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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些落在桌上的灯油里怎么还有黑色的一粒一粒的东西?
难道是被烧死的虫子?
闻意凑近一看,就是黑色的跟芝麻差不多大的东西,表面并不平整。
若是烧死的虫子,就算是烧成碳,那也不是这模样,起码躯干脑袋是能看出来的。
闻意目光挪到了那油灯灯芯上,这怎么像是烧尽的灯芯?
闻意看着火焰里长长的黑色略微有些卷曲的灯芯,又看了看掉在桌上的灯芯,很难怀疑不是。
很快闻意的这个猜想就得到了直接证明,那火焰里的长长黑色灯芯终于不堪重负,坠落到桌上。
这个时候闻意才恍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没把油擦了!
还好这黑色灯芯已经烧透了,掉下来的时候没带着火星子,不然那真是要把桌子烧了。
闻意立马将书桌上的瓷笔洗拿过来,将那些黑色灯芯收集进去,又把桌面的灯油拨进去些许,这才找了个抹布把油都擦了个干干净净。
而后他用笔杆把这黑色灯芯与灯油均匀混合在一起,很快调好搓成了一个一点点的黑色小球。
这大小估计就比黄豆都要小一点,差不多米粒大小。
用毛笔混合油化开,在胳膊上试了试,这明显比那画眉集香圆更黑啊。
可是这一看就量产不了,这黑色灯芯,嗯,通常都叫灯花,就是燃烧灯芯变成的。
每燃烧出一点灯花来,那就是浪费了许多的灯油。
这还跟那做画眉集香圆不一样,若是要用冷水在外面降温,那灯油下不去,那灯花也烧不出啊。
既然不能量产,那不如……闻意豁然间看向了那造型独特的油灯。
虽是因意外才如此,但这样的油灯看起来还有些用处?
在这油灯底下加个底座,那掉下来的灯花落在底座的托盘里,这不正方便收集?
他们不能大量生产,可以让那些个小娘子们自己做啊。
宁朝的小娘子们从不缺乏动手能力,就算是大家闺秀不自己做,也有专门负责这些的婢女。
她们会在妆粉里添加花露,或是添加蛋清,放到鸡蛋里面,这是因为这方法据说能去掉胡粉的毒性。
还会把妆粉放到玉簪花里,让其熏上玉簪花的香味。更别提日常上妆都是需要把妆粉用水化开才能化,有些小娘子们自做些灯花画眉也不是不行?
那他就是要卖那灯具了,这可不是那么轻易的,毕竟他也没制作灯具的作坊啊。
而且推广怕也不是那么轻易。
闻意这时候忽然想起了那杨三娘。
之前那云肩就是对方带起的,那这灯具呢?闻意忽然有了想法。
现在的杨三娘可是整个宁安最知名的人了,要不趁着这东风,后面还不知道要找谁呢。
但以对方皇后妹妹荷花宴都能抢风头的野心,对方能答应这合作吗?
闻意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试一试,但在这试一试之前,就是把这灯具做出来。
找谁做呢?他之前合作的都是瓷窑,可没有做灯具的。
明日问问何夕与参商他们宁安附近知名的灯具作坊都有谁,一个个看过去。
想到这,闻意感觉一阵困意来袭,打了个哈欠,终于扔下了手里的东西,洗了个手进入了梦乡。
第41章 你居然骗我
第二天一大早,闻意就醒了过来。
外面是喧闹的人来人往声,闻意睁开眼在床上躺了片刻,终于坐起身来。
收拾完后,闻意骑上了新买的马儿。
原想着小毛驴会生气,没想到它低头吃草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反而那马儿高兴的扬起脑袋,欢快的叫了一声。
何夕并不知道灯具作坊的消息,闻意只能骑上马去东市问参商了。
参商现在已搬到了脂粉铺那边住,现在是何夕与陈引一间房。
“咦?原郎君不知道那于晓有开个灯具铺子吗?”
“啊?”闻意茫然,他是真不知道这件事啊。
还有这于晓是谁?有点耳熟?
闻意仔细回忆了半晌,才想起来这好像是巡检队的人,曾经帮过他几次,那个二狗好像也是他抓的?
“不过现在这时间于晓怕也是在睡觉。但他那铺子一直是他夫人在管,郎君你可直接直接去那铺子联系他夫人。”
看着眼前“于家灯铺”,闻意终于走进了铺子。
这家铺子正好也在东市,离脂粉铺也不过一条街的距离。
看到闻意进来,当即就有伙计满脸笑意迎上来:“这位郎君是要买油灯吗?您看您喜欢什么模样,大的还是小的,节油的还是普通?”
“我找你们的东家,是于晓对我朋友,你们于夫人现在在不在?”
不在的话闻意只能问问这些铺子的人,又或者晚上找于晓问了。
那伙计脸上瞬间露出迟疑神色,今天凑巧来铺子检查的于夫人听到这外面的动静,掀开帘子向外看了一眼。
这不是闻意闻郎君吗?于夫人在如意脂粉铺买脂粉的时候那可是凑巧见过闻意,所以这才能一眼认出。
一看到是熟人,于夫人直接掀开帘子出了来:“见过闻郎君,不知闻郎君今日找我有何事?”
“有笔生意想与于夫人谈一谈。”
于夫人脸上露出了诧异的神色。他们家的这些个铺子可都跟脂粉铺没什么关系,怎么会来找她谈生意。
而且还是专门来了油灯店。
可即使心中如此想着,于夫人还是将闻意邀请到了里面详谈。
一个时辰后,闻意满意离开,开始琢磨怎么与杨三娘联系上。
联系上了还要能说服她同意他的计划。
闻意思来想去,最后还是到了周大郎食肆。
但一到门口,闻意看着这里面满满的人,最后还是放弃了。
这个时间周寒肯定是很忙,没时间招待他。
最后闻意跟伙计说了声让周寒不忙了去找他,这才转身往回走。
才刚到家门口,闻意的眉头就皱了起来,这怎么院门大开,是有谁来拜访吗?
可闻意这想法还没持续多久,他就听到了一声严厉怒吼:“怎么看到我还不下来?”
闻意闻声看去,一眼就到了那穿着红色官服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院子里横眉冷对。
这不正是他爹吗?他爹怎么突然来了?
闻意翻身下马,陈引立马上前将马牵走。
“真是稀客,父亲你怎么来了?”
闻侍郎冷哼一声:“怎么,爹看儿子还要给你递拜贴?”
今天的闻侍郎怎么像是吃了爆竹一样,嘭嘭嘭的。
“爹,你要是今天单纯来训我的,那我也不想听了,您请。”说着,闻意做出了个请的手势,只不过方向是向院门的。
闻侍郎脸一下子就黑了,但显然,闻意的话让他还是勉强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直接转身朝里走去。
闻侍郎直接坐在了主座上,陈引在这莫名压抑的气氛里低着头小心上完茶,立马就退出了房间,顺便还将门带上了。
闻侍郎这时才看向了闻意:“你怎么回事?不是说跟周寒不共戴天,那现在宁安城里你跟周寒的传闻是怎么回事?”
闻意一挑眉:“能怎么回事?就算我们在一起了又怎么了?你不是还觉得我跟那些个丫鬟小厮厮混的吗?”
闻侍郎被气的胡子都要翘起来了:“你玩玩也就算了,那周寒比你还不争气,若是一直跟周寒牵扯到一起,别看现在周侍郎是不管周寒了,那要是知道这件事,先把周寒抓回去,再来解决你!”
闻意瞬间双眼放光:“解决我什么?是给钱让我离开周寒吗?周家好像挺有钱的,能给个一千两黄金吗?”
闻侍郎:……
闻侍郎白眼都翻出来了,被自己儿子气的够呛。他跟静姝这样规矩的人,怎么会生出这样的儿子来?
“少于一千两不可能,不然我自己都能赚到,养周寒都绰绰有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