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会疼,你的伤口应该结痂了,不上药好得慢。
傅云舒咬咬牙,上就上吧,毕澜这人认死理,不让他上药,他不会轻易离开。
见傅云舒轻轻点头,毕澜拿来药膏:衣袖拉上去。
这次上药的确不疼了,这点毕澜没骗他,可是,怎么这么痒啊?
痒啊别碰我了太痒了。
傅云舒很怕痒,尤其是胳膊结痂的周围,有一圈淡淡的嫩粉色的新肉,每次毕澜的指尖划过新长出来的肉,傅云舒都忍不住呼出生来。
偏偏这个破药膏,需要上三次。
傅云舒:呀,行了行了,大师兄,我求你了,够了,够了。
不够。还有没上到的地方。把你腿抬起来点,腿往我这边放点。
我放了,这样还不行吗?你别吹啊,为什么冲我吹气?傅云舒快不行了,太痒了。
毕澜:你腿上粘了一条布料残留的线,我不弄掉他,长进肉里,怎么办?
别管那么多,你快点,快点啊,痒又来了,别弄我了,啊
在木柜里面弓着腰的慕西辰,手用力按住旁边的木头沿儿,嗓子发干,傅云舒的喊叫声,太魔性了,再听下去,要糟糕。
傅云舒靠在毕澜肩膀上,喘着,他再也不想上药了。
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
傅云舒浑身一激灵,问了一句:谁啊?
是我。声音清冷,犹如叮当一声掉落在地的玉珠子。
聂钰!
傅云舒欲哭无泪,手脚还在发软,脑子嗡嗡直响:师尊千万别进来!
门外负手而立的聂钰:
师尊进来会污了眼睛,我在更衣,一件衣服也没穿,光溜溜的。
聂钰:
坐在他旁边的毕澜眨了下眼睛:
傅云舒跳到地上,拉起毕澜,贴着他的耳朵轻语:大师兄,小弟在这里给你作揖了,不管今晚发生什么,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等不到毕澜回应,傅云舒打开木柜。
里面的慕西辰好看的桃花眼里思绪涌动。
外面的毕澜瞠目结舌。
傅云舒干净利落地把毕澜推进木柜里。他特意解开衣带的结,他一边拽着松散的衣带,一边拉开门。
聂钰背对着他,站在院落中的苍翠树下,听见门响声,他没回头。你整理好衣服了吗?
傅云舒系好腰带,清了清喉咙:好了,师尊可以转过来了。
皎皎月色,聂钰一身流华,煞是好看。
傅云舒心中有鬼,眼神闪躲着:师尊找我有事?他今天早晨吸过灵气了啊,怎么又来了?
聂钰从怀中拿出一枚书简:这是适合低阶弟子练习的《碎云剑法》。
掌门特意来送剑谱,总不能不邀请进屋吧。
傅云舒欲哭无泪,邀请的话,以聂钰的耳力,有人在木柜里,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走,进去,我给你讲解下前两式。
还要进屋给他讲解?聂钰不是烦死他了吗?今晚,聂钰怎么了?
傅云舒怔愣之际,聂钰已经走到他面前,跟他擦身而过。
傅云舒一把抢过聂钰手里的书简,师尊,我自己看得会,不信你明日考我。
聂钰眉头轻蹙,你看不会,磨练期我见过你的剑招,很差。
他已经嘴下留情了,傅云舒的天赋极差。
傅云舒年纪尚轻,正值血气方刚的时候,当然耐不住寂寞,跟别人谈些情情爱爱。
如果他把旺盛的精力用在练剑上,不仅修为可以得以提高,还可以修身养性。
傅云舒十八岁了,肩膀仍然单薄,身材细瘦,聂钰脑中浮现早晨那张白嫩的熟睡的小脸,又想起他一瘸一拐走路的可怜模样,心中微动。
既然傅云舒入了冷霄峰,尽量引导他走正路。
聂钰推门而入:你进来,把剑谱打开
话音戛然而止,聂钰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他径直走到木柜前,袖子一拂,木柜门嘎吱一声开了。
里面的两人跟聂钰面面相觑。
聂钰僵在原地好长时间,你你们居然!
他居然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近年来,聂钰有黑化的迹象,主要表现在他跟魔君的战争上,对魔修下手,他手段恐怖。
但他毕竟是个心思澄清的君子,面对这种乌七八糟的事,聂钰丧失了言语功能,一张美玉般的脸被气得一阵青一阵白。
聂钰的神识不稳,尤其是柜子里面的慕西辰,他特别反感。
即使聂钰看不见,他仍然知晓慕西辰的风流轻佻,对他的荒唐事,亦有所耳闻。
傅云舒为什么一定要跟慕西辰纠缠不清?
慕西辰察觉到聂钰神识不友好地在他身上盘旋,充斥着厌恶,轻蔑。
慕西辰挑挑眉,丝毫不落下风地与聂钰对峙。
最后,聂钰拂袖而去,傅云舒赶紧抬腿追上去。
看着聂钰离去的愤怒背影,慕西辰嘴角上扬,绽放一抹笑容,低声自语:聂钰这么轻易动怒了?为什么呢?
良久没出声的毕澜道:人都走了,我可以说话了,我知道掌门为什么生气?
嗯?你知道?慕西辰踉跄着坐在桌子前,弓着身子这么久,他腿都麻了。
毕澜:掌门不喜欢门下弟子两人睡一间房。
怎么可能?慕西辰根本不信,聂钰怎么可能理会这等闲事?
是真的,前些天,我的房子塌了,在小师弟这里借宿几天。掌门知道了,特意找来几名中阶弟子,限他们在一天内帮我把房子盖好了。他们还给我盖了小厨房跟炼丹室。
慕西辰嘴角勾着,美眸流转:哦?居然还有这种事,有意思。
第18章
傅云舒一路小跑,师尊!师尊!
聂钰没停下来,步伐越来越快,一直急行到冷霄殿门口。
傅云舒大喊:师尊,你听我解释。
大殿门砰的一声被关上,傅云舒再想上前,发现面前居然有一道红色结界。
结界的等级非常高,别说他一个低阶弟子,就是高阶弟子也进不去。
布置这种结界,极其耗损灵力。聂钰好不容易恢复的灵力,靠着每次吸取他体内秋水灵珠的灵气,就这样铺张浪费?
傅云舒无比心疼聂钰的灵力,好不容易恢复的,怎么可以胡乱使用呢?
傅云舒摸了摸鼻子,思考着,他能理解聂钰生气,可至于这般生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