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超光速手段
舰船向与世界舰所在位置相反方向航行。
它的引擎速率已经开到极致，但是没有进入亚空间。
秦夏面前的悬浮球体忽然释放出能量，一道时间波动缓慢扩散到整个引擎室，再扩散到整艘舰船。
舰船所在的一部分空间被加速。
只见舷窗外的群星化作向后划动的闪亮线条，顷刻之间，战舰来到另一个星系里。
秦夏在惊讶的同时意识到眼前的悬浮球体发挥了怎样的作用——它将战舰周围空间加速，战舰相当于是用推进装置跑完了十几光年的路程，只是原本需要很多年才能走完的路程，因为时间加速而片刻就走完了。
「这是赫鲁德人的超光速引擎？」秦夏转头问。
铁人负手而立，默默点头。
「着实惊人，但价值不大。」秦夏看着周围因时间加速而老化的一切，「你估计是把舰船百分之八十的地方都用来装鉕素燃料了，它走完十几光年的路程用完了所有燃料，这还不算什麽，关键是船员寿命可扛不住这仅在感官层面进行了几秒钟的航行。」
铁人接话：「赫鲁德人扩张欲望约等于没有，进攻它们本身不具价值，但这超光速引擎还是很有价值的……帝皇就像沙漠里快渴死的人，就算给他一瓶尿他都愿意用一块金子去买，所以在他看来让钢铁勇士进攻赫鲁德异形极具必要性。」
秦夏略微蹙眉，上下审视着铁人。
一个可以合理解释他心中疑问的答案产生于脑中，但又被他迅速否决。
再经过一番思索后，他又认定这答案乃是唯一解释。
最终，秦夏摩挲着下巴，继续沉思的同时缓缓开口：「你……你是另一个版本的我？我知道这种话听起来或许蠢的不可思议，但我想不到别的解释了。」
铁人也摩挲着下巴思考。
它在想是找个藉口，还是怎麽的……
如果安格隆在场，他会发现这个铁人和自己养父沉思时的姿态一模一样。
最终铁人思考完了：「我其实……其实也没想瞒你，不然我要是真装起来你肯定发现不了。」
「还真是？」秦夏一愣，「什麽情况？你是从平行宇宙穿越过来的我？」
「说来话长。」铁人走到一台低矮设备前缓缓坐下。
设备因老化而崩塌，但铁人还是坐住了，他膝盖后的机械关节让他的躯体得以凭空保持坐姿。
「事情，要从一个名为法比乌斯拜尔的王八蛋成为帝皇之子星际战士说起。」
……
半个太阳时过去。
铁人已经讲述了自己的过往。
「之后我就带着那些人类，驾驶着无敌火力号和超级运输号离开帝国。」
「我们遭遇赫鲁德异形，因为它们一个部落正要迁徙出去，急需很多物资，于是询问我们是否为帝国商人。」
「当它们发现我们不是后，它们的舰队向我们发起攻击。数不清的赫鲁德战士冲进舰船……反正它们把追随我的那些人类要麽杀光了，要麽带回去当奴隶，无敌运输号和其中物资被抢只是我看来最微不足道的损失。」
「钢铁勇士与赫鲁德开战前，我把无敌火力号安顿好，偷偷潜入一艘赫鲁德战舰去古甘。」
说到这里，名为超级小秦的铁人停顿了十几秒。
「反正……反正我在古甘星见到被抓的五个人了。」
「准确的说，是五个脑袋……插着赫鲁德人的口器……被它们抱在怀里跟他妈喝珍珠奶茶一样嘬着……」
「这就是追随我的那一千多人的结局。」
超级小秦站起来，在本体面前来回踱步。
「指挥掠夺的正是那和你见面的异形。」
「后来我制造出一种可以抵御熵增力场的金属，用那种金属打造铁人部队，一次又一次突击古甘星和世界舰，就为了杀死他，给我的追随者们报仇。」
秦夏缓缓点头，为那些追随自己复制意识的一千多水手默哀。
「这就是为什麽在那些杂种异形的地道里我警告你别相信它们。」
超级小秦忽然提高声音。
「是的，它们是扩张欲望极低，除了繁衍和生存之外没有别的目的，也可以与之交流……但它们不是英特雷斯异形那种白莲花。」
「你知道的，一万年后赫鲁德异形还会和帝国交战，因为它们要迁徙，要为生存获取资源。所以没有扩张意图不等于没有威胁性。」
「帝皇指示钢铁勇士进攻赫鲁德异形，只为取得对人类不适用的时间引擎的目的，在你们看来毫无意义，我也觉得这相当于在沙漠里掏黄金买尿的行为的确不合适，但那跟我无关。」
「你们如何决定都不会影响我要摧毁那赫鲁德世界的目标，就算最后你们撤军了，我也会让它们付出代价。」
当超级小秦说到这里，并停顿后，他才听到本体对于赫鲁德异形的看法。
「我估计安格隆会和赫鲁德异形交流，让它们远离人类帝国，如果它们不愿意，那最终还是会开战。」秦夏说，「就像你说的，它们没有扩张欲望不等于没有威胁。」
超级小秦点头表示自己也这麽觉得。
随后秦夏开始思考铁人版本自己的事情。
从刚才的交谈中，他发现复制意识已经完全接受自己是复制意识的现实，并且毫不纠结于存在主义之类的哲理问题，否则它被拜尔进行实验时就会发疯崩溃。
「我就是复制意识体。」这便是超级小秦的态度——倒完全符合自己的脾性。
「你还真是令我自豪。」秦夏忽然说，「就算是复制意识体，也能把自己变成铁人，还打造出一个铁人军队。」
「也不看看我是谁的复制体。」
「超级小秦，这名字跟你的战舰一样炫酷……话说我觉得你可能会想委托我一件事情，那就是回去之后暴揍老中医一顿。拜尔那王八蛋被你撕烂后可没死，加冕仪式结束后我离开乌兰诺星系时还看到他了。」
「没错，顺便再让加兰那个王八蛋也付出代价。」
「那是当然，要不是加兰把那读取晶片的设备送给拜尔，拜尔根本不能对你做什麽。」
秦夏和超级小秦碰拳。
「我得回铸造引擎了。」秦夏准备告别。
「捎我一段路，这船里的燃料都用完了，帮我找个地方补给一下。」超级小秦说。
秦夏欣然答应。
无敌火力号被送进亚空间，灵能洪流推动着战舰前进。
路途上，秦夏和铁人版本的自己讨论了一些关于「本我」的问题。
比如，思考时摩挲下巴这种动作是啥时候养成的习惯——是看了九转大肠里的「餐饮贾伯斯」后，觉得这人低头用手顶着下巴思考时的动作很带范，所以得到启发。
再比如，无敌xx，超级xx，这种简单粗暴的命名喜好是怎麽产生的——来源于穿越战锤宇宙之前开科技公司的那段时期。
公司当时得了「大公司病」，在秦夏赶走曾经一起烧别人发财树的合伙人后，发现那合伙人留下了个急需删减的部门，这部门的工作就是给产品命名。
每一次新产品发布前的会议上，当那部门想展现自己的存在价值，起出一个个惊为天人的命名时，秦夏就会否决命名部门的一切提议，给自己研发的产品冠以「无敌透析植入体」类似的名字。
然后就是当他第一次这麽做，并在之后首例植入手术里进行观摩时看到的场面，导致他养成习惯：
那医学界鼎鼎大名的主刀医生怀着朝圣般的心态打开低温储存箱，看到里面液氮白雾缭绕中若隐若现的惊人钛金属造物，以及其表面上烙印的滑稽名字，医生和手术室外所有大人物们都绷不住了……这让秦夏感到有趣。
因为与复制意识体能聊的太多，秦夏刻意减慢了用灵能推动舰船前进的速度。
最终花了大概现实宇宙里四个月，但现实宇宙里实际只过去两周的时间才赶到地方，与超级小秦道别后乘坐克拉莫家族战舰返回军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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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找安格隆转达信息之前，秦夏想把答应超级小秦的事情做了。
……
坚毅决心号旗舰，医疗室。
加兰正在对象限不用了的赫鲁德生物组织进行实验。
当其他药剂师因赫鲁德人生物组织过于恶心而心生厌恶时，加兰脸上带着变态的笑容，脸和生物组织只保持几厘米距离，看起来恨不得把这东西吃进肚子里。
「首席药剂师。」一名智库步入医疗室，「智库之主通知你去角斗场。」
加兰略感疑惑，但还是离开医疗室。
在角斗场中，加兰经过那些正通过搏斗解决矛盾的吞世者星际战士们，来到角斗场最深处的场地旁。
整个吞世者中最受人尊敬的执旗官群体中最德高望重者，也就是冠军团的执旗官，正举着冠军团战旗站在场地旁。
他将按照原体制订的规则那样，监督一场用来解决矛盾的决斗。
秦夏浑身上下只穿着短裤，站在武器架前。
他正在亚空间中搜寻法比乌斯拜尔的灵魂投影，在找到之后，他投射灵能，驱使着正在进行研究的法比乌斯拜尔走到实验室资料库前，将里面的资料一键删除。
做完这事，秦夏从武器架上拔出一把链锯斧，接着来到加兰面前。
「我将监督你们的决斗。」执旗官将战旗杵在地上，「你们将带着矛盾走进这里，离开这里时将把矛盾留下。」
加兰更加疑惑，纳闷的看着秦夏。
他不知道秦夏为何要找自己决斗，也不知道秦夏为什麽不穿盔甲，只拿着链锯斧就要跟自己决斗。
按照规则，角斗场上不准使用灵能。
旁边这个执旗官是脾气最臭最倔的那个，当冠军团副战团长马戈于日常生活中不留神触犯规则时他都会直接拿鞭子抽，可不会因为白骑士之主是原体养父就默许犯规。
「给。」秦夏将链锯斧丢给加兰，自己赤手空拳。
加兰伸手接住：「您……」
「你是拜尔的学徒，对吧？」秦夏问。
加兰默默点头。
秦夏看向执旗官。
「开始。」执旗官下令。
秦夏眨眼间冲到加兰面前，一拳击碎盔甲颈部密封圈，左手摘掉加兰头盔，右手一拳命中加兰面门。
而加兰在被打的七荤八素时才刚刚有自己摆好战斗姿势准备好了的意识。
首席药剂师后仰倒下，即将落地时却被秦夏抓住颈部盔甲凸起部分，接下来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加兰脸上。
「你把我给药剂师们用的设备送给你的导师！那是你的私人物品麽？」
加兰每听到一个字就会感觉自己被猛击一次。
他起初还能纳闷是谁泄露了自己把设备悄悄给拜尔用的消息，之后则是什麽都不知道了。
直到秦夏打的加兰颅骨变形，面部模糊。
执旗官举起战旗：「决斗结束。」
周围待命的药剂师上前为加兰疗伤。
等加兰恢复意识，秦夏警告他：「从现在开始，禁止你使用那晶片设备。如果在加冕仪式后那设备没被拜尔还回来，你将被处决。」
言罢，秦夏转身就走。
旁观了整个过程的执旗官稍一寻思，琢磨透了整个事情。
什麽晶片，什麽设备，他听不懂。
但加兰把军团财产拿去给帝皇之子药剂师用的事，他是听明白了。
「帝皇之子药剂师拜尔是否在加冕仪式后归还了军团财产。」执旗官拔剑出鞘。
「归还了……」加兰点头。
「首席药剂师加兰。」执旗官上前，从腰间解下附着着等离子场的长鞭，「你触犯了军团规章条例第四部分的第7399节，我将按执旗官职责条例中的第88条对你执行三次鞭刑，你是否有异议。」
加兰摇头。
鞭子立刻抽在加兰面门上。
被执旗官打是得不到治疗的。
在秦夏在角斗场外穿上盔甲，往指挥甲板走时，他看到加兰被担架抬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