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
古思钰眨眨眸,她把车钥匙塞回裤兜,说:我打车过去,你们俩跟着走一段路吧。
泰迪蹭蹭往外跑,霍君娴在后面喊,等一下,小玉,戴绳。
说着,她从兜里拿出一根绳子,准备的那是一个齐全。
古思钰咬了下牙,觉着她特有意思。
两人一狗朝着外面走,泰迪跑得很快,霍君娴要小跑才能跟上泰迪,一直提醒它慢点。
半个小时走到小区门口,古思钰说:你们回去吧,我在这里等。
这里等车麻烦,我喊人送你。霍君娴拿手机给陈涛打电话。
现在太阳出来了,有些热,俩人站在树下躲避阳光,泰迪捡地上的树枝玩,它也不嫌弃脏,捡了以后哼哧哼哧跑过来给霍君娴看,要霍君娴表扬她。
得到霍君娴的表扬后,它又跑到古思钰跟前,仰着头看古思钰,神情期待。
古思钰瞥它一眼,是是是,你乖。
然后泰迪跟个挖掘机一样,一会捡一根过来一会捡一根过来,在她们腿边弄了一堆。陈涛车开来的时候,它跟着古思钰上车,还把霍君娴一起往上带。
小玉,我们不去。霍君娴把它往回拉,泰迪倔的跟个牛一样,小腿疯狂的乱动。
车子开动,陈涛说了一句,小玉还挺喜欢你的。
古思钰看着窗外。
陈涛语气挺感叹,说:以前它能这么开心这么兴奋,就是看上了其他狗。
陈师傅。古思钰很不礼貌地喊他,陈涛表情僵了僵,古思钰说: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拿我跟狗比什么?
车开了很久,陈涛居然跟她说了一句抱歉,说:我就是感叹,很少看到小姐跟泰迪这么开心。
她又不是纸糊的,怎么可能一直不开心。
不是开不开心的问题,就是怎么跟你说呢。陈涛一副要说不说的样子。
古思钰直接打断他,得了,你别说了,可为难死你了。
就是不好形容。陈涛开车稳,以前他都不咋理古思钰,最近看古思钰对霍君娴和泰迪有几分认真,对古思钰印象改变了一点点,他说:泰迪是小姐捡的,她病了一段时间,没什么朋友平时很孤独。有一天她放学我去接她,天下很大雨就看到她蹲在墙角,她用手给泰迪遮雨,自己全身淋透了,那之后她去哪里都带着泰迪,养狗后她的笑容也多了。
陈涛用很平静的语气形容,可画面感太足,古思钰感觉自己都穿越到那个雨夜了,女孩儿蹲在墙角,把脏兮兮的小狗放在怀里,然后把手举过它的头顶,泰迪紧紧地贴在她的怀里。
她咽了一口气,问:那你,你为什么对霍君娴这么好。
是小姐对我好,不瞒你说,我以前大学刚毕业出来创业,被人家坑了,爬到楼上想一了百了,正好碰到小姐在画画,那个油彩哦,弄了她一身,她好奇地问我在做什么,我想着不能在小孩子面前死,不然给小孩子留下多大心理阴影啊。陈涛说着笑起来,很感慨,我就跟她说,遇到了一点难题,她让我等等,转头跟霍先生说我遇到了难题,说我想跳楼。我当时很惊讶,她居然知道什么是跳楼,还一点不怕。后来霍先生帮我还了债,我成了小姐的司机。
但是霍君娴平时不怎么出门,他这个司机没怎么工作,后面被霍先生安排进了公司,这一家对他都很好,手把手教,对他也很信任。
古思钰听着他讲,这样看霍君娴真的很善良。
她这两天头疼,晕乎乎的,一方面是被事给折磨的,另一边是被霍君娴磨的,她都没什么想法了,霍君娴还夜夜榨她。她闭着眼睛歇息,到地方,陈涛喊她下车,古思钰去咖啡厅。
靳远森在里面等很久了,人看着很不耐烦,古思钰入座,身体往后仰,靳远森刚要嫌弃她来的晚,古思钰比他还要不耐烦,她说:废话少说,进正题吧。
这件事霍君娴说过对策,接下来她会插手靳远森和棠元的合作,那时靳远森肯定会上钩,至于怎么操作霍君娴没细说,这些事都交给她手底下的人去做,钱、股份她全都要。
古思钰要了咖啡,霍君娴等不及了,她何尝不是。
古思钰手搭在文件上,来之前她特地把文件整理过。这么一叠东西真不想交给靳远森,霍君娴说的再怎么轻巧,她还是担心,霍君娴要是翻车,她也会跟着受牵连。
她咨询过律师,如果靳远森找到霍君娴的财产,靳远森在庭上让律师当证据提交,反驳霍君娴的控告,他有很大的几率赢。
古思钰喝了一口咖啡,苦得头疼,她喊服务员过来换了一杯椰乳。霍君娴是天生的享乐派,没吃过苦头,为了开心,她能不要命。
靳远森说:你想清楚了吗?
不管我想清楚了没,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古思钰特烦,你能不能拿出诚意。
咱们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你急我也急。你再不让步,我们大不了同归于尽。靳远森学她摆烂,我唯一能做到的就是折中,我给你一半的一半,毕竟你上次骗过我,我不可能完全相信你,这个能理解吧?
古思钰没说话,交叠着手指看窗户外,靳远森悠悠地喝了口咖啡,说:你不会是在担心她吧。
古思钰一记刀眼割过去,靳远森笑:游婉月跟我分手的时候也是这个表情,我真想不通了,一个女人至于这么着迷吗?你们就这么轻易爱上她了?
你胡说什么?古思钰皱着眉心,很不满靳远森把她规划到游婉月一列,她警告道:你在把我和游婉月混为一谈,我弄死你。
靳远森嗤了声,心说你自己对着镜子看看,你现在的表情是不是吃醋,介于两个人还要合作,他憋着没说,只是道:游婉月跟我分手时跟你这个表情一模一样,她当时就坐你这个位置。靳远森就是故意恶心古思钰选在这里,可惜没录像,不然能让你好好对比一下,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
烦不烦啊,别你妈胡说。古思钰很烦躁,捏着咖啡杯要往他脸上泼,靳远森脸往前凑,她当初也是这么泼我的,没多久就像狗一样跟着霍君娴,求霍君娴爱爱她。还跟我说什么霍君娴很温柔,对她很好,她受伤会给她擦眼泪,会给她买一切她想要的,每天给她做美食。啧啧,我都听笑了,这么沉迷感情,为什么当初要谈物质嫁给邵柏名那个废物?邵柏名不也挺爱她的吗?我对她不也挺好的吗?花言巧语和未来我没有说过吗?
有些人的花言巧语一眼能看穿,可有些人的花言巧语是蜜罐子的糖,虎头虎脑的一头扎进去再没有出头之日。
古思钰手攥紧,把咖啡杯放下来,她摊牌一般地说:靳远森,你个傻逼,我是装的,我故意装成这样,其实是为了骗你的钱。
你觉得我信吗?靳远森笑得得意,推了下眼镜,让古思钰透过镜片看看自己的样子,本来我以为你跟我一样清醒,能跟你好好谈合作,没想到你还不如我。你就装吧,你扪心自问分得清自己什么时候在装,什么时候没有装吗,你知道你刚刚从陈涛车上下来的表情像什么吗?你就像霍君娴圈养的一只狗。
你监视我?
我监视你?你以为霍君娴没监视你吗?靳远森一步步拆台,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告诉你一个很真的道理。
古思钰沉默。
靳远森说:一个坏人半途变好,下场是不得好死。死了别人也不会记住她余下的时光里有多么英勇就义,只会觉得她遗臭万年往她坟墓上吐口水,像你这样半路骗不下去的,下场更惨,会把自己一切赔进去,蠢货。
两个人吵架太凶了,服务生赶紧过来劝,也请求她们不要打扰到别的客人。
古思钰咬着嘴唇,靳远森维持风度喝了一口咖啡,短暂的平息,等服务生回去,古思钰冲着他笑了下,靳远森,你小看我了。
不是我小看你了,是你爱上了她。
古思钰呼了口气,朝着他伸手,靳远森没动,古思钰把文件拿过来刷刷签字,签完鄙夷的看他,就给一半的一半,你也是说得出口。
靳远森冷冷的瞥她,你知道一半的一半是多少钱吗?是多少人几千年几万年都挣不到的钱。
哦。古思钰说:钱骗多了,对数字有点无感,你给我一半我也给你一半。
她把文件撕下一半推给靳远森。
靳远森心里很愤怒,无感了还骗钱?当然他没问,因为这个问题他很清楚答案,人类的贪婪永无止尽,哪怕钱怎么花都花不完,还是要继续搞钱,少挣一点就会恐慌。
比如他,要不是古思钰开的条件如此诱惑,以他这么扣扣搜搜的性子,他绝对不会跟古思钰做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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