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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以再来一次。但是安格斯死了，那就真的已经没有了。
于是唐周告诉安格斯：“安格斯，让他们吃了我吧。你不用再保护我了。”
外面的声音依旧巨大，战争依旧在继续。但是唐周听到了安格斯的声音，他说：“不。”
他什麽话都听唐周的，但是这个时候他又说：“不。”
让唐周想起那个站在法阵里抓着他的手，一直说不的霍怀舟。
不。我要找到你。
不。我要保护你。
“算了，算了。”唐周说。
“不。”他说。
他们说——不。
唐周被重重摔了一下。那是安格斯被重重击打之后倒地，安格斯的触手似乎在承受一种极大的重压。一只黑色的触手在从那个缝隙探进来，箍住了唐周的脖颈。
安格斯的触手不断在挤压，似乎要将那只伤害唐周的触手碾碎。但是安格斯伤得太重了，鲜血从安格斯的触手里流淌下来。那只黑色的触手紧紧拖着唐周，要将唐周彻底拖出去。
唐周听到了凄厉的哭声，他哭着喊：“唐周。”
“唐周！”
他紧紧包裹着唐周，似乎就算死也要保护他。他的所有触手宛若碎裂的瓷片一样，全部开始破碎崩裂。他似乎在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哭，在因为绝望而哭，在因为要失去唐周而哭。
唐周抓住安格斯一根已经破碎的触手，唐周轻轻喊了一声：“安格斯。”
唐周说：“没关系。”
“不——！”
唐周被彻底从安格斯的触手包围里拖出来。唐周已经来不及看清周围到底怎麽样一片狼藉与废墟，只是听到了安格斯凄厉绝望的喊声。唐周觉得，好像很多声音与安格斯的声音重合在一起。都是那样绝望、痛苦、懊悔。
看着眼前那丑陋可怕的怪物的口腔，唐周闭上了眼睛。唐周忽然就失去了意识。
第213章 小人类25
周围寂静得没有什麽声响，空蕩得也几乎没有什麽人影。这里又恢複了原本的那一切，冷肃庄严的建筑物，岑寂无声的实验室，亮白冷清的灯光。似乎在这里本来就没有什麽事情发生，似乎一切都如常。
安泽穿过这一条长长的走廊，他的脚步声基本上听不到，让这一层寂静此刻都没有被打破。安泽的手轻轻推开那一道实验室的门，那一道门轻微发出声响，才能够彻底刺破寂静。
要不然这地方就实在是安静得太过可怕了。
这间实验室里有调节温度的风扇转动的嗡嗡声响，两边的墙都是巨型的海洋生物，它们安静地待在那水里。几乎没什麽动作，只是会缓慢游动。
这个地方是那一位海洋生物研究员的实验室，依旧看起来没有什麽变化。好像真的什麽都没有发生。而安泽继续沿着这条道路走进去。于是，就看见在水池里迎来了新来客。
他睡着了。
他靠在里面的石头上睡着。那块石头是戴维——也就是偷了人类名字但真名叫做戴维的那只章鱼——特意给他带来的。因为那块石头可以当成是他的床，他睡上去很舒服，他的尾巴也可以有一个能够暂时搁置的地方。
安泽站立在这一道玻璃面前，看着里面的他。
他的外貌没有任何的变化，与人类时无异。他平时面对人的时候外在虽然显得稍微淡漠，但实际上，他内的性格极为柔软。一旦他闭上眼睛，他这一份柔软就彻底展现出来，让他本来就好看的五官就更加显得柔和俊丽。这依旧和他之前没有什麽变化。
但是最为不能忽视的是，他下/身那一双修长的腿在此时变成了尾巴。
一条银色的尾巴。
在灯光与水波的映射下，那条银色鱼尾的鳞片会被反射出美丽五彩的光。极为漂亮夺目。再重新看一看他的脸，就会这一次轻易发现，他那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其实已经不再是人类的耳朵了。那更像是鱼类的鳍。薄薄的，透明的，也是银色，也是在光彩的映射下而发出那样美丽的光色。
安泽只是在这里站了一会儿。人鱼就在里面醒来。
他睁开眼睛来了。
他另外的变化，是他的眼睛。他那一双原本润黑无害的眼睛，此刻已然变成了蓝色。是埃尔维斯眼睛的颜色。
这样一双蓝色的眼睛直直凝视着安泽，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他呆呆地看着安泽，似乎在辨别眼前的是谁。随后他看清了安泽，就从那石头那边游过来。
他朝安泽游过来，美丽的鱼尾在水波中游蕩，在水波里划出漂亮的弧度。他迅速游到安泽的身前，蓝色的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看着安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