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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不出来“不是要抛弃你”这句话。以往的唐周面对这些攻略目标,谎言随口而来,可是此时凝望着邬桐如此明亮虔诚的双眼,唐周一句谎言也说不出来了。他只能轻轻捧起邬桐的脸颊,将这个暗含着苦涩与无奈的吻轻柔地落在他的嘴唇上。
邬桐将唐周紧紧揽入怀里,他和唐周说:“我等你,先生。”
唐周点了点头,却也没有答应他什麽。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邬桐的肩头,也深深回抱了邬桐。所有的言语全数又藏到心间里去。
他们要带着唐周离开京海。在那屋子里,唐周便简单叙述了有人在追查自己的事情。隐秘转移,他们确实比唐周更在行。时间也不耽误,第二天蒙蒙亮,就将唐周带了出去。
这次他们倒不用唐周扮作女子,让唐周以原来的男子身份,冒用了一个记者的身份,带着唐周出港去了。唐周不知他们到底是怎麽能够有出港的船,这也不是让唐周值得在意的了。只是瞧着这港口人群纷杂,倒是让唐周心里紧张,也不知会不会被人瞧见。
唐周心里如此担心,不仅是因为担心许宥初前来抓他,更是担心敌方派人来杀他——这件事他们也与唐周说清了。此时党派混乱,他们已然将消息掩藏得很好,只是无论到哪都鱼龙混杂,眼线衆多,即便他们尽量掩藏唐周的蹤迹,还是很有可能被他们知晓唐周的身份。那些主战派,为了这次能够顺利开展,会暗中谋杀唐周。
这在之前的商议中,也已然全数告知唐周了,唐周听闻之后,尚未说什麽,点头答应。对方更是热泪盈眶,与唐周说道:“这次若是事成,你和暮云同志,都有大功劳啊。”唐周不敢受如此荣耀,他连忙又说些谦辞。此事不在话下。
唐周被带着上船的过程倒是顺利。护送唐周一同过来的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护送唐周过来的是个青年学生,是与唐周一同僞装成记者前往啓城的,旁还有一个女学生,也是僞装成如此。还有一个年长的先生跟随,见几人安全上船,说道:“都累了,歇息一会儿吧。”除了那位先生之外,既然都年轻,又都担当重任,刚才心里紧张得很,此下安心一些,便天南海北地聊起一些閑话来。
唐周在一旁不多言,只是听着。他心中到底还是有些忐忑,便没有什麽说话的欲望。到啓城去,还得花费一天时间,再去派人前去解救被关押的人,大约还要花费一天,到时候唐周与原国所剩下的时间,也只有一天了。时间紧迫得很,任务重大,最终几人都是胡乱吃了饭,便休憩去了。
坐了一整天的船,终于到了啓城的港口。上次离去,啓城便是一片废墟狼藉,此时再去看,比离开时好上许多,有临时搭建的住房了,没像之前那般到处都是难民。夕晖从天际而来,将整个啓城笼罩在融融一片光亮中,宛若重新燃起星火的柴堆,散发着熠熠生辉的光彩。
唐周压低了帽檐,跟随着几人一同下了船。
这时候还能回到啓城的人很少,大多都是记者,或者是一些和政治军事有关的人员过来。有人下船,自然能够多得几分关注。啓城大多数人都知晓唐周的面貌,唐周躲在那位青年男学生的背后,将自己的脸藏起来,没被看清楚自己的面孔。有人问是来干什麽的,前面就有人回答不过是记者。他们大失所望,唉声几句,又全数散去了。那先生见此,忍不住还是安慰了几声。不过这几声安慰,却也不起什麽作用而已。
几人以正常的速度缓缓走去,不让其他人起疑。
不过这街道上许多人都投以目光,也不知这里面是否会有主战派的眼线。他们僞装成记者,一封紧急电报已经来至啓城。他们在旅馆当中与他们接头。他们若无其事一同行往计划好的旅馆,一切都照常进行,做了登记,用了假名与假身份,上了楼去。装作开心惬意的模样打量旅馆,随后那先生和唐周一同进入一间,进入门内,将门关起来之后,开了灯,这昏暗的房间里所有的光景都被瞧清楚。
唐周见到了反战派的骨干人员。
不久之后,唐周换了衣服,一同与他们在黑夜当中偷偷从暗门出了旅馆。此时他们已经派遣了人,从不同方位赶往永和戏院。
当时空袭,永和戏院自然也遭受了劫难,被炸毁了一半,还剩了一半在那。门楣被炸毁了,一眼在这黑暗里望去,直直就看见了永和戏院的戏台子。为了不被发现行蹤,他们都没有亮灯。掩藏在黑暗里朝永和戏院而去。此时护送唐周的人,是另外一个面生的青年。唐周不在那旅馆房间里见到过他,便说明他并不是中心人员,只是这次是被派遣过来送唐周过去的。他有些话痨,总是小声地和唐周说话,与唐周问道:“此时我们要去永和戏院干啥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