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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他娶卿念, 不得不出手去救。”
器灵一滞，本体长笛猛地掉落，轻磕出了声响：“啊这。”
它这边拖了后腿。
长楹也没法继续, 旁观着偷听下去。
她探出波纹微漾的水面, 轻扯下肩头湿漉的水草，轻轻眨下眼。
她对于偷听这种事。
向来不会觉得赧然。
谢拂没什麽神色波动。
也许是昨日在牢中，被她气走。也许是梦境的缘由, 还在恨她。
他同她四目相对：“你不在牢中待着, 来这里做什麽？”
长楹微微侧头，水珠从黑绸般的长发上滚落下来。
谢拂低垂着眼睫。
漆黑的眸不去看她, 有那麽一瞬间的失神。
“来这里逛逛，看看风景啊。”
长楹语气平和：“顺便来听点八卦。”
“原来这就是卿念口中，你跟她的交易吗？”
她着实有些没想到，小白花口中的交易内容居然是这个。
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意外。
小白花曾说过，神界她相识的所有人，都在等原来的“卿念”回来。
这些人里面，也包括谢拂吗？
好像也说得通。
谢拂真正的小青梅就是对方。
长楹松开了手里的水草，隔着弥漫似真非幻的水汽。
下意识地把这个问题，问了出来。
静寂间，谢拂注视着她，一动不动。
他神情像风雪而过，伫立不动的雕像，眉眼间凝结了沉寂。
许久目光划过她的脸庞，很淡地开了口：“怎麽。”
“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谢拂的语气轻嘲：“梦境里，你不就打算这麽做，亲手把我推给她吗？”
“物尽其用，利用到底。”
他指的是宫中密道里。
那时听到她说过的话。
谢拂眸中的墨色，像在晦暗翻涌。
又像是在酝酿，微不可察的自嘲和伤意。
“难道，你现在还会后悔了吗？”
岸上亭中的老者已经离开了。
这边不知何时，只剩下他们二人对峙。
对方紧紧逼迫。
像是想她低头承认，她后悔了那样对他。
仿佛只要她说后悔。
他就有台阶下，便会轻易原谅她。
长楹偏偏没如他意。
她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
谢拂要和谁联手或者成亲，都跟她没有关系。
她来这里，只是除了扶城外，再一个猜想的验证。
“神尊想要和谁成亲，和谁相守白头，我不是很关心。”
长楹拨开岸边的花盏。
“我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谢拂长身而立。
看到她缓缓伸出了手，穿过微漾的水波，和摇曳的花盏。
当然不是为了触碰他。
她以锐利的弯刀径直相指，气氛骤然变得剑拔弩张。
长楹：“神尊，好久不见。”
“距枕梦山神魔大战一别，我们又见面了。”
这两句寒暄的话语。
对象不是三百年前的谢拂，而是三百年后的他。
“神尊和我一样，都来自三百年后。”
“我记得你，你也记得我，对吗？”
谢拂眼底没有意外，像是知道迟早有这麽一天。
平静道：“看来，你已经见过扶城了。”
长楹：“神尊承认了？”
她接着说自己的猜想：“根据扶城这件事，我猜。”
“你从前一直知道我是魔，还顺势让我发现了，聚神镯和神心锁的秘密。”
“这些，都是神尊你的计划吧？”
长楹想起最初，刚来三百年前时，她漏洞百出的一幕幕——
她突兀地出现在往生潭里时。
谢拂却将她捡回了上苍宫。
她对付魔气，差点现形的时候。
他将外衣劈头盖脸地罩她身上。
她故意跳下息水的时候，他也跳崖及时把她拉了回来。
那个时候的谢拂，在想些什麽呢？
应该在想，她怎麽这麽麻烦吧。
天天在掉马的边缘。
他还要假装什麽都不知道，替她掩盖上秘密。
对方沉默着，迟迟没有回应。
长楹认真询问：“所以，我剜去你的心髒，也是你计划的一环吗？”
“你也希望我攻略你。”
“让你长出心髒，这样就能用聚神镯的力量，洗涤魔渊。”
“最终改变命运了。”
若是谢拂真的不愿，他根本不会被轻易拉入梦境。
长楹一步步推测时。
将手中的弯刀，抵在他的脖颈间：“神尊要是不否认。”
“我就当我都猜中了。”
“这样的话，我在凡间剜走你的心髒，就不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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