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担心你侄女儿,她这个人极有主意,也有运气,你凡事听她的就行。”
谢奕为咬咬牙,把杯中酒干了,走到苏长衫身旁,凑过唇,声音低得如同耳语似的。
“你们,你们真的……真的要……”
那话音几乎是贴着苏长衫的耳朵出来的,他的耳朵“腾”一下便热了。
扭头一看,谢奕为那个大傻子憋红了一张脸,连耳脖子都是红的,眼睛微微眯着,太阳穴旁几根青筋几欲破皮而出,整个身子绷成一只蓄势待发的弓。
苏长衫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后,才移开了目光,冷然道:“你怕吗?”
“我,我……”
谢奕为用力的咬了下唇瓣,原本苍白的唇顿时像染了胭脂似的, “我是不怕的,我就担心阿渊,还,还有你们。”
该死的!
好好的咬什么唇,像个娘们一样!
苏长衫莫名觉得谢奕为的唇色刺眼,没好气问:“担心阿渊我能明白,担心我们做什么?”
“你们……”
谢奕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壶,对着喉咙猛灌了几口,这才鼓足勇气道:“你们是阿渊的朋友,便是我的朋友,我担心朋友不行吗?”
这什么狗屁逻辑!
苏长衫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句,脸上却笑道:“那现在事情已然这样了,连你的寒先生都进了王府,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
谢奕为用手背一擦嘴,梗着脖子一字一句道:“上天入地,我都跟着!”
说完,他像烂泥一样地往地上溜,头埋到膝间,喃喃自语道:“我还能怎么办呢!”
苏长衫在世子这个位置上活了二十年,什么样的人没见过,精明算计的,阴险狡猾的,笑里藏刀的……独独没见过像谢奕为这样的。
在他的印象里,这个姓谢的除了长得还行,读书还行,几乎没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还怂包的要死,要不是中间有个高玉渊,他便是连看都懒得看一眼的。
谁又知……
这人竟然有一颗赤子心。
苏长衫在心里哀叹一声,语气却不由自主地柔和许多,“你别怕,不会有事的。”
等半天,地上的人没吱声。
苏长衫蹲下来一看,这货已经坐在地上睡着了。
王八蛋的,白白浪费他酝酿半天的感情。
苏长衫轻嗤了一下,正要唤人过来,一低眉,见自己的袍角被谢奕为的手死死抓着。
那手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手背上每一个毛孔都在齐声呐喊“我担心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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