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药后整整过了两个时辰,疼痛才稍稍减轻了一些。
而这时,谢二爷站在垂花门处,看着残月高悬夜空,心里打了几遍腹稿后,大步走入青草堂。
“二爷来了!”
话音刚落,帘子一掀,谢二爷箭步走进来,看了眼床上的谢玉渊,手一摆,“你们都下去吧!”
罗妈妈不放心冲小姐点点头,示意她就在门外守着。
谢二爷看着这张酷似高家人的脸,心下说不出的厌恶,连个缓和的开场白都没有。
“今日你和你娘受委屈了!父亲来,是想和你商量一下,怎么处置邵姨娘和你四妹?”
谢玉渊微微低下头,“父亲打算怎么处置呢?”
“她们已经知道错了,禁足三个月,你看如何?”
谢玉渊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而是慢慢从床上坐起来,拿过衣服披上,然后用手拢了拢头发。
谢二爷清楚的看到她薄削的唇角绽放出一个微小的弧度,那种恰到好处的讥讽,不浓,不淡。
“要是你嫌太轻,那就改成半年,都是一家人,没必要闹成那样。”
一家人?
谢玉渊沉静的眸子里,浮起了明明灭灭的恨,“谢玉湄推我下水的时候,邵姨娘对娘下手的时候,可没说是一家人。”
谢二爷冷声道:“你四妹推你下水,也是你不对在先,你得饶人处且饶人。”
谢玉渊猛的抬起头,“我错在何处?”
“你错在不该在侯府和陈家哥儿私会。”
谢玉渊的脸色一瞬间变得苍白。
她活了两辈子,在这谢府刀光剑影,什么样的恶人,坏人没见过。
只是这谢玉湄,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敢将事情颠倒黑白,真不知道说她是心狠手辣呢,还是说她是蠢!
“父亲……信她的话?”
说这话的时候,谢玉渊的神色变得很淡,无喜亦无悲,这种平静淡漠,完全不像一个被诬蔑的人。
“这事虽然是你错在前,但她也错了。”
谢二爷话峰一转,“我打也打过,骂也骂过,她们也说是猪油蒙了心,愿给你和你娘磕头赔罪。”
“我若是不愿意呢?”谢玉渊浮笑。
这一笑,让谢二爷有种被人看透的感觉。
他强撑出一副慈父模样,语重心长道:“阿渊啊,从前是父亲做错了,也是父亲愧对你们娘俩,将来你出阁,父亲一定陪了厚厚的嫁妆,也答应你会好好照顾好你娘。你好好考虑下,这几天不用往福寿堂请安,想吃什么,想喝什么,只管派人来说,父亲以后不会亏待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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