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轻信那个来自两千年后的女人,沈挽清不会沦落成流民昏死街头。
月凉如水,静溺的洒在荒芜的峡关路上。
这是从广陵通往上京的一条小路。
几声犬吠回荡在寂静的夜里莫名诡异。
饿晕过去的沈挽清悠悠转醒,倏然她瞳孔一缩,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摸索起手边的石头,佝偻着身子,向几条恶狗踉跄走去。
多日未进一滴水米,她连直立行走都成问题。
几条野狗啃食得认真,凄凉月色拉长了她的身影。
那黑影用尽全身力气,猛地挺直腰身,手中的石头高举。
“砰!”恶犬只哀嚎一声,便没了动静。
鲜血溅湿了她的脸,让这张惨白清丽的容颜有了鲜活,耳畔传来虚弱嘶哑的声音,“姐,姐姐……”
沈挽清回过神,将石头丢掉,把人抱起来。
“挽容,姐姐在的,你再坚持下,我们马上就到寻丰崖了,老肖医术高明,去了那我们就没事了……”
不等她说完,怀中的沈挽容就呕出了一滩血。
她看向自己残缺了一大块肉的手臂,鲜血汩汩流出,露出了里面的森森白骨。
她伸手想去摸,沈挽清抓住她的手,将自己本就破败不堪的衣裳袖子扯下,为她缠住手臂,一面极力遏制着哽咽劝说,“挽容听话,不要看,没事的,老肖会帮我们,养养就好,养养就好的。”
这句话是安慰沈挽容,也是安慰她自己。
她们都知道,沈挽容活不了了。
她摇了摇头,口中的血又呕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