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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认识。
但似乎又很陌生。
仅仅只一瞬,那种身体完全没有重量的飘忽感倏然消失,身体的重量回归,时瓷坠落回原地。
青年晕倒之前,只听见系统冰冷的警告声:【检测到宿主陷入异常状态,已开啓应急预案。】
*
这是时瓷拥有的记忆中睡得最不好的一觉。
头隐隐地有些胀痛,隐约的不适蛛网一样辐射开,但没等那种疼痛扩散,奇异的清凉感浮现,驱散了异常。
时瓷隐约听见了讨论和争执声,但尚未完全稳定的意识根本记不住那些话。
任由那些词语像流水一样淌过,只留下极其浅淡的印记。
是系统特有的机械音。
【为什麽祂会降临到这里?之前分体破开位面造成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祂把协议当成什麽了!】
【主系统以为躲一个世界能让祂冷静些,看来效果相反】
活泼一点的声音继续抱怨:【不都是祂自己吗,到底在妒忌什麽】
【这样下去祂永远别想学会怎麽爱人,永远也不……】
话音越来越模糊和遥远,青年眼睫颤了颤,昏昏沉沉地熟睡。
再次听到声音,这次清晰了许多,时瓷恍惚了下,辨认出声音们的主人。
“生命体征已经恢複了正常,休息一下应该就能醒了。”
低沉沙哑的嗓音,渗着股凉意,却比平时的森然多了些颤。
有什麽温凉的东西碰了下他的额头,时瓷模模糊糊地意识到,应该是某个蓝方的手背。
从额头到脸侧。
皮肤接触的感觉鲜明,带着些痒意,让时瓷不自觉地想躲。
但也只是眼睫颤了下。
“没有发烧,体温正常。”郁望又问,“查到是什麽对他下手了吗?”
站在一侧的墨菲,绿眸此时翻涌着深色,但红豔的唇却略微上勾,更像是一条冷血危险的爬行动物。
男人晃了晃手中类似拍立得相纸的东西,举手,沖着光源的方向望了望。
相纸依旧一片空白,什麽都没有。
“很奇怪,什麽都没有。”墨菲说,“就算是你们,还有外面那两个,这张相纸上也不会什麽都没有。”
在场的柳相閑和郁望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这两年,杰出天赋的异能者都已经被发掘,剩下的天赋平平。
集中到这个节目中的异能者可以说已经是这个世界目前异能使用的天花板。
墨菲或多或少能发现其他人的蹤迹,却对这个神秘的袭击者束手无策。
柳相閑:“要麽是还有人藏着,且在没有任何迹象的情况下成长到远超我们。”
“要麽就是域外的生物。”
世界之外还有世界。
稍微洩露风声就会引起一场动乱的消息,三人的神情却非常平静。
墨菲看了眼安安静静睡在被子里,就像是睡着了一般的时瓷。
那张空白相纸烦躁地在他修长的指间翻越穿行。
“看来大家都不意外。”
柳相閑刚成为怪谈,力量强盛到极致,理智与混乱的思绪拉扯时,曾经隐约触及到什麽。
就像是一部经典的电影《楚门的世界》。
电影主人公划着船不畏风浪与阴影行驶出海,那艘小船似乎已经到了辽阔的海面,下一刻,却“砰”地撞上了世界的边界,人造的尽头。
惊悚又慑人。
他的世界从来不是真实的世界,而是每一个相遇,连婚姻都精心设计的剧本。
有高高在上的“上帝”,像拨弄棋盘上的棋子一般任意操纵。
他们的生活也许不到那种程度,但柳相閑隐隐能感觉到,有什麽一直在注视着。
所以他在收到莫名的邀请函时,没有拒绝当这场闹剧恋爱综艺的导演。
那你又是扮演的什麽角色?
柳相閑注视着青年,看着他薄白眼皮下眼珠轻动,一瞬心中闪过的的确又是静谧。
也许他比电影主角幸运。
墨菲看到慢慢睁眼的青年,脸色却不太好看:“他的灵魂出了点问题。”
灵魂。
即使已经异化的世界,在这方面的研究了解也极其匮乏和小心。
墨菲的技能与灵魂有关,郁望和柳相閑都没有怀疑他的话。
时瓷也的确跟之前有些微妙的不同。
似乎非常疲惫。
皮肤依旧通透白皙,但却莫名给人一种脆弱感。
幽魂一般站在古堡的窗前,恬静地看着前方,等待着黎明破晓。
那束为万物带来光明与生机,却会温柔地让他烟消云散。
墨菲皱眉思忖。
青年灵魂虚浮,的确有过被外力碰触过的痕迹,但却不像是受到了损伤。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