廿廿呀gl(133)(2 / 2)

那天啊,就是小聚会,段嘉央相亲你知道吧,她爸一直想让女儿联姻,对方是地产公司的长子,看着挺登对的,她爸一直让段嘉央去同人家聊天。我就去过去走了个过场,去洗手间的时候看到俩人在吵架,拉拉扯扯的,然后林珂把段嘉央摁在墙上了,两个人你推我,我推你就亲了

啧世风日下。

虽然霍君娴一直没回段嘉央的消息,但是段嘉央一直很坚持给霍君娴发信息,段嘉央有点误会,以为霍君娴把人抓回来了,又搞以前那套把古思钰囚禁了,想着打听情况,能不能帮上什么忙,确定古思钰是否安全。

霍君娴回了条信息:【忙完安排你们见面,她没事。】

公司的事忙完了,霍君娴带古思钰一块去庄园,俩人买的机票直接飞过去,两地隔的太远,她们坐车过去时间太长,冬天一直闷在车里身体会不舒服。

等到了地方,庄园来人接她们,附近种的都是长青树,瞧着一片片绿色,古思钰上次来也是这个时间,这里似乎只有一个季节,永远保持在绿色春天里。

古思钰仰头看,时过境迁,心情不同,她现在觉得这里并不是很可怕。

帮工来提行李箱,阿姨跟过来,喘着气给霍君娴说情况,太太今天情况不是很好,刚刚已经给她吃过药了,现在正在时间。昨天听说你要来,她很开心还让我给她选衣服来着。

深深地叹气,不知道今天怎么了

霍君娴嗯了声儿。

古思钰还在想有多么不好,便听着院里的女佣在喊,夫人别跑了,待会小姐就要过来了。

再接着就是嘻嘻的叫声。

霍君娴所谓的不好,彻底让古思钰惊讶了。

古思钰以为霍君娴母亲是躺在床上,感冒了或者别的,脸色可能会差,到了地方才看清楚是什么状况。

她母亲穿着拖鞋在地上到处跑,披头散发的,手里抓着床单一边跳一边跑,她嘴里念叨着奇怪的词,察觉到门外的人,立马朝着大门大声喊,坏人来了,坏人来了,好怕啊,飞啊,快带我飞啊!我在跳舞,你们看是不是春天里的蝴蝶舞,飞啊。

像个小孩儿又像个疯子。

很快女佣跑过来抓她,上次见面她是坐在轮椅上,现在特别利索,扑向大门口抓着围墙就往上爬,她双手紧紧地抓着门,指关节凸出,铁门被摇得铮铮作响,几个女佣合力才把她往下拉。

女人被拉下来时坐在地上抽搐,她正对着古思钰,凌乱头发下是一张酷似霍君娴的脸,哪怕年华已过,依旧韵味惊艳。

她看向古思钰的眼睛空洞,见不到什么光,绝望的动着干裂的嘴唇,很像在说:救救我,求你。

女佣合力拉着她,她都一动不动,身体不如方才那么有活力,最后另一个护工过来推着轮椅把她抱上去。

霍小姐,陈女士她昨天还好好的,今天一大早就这样的,我马上带她进去,让医生过来给她看。

霍君娴点头她习以为常了,古思钰脚不觉往后挪了点,方才霍君娴母亲离她只有一米的距离。

这边天气好,她们穿得太厚了身体会发热,霍君娴解开大衣的扣子,她问古思钰热不热,古思钰惊了下,回过神说还好。

俩人一块进屋,霍君娴把外套往衣架上挂,发现衣架不见了,阿姨说:上次太太拿着衣架到处砸东西,我怕伤到人就收了。

霍君娴点点头,没多说什么,外套搭在手臂上,四处看了看,又去厨房检查了一遍,她早上吃什么。

吃的营养麦片,别的她都不吃,说这个适合舞蹈演员吃,她要保持身材,还让我摘点花做一些鲜花露存着。

楼上安静了一会儿又躁动起来,霍君娴扬起头看楼上,阿姨跑上去看,霍君娴问古思钰累不累。

古思钰是有些累,她跟着霍君娴上楼,在二楼听到了哭声,声音颤颤巍巍的,是霍君娴母亲发出来的,她哀求着说:张姨,你跟君娴说,让她放过我吧,我不想在这里待了,你跟她说,不要让她跟她爸爸一样关着我,我真的太累了,我所有的青春都浪费在这个屋子里了。

夫人你别这样想,小姐是为了你好。张姨哄着她,你先睡一觉,睡醒了就好了,太太,我给你拿药。

你跟她是一伙的,你帮她说话是不是,张姨我有钱,只要你放我出去,我一定会报答你,我被她关了好多年,我已经忘记多长时间,好累了

声音被打断,霍君娴关上了门。

古思钰站在她前面,心情颇有些复杂,她吞了吞气。

你妈妈是不是

有精神病。霍君娴一声应下,很怕下一秒就被误会了。

哦,看出来了。古思钰努力淡定下来,先前让叶青河帮忙查过,只是她那会她害怕,霍君娴因为泰迪去世状态也不好,她一直没打开看,怕自己看了承受不住。

霍君娴坐在床上,脚轻轻地点着地,看着风轻云淡,似乎习以为常了,她呼着气,表情疲惫。

古思钰脑子在发懵,她走到床边,霍君娴握住她的手,紧紧地,把她的手握着发热,所以我说现在不能带你过来,只能等她状态好一点。她有精神病,时好时坏,好起来比谁都好,坏起来就是这样。

那你父亲对她有没有古思钰顿了顿,她的确是有一点怀疑,因为她父亲给她带来的伤害,和她母亲对视的时候,瞬间害怕席卷了全身,她母亲的眼神太真实了,完全是走投无路向她求助眼神。

没有。霍君娴肯定地说:我母亲婚前是舞蹈家,各种风格都很擅长,她跳过芭蕾,跳过民族舞,气质很优雅。我父亲说她是降落人间的仙女。

相恋的时候,我父亲知道她精神有点问题,但还是毅然决然的同她相爱了,两个人爱到深处结婚了。婚后她也很正常,事业很顺利,我父亲很照顾她,直到她生了我以后,她就开始断断续续发病,一开始是神经质,质问我爸爸有没有出轨,好时她什么都不记得继续深爱我父亲,坏时要求离婚各种闹。甚至她不记得自己有个女儿,觉得我是小三生的孩子,觉得全世界的人在害她。

古思钰安静的听着,说不出什么安慰人的话。

霍君娴继续说:一开始我父亲还坚持把她放在身边照顾,后面她更严重了,觉得是我父亲囚禁了她。于是送她去医院,她又觉得是我父亲故意把她送到医院,全世界的人都不信她。她坚信这一点,坚信到什么程度呢,打电话报警,半夜收拾东西翻墙,摔的自己腿没法在站在舞台上。甚至爬上天台以跳楼的方式逼着我父亲放过她,一度我也怀疑我父亲是不是真的表里不一。

那你父亲还是坚持照顾她?

照顾啊,不然怎么办,她能去哪里呢,谁还愿意接受一个神经病,她发病后我外公家就跟这边断了关系,我外婆在生下我母亲后没多久去世了。我外公娶了新妻子,她们有新的生活。有时候她清醒就会同我说,君娴,你爸爸是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了。

她有三种状态,好时优雅,很温婉,坏事就是你现在看到的状态,疯里疯气,没有任何理智。还有一种状态你没见过,她会自虐,跳楼、割手腕、吞药。

古思钰回想,可能见过。

上次她来这里,亲眼看到云女士拉窗户往下跳,然后被女佣拉了回去。

说完,霍君娴突然问了一句,你信我吗?

屋子不算安静,偶尔能听到楼上摔东西的声音。

以前靳远森来过一趟,晚上看到她发病,像见了鬼一样跑了,没多久他看我也像看到了鬼。霍君娴又说了一句,他觉得我也是神经病。

古思钰俯身,鼻尖碰了她的鼻尖,我信你,你顶多有点疯,我看你挺健康的,跟那些都不沾边。

累吗?古思钰问她,两个人的眼睛挨得太近,看多了会觉得疼。

霍君娴眨了眨眼睛,说:我说累是不是不符合人设?

古思钰没作声。

霍君娴稍稍别开脸,她扯了扯床上的被子,说:我不是我父亲,我没有那么爱她。

其实现在她清不清醒都不重要了,我父亲已经不在了,也没人会在乎她清醒什么样了。霍君娴轻笑了声,品不出什么味道,只要她疯的时候不伤害自己,哪怕只是活在自己臆想的世界里也算是皆大欢喜了,这样对谁都好,如果不是我父亲让我照顾她,我绝对她打住,沉默了。

古思钰想想,霍君娴说的不是没有道理,这样伤害自己的状态比那种平和的状态差太多了。

只是她觉得霍君娴有一些难过。

你父亲的死?

她推的。霍君娴冷声说着,又降低声音道:她可能是不小心推的吧,我爸给她喂药,她不愿意吃就用力推了一把,她看到我父亲头流血吓坏了,突然就发病了,瞬间把我爸爸当成仇人,她觉得自己终于可以逃了,趁着我父亲昏迷的时候跑出去了,我父亲就失血过多死在那里了,死前还对监控反反复复地做口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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