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子一样让群臣如臂使指,他还差得远呢,只能沉住气慢慢调理这起子不省心的。
已经掌灯时分,也用过了晚膳,胤禛没辜负自家狐狸这活蹦乱跳的劲头,连哄带抱扔进龙床里,跟她一起造作了一通,通体舒泰。
养心殿又双叒叕叫了水,倒气得后宫撕了不知道多少帕子。
左右御前也没瞒着耿舒宁的受宠,消息一阵风儿似的传出了宫。
各家私下走动更频繁,连康熙都收到消息,敲打了胤禛几句。
“你宠那丫头没什么,也别太不像样子,兔子急了还咬人,如今不是闹腾起来的时候。”
胤禛沉稳安抚康熙:“儿子并非胡闹,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儿子等着他们出手。”
“等元宵宫宴,儿子必定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当然,胡闹一番多啃啃狐狸肉,也算是附带的好处。
他从来没想过,敦伦也并非全是皮子贴皮子的腻歪,那小狐狸比爱玩儿的纨绔子弟花样都多。
胤禛现在都忘了抵触敦伦是什么感觉了,反倒越来越能体会其中的滋味儿。
清心寡欲多年,如今……咳咳,稍微贪些也不为过。
康熙大致知道胤禛要做什么,没再多问。
身为太上皇把控大方向可以,皇帝该做的事儿他不能插手。
“你心里有数就好,那帮子宗亲和族老都不是省油的灯,有些人家还是太宗时候过来的,万不可大意。”
见证过太宗如何南面独坐的辉煌,又经历过世宗和康熙争夺皇位的大风大浪,那些家族的手段狠着呢。
胤禛将老爷子的话记在了心里,特地令林福跑了一趟畅春园。
*
以过去宫宴的规矩,从除夕到十五,日日都有宫宴,这也是宗亲门户最疲惫的时候。
但现在太上皇和皇上身后都不少人,全住在宫里太挤得慌,也不合规矩。
太上皇有些小答应,比胤禛后宫的妃嫔年纪还小呢,住在一块好说不好听。
因此太上皇特地下了旨,只除夕和初一举办两次宫宴,再办宫宴时,就是正月十五。
除夕和初一宫宴,算是家宴,出席的人数不多,坤宁宫和乾清宫就装下了。
三品以上的文武大臣们只午宴在太和殿,早上进宫,下午出宫,不算麻烦。
元宵宫宴是晚上,三品以上的文武百官和宗亲都要赴宴,赏元宵灯会,放烟花……人一多,还要动火,在宫里就不合适。
为安危着想,早早就定下,在圆明园举办元宵宫宴。
附近有园子的宗亲可以提前住过来,太上皇奉太皇太后并太妃们住畅春园,胤禛带人住圆明园,都很方便。
当然,没有园子的臣子,只能半夜顶冷风赶路,也是没法子的事儿。
比如允祺、允禟和允俄。
都坐在马车里,要么困得东倒西歪,要么一脸深仇大恨黑着脸,连孩子都不愿意靠近。
后者说的就是允禟。
本来他赚了不少银子,早年大手一挥在老爷子附近买了好几座园子,允祺和允俄都跟着沾光。
奈何先前征讨国库欠银一事,叫他摊上了,想起来他就在心里骂胤禛。
里外不是人惹得一身骚不说,兄弟三个借的银子,甚至廉亲王府的债务,因为弘旺的眼泪,也被允禟背在身上大半。
皇子阿哥日子没外人想得那么好过,兄弟几个都穷。
他还不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皇商九爷,银子也没那么多,无奈之下,那几座跟太上皇和皇上离得不远的园子卖掉,才填上了窟窿。
接着,他因为南下时被发现瘦马骗买案有关,被禁足三个月。
好不容易出来,就叫胤禛发配去了理藩院。
这里他又想骂,朝贡和赋税、耕作这些油水多得半点没轮着他。
他和老十被打发去跟北蒙打交道,进了王会清吏司。
这是个什么地儿?专管北蒙进京觐见,请求大清天可汗赐禄的衙门。
说白了就是管着来哭穷打秋风的,偏偏理藩院跟户部请下来的银子不多,多是靠理藩院的贸易司自给自足。
可是允禟和允俄是被罚进去的,也没有什么官职,甚至还要接受允祥的管辖,谁也不会帮他们。
胤禛还让人敲打他们,要打仗的话北蒙必不可少,眼下绝不能跟北蒙起冲突。
若两人连这点子差事都办不好,就等着做光头阿哥吧。
允禟想跟老爷子闹腾……老爷子跟太皇太后去了行宫,谁都不见。
这要说不是胤禛恶心人,连允俄都不信。
形势不如人,他还有一家子老小要养,老爷子明摆着站胤禛,李光地和佟家也伸了把手劝他。
允禟只能捏着鼻子,把自己赚的银子又掏出去许多。
现在允禟穷得年礼都快置办不起了,身上的好皮子,还是他额娘叫郭络罗氏孝敬进府的。
允禟万万没想到,心疼他的额娘,竟会帮皇上说话。
气得他在府里炸了好几回,奈何畅春园不开宫门,见不着额娘罢了。
今儿个好不容易能见到,允祺和允俄困得不行,允禟格外精神,气撑着呢。
*
一进宜太妃所在的凝春堂,允禟就低声嚷嚷起来了。
“额娘您是不是疯了?您忘了小十一是怎么死的了?您怎么会帮着皇上说话呢!”
允祺和允俄也疑惑,没急着搭腔。
宜太妃对自个的住处掌控得铁桶一般,也不怕儿子嚷嚷。
更何况,得了皇上的消息,宜太妃今儿个可是奉旨骂子。
她没急,只淡淡拨着刚碾好的香粉,“小十一怎么死的?”
允禟吹胡子瞪眼:“当年若不是太后在御花园跟额娘撞在一起,小十一怎么会早产!”
“后来下钥后,小十一病重,孝懿皇后偏偏不肯开宫门,拖累得小十一高烧不退,若非如此,他又怎么会越来越虚弱,早早就去了!”
“那两个,一个是老四的生母,一个是老四的养母,您为什么要帮他!”
允祺觉得弟弟说话太刻薄了,蹙眉拉弟弟一把,“老九你说话注意——”
“让他说!”宜太妃冷声打断允祺的话,将香粉放入熏炉里,才看允禟一眼。
“不叫他说,本宫都不知道,他对十一如此情深义重,倒是本宫这个做额娘的薄情寡义了。”
允禟抹了把脸,脸色特别难看,“儿子不是这意思。”
“您明知道,打小老四就跟我不对付,后来我又跟八哥好,他更看我不顺眼……”
“那你想怎么着?换个皇帝?”宜太妃在婢女端过来的铜盆里洗了手,云淡风轻说了句叫所有宫人都跪地的话。
“你想换谁上去?你三哥,还是你八哥那好儿子?”
允禟叫自家额娘的生猛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