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参差(7)(1 / 2)

她起身,饶有兴致的看着洛银河,继续道:图哥哥喜欢我,他在战场上救过我的命,可我好像不太喜欢他。说着,她的手抚上洛银河的面颊,不同于洛郎你我,两情相悦。

说着,她从怀中摸出一柄匕首,在洛银河颈边轻轻划过,鲜血便流了出来。

公主俯身到洛银河颈边伤口上,舔舐吸食着他的鲜血,仿佛那是人间至美的食物,她兴奋得忍不住在颤抖。

力道由轻到重,渴望而贪婪。

忽然,她似是想到了什么,站直了身子,蹙起双眉,看着洛银河。

对方也抬头看她,眼神淡淡的。

洛郎怎么没半点声响,不喜欢吗?这样,洛郎就能一直和昙儿在一起了。她说话间,嘴角还挂着一点殷红,像是一只美艳的鬼。

姜大人的血好喝吗?你还吃了什么?

公主笑了,坐下来,依附在洛银河膝前,娇嗔道:总提他做什么,吃醋?

静默。

公主撅了撅嘴,道:你别生气,我告诉你就是了,图哥哥真的对我很好,第一天,我说想吃了他身上的肉,这样他就能永远和我在一起,没想到,他真的把手臂上的肉割下来给我,但我觉得这样不够,我想让他永远守护着我所以,我喝了他的血,吃了他的心他真的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她娓娓道来,用甜腻的声音诉说着骇人惊悚的过往,仿佛只是在诉说一段小儿女痴缠的爱恋往事。

姜大人现在还在这里对不对?洛银河问道。

公主步履轻盈,奔到一堵墙边,痴痴的抚摸着那堵墙,像是在摩挲熟悉爱人的每一寸肌肤,她轻声道:图哥哥就睡在这里,只要我想他了,我就来这里找他。

说着,她将食指竖在唇边:嘘他现在睡着了,咱们不要吵他。

洛郎,你为何什么都知道?

哦,对哦,是我糊涂了,你在意我很久了,你不要吃图哥哥的醋,我更喜欢你。她话音刚落,那柄匕首便送进了洛银河的肩窝,直没至柄。

洛银河疼得顷刻便要叫出声来,细密的冷汗顷刻渗了出来。但他强忍着痛楚,面无表情。

公主,不仅有被爱妄想,还是个烹食癖患者,这一切若说归咎,便要归咎于她成长的环境。

烹食癖的兴奋,源于被迫害对象的反应,洛银河当然明白,他只要对她的行为作出回馈,便会让她变本加厉。

丰徽公主拔出匕首,脸上挂着一丝失望的神色,没了匕首的封堵,鲜血涌出,洛银河单薄的衣衫,瞬间被鲜血浸红了一大片。匕首上的鲜血,像是瑶池琼浆般珍贵,让她不忍浪费。

她舔净了匕首上的鲜血。

下一刻,又将匕首刺进了洛银河另一边肩头。

洛银河猝不及防,闷哼一声,公主兴奋道:这感觉很妙,对不对?

出乎公主意料,洛银河轻笑起来,道:昙儿啊,在下是个书生,照你这样折腾下去,只怕即便有心陪你,命也不够不够长了更何况

说着,他说话似是越发吃力,声音也越来越低。

更何况什么呀?公主追问道。

更何况在下,心仪的是个男人。洛银河知道,他这话一出,不成功,便成仁。公主可能即刻爆发,瞬间便会杀了他,但也可能,这话还能让他拖延更长些时候。

他自知这副身子,是挨不住公主这匕首一下接一下穿刺的。

不禁心中大骂,李羡尘的动作怎么如同乌龟爬一般慢,方才自己故意闹出那么大动静,他若是见到自己的留书,早该找到这里了。

公主听了洛银河的话,先是怔了片刻,便猛地将匕首□□。

洛银河心里一个闪念,惊道: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羡尘:我听听,我听听

李羡尘听门缝.jpg

洛银河:快来救驾!

第10章 从皮相到内里都好。

谁知丰徽公主下一个动作竟是负气一般将匕首扔在地上,怒道:我不信,你骗我,你明明喜欢我的,不然怎么会对我和图哥哥的事情了若指掌。

洛银河稍稍松了口气,忍着剧痛,颤声道:骗你一个小丫头做什么?

那你说,你心仪何人?

洛银河心中重重叹了一口气,道:在下在下心仪李将军。

看公主的神色,好似在辨别他的话是真是假,她沉吟道:建策上将军他哪里好了?

这一问,倒把洛银河问住了,短短接触几日的人,若是当做心仪对象去夸,当真有些难度,更何况,对方还是个男人。

但这当口,洛银河只得胡扯:从皮相到内里,在下觉得都好。

他这话刚说完,突然房门轻响,一个黑影快得如鬼魅一般,公主全然没看清那人的动作,只觉得眼前寒光如点星般闪了几下,缚住洛银河的绳索便松落在地。

那人将洛银河一把架起,并不多与公主纠缠,顷刻间没了踪迹。

公主见状,知道这人的功夫许是在自己之上,他虽然黑巾蒙了面,但想也知道,定然是李羡尘。

不露脸面,便是为日后多留了一分脸面。公主此刻独自一人,冷静下来,觉得这事闹得有些莽撞了,她一时冲动,劫掠了洛银河,本想着过了今夜,去求父皇将他招做驸马,然后息事宁人。

难不成真的是自己会错意了?那洛先生心仪他家将军?可梁伯伯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李羡尘架着洛银河,片刻间,便到了刚刚在公主府近前藏匿的马车旁,添宇见洛银河片刻未见,竟落得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大惊失色。

李羡尘见身后没人追来,稍稍放了心,低头去看怀里的洛银河他神思已经有些涣散了,这会儿似是觉得身边的人停了脚步,才勉力抬起头看了李羡尘一眼。

深吸了一口气,沁凉的空气吸入胸腔,洛银河伤口痛得似是在烧,但因流了太多血,人却又冷又晕,昏昏沉沉间,心里腾起一股怒气,明明留了那么明显的线索,这人怎么来的这么慢。

张口骂道:李羡尘,你若是再晚来片刻,老子恐怕要交代在这了。

李羡尘一怔,他从未听过自家的幕僚不仅敢直呼他姓名,还敢在他面前自称老子,但看他已经半昏过去,也不去计较这些,将人轻轻的担进车里,对添宇吩咐了一声:去小院儿。便也进了车里。

添宇将车赶得又快又稳。

车里,洛银河也就不至于太受颠簸之罪。

回想刚才,李羡尘才睡下,便听见洛银河房间方向有异响,急忙赶到时,屋内狼藉一片,搜寻看见,窗台花瓶下压了一封书信,简短数语:公主神思异于常人,或与在下为难,若事发,请往公主府相救。

索性算是赶来及时。

他借着纱罩灯观瞧洛银河的伤势他颈间一道口子,划得不深,血已经凝了,皮肤上红晕明显,似是要渗出血点来。李羡尘皱了皱眉。

这斑驳一片,是中毒了吗?但细瞧伤口处血色殷红,并没有中毒的迹象。

再看他肩窝两处伤严重之极,他被劫出来,只穿了寝衣,那本是件月白色的长衫,如今胸前两侧被鲜血浸染,像是画卷上渲出的两朵殷红牡丹。

李羡尘无暇多想,封了他几处止血的穴道。

洛先生。李羡尘一边唤他,一边脱下自己的大氅,盖在他身上。

伸手去搭他脉搏,虚浮无力。他从怀中摸出一粒丸药,塞进洛银河嘴里,这丸药凝神醒气,是内家高手疗伤救命的药,但洛银河功夫浅薄,药效大打折扣。

洛先生,别睡,再警醒片刻。

那人却依旧昏昏沉沉,没半点反应。

李羡尘有些自责,刚刚他到了片刻,本意是观望一下屋里的状况,却正好在门边听到洛银河说心仪自己想到这,他瞄了一眼腕间的无事牌,洛银河曾对他赠玉表述心意,那时他只觉得二人应该是莫逆知己才对,洛银河所言伴君左右,不求有应。云云,他只当是幕僚对主家的忠义,其他便都也只做浑然不觉之姿。

谁料方才,听洛银河直言不讳,他心中腾起一阵异样的情绪,忍不住多听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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