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星斐心惊道:行了,别说那种不吉利的话。
江重渊又低下头亲了亲宋星斐的嘴唇:这样斐哥相信了吗?我不知道顾盛池跟你说了什么,但他似乎对我有些偏见,江家还没出事的时候,我父亲和顾盛池谈过一笔合作,你也知道,江家和顾家是世交。我父亲和顾盛池的父亲关系很好,可是那次谈判到最后闹得不欢而散,父亲说,顾盛池的许多理念过于激进,也违背了顾家的祖训,他没办法愧对死去的挚友,所以中止了交易。
宋星斐并不知道江顾两家还有这么一段不愉快的经历,江重渊的眼神十分赤诚,刚刚哭过而显得红红的,表情看上去像极了受惊的小兔子,惴惴不安地观察着宋星斐的表情。
宋星斐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
江重渊看上去开心极了,扑过来抱住了宋星斐,压着宋星斐又亲了好一会儿。
这一次的接吻虽然漫长,但却充满了缱绻撩人的味道,柠檬草和薄荷的清香从口腔蔓延到大脑,顺着血液汨汨流淌,迅速席卷了全身各处的感官。
我相信你,但你刚才的样子宋星斐想了想,说:很吓人。
江重渊蹭了蹭宋星斐的脸颊,带着撒娇意味地道:对不起,我吓到你了吗?我只是太害怕了,怕斐哥眼里只有别人,看不到我。
宋星斐心中难免产生了欣慰,他的小兔子又回来了。
一场激烈的情事过后,宋星斐的皮肤透着暧昧的红晕,他疲倦地倒在枕头上。房间里弥漫着沐浴露和情欲的味道,江重渊帮宋星斐清理完,自己又冲了个澡,他从浴室里走出来,走到宋星斐身边,掌心抚摸过宋星斐的侧脸。
斐哥,你心情不好,愿意跟我讲讲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江重渊的语气十分平淡,像是随口问问一般。
宋星斐本不想在江重渊面前提起公司的事情,可他想了想,还是决定说道:我可能要守不住璨赢了。我是不是挺没用的?
怎么会?江重渊说完,宋星斐便转过脸来望着他,一双桃花眼还氤氲着淡红的水雾,看上去十分多汁可口。
我可能真的不适合做生意。宋星斐苦笑了一下,我之前太天真了,总觉得付出就会有回报,只要用心经营,璨赢一定能做大做强。
发生什么了?江重渊仍坐在他身边,姿态像极了体贴又温柔的情人。
宋星斐于是将顾盛池告知自己的事情给江重渊讲了一遍,但没有说顾盛池怀疑这件事和江重渊有关,以江重渊的头脑一定早就发现了端倪,宋星斐此举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意味,可是他已经误会过江重渊一次,实在无法开口说出任何怀疑江重渊的话来,哪怕质疑的声音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的,宋星斐也没办法再复述一遍。
好在江重渊没有追根究底,这让宋星斐松了一口气。
江重渊一直默默地聆听着,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直到宋星斐说完,他才悠悠地道:斐哥很喜欢开公司?
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宋星斐心想,他本人几乎没有接触过金融,很多行业上的东西都是他恶补了一段时间才略懂皮毛,或许和原主比起来,他只是一个笑柄。事实上,宋星斐觉得自己的确很丢脸。
我不是喜欢开公司,只是觉得自己没用,也对不起别人的期待。
宋星斐说不出口,他原本想将璨赢做得更好,等江重渊一毕业就将股份转让给他。
他太无能了,当初信誓旦旦在内心做出的决定,如今只能藏着掖着,那份股权转让协议还安静地躺在办公室的密码柜里,注定还未出世却长眠于此了。
既然如此,斐哥就不必伤心了。江重渊低头凝视着宋星斐的眸子,笑了笑,说道:就算斐哥变成一个穷光蛋也没关系,我也可以养斐哥。
宋星斐有些惊讶,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说道:你养我?
哄哄就好了
第55章
宋星斐含着笑看他,摇了摇头说:怎么能让你养我,那我不成了小白脸了。
是我的荣幸。江重渊俯身吻了吻宋星斐的嘴角,不知为何,看见那嘴唇一翕一张,就莫名像在勾引人。
宋星斐已经很疲惫,眼皮愈发的沉,没多久就微微阖上了双眼。他的手还被江重渊握在手里,有种踏实的感觉。
再后来,江重渊说了些什么,宋星斐已经记不太清,含含糊糊地回应了几句。
其中,他记得江重渊问他以后想做些什么。
宋星斐闭着眼睛回答,说想开一家猫咖,他从小时候就很想养一只小猫,有次他和弟弟放学回家的路上捡了一只小猫回家,被爸妈发现后打了一顿,那只小猫也被丢出去了。
夜里下了暴雨,第二天他和弟弟才趁爸妈不在家的时候跑了出去,结果只找到了那只小猫的尸体,毛发湿漉漉的躺在路边,浑身是血。
江重渊心里想的是猫有什么好的,又懒又傲,人类为什么要挤破了脑袋给这种四脚兽当奴才,可话到嘴边却说:好,我们开一个全市最大的猫咖。
宋星斐似乎睡着了,呼吸声浅浅的,不知听没听见江重渊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天色渐明。
落地镜前,江重渊不紧不慢地整理着袖口,目光不经意地瞥向身后的大床上。
宋星斐似乎睡得不太安稳,睫毛微微轻颤着,他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只留出眼睛和鼻子,嘴里断断续续地嘟囔着什么。
宋星斐究竟说了什么,江重渊没有听清,他像往常一样,每每在宋星斐说梦话的时候都不由自主地凑过去听,然而每次都只是捕捉到几个出现率频繁的字眼。
星乔,爸,妈,还有小周。
总之是没有江重渊的名字。
江重渊将被子往下拉了拉,垂眸欣赏着昨夜自己在宋星斐身上留下的痕迹,略带暴戾的咬痕,暧昧的吻痕,无一不昭示着宋星斐是专属于他的私人物品。
半分钟后,江重渊走进书房接了一通电话。
陆昱酩的语气一向是公事公办,像极了人工智能,但是今天却显得有些急:江少,有辆车一直在跟着我,这段时间顾盛池一直在暗中调查希里,他肯定是想通过我查出点什么来,真够难缠的
江重渊冷嗤道:他愿意跟着你,就让他跟着。你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不是给你放了几天的假吗。
陆昱酩支支吾吾了半天,说道:那璨赢那边,江少您打算暂时放一放?
陆昱酩不是没有想过江重渊会对璨赢网开一面,事实上这个念头一直在他心里盘旋。他虽然比江重渊只大了十几岁,但却是看着江重渊长大的。从他第一次在阁楼窗边见到阴郁的小少爷,这么多年来,江重渊一直是披着完美皮囊的怪物,没有人能做到将情感与欲望分离,但江重渊能做到。
陆昱酩觉得江重渊是被撒旦诅咒的那类人,情感被封存在连自己都触碰不到的地方,冷酷是常态,但可怕的是,这类人往往演技出众,换句话说,只要江重渊想,就能随时演成另外一个人。
毫无疑问地是,宋星斐一定是被假象迷惑了。但这也不能怪这位宋总,而且江重渊似乎从未对任何事物表露出过多的兴趣,或是欲望。但是宋星斐不同,陆昱酩明显感受得到,自从宋星斐出现后,江重渊的身上染了烟火气。每次和宋星斐见面过后,陆昱酩发现江重渊脸上的表情都是一副今天心情不错的模样。
但是下一秒,陆昱酩就狠狠地被打脸了。
江重渊没怎么犹豫,反而低笑着反问:为什么要放过?
紧接着,江重渊脸上戏谑的笑容逐渐消失,冷声道:一码归一码,按照原计划执行。
就算宋星斐知道了又怎么样?哄哄就好了。
只要宋星斐肯乖一点,他也不是不能养宋星斐一辈子。
陆昱酩倒吸一口寒气,握着方向盘的手僵了僵,收到。还有一件事,目前江阴的精神状况不大好,有严重的自残倾向,前几天和病患争执过程中被铅笔捅瞎了一只眼睛,已经送进医院了,但右眼估计是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