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谈谈贺笑吗?霍君娴喝了口汽水,语气平静。
古思钰眉头挑了挑,瞬间不平静,说:我不是按着你说的做了么,现在也不打算跟她来往了,你还想怎么样?
她语气不大好,把好不容易温和起来的气氛冲没了,她干了最后一口啤酒,呼着气儿,努力把暴躁的脾气压下去,说:我觉得既然合作,就没必要整得争锋相对,我们之间最好有点默契,是吧?
霍君娴拿着汽水瓶子和她碰了碰,说:嗯,我们都应该坦诚一点。
古思钰喝了口啤酒,她坐在垫子上,后背贴着沙发,吃东西垫肚子,她慢慢徐徐地说:我再重申一遍,贺笑是我朋友,包括段嘉央,她俩都是很好的人,不管我俩怎么疯,我不能让她俩出事儿。
她认真地看着霍君娴,是一定不能出事,我招惹的你,这个事儿我自己承担,跟别人没有关系。所以咱俩合作啊,合.奸啊,前提是不能把我身边的人带进去。
霍君娴指腹压着易拉罐,你说了很多次了。她擦掉瓶上的水珠,我知道了。
在平息怒火空档里,她评价了一句,你很在乎你的朋友,对她们很好,跟你表面不大相同。
不想跟你提这个,我只是不想让别人参与。古思钰一笔带过,不深入这个话题。
不提就不提,但是霍君娴也不说话,古思钰偏头深深地看着她。
霍君娴开口,可能是她太平静了,显得面无表情很薄凉,对于这件事,我可以跟你说好给你保证。但是呢,未来很多事儿说不准,贺笑是你的朋友,不是我的朋友,哪天她惹到我了,我不可能宽宏大量。我给的承诺就是她不惹我,我不会把她怎么样。
霍君娴拿纸巾擦她的脸颊,就跟当初一样,你不惹我,我就不跟你说话。你惹我,我才会搭理你啊。每个人都是这样啊,你不是圣人,我也不是啊。
古思钰被说服了,贺笑脾气好,不会去招惹她,虽说性子比较傻白甜,但是不会傻到撞她枪口上去,至于段嘉央
她非要撞,那古思钰也没办法。
古思钰又开了一罐啤酒,说说吧,你怎么计划的,我该怎么办。
霍君娴和她一样靠着沙发,电视机里的雪花一直在闪动,发出呜呜呜的噪音,压根看不清播的是什么电视剧。
靳远森知道我想送他进去,他其实也不怕坐牢,他把公司损失偿还清楚之后,手头还有一大半的财产,哪怕进去了资产不会充公。他现在咬死了不花一分钱,股份更是一分也不转让,他进去坐个几天牢出来,还是能继续过逍遥日子。
靳远森犯的这个事儿,只要他自个有钱把该还的还的,赔偿的赔了,他进去表现好点做点什么贡献,蹲不了多久,哪怕现在霍君娴给他告了,他也能让律师申请保释。
古思钰转了转杯子,所以你想让我把他的钱弄走,你再整个什么事,让他主动卖了股份。
嗯,你很聪明,就是这个意思。靳远森现在咬死了他的一切不经过我的手,加上他的财产你也看过,他很有钱,怎么都走不到卖股权那一步。霍君娴说。
古思钰舔了舔唇,她啧了声儿,这倒也是他的性格,吝啬的要死,他的财产都是你给的?
不是,他自己也赚了不少,早些年他给我爸帮忙,特别会伪装,我爸也信任他,那会我不太喜欢去公司,我爸想着让他给我赚钱,给了他很多机会。后面他自己偷摸开公司,积累很多财产,加上离婚分了财产,手里握了不少钱。霍君娴说,靳远森以前家里是搞房产中介的,他卖房子挺有一套
他不是说他以前家里很有钱,因为要破产了,所以迫不得已跟你结婚吗?
霍君娴笑,你知道公司怎么说他的吗?
怎么说?
说他是跪着要饭的,靠老婆上位。
他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古思钰笑了一声,他挺没自知之明的,会装。
两个人在吐槽靳远森的时候挺统一。
杯子碰了碰两个人一块喝,古思钰说:靳远森这个人吝啬的要死,想从他嘴里扣钱很不容易,更别说扣走几个亿,我得好好想想。
嗯。霍君娴眼底含着笑,仿佛百分之百的信任她。
古思钰吞咽的动作慢了几拍,有种被崇拜的膨胀感,她把这个归结成酒后大脑不够清醒,她收回自己的视线,不再去看霍君娴,说:有话说话,别老盯着我。
就是
你提了那么多条件,我也想提一个。霍君娴说。
古思钰放下酒瓶子,她在思考可能性,警惕地看着霍君娴,太过分的,你最好别说。
我也不知道过不过分,你辨别一下。霍君娴笑着,目光灼.热。
古思钰想,霍君娴是想要规定她们一天睡几次吧?
霍君娴比她想的要饥.渴很多。
答应的话,好像她变成了霍君娴的禁*,什么都要听霍君娴的,不答应的话,她自个也没什么定力。
思考间,霍君娴说:不管什么时候,你不要贸然做危险的事,不要让自己受伤,我希望你在做事之前能同我商量,我们一起想办法,杜绝机场的事儿再次发生。
古思钰微微愣。
霍君娴轻声问:可以吗?
你古思钰想了想措辞,你,这,过分了。
过分关心,越过了界限。
霍君娴说:你有时候也得为自己考虑考虑,多想想自己,爱惜生命,不要觉得疼痛是常事,也别觉得忍一忍就过去了
行了,别说了。古思钰不习惯这种过度的关心。
炸鸡吃了一半,屋子里一股油炸味儿,电视呜呜的放着剧情,搞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是个抗日神剧。
她们在家里待了一天,空调吹的头晕,再晚点不那么热的时候,古思钰关了电视,她把家里垃圾收拾收拾,拿出去丢掉。
古思钰找了条热裤给霍君娴穿上,上面就很难办,尺寸实在对不上号。她翻了整个衣柜,找到了一件旧的给霍君娴将就。
霍君娴勉强穿上,胜在身上的白短袖宽松能遮挡,不然一眼看过去,胸口怪怪的,古思钰抱着双臂,看她扭头很用力扯暗扣。
你以前读书有人笑你吗?古思钰问,盯着你胸看,笑话你。
读书时代流言蜚语最多,估计每个大胸女孩都被议论、被嘲笑过,甚至被编排各种黄话。大家好像都默认了一样,觉得这样的女孩儿不正经,偏见成了语言暴力。
古思钰拧着垃圾袋把门甩上,她听着霍君娴嗯了一声,霍君娴说:也有人笑话我,还挺多的。但是我爸知道后会找人去学校收拾他们,久而久之没有人敢说我坏话了,后面因为一些事,我很少去学校。
古思钰哦了一声,找到了一些共同点,我那时候也不大爱去学校,谁惹我不开心我就弄谁。我是打架骂人不干事儿,你不是成绩蛮好吗?你怎么不去学校?
嗯,就是成绩好,所以不用去学校。
霍君娴说:老师教的我都会,去了也不好玩,就是偏头看看外面的风景,每天发呆,然后再和同学闹矛盾,我不太会跟她们相处,在学校的感觉很奇怪。我爸比较担心我,我在哪儿读书,他就会在哪个学校投钱,当上学校的校董,学校多半听我爸的话,我去不去都无所谓了。
你爸,对你是不是保护过度?
霍君娴只是笑,不怎么说话。
古思钰也是好奇问了两句,到楼下丢了垃圾没再多问,她俩真是两个极端,一个在宠爱下生活,一个在憎恨下生活。
前二十年,她们是不可能有交集的,哪怕有一天在大街上相遇的距离为0,也只是擦肩而过,谁也不会多看谁一眼。
这个世界到底是有逻辑的,所以把每个人的人生编排的按部就班,让富人就是富人,穷人就是穷人,普通人就是普通人。还是不存在逻辑这一说,每个人的人生都是随机,好的坏的,各种组合揉在一起成了乱七八糟的戏剧性?
俩人顺着林道散步,黄昏热意刚过,并不是很凉快,旁边工地、摩托、轿车把尘土掀得飞扬,古思钰歪了歪脖子,昨天被霍君娴做到落枕了,她扭头去瞧霍君娴,目光下移落在她的膝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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