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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生锈的金属门把转动,少女如同被判了死刑,心跳倏地停滞一拍, 一股强烈的眩晕感席卷全身,发抖、作呕、咬嘴短短几秒,极度的不适让郁燃眼前一黑, 从演绎场景中弹了出来。

一睁眼, 他半靠在椅子上, 燕时澈站在他面前, 你脸色很差。

她在害怕郁燃虽眼神盯着男人, 思绪还停留在方才的场景中, 皱眉嘀咕, 她在害怕什么, 鬼?不对,她知道门后会进来什么, 有钥匙声,说明是认识的人住在同寝室的室友, 或者是拥有钥匙的宿管。

在门打开之前, 阮雅有心情打扮, 用了崭新的蝴蝶发圈, 站在镜子前表情也很开心, 她可能将要去见什么人, 这个人很重要,值得她如此精心对待。青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是男朋友或者是暗恋的男生。

宿舍外的人能让她心情一下从愉悦跌入谷底,甚至难以自制地恐惧,或许曾经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心理阴影,并且威胁着她的安全郁燃一顿,甚至可能导致了她的死亡,变成杀人的怨灵。

燕时澈靠在桌前,静静地等他做出结论。

长睫划破光明,黛眸在此刻忽地睁开,我大概知道我再确认一下。

郁燃探手摸向桌子右上角的刻痕,死亡演绎法再次触发。

一进入演绎,他就陷入冰冷的黑暗之中,潮湿的被褥包裹着全身,衬衣、裙子、头发都黏答答地附着在皮肤上,沉闷得透不过气来。

少女在啜泣,眼眶酸疼,不断有热泪从脸颊滑过,眼角最脆弱的皮肤被泪水刺激到隐隐作痛。

看她装可怜的样子,艺术生就能留长发啦?绝对是靠那张脸做了什么破事

被子外隐隐有说话的声音,少女一抖,将脸紧紧贴在被水浇透的被罩里,咬着下唇不敢出声。

不然你和宿管讲换一个宿舍咯,跟这种人天天同处一室也很恶心吧。门外传来催促的声音。

没有用的,老巫婆说其他宿舍都住满了。最开头的女声道,烦死了明明一个人住了一年多,突然插班进来一个莫名其妙的马屁精,老班还让我跟她学习,学什么啊勾引人嘛

宿舍门嘭地一声关上,被子里的少女又是一抖,直到两个声音渐行渐远,走廊回复寂静,她才包不住喉咙里的啜泣,小声地哭起来。

郁燃只感觉眼睛又痛又肿又酸,心道这少女再哭下去不会瞎吗?

约莫过了十来分钟,少女终于缓缓起身,湿哒哒的棉被往下滴水,宿舍地上散落一堆乱七八糟的长发。

郁燃一瞟就能猜到这里出了什么事。

行尸走肉般到门前,全身镜映出一个狼狈的身影,皮肤苍白,眼圈鼻子唇部通红,眼白充斥红血丝。

少女的衬衣和裙子皱成了一团咸菜,原本美丽的黑长发被绞得乱七八糟,长长短短地湿透了,黏在面颊上。

阮雅用手捂着眼睛,擦干泪水,将地上断裂的粉色蝴蝶结捡了起来。

回到书桌前,缠着短发碎屑的剪刀搭在桌上。

少女盯着剪刀半晌,猛地举起将尖锐的刀头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动作却僵在半途,手臂狠狠地颤抖着,似乎在做激烈的心理挣扎。

微小的瞳仁在眼眶里晃动,对准了笔盒里冒出来的半只千纸鹤翅膀,浅蓝色的,布满了笨拙的折痕。

眼眶又是一酸,喉咙里发出一声尖细的呜鸣,握着剪刀的手陡然松开,垂落下去。

郁燃共情到一种类似于悲哀的闷胀感。

少女再次举起剪刀,却没有了轻生的念头,指尖用力到发白,握着尖锐的刀尖落在桌子右上角,一笔一笔地刻下隐秘的划痕。

最后一笔拉长,演绎结束。

郁燃一动不动地盯着那鹤字,再去摸,死亡演绎法这回失去了效果。

怎么样?燕时澈敲了敲桌面,唤过他的注意力。

不太好。郁燃摇头。

他将演绎的情景详细告诉了燕时澈,其中的疑点也讲了,两人一直谈到宿舍熄灯才躺下。

安心睡吧老板。两张床隔着一米宽的过道,燕时澈偏过头去勾勒月光下青年缥缈的侧影,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一夜无事。

第二日,褚子安宣布任务照常进行。

按照昨日郁燃的猜测,无论他们有没有合影,鬼都会想方设法地害人,既然做不做都是死,那就不能将主动权交出去。

褚子安宁愿冒险去拍照,利用相片将人五官模糊的特点提前做出预防,说不定能将暗中窥伺的鬼引出来。

高端本的演员大多数胆识过人,说着害怕,其实死里逃生的事情不知做过多少次,听完褚子安的安排也没有反驳。

他还是问了一下郁燃,问他这次去哪里拍。

郁燃道:去艺术楼。

海城中学艺术楼建于二十年前,一共三层,不高不大,光是细细窄窄的一条,卡在图书馆和室内体育馆之间,很容易就走过了。楼面上贴着米白色的瓷砖,由于无人清扫,逐渐地变成灰扑扑的颜色,偶尔砖缝里挤出一两只野草的藤蔓。

艺术楼一层舞蹈室,二层画室,三层音乐教室。这里连厕所都没有,内急了都要跑去侧边的体育馆上。

咱一层一层搜上去吧。褚子安提了一句,现在门口拍一张,看有没有问题。

众人排好队,等拍立得刺目的闪光灯亮起,都紧张得不敢说话。

褚子安过去抽出照片,松了口气,没事儿,都好好的。

郁燃瞟了一眼相片,虽然颜色仍旧黯淡,但在场九人的脸都没有缺损的迹象。

他们进了楼,过了走廊,舞蹈室打通了整个一层,只立着两根承重柱,没有墙,外边是玻璃,下方贴了蓝黄色格子玻璃纸,一米三以上全透明,可以将舞蹈室内的情况收入眼底。

在褚子安招呼众人拍照的时候,郁燃向舞蹈室内望了一眼,教室三面都贴着明晃晃的镜子,后方横着压腿的金属栏杆,教室地上铺了一层防滑木地板,已经有磨损了。

在靠近外部格子贴纸的地方,凑近看能望见一排储物柜整齐地排在下头。

舞蹈室门里门外都各拍了一张,仍旧没有出现无脸的相片。

又继续往上走,二层是美术生的画室,还有初高中不怎么会用到的美术课教室。走廊和教学楼一样,靠墙贴着一排人高的储物柜。唯一不同的是四周的墙壁上都挂着学生艺术作品,用便宜的画框装裱着。

他们在每个房间都照了一张,见没意外发生,心已经放下了大半。

还有一层。郁燃心里想,演绎中有迹象表明阮雅是艺术生,会留长发的话,郁燃第一个想到的是学舞蹈的。

刚才在一层拍完照没有出事,他想,学音乐的也说不定,上台表演也许会有挽发的要求。

三楼是两个音乐教室,一个钢琴室。

他们分别去拍了照,最后有惊无险地走到钢琴室前。

教室的玻璃亮堂,相比于教学楼密不透风的阴间设计让人舒服许多。

燕时澈打头推门进去,闻见了一股油漆和木头散发出来的甲醛味。

他轻轻皱了皱鼻子,郁燃从他身后进去。

钢琴室里有一台黑色的三角钢琴,应该是最便宜的一款,琴脚木料上的黑漆都受潮鼓包了,搓下一片零零碎碎的底色。钢琴前搁着一直人造皮的圆凳子,踏板坏了一只,耷拉着拖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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