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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确听出他的调侃,道:“你又不是腿断了,自己去。”
气氛突兀地停了下。
简颂以为好友是因为被看出了小心思而恼怒,没有深想。
江确骨节分明的手指敲着栏杆,被夜色笼罩的五官深邃,眉弓在面部投出一小块俊酷的阴影。
“你本来就不擅长体力活动,这麽拼命干嘛,就这麽怕我没比过晏叙那家伙,让我们位面输了?”
简颂的受伤反常。
作为个体,简颂不是什麽有胜负欲和表现欲的人,有分寸,绝对不会强出头。
说不出到底什麽想法。
也许是欲盖弥彰,不相信自己真的在意。
又或许是试探。
江确忽然道:“你带着个病秧子拖油瓶,有谁会说你排名低是实力差?”
似乎只是随意地调侃,就像好友间的玩笑戏谑,非常符合他恶劣的性格,不会让人多想:“你不会是,想在队友面前表现吧?”
两人都记得之前的讨论。
晏叙和时瓷若有若无的联系还没彻底弄清楚。
简颂垂落的手臂,伤口麻痒,存在感昭彰。
他忽然又想到那两只被遗弃的宝箱。
是自持的,稳重的,有风度的,不会过于沉重,但恰到好处地表明了态度和距离。
“要不然你还是先为我和基地準备新婚贺礼?”
温润的男声落地时,恰好门口的脚步声也停住。
简颂和江确的表情一收,都看向阳台入口,然后一顿——
精致漂亮到独一份的脸。
少年好像没听见他们刚才话,眉眼弯弯,说:“我找简颂。”
绝境岛病西施(7)
打量的目光落在时瓷脸上, 少年脸上的表情却看不出什麽。
分不清是没听到,还是听见了不在意。
时瓷其实听见了,从病秧子拖油瓶, 到简颂要跟基地结婚的宣言。
前者很正常,毕竟江确的个性就是很欠。
后者……不理解,但尊重。
时瓷自认为自己已经算是热爱工作的人,毕竟系统给得多,没想到一山还比一山高!
哦, 简颂自己就是资本家啊。
那没事了。
江确双臂向后倚着栏杆,姿态恣意, 但嘴角的弧度淡下来,轻敲的手指也猛然一蜷。
简颂向来的淡然自若也破裂了一瞬, 薄唇轻动,看向时瓷。
时瓷在他开口前,先一步说:“听小云说你取了防感染的草药, 是受伤了吗?”
时瓷这次倒是发觉了简颂的不自在。
但还没自恋到觉得对方是在意自己的想法。
除非是江确那样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混不吝。
正常人背后嘀咕人,下一秒被讨论的人就出现在面前,多少会有些尴尬。
特别是简颂这样风评极好的人。
时瓷深知自己演技一般,演不出三分惊讶三分受伤一分倔强的调色盘, 不想在这上面纠缠, 干脆先发制人装作没听见。
果然,时瓷这麽一问,简颂未曾说出口的话也不好再说。
简颂笑了笑:“只是小擦伤, 我自己处理了就行。”
少年表情明显松了一口气,黑眸晶亮:“那就好。”
如果简颂受了什麽大伤他还没看见, 那岂不是玩忽职守!
幸亏小云无意看见提了一嘴,还有补救机会。
“这样我就放心了, 你早点休息,今天谢谢你。”
时瓷的庆幸与放松极细微,但瞒不过在场另外两人。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简颂受伤这件事。
简颂并非没被人关心过。
相关,关心他的人太多,太杂,真心或假意演得连他有时都难以分辨。
大脑似乎还在理性地判断,几分真情,又该如何反应。
但简颂眼睫一颤,已经做了回应,眼眸染着笑意:“嗯,我会的,你也早点休息。”
时瓷只当这是一句社交寒暄。
但了解简颂性格的江确,听到那句“我会的”,神色却微变。
那是承诺。
简颂从来不轻易承诺。
承诺代表着责任。
代表着将在这件事上他允许别人进入自己的私人空间。
代表着会有所行动。
而刚才简颂答应了时瓷他会早点休息。
那麽哪怕他江确和晏叙那家伙半夜打起来,简颂也会去睡觉,风雨无阻。
手指敲击在栏杆上发出清脆突兀的响声。
天台上两个人都扭头看过来,一个俊秀清隽,一个精致秀丽,模样般配。
江确烦躁地摸了下裤子口袋,但顿了下,什麽也没拿出来。
他自然地顶着两人疑惑的目光,挑眉:“怎麽?真当我是什麽恋爱剧的背景板了,看你俩在那拉扯,我得保持安静到天荒地老?见过这麽帅的背景板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