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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感觉到那股危险的毁灭气息正在缓慢苏醒。
它绝不可能能真的杀死吞噬那个恐怖的存在,但另外一个细皮嫩肉的人类可以。
只要消化了那些力量,连系统都无法再管束它!
少年的视线死角,阴影缓慢靠近,力求一击必杀!
时瓷对那股力量的运用已经熟练许多,他隐约察觉到什麽东西正在靠近,朝着那个方向望去。
但他不觉得那是沖着自己来的。
背后被钉得半死不活的恶神明明更危险吧!
在调查局训练了一段时间,时瓷的动作也算是有模有样,表情严肃起来,转身看着能量躁动的方向,表情严肃,试着操控力量防御。
这个方向他恰好正对着祂。
那张平日俊美酷冷的脸此时过分苍白,垂着眼睫一动不动的模样甚至有些脆弱的乖顺。
但等着英雄救美的时瓷万万没想到,那家伙是沖着他来的!
在察觉到躁动的能量换了一个方向,从身前变成自己背后时,时瓷才意识到自己中计了。
他习惯的那个世界充其量就是新手世界,怪谈生物全是菜鸟,智慧也不高。
但能被系统带着过来围猎邪神的,一定不是什麽低级怪物。
他挨一下靠着能力不会死,但这个状态的邪神就不一定了。
时瓷做了决定,正要转身时,发现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
祂醒了。
那柄贯穿胸膛,将祂钉在地上的长枪,也在一瞬破碎消失,只剩下浑身伤口。
时瓷呆呆地被祂抱进怀里。
身后传来的,应该是那只东西骨肉被撕裂的声音。
但时瓷只听到了零星一点,大多数都被祂的声音掩住。
“小瓷,对不起,让你看到这种场面。”
祂在道歉。
为时瓷看到了这麽糟糕的一幕。
时瓷也没想到,祂醒来的第一句话会是低声下气地道歉,好像很对不起他似的。
他的头被祂按在怀里,隔绝了所有髒东西,在想:
祂为什麽要道歉?
为什麽现在还要道歉啊。
那只铤而走险的怪物,看到的则是截然不同的一部分。
黑沉沉的眼睛,在盯着它的时候甚至渗出血一样的猩红,握住它内核的手越收越紧,简直一副要将它碎尸万段、挫骨扬灰的模样,看不出半点之前的虚弱和濒死。
但嘴上又割裂地在向另外一个人道歉。
最邪恶……的……怪物。
这是它意识消散时,最后一个念头。
时瓷等了一会儿,又推了推祂,才被放开。
祂两只手垂在身侧,冷峻的眉眼耷拉着,不知道是不是能力还没完全恢複,身上的伤口也还没有愈合。
髒兮兮的。
像只被抛弃的,在泥水里刚打完滚的家犬。
祂拢了下破损的衣服,勉强挡住自己胸膛那个骇人的伤口:“小瓷……我……”
闭嘴吧。
现在不想听紫砂未遂,心理不健康的人说话。
时瓷没等祂说完,转身,面对系统。
在那番骚乱时,系统一直安静地等在原地,没有指挥其他怪物跟着发动攻击,也没有阻止这一切。
时瓷问:“如果我跟祂……咳,一起生活的话,概率会降低吗?”
祂绝望的眼神转瞬被点燃,灼灼地在背后盯着少年,嘴里也不停:“小瓷……”
系统回:“会降低。”
“降低多少?”
“足够让我与祂和平相处很长一段时间。”
时瓷不满,怎麽又来给打工人画大饼那一套,现在说清楚,以后才好划分责任好吗?
这句话是无声传递给系统的。
系统:【您想好了吗?祂并不容易摆脱。】
时瓷:【唉……好摆脱不好摆脱的,所以答案是什麽?】
系统的机械音过了会儿,说:【直至所有位面毁灭。】
*
系统的逻辑的确不是正常人类能够顺畅理解和认同的。
刚刚把这位邪神钉那种样子,差点下手杀了祂,但这会儿说自己检测到数据已经回归正常,就这麽离开了。
不痛不痒的轻松模样,简直就像出门买菜,没买到菜就这麽无关紧要地回去了。
安静地扔下一句“数据回归至安全水平”就离开了。
没有多余的解释与和好,也没有赶尽杀绝以灭后患。
系统不怕祂回过劲报複吗?
祂可不是什麽良善不记仇的性格。
不过不管过程怎麽样,不用跟系统打一架,也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一个翡翠战五渣和一个病残伤员,想想都头疼。
时瓷从回避状态缓过来时,已经在这个荒芜的位面世界走了一段路。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