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也关心担忧闺女,开口道:若只是因为自行车,他都答应给你买了,也就差点儿时间弄票借钱。爹先给你把钱垫上,再想想办法弄票,这样行不?
于解放自认当兄长,对老汉的话默默点头,接受这个提议。票不是问题,现在最主要的是赵青青到底想怎么样。
赵青青低着头不吭声,老太太刚想说什么大门被敲响。于解放起身去开门,来人正是小王。
男人对着于解放十分客气,打招呼后到青青跟前从兜里掏出钱和票。我姐把钱票还回来了。走吧,咱们买自行车去。你挑个你喜欢的。
赵青青接过钱票,把票放桌子上。然后将钱数了数一分为二,一半给了小王老师。
这是你的那份儿,还给你。
小王老师懵逼了,拿着钱手足无措。青青,我不经过你允许就将钱票借给我姐是我不对,我道歉。如今这都还回来了,你就别这样了。
赵青青站起来,目光扫过父母和于解放。对不起,这婚我不想结了。
要么不说话,要么又如此任性。这都要结婚了,眼看婚期在即、你居然因为这么点儿小事说不结就不结了?
胡闹。老汉有些生气,觉得闺女这个年龄还如此实在不懂事。男女在一起哪能没个磕磕绊绊的时候,男人都弥补了也道歉了,你还这么着是干啥?
老太太望着大闺女也愁。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头一个遇到那么个男人,离婚是不得已。如今这岁数再不抓紧找个合适的,难道你想孤独终老。
青青,你到底为啥啊?
小王同志看她父母都在劝,自己站在一旁不吭声。赵青青抬头四处看看,最后落在于解放身上。
父母年纪大了思想古板,能好好养闺女不重男轻女已经是非常开明,不指望他们理解支持自己。如今只寄希望于他们两口子了,能不能让她任性一回。
我真的不想结婚。木墩哥,我也说不出什么,我就是害怕,就是不敢走进婚姻。
那以后呢?
我们单位的宿舍很快能分下来,我带着白芷自己过。对不起,劳你们为我操心。可我却这样我试过,我也想让你们放心。可对不起。
赵青青的话说的磕磕绊绊,二老对闺女无奈又犯愁。不理解闺女的话语,更不理解她的思想。过日子可不就是磨磨蹭蹭一辈子嘛,就因为他擅自将自行车借给外甥结婚,你就非不结了?给你补上都不行。
你这丫头
老汉被气的胸膛起伏,于解放伸手将小闺女接过来自己抱着。爹你别生气,石竹都被你吓着了。
老汉长长呼出一口气,指着赵青青:你不结婚,以后怎么办?满堂儿女不如半路夫妻,以后白芷大了嫁人了,你就自己孤零零的待家里吗?摔倒了咋办,病了谁照顾?死在屋里都没人知道。女人没夫家,死了都没地埋。要做孤魂野鬼,来世难投胎。
老汉这话声儿不大但十分沉痛。希望自己的孩子们都能好好的生活,生死都有归属。第一次那是男方家不顾你性命,事情实在闹僵了没办法。这回小王城里户口,有工作铁饭碗,家里还有个儿子。各方面条件都相当,你就为这么点儿小事就非要退掉?
对着父母担忧的脸,赵青青脸上满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
老太太愁的不说话,于解放伸手拍一下小王老师说:你先回,三天后青青要还不联系你,婚礼就此拉倒。
这、
于解放摆手打断他的话。婚姻自由,双方自愿。结婚这件事儿,其他都是虚,双方当事人的意愿才是最重要的。
于解放常年军旅又身居高位,说话自有一股不容辩驳的坚定。小王张了几次口,最后冲他们点点头,默默转身离开。
赵青青低着头眼泪扑簌簌的掉,于解放伸手轻轻拍她一下。别哭了。不想结就不结,啥事都有我们俩呢,你就跟着我们俩过日子。
木墩哥、
一句话说的她眼泪掉的更凶,没想到在她这么任性后木墩哥还是给她兜底。仿佛还是小时候,做错事了永远有二哥帮忙背锅。二哥不在了,他就做了代替。不是说说而已,而是真的把这担子挑了起来。
事情这么办了,老头老太都不再说什么。孩子都大了,管不了了。虽然不理解,但凡事有丝丝两口子呢。有他俩兜着,闺女总归不会无人照看。
走了,老头子咱带俩小家伙下楼去散散闷。
让解放把小推车提下去,篮子提上俩。地里的茭瓜、黄瓜、豆角、柿子,都结的太多了,得摘下来,不然豆角都长老了,柿子啥的要掉地。
赵青青抹抹眼睛。爹,我跟您去吧。
老汉摆摆手:不用你,让解放去。
被父亲拒绝了,赵青青站在那儿怯怯的。于解放冲她指指厨房和客厅,她点头开始动手打扫卫生。
于解放陪着岳父母去菜地,一路上他提着车子和篮子,到地方了石燕根本不往车车里躺,老太太只好抱着她玩。
看爸爸,看爸爸在干嘛。锄草、锄了地里的杂草菜才能长好。看姥爷摘的洋柿子多大,红润润的真好。你吃不吃,姥姥晚上给拌糖柿子。
孩子咿咿呀呀的回应,老太太指着菜地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孙女说话。于解放提着锄头在干活,老汉摘菜的间隙不住气的观察他。
爹,您想说啥?
青青单位真能给她分房住?
于解放停手,俩胳膊拄着锄把。能。她如今是正式编制,住房问题迟早都要解决的。
以后老了咋办?
她才多大,您是不是想的太远了。你这边担忧她孤独终老,说不定过几年她找到合适的就嫁了,结果你白操心。
算了,老子不管她。说完老汉转身去摘菜,蹲下摘了俩嫩嫩的茭瓜,起来后来一句:她就拜托你们了,多包容她一些吧。
于解放冲父亲笑笑:爹您这话就见外了。我可是拿青青当妹子的,她这辈子就是不结婚我也能护她周全,您尽管放心。而且她在家,我俩其实更轻松。您不用觉得她是负担。
老汉对女婿欣慰的笑,眉间的忧愁顿时散去。摘了菜回家,厨房里跟老伴儿嘀咕,诉说心里的意见。
就仗着丝丝呢。要不是他们两口子这么着,青青她早嫁人了。
那是青青有福,能想咋就咋活。
也不知是好是不好?
好吧。反正我看青青挺高兴。之前让她相亲结婚她老是犯愁,如今说不结了不管了,她反倒轻松的很。
嗐!
想想大闺女难产那会的模样,一时间觉得有亲人兜底比有丈夫好像更靠谱。算了,算了,她不愿嫁就暂时这么着吧。反正她跟丝丝一起长大的亲姐俩,于解放也是一直拿她当妹妹一样。他俩不嫌弃她,她就永远有后台。
中午吃饭依旧不理赵青青,老汉心里别扭的跟拧麻花一样。一股是老思想觉得女人嫁人有家才安稳,一股觉得她自己高兴最重要。就这么互相扭着、扭着,扭的他都不知道自己是个啥心思了。
中午大家午休他睡不着,不想在家待,提了一大篮子菜下了楼。转悠到自己之前去过的地方卖菜,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盯着有没有红袖章的。
心跳一百八的卖茄子豆角,钱没卖多少,红袖章的来了。几个买卖的一哄而散,四散找躲藏的地方。
老汉慌不择路,一路被追到了丝丝工作的医院附近。他提着篮子跑进了住院部大门,慌里慌张的往里跑。
回头瞅瞅好像没追来,他蹲在走廊墙角呼哧大喘气。忽然在窗口看到了红袖章,急的他满脑门子汗。站起来就往里跑。
迎面看到丝丝和几个大夫顺着走廊过来,护士伸手拦他问他干什么的。丝丝听到动静回头,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爹,你咋来这儿了,有事怎么不打电话?
赵主任,这是您父亲啊。
丝丝点头,护士转身回护理站不再管。丝丝看老爹浑身大汗,让学生先走,她领老人去盥洗室。
发生什么事儿了?她瞅瞅那半篮子的菜,心里在猜测老父亲到底干啥了。爹您不会偷偷卖菜去了吧?
老汉洗完脸正在擦,放下毛巾后老脸一红。菜太多了,我给楼里邻居送。可人家要不也种菜了,要不就是不在家开火不用做饭,就留了几个洋柿子和黄瓜。今年雨水好,菜越来越多。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