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孙桂芳立马收回手,脸爆红,杨继西有些不悦地转过头便见一眼熟的青年笑眯眯地站在不远处。
这人好面熟啊。
杨继西一时之间想不起对方的名字。
孙桂芳深呼吸了几次,感觉脸没有那么烫了后,转过身来,见那青年笑着上前,她低声问杨继西,你认识啊?
面熟,记不起是谁了。
杨继西也小声回道,不过脸上也带着官方笑,同志,你刚才是?
吓到了吧?
青年哈哈大笑,接着向方才有些吓住的孙桂芳微微弓腰叫了一声嫂子好。
孙桂芳一愣,杨继西挠头,这人是谁来着。
不会吧杨三哥,你不记得我了?
青年见他们一脸懵,顿时捂住心口一脸伤心。
不好意思,之前生了一场病,脑子还有些糊涂。
杨继西说道。
病了?青年收起玩笑,看了看杨继西,听他说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后,才又笑道,我家就在前面东巷左转,杨三哥和杨三嫂不介意的话,去我家坐坐,喝碗水。
东巷左转.....
杨继西猛地一合掌,我记起来了!你也姓杨,叫、叫杨文清!
是了是了,我的好三哥耶你总算是没忘了我!
杨文清哈哈大笑,对还有些不解的孙桂芳说,前年冬天家人都回老家过年了,就我在县里,没想到在路上发了病,是杨三哥背着我去的县医院,后来还送我回家,不然我怕是死在那个冬天了。
就是我给幺妹买东西的那回,杨继西又补充了几句,我后来跟你说,在路上瞧见一个人躺着,周围看的人不少,却没人伸手帮忙,我帮了那次。
记起来了记起来了,孙桂芳也被唤回了记忆,二人对杨文清的陌生感顿时消散了许多,也应了他的邀请,不过孙桂芳找了个借口去供销社买了一斤糖,这才与他们同行。
进了东巷转过去便能看见一大片的平房,其中巷路纵横交错,平房与平房面对面,又或者是背靠着背,虽说不上拥挤,可人却比他们在正大街看的人还要多和热闹。
每家门口都站着不少人,孩子们赤着脚在巷子里你追我赶,时不时传来母亲的训斥声,格外有烟火气。
进来坐,千万别客气,杨文清打开门,侧身请他们进屋,之前杨三哥走得急,我问你住哪也不说,后来我家人得知后还想感谢你呢,就是不知道人住哪里。
举手之劳嘛,如今身体怎么样?
杨继西与孙桂芳进了门后,发现入眼的是一个堂屋,东西多,但是放得很整齐,虽然靠着门那有一扇双开的窗户,可堂屋往里走却一点都不明亮。
发病还是发,不过一年也就一两次了,杨文清得的是羊痫风,第一次发病的时候才三岁,也因为这个病,他至今没有结婚。
改善了很多嘛,杨继西也记得那年大夫是怎么说他的,一年至少十几次,孙桂芳也把买来的糖放在桌上。
三嫂真是的,杨文清轻哼一声,下次可别这么客气了。
在杨文清进堂屋左边门没多久,便端来两瓷碗冒着热气与香气的东西,来,喝水。
孙桂芳闻见这味道便知道是什么了,大哥大嫂他们偶尔会寄回一两罐麦乳精,这玩意稀奇得很呢。
我们喝水就行了,不用这样。
麦乳精?
杨继西还真没喝过,但是见过,后世比这好的也见过更多,但现在这个年代,这玩意儿可是不好得的,到后面几年,才多一些,但也更贵了,你还让我们别客气,你这搞得我们下次都不敢来了。
杨文清扑哧一笑,你们放心,我不是客气,这麦乳精是我舅舅过年时带过来的,有好几罐呢,再不喝就坏了。
信他个屁。
不过都递到手里了,他们也不好再推辞,杨继西喝了一口,顿时眯起眼,好喝!
孙桂芳闻言心里忽然有些难受,她记得杨继西说的那个梦,也知道他在梦里看了多少好东西,可那也是看,不是他吃过的。
喜欢就好,还有很多呢,喝了我再冲,杨文清笑道。
不了不了,杨继西和孙桂芳连忙摆手,直言他再这么干,他们真不敢继续待下去,杨文清这才作罢。
你怎么知道我是他媳妇儿?
又说了一会儿话后,孙桂芳好奇问道。
杨文清哈哈大笑后看向杨继西。
杨继西轻咳一声解释道,我送他回家时,他拉着我说要感谢我,问我结婚没有,给我介绍一个,我说我要和你结婚了,最迟就今年。
孙桂芳脸一红,心里却甜滋滋的,原来是这样。
中午就在我这吃饭,我爸妈他们吃食堂,杨文清热情留客。
下次下次,我们想多逛逛,下午三点就要回去。
杨继西赶紧道。
在之前的聊天中,杨文清就知道了他们是田家岗生产队的,在听了距离后,也知道有些远,不容易来县里一次。
行吧,下次可一定要来,都来哦,杨文清叮嘱着。
他把人送出东巷大门后,才依依不舍地冲他们挥了挥手转身回去。
这人好实诚啊,孙桂芳赞道,瞧着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能说会道的。
再夸我就吃醋了,杨继西戳了她肩膀一下,被孙桂芳避开,笑瞪了他一眼,别闹。
在这个男女作风比较严谨的社会,即便是夫妻走在路上,也不会拉拉扯扯的,住招待所啥的还得有结婚证明。
不闹不闹,梦里杨文清没有出现过,也是因为我一直在干活,没怎么来县里,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他。
杨继西有些感慨道。
孙桂芳又想起那碗麦乳精了,她吸了一口气,那以后常联系嘛,你也听他说了,没啥朋友。
下次来县里一定去看他,走,咱们去商大楼。
商大楼一共两层,一楼是生活用品米粮油盐啥的,二楼是衣服鞋子公文包或者是家具啥的。
我们去看清发液,杨继西带着孙桂芳到一楼里面走去,我记得就在那边。
走了几分钟后,他们来到一柜台面前,那坐着一个正在看自己指甲的婶子,杨继西上前问清发液,婶子懒洋洋地指了指身后的柜子,有票吗?
没有,我们用钱。
孙桂芳回道。
婶子还是没站起来,而是指了指两边的柜子,这边是两斤五毛,这边是两斤六毛。
接着又指了指最上面那一排,这是一块钱两斤,留香久,味道也很好闻,是现在最受女同志们欢迎的一种清发液,要哪一种?
见杨继西盯着那最贵的看,孙桂芳一把将他拉到身后,瞪了他一眼,我自己来!
好的好的。杨继西鹌鹑似的点头。
婶子瞧见他们的小动作后,微微扬眉,小夫妻啊?
嗯,孙桂芳笑道,左右看了看还是选择五毛两斤的,味道都是一样的吗?
一样的。
婶子起身去拿了两瓶过来,一共一块。
就在这给钱。
孙桂芳有些心疼地数出一块钱递过去,杨继西则是把两瓶清发液放在自己背的背篓中。
这瓶子黑漆漆的,瞧着不是很好看。
这还有洗澡的香皂要吗?才到货没多久,一块能用两三个月呢,婶子指了指自己面前的柜台下问道。
看看,杨继西直接道,孙桂芳拉不住,也好奇地凑过去看。
闻着还有一股淡香,孙桂芳看了看大小,杨继西直接拿出手比画了一下,比我手掌心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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