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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身边必得有咱们的人,才能知道他一举一动,甚至在必要的时候……”
皇后做了个动作。
“朕曾以伺候他养病为由,往东宫送了许多下人,如今这些眼线传回的消息也只说太子不问世事,若是再以此为由送人……”
“下人都在殿外伺候,哪能日日接触到主子。”
“你的意思是?”
“纳妾。”
*
萧琝一下午再未见到谢瑶。
等快到了晚上,谢瑶睡了一下午,又泡了热水澡,总算觉得身上舒缓了些,换了身衣裳往前殿了。
顾长泽才包扎好了伤口,在太医令苦口婆心的劝导不要乱跑之后,又置若罔闻地站到了廊下。
他一手拿着箭矢往壶中投着,一边往外张望。
“你说太子妃怎麽还没来?”
江臻嘴角抽搐地看着他。
男人身形高大,脸色的孱弱被白色的锦袍衬得愈发莹白,看着温润如美玉,又如一只慵懒的大猫一般,站在门口像极了望妻石。
一刻钟,两刻钟,太医令看他站在风口处,都要急得掐人中的时候,谢瑶的身影终于出现了。
顾长泽殷勤地迎上去。
“阿瑶。”
谢瑶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吓了一跳。
“怎麽了?殿下。”
“孤想你了。”
顾长泽揽着她的腰身,在她额头落下个吻。
江臻和太医令抽搐着眼尾躲开了。
远处对面的殿内,萧琝才从床榻上坐起来,便瞧见他们这亲近的一幕,顿时觉得胸口一闷,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打算上前拆散他们这世风日下的一幕。
顾长泽眼角远远瞥见人过来,揽了谢瑶道。
“还没到晚膳的时候,入了屋子也是无趣,阿瑶陪孤在这投壶吧。”
谢瑶便与他一同站在廊下。
起初还好好地往壶里投,说得上百发百中,谢瑶笑着夸了两句,顾长泽便倾下身子。
“只是夸一声吗?阿瑶不给些奖励。”
谢瑶红着脸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顾长泽弯唇一笑,忽然掂了掂手中的箭矢,朝谢瑶道。
“这壶离得太近未免无趣,等孤往远处投,给阿瑶看个乐子。”
恰在此时,萧琝的身形从树后出来,大步往他们院子走。
“殿下!是子行哥!”
谢瑶擡起头惊呼了一声,顾长泽恰好松了手,看着眼前的箭矢如流星一般飞过去,而后——
精确无误地插在了萧琝的玉冠上。
萧琝黑着脸将箭拿了下来。
顾长泽看着玉冠上的箭矢,眼神有些遗憾,语气却很抱歉。
“原来是萧公子啊,孤没看到,没惊了你吧。”
第42章 第 42 章
萧琝自然知道顾长泽是故意的。
他看着顾长泽那面上愧疚的样子额角一跳, 擡手就把手中的箭矢扔了出去。
“殿下!”
谢瑶惊呼一声挡在了顾长泽身前,那箭矢到了一半又被萧琝黑着脸用内力打落, 一口闷血差点涌上心头。
“我也手滑了,太子殿下可别在意。”
“自然不会,没伤着阿瑶就好。”
顾长泽温声地关心着谢瑶,瞧见萧琝狼狈的玉冠头发,顿时心情更舒畅了。
萧琝再没了一点用膳的想法,一瘸一拐地回了屋子。
谢瑶两人一起用了晚膳,她担忧着萧琝没吃东西, 便吩咐青玉带了些膳食去对面的殿内,她前脚刚走,江臻便进来了。
“江相已将长信侯动手的证据全呈送了上去, 只是殿下……这证据毕竟是咱们僞造的……”
长信侯不过是他们为了让幕后人放松警惕的棋子,如此确凿让人深信不疑的证据,全是顾长泽与江相僞造的。
可长信侯已是皇后一党最信任的臣卿,一旦真逼急了他们反扑, 江臻心中总是后怕。
顾长泽伸手将江相送来的书信搁在烛台前烧尽。
“僞造如何?你觉得长信侯无辜?还是皇后无辜?”
江臻顿时摇头。
“三年前,皇后僞造证据往孤身上动手的时候, 也不见她觉得孤可怜。”
烛台剪影照在他侧脸的阴影,顾长泽的语气冰冷无情。
“你当知道的, 他们算计孤,容不下孤,孤也必须留条退路。”
门外,谢瑶的身影猛然停住。
“白枕有下落了吗?”
“还没有, 殿下……您当时合该找个假的, 也不能拿自个儿的命开玩笑。”
江臻忍不住多嘴。
这一年多来,顾长泽的病断断续续地好了些, 做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也无非是给外人看。
但那白枕里放的,却是能让他全然康健起来的药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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