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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1 / 1)

下首跪着的梅砚眼眸微垂,肩膀几不可查地颤了颤。

唐枕书像没看到,含笑摸了摸东明的脑袋,“奔波一路,小东明也累了吧?去把客房收拾收拾,要是饿了就去厨房,锅里有你赵先生白天做的醪糟汤圆,自己热热吃。”

东明年纪小,但不傻,一听就知道那客房是给主君收拾的,也知道唐先生这是有话要对主君说。

他躬了躬身,忙退出去。

赵旌眠亲自将门掩好,见外面已经淅淅沥沥落下了几个雨点,连绵了半个月的春雨偃旗息鼓,终于卷土重来。

他看一眼跪着的梅砚,暗暗感慨进来得真及时啊,然后也在椅子上坐下了。

梅砚微微转了转方向,先给赵旌眠磕了个头,额头触在地面上,一声闷响。

“多年前梅氏遭难,阿公费尽力气保全景怀与兄长,景怀明知安居钱塘才能保命,却还是辜负阿公一番苦心擅自去了盛京,万望阿公恕罪。”

请罪。

赵旌眠一笑,他生性爽朗,梅砚说的事压根没放在心上,笑笑:“阿公不怪你,盛京城里任何一个人都做不了你阿公的主,别说那个徐玉嶂,就是先帝见了我也得……”

“咳”,唐枕书掩着唇咳了一声,赵旌眠便不说话了。

梅砚默了默,知道赵旌眠是不生气了,便又朝着唐枕书重重叩首,一开口,语气却有些哽咽:“翁翁……”

他看见唐枕书,就会想起已故的唐尺素,想起唐尺素,就会想起过去的人。

他想说:翁翁,是景怀违背了祖父遗愿,是景怀没能为母亲守孝三年,是景怀辜负了父母的教养。

话还没说出口,杏眸里的水气就氤氲了一半。

唐枕书看着跪在自己面前雪胎梅骨的公子,心里只觉得疼惜,梅景怀骄矜清贵,求的不过是一份公道,心中傲气丝毫不逊自己的当年。

他还记得梅砚小时候背诗,自己问他最喜欢哪一句。

五岁的梅砚眼眸清亮,声音像是厚雪里埋的一块玉,虽清冷,但温润。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竟是横渠四句么?

唐枕书之所以生梅砚的气,其实也是气他自己,可是又气自己什么呢?那些年少轻狂的故事说也说不完,写也写不尽,荒唐得像是后人随意杜撰的野史,街头巷尾嚼不烂的话本子。

唐枕书闭了闭眼睛,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的右手又开始隐隐发抖,手却已经被赵旌眠握住了。

赵旌眠的手宽厚有力,上过战场拿过刀剑也染过血,后来岁月消磨,只用来揉爱人的手腕。

“枕书,你这脾气啊……”

语气悠悠的,虽还有些桀骜不驯的气场,却早已经是历遍了风霜的的家常模样。

唐枕书浅笑,将手默默抽了回来,示意自己没事,而后才看着梅砚叹了口气。

“景怀,你起来。”

梅砚不逞强,翁翁让他起来便起来,只是没抬眼睛,像是要刻意遮住那一双泛红的眼角。

唐枕书看了他半晌,忽然问:“颔下的疤是怎么回事?”

九年未归,阿公和翁翁一眼看见的就是那道疤,尽管已经过去许久,血肉生长,疤痕浅淡,但……那是梅砚这样的贵公子不该有的一道疤。

看着梅砚又要闭口不谈,赵旌眠蹙了蹙眉,“景怀,别瞒着我和你翁翁。”

“……自裁。”

轻飘飘的两个字就这样出口,若是不知其中含义,单单听那语气,还以为他说的是“磕的”、“碰的”、“不小心刮到的”。

可是那是用花瓶碎片抵在脖子上,割断了血肉的联结,也险些割断了生还的希望。

赵旌眠的脾气终究还是要比唐枕书急一些,不等唐枕书反应过来就已经迈到梅砚面前,抬手欲打。

梅砚闭了眼睛,纤长的睫毛下意识一颤,却没有动。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是他不把性命当回事,长辈面前认打认罚。

“啪”的一声,清脆的掌声在耳畔炸开,而意料之中的疼痛却并未袭来。

梅砚诧异地睁开眼睛,对上的是赵旌眠和唐枕书同样诧异的目光,而挡在自己面前替自己挨了一巴掌的,是个极其熟稔的身影。

——宋澜。

“你是什么人?怎么闯进来的?”

赵旌眠反应最快,抬手就将唐枕书挡在了自己身后,剑眉蹙起,喝问宋澜。

宋澜耳畔还回绕着阵阵轰鸣,过了一会儿才听清楚赵旌眠的话,最先做出的反应竟是冲着赵旌眠躬了躬身:“您别生气,晚辈不是有意冒犯。”

作者有话说:

梅砚:合着我能进屋是沾了东明的光呗。(微笑)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系张载语;“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出自《孝经·开宗明义》,特此标明。

第63章 他会委屈,我等他

外头淅淅沥沥地下着雨, 宋澜的身上沾满了水气,袍子一角都是湿的。

梅砚一时有些懵,也顾不上与两位外祖解释什么, 而是先问宋澜:“你怎么来了,东明领你来的?”

“自己找来的。”宋澜冲着梅砚笑了笑,脸颊上的巴掌印清晰可见, 他却像是不觉得疼一样, 听见梅砚问东明还添了一句,“东明在煮汤圆, 闻着很香。”

梅砚抿唇,看着他泛红的脸颊,实在是有些心疼, 不等他再开口,宋澜就像汇报行程一样在耳边絮絮叨叨起来:“少傅放心,钱塘知县已经把情况都禀明了,沈蔚和宋南曛留在县衙详查, 要过两日才能查出结果来。”

梅砚一噎, 只能点了点头, 眼前这个人分明是全天下最日理万机的人,可又好像什么疑难杂症在他眼中都不是难题, 就像他天生该坐这个位子一般。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自己还能说什么呢。

良久的沉寂过后,是唐枕书先开了口, 他从宋澜一进门就一直在盯着他看, 似乎要从那双上扬的眼睛里, 窥见来自盛京城的惶惶人世。

“你……”唐枕书含水的声音响起, “你叫他少傅?”

梅砚在朝中任太子少傅并光禄大夫, 这一点他们是知情的,那谁能喊他“少傅”二字?

宋澜恭敬点头,“是,朕称景怀先生为少傅。”

行了,那就不用问了。

赵旌眠反应过来宋澜到底是谁的时候,眼神中闪过一丝恍然:“你是吉庆帝的……”

掰着指头一算,“孙子?”

不置可否:“是,吉庆帝是朕的皇爷爷。”

若要放在寻常人身上,百姓见帝王,要俯首称万岁,行三跪九叩的大礼。放在唐枕书和赵旌眠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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