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仨也过来了,听说了哥哥和妹妹的成绩,石燕一下萎了。小女孩好似受到了剧烈打击,一路上都没说话。
到家了几个孩子去洗自己的衣裳,丝丝拉过大闺女坐沙发上。怎么了不开心?因为成绩吗?
小女孩点头。妈妈、俩哥哥和石竹都学习好聪明,我这么笨你会不会不喜欢我了?
丝丝笑笑,伸手戳戳她额头。笨蛋。你考的好不好、聪明还是愚笨都是妈妈的孩子。考试不好不是笨蛋,但这么想绝对是笨蛋。
以为妈妈会训她,结果妈妈说不论她聪明还是愚笨都是她的孩子。石燕伸手搂住妈妈的脖子,坐她腿上撒娇。
妈妈,那我下回不及格的话你也不会生气对不对?
于石燕,你给点儿阳光就灿烂是不是?
石燕站起来撒腿就跑。妈妈你放心,我肯定维持及格的。
丝丝望着闺女消失的背影哭笑不得,拿这孩子一点儿办法没有。算了,不是念书的料以后做别的也一样。
晚上两口子临睡前说起这个,于解放也是这思想。读书能及格就行,想做什么让她慢慢想。
我闺女,啥都不行大不了我养着。
丝丝抬脚踹他:有你这么当爹的吗?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
于解放呵呵笑。我就这么一说。石燕那丫头除了学习不好,其他都挺好。实在不行以后安排她进食堂,收拾碗筷擦桌子扫地她总能干的。
唉!你说生孩子干嘛啊,从一出手就开始担心。仨月不会翻身担心,六个月不会坐担心、九个月不会爬赶快教。托儿所牵挂着,上了小学又开始愁她长大了怎么办。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当父母的都这样。也是你太多心了,孩子还小呢,你想那么多干啥。而且,就算她以后咋样不还有我兜着嘛,你放宽心做你喜欢的去。
丝丝躺下钻被窝了,那好,都交给你了啊。
于解放抬手关掉台灯,伸手给她拉拉被子盖好。放心睡。
男人带着孩子晨练,教他们做饭做家务,自己的衣服自己洗。小家伙们一个个独立的很,除了出成绩的时候丝丝担心一下大闺女,其他时候完全不像家有四小只。
每天回家屋子打扫的干干净净,暖壶里永远有热水。妈妈不会做饭,所以四小只个个学做饭。
把孩子当小兵带,于解放自己也没多累。晚上他回来的早肯定是他做饭,孩子们先写作业。吃完饭孩子们收拾碗筷打扫卫生,完事该看书看书该玩就玩。
不管成不成才,得先成人。
于解放说这话的时候又被媳妇踹了。那我不会做饭,你意思我不合格了?
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有我呢。
于解放我发现你现在越来越会说话了。
我这说的都是事实。
好吧,丝丝被事实给甜了一下。其实学做饭没多难,她也不是完全不会。奈何有人非要让她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她也不好拒绝不是。
第五十二章
期末考完试, 石燕成绩依旧那样。这回丝丝也不愁了,反正有她爹呢。怎么也不会让她饿死。
腊月二十六他们一家六口加赵青青娘俩八口人坐车回老家,石勤石俭第一次回姥姥家, 路上俩妹妹跟他俩一一介绍老家的情况。
石勤石俭对于回老家有些担忧,但下车看到三舅后、他的态度让兄弟俩放松不少。
家门口老两口都在等, 看到俩小家伙热情的打招呼。这下彻底消除俩孩子的不安,姥爷姥姥喊的十分亲热。
风调雨顺的两年大家都缓了过来, 饭菜准备的十分丰盛。公鸡炖蘑菇,草鱼炖豆腐,烩酸菜。
今年的猪喂的肥,交了任务猪后得了五斤肉票, 我全买了肉回来, 剩下的在粮房冻着呢。等过年吃。
于解放冲小舅子点点头, 大队结算了吗?
正算着呢。等会儿吃了饭各小队集合。
这也太晚了。离过年就几天了才结算, 大家买了布都得点灯熬油的赶快做。赵青青作为女人, 想的也是女人的事儿。
可不,三嫂对此也多有怨言。一冬天在家干等没钱没票, 临过年了才开始结算。
老三白她一眼:这都不赖了。好多结算完都是打白条的, 缝缝补补过大年。对比前些年饿肚子等救济你就知足吧,至少瓮里有粮心里不慌。穿的冻不着就好, 明年兑现白条就晚些穿新衣的事儿, 跟喂饱肚子比都小事。
日子艰难, 到处都是如此。如今化工不发达, 还没有后世的聚酯纤维, 衣物基本全靠棉花。灾害刚刚过去, 肯定是先保障粮食的。经济作物都得靠后。
听着老三两口子说屯里的情况, 丝丝吃完饭先将带回来的旧衣服给他们。供应优先保障城市, 她们在城里比农村好的多。于解放出去上厕所没回来,估计去支书家唠嗑。
破了的她大姨都拆了做鞋了。这些都是孩子们小了的,你家俩小的大小倒是合适,可就这颜色男孩子穿不太好。
哎呀,这有啥不好的。屯里人没那么讲究,有的穿都不赖了。
以后石勤石俭的衣裳小了正合适你家俩儿子穿,到时候我给你寄回来。
行。这些都是好东西,可不敢糟蹋了。破的要是顾不上做鞋也给我拿回来,我加紧做好了给你们拿走。不用给我寄,回来的时候捎回来就行,还能省一次邮寄费。
姑嫂在这边说话,絮絮叨叨家长里短。后来听到对面老大的声音有些高,丝丝仔细一听,顿时下地趿拉上鞋子往那边走。老三媳妇也跟在后头,真想拿针将老大那破嘴缝上。
养活旁人家孩子,那么大的孩子根本养不熟。赶快送走是正经,不然都是白瞎工夫。
闭上你的嘴。老汉一烟锅敲过去,接着骂他:我们丝丝比你强,谁说养旁人的孩子养不熟?我跟你娘老来老能这么舒展,那都是丝丝的功劳。这话旁人说是他心短,你说就是你蠢了。
老大在外听了闲话来学舌,被老爹又敲了一烟锅。回头看丝丝出现在门口,他赶快开口解释。
不是我说的,是外头那些人说的。
你是当大舅的,就算在外不辩驳,也别来这儿当着孩子面学舌。你多大的人了,不明白流言猛于虎的道理?旁人不敢当面说、当事人没听到不会造成伤害,过一段时间闲言自然下去。你专门跑来说到底是蠢还是坏?
丝丝这话一丝情面都没给他留,老大被她这直言说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老汉抬手又给了他一烟锅。
蠢货,赶紧给你妹子道歉。
我错了,我不该来说这些。
老大灰溜溜的走了,丝丝没再穷追不舍。谁家有异动,闲言肯定起。不过没人敢来跟前,也就背后说两句。这种事随着时间流逝自然熄灭。甚至像她家一样,多少年后早已变成了羡慕夸赞。
如今要做的不是去纠缠闲言让它扩大,无事反而变成了事。而是疏导孩子情绪,教他们怎么不受别人的影响。
石勤石俭听到了大舅刚才的话,站在那里有些难过。石燕石竹过去拉住哥哥的手,默默的给小哥俩温暖。看丝丝从里屋出来,小姐妹拉着哥哥一起到妈妈跟前。
丝丝摸摸俩孩子的头冲他们笑笑,小哥俩眼睛一亮,乖乖的站到妈妈身边。丝丝牵着孩子进西屋,母子五人坐炕上谈心。
害怕被送走吗?
俩男孩点头。之前在城里也听过有人说闲话,但他俩从未对爸爸妈妈说过。这种担忧害怕让他们心里结着疙瘩,跟这个家好像隔着一层,无法彻底融入。
妈妈,你不会不要我们的,不会把我们送走的对吗?
送哪儿去?你俩是通过公家手续正式收养的孩子,我跟你爸敢把你俩送走,那等着吃牢饭吧。不养自己的孩子,这是犯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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