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城大学理事会的理事长是陆信然,整个学校无人不知, 邺枫又是景城呈垄断存在的跨国集团,梁家也是做生意的,两家之间的生意往来一定不少, 梁屿还在景城大学读书,陆祁年想要弄死他简直绰绰有余。
其实想要问一问为什么这么早结婚有很多种问法,但绝不是以这样的质问语气。
朋友尽量用轻松的语气来打破这尴尬的局面, 纷纷调侃他。
梁屿你也太八卦了!
就算八卦也不是你这种八卦法,哪有一见面就打听人家私事的?
这臭小子说话经常这样,没点情商, 还不顾场合。
这趟来上海本来就是为了云初,就别谈其他的事情了,及时打住吧。
在一来一回的圆场话中, 陆祁年冷冷睨着梁屿 , 不发一言, 脸上的表情除了又淡又冷之外, 看不出其他的变化,心思连猜都猜不透。
其他人都开始犯怵了,心想不会要打架吧,电视剧里情敌相见气到头上基本都会飞对方一拳,打得头破血流。
就在他们在陆祁年应该不会这么粗鲁去打架和要是打了该怎么办之间无用的徘徊时,陆祁年眼中突然多了一丝兴致盎然的神色,决定跟他说道说道,嗤笑一声问:在国家的法定年龄之上结婚,是有什么问题么?
梁屿说:法定年龄是没错,但你刚才也说了云初还小,不适合这么快办婚礼,既然如此何必这么快领证。
说出这一句话,不知是喝多了还是真的不甘,他眼眶竟然有些红了。
默默围观了一切的云初看了他俩一眼,决定不吱声。
她也觉得梁屿有点多管闲事,弄得她里外不是人,像是专门带陆祁年过来给人添堵似的。
陆祁年又好脾气地说,这位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我定义的小和国家定义的小怎么能是一种概念?
言外之意就是,走程序领证时国家并不觉得她小,是可以结婚的,但婚礼却不是一板一眼根据国家规定要办或者怎么去办的事儿,那便可感性处事,他觉得她还小,不想匆忙又着急地去办又如何。
周围的人一开始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后来才渐渐明白过来。
有的女生哪怕已经成年了或者到了三十岁以上,被自己的恋人认定还小,不是很常见的事儿吗?
这确实没什么好杠的!
梁屿顿时被噎得说不上话,也真正闭了嘴。
云初的烧烤忽然因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吃得索然无味,但好在她那群朋友个个都是搞气氛的好手,没一会儿就把氛围给扭转回来了。
只有梁屿一个人去外面透了透气。
大家七嘴八舌地聊天,有人见云初心情好起来,试探地问她:所以你今天在台上发生什么了?
云初挠了挠额头,有些不好意思:抽筋,你们信吗?
祝柠刚喝了一口的果汁险些喷出来,真的假的?
她笑了声:假的。她回想了一下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可能是紧张过头了吧,刚开始的时候整个人有点晕乎乎的,很奇怪,眼前的景象像是倒过来了。后来跳的时候也有点类似的状况出现。
有人经历过相似的情况,猜测了一下:难不成是低血糖?我之前有一段时间为了减肥就出现过严重的低血糖,整个人直接晕倒栽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而且是无缘无故的那种,尤其是躺下或蹲下要起来的时候。
祝柠对云初说:你跳舞前不是鞠了一下躬吗?可能就导致了晕眩,你以后训练比赛的时候别乱减肥了,多吃点东西吧。
对啊,对啊。朋友好心劝她,再因为这搞砸了比赛,可就得不偿失了,是不是?
云初点点头,先勉强应了下来,打算等回学校以后再仔细找找原因,调理一下。
毕竟现在低血糖也只是个猜测。
一晚上,又吃又喝的,还玩了一小会儿游戏,谁输了谁就喝酒。
这种聚会上的游戏,云初玩多了,平时谁也灌不倒她,可不知为何今天手气差到极致,几乎把把输,一连喝了好几杯酒。
跟她玩得熟的朋友都觉得撞了邪,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云初,你这是什么情况?
可别说我们灌你啊,拿出你平时灌我们的气势来呗。
大小姐,这还是你的真实水准吗?上上回把我们灌得都要吐了,我回家都吐了好几轮,不会因为陆先生在这儿,想改改以往的人设,给我们放水了吧。
最后一句话,陆祁年听完,淡笑了声。
其他人瞧见他们起哄有了效果,也跟着笑她,仿佛还真就这么一回事。
云初涨红了脸,站起来,厉声反驳:谁为了他要改人设啊,好端端的改什么人设。我只是今晚没什么状态,你们等着,等我状态回来,将你们都给灌趴下。
来啊!有人挑衅了句,我等着。
然而,吼得越大声,输得越惨。
陆祁年也喝了酒,但他一点儿也没醉,也没云初喝那么多。
陆祁年叫了辆出租车,准备带云初回酒店。
祝柠见云初已经醉得神志不清了,便问陆祁年:你们什么时候回景城?
陆祁年说:明天下午。
祝柠挠了下额头,行,我们早上的飞机就回去了。注意安全。
陆祁年点点头。
刚好出租车来到,云初钻进车里,他也跟着上了车,顺带关上车门。
从这儿到酒店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车程,但现在仍旧有点塞车,估计要三十分钟左右才能到。
云初安安静静地靠在车窗边上不说话,吹着外面的冷风,因为醉酒,脸有些微的绯红。
一般来说,云初醉酒不会当下就醉,大概会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
先是头痛、脸红,然后开始胡说八道,喜欢问各种奇奇怪怪或平时不会问出口的问题,最后连自己做什么都无法控制。
陆祁年没见过她醉酒的样子,见她在车上那么乖,以为她大概也只会这样了。
下了车,从酒店的大厅坐电梯上楼,云初走得歪歪斜斜,左右脚经常绊来绊去,险些撞到了人。
他为了防止她不小心摔倒,不得已用一只手圈住她的腰,让她走得稳当了些。
这酒店极大,乘电梯到了所在楼层之后,距离房间还有一段弯弯绕绕的走廊。
陆祁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带着她走。
突然,感觉云初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慢。
整个人像是得到了借力,完全黏在他身上,塞在裙子里衬衫下摆被她的动作弄得滑出来一点儿,呜咽着小声抱怨他:头好痛,走太快了。
陆祁年,别走那么快,我跟不上了。
嗓音软软糯糯的,手指抓着他的衬衫,抱着他,脑袋像只猫一样烦躁地在他怀里蹭。
陆祁年低眸注视她两秒,眼神漆黑深邃,隐约可见温柔,揉了揉她的头发,问:头很痛吗?
怀里的小猫点了下头,有点。
他脚步真的放慢了许多,一步一步地迁就着她乌龟般的速度走。
随即,听见她问了一句,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梁屿?
怕他根本不清楚梁屿是哪个人,云初又多嘴补了一句,就是今晚一直臭着脸那个。
陆祁年通常讨厌谁都不会摆在明面上说,在商场上没有绝对的敌人和朋友,可能上一秒针锋相对,下一秒就能结盟,所以,他真正讨厌的人用手指数都能数得过来。
这好像是他们之间第一次指名道姓地谈到梁屿,上次还是在民政局的那天。
陆祁年意外地嗯了一声,我想你应该看得出来。
为什么?云初醉得可爱,一双眼瞪得直直的,天真地问,是因为他和我的事情,让你被网络上的人随意讨论吗?只是因为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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