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小区停了下来,古思钰先进去,霍君娴在后面跟着,楼道都收拾干净了,应该是霍君娴找人弄得。
可能是真的应激了,古思钰觉得哪哪都不适合。古思钰推开门,屋子里干干净净,没有换季残留下来的霉味儿。
古思钰进到客厅,看到沙发旁边的盒子,盒子里空空的,黑色的小鸟在笼子里吃食儿。
她伸手摸了摸小鸟,小鸟没躲,古思钰略惊,她盯着小鸟看,怎么你知道我大病一场了,所以对我好了一点?
小鸟还在啄鸟食,没回应她。
古思钰啧了一声,小鸟在笼子里安安静静的,一副被驯服的姿态。古思钰起身,手叉着腰,重重地呼着气,她很镇定地问:我的小鸟是不是飞走了?
霍君娴在旁边站了一会才开口,嗯。
可能是胆子小,我叫人去喂食,它立马飞起来了,到处撞,最后从你卧室的窗户飞出去了。
哦。古思钰很冷静的接受了事实。
霍君娴在她家里吃了晚餐,帮她洗了澡才走,古思钰没去送,她在阳台往下瞅,霍君娴穿了一件风衣,她身子不单薄,黄昏里看她,炽热有温度,霍君娴扭头看了她一眼,风扬起她发丝的那一秒,这一幕古思钰觉得她能一辈子记住。
夜里古思钰躺在床上,手贴在脸上,蜷缩着。睡不着,她又爬起来,从床头的抽屉里摸出一根烟,她擦亮打火机,两根手指夹着烟,一口一口的抽,她把窗户推开一条缝隙。
劣质的烟草在房间弥漫不散,有一段时间没吸烟,古思钰闻到味道竟有些作呕,天边的星星零零散散,没什么可看的,失神间,烟头的星火落在她虎口上烫到了她的肌肤,古思钰把烟压在阳台上,没抽了。
小鸟飞走了。
这只明显不是她捡的那只,开始没认出来,摸两下就认出来了,她那只带着野性的。
飞走,都不打声招呼的吗?
古思钰去客厅把鸟笼子拿起来放在窗户上,再把鸟笼打开,小鸟缩在一角,她好好的一只鸟,居然惧怕漆黑的夜。
未免有些好笑。
古思钰把窗户打开,手压在窗台上,果然,不能产生感情,要是没打算养就好了。
真的,如果没打算养,飞走时不会感慨,只会骂一句没良心的。
这两天霍君娴帮她把钱要回来了,偷偷转到她银行卡里了,甚至帮忙把打款信息删除了。她装作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霍君娴也跟着她装。
她用力咬住指关节,快把关节要破了。
哭不出来,发泄不出来,古思钰用力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扇到疼,侧过身,她拉着窗帘躲在里面缩着。
秋天了,聒噪的蝉退下去歇息了,四周一片回归到寂静。
呜古思钰堵住自己的嘴,眼泪从眼眶里憋了出来,一滴两滴,根本哭不出来。
大家都说哭出来一切就解决了,没那么痛了,那就哭,用力哭,哭出来吧,快一点
早上起来,古思钰眼睛肿了,平时她不太化妆,她去翻化妆品,给自己压了压妆。
古思钰并没有去霍君娴家里,她从楼上往下看,楼下几个保镖在抽烟,挺尽职尽责的。
10:30保镖来准时送餐,跟她说十二点的时候霍君娴应该会过来。古思钰应了声好,叫保镖给她买一杯奶茶,小区偏僻,有些店不在配送范围内。
保镖很负责,开着车去给她买,古思钰没吃早餐,她从抽屉里翻出自己的身份证、户口页全塞到兜里,她站在阳台上往对面看,估算了一下距离,去把床单拿过来绑在旁边的水管上,她抓住床单,站在阳台上往对面迈。
小破区,阳台间隔近,旁边正好没人住早早搬走了,古思钰一口直接跳了过去,她心里跟医生说了声抱歉,她拍拍裤腿上蹭到的灰,趁着保镖还没发现迅速下楼。
怕吵到楼上的保镖,她还是步行跑出小区,走了十多分钟,拦了一辆的士离开。
接下来的一天,她跑了很多地方,街道办、派出所,最后拿了一张改名字申请表。
申请她写的是:因为古见熊出狱时间到了,她怕被报复,所以申请改名字。
派出所盯着看了一会,跟她说,能改名字,达不到改姓的条件。
古思钰把申请表拿出来,继续写:十三岁那年我被家暴,我捅了我爸,我爸进了监狱,十年后他即将刑满出狱,以他的性格他绝对不会放过我。半个月前,我因病住院,需要献血,我亲生母亲明知是直系亲属还瞒着护士给我献血,一度欺骗我的财产给二婚女儿治病,我怀疑她是蓄意谋杀,好继承我的财产。我特此申请更改姓名,不随母姓不随父姓。
我这一生无比悲哀,我想远离所有的一切,如果不给我改,我就去死,物理性消失在这个世界。
她再把表格推过去,这样可以吗?条件不够的话,我继续写。
没编吧?
古思钰面无表情的看着对方。
派出所的人翻着表格,目光来回扫视她,最后说:把最后一段话删除,再重新写一个。
表格捏在手里,她飞速的抄写。
最后看着新名字那一栏失神,古思钰咬了咬唇,工作人员问她:想好了吗?没想好回去翻翻字典,或者看看什么诗,想一两个词语。
古思钰咬了咬手指关节,她低着头在申请表写字,最后写了三个字把表格给工作人员。
工作人员打字的时候问:想好了啊?
嗯,改吧。
工作人员动动手指,很快那三个字就被替换了,工作人员提醒她说:待会再排个队,照新身份证、换户口页,你是要快递,还是自己来拿。最快一个星期,慢点要两个月。
快递。古思钰说,加急,有急用。
工作人员抬了下手,示意弄好了,她可以走了。
队伍很长,解决事情就一两分钟。
古思钰没耽误时间,弄好直接出了派出所,她胸口闷闷的,就用手捂着揉了两下
她出现找了个地方坐着,事情忙完,感觉到饿了,古思钰把手机掏出来开机,瞬间进来99+的信息,以及45条未接来电。
这些显示全部来自一个人。
古思钰闭了闭眼睛,电话不敢接了,信息也不敢看了,她调节着自己的呼吸,把情绪放松好了才看信息,霍君娴从十点四十的时候就问她在哪儿。
古思钰回:【没在哪儿,就是出来透了透气。】
霍君娴:【地址。】
古思钰往前走了几步,刚要把定位发过去,手指弯曲的点了点手机边缘,她把手指收回来重新打字:【不是,你这么急做什么,我出来透透气你都要管,真想把我系在裤腰上?】
霍君娴:【你顶着伤到处跑,我担心啊,你也不跟保镖说,直接跳阳台,你不怕摔啊。】
古思钰:【我从小跳到大,别瞎操心。】
霍君娴:【我生气了。】
古思钰:【行了,我自己逛两圈就回去了,这两天压力太大了,我要放松一下。】
回完,古思钰放下手机,重重地呼出口气,趁着现在能搞到票,要不
古思钰想好了,她立马起身伸手去拦的士,一辆黑色的大切诺基停在她旁边,停得很急,古思钰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
然后车门推开,靠近她的座椅是空的。
车子里露出霍君娴的侧脸,她抿紧了唇,预示着她现在非常生气,要大发雷霆。
只是她偏头看古思钰的时候,噙着笑,人看着温婉,趴在她腿上的泰迪冲着古思钰叫了声。霍君娴手搭在泰迪脑袋揉了揉,也不问她去哪儿,说:好巧哦,正好我带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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