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住傅云舒手腕的手仍然没有松开,宣泽表情认真,他在等一个答案,又害怕听到那个答案。
你还不放手?傅云舒的脸更加红了,这个呆子,又犯傻了,他乖了这些天,今天怎么又开始发作了?傅云舒的手被他攥得紧紧的,怎么也挣脱不了。
情急之下,傅云舒用脚踢了宣泽一下,谁知道,宣泽的大手轻轻松松握住了他的脚。
傅云舒的脚被温泉泡得红红的,有些发软,宣泽粗粝的大手把他的脚握得发紧。
你,放开!
你先回答我。
你个疯子,不行,当然是不行了。
宣泽很了解傅云舒,师父很怕痒的,他用一根手指,轻轻骚动傅云舒的脚心,顿时惹得傅云舒大喊:啊~你、你快放开!
这声音,这模样,宣泽按捺不住了,他拽着傅云舒,把他一下子拉进怀里。
精装厚实的肌肉压迫而来,傅云舒恼了,他用力咬住宣泽强健的胳膊,肌肉凹凸不平,触感颇硬。
傅云舒气冲冲的,下嘴没有节制,嘴里泛了血腥,宣泽的脸上不见痛苦,却越来越兴奋。
疯子!真是个疯子,宣泽的执着让傅云舒太过惊心。
突然,宣泽面色潮红,呼吸急促,他不自在地推开傅云舒,快速上了岸。
傅云舒大骂:神经病!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宣泽头也没回地跑了,刚刚他太丢人了,居然在水里就
师父咬他,一边疼,一边兴奋
傅云舒被气得没了泡的心情,他胸膛起伏不止。
他一个人调整了一会儿,才发现,苍离呆呆地站在不远处。
苍离的腿还在温泉里,他的上身跟傅云舒一样穿着灰色里衣。
他的眼神很空洞,仿佛陷入了什么深思中,脸上的表情完全僵住了。
傅云舒纳闷,今日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么反常?
他唤道:苍离!苍离!傅云舒叫了两声,对方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傅云舒撩起一长串水:苍离,苍离!迎面而来的水流浇在了苍离的脸上,他猛然回神。
他比划着问:怎么了?
傅云舒懒得追究刚刚苍离怎么了,他现在心里有些乱,他有必要想一下,以后怎么跟宣泽相处。
有时候宣泽会是毕澜,有时候宣泽很呆萌,让傅云舒偶尔会忽视宣泽对自己的刻苦痴缠。
今天是他的疏忽,即使有苍离一同前来,他也不应该跟宣泽一起。即使同意宣泽来,他们也应该进入不同的池子。
宣泽这个二愣子,刚刚就该让他多喝几口水,不该去管他。
他被宣泽攥了那么久的脚,到现在还在发热。傅云舒总觉得脚不舒服,他单只脚跳来跳去的,一个没踩稳,右脚崴了一下。
他及时抓住石壁的边缘,脚踝还是传来了钻心一样的疼痛。
不知为什么,傅云舒觉得苍离赶过来的速度过于快了,傅云舒刚惊呼一声,下一刻,他的腿弯被人抱起来,苍离抱着他,出了温泉池。
两人身上全是湿哒哒的,苍离很注重距离,几乎没什么多余的身体接触,苍离把傅云舒放在旁边的躺椅上。
傍晚的风渐凉,傅云舒身上湿着,风一吹,生出几丝凉意。
苍离拿过旁边的薄毯,递给他,傅云舒把薄毯紧紧地包在身上,轻轻颤抖着。
他的脚踝传来一阵阵刺痛,热辣的疼。傅云舒嘶了一声,掀开毯子,看了几眼,他的脚踝处鼓起了一个大包,看来崴得不轻。
苍离蹲下,托着他的伤脚,苍离面无表情,手指轻轻按动傅云舒受伤的部位。
别别按啊
苍离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他抬眼看了傅云舒一眼,好似在说,让我检查一下。
苍离出身苍家,对于治病药理,都懂得一些。
傅云舒的身体对痛觉特别敏感。他哆嗦着下嘴唇,牙齿咬紧,眼睫也颤颤巍巍的。
苍离下手丝毫不含糊,他大力揉捏着。
啊啊啊苍离!你要杀了我吗?傅云舒的声音带了哭声,他想抽回脚,苍离的手劲异常大。
傅云舒急了:我命令你快放开,我不治了,你根本不专业,你弄痛我了!
苍离铁石心肠,岿然不动,手下动作丝毫不含糊。
呜呜呜傅云舒嘴里溢出细碎的呜咽,本来扭到的地方就红肿着,苍离还一直揉捏,疼痛难当。
傅云舒气得满面通红,苍离一向顺从,今天不知怎么了,好似故意在惩罚他一般。
第59章
傅云舒恼了,这回他真生气了,苍离放开他之后,傅云舒一把推开苍离,对方似乎心不在焉,被他一下子推坐在地上。
傅云舒冷冷地呵斥:你怎么了!居然这么没深没浅。
苍离没解释,他只是低着头。
别跟着我。傅云舒自己一个人,单脚跳着往前走,跳了一阵子,脚真酸。他身上的衣衫仍然半干半湿,很不舒服。
树林中有一抹绚丽的斜阳,原本翠色的树叶被染成了橙色。
傅云舒折了一根粗粗的树枝,当作拐杖,只要通过这片树林,就可以回到客栈了。
然而,前面一个身影矗立在那,傅云舒苦笑,今天到底犯了什么忌讳,一个两个全都找上门,哎!
聂钰身着一身素色长袍,墨染一般的头发垂下,他的容颜冷若冰霜,俊美到了极致。
傅云舒穿得很单薄,松松垮垮,还没干透的衣衫,遮不住少年特有的线条感,他的腰身那么纤细,神情中却充满了成熟的决绝与洒脱。
聂钰的手掌攥成拳头,求而不得。
爱而不得。
对方越有魅力,聂钰的心越难以自已,为什么他不肯接受自己?
聂钰耗费了极大的力气,约束自己克制自己,他脑子里有一个疯狂的念头,冲上前去,直接把傅云舒捏碎。
为什么?他想要一个答案,为什么离开留仙门?为什么傅云舒非要去魔界?
没等到傅云舒回答,聂钰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找回理智,他继续提问:我的眼睛是你治好的?
前面一个问题的答案,傅云舒不想再重复回答。后面这个问题,看来不给聂钰他想要的答案,聂钰不会轻易罢休。
傅云舒张了张嘴,没说出口。
过了片刻,傅云舒无奈地点了点头。
虽然早有预料,聂钰湛蓝色的眼中仍然闪过一丝狂喜,跟我走,一切还未太迟。
即使傅云舒离开了一次,即使他曾经当众拒婚,聂钰可以不在意,只要能带他走。
傅云舒乌黑的瞳孔暗充满了为难,他只能明确表态:对不起,我不能。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
既然愿意医治他的眼睛,为什么不愿意跟他走?
如果聂钰冷静下来,他会想起来,要继续逼问傅云舒,他小小一个金丹期弟子,如何有办法医治自己的眼睛。
可惜,自从见到傅云舒的那一刻,理智早被聂钰抛却到九霄云外了。
拒绝,仍是拒绝。
聂钰心中翻滚着强烈情绪,急需发泄。
他紧紧抓着傅云舒,把他拽到林子深处,傅云舒的后背贴着树干,粗粝的树干摩着他的后背,他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聂掌门,你冷静一点,我们有话好好说。
好好说吗?呵呵。聂钰讥笑了两声,他紧紧握住了他的手腕:我们还有什么可说的?想问的,刚刚问过了,你不肯跟我走。想说的,那日,在魔界外面,不是说得一清二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