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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体检结果相当健康,绝不会有问题,尤其是手。
面对那个顾枫时,简直就像面对一头洪荒级的恐怖怪谈生物,肾上腺素失控地飙升,提醒着身体主人致死的危险已经来临。
组长两只手交握,勉强控制住失态,面色凝重。
副队长只能安慰道:“已经在查了,看他跟小时相处的情况,应该没什麽大问题。”
组长叹气,最终没说什麽。
*
祂知道那些人类正在调查祂,“顾枫”这个身份、来历,甚至他们一路过来的监控。
但祂现在无心思考那些杂事。
时瓷正拉着祂的手。
他拥有怪物再怎麽模拟也无法做到的,真正的温暖。
而且时瓷说,他们,一起。
重叠的脚步声停下。
然后是之后祂无数次午夜梦回,惊醒前闪回的一幕噩梦。
少年转头看他,粼粼的眼底落着江边的灯光,飘摇又梦幻。
然后祂听见他说:“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
冷淡平静得近乎残忍。
新生(十一)
时瓷说完, 一直盯着祂,担心会有什麽失控的情况发生。
好在没有。
但一眼知道,那绝对不是因为不在意。
时瓷抿唇, 垂下眼帘:“最近很多位面不平静,真正的原因其实是因为你的力量减弱了,对不对?”
祂不说话。
时瓷深呼吸,擡头看祂:“你是不是把力量分给我了?”
系统的同步虚弱,无法掌握他的情况;
时瓷自己完全超越普通人类限制的能力、身体加强后轻飘飘的感觉、甚至时瓷在被那只怪物袭击时都紧张不起来——
就像身体知道, 绝对不会被那种程度的小喽喽伤害一般。
能办到,且会做出这种行为的存在, 只有祂。
这次近距离看到祂身上的异状,时瓷更是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祂的身体出问题了。
时瓷没有给祂掩饰的机会, 抓着祂的手,拉起遮挡住手臂的衣料:皮肤表面可怖的皲裂已经越发严重。
有点像是寄生在人类躯壳里的异形,马上就要破壳而出的感觉。
随着那些裂纹的颤动, 祂面上时不时闪过丝压抑的痛苦。
时瓷皱眉。
“如果你想瞒我,肯定不会留下这麽明显的破绽。唯一能够解释的就是,你想遮掩,但也已经无力遮掩了。”
祂无声默认。
少年掀起他的袖子时, 祂本能地想遮挡住那些丑陋的疤痕, 不愿它们髒了时瓷的眼睛。
但又贪恋柔软手指搭在他手臂上的温度。
于是最后也不舍得拿开他的手,只是把布料放下来挡住,连带着伤口一起。
时瓷:“干什麽?你不痛吗?”
祂摇头:“这点不算什麽。”
时瓷差点被气得仰倒, 小心地把手从祂伤口上挪开,冷冷道:“所以你能告诉我是怎麽回事吗?”
“我原有的力量和系统引导得到的力量失衡了, 但不是什麽大事。”
时瓷问:“你给我的应该是属于你的力量吧,拿回去。”
之前没听说过有这种问题, 时瓷猜测是现在祂的力量不足以压制新的能量,导致了现在这种状况。
祂立即否定:“不行,那样你的身体会迅速衰败。”
祂很知道时瓷的性格和前科,生怕他要说什麽能把祂心髒先碾碎的话,又解释:
“给我也没有用,它们现在不属于我,它们有了你的特质,到我这里也只会成为第三方能量,会让情况更混乱。”
时瓷一默,问:“现在我能活多久?”
祂回:“我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系统也找不到这样的例子。但肯定比一般的人类寿命长许多。”
祂很低道:“我不骗你。”
时瓷有点烦躁地转身,趴在栏杆上看前面的江景。
把力量还回去的计划行不通了。
周围安静得能听到心跳声。
时瓷不说话,祂也不敢开口。
但最终审判还是来临。
“我们之后还是……不要见了吧。”
少年垂着头,柔软的额发半挡住眼睛。
“就像我之前说的,我们不适合在一起。”
祂很平静地说,语气温柔,轻得像是稍微大声一些就会惊飞花朵上的蝴蝶:
“你现在很强了,不会在处于被我威胁的恐惧里。”
平静之下又莫名潜藏着别的阴影。
“你甚至可以很轻易地杀死我。需要我证明吗?”
“不是因为这个!”时瓷猛然擡头,盯着祂的眼睛。
这麽自然地说出这种话,果然还是那个祂。
时瓷丧气道:“是因为太累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