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男人应一声,回头道:娘对你很信服,啥都听你的。隔壁老刘媳妇要也是文化人,估计婆媳不会这么闹腾。
那可说不定,也许会吵的更凶。说着话丝丝想起什么来,转身穿鞋要下地。
你急慌慌的干嘛去?于解放一边问,一边帮她把半袖递过来。
白芷昨儿居然偷藏鸡肉,说是给石燕藏的。我得去告诉她千万别喂这俩吃这些东西,万一噎住我又正好不在家的话不是好玩的。
我跟你一起去。
丝丝推他一把,你别去。白芷本来就有些怕你,这种事你去了孩子会有很深的心理负担。我去只是普及知识,让她明白轻重。
好,听你的。于解放慵懒的靠被子上,脑袋枕着胳膊。你们娘儿几个有啥就说去吧,我这小日子过的是真轻松。作为承上启下的中流砥柱,感觉自己完全没作用呢?
丝丝回头瞪他一眼:得了便宜还卖乖。
哈哈男人一副得意的模样,但那笑声却十分克制。探头飞快的亲她一口。我就是感慨一下自己的好命。
含嗔带喜的眼眸瞪他一下,丝丝转身出了卧室。姐姐房间外听到赵青青在教白芷应该怎么对待几个月的孩子。
妹妹才半岁左右,能吃的除了米汤其他都不行。你觉得好吃的好喝的,一律不许喂妹妹。
妈,那冰棍也不能给妹妹舔一下吗?就一下,就舌头挨着一下下。
不许。下回想做什么先问过大人,别自作主张。妹妹太小了,出什么意外不敢想像。
哦,我知道了。妈妈、我小时候你也是这么抚养我的吗?我咋觉得你们都宝贝俩妹妹呢。
你这丫头,你以为自己是大风地里吹大的?我们宝贝俩妹妹是因为妹妹小,你小时候我们一样这么宝贝你。
呵呵、我知道妈妈最爱我。
你呀你小时候高烧,是你小姨守了一天一夜给治好的。妈妈难产,也是你小姨姨父给救回来的。
我知道的。
丝丝转身默默的离开,摇头觉得自己太操心了。这种事姐姐肯定早想到了,不用她说也已经再三告诫女儿。
于解放在家里待了一周又要走,临分别抱着闺女依依不舍。好不容易熟悉了,看到我就笑。这一走估计又忘了,等十一回来,肯定又不给抱。
不会的。丝丝抱着石竹安慰他。我每天拿你照片给宝贝看,宝贝不会忘了的。
嗯,那我走了。
将石燕递给赵青青,他转身上了车。利落的身形干脆的背影,好似之前那柔肠万千全是假象。
啊、
看爸爸走了,石燕挥舞着小手想要他。于解放透过车窗跟闺女挥手,小家伙开心的笑着在大姨怀里上下跳跃。直到看不到爸爸了,忽然一下子泄了气,回头望着妈妈小嘴一瘪。
丝丝伸手将大闺女也抱过来,妈妈在呢,妈妈在。
俩小家伙搂着她脖子,依偎在她怀里。爸爸、妈妈,同等的位置。爸爸离开了唯有妈妈能抚慰。
抱着俩孩子回家,老汉傍晚回来拿出个稀罕东西给她看。你瞧瞧这是个啥?是药材吗?
丝丝接过目光一亮:极品黄精。爹你运气够好啊,居然能找到这好东西。
是嘛,值钱的啊?
非常值钱。黄精有补中益气补益肾阴等许多功效。像这样年头长的黄精价值非常高,将它炮制好了能卖不少钱。爹你挖了几块儿?
老汉将袋子打开,露出里头一模一样的药材。都在这儿了。我就觉得好像听你说过,有些面熟,就全给挖回来了。
九蒸九晒,接下来得好好侍弄它们。
听说值钱,老汉接下来更加用心侍弄这些药材。各种药材炮制方法不同,有是蒸有时煮有时炒有时焙。多种方法用下来,家里一进门就能闻到药香。
白芷刚开始不喜欢不适应,抱着石燕嘀嘀咕咕说家里味道好奇怪。晚上写完作业偷偷问小姨不嫌呛嘛。
不会啊。药香里熏陶,身上都会带着淡雅的香气,治病救人的香,让人闻着就心思宁静。
赵青青拍她一下:看看石竹,多喜欢多自在。
白芷缩缩脖子:可是石燕跟我一样觉得呛啊,我俩都喜欢开窗户,在窗户边吹风。
丝丝笑笑,亲一口大闺女。没事,慢慢就被熏陶出来,慢慢就会喜欢上的。
第一批黄精制好,丝丝检查了一下点头,让老汉将它放入纸箱里收好。纸箱子防潮透气,保存药材的好家伙什。
我想去把这些先卖一回。
也行。丝丝点头赞同,药材这行业,都是看品质出价。我陪您去两次,看有内行在他不敢随意挑毛病压价。
哎,好。
驮着药材去收购站,果然对方从品质上说话。老汉不动声色让开地方,看他闺女跟对方比划论高低。
一番讨论,对方对这个年轻轻的女子刮目相看。同志,您何处高就?
*****医院妇产科。
对方一拱手。有眼不识泰山了。原来是内行。
没什么。老父亲采药制药不容易,就赚个辛苦钱。
放心。社会主义不会亏待劳动人民。
如今粮食管控,只要能劳动的男人基本都上班去了。不然没粮食供应,有钱也买不到粮。女人们没避孕方式,一个个忙着生孩子养孩子。像赵老汉这样临时有粮食关系,还能利索采药的人不多,药厂求之不得。
是,新社会了,之前那些黑暗的现象都会一扫而空。
花花轿子人抬人,对方笑呵呵的将药材过称,开票。老汉去接票的手有些抖,还是丝丝接过来带他去找财务。
出纳照单给钱,丝丝当面点清。有零有整一沓子票子整整齐齐拿在手里,出了门后丝丝递给老汉。
给。
老汉颤抖着接过,心情激动不止是因为钱,最主要的是靠着旁的技艺挣到了钱。
都给你,要不是你会炮制,也卖不了这钱。
丝丝推回他的手。说什么呢,这都是您的功劳,我只不过动了动嘴。
以前在老家,大部分的药材都被她深加工制成了丹丸。老汉从来只帮忙不问其他,知道她大部分贴补了家里,从来对她都是高看甚至是感激的。比对自己亲生的更加爱护,护到外人觉得偏向的地步。
老汉收起钱冲闺女憨厚的笑,走,咱买好吃的去。给石燕石竹买奶粉,给白芷买冰棍。
丝丝跟在自行车旁望着父亲温柔的笑。不给我娘买啊?
买,都买。
爹你这样让我娘看到要被骂不会过,败家爷们。
败家爷们就败家爷们,爹高兴。
老汉采药的工作进行到初冬,天气上冻后结束没法再干。白芷穿着姥爷给扯的花布夹衣,对此还挺可惜。
小姨,我姨父啥时候回来?白芷随口一问,抱着石燕教她说话:跟姐姐学,叫爸爸、爸爸。
爸爸。
对,就是这样。再叫妈妈,妈妈。
妈。
石燕跟着叫,坐在小车车里的石竹也跟着学。快过年了,俩孩子十个多月。正是学走路学说话的时候。
家里有俩老人,还有白芷娘儿俩,丝丝好像不知不觉没怎么费劲儿孩子就大了。会叫爸爸妈妈,扶着沙发会来回的度步。
亲一口闺女,她回答外甥女的话。一周后回来。你想要什么,打电话时告诉他,让他给你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