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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疾步下了台阶,还没跑到长板前,便被两个下人拦住了。
“娘娘心慈仁善, 但底下有这样大胆的奴才可不是好事, 孤不过惩治刁奴,娘娘统辖六宫, 可不该为此公私不明。”
两个下人在顾长泽的示意下死死拦着皇后,长板打在皮肉上,只听见一句句惨叫声。
血腥味弥漫开来,顾长泽负手立在廊下,宫人屏息凝神,不过片刻,太监收了手。
“殿下,没气了。”
皇后身子一软摔到了地上,被两个宫女扶起来,看着眼前的嬷嬷的惨状,哀叫了一声扑过去。
那嬷嬷跟在她身边多年,帮她做了不少的事,前面在东宫下的药也是嬷嬷弄来的,给她出谋划策多年,一朝就这麽没了命,皇后心里怨恨至极。
鲜血顺着长板流下来,将慈宁宫外的青石板都染红了,刺鼻的血腥味让一衆下人都吓得不能行,顾长泽拂了拂衣袖。
“奴才便是奴才,不管是哪个宫的,太子妃是主,便不该以下犯上地僭越。
今日孤小惩大诫,日后再有敢对太子妃不敬的人,必不会轻饶。”
话落,顾长泽起身入了内殿。
“皇祖母,那奴才髒了您门外的地,孙儿给您赔个罪。”
太后正闭目坐在椅子上,闻言睁眼看他。
“养病这麽久,倒学了先斩后奏了。”
顾长泽端着一盏茶奉到她面前。
“皇祖母就在屋内,若不赞同孙儿所为,随时可出声阻拦。”
言下之意,他敢如此,也不过是因为有太后的默许。
太后拨了拨茶盖。
“哀家不出声不过是想看看,你为这位太子妃,能做到什麽地步。”
从皇后早上来有意无意地告诉她太子拒绝了送侧妃入东宫,太后就留了个心眼,到后来谢瑶进来,她故意又提起了此事瞧一瞧谢瑶的反应,一番试探,她发现这太子妃比她想象中的聪明。
顾长泽低声而笑。
“皇祖母什麽时候也学会拿这些试探孙儿了?”
“是你做的不合适,哀家自然得探探底。”
太后斜瞥他一眼。
皇后身边的嬷嬷没规矩,打死便打死了,但别的事,她得问问顾长泽。
“东宫的侧妃,真是你不让进的?”
顾长泽颔首。
“你是得多看重这太子妃,才能眼中再无旁人,一个侧妃也不让入?还大肆打杀了皇后的嬷嬷。”
太后的语气隐有不悦,顾长泽笑了一声。
“皇后娘娘此举,不是轻看太子妃,是轻看孙儿,太子妃无论如何是孙儿的妻,人前人后,孙儿不能让人打了她的脸面。”
“只是如此?皇后所言到底是真是假,你真与太子妃日夜同榻万般宠爱?”
“孙儿抄的佛经还在这呢,白日为您祈福,晚上养病,哪有如娘娘所言那般。”
顾长泽将经书递了出去,太后翻开看了两眼,有些惊讶。
没想到这太子妃还真没骗她。
“太子妃比孙儿还上心,时常与孙儿一起为您祈福,但生怕扰了您养病,不敢前来拜见。”
太后咳嗽了两声,心中对谢瑶的不满消散了些。
“哀家这病,说不上什麽打扰不打扰的。”
她年轻的时候生孩子落了病根,从三十多岁便常年用药,到今年将过半百岁,几乎已常年不能下榻了。
“尤其近来精神恍惚,也就皇后来的勤快,天天来陪哀家说说话。”
虽然解了寂寞,但皇后心思不纯,今儿想告状明儿又想从她这得好处,跟这样的人相处,总显得有些累。
顾长泽看着她的脸色,嘴角的笑敛了些。
“皇祖母必会长命百岁。”
“长命百岁不奢望了,哀家想着能看你好好地生个孩子出来,再到有那一天……”
她干枯的手拍了拍顾长泽。
底下这麽多孙儿,她最喜欢顾长泽,也最心疼他。
纵是病弱,在她心中能配得上那个皇位的只有他。
*
顾长泽踏着月色回去的时候,皇后的嬷嬷以下犯上被杖毙的消息已传遍了整个皇宫,传闻太后听说了此事,心疼太子妃,还亲自赏赐了一堆东西入东宫。
前脚流水一般的绫罗锦缎刚送进东宫,谢瑶笑意盈盈地收了,又关怀备至地问候了太后,后脚一转头,瞧见了倚着门框看她的顾长泽。
“孤替太子妃出了口恶气,太子妃有无奖励?”
听闻皇后回去便气晕了过去,谢瑶憋闷了一日的气没了,此时也算大方,三两步走到他面前,刚要仰头亲他一口,目光一转落在屋外的无数下人身上,顿时又停了下来。
顾长泽可不管她这些顾忌,他勾着谢瑶的腰身将她抱进怀里,头一低吻了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