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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这馒头还没吃完,表情严肃的福叔匆匆赶过来。毛小桃嘴里一口馒头咽不下去了,睁大了一双眼睛问道:“又出事了?”
福叔老脸一愣连忙摆手,道:“陈大人派人来请长老和石兄弟,说在徒然茗馆备了茶点邀二位前去试新茶。”
大清早就喝茶是什麽讲究?毛小桃心中嘀咕,却二话不说地顺从起身。只是这上佳的白面馒头没来得及多吃几个,她惋惜地又看了两眼,才提上瓦罐离开。
白露和红马已经被人领到了门口,在旁等待的还是赵恒。
毛小桃熟络地和他招呼:“赵大哥,你家大人今儿个又差你跑腿啊!”
“毛长老,石兄弟!”赵恒微笑,道:“能早一刻见到二位是在下的荣幸。”
毛小桃给逗乐了,带笑的小鹿眼亮晶晶闪着光,她爱怜地抚摸着白露的脑袋,才轻跃骑上。
“长老,请稍等!”身后传来一声轻唤。
毛小桃闻声回头,看见一个丰腴的妇人站在门口,约莫三十来岁,圆圆的脸看着很亲切,正是昨夜在曹家二公子房里见过的那位,而且早半夜也在曹四公子房里见到过。毛小桃想起刚来那日曹灵儿的小婢女说过的话,推测这妇人应该就是懂医术的曹四公子的夫人。
“四少夫人,您怎麽来了?”福叔很惊讶,言语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尊敬。
果然!毛小桃问:“夫人找我有事?四公子情况不好?”
“不不,他情况很稳定。我来……”四少夫人略有犹豫,问:“我能随长老同去吗?我想看看那东西……”
赵恒面有难色,道:“这……陈大人只说请御云两位朋友。”
四少夫人没有坚持,略略点头道:“如此,便不妨碍各位了。”
“夫人,”毛小桃喊住她,在还没弄清为什麽要喊她之前,言语飞快地冒了出来,“陈大人与我祖父是旧识,今日见面难免要说些陈年旧事,夫人是不会爱听的。不过,夫人若是不介意,等谈及你家中之事,我请茶馆里的小伙计来喊你,可好?”
“徒然茗馆内有给我夫君留的厢房,我正好去挑些糕点给……”
“四嫂,你等我一起。”曹灵儿又从后面匆匆跑来。
“这家人的好奇心真重啊。”石淮在毛小桃身后小声自语。
毛小桃笑,示意赵恒前头带路。
没走出几步,四少夫人催马行至毛小桃身侧,湖上刮来的风吹起了她那件素白的斗篷。她说:“昨夜人多,夫君的伤处又急需要清洗诊治,我都没顾上当面谢谢长老,真是失礼。”
“夫人不必介怀,道谢的话你家里人说得足够多了。”
马蹄接连踏碎好几块薄冰发出清脆的响声,雨后的地面开始结冰了。
“长老请小心,北地的春天总是迟迟不来,冰厚的地方很容易滑倒。”
“多谢夫人提醒。”毛小桃看她,而她双唇紧闭目视前方的湖面,显然没有继续往下聊的意思。
徒然茗馆气派得堪比酒楼客栈,毛小桃原以为只是个小小的茶肆。曹灵儿跟在她四嫂身后径直去了厢房,赵恒则带着毛小桃和石淮弯弯绕绕进了最里间的雅厅。
厅中燃着旺盛的炭火,暖烘烘的。窗前木椅上坐着位须发长长的老者,身形之胖,是毛小桃见所未见,然而老人慈眉善目非常亲切。毛小桃进门时,他正一手往嘴里塞点心,一手拍打着沾到胡须上的糕点屑。
“大人,毛长老到了!”
老人掸掸衣襟站起来,笑道:“毛长老,幸会!快请坐,小兄弟也请坐。”
二人依言坐下,毛小桃顺手就想将瓦罐放到桌上,可满桌杯碟难寻空处。
赵恒忙拉过来一张小几,毛小桃这才搁下瓦罐正式道:“我二人昨日就当前去拜会陈大人,但曹府之事牵涉几条人命耽误不起,只得先行前往,请大人见谅。”
“说什麽见谅不见谅,我一个胖老头今日见昨日见不过多吃二两肉的差别。”陈大人笑,又道:“昨天夜里曹府发生的事我也听说了,长老怕是一夜没阖眼吧,一大早就把你们叫过来,老头儿我实在有些不大好意思。”
“陈大人言重了,我们计划也是今早去县衙拜见大人,再者,曹府的事昨夜里算是摸到了一点儿皮毛,也好跟大人彙报一番。”
陈大人完全无视一边的瓦罐,说道:“彙报实不敢当,长老因我请托远道而来,一路奔波未及休息就除了祟物,老头儿心里十分感激。”
“倒不敢说祟物已被除去。”
此言一出,连石淮都震惊了。
毛小桃道:“这些待会儿详说。我能问问大人选择此地见面的理由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