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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敲了敲留了一条缝的门:“王阿婆?”
声音在空蕩的走廊里扩散,隐约能听见些回音,空旷异常。
一条走廊除了王阿婆这户都大门紧闭。
明明是小区最热闹的傍晚时间,公寓却几乎没有上下的住户。
纪承源能“看”见普通人住户家里的情况。
邻居们的表情都有些僵硬和紧张,闭门不出,在家里也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像是之前见到了什麽可怕的场景被吓住了。
对王阿婆家里的探测要个困难些,但只慢了一秒,纪承源也得到了情报——
客厅里有人,但并不是王阿婆。
男性,身高大概在一米七左右,尖嘴猴腮,眼神僵直布满血丝,神情恐惧慌张。
像一把拉到极致,下一秒就会崩毁的弓。
奇怪的是,就算如此,他也一动不动地坐在客厅的椅子上。
听到时瓷的声音也只是瞪大眼睛露出激动的神情,不发一言。
房屋里带着怪谈特有的,对人类的压力。
纪承源略微不适地使用异能对抗。
但青年却像没有感觉到一般,没听到王阿婆的动静,只听到陌生男人的支吾声后匆忙地迈步走进去。
男人深深看一眼时瓷的背影,先是把屋内男人的特征发给远程待命的属下让他们查证。
纪承源拦住时瓷:“我先进去吧。”
屋内的光线很暗,没有开其他灯,窗帘也都拉着,光源只有墙上跳动着红色数字的电子时钟,还有照亮鱼缸的紫外线等。
暗淡中,连人脸五官都看不清,普通人的视力只够模糊看到家具和人的轮廓。
客厅椅子上坐着的,明显不是干瘦的王阿婆。
时瓷一怔:“你是谁?王阿婆呢?”
客厅的男人没有回答他,房屋内更深处传来了熟悉的拐杖声。
王阿婆沙哑的嗓音,老人特有的声音,但很慈祥:“是小瓷啊。”
老人今天的头发梳得格外整齐,花白发灰的头发盘在脑后,穿了一件颜色鲜亮的碎花短袖衬衫,被诡异的光源衬得也有些古怪起来。
纪承源挺直背脊,将时瓷挡在身后,自己面对着老人。
是防御性的姿态,但优雅又不会过度紧绷。
时瓷从后面探出一个脑袋,主动介绍:“王阿婆,这是我的……同事纪承源。”
“这就是王阿婆,她人其实很好的。”
纪承源点头,跟着道:“王阿婆。”
磁性清淡的男声问好,老人却没有回应。
纪承源能感觉到打量的视线,不算友好。
时瓷环视四周:“唉……阿婆都说了该用的电费不能省,你怎麽又不开灯,万一摔倒怎麽办。”
纪承源看着对诡异的气氛视而不见,熟练地去开灯的青年,一时有些无奈。
黑暗里的王阿婆说:“灯坏了。”
时瓷按了下开关,的确没按亮。
“我一会儿去楼下买个灯泡,给您换了再走吧。”
“好,谢谢你,好孩子。坐下吃水果吧。”
时瓷摇头:“不用了,我们还有事,就不多坐了。”
他迟疑地看向那个依旧坐着没说话的男人,问:“他是?”
王阿婆:“他啊,是你的邻居。”
“现在有的年轻人真是不懂规矩,连主人不在家不能进入作客的道理都不懂。我看他一直在你门□□动好像很想进去,干脆就把他带到我家了。”
安静坐在椅子上的男人忽然摇晃了下。
像是被死死裹在蛛网里的虫子,再怎麽剧烈地挣扎在外界看来也非常轻微。
时瓷听完一怔。
他的邻居?想进他家?
纪承源发给下属的消息也得到了回複,他不动声色地看了看。
根据特征和住户资料,客厅中这个男人的身份已经查明。
的确是新搬进来的住户,但是个有案底的惯偷。
公寓楼层内没有监控,对方应该是摸清了时瓷的行动规律,确定他独居,性格内向软弱,起了偷窃的歹心。
这种人,怎麽可能老实地跟着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来“作客”。
还是偷窃未遂的情况。
阿婆沙哑的嗓音还在絮絮叨叨:“小瓷啊,我早上就跟你说了,外面很危险的。”
“你这小孩哪里都好,就是看人的眼光太差了,运气也不好。”
“早上跟你一起走的那个男人可不是好人啊。”
“还有你晚上带回来这个,他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还傻傻地把人家当朋友。”
纪承源握着手机的手指霎时收紧,沉冷的视线看向阿婆。
阿婆恨铁不成钢的话语让时瓷一顿。
早上跟他一起走的……郁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