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这场角逐会持续多久。
江重渊始终没有露面,宋星斐知道江重渊是在刻意回避自己,所以他认为,江重渊应该是在处理非常危险的事情。
徐荣观怎么会跑呢?这在宋星斐心中始终疑惑不已,如果找到了徐荣观,江重渊又会如何处理?
宋星斐这段时间睡得格外早,由于安神剂的缘故,失眠症状稍有缓解,但每逢夜晚还是会被噩梦惊醒几次。
时间一长,宋星斐便觉得有点奇怪。
记忆中隐约出现了裂缝,宋星斐揉着脑袋,大脑里混乱不堪。他深吸了口气,企图想起一些什么来。
他昨晚似乎做了个梦。就好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梦中唯一的光源是冷白色的,有点像微弱的台灯光线,熟悉的味道和身影渐渐靠近了他,宋星斐很清楚那味道的来源,也就是那副身体的人。
江重渊
或许是对这味道太过敏感,宋星斐极力想要看清眼前的人,但眼皮极其沉重,再努力也只能透过缝隙看到一道模糊的身影。
身影的主人似乎愣了一下,身形微顿,好在宋星斐只是睫毛颤动了两下,更像是梦呓,并没有醒过来的前兆。
一双手臂从宋星斐背后环了过来,将宋星斐蜷缩的身体抱在怀里,冷冽的清香将宋星斐整个人都裹在其中。
别做不可挽回的事
宋星斐的声音有些听不清楚,黏黏糊糊地说道,却被身后的人听了进去。
我知道了。
那声音不急不缓地回应道。
清晨,阳光乍泄,宋星斐望着窗外摇晃的树影陷入了迷茫。
他真的是做了个梦吗?还是说
事实上,别做不可挽回的事这句话,并不是对别人说的,而是宋星斐对自己的提醒。
他当时的意识十分混乱,似乎是那股清冽的味道让他脑海中浮现出了陆昱酩的话,陆昱酩提醒过他,最好相信江重渊这一次,不要做不可挽回的事。
而昨晚梦中的那个声音似乎回答了他。
宋星斐已经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怎么会这样?
难道江重渊昨晚真得来过这里?
他下了床,发现床边的牛奶杯已经被拿走了,这段时间他每天晚上都会喝花婶温好的牛奶。
对于严重失眠的人来说,就算在牛奶里加入了安神辅助剂,也不会达到这么好的效果,他昨晚几乎是一觉睡到了天亮。
所以是故意加大了剂量,或者掺了别的药物,让他陷入深度沉睡吗?
宋星斐抿了抿唇,心中无法避免地有些愤怒,但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决定今晚亲自试试自己的猜测。
斐哥,你抓到我了
第89章
不知不觉间,宋星斐已经在这栋房子里住了快一个月,每个房间他都去过,可是江重渊似乎十分吝啬在这里留下痕迹,哪怕宋星斐想找些和他相关的物品,也完全没有机会。
陆昱酩说得对,江重渊没有把任何地方当成自己的归处,就像穿梭在夜间的风,就算有天消失了也不会有人记住他。
江重渊从来没有允许任何人进入他的内心,宋星斐将书重新放回书柜,叹了口气。
那个人的世界,究竟是怎样的。
夜里,宋星斐轻轻合上电脑,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床上已经没有人睡过的痕迹,也没有任何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气味。
宋星斐一时半会竟有些恍惚,怀疑自己昨晚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
方才在书房,花婶照常在他审阅文件的时候送来一杯温热的牛奶。宋星斐假装很头疼的样子,眉头紧锁地盯着面前的合同,脸色不大好地说道:谢谢,先放在这里吧,我这会儿还喝不下。
花婶对这些密密麻麻的白纸黑字一窍不通,但她猜宋星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很知趣地点点头,离开书房前还不忘嘱咐道:那宋先生,您记得趁热喝。
宋星斐故意装作烦躁,将头发揉得很乱,他用余光瞥了一眼花婶慢吞吞出门的背影,等到房门轻轻合上,宋星斐看了一眼桌边的牛奶,他端起杯子,走到窗边,悉数倾倒在了花盆里,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回办公椅。
现在他心神不宁地回到房间,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
宋星斐裹在被子里,闭着眼睛,等了不知道多长时间,只觉得困意一点点爬上眼角眉梢,他快要睡着了。
终于,在宋星斐即将要放弃守株待兔,打算放肆入睡的时候,他听到一阵不轻不响,富有规律的脚步声。脚步声停驻在房门外,宋星斐立刻清醒了,心跳也不自觉地开始加快。
紧接着,是房门的密码锁被打开的声音,宋星斐屏住呼吸,由于房间内一片漆黑,他的其他感官被无限放大,昨天夜里那股冷冽的清香再度传来,在阒静的夜色深处增添了一抹奇诡的神秘感。
脚步停了下来,宋星斐仿佛能感觉到,他正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自己。
过了一会儿,头顶传来一声微不可察的叹息,声音极轻,又充满了无奈,昭示着主人的小心翼翼,生怕吵到自己。
真的是他!
可是他到底想干什么?
宋星斐等了很久,都没有再听到任何声音,他忍不住颤动了一下眼皮,企图睁开眼睛看看对方到底在做什么。
正当他要睁开眼睛的时候,冷冽的体香忽然又浓郁了起来,一具并不柔软的身体窸窸窣窣地钻进了宋星斐的被窝,紧接着,温热粗粝的手掌覆上了宋星斐的侧腰,即将把宋星斐的身体环入怀中的时候,宋星斐倏地睁大了眼睛。
身后的人似乎没有反应过来,宋星斐已经抓住他的手腕,将被子猛地一掀,翻身骑了上去。
被厚厚的被子包在里面的人动了动,就再也没有任何反应了。
宋星斐仿佛进行了一场瓮中捉鳖的才艺展示,将对方整个人蒙在被子里,而他正骑在鼓鼓囊囊的被子上,伸手打开了床边的台灯。
深吸了口气,宋星斐仍然感到紧张,但手已经不受驱使地伸向了被子顶端,过了一会儿,才缓缓地拉开了一点。
江重渊的眼皮微微跳动了一下,适应了台灯的光线后,淡淡地张开眼睛,与宋星斐四目相对,似乎刚想说话,便被宋星斐突如其来的动作噎了回去。
宋星斐从枕头底下取出一对银色的手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速度拷住了江重渊的手腕。
江重渊眨了眨眼睛,看着那副手铐似乎有些讶异,但很快地,他的视线便落在了宋星斐的脸上,轻笑开口:斐哥,你抓到我了。
宋星斐此刻的心跳远比之前强烈,江重渊却好像笑得十分开心,这让宋星斐隐约有种自己才是被当场抓包了的错觉。
你宋星斐酝酿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醒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