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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入怀》
作者:西皮皮
文案:
昭昭时常会做一个梦,梦里有个男人以血肉之躯抵挡千军万马,护住她逃离了漫天血色的战场,直到临死的那一刻,还死死地将她护在怀中。
他浑身被鲜血包裹,连容貌都模糊不清。偏偏她却能感受到那一刻他笑了笑,若满天星辰跌落。
他抬起了手,轻轻擦干她脸上的血,告诉她:跑吧,跑的越远越好,今生来世,再别入长安,留在你的塞北,做自由自在的风。
这梦一做便做到了十五岁。
塞北宽广无垠,昭昭便是塞北最自由自在的风。
有一日,长安来了使者,要接昭昭入宫去。
中原皇室式微,此番召见,定有阴谋,阿罗王不欲将女儿送入宫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想起了那个梦,还有那个男人,下了决心,这长安便是刀山火海,她也得去一趟,她得去将那个男人抢回塞北。
一句话简介:愿你做自由自在的风
立意:这世上所有的不堪,只是为了让我成为能与你比肩的更好的人。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欢喜冤家天作之合
搜索关键字:主角:阿罗昭昭┃配角:顾淮┃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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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梦起长安?那只是一场梦,本不该太过执……
历经一月,从西北凉州启程的阿罗使团,即将抵达长安。
天色渐晚,偏又飘起了小雨,前方起了水雾,连路都有些看不大清楚。
子桑采轻叩车门,过了片刻,里头传来一声犹带睡意的回应,“进来。”她这才躬身入了马车。
马车内只有一位姑娘,看上去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正靠着矮几托腮小憩。她闭着双眼,纤长浓密的睫毛如同乌羽一般,在眼窝处投下了一道淡淡的阴影。她的鼻子生的小巧却又挺翘,粉唇抿成了一道线,眉头微蹙着,似是梦中也不安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放下茶壶,边倒茶边回话:“郡主,刘大人派人来禀报,驿站正在做下榻的准备,请您在马车上稍坐。”
昭昭缓缓睁开了双眼,睫毛微颤,露出了那双像是冬日松珀般清透明亮的眸,偏生眼尾微微上挑勾出了一丝妩媚的神韵,这样的一双眼,清澈与明媚交织,让人一见难忘。若是仔细看,她的右眼眼角下,有一枚浅浅的淡褐小痣,在她睁开双眼的那一瞬,这枚小痣宛若活了过来,像是一滴欲坠的小小泪珠。
她伸手推开车窗一角,外头裹着雨的寒风直直的撞上人面,叫她睡意全无,只是方才小憩时做的梦却犹存脑海之中。
这场梦,已经困住了她好些年。
那应该算得上是场噩梦,第一回入梦时,便害她病了大半个月。
从前年纪尚小时还会觉着梦境可怖,后来却渐渐习以为常。
甚至,当这场梦经年长久的出现,惑人心神。
只是无论那人入梦多少回,她总是看不清那人被猩红鲜血掩盖的面貌,只能一遍又一遍的听着他与她的诀别。
“……跑吧……”
“……今生来世,别再入长安,回你的塞北去,做自由自在的风……”
那人应该是在微笑的同她告别,偏偏话语中糅杂诸多情绪。绕是她年岁尚小不知事时,也能被此触动,忍不住会沉浸在那些情绪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生来便是被爹娘宠爱长大,身旁人更是对她千依百顺,她长到十六岁,连委屈是何物都不曾体验过。
只有那场梦,那个梦中人,让她心中不是滋味。
所以,她一定要将那人找到,解了这一场将她困住数年的梦。
子桑采顺着她家主子的目光看去,只看见了一片茫茫夜色中,水雾越发浓郁弥漫,掩盖住了周围的一切,只留下一团又一团飘忽的黑影,模糊不清。
她忍不住往后一缩。
人对无法预测之事,总是会忍不住心生惶恐。
昭昭回过神来,瞧见她神色不安,不禁眉眼放松下来,带出了几分明媚浅笑,“害怕了?”
子桑采挑着灯芯,好叫蜡烛能更明亮一些,一边喃喃道:“郡主,一想到咱们明日就要到达长安,不知会遇见多少麻烦,阿采心里就有些害怕……”
她会害怕,也并非是空穴来风。此番前往长安的使团中,不止有王府亲卫,还有皇上派来接她家郡主的使臣和禁卫,而这群人,却各有其主,各怀鬼胎。
这一路上,虽说不至于有性命攸关的大事,小麻烦却是接二连三的不断发生。还有那些派来伺候的嬷嬷宫女,话里话外的暗示,她只是个跟在她家郡主身边的小小婢子,也知道这回的长安之行,恐怕并非是因为宫中的各位长辈疼爱思念郡主,所以皇上才会下诏派人来接郡主进宫小住这般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或许她们这场长安之行,其实是一场偌大的阴谋,会将她们困在其中,任人摆布,动弹不得。
昭昭抬手轻轻拍了拍自家小婢女的肩膀。她那双漂亮的丹凤眼里,丝毫不见慌乱无措,甚至还能淡然安慰小婢女,“怕什么,长安难不成比龙潭虎穴还可怕?”她的话说的太过笃定轻松,仿佛对一切未知的危险毫不在意。
“等皇上放下对阿爹的忌惮……”
“还有,等我找到他了,咱们就回家。”
子桑采凝望着她,叹了口气,想要劝说些什么,最后却什么也没能说出口。
郡主如今正在兴头上,旁人说什么,都是无用的。
她家郡主这些年被梦魇所困,这两年更因此种下了心魔,一直想要到长安寻得一个结果。可如今的长安不比从前,皇帝病重、贵妃持政、皇子们年岁渐长……
长安就像是一座没有硝烟的战场,皇上此番召她家郡主前去,自是目的不简单,王爷同公主不想答应,偏偏她家郡主是一心一意想要去长安的,皇上的召见来的恰如时候。
可是她家郡主连梦中那人到底是谁,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却认定了他真实存在。
而如今郡主兴致勃勃到了长安,若一切只是一场空,又该如何是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申正酉初的时间,朱雀大街上依旧是人声鼎沸,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朱雀大街上来往的达官贵人,宝马香车多不胜数,行人早已司空见惯,不会过多理会。
而今日,行人却无一不驻足观望那从西北而来的贵人。
当年,名动天下的高义公主被先帝远嫁给凉州镇北王阿罗怙,多少人为之叹息。而十八年后的今日,高义公主独女终于来到长安,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一窥其貌。
人群中不知是谁眼尖儿的很,一眼就瞧见了那打头的禁卫,和那被掩在禁卫身后若隐若现的红色身影,“来了,来了!”
众人纷纷探头看去。
饶是街道两旁的茶坊酒肆中正交谈叙话的客人,也被外头的声音吸引,探头看去。
某间临街茶坊二楼某间茶室,有人推开了窗,带着几分兴致看向热闹的源头,他一个人看还不够尽兴,又招呼了坐在他对面正安静喝茶的友人,“阿晏,人到了到了。”
“你快来瞧瞧。”
被他称作阿晏的年轻男子不为所动,只懒洋洋地抬眼看去。他身处阴影里,那抹红色身影太过耀眼,就那么直直的闯入了他的眼底,只是一瞬,他又收回了目光,漫不经心道:“有何好瞧的。”
叫他做阿晏的年轻男人笑眯眯的晃扇道:“自然是因为有热闹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头,远方来客已经到达朱雀门前,而朱雀门前一早便有人等候,颇有阵仗。他忍不住感慨,“长安可许久没这么热闹的时候,你怎么就没兴趣呢?”
“不过,这热闹才开场,日子还长,咱们呢,还有得瞧。”
坐在他对面的男子,听闻此言,勾了唇轻笑,他的唇生的浅薄,该是个薄情之相,偏又生了一双多情桃花眼,笑起来时风流尽显,让人忽视了他多情之下,尽是无情。
他并未搭理对方,只端了茶轻抿了一口,重新没入了阴影里。
长安的九月是梅雨季,说不准什么时候老天就变了脸。
刚刚还是晴空万里,走了两步,就开始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虽说雨蒙蒙大,到底落在身上湿了衣裳就不体面了。
大鸿恩寺香客云集,此时下雨,香客纷纷寻地方避雨,人多杂乱,也无人有心情去理会擦肩而过的路人在做什么。
人群中,有两位姑娘同撑一把油纸伞,好容易避开人群,终于寻得一片屋檐暂作避雨处。
长着一张讨喜圆脸,带着些许稚气的绿衣姑娘一边收伞,一边些许不满道:“主子,这寺里的和尚竟然如此势利眼,咱们在里头待得好好的,就因为侯府家眷要避雨,将咱们给赶了出来。主子,你说要是那和尚要是晓得了主子你是谁,怕不是也要将那侯府家眷给赶走,给咱们腾地方……”
这姑娘说的却不是长安官话,若是长安人士在此,只怕是一句也听不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身旁站着的姑娘,年岁看上去同她差不多,身量却比她高上半个头,穿着一身月白窄腰大袖,看上去身形尤为纤长,却因为腰背挺直不显羸弱。
长安城下的闺秀们,如今时兴的是腰若拂柳、身若飞燕,面若粉桃的打扮,窄腰大袖甚是能体现其身姿容貌。偏这位姑娘如此打扮,身姿更像是韧柳,不易折损。
她伸手接着从房檐上珠子串线般往下坠落的水珠,许是身旁小婢女太过聒噪,她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转过身来看向她的小婢女,露出了她皎洁若玉的容颜,眼中流光溢彩,若惊鸿一现,右眼下那颗淡褐色的泪痣更像是浸了水一般温润。
昭昭叹了口气,拿出手帕仔细擦着手上的水珠,无奈道:“阿采,你何时也这般能絮叨了。”
这二位姑娘,就是今天便服出宫,前来大鸿恩寺上香的阿罗昭昭和她的贴身婢女子桑采,原本亲亲卫也随行其中。只是阿罗昭昭不想旁人知道她是谁,便只带了一个小婢女在寺中闲逛,入了大雄宝殿上香,又去偏殿饮了一杯佛茶。
不想,天色不如人愿,此刻竟然下起了雨,有那侯府女眷要在此暂歇,僧人将屋中饮茶的香客都给请了出去。
她们主仆二人便没了避雨的地方。
这话算不得上呵斥,子桑采对于阿罗昭昭来说,毕竟也不仅仅是贴身婢女这般简单。
所以子桑采略顿了顿,还是有些委屈,“主子,若是在凉州,谁人敢让你受这般委屈。”她们凉州可没有这般仗势欺人的。
昭昭听得耳朵疼,抬手轻轻敲了小婢女的脑袋,“行了,你阿兄自然会入寺来寻我们,咱们就在此处赏雨,又有何不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雨色朦胧中,人们正为了避开雨而行色匆匆,却有一人撑着油纸伞缓缓行在雨中,伞遮住了他大半的脸,只露出一丁点儿略显锋利的下颌线。
昭昭不经意一瞥,怔然了一瞬,就在那人快要消失在雨中时,她的身体比脑子动的更快,抬脚就走入了雨中。
第2章执迷所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捉虫,……
“主子,你等等我。”子桑采没料到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她那气定神闲,就连僧人将她们赶出去都一点儿不生气的主子,会突然跑进雨中,她慌忙跟上,好容易将伞撑在她家主子头顶。
昭昭竖起手指,放在唇间,“嘘,你小声些。”她的眼神还是一错不错的落在前方。
子桑采没明白,只能一边撑着伞一边顺着她目光看去,无言了半晌,方才开口,“主子,你该不会又觉着前面那人就是要找的人?”
昭昭没回答这个问题,只抿了抿唇,“跟上去看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放缓了脚步,尽量同前方之人步伐一致,她不想让旁人以为她像是个奇怪的尾随者。只是,她自嘲一笑,此刻确实奇怪,她会跟着一个素不相识之人,只是为了见见这人是不是那梦中人。
她一路跟着,跟着出了大鸿恩寺,又走过了半条街,那人在一处茶坊停下了脚步,他收伞的一瞬间,终于得见他的真颜。
那是个男子,却有一张极其艳丽的脸,虽说不该用艳丽形容一个男子,但此时此刻,昭昭却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用词。大约这人生的就格外俊朗,又生了一双多情桃花眼,连带着眼角眉梢都带着风流恣意。这条长街上烟雨蒙蒙,仿佛所有的事物都被罩上了一层灰,偏他格外惹眼。
给对方的容貌下了定义的同时,昭昭停下了脚步。
这人容貌极佳,身子却单薄的很,瞧着就不大康健,许是个风流倜傥的文弱书生,也从不习武。
若是不习武,那也就不是她要找的人了。
子桑采摸不着头脑,“主子,咱们不跟了吗?”
“不是他。”昭昭遗憾的叹了口气,“行了,该回去了。”
也对,长安地广人多,哪有这般容易就寻得人了呢?
昭昭转过身,她身后是不知何时已经跟上来的亲卫。
“主子,属下派人跟着他?”为首的亲卫小心护着昭昭上了马车,方才低声询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的声音隔着帘子传出来,像是也蒙上了一层纱,“不必了。”
“是。”亲卫也没再寻问,赶着马车缓缓驶向皇宫的方向。
昭昭上了马车便没开过口,子桑采绞尽脑汁的找话安慰,“主子,长安这么大,这么多人,一时找不到那人,主子也不必灰心。”这些日子她跟着她家主子每日出宫四处闲逛,虽然主子没说,她却明白,主子是在找人。
昭昭哭笑不得道:“你胡说什么呢,我是在想,明日起,恐是不能轻易出宫了。”
她又叩了车璧,外头便有亲卫答话:“主子有何吩咐?”
“阿羽,从明日起,先不用找人了。”
来长安快有半月,这半月里,宫中长辈纵容着她初来长安,是以她能天天出宫。可她也知道,凡事有度,她能一时如此,却不能时时如此。就算她不说,恐是长辈也要提点她了。
而且,想要找人又不急在这一时。
方才,她只是隐隐觉着遇见的那人同梦中人有那么一分相似罢了。
且不能急。
果不其然,她一回长寿宫,她换了身干净衣裳方才去见太后,太后笑着将她搂入怀中,“这几日下雨,你就留在宫中好好陪着哀家说话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笑道:“是,外祖母。”
昭昭没有多问缘由,只将今日在大慈恩寺求的符取出,一边同太后说着所见趣闻。
她是忘了大慈恩寺中,因为某侯府家眷要避雨,所以僧人将她同别的香客一起赶出了偏殿之事。
但这事,她不提,却有人会提。
有宫人匆匆入了长寿宫,附在太后近前白女史耳边说了此事,白女史脸色一变,进了殿中将此事禀明。
太后原是心情不错,听完此事,脸上慈爱的笑容淡去,露出了些许上位者的威严。
“小丫头在外头受了委屈,为何不告诉哀家?”
“你身边那些跟着伺候的奴才,难不成不知道护着主子?”
这话一出,子桑采慌忙跪地求饶,“奴婢知错。”
没料到这样一件小事,能惹得太后动怒,昭昭忙劝道:“外祖母,您别生气,是昭昭不想多生事端,不想暴露身份。”
太后神色却还是不好,点了白女史,“你去代哀家训话,问问陈夫人,陈家到底仗了谁的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
那不过是件小事,甚至还是她自己不愿与旁人起冲突,连这事她都并未放在心上,可此刻她外祖母却因此大怒,摆明了是要将此事挑明,好让那侯府女眷来向她道歉。
昭昭心中思虑了一回,见太后怒气未消,还是要罚她的小婢女,忙又撒娇讨饶,这才求的太后放过。
太后握着她的手,满目慈爱,“你要记着,有哀家在,长安城中无人能欺负你。”
倒是好一副慈爱长辈模样。
起先不过是件昭昭不以为意的小事,不想却发展的越来越不受她控制。
入了夜,子桑采还心有余悸,“真没想到,太后让人前去陈侯府训话一场,罚了陈侯夫人闭门思过也就罢了,怎么连圣人也动了怒,听说陈嫔娘娘这会儿还在长乐宫前殿跪着为陈侯府求情呢。”
子桑采实在不明白,今日这事,原是她家主子不觉着委屈,便也就罢了,怎么除了她家主子,旁人都来替她家主子委屈上了呢?
子桑采不懂,她家主子却是已经想明白。
“行了,你想不明白就别想了,今日你为此事想不通,明日还有别的事让你想不通。”昭昭低头看着画像,这是半个月以来,她让子桑羽去寻得那些可能会是梦中人的‘对象’。
这些人都有可能会是那个人,只是她要想想该如何验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大慈恩寺一事,她并不在意,只是没有想到这样一件小事,竟然会成为太后与皇上拿来敲打后宫的手段。
皇家人从不讲亲情,这是她阿娘提点过她数回的话,如今她亲身经历了一番,却也还是要感叹一回,这世上最是无情帝王家。
这样一件小事,何苦拿来算计。
不过,这事被闹大了,倒也不全是坏处。
让她做棋盘上任人摆布的棋子,她自然也要收些好处才行。
这些时日,她乖顺应从长辈的意思,想来长辈也觉着她本性就是如此。
二日清晨,昭昭起了个大早便准备去向太后请安,如今她住在长寿宫后殿玉兰阁中,距离长寿宫主殿尚且有一段距离。
今日又是阴雨天,她撑了伞走在青石地砖上,只是不知为何,往日里那些恪守本分的宫人,今日却略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有些年岁尚小的宫女聚在一起说着话,连手上的差事也不管。
长寿宫宫规森严,宫人怎么敢触犯宫规,犯下这样的小错呢。
快要走到太后寝殿时,便见长寿宫大大小小的宫人,都在交头接耳,脸上挂着激动的神采,瞧着就热闹的很。
昭昭不是个爱凑热闹的性子,此刻也不免有些好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快要走到殿前,宫人忙向她请安,“郡主。”
寝殿中传出来一阵笑声和说话声。
昭昭笑问,“今日怎么这般热闹?”
宫人脸上也带着笑意,“是世子爷正陪太后说话呢。”
“世子爷?”昭昭诧异,长安多少勋贵世家,哪家的世子爷能逗得太后开怀大笑。
若是太后母族那些个表亲,这段时日她也见过,可没见着太后有多喜欢那些表亲们。更别提岳国公府如今的世子,她的表兄,如今在外地任职,还未调回长安呢。
宫人见她有些迷茫,又忙解释,“是贵妃娘娘的外家侄子,忠义侯府的顾世子。”
“顾世子常常入宫陪太后说话,只是这些日子顾世子一直不曾入宫,所以郡主还未见过他呢。”
昭昭笑道:“原来如此。”忠义侯府,她倒是了解了些,知道有那么一位在长安享誉盛名的世子爷,俊朗无双,风流多情,红粉知己数不胜数,就连长安不少闺秀也对他心之向往……
她了解了这些,便对此人没多大兴趣,只是不会再关注。
只是没想到,这位顾世子倒是能讨得太后欢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说话间,殿中又出来一人,是白女史,她福身道:“郡主请进。”
昭昭跟着白女史走进殿中,走过多宝阁,她抬眼看去,隐约能瞧见那位忠义侯世子的背影,对方穿着一身紫色蟒袍,长发以玉冠半束,目测许是比她要高出半头,只是瞧着有些消瘦。
这背影倒是有几分眼熟。
她一路打量着对方,一路也已经走到太后跟前。
她收回了目光,规矩的给太后行了一礼,“昭昭见过外祖母。”
太后脸上还带着开怀笑意,将她召到了跟前来,笑着拍她的手,“这是阿晏,你还没见过呢。”
她心中叹了一句,这忠义侯世子倒显得比她亲外孙女更的太后喜爱了。
既然太后都已经介绍了对方是谁,她便也打算同人见礼。
对方也已经向她行礼,“臣见过郡主。”
声音倒是听着有几分清透,像是含着一丝笑意,确实悦耳,若是旁人同他说话,只怕也会因为声音而不自主与他交谈甚欢。
昭昭抬眼看去,看见对方的一瞬间,却是失了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昨日相距不算太近,她也要评断一句此人容貌艳丽,而今相距不过三四步,也要叹上一句风姿卓绝。
这人生的极白,五官便显得尤为深刻,老天爷大抵是特别偏疼他,给了他一双含情桃花眼,就算是不言语,眼波流转见,风流尽显。
这样一个男子,好像整个长安的人都喜欢他,也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
当得起那句诗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第3章何其有趣?她的眼中什么都没有捉虫……
昭昭很快就收回了打量的目光,她昨日只瞧见了这人面容的一角,便误以为对方有可能是她要寻的梦中人,得见全貌时,感叹对方容颜的同时,却也知道这人必定不是她所寻之人。
她微微颔首,回道:“世子有礼。”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位顾世子看向她的目光,着实让人有几分不自在。
不过下一刻,她便想清楚,这位顾世子大抵看这事件万物都是如此含情脉脉,或许是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或许是懒洋洋躺在街边房檐下翻肚皮晒太阳的小狗。
她是一旦想通了某件事,便不会执著于此的人,是而她也变得极其坦然。
只是将眼前人与那翻着肚皮晒太阳的小狗联系在一起,未免有些荒唐的好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嘴角不由得弯了弯,却又很快收拾好心情,免得让对方瞧出她此刻想法。
幸而对方也已经收回了目光。
太后笑着将她拉到身边坐下,再和蔼可亲的同眼前的年轻人说着话,“阿晏,你今日既然是替陈家前来求情,哀家却不能立刻答应你。”
原想安静坐在一旁的昭昭,这才明白太后同这人说的事与她有关。
不过她听太后这话的意思,想来这人前来求情,太后也已经消了气,愿意原谅陈家,只是昨日才下了懿旨,今日便收回,着实有些不体面,也需要有人给台阶才行。
只是她还有些意外,不免多看了对方两眼,这人竟然连太后都能哄得回心转意。
对方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朝着她微微一笑,真切地作揖道:“臣,恳请郡主能原谅陈家这回失礼之处。”
下一刻,太后便回过头来问她,“昭昭,你可愿意原谅陈家昨日的过错?”
她便顺着话茬接下去,“此事因昭昭而起,让外祖母操心本就是昭昭的不对。昨日之事,昭昭也有过错,昭昭也想请您免了对陈家的责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后笑着点点头,“罢了,你既然也求情了,来人,去陈家传哀家的旨意……”
长寿宫外,有人着急的走来走去,终于见着长寿宫门开,有人走出来,他忙迎了上去,“阿晏,如何了?”
来人徐徐走近,像是知道两旁宫人都在偷看他,便朝着那些人笑了笑,笑容晃花了两旁宫人的眼。
他站定,朝着眼前人笑道:“殿下所托,臣自是会尽力而为。”
三殿下松了一口气,感激道:“阿晏,这回多亏了你。”他是养尊处优的皇子,此刻却对一个朝臣之子如此,却无人觉着有何不妥。
“走,去我宫中,我前些日子寻了些好酒,你这些日子在家养病,可无人陪我喝……”
陪着太后用过午膳,昭昭刚回房坐下,还不曾说什么,便听的自家小婢女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在她面前絮絮叨叨。
“婢子方才同紫玉姐姐她们待在一处时,她们一直都在谈论世子爷,平日里婢子和紫玉姐姐她们待在一处,她们可从来不会轻易在婢子面前开口议论旁人,紫玉姐姐头一日教婢子规矩时便说宫规森严,头一条规矩便是要管住口,不能议论各宫主子,不能议论朝中大臣……”
“紫玉姐姐还说,每回世子爷入宫时,各宫主子都会对宫人擅离职守偷跑去看世子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甚至还会让宫人将世子爷当日的穿着装扮都给细细的说上一回……”
“紫玉姐姐还说,世子爷……”
子桑采学旁人的话可谓是兴高采烈,昭昭嗤笑了一声,打断她的话,“你难不成也同那些宫人一般,对这位顾世子芳心暗许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见她神色淡淡,便压住了小心思,心虚道:“婢子这不是见大家都是这么说,所以想告诉主子。”
昭昭便问她,“那你说说看,仅仅是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旁人才这样喜欢他?”虽然顾世子着实是只靠一张脸也能俘获了姑娘芳心之人。
子桑采满脸都是‘不然呢’。
昭昭笑着摇了摇头,“世人心悦美人固然没错,可美人若只有皮相,却也不够。”
顾世子连太后的心思也能轻易改变,那可不是简简单单靠着一张脸就能办到的。
陈家是三皇子的外家,而顾世子又是贵妃的外侄,贵妃有亲生儿子四皇子,而三皇子同四皇子前些日子才因为朝堂政见不同而起了争执……
昭昭忍不住用手指轻叩在桌子。
这世上哪有完美无缺之人呢?
这位顾世子倒是个妙人。
子桑采像是还憋了许多话,昭昭无奈,此刻她也无事可做,“行了,你还想说什么,就说吧。”
子桑采获得了恩准,便迫不及待道:“主子,你可知顾世子其实是双生子,他本来还有一个同胞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富饶,又是皇城,钟鸣鼎食之家自是世代累积的富贵,府邸只是无一处不布置的精致,处处都能体现房主的性格。
某处府邸院落中,布置的极其讲究,处处都收拾的一尘不染,唯独临窗前的棋台,尚有一盘还未下完的棋,棋子仍旧散落在棋盘之上,仿佛下一刻,房间的主人便会执棋落下一子。
这还是白日里,
青羊香炉燃着清新淡雅的安神香,重重青纱帐后的床榻上传来一阵咳嗽声。
很快,便有侍卫模样的少年郎叩了房门,“少爷,您歇了吗?”
床榻上那人停止了咳嗽,声音还有些沙哑,“何事?”
门外之人忙道:“您该用药了。”
屋中人静默了片刻,伸出了骨节分明、修长的手撩开床帐,披上了外衣,方道:“进来。”
奴仆推开了门,屋中方才有了一丝光亮。露出了房间主人那张苍白不带血色的一张脸,他的唇泛着一丝不自然的血红,让他苍白的脸突然就多了一抹艳色。
少年郎将药放在桌上,担忧的看着他,“少爷,可要让人去请太医来,属下见您这病怎么又加重了,早知道这样,昨日您就不该答应三殿下入宫去替陈家求情。”
明明自个儿还在病重,病了快半月有余,好不容易病情渐好了,结果出了一趟门,吹了风受了寒气,这风寒就又加重了,这风寒又该什么时候才能好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郎尚且还带着稚气的脸上,写满了毫不掩盖的担忧。
顾淮端着药,药太苦,苦的连空气里都全是苦味。
他皱了眉头,却又因为少年郎的话而忍俊不禁,“行了,我无事,再用几日药,想来这场风寒也就好了。”
虽说到了用药的时辰,顾淮却又顺手将药碗放在了桌上,半点儿没有想要喝它的打算。
少年郎还是略有不满,“少爷何苦趟这一趟浑水。”
“三皇子所托,如何能说是趟浑水,飞廉,慎言。”
他用手指抵住浅薄的唇,将快要涌上喉间的咳嗽压了回去。
他想起了什么一般,嘴边露出些许愉悦的笑意,“有趣。”
昨日入宫见了那位远道而来的阿罗郡主,倒是个有趣的人。
旁人看他,眼中藏着猜忌、爱慕、怀疑、可怜、甚至还有杀意。
唯独她的眼睛,看向他时分明带着笑意,却什么都没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飞廉听不懂他突如其来的这句话,“少爷,您说什么呢。”
顾淮没回答他,过了片刻,他方挥了挥手,“飞廉,你先出去,我累了。”
叫做飞廉的少年郎飞快地叮嘱了一句,“少爷记得用了药再歇。”
这间寝居,又重新回到了昏暗之中。
顾淮看着桌上那碗黑的不见底的汤药良久,久到它再也没了热气,方才嫌弃的用勺子搅动了两下。
第4章风云初现?你跟了一路,不累吗?……
陈家的事,就像是闹了一场笑话,在长安热闹了好一阵子。只是不光是陈家在长安出了一回名,昭昭的名声一时之间也算是在长安城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更有甚者,知晓了顾世子入宫为陈家求情,而阿罗郡主也替陈家求情的消息,编排了好些阿罗郡主一见顾世子便心生爱慕,是以这才会愿意原谅陈家的失礼。
流言就像是长了翅膀一般,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
偏偏所有人都觉着理所当然。
“这是自然,阿罗郡主自凉州来,凉州是个什么蛮荒之地,自是没有顾世子这般的神仙人物,阿罗郡主对他一见倾心,自是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的话,人人都在说,人人都觉着没错。
这话传进了昭昭的耳朵,昭昭哭笑不得,“这算怎么一回事。”
她与那顾世子拢共就说了不到五句话,怎么就对顾世子一见倾心了?
陈家的事,她从头到尾也不过是顺着太后的意思行事,哪里就是因为顾世子的缘故了?
难不成满长安,就不能有人不喜欢那顾世子了吗?
子桑采愤愤不平道:“阿兄还说,街头巷尾的茶坊里头都在说这事,若不是主子你吩咐不要轻举妄动,阿兄都想立马将这群诽谤主子清誉的刁民给狠狠教训一回。”
那顾世子是个神仙人物不错,便连她那日看了一眼顾世子,都会忍不住脸红心跳,可那群刁民怎么就编排上了她家主子呢?
明明她家主子对那位顾世子可是丝毫不感兴趣。
“主子,干脆还是让阿兄好好收拾那些乱嚼舌根的碎嘴子一顿,让他们不敢再胡言乱语。”
子桑采气的不行,这些人又不是亲眼所见,怎么就能随意议论她主子。
昭昭不想多生事端,而且这流言蜚语传上两三日,若是愈演愈烈,自有人会出来阻止,“罢了,此事不打紧,你去告诉阿羽,让他约束下属,不许因此事与旁人起冲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主子……”子桑采还想说些什么。
“郡主,韶华殿青黛求见。”
长寿宫派来伺候的青眉撩开了门帘,进屋传话。
昭昭看了子桑采一眼,“你收收你的性子。”
子桑采哼了一声,到底将脸上怒气掩去。
昭昭方道:“让她进来。”
瞧着年岁二十左右的清秀宫女,很是沉稳,自进屋行礼后,便垂着双眸,有条不紊的说道:“陈家之事,多谢郡主向太后娘娘求情。“
“此事,我家主子感激不已,是以让奴婢送些长安时新之物来……”青黛招了招手,身后跟着的小宫女便将手中所托的谢礼放在桌上,是些糕点、首饰,倒真如青黛口中所说,是长安当下的时新之物。
“明日,我家主子会在设秋菊宴,若是郡主得空,还请郡主赏脸。”
昭昭一笑,“那是自然。”
青黛一走,她才叹口气,看向自家如今还一派天真的小婢女,“你何时能像青黛这般,我对你也算放心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糊里糊涂,“主子,我怎么就比不上青黛了。”
昭昭让青眉上前来将那些糕点带下去分了,方才道:“你这样也挺好,傻乎乎的倒显得可爱。”反正有她在,小婢女傻些就傻些吧。
子桑采不服气道:“主子,婢子哪里傻了!”
长安以朱雀大街为主街,东西各有十二条分支,又有不知多少条宽窄不一样的街巷。
每条街巷上都是人来人往,马车牛车、挑货的小贩交错而行,热闹的很,就算是被人尾随,也是一件极难被发觉的事情。
飞廉状似无意的撩开帘子往外极快的看了一眼,便极快的将帘子合上,拢住了车内的热乎气儿。
他朝着正闭眼休息的顾淮说道:“主子,他跟了一路,要不要属下去把他赶走?”
才九月的天气,这辆马车内,却已经放上了火炉,烘的整个车厢暖洋洋的。
顾淮睁眼,随意的将手中捧着的手炉放在小几上,捂嘴咳了好一会儿方才道:“不必了,他想跟就让他跟着。”
许是方才的咳嗽耗尽了他的力气,说话的声音都有气无力。
飞廉忧心忡忡,“主子,要不咱还是先回府,五爷那儿就先不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淮抬眼,他的眼中带着生生不息的光,耀眼的很,与他越发苍白的脸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他不在意的摆摆手,“难不成我不出门,就会痊愈吗?”
飞廉到底不敢太过管他,只能将一旁温着的汤药倒了一碗端给他,他喝过之后,闭上眼休息了一刻钟,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是一处极其热闹的酒肆。
飞廉原是想扶着他下马车,却被他拒绝,飞廉只好跟在他身旁,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暗自担心着。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主子哪里都好,容貌好、才学好、人缘好,就只有身体不好,从小就体弱多病,这些年倒是好了一点儿,可每年晚秋入冬的时节,这身子骨就一日比一弱,吹个风就会大病一场。
顾淮站在酒肆门前,抬眼往不远处的客栈前门柱看了一眼,门柱处空无一人。
许是他站在门口太久,很快就有人凑上前来,朝他行礼,“世子爷,五爷在楼上等候您多时。”
酒肆二楼走廊上,有位穿着藏青圆坦领衣的俊秀郎君正朝着他招收手,“阿晏,你可总算来了,快上来。”
顾淮收回了目光,朝二楼去了。
门柱之后,子桑羽侧身走出,看着酒肆沉思着。
酒肆门前看着无人守候,实则暗中有不少高手,他若再靠近,定是会被发现。
见好友面带病容,这才晚秋时节,都已经捧上了手炉,小五忍不住道:“阿晏,你这回都病了多少天了,怎么还不见好,我就说了,太医院都是一群草包。”
好友是个病秧子,总是会让人忍不住操心,他见顾淮落了座,便让人去生个火炉来。
等屋中暖和了,他方才说起了正事。
他颇为兴奋,“阿晏,你说我明日入宫向皇上请旨赐婚,可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淮端起桌上烫好的黄酒喝了一口,方觉着心口终于多了口热气,听见好友突如其来的想法,他笑问,“不知五爷相中了哪家的闺秀?”
小五得意一笑,“阿罗昭昭,这满长安的闺秀可都没有娶她来的有趣。”
“你在家养病,一定不知道,昨日怀玉的秋菊宴有多热闹,你方唱罢我登场,人人都是戏中人,多我一个又如何?”
顾淮端着酒杯的手一顿,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皇上不会应允。”
小五又替他倒了杯温酒,顺手举杯与他碰杯,狡黠一笑,“他同不同意可不重要。”
“我只是想要这长安变得更有趣。”
他脸色一变,多了几分戾气,“凭什么那几个就能争一争那位子,我同样是他的血脉,难道就因为我被寄养在旁人家,就不能争上一争吗?”
此处是酒肆,人多口杂,饶是周围都是便服随行的侍卫,也难保会不会有人将这大逆不道的话给听了去。
顾淮微微整了脸色,咳嗽着唤了他一声,“小五。”
小五“阿晏,马上就要入冬了,寒天腊月里有热闹看,这日子过的才有趣,不是吗?”
见顾淮只顾着喝酒并不搭话,小五忽然恍然大悟,“是不是那位郡主果真如同传闻一般,对你芳心暗许,她若真与我成亲,你我兄弟一场,你不想夹在中间为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淮垂了眼眸,敛去眼中的光,轻笑道:“郡主对我毫无半分男女之情,外头人传的流言蜚语皆是胡编乱造,你又何苦来取笑。”
“你又如何知道?”小五忍不住发问,“难不成她当着你的面儿告诉了你,她不喜欢你?”
“那我就更好奇了,你快告诉我。”
顾淮被他一问,又想起了那日,那位阿罗郡主看着他的眼神。
他笑了笑,倒也没有回答。
小五想一出是一出,今日约好友出来喝酒,结果好友病未痊愈,脸色苍白看着就难受,连喝酒都不能尽兴。
他甚觉无趣,“罢了,你且回去养着,我也回去准备准备明日入宫一事,明日你就等着瞧热闹好了。”
他是个随性之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便是顾淮也劝不动他。
看着酒肆里的人走出来,子桑羽神经紧绷起来,准备等那群隐藏在人群中的侍卫离开,就抓住时机跟上。
但是顾家的马车行了一段路,却在某处街巷拐角缓缓停下。
他迟疑了一瞬间,思考着是该先藏起来,还是直接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想,马车中下来一人,直直的朝他走来,都是习武之人,他能看出来,眼前这年纪比他约莫小上一两岁的侍卫模样的少年郎身手不错。
飞廉嫌弃道:“兄台,你都跟了一路了,不累吗?”
“我家主子请你上马车一叙。”
子桑羽倒也不再扭捏,跟着飞廉上了马车。
见着顾淮时,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顾淮温和一笑,“阁下一路尾随顾某,不知有何要事?”他算得上脾气极好,被人跟踪,竟然也没生气。
第5章男女之情?我家主子对您没有男女之情,……殪崋
子桑羽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位病秧子一般的顾世子,定不像他表面上那样人畜无害。只是此刻对方那张便是男子见了也会叹上一句俊美的脸上,满是病容。
这样的人,实在会让人忍不住放松警惕,心生怜悯。
子桑羽不由得放缓了周身气势,先告罪道:“还请顾世子恕在下失礼。”
飞廉在一旁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既然知道失礼,为何还要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淮低低的咳嗽了一声,轻斥道:“飞廉,不得无礼。”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许是咳嗽了太久,伤了喉咙。
子桑羽有了一瞬间的犹豫,他是不是选错了时机,此刻应该让眼前这人赶紧回去休息,而不是被他拦在此处。
到底还是理智站了上风。
“在下来,是想恳请顾世子约束好顾府下人,不要让无辜之人平白陷入争端之中。”
顾淮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茫然,“阁下是何意,顾某府中人如何得罪了你?”
子桑羽皱了皱眉头,“这些日子,长安盛传的流言,世子难道不知?”他憋着火气,却也不想将昭昭的名号说出来。
姑娘家名节何其重要,如何能容旁人玷污?
都说顾世子有一副玲珑心思,有些话就算他不说,也应该懂。
可子桑羽犹豫了一瞬,又道:“我家主子对您没有男女之情,您不必误会。”说完这话,他又有一丝懊恼为何要画蛇添足,添上这一句。可不说这句,他又心有不甘。他想起大慈恩寺外,他家主子实则是对眼前这人有些在意的。
“在下言尽于此,告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羽也不等顾淮给出什么回应,转身下了马车,不过一息,他就消失在了人群里。
飞廉是目送他离开的,晃眼就没见了他身影,不由感叹道:“这人身手不错啊,怎么先前跟踪那么容易就被属下发现了呢?”先前这人跟上他们马车,没到半刻钟就被他察觉,而此刻,这人却能瞬间消失在他眼前,就这样失去了行踪。
他收起了轻视的心思,由衷的夸上一回,“都说凉州将士最擅长隐匿行踪之术,看来果真不假。”
凉州广袤无垠,与西戎交境,西北王手下将士各个都是伏击打仗的好手,保了边境多年的安宁。
只是,西北王战功赫赫,当年皇上为拉拢西北王,将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嫁了过去。当年,多少人以为,高义公主远嫁,兴许活不了两年就会病故,那时皇上就会用一个合理的借口派兵攻打凉州,收回西北王的兵权。
不想,凉州安稳了十几年,高义公主与西北王伉俪情深,甚至膝下只得一女,也从未起过纳妾的念头。
如今,为了不可言说的那些心思,西北王与高义公主的爱女被皇上一道诏书召进长安,背井离乡,远离父母,身旁都是不怀好意之辈。
飞廉顿觉那位郡主有些可怜。
可怜她的同时,却又觉着不可思议,瞪圆了眼睛看向顾淮,“主子,这人的意思,这几日的流言,是咱们府上传出去的?”
自那日入宫为陈家求情后,主子病情加重,这些日子他们院子是严进严出,外头发生了什么,也无人去理会。
飞廉犹豫道:“主子,郡主该不会误以为流言是咱们故意散出去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样一想,飞廉有些头大,“他这不是空口白牙造谣吗?”
“不行,属下这就去把刚刚那人找回来,他家主子要清白名声,您的名声难道就能随意被玷污……”
顾淮开了口,低低的唤了他的名字,“飞廉。”
只是喊住了人以后,顾淮又有些心不在焉的看着手中之物。他的十指修长白皙,与刻着梅花浮纹的铜制手炉实在分外分明,他摩挲着浮纹,像是浸了冰的指尖便会泛起一丝滚烫的痒意。
这样的天气,其实还不适合用手炉。
冬天还没来,他却觉着今年的冬天必定不好过。
飞廉擦着脸上的汗珠,将马车车门仔细关好,不让半丝风吹进来。
马车缓缓向前驶去,行了一段路,飞廉才听见回答。
“回府以后,让人去查是何人所为。”
飞廉应了一声,见顾淮闭上眼似沉沉睡去,便缩在了一角再不出声。
被飞廉觉着可怜的昭昭,不小心打了个喷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原是在给她研墨,听见动静便将一旁温着的姜茶端去,昭昭素来不爱喝姜茶,闻着味儿了便皱起了眉头。
“我又没着凉,不用喝姜茶。”
说完这话,她又低下头仔细看着手上的信件,依旧皱着眉头。
是她母亲来的信,信中写着她父亲阿罗怙又出门巡视边境,这是多年来阿罗怙养成的习惯,每年要入冬的时候,他会亲自领兵在凉州与西戎的边境巡视一回,一为安抚边境居住的百姓,二为震慑虎视眈眈的西戎铁骑,毕竟西戎人的土地贫瘠,一到了冬天便缺少粮食,每年都有西戎将士伪装成匪徒掠夺边境百姓的牛羊和粮米。
阿罗怙年轻时是阵战沙场的将帅,落下了一身暗伤,年轻时没什么大碍,上了年纪后,这些暗伤便开始折磨起人来。后来边境还算安稳,是不用打仗了,可是每天也还总有操心不完的军务。
虽然高义公主只在信中寥寥数语,半点儿让人会担心的话都没写,昭昭心中却有些不安。
算着时日,她阿娘写这封信是半月前,那时她阿爹便领兵巡视边境,这可比往年提前了许多。
凉州距离长安数千里之远,若是出事,八百里加急函件也要十日才能送到她手中。
子桑采原是想要哄劝着让她喝下这碗姜茶,却见她紧皱着眉头,劝说的话便不敢说出口。
过了半晌,见昭昭终于将手中信给仔细收好,子桑采才小心翼翼地端了杯清茶过去,“主子,可是凉州出了事?”
昭昭抿了一口茶,“凉州一切都好,只是我心中不安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便立刻就忧心忡忡起来。
昭昭见她如此,打起精神来,“明日不是还要赴相府沁姑娘的赏花宴,你去同青眉姐姐说一声,明日我想穿那件昨日外祖母让人送来的新衣。”
子桑采果真被这话给忽悠了过去,相府的赏花宴,满长安能收到严相府请帖的,皆是长安极有美名的闺秀,她家主子可不能被比下去,她忙道:“婢子这就去,那件晴岚大袖极衬主子呢。”她说着话,便疾步朝寝居去了。
昭昭见她离开了书房,方才沉下心思,提笔开始写回信。
高义公主这回派人来长安,也不止为给女儿送一封信,太后寿辰将近,此番送入长安之物,还有高义公主为太后亲手绣的衣裳鞋袜,昭昭亲自捧着前去呈给太后。
那衣裳鞋袜,一瞧便是用了心思的,针线无一处不妥帖,就连这么些年,母女二人都未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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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人老了,心肠也比从前软上许多,她一直不曾与昭昭说过往事,此刻却带着些许怀念开口说起了往事。
“你阿娘十三四岁的时候,她哥哥求她亲手做个荷包做二十岁的生辰礼,结果她呀,绣了大半年也没绣完。她哥哥一瞧那荷包只绣了半片叶子,一着急,就让宫人连夜帮忙绣完,生辰那日,让你阿娘佯装自己绣的送去。”
谁人没有过年少时的无忧时光呢?
当年的高义公主,也是被母亲和兄长娇惯的小公主,她便也以为被宠爱是理所当然之事。只是年岁渐长,单纯的快乐会被世俗沾染上灰尘。
太后叹了口气,轻轻抚摸着衣裳上的花纹,“过了二十年,哀家竟然还能穿上她亲手做的衣裳。”
昭昭笑道:“昭昭在家时,阿娘也常说,当年出嫁前,最后悔的便是没能为您亲手做一身衣裳,没能多在您跟前尽孝。”
“这回,您的寿礼本该自昭昭从凉州启程那日一并带来,只是阿娘身子不好,缝制新衣一针一线皆要亲历亲为,是以如今才派人送来。”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只是很快又恢复如常,但她好像对面前的晚辈多了一份亲近之意,“你且同哀家说说,你阿娘在凉州,平日里都做些什么。”
“她虽常写信报平安,说的都是些叫哀家安心的话,若是受了委屈,也是不肯写信告诉哀家的。”
昭昭来长安已经快有月余,太后虽疼爱她,也常会问凉州风土,但提起她阿娘的次数少之又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便欢快的应了一声是,开始讲起了高义公主在凉州生活的这十几年里的日常生活。
“凉州气候干燥,我听阿娘说过,她刚到凉州时,很是不适应凉州的天气,每日都要饱受脱水之苦,卧床休养了好些日子都未曾痊愈,只能待在屋中哪儿也不能去……”
太后从不知晓这些往事,那些个跟着去往凉州的宫人也无人传信于她,忍不住开口问道:“后来呢?”
昭昭娓娓道来,“后来呀,阿爹想了个法子,让人在阿娘所经之处,都提前洒上水,又叫人专门去做了……”
第6章她不愿意?阿晏不娶妻,我也不娶妻……
高义公主这回派人送来了太后的寿礼不说,又送了一封手书到皇上手中。
这些年来,高义公主除了时不时给太后传信和送东西以外,从未给同胞哥哥写过信,送过任任何东西。
昭昭将信送去御书房后,皇上许久没说话,只挥手让她先出去。
等出了御书房的大门,天色已经暗下来,抬眼看去,天空像是一块块切开的深蓝色布絮贴成的,叫人觉着压抑的有些喘不过气来。
送她出来的王公公在一旁叹道:“看这天象,没准儿一会儿又是场大雨。”
王公公躬身道:“天黑路滑,奴才让人准备了两把雨伞,您且带着,回宫路上可要仔细着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感激道:“多谢您。”
她走在甬道上,皇宫太过安静,只能听见她与随侍的宫人的脚步声。
到底是太冷清了些,不够热闹。
却也足够让她能静下心来,分析着如今的局势。
来长安月余,朝中局势和她来前所想的差不多。
她的亲舅舅,当今皇上,宣帝,还未立下东宫太子。
这是如今,朝野最关心的事情,几位皇子已经长成,皇后常年礼佛不问世事,贵妃盛宠不断,宫中无一妃嫔能像她那般得宠,宣帝有时还会同她商讨朝中事务,宣帝病时,贵妃还能代批奏折,有权处理朝事。
贵妃这般得宠,可她的儿子,四皇子在宣帝面前,却称不上最受宠的儿子。
大皇子居长又是嫡出,却因为腿疾而早早的就封了王,领着闲差,这辈子只要不造反,做个安乐王爷便也够了。
二皇子是贤妃所出,为人低调,前两年已经迎娶了皇子妃。
三皇子同四皇子,年岁相近,一个是得宠的贵妃所出的四皇子,一个是恩宠淡淡的陈嫔所出,却很得皇上喜爱的三皇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三人如今都入朝当差,分领的差事分量都差不多。
宫中剩下的几位年岁尚小的皇子,还未长成,身后也没有强硬的势力支撑他们争夺太子之位。
而她之所以被召进长安,也只有一件事,值得被旁人放在心上。
就是她的婚事。
这世上,若用一个男人要用一个姑娘的婚事作为筹码,去拉拢岳家成为自己往上爬的筹码,那这个男人想必是将这姑娘当成了一个物件,想要的时候,她便是无价之宝,等不想要的时候,她恐怕是连顽石都算不上。
其他姑娘愿不愿意如此,她管不着,毕竟这世上人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可她不愿意。
子桑采抱着绘了喜鹊踏枝的油纸伞安静的走着,忽而她鼻子上一凉,她刚想伸手摸摸看,那凉意却密密麻麻的落在了她的头顶、额头和脸上。
她一惊,忙撑开伞举高,遮住了走在前方有些心不在焉的人头上。
她们相伴多年,就算是不交流,她也知道她家主子当下是什么样的神情。
只是,她家主子在想什么,要做什么,她却没有办法了解更多,在一旁连忙都帮不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前突然多了一把伞,昭昭下意识抬头看,脑中灵光一现。
她忍不住喃喃了一句,“我倒是还忘了一个。”
她舅舅长成的儿子当中,可不止这四个,还有一位五皇子。
只是这位五皇子,也不知该说他是不幸,还是有幸,刚出生时因为与贵妃相冲,被宣帝给抱养给了禹王做养子。
“主子,你说什么呢?”子桑采没听明白。
“无事,我只是突然想起阿娘送来的礼物,礼单上的名字合该再对对,若是出了差错可就不好了。”
“婢子晓得了,回去之后就把礼单拿来给主子再看看。”
“嗯。”
头天夜里下了雨,第二日倒是难得天晴。
昭昭吩咐了宫人,将礼物按照昨日重新拟的礼单,分送给她同辈的表亲们去。
青眉知道其实她不该多嘴,毕竟她不是郡主的人,只是她又觉着若是不说,恐有失职之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正穿着外裳,见她有些犹豫不决,“怎么了?”
“郡主,往五爷那儿送的礼品,是不是有些不妥。”
原来是为此事,昭昭笑了笑,“这有何不妥,都是表兄,合该送一样的礼。”
“我心中有主意,青眉你不必担心。”
外头又有人前来回话,“郡主,马车已经备好。”
昭昭便简短的吩咐了一句,“你只管安排人送到各处去,若外祖母问起此事,等我从相府回来,会同外祖母解释。”
青眉只好应了一声,“是。”随后送昭昭一直到长寿宫门前,等昭昭远去,她再三犹豫,到底还是去过太后寝殿,将昨夜昭昭告知白女史。
白女史倒也没多说什么,只问了青眉一个问题,“调你去伺候了一个月,你觉着郡主是个什么样儿的人?”
青眉仔细想了想,方道:“大人,婢子以为郡主是个心里极有主意的人。”
白女史点了点头,“行了,你回去吧,伺候郡主时要仔细些,日后像这样的事情,你不必特意前来禀报,你安心在郡主身边伺候,总能奔个好前程。”
青眉心中一惊,好前程?却来不及细想,便被白女史打发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御书房平日里很安静,皇上身子不好,伺候的宫人恨不得连呼吸都不发出一丝声音,恐扰了皇上的清净。
宫人原以为今日也会如同往日那般,皇上在御书房里头批奏折,他们安静伺候着,皇上这两日心情不错,他们的日子也就能好过许多。
刚同人轮值的小太监,连站姿都比往日里活泛许多,他正乘人不注意,想要捂嘴打个哈欠,刚抬起头来,却见宫道上遥遥出现了一道身影。
他就快要到嘴边的哈欠,便这般活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他局促地用手拐碰了身旁共同当值的伙伴一下,短促又急切地提醒了一句,“五爷,五爷来了。”
伙伴霎时也警醒起来,二人站直了身子,紧张的等着远方那位五爷走来。
等人走近了,二人忙请安,又笑道:“五爷,您今个儿怎么有空入宫?”
小五斜斜看了他一眼,带着几分浪荡之意,“五爷自是因为孝顺,所以要入宫来给皇上请安。”
小太监心苦成了黄连,脸上还要带着赞同的笑,“五爷,您稍候,奴才这就进去传话。”
说完这话,小太监转身就疾步朝内走去,那背影瞧着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小太监战战兢兢的传话道:“皇上,五少爷求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帝放下手中的朱笔,神色淡淡,“可有说他为何入宫?”
“五少爷说,他是特意来给您请安的。”
宣帝面色微缓,“让他进来。”
“是。”
御案上还有未批的折子,宣帝命人将折子分作了两堆,无甚重要的,让人送去了贵妃处。
小五与宫人擦肩而过,忍不住笑出了声。殿中原是极安静的,这笑声便显得格外突兀。
笑声传进了宣帝的耳中,宣帝瞪了他一眼,“作何失笑?”
小五笑着上前,敷衍的行了一礼道:“臣给皇上请安,皇上金安。”
宣帝最见不得的便是他这副太过轻狂的模样,只是他们这对父子,从成为父子那日,有亏欠,有恩宠,有那么一两分父子亲情,从前还能折腾一番,如今宣帝却也无心折腾这回事,只要他不闯出大祸来,也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作没瞧见。
“你今日怎么舍得入宫?”
小五笑嘻嘻道:“臣想请皇上为臣赐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帝一愣,随机要不容易压下去的怒火腾的一下就冒了出来,“赐婚?你又在外头干了什么混账事?”
“皇上,这您就错怪臣了,臣这些日子在家中安分守己的过日子,最多不过与阿晏品酒喝茶,何来混账?”
宣帝狐疑看向他,心中却想着自上回这不孝子大闹一回,被罚闭门思过之后,确实不曾有人来报他又做了什么荒唐事,心中略安了一分,又想若是他娶妻倒也不错,能够有人管着他,免得让他一天到晚胡闹。
于是,短短的一盏茶时间,宣帝的心情转了几个弯儿,到最后竟诡异的升起了一股欣慰感,“不错,你到底能做件靠谱事,行,朕让礼部拟名录……”
小五微微一笑,“臣心中已有人选,臣想求娶阿罗郡主。”
短短一句话,却犹如平地一声雷。
先前要砸的茶杯,这会儿宣帝顺手就砸了出去,殿中跪了满屋子的人,小五诧异道:“皇上,臣这回说错了什么话,您这般生气?”
宣帝怒不可遏,“逆子,还不滚出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小五依旧嬉皮笑脸,丝毫不慌,“皇上,您总要给臣一个理由,臣这么多年,就只相中了她,您不愿意赐婚,那臣这辈子也只能同阿晏一处过活了。”
“反正阿晏身子不好,恐是不会娶妻,臣也不娶妻,倒也算全了臣与他自幼相识的情分。”
宣帝只觉着胸口一闷,无力道:“还不快滚,来人,将他押回禹王府闭门思过,没朕的旨意,不准外出。”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小五被宫人请了出去,听着屋中王公公着急让人传太医的声音,心情又好了几分。
第7章出了家贼?莫名有些在意的东西
宣帝用了好长时间,才缓过神来,太医施针结束后,苦心劝告,“皇上,您需得静心养神,万不可再耗费心神……”
宣帝已经听了不知多少这样的话,他摆了摆手,“不必讲了,下去吧。”
太医欲言又止了好几回,王楼站在一旁递了眼色示意他离开,太医方才躬身告退。
宣帝抬手揉着眉心,疲倦的唤道:“王楼。”
王楼忙上前来,“主子,您吩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刚刚成珩说的事,你怎么看?”
王楼跟了宣帝一辈子,若要说这世上最了解宣帝的人,他敢称第二,无人敢自称第一。
他也从不在宣帝面前藏话,此刻便道:“五少爷尚且年幼,还不知事,他不知道其中的利害。”
宣帝哼了一声,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他哪里是不知道其中利害,朕看他,是太知道其中利害,恨不得闹得人仰马翻才痛快。”
“整日里没个正形,不知所谓。”
知子莫若父,这儿子虽然是抱养出去十几载,宣帝却还是能一猜一个准儿。
王楼知趣,附和道:“奴才想,主子若是能给五少爷安排一份差事,五少爷肯定能懂事些。”
宣帝半眯着眼睛,眼中精光闪烁,“你说的不错。”
王楼略松了一口气,五少爷到底是宣帝的亲儿子,当年宣帝一念之差将亲儿子抱养给了禹王,如今五少爷长大了,又生的和宣帝年轻时有七八分像,在所有的儿子里头,这倒是独一份儿。这世上的人,就没有不爱长相与自己相似的后代,这大抵就是血脉的延续。
就因为五少爷越长大,越长得像宣帝年轻时的模样,宣帝心中不免起了悔意。
王楼想了想,又道:“太后娘娘的千秋就快到了,主子,不妨让五少爷来操办千秋宴?”这算是一份美差,既轻松体面,又不会出岔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帝思考了片刻,也觉着这差事甚好,“不错,他是该做些正事,学着为朕分忧了。传朕的旨意,明日起,让他去礼部办差。”
王楼应了是,也没提醒先前宣帝才罚了人闭门思过一事。
出了宣明殿的大门,赵成珩便对寸步不离‘押送’他的禁卫说道:“你们不必送了,难不成我还认不得回家的路?”
“是。”禁卫也不为难他,目送他上了马车。
常鸣见这被押送出来的阵仗,就知道出了事,“五爷,皇上这回又罚您闭门思过了?”
赵成珩闭眼,哼着小曲儿,“没意思,回回都是如此。”除了让他闭门思过,待在那座只有他自己的王府里,就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常鸣知他这会儿心里有气,眼珠子一转,“奴才这记性,主子,方才奴才等您的时候,听说忠义侯府出了个家贼,偷了世子爷的东西,连顾侯爷都惊动了,忠义侯府正热闹呢。”
赵成珩来了几分兴致,“是吗?走,去侯府探望阿晏……”
昭昭是第一回去严相府上做客,相府掌家的严大夫人亲自出来迎她。
刚一见面,昭昭便行了个晚辈礼,“原是该一早来给夫人请安,只是未曾得空,还请夫人莫怪。”
严大夫人是位娴静秀美的夫人,这是第一回相见,却待她尤为和蔼可亲,亲切的挽了她的手,眼中隐隐藏着激动,先是仔细打量了她一番,“真像,真像。”带着几分怀念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后又忙问:“公主可好?”
昭昭便笑道:“我母亲身体康健,一切都好,时常提起您来。”
这位严大夫人,与她母亲是青梅竹马的情分,这些年来偶有书信来往,却碍于朝堂之事,不过是三言两语的问候。
她来长安前,也被她母亲叮嘱,若是有机会,一定要上门请个安才好。
这回,严家三姑娘设下赏花宴,宴请长安闺秀,也不免有为让她同严大夫人相见的意思。
果不其然,严大夫人一听这话,眼中就泛了些许泪意,可又很快压下去。
有些话此刻说也不合适。
她身旁的年轻姑娘,适时的上前一步与昭昭见礼,“沁雪见过郡主。”
年轻姑娘周身气质恬静,长相颇为秀美,叫人一见可亲,便是严家三姑娘严沁雪了。
昭昭笑道:“严姐姐称我昭昭便好。”她比严沁雪小上月余,两家的长辈又是至交好友,唤一声姐姐倒也不差。
严大夫人也未曾阻止,严沁雪便顺口改了称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严大夫人笑道:“你们小姐妹自去赏花玩耍,我去厨房瞧瞧。”
严沁雪应了声,便与昭昭并排走着。
她笑道:“我比昭昭大不了多少,你也别叫我姐姐,叫我阿沁就好,好友皆是这般唤我。”
昭昭也道:“好。”
严沁雪身上有股莫明的力量,短短一路,交谈不过只言片语,却叫人忍不住亲近。
到了设宴的地方,前来赴宴的闺秀们正三五个的聚在一处说话。严沁雪将人一一给昭昭介绍过。
这时,昭昭才发觉了这位严家姑娘着实是个妙人来。
这些姑娘家,出生、喜好看上去全然不同,严沁雪根据每个人的喜好来安排茶具、座位,这算是待客的基础。偏偏严沁雪同每个人聊天的话题,也都不一样,这需要花费极大的功夫去做准备。昭昭扪心自问,她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她便安静坐在一旁,听着旁人交谈,倒是听了不少事。
晌午前,赏花宴结束,宾客散尽,严沁雪便带着昭昭去她的住处先休息一回。
二人走在挂满了紫藤花的长廊上闲聊着。
说话间,前方不远处,正有一人朝她们走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方显然也没有料到会遇见她们二人。
倒是不好避让。
年轻男子停下了脚步,许是他生来就是个冷淡人,浑身上下都透着生人勿近的气势,他同严沁雪打了个招呼,很是简略的唤了一声,“三妹妹。”而后也只看了一眼昭昭,便避开了目光。
严沁雪介绍了一回二人。
“二哥,这位是阿罗郡主。”
“郡主,这位是我二叔家长子。”
对方也并未有过多寒暄,很快双方便各走各的路。
只是昭昭多看了一眼对方腰上的佩刀。
那是一把通体漆黑的腰刀,刀鞘上暗刻了一个图案,那应该是某种标志。
这柄腰刀,莫名让她有些在意。
严沁雪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似的,边走边解释道:“我二哥如今在北镇抚司任职,平日里忙的脚不沾地,这会儿会回来,许是探望我二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成衍到忠义侯府,就像是回自己家一般,守门的奴仆要去通报,也被他拒绝,直接就往顾淮院中去。
刚走到顾淮的院子外头,就听见里头又哭又闹。
他了解好友性子,虽会与他一起去勾栏瓦肆听戏曲,平日里却是个喜静的性子,是断不会让人在他的院子里头哭哭闹闹。
这怕是又一出大戏。
他挑了挑眉,将那院门边儿正要偷偷摸摸溜进去传话的随从给喊住,“我与阿晏什么关系,不需要你传话。”
顾侯爷苦着一张脸,他才是老子,可这会儿却要向儿子低头说软话,“阿晏,为了你妹妹,还有家中的名声,将这些蠢奴发卖了便是,何必送官府。”
“这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饶是在室内,顾淮也披着一件青羽大氅。
他一言不发的看着眼前这一场闹剧。
听见顾侯爷的话,他只觉着好笑,眼角眉梢便带上了些许笑意,一场风寒还未痊愈,他的脸色在青羽大氅的映衬下,越发显白,那笑也带上了瘆人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侯爷看着他的笑,心中就有些发怵。
他原是在宣明殿当值,府上却急急忙忙让他回府,说顾淮要将他继妻所出的幺女身边的婢女嬷嬷送去官府,因为这几个奴仆偷了顾淮的东西。
他没仔细问到底偷了什么,只想着赶紧回去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顾淮勾了浅薄的唇,笑了笑,“父亲说的是。”
顾侯爷松了一口气,正要让人将跪在地上痛苦求饶的几个奴仆给堵了喉咙拖出去。
坐在一旁的中年夫人,也松了一口气,正要说些圆场话。
顾淮又开了口,“若她们没有偷那支太后娘娘从前赐给母亲的凤钗,此事儿子听您的也就算了。”
这话一出,顾夫人脸色一僵,在她身边一直抹眼泪的年轻小姑娘抖得像是筛子一样。
顾侯爷脸色大变,转身踹翻了跪在他脚边的仆妇,“谁给你们的胆子。”
书房大开着,外头的寒风一股脑的往屋中吹,顾淮抿下了喉间的痒意,看向顾侯爷,“父亲还觉着儿子做错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顾侯爷铁青着一张脸,瞪了一眼顾夫人,却还是想耐着性子劝顾淮。
赵成珩一脚踏进屋中,“哟,今个儿怎么这么热闹。”
他一来,顾侯爷脸色就更难看了,这活祖宗怎么跑来了。
“五爷,您怎么来了。”顾侯爷瞪了一眼跟在后头进来的奴仆,“五爷来,你们都不知道通传一声吗?”
赵成珩摆了摆手,“顾侯爷,你这话多见外,我和阿晏是什么关系,哪里用得着通传。”
他目光扫过屋中众人,慢悠悠道:“我这是来的不巧了。”
第8章青鸟送信?我们本不该有所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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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睡不安稳的代价,就是她在白天越发没精神。一来二去,连太后都瞧出了她的不对劲,宣了太医来给她看过,也只开了安神补气的药方。只是这药方喝了两副,也不见好。
夜里,她喝了一碗安神汤药,陷入睡眠的那一刻,她却又入了那场梦。
那个浑身都是血的男人,护送着她逃离尸横遍野的战场,男人握着一柄刀,阻挡着四面八方袭来的危险。
她想要抬头看看男人的脸,却听见了刀刃划破长空的尖锐鸣音。
她只看见了刀刃似闪着寒光一晃而过,拦路的人死了,男人的胸前也多了一个血洞。
男人身体里的血,源源不断地往外涌出。
她想,这个人就要死了。
她想要堵住那个血洞,好像这样,他就不会死。
那个男人却捂住了她的眼睛。
他应该没有多余的力气再说话,所以他落在耳边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片羽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说,“别怕。”
昭昭猛地睁开双眼,许是宫灯昏暗,她迷茫了许久,方才一点点从梦境中脱离,重新回到现实世界。
她无力的抬手摸了自己的额头,摸到了一手的凉汗。
又做梦了。
只是今夜这场梦,有些不同。
她梦见了那柄刀。
梦中人手中握着的那柄刀,那已经被鲜血染透了的刀背上,有一道暗刻。
与她在严相府见到的严二少爷的腰刀刀鞘上面的暗刻,一模一样。
此时此刻,她分不清楚,到底是她将现实所见,带入了梦中,还是梦境在她毫无头绪的时候善意的给了她提示。
她缩在角落,缩成了一团,喃喃念道:“北镇抚司……”
太后千秋将近,千秋宴就成了宫中头等大事,从前皆是礼部与内廷共同操办千秋宴,不想皇上一纸诏书,此次千秋宴将由禹王府主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成珩还未封王,而禹王多年前就病逝,旁人如今称赵成珩一声五爷,要不就以禹王府代指。
只是旁人皆不知赵成珩这份差事是因何而来。
昭昭自然也不知道,不过她也来不及对此事上心。
她现下多了一条找人的线索,便心心念念想要顺着这条线索查下去。
北镇抚司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与大理寺齐名的诏狱,进去了的人,就算是被挫骨扬灰了,也出不了北镇抚司的大门。长安百姓提起北镇抚司四个大字,都会抖上一抖。
她若想知道梦中人是不是同北镇抚司有关系,靠子桑羽带着几个亲兵去查,若是没查着也就罢了,若是暴露了行踪,到时候落个西北王窥伺朝堂的罪名,后果也不堪设想。
她不是个爱发愁的人,此刻也难免有些愁容。
若是找严大夫人帮忙,左右严二少爷就在北镇抚司当值,昭昭刚起了这个心思,又立刻觉着不妥。
说到底,还是只能靠自己。
她写了一份信,让子桑采送去给子桑羽。
子桑采送了一回信,回来之后就变得吞吞吐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一见她这样,就知晓定是子桑羽做了什么事,还瞒着她。
“说吧,阿羽做了什么?”
子桑采抿了抿唇,方道:“主子,您千万别生阿兄的气。”
“阿兄说,先前散播主子同顾世子流言的人找着了,是忠义侯府上的下人。”
昭昭眼皮子一跳,“然后呢?”
子桑采吞吞吐吐道:“然后,然后侯府这两日出了件大事,侯府出了贼,偷了顾世子母亲的遗物,那遗物还是太后娘娘当年赐给顾世子母亲的发钗,顾世子已经将人送去了官府。”
“那贼偏生是顾四姑娘院中伺候的奶嬷嬷一家。”
“官府一审,方才知道那贼不止偷东西,还一直往外散播顾世子的流言。”
“侯府闹得有些不好看,顾世子昨日都搬离侯府去别院住了。”
“方才婢子回来时,瞧见贵妃娘娘正往太后娘娘那儿去呢,肯定也是为顾家一事而来。”
昭昭猜出了七八分,“阿羽去找过顾世子?”她之前叮嘱让子桑羽不要插手此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忙点头,她还有些后怕,“嗯,阿兄是去找过顾世子,但只说了请顾世子约束侯府下人,不知道会牵扯出这么多事来。”
昭昭十分无奈,却也没有办法同子桑羽生气,说到底子桑羽也只是为了维护她的名声。
忠义侯府内宅的事情,同她没关系,她也管不着。
可偏偏是她的人插了一手,若非如此,可能顾家的事情也不至于发展到这般田地。
想起那位瞧着就身子骨不好的顾世子,她心里起了一丝愧疚。
子桑采还有些扭捏,昭昭揉了揉眉心,“说吧,还有什么事。”
子桑采取出一封信递上,“顾世子还让阿兄给主子带了一封信。”
昭昭顾不上直跳的眼皮,接过一看,字倒是写的极好,颇有风骨,信的内容只有寥寥几句同昭昭道歉的话。
“让郡主卷入顾家家宅之事,乃晏清之过,幸得而今能还郡主清白,乃晏清之幸。顾家之事,与郡主毫无干系,郡主不必再为此事烦忧。——顾晏清亲笔”
昭昭心里的愧疚,又多了那么一分。
这位顾世子想必是个极照顾旁人心情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主子……”子桑采见昭昭脸色沉了下去,不由得低声唤道。
昭昭有些疲倦,“罢了,此事也算给了阿羽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长安不是凉州。”
她拿着那张薄薄的信纸,想了半天,方才将它重新沿着折痕折叠好,夹在了她惯常看的书里。她提笔想要写封回信,可又觉着突兀,等笔尖儿上的墨水滴在了纸上,她想了想,却是揉碎那张纸,扔进了纸篓里。
她和那位顾世子,说来就没什么干系,也不该有所牵连。
昭昭前去太后寝殿时,恰好与贵妃相遇。
贵妃脸色十分不大好,见着昭昭时,也只对着她点了点头,便带着人离去。
想来是因为忠义侯府的事情,贵妃不得不来为顾府求情,自然就没有个好心情。
昭昭心思转了几番,方才入了太后寝殿。
顾家的别院与忠义侯府,一南一北的坐落在长安。
别院是三进的院子,住的人少,就越发显得空旷。
顾淮坐在廊下,他面前是茶炉正煮着滚滚热水,碧绿的茶叶尖儿随着热水上期起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顾淮正悠闲的捧着一本书看。
飞廉在院中练刀,十七八岁的少年郎,自小习武,练的一身筋骨肉,身法自是漂亮的很。
过了半晌,顾淮抬眼看他,眼中浮起无奈神色,“你还是改不了小毛病,出刀时,左脚要往前送三分,可是忘了?”
飞廉收了刀,摸着头不好意思道:“是,属下知错。”
院外有人走来,“主子,这是郡主给您的信。”
顾淮脸上浮出了几分意外的神色,他想不到对方会给他回信。
以他对那位阿罗郡主的浅薄了解,对方应该是不想同他有所牵扯的。
这封信的内容很短,短到只有三个字。
“知道了。”
顾淮一时之间竟有些失言,片刻后,他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位阿罗郡主,可比他想像的更为有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成珩打院外进来,听着他的笑声走近,“阿晏,你笑什么呢?”
顾淮将信夹进书中,半点儿没让赵成珩瞧见,他顺手舀上两碗茶,说道:“我见飞廉练刀,毫无长进。”
赵成珩丝毫没有起疑,也看向飞廉,点评道:“你说的不错,这小子的功夫数年如一日,怎么就没半点儿你当年的天分呢。”
顾淮笑了笑,将茶碗推过去,二人就在廊下坐着喝茶,看飞廉练刀。
“听闻五爷日日忙着千秋宴都不得空,今日怎么会有空来我这个小院喝茶?”
说到这里,赵成珩就头疼,“要是我早知道他会借着此事让我办差,我才不会去请他赐婚呢。”
顾淮勾了嘴角,心情比先前还要好上两分。
赵成珩狐疑看着他,“你今日心情倒是不错?”难不成看他的笑话,就这么高兴吗?
过了一会儿,赵成珩也忍不住随着他一同笑了起来。
顾淮只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昭昭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夜倒不是因为会入梦。
过了半晌,她有些懊恼的将头埋进了柔软的枕头里。
她怎么就鬼使神差的写了那封信呢?
第9章红绳束发?十六岁的昭昭,心智坚定,却……
要想成为优秀的猎手,一定要比挑中的猎物更有耐心,学会等待时机。
凉州水草丰美,地广人稀,草原上的猎物,生来就拥有矫健的体魄,高度的警觉,完美的伪装术,这是它们流淌在血液里的生存法则。
阿罗怙是草原上数一数二的狩猎好手,他教给年幼的女儿第一件事情,无论做什么,都要有足够的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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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若是猎人同猎物僵持不下呢?”昭昭也问过。
阿罗怙便教给她第二件事,学会稍微露出那么一点儿破绽,好让猎物觉着自己能够逃跑。
这日,长安下起了入冬的第一场雪,凉州的冬天总是鹅毛大雪,一层一层往下压。长安的雪,一片片晶莹剔透的六角芒星从空中打着旋儿落下,落在琉璃瓦上,落在朱红墙上,就显得格外轻盈。
昭昭推开窗户,外头的雪花就顺着风飘了进来,她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长安的冬天竟然比咱们凉州还要冷。”
子桑采将银炭装进了手炉,摸着炉身暖和了,方才递了过去,笑眯眯的说道:“今日是主子十六岁生辰,婢子祝主子岁岁有今朝,年年笑开怀。”她利落地将编了好些日子的红索子,编进了昭昭的发辫中,这是凉州习俗,生辰这日,未婚嫁的男女皆要用红索子编进头发里。
那条红索子随着她一头及腰的长发摆动,让她多了一丝俏皮的灵动。
往年都是高义公主亲手给她编发,今年不在家,这编发的事情,也就子桑采还放在心上。昭昭有些惊喜,“你什么时候打的索子,我怎么不知道?”这小丫头整日都在她身边,哪里得空还能打索子?
子桑采得意一笑,“婢子夜里偷偷编的,主子你没想到吧。主子你快瞧瞧,婢子的手艺是不是同陈姨的一般好。”
打扮好了,子桑采像往常一样,要跟着她出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拢了拢身上的斗篷,将手炉递给她,“你留在房中,不必跟着我去。”
她皱了皱鼻子,忧愁从她的眼中一闪而过,随后她笑开了来,“我一会儿就能回来。”
子桑采不明所以,亦步亦趋跟上去,“主子。”
昭昭拍了拍她的头,叮嘱她,“听话。”
白女史打廊下走来,“郡主,王公公在宫外等着呢,不好误了时辰。”
昭昭笑道:“好。”
昭昭随着白女史走了,留下子桑采还没有摸着头脑,怎么好端端的,主子就不要她伺候了?
她心突然就跳的很快,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之中跳出来一般。
今日不过是皇上要为主子赐下生辰礼,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怎么觉着这么不安呢。
那封赏的圣旨念过一回,昭昭规矩的谢了恩,却跪在软垫上没起来。
宣帝好奇,“你怎么不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心一紧,来了,她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这一刻。
她抿了抿唇,露出个坦然的笑来,“今日既是昭昭的生辰,昭昭想求舅父能赏个恩典。”
宣帝笑道:“你且说说,你若是要那天上月,朕可赏不了。”
昭昭笑道:“若是日后昭昭相中了长安哪位郎君,昭昭想请您赐婚,让他随昭昭回凉州去做阿罗家的上门女婿。”
她说完这话,周围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青玉石地砖很亮,又很透,她低垂着眼眸,都能从地面上看见自己的影子。
她看不见她的舅父,那位龙椅上端坐的人间君主,此刻到底是什么样的表情。
宣帝并未出声,她便神色自若的接着往下说。
“阿娘生了昭昭后,便亏了身子,再不能得子嗣,阿娘同阿爹感情甚笃,所以阿爹也不愿纳妾。昭昭这一辈中,上无兄姐,下无弟妹。”
“阿爹年轻时尚能策马征战,为大余保卫边疆,可是旧疾缠身,天气转凉,身上旧疾复发,连长弓都抬不起来。可是西戎一直到如今都对凉州虎视眈眈,每年入冬时节,阿爹还要领兵巡视边境。这两年,西戎蠢蠢欲动,三五不时骚扰边境百姓。”
“从前想,若昭昭是男儿,就能到了岁数,便接替阿爹身上的重担,守护着边境。可惜昭昭是女儿身,扛不动甲胄,挥不动长\\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匐下身去,额头抵在手背上,殿中生着地龙,她的手背却是冰凉的。
她掷地有声的说出了最后一句,”可昭昭,也想像阿爹那般,永远为大余,为舅父长守边境,让西戎永不敢犯我大余国土!”
她没有起身。
宣帝也没有让她起身。
不知何时,宣帝起了身,走到她面前。
从前宣帝见她,眼中带着的不过是对小辈的疼爱之意,还有从不掩盖的轻视,那是长辈同晚辈间天然存在的对立。因为她还年幼,甚至只能依附家族而活下去。
此刻,宣帝看着她,眼中终于少了一分轻视。
殿中的宫人,不知何时已经悄然退至殿外,只有王楼一个人站在门口,垂头候着。
宣帝开了口,语气平静的听不出喜怒,“你从来长安开始,便是做的这个打算。”
“是阿罗怙教你的说辞?”
这一句话轻飘飘的从她的头顶传进她的耳朵里,仿佛是有千斤重压在身上,昭昭没有犹豫,“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些话,是臣女自己的想法。”
“阿罗家的人,身家性命皆系于您一言,这是臣女一早就知道的。”
她到底才十六岁,就算心智坚定,可尚且还有一分稚嫩。
说这些话的时候,她的声音还是抖了一抖,却很快被她给压了下去。
“臣女,从小被父亲教导,臣女先是大余的子民,是皇上的子民,再是阿爹和阿娘的孩子。”
殿中安静了许久,宣帝没有回答她。
子桑采眼皮子直跳,她很想去长乐宫。
可是人还没有走出长寿宫的大门,便见青眉跑着回来。
宫规森严,宫人莫说是跑,连走路都有规矩。
子桑采忙跟上去问,“青眉姐姐,我家郡主呢?”
青眉没理她,跑到了太后跟前,喘着粗气,“婢子有话,要禀报太后娘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完了青眉的话,太后面色沉静,仿佛情绪不曾有所波动。
过了片刻,太后抬眼看向缩在一旁,惨白着一张脸的子桑采,唤道:“丫头,你过来。”
子桑采手脚都在发抖,她家主子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人,有时连王爷和公主都管不住。可她没想到,她家主子这回拿这么大的主意之前,竟然半分都没有告诉她。
怪不得,怪不得今日主子不让她跟着。
子桑采走近了,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求您……”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太后便直接打断。
太后今年六十有一,她是这皇宫里最长命的人。
她的心或许早就被铜墙铁壁所包裹,所以她说出来的话,也丝毫不带温度。
“你求哀家什么,你求哀家去救她?”
“她是皇上的外甥女,是哀家的外孙女,难不成皇上会让她死吗?”
“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就管住嘴,什么都别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抬起手抹着眼泪,她也不敢哭出声。
今日明明是主子的生辰,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太后看着眼前的小婢女如此惊慌失措,徐徐叹了口气,这小婢女怕是根本不知今日会有这么一出。
太后知道她那外孙女主意大,没有想到会大成这样。
恍惚间,她想起了她的女儿,被她远嫁凉州,一别已经快有二十年的女儿。
当年,为了皇位,为了权力。
她的儿子亲手给她的女儿,下了一道致命的药。
那碗药,她的女儿全然没有半点怀疑的喝了下去。
她知道,却什么都没说,只是冷眼旁观。
今日其实是个极好的日子,太后看着子桑采抹着眼泪,便皱了眉头,“哭什么。”
“今日是你主子的生辰,你哭一场,岂不是给她找晦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采被训斥了一回,不敢再抹眼泪。
昭昭不知自己跪了多少时辰。
宣帝早已不知踪影,殿中只剩下她,还有王楼。
不知何时,王楼拿起了火折子,依着顺序,挨个儿将殿中的宫灯给点上了。
殿中灯火通明,昭昭才发觉原来已经到了晚上。
她苦中作乐的想,今日生辰跪了一场,这一年恐怕就再不用跪了,也算是好事一件。
昭昭甚至已经足够冷静,冷静到开始复盘方才可有漏说的地方。她说的话,句句是真话,当然有些真话没说出口,便算不得作假。
她殊不知,她太过冷静的画面,在一旁的王楼眼里显得十分诡异。哪家姑娘能够被养成这般性子,太过聪明,有时候可不见得是好事。但王楼竟然心生了几分佩服,这个年纪的姑娘家,倒比宫中那几位整日里为了东宫之位勾心斗角的皇子,更有胆量。
王楼不禁想,主子这回召阿罗郡主入宫,或许比主子之前设想更有意义。
再跪下去,就该是宫中下锁的时辰了,有人轻叩了房门,“郡主请移步。”
她起了身,膝盖发软,便忍不住晃了晃,却很快正了身形,不急不忙的随着宫人朝外走去。去往何方,她也没有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0章长安如梦?长安是一场天上人间的美梦……
高义公主在昭昭年幼时,时常给昭昭讲故事。
讲过一个公主的故事,她可以轻而易举的得到这世上,所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华服宝珠、奇珍异宝,甚至宣帝还是太子之时,为她亲手抓来一只老虎崽子做宠物。
她以为这是她作为大余公主,应得的。
后来,她哥哥要登上皇位的时候,告诉她作为大余公主,享受着身份带来的一切的同时,也要为大余做出些牺牲。
所以,她远嫁凉州,稳固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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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每每讲到此处,她就会略去一些事情。
白天下了入冬来的第一场雪,此刻的天空格外的干净,漆黑如布,万千颗星点缀其间,星河灿烂。
这是一处高楼,抬头便可观星河灿烂,往前看,长安城尽收眼底。
昭昭停下了脚步,前方的看台上,站着一个男人,正在远望。长安的灯火,犹如一颗颗人间星流,延伸到天际,汇聚到星河之中。
长安是一场天上人间的美梦。
宣帝从很早以前,就觉着他已经老了。
不是眼角生了皱纹,鬓边白发悄然长出。
也不是他早已经子孙满堂。
而是这座皇城,不知不觉间,显露出了颓败的相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长安,经历过多少朝代更迭,兴衰交替。数之不尽的文人豪客,为它攥写奢华豪美、如梦如幻的诗文,每一个字都在彰显长安的美。
可是如今,它在他的手上,渐渐衰老。
他是一个帝王,帝王见证历史、开创历史、成为历史,是帝王的宿命。可是这段历史,没有帝王不想让后人世代歌颂,历史是因为他的伟大付出而铸就了辉煌。
可是,若他老去,长安也老去。
史书上会有他的一笔,并不光彩的书写。
许是看够了星河,宣帝终于开了口。
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带着些许怀念。
“此处名叫摘星阁,是你母亲十三岁那年,朕送给她的生辰礼。”
“朕与你母亲岁数相差七岁,她出生时,朕已经是东宫太子。朕有五个兄弟,各个年纪都比朕大,朕这太子当的并不稳当。”
“朕二十岁的时候,终于斗过了所有的兄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一年,你母亲十三岁,朕送她摘星阁,许诺她这世上所有的一切,朕都可以给她,朕要让她做这长安城里最快乐的姑娘。”
“朕二十三岁的时候,继承了皇位,成了皇上。”
“那一年,你母亲出嫁,从长安远嫁到凉州。”
“从此,朕再也没见过她。”
今夜的夜空实在太过明亮,他缓缓转过身,身上像是镀上了一层威仪的光辉。
他眯了眯眼睛,想要将那年轻姑娘看的更清楚,想要从那年轻姑娘身上,看见另一个当年同样年轻的影子。
过了许久,他终于开口,“你同你母亲,生的并不像。”许是随了阿罗怙,那是个身材魁梧,容貌粗犷的武夫。
“你也比她聪明。”
昭昭只安静的听着。
到了他这个年纪,总有说不完念不尽的往事,往事不可追,也不必讲给后来人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宣帝静默了片刻,方道:“你既然聪明,便猜猜看,朕为什么要同你说这些?”
昭昭低声应道:“母亲给臣女讲过许多长安的故事。”
“也同臣女说过她年少时,您待她极好,比外祖母待她还要好。”
“那时,您是世上最好的兄长。”
“后来,您是大余的皇上,大余风雨飘摇之际,是您一手撑起大余的天地。”
宣帝嗤笑了一声,“小聪明可没用,你并没有回答朕的问题。”
昭昭抿了抿唇,才道:“您是想要教导臣女,帝王一诺千金,也可毁之,更别提臣女人微言轻。”这句话何其僭越。
宣帝叹了口气,握拳抵住了唇边咳嗽着,王楼想要上前,又被他用手势止住。
他笑了两声,像是肺上破了个大洞似的,笑声里都带着风。
“聪慧过了头,也不是什么好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毕竟,这世上的聪明人,可不止你一个。你会算计人心,难道旁人就不会算计你吗?”
昭昭微微捏紧了手。
她的小动作没能逃过宣帝的眼睛,宣帝想,到底还是太过年轻,再聪慧过人、热血果敢,还是不够镇定自若。可是,眼前的小姑娘,才十六岁,这是个多么年轻的生命,她的人生还很长。
“你可知道,你今日所作所为,朕此刻可以谋逆定你的罪,朕可以顺理成章的出兵凉州,夺回阿罗怙手上的兵权。阿罗部众,皆会因为你而丧命。”
“你会成为阿罗部的罪人。”
昭昭猛地抬起头来,她的眼睛比今夜所有的星光加起来还要明亮,“那您会如此吗?”
宣帝看着她,眼中轻视渐渐散去,满是慈爱。
昭昭轻声道:“若是您想,您当年就会如此。”
她的声音飘渺远去,就像是顺着时光飘到了二十年前。
长寿宫的灯,长烛烧了大半,白女史拿着挑子轻轻的将灯芯挑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还未下榻,宫人也都恪守其责。
打更的梆子敲到了第三下,外头响起匆匆忙忙的脚步声。
“郡主被皇上关进了摘星阁。”
太后睁开眼,眼中是一片清明。
宫人还等着吩咐,太后缓缓开了口,“都去歇着吧,哀家也乏了。”
她担心的事情,到底不会再次发生。
阿罗郡主,生辰这日,皇上原是赏赐了无数珍品,又赐下封号,后头竟又将宫中那座精致华美的摘星阁赏给了她。
又让工部在长安修建郡主府邸,让她可以长居长安。
这件事传遍了整个皇宫,也传出朱雀门,满长安的人都说,阿罗郡主定是十分得皇上宠爱,这份殊荣连公主都不曾有。
有些人知晓,那一日阿罗昭昭在长乐宫跪了很久,却不知道她为何会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皇上不说,旁人也就不敢提。
太后也不提,只是目光轻飘飘落在坦然面对她的外孙女身上时,有几分凛冽。
“姑娘家,胆子是大到想要捅破天不成?”
昭昭老实的垂下头,“外祖母教训的是。”
她认错的时候,向来是十分真心诚意,她也做好了被太后责罚或者是厌弃的准备。
太后没问那句,日后你还敢不敢。她心里头都已经有了答案。
“罢了。”
“千秋宴前,你便在佛祖面前静心抄佛书,问问佛祖,你做错了什么。”
昭昭诧异的抬头,眼中迷茫一闪而过。
太后气笑了,“怎么,嫌罚的不够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忙摇头,她可不爱抄佛书。却也不想在此刻顶撞长辈,“您教训的是。”
“行了,回去收拾行李,今日你就动身去寺里,戒斋抄佛经。”太后此刻十分不想要看见她,话都没说两句,就将人给打发了。
昭昭屈膝告退,刚一出太后寝殿,便瞧见她的小婢女,肿着一双红眼看着她,要哭不哭的。
子桑采抽着鼻子红着眼眶,一边收拾着行李,一边忍不住道:“主子,婢子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昭昭接过青眉递过来的膏药,挽起裤腿,挖了一块膏药在红肿的膝盖上揉散开来,手上刚使上劲儿,就疼的她微微皱了眉,却还要笑着安慰小婢女,“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子桑采虽然委屈,却已经将行李收拾完,“主子,你明明说你只是去去就回的。”
青眉在一旁,目光中满是不赞同。
子桑采在她眼里实在不像个称职的婢女,太过天真,不够聪明,也不够冷静。
白女史挑开了门帘,走了进来,笑道:“外头马车已经备好了,郡主若是行李收拾好了,此刻就动身吧,免得待会儿落了雪,路上就不好走了。”
“您说的对,我已经收拾好了,这就可以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放下了裙摆,从暖炕上起身穿鞋,昨日跪的时候不觉着有什么,今日却快要站不稳了。
青眉手疾眼快的扶住了她,她却摆了手,满是不在乎道:“我没事,不必扶我。”
白女史将一切看在了眼里,暗自叹了口气,这回连她也看走了眼。
显然为阿罗部,为她父亲,为她母亲,为整个凉州的安稳,在她舅父面前争得一线生机,这如何都算不上是错。
她的外祖母,也不会觉着这是错。
那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昭昭长这么大,甚少有迷惑不解的时候,此刻脑子里面转了几个弯儿,都没有想明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子桑采还在一旁絮叨。
“主子,您下回,一定不要再这样了,婢子担心了一晚上,以为主子会活……”不成这两个字,她实在是说不出口。
昨日是主子的十六岁生辰,却差点儿丢了性命,这是一件多么不吉利的事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回过神来,还得安慰她,“我这不是没事吗?”
“我若是提前告诉你,你只怕会被我所累,先丢了半条小命去。”
她在心里将所有的事情都给演算过一回,自然也要将她的小婢女还有亲兵的性命也都算在其中。
子桑采还是很伤心,“是婢子愚笨,半点儿忙都帮不上。”
昭昭拍了拍她的脑袋,没有告诉她这种事,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外头开始热闹起来,是已经出了朱雀宫门,行在朱雀大街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撩开了毛毡制成的帘子,往外头看去。
她如今,终于算是在长安能够立足了。
她不是从凉州来的阿罗郡主。
她是阿罗昭昭。
第11章见之如故?那是位极其漂亮的姑娘,让他……
长安庙宇无数,太后下旨让昭昭佛前抄经书的普渡庵坐落在长安西边,是处极其僻静祥和,适合修身养性的地方。
不知不觉,天空又飘起了雪花,落在地上融化成了水,却又立马冻成了冰,踩上去就直打滑,路上行人脚程慢了下来,交错而过的马车也都慢了下来。
头一辆马车刚在街角拐了弯儿,就瞧见有牛车失控撞了上来。
被撞的是一位拉着一车炭火的老人家,木炭落了一地,老人家摔倒在地,半天都没能起来,子桑羽忙上前查看,一看方道不好,这位老人家的腿,许是因为摔在冰面上,小腿骨摔折了。
过了片刻,子桑羽轻叩了昭昭所在的马车,“主子,那位老人家腿折了,属下安排了人送他去药馆。”
昭昭点了头,“记着得好好让大夫给老人家看诊,再好好将老人家送回家去,若是老人家有不便之处,就留下一人照料着些。”这样的天气,那样的年纪还在外头做买卖,想必家境普通,伤筋动骨要养上百日,这些日子又没了收入,日子恐是不好过的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属下明白。只是还有一事……”
子桑羽犹豫了片刻,方道:“主子,那位老人家是给顾家别院送木炭的。”
说来,他并不太想自家主子同那位顾世子有太多的牵连。
之前也就算了,如今怎么就能这么巧,刚好撞上了给顾家送木炭的商贩。
这样一来,岂不是又有了牵连。
“顾家的别院?”昭昭念了一回,忽而恍然,“顾世子可是住在那里?”
虽然不想说,子桑羽还是低声答道:“是。”
自忠义侯府上出了一回家奴盗窃先侯夫人遗物之事后,顾淮就搬出了侯府,独自去往顾家别院住,一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搬回去。
别人家的家事,昭昭自然是不会过问。
昭昭又想起来,那个人可是个美人灯般的病秧子,听闻一到冬天,对方就会隔三岔五的生病,这样冰天雪地的天气,那人府上缺了木炭,可别又冻病了去。
她吩咐道:“那你让人赶紧将木炭送去顾家别院,他若冻病了,岂不是我的过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想了想,“罢了,你亲自送去,若是木炭不够用,你再去买些送去。”
子桑羽面露古怪,昭昭不免问他,“你还愣着做什么,还有别的问题?”
子桑家两兄妹同昭昭一起长大,昭昭有些小习惯,昭昭自己都察觉不了,子桑羽却看的明白。
明明从第一回相遇时,那位顾世子已经被昭昭自己认定并非所寻之人。
可子桑羽在旁冷眼瞧着,他家主子分明对这位顾世子已经开始有了在意。
这份在意俨然不应该存在。
子桑羽从习武那日开始,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他要为了主子扫除一切危险。
那位顾世子,让人看不透。
可是此刻他也不知从何劝说,只好回道:“是,属下这就去办。”
终于处理好了这一场意外事故,马车方才缓缓驶向前方。
普渡庵三个字,不知是出自何人的手笔,字迹苍劲,隐隐透着慈悲的味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庵主是位极其和蔼的中年女子,已经在庵中等候多时,见着昭昭从马车上下来,便道了一声佛号,迎她入了庵堂参观。
昭昭自去佛像面前,诚心的给佛祖敬了一炷香。
若让旁人来看,定会感动于她此刻是那般的虔诚。
但其实她并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神明存在,眼前的佛像只是一尊用石头雕刻的冰冷之物,向它祈愿、给它供奉香火,其实都是信徒们的一厢情愿。
她从没抱有希望佛祖会保佑她,会听见她的祈愿,实现她的愿望。
可她还是会在路过庙宇,遇见佛像时,点上一炷香,然后诚心的叩拜。
人好像就是这样,总是会对未知的事物,理智冷静却又保留一丝幻想。
就像她的梦,那是一场梦,她的理智告诉她,梦终究是梦,偏偏她又存下了一丝幻想。这丝幻想仿佛可以摧毁她所有的理智。
过了许久,她从蒲团上起身,总是清澈明亮的双眼里,渐渐起了困惑。
外祖母让她在佛祖来思过。
可她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想出来,她到底错在哪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看向佛祖,佛祖眼中尽是悲天悯人的慈悲,石像不会说话,也并不会给她一个答案。
在普渡庵里,伴随着佛前檀香,昭昭熟练的默写着经文。
她如今抄经文,抄的是六根清净,清心寡欲,连梦也不做了,日日都能安稳入眠。
这日,好不容易老天爷终于露了个晴脸,庵堂的比丘尼,拿着扫帚正扫着院中的落雪,唰唰声不停响起。
子桑采提着一篮子糕点走进了昭昭抄佛经的静堂。
糕点是子桑羽送入庵堂,他在里头放了一封信。
是那把昭昭让他去查的腰刀终于有了消息。
北镇抚司,如今能用上以精铁打造刀身,淬火炼石,刀鞘以鹿皮削制,刀身上刻下北镇抚司的暗纹标致的佩刀之人,需是千户以上官职者,不提如今北镇抚司指挥使年岁已高,甚少露面。如今的北镇抚司由六位千户大人负责,自然就有六把这样的刀。
子桑羽并不敢太过窥视北镇抚司之事,只先从这六把佩刀入手,调查了六位千户的家世背景。只是很可惜,这六位持此佩刀的千户,有五位已经娶妻生子,定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剩下那一位未婚的千户,岳长翎,他出生并不显赫,却因为天资过人,年仅十六岁就在北镇抚司崭露头角,二十岁的年纪,便被北镇抚司指挥使破格提成了千户,独掌东三卫所。
子桑羽着重调查了此人,不止画了一幅小像,甚至还查到了这位岳千户,今日会与同僚在城西的某处茶楼相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读完了信,便顺手扔进了火炉中,看着火焰将那封信烧成了灰烬,她方收拾了一回桌上经文,起了身,“走,今日不抄经了,出去逛逛。”她倒要看看,这位岳千户,是个什么样的人。
子桑采喜出望外,庵堂可不是个好待的地方,主子能一日一日静心抄佛经,她在一旁研墨,都无聊的只打盹,“婢子这就去取衣裳。”
冬日里,人人都愿意窝在暖和的地方。
街上茶楼酒肆,生意兴隆的很。
茶楼人来人往,喝着热茶闲谈着,谁也不会在意往来的客人都有谁。
昭昭坐在茶楼雅间里,她点了壶清茶,心不在焉的品着,子桑羽走进来,低语道:“主子,那人已经到茶楼外。”
她似是终于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起了身伸手推开窗,装作不经意地往下看去。
窗下,有个男人正翻身下马,这样的下雪天里,他穿了一件褐色大氅,却也掩不住他颀长的身姿,行动间,那把跨在腰间的佩刀不经意露出。
昭昭双手不自觉扣紧了窗栏,想要将人看的更清楚些。
习武之人感官都很敏锐,不过一息,岳长翎就捕捉到了一束正打量他的目光。
他抬头看去,看见了一位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是位极其漂亮的姑娘,让他眼前为之一亮。
很但快,邀约他前来喝茶的同僚就发现他到了,出来迎他,“岳千户,快请进。”
岳长翎收回了目光,冲着同僚淡淡点头,“嗯。”
二人走进了茶楼,一路走到二楼定好的雅间。
他进门前,下意识地看向了旁边房门紧闭的雅间。
那位姑娘,就在这间雅室之中。
同僚许是有事要求人,巴结道:“岳千户,今日可算是将你约了出来,我们兄弟两可得好好叙叙。”
岳长翎也卖他的面子,“一定。”
二人走进了雅间,也隔绝了一切声音。
等他和同僚谈完了事情,出来一看,隔壁房门大开,先前的客人已经离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将店小二叫来,“刚刚这里的客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第12章成了邻居?岳千户怎么会来慈姑庵?捉……
“主子,您觉着那位岳千户,可就是要寻得那人?”子桑羽犹豫道。
昭昭靠坐着在车窗旁,正心不在焉的看着窗外发呆。
方才于茶楼见过岳长翎,她便一直都是如此。
子桑羽原以为他家主子会因为见着那位梦中人,会很欢喜。毕竟,他们找了这么久的,如今也只有这么一位符合主子的条件。
但此刻,情况好像同他所预想的有些不同,主子脸上并不见欢喜之色。
他不明白,若那位岳千户就是主子要找的梦中人,主子应该会高兴才对。主子从小到大,就是个随性之人。唯独因一场梦境,就对梦中人起了执念。
听见子桑羽的问话,昭昭回过神来,茫然之色逐渐淡去,她朝子桑羽笑了笑,开始不露声色地转移话题,“父亲那边应该已经收到了信,接下来我们在长安住的日子还长着呢,找人的事情不着急。”
生辰那日,她已经同宣帝达成了一些无需言明的共识。她留在长安,旁人以为她是质子是棋子也好,只要凉州太平,她也不在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羽也没有点破她转意话题的小心思,只点了点头,“是,属下明白,那位岳千户,属下会再仔细查查。”
昭昭随意应了一声,也没说行不行。
只有子桑采坐在一旁打量了一番外头街景,忽而提起,“主子,郡主府好像离这儿不远,昨日宫里送东西来,青眉姐姐问过一嘴,说郡主府就要修好了,等千秋宴过了,咱们就能搬进去住了。”
虽然长安不是他们的家乡,但到底单独别府居住,比住在规矩众多的皇宫舒服多了。
想到这里,子桑采就有些兴奋,“主子,要不要去瞧瞧?”
“也好,去瞧瞧。”昭昭随口应道。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子桑羽又露出了些许古怪神色,似是有难言之隐纠结于心,不知该如何同昭昭述说。
只是昭昭被子桑采拉着瞧街上的热闹,没有瞧见。
无论宣帝如今对阿罗怙是个什么态度,至少对昭昭有几分上心,赐下的府邸虽说离皇宫远了些,规格却是比照着公主在扩修。
工部派的工匠连日修缮,如今就剩下刷漆阴干这一项活计。
他们到了那儿,工匠正给大门和门柱上漆,味道有些大,便也没过去瞧,只远远地打量了一回。
长安地贵,此处地段也不错,比邻而居的也都是长安显贵。
与郡主府相隔了一条巷道的院落,瞧着并不大,却打院墙上冒出了一枝红梅来,这枝红梅在青砖绿瓦上就显得格外惹眼。
昭昭抬头刚好看见,觉着那梅花长得极其不错,随口问了一句,“阿羽,隔壁是谁家?”成了邻居,总要知道邻居是谁才对。
子桑羽竟没有一时回答她。
昭昭觉着奇怪,偏头唤他,“阿羽?”
他们自幼一起长大,子桑羽了解她,她自是也同样了解子桑羽,她问道:“怎么,旁边这户人家有何不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子桑羽神色变了好几回,方道:“主子,那处府邸是顾家别院。”他说完这话就有些懊悔,甚至有些埋怨宣帝,为何要将郡主府选址选在此处。
子桑采对顾淮颇有好感,便欢欢喜喜道:“呀,那咱们不是同顾世子成了邻居?”她刚说完,就被她兄长给瞪了一眼。
子桑羽说完这话,就盯着昭昭看,昭昭面上也瞧不出喜怒,只说了一句,“那确实挺巧的。”
昭昭盯着那枝红梅看了半晌,这梅花开得倒是不错。
子桑羽眼尖儿,远远的就看见一辆青釉马车驶来,驾车的,他也识的,是顾淮亲随。趁着昭昭还没瞧见,他忙道:“主子,天色不早,咱们也该回去了。”
昭昭点了头,“你说的没错。”
子桑羽忙护着她上了马车,赶马离去。
飞廉赶着马车,瞧了一眼工匠正在给郡主府府邸刷漆,回过身问道:“主子,这郡主府马上就要修好了,咱们是不是也该避避嫌,搬回侯府去住?”
侯府三天两头的派人过来请顾淮回去,言语间的意思都是眼瞅着要过年了,顾淮一个人住在别院,旁人都在看顾家的笑话,顾夫人如今都还不好意思带着女儿出门到处走动。
话里话外间,都是要顾淮为了顾家的颜面,早些搬回侯府住才好。
就连一向对顾淮疼爱有加的贵妃娘娘,今日召见,也含蓄提过顾淮要不要搬回侯府住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车厢内传出来一阵轻咳,片刻后,咳嗽声听了,顾淮终于开口,“如今搬回去,不妥。”
飞廉等了半晌,都快到顾家别院了,还没能等到顾淮的下文。
他挠了挠脑袋,有些困惑。
转眼间,冬至就快到了。
普渡庵的庵主,向来是不会来打扰昭昭,这日却早早的请她前去佛堂。
庵主是个慈悲心肠,一直在救助无父无母的流浪儿。甚至庵主还专门为了收留流浪儿,而在长安城外修建了慈姑庵。
庵主很快表明了来意,“老衲有个不情之请,可否请郡主的亲卫帮忙搬东西去城外的慈姑庵?”
原来是庵主这回准备的过冬之物有些多,庵中的比丘尼们人手不足。
昭昭自是无不可,她收拾了一番,又让青眉准备了一车的吃用之物,随着庵主一同出发前去城外。
饶是她知道慈姑庵里,住的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却在踏进了慈姑庵的时候,惊讶了一回。
到处都是穿着单薄的小娃娃,今年的长安格外冷,那些娃娃脸都冻得通红,手也冻得像是萝卜一般,年岁大一点儿的,就得照顾年岁小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见着他们来,娃娃们一拥而上,冲着庵主吵饿。
有两三个看上去十来岁的女娃娃,看上去很是明白事理,知道这样抢夺不好,忙红着脸上前将娃娃们给拦住,让他们规矩的排队,等着领吃食。
昭昭扫过一眼,眼前的娃娃都快有上百,还有那些窝在屋子里没出来,“阿采,青眉,你们也去帮忙。”
“是。”
众人手脚麻利的将马车上的衣食归置了一回。
那些只有四五岁的娃娃,看上去很喜欢昭昭,跑到她面前不远处盯着她看。
昭昭打开一盒糕点,招呼他们上前,“过来拿吧。”
娃娃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到底没有哪个娃娃能抵抗得了糕点的诱惑,跑上前来拿。
昭昭蹲下身,好让他们更好拿些,“别抢,都有。”
娃娃们就更愿意围在她身边吃糕点,霎时,她就成了慈姑庵里最引人注目的人。
只是忽而她身后传来了脚步声,那些娃娃们瞬间就从她身边跑开,围上了来人。昭昭不明所以,转过头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被娃娃们围着的年轻男人,可不就岳长翎。
昭昭刹那间有些失神。
娃娃们将岳千翎团团围住,年纪大的女娃娃,开心问道:“岳大哥,你今日怎么会来?”
岳长翎将带来的吃食递给她,“拿去同他们分分。”他的目光也落在昭昭身上,他没想到竟然会又遇见对方,他这些时日不是没有找过,可是都没有这位姑娘的消息,不想今日会在慈姑庵遇见。
庵主从杂物间出来,见着岳长翎,也很高兴,“长翎,你来了。”
岳长翎点了点头,“我方才去了普渡庵,听说您已经出了城,我就赶了过来。”
他又问道:“这位姑娘是?”
庵主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介绍昭昭。
子桑羽不知何时也带着人走到昭昭身边,握刀警惕的看向岳长翎。
“阁下为何会来这里?”
他之前为了主子调查岳长翎不假,可对方此刻突然出现,那就是有问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阿羽。”昭昭唤了一声,“想必他也同我们一样,是来给慈姑庵的孩子们送吃食的,你不必紧张。”
她自是不会天真以为对方是因她而来。
庵主忙打圆场,“姑娘说的没错,长翎是来给孩子们送吃食的。本来是老衲同长翎约好了,今日请他帮忙送东西,只是他恰巧不得空。”不然庵主也不会向昭昭求助了。
庵主说话间,不经意带着对昭昭的敬意。
岳长翎不愧是北镇抚司出身,瞬时明了对方身份,他行了一礼,“下臣是北镇抚司千户岳长翎,下臣唐突,还请郡主见谅。”
昭昭便道:“这里是慈姑庵,岳大人不必多礼。”
娃娃们被这群大人给吓到了,都朝岳长翎身后躲。
昭昭叹了口气,方才这些娃娃还挺喜欢她的呢。
气氛有些尴尬,还是庵主招呼了一声,说要开饭了,娃娃们这才一哄而散,去了膳堂。
庵主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解释了一回,岳长翎立刻朝昭昭道谢,“多谢郡主相帮。”
“举手之劳而已,当不得岳大人这谢字。”昭昭不甚在意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比起她会来这里,她更好奇为何堂堂北镇抚司的千户大人,怎么会来慈姑庵。
阿羽向来查人手段高明,竟然连他都没查出来岳长翎与慈姑庵有关系。
此时已经快到午时,连慈姑庵的娃娃们都已经开始用饭,庵主便道:“郡主若不嫌弃,今日就在慈姑庵用顿斋饭罢。”
“也好。”昭昭顺势答应了。
第13章做出选择?捉虫如果再让我从这两条……
坐在门廊下,看着堂堂北镇抚司的五品千户大人,撸起袖子熟练地捡砖修补门墙上的破洞,对昭昭来说,算得上是一件新奇事儿。
北镇抚司是个什么样地方,她还算是了解的。
年纪二十出头,就能在那样的地方升至千户,武功、手段那自然皆是常人不可比拟的。特别是他手上还沾过人血,血见多了,心就越冷,身上也会流露煞气。
可偏偏此刻,慈姑庵的娃娃们倒一个比一个喜欢他,也不惧他的冷脸,在他身边转来转去帮忙。
世人品性果真是千奇百怪。
子桑羽也带着人一起帮忙,速度倒是极快,也同岳长翎配合的极好,眼见着门墙上的残破处,就快要修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庵主走来,感激道:“今日多谢郡主帮忙,老衲感激不尽。”
昭昭摇了摇头,“您不必如此客气。”
闲来无事,昭昭问起了慈姑庵的情况,“慈姑庵的这些娃娃,总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她来了大半日,也就只见到了四五个看上去十岁左右大的,剩下的都是些四五岁的娃娃。看上去,那几个大娃娃就是留在这里照顾人的。
“郡主说的没错,孩子们也只能在这里住些时日,有些孩子会被善心人收养回家,还有些孩子等过了冬天,就会自己出去找活计。”
慈姑庵到底是不可能让每个娃娃都能在这里生活到长大成人,庵主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能好好的将每一个可能活不到明天的流浪儿供给住处和吃用养活下去,已经是实属不易。
昭昭有些不忍心,“若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庵主尽管告诉我。”以她一己之力供养这一处慈姑庵,将这些娃娃们养大,也并不是什么难事。
庵主明白她的言下之意,却笑着摇了摇头,“郡主,您的好意,老衲心领了。”
“这些孩子生来被父母抛弃,只能靠自己才能生存下去。”
庵主是出家人,却也不是断了红尘俗念。
富贵人家的后代自是吃喝不愁,穷人家的孩子却得学会如何讨生活,学会一技之长,才能在这世道活下去。
昭昭笑道:“是我思虑不周了。”她也明白了庵主的苦衷,只是到底见着这些小娃娃,想着她自己从小到大不缺吃穿,到底于心不忍,打算着日后若能帮忙,便也搭把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二人说话间,那头的修缮活计也几乎快要完成已经完成。
她又问,“庵主,您同岳千户是熟识?”
庵主坐在一旁,数着佛珠,“长翎也算是老衲看着长大的,只是他人之事,恕老衲不好告知郡主。”
砌好了最后一块砖,娃娃们开始自发的收拾起地上的杂乱石子,岳长翎则朝她们二人走来。
院子不大,他想必也已经将她们二人说的话,都听了进去。
他倒是十分坦然,“若不是有您收留,长翎恐怕早就饿死在街头。”
他六岁前都住在慈姑庵,后来幸得被岳家收养,跟着他义父习武练刀,凭借着身手入了北镇抚司,从此以后他的身世旁人甚少提起,履历里自然也不会提上一笔,他从前是个孤儿,可他也没觉着有何丢脸的地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被父母抛弃,这并不是他的错。
昭昭先前猜到了些许,此刻听岳长翎自己坦然说出,也略惊讶。
岳长翎瞧见了她的惊讶,便笑了笑,他笑起来时,那张本是生的有些冷漠的脸,终于有了几分生动。
昭昭抿了抿唇,不提先前话题,只随意问道:“岳大人是常来这里吗?”
“公务不忙时,臣偶尔会来帮忙。”
冬日里的天气,刚过午时不久,天色就雾沉沉的,看着就要下雪了。
憋了快一整天没说话的青眉,终于上前提醒,“郡主,时辰不早了,咱们也该回去了,您忘了,明日咱们就要回宫了。”
这句话提醒了昭昭,同样也提醒了岳长翎,他低垂了眼眸,态度转为恭敬道:“青眉姑娘说的没错,郡主不该在此地多留。”
昭昭起了身,回道:“也好。”
一行人走到慈姑庵外,小娃娃们亦步亦趋的跟着,目送着昭昭上了马车,还使劲儿的昭昭挥手。
昭昭撩开帘子,同他们道别,最后也看了一眼站在娃娃们中间的岳长翎,朝他点了点头算作道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娃娃们团团将岳长翎围住,岁数大的小丫头也机灵同他很是亲近,见岳长翎久久未动,便开口问了,“岳大哥,你喜欢郡主吗?”
岳长翎收回了目光,到底没回答。
过了半晌,他方道:“都不许告诉旁人,郡主今日来过,记住了吗?”
娃娃们极听他的话,纷纷点头。
太后的千秋宴,就在冬至后一日,冬至又是个极重要的节气,太后不会让外孙女留在庵堂里过,自是吩咐了人来接昭昭回宫去。
昭昭启程前,留下一盒银钱给庵主,“这是我的一点儿心意,只想让那些娃娃冬日里好过些,您可别推辞。”
庵主念了声佛号,也没推辞,“多谢郡主。”
昭昭这才登上了回宫的马车。
快有一个月不曾见着昭昭,太后心里的气终于消了,见昭昭呈上她这月来所抄的经文,还算用心,便点了点头。
她又问起了当初让昭昭去普渡庵思过的问题。
“你如今可知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昭昭抿了抿唇,她也日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太后说她做错了一件事,可她自觉自己并没有错的地方。
她答道:“昭昭以为,昭昭无错。”
子桑采都被她这回答吓了一跳,生怕太后会生气。
太后只是深深的看着她,“你当真不觉得自己有错?”
昭昭迎着她的目光,“是。”
白女史带着宫人们悄无声息地退到殿外,只留下这对祖孙说话。
昭昭也不想再同太后绕圈子,直言道:“昭昭明白,外祖母是想让昭昭听从舅父的安排,若他让昭昭嫁给谁,昭昭便嫁给谁。”
“这样,凉州也会暂时太平无事。”
太后冷了脸,“你既明白,为何不愿?”
昭昭不惧她的目光,掷地有声道:“因为这样,日后凉州若出事,昭昭就再也没有能力护住凉州百姓,护住爹娘。”凉州会再次成为她舅父或者是新帝的眼中钉,而她就成了后宅中的某个只能依附夫君而活的妇人,甚至她还会成为一枚捅向凉州的软刀子,到时候凉州依旧会生灵涂炭,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
“如果再让我从这两条路中选,我依旧会选择这一条‘死’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后久久没能说话,殿中只有那一炉炭火,时不时的发出木炭炸开的轻响。
“罢了,路是你自己选的。”
终于等到了这句算是松口的话,昭昭放下了心,“让您担忧,是昭昭的过错。“
太后似笑非笑:“那你可有想过,能叫你瞧上眼的男子,他会愿意跟你回凉州做上门女婿?”
“你的亲事该如何是好?”
“你成不了亲,不就成了笑话?”
昭昭抿了抿唇,她知道老人家惯爱看晚辈低头撒娇,她上前一步,放软了态度,“昭昭年纪小,自是还要请外祖母拿主意。”
这话说的有些没脸没皮,太后也不想揭穿她这点儿小把戏,只摆了摆手,让她回房休息。
第14章清风明月?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凉州。……
昭昭站定了脚步,面色不改看向前方来人,“三表兄。”
三皇子一脸意外之色,随后笑意浅浅道:“我刚好要去给皇祖母请安,不想这么巧碰见表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道:“有些日子没见,表妹看上去清减了不少,我这里前些日子刚得了些燕窝,晚些时候让人给你送来。”
昭昭颔首道:“多谢三表兄。”
等三皇子踏入了长寿宫的殿门,昭昭继续往梅林的方向去,她想折些梅枝插瓶。
又走了一段路,又遇见一行人。
是四皇子。
昭昭停下,同他寒暄了一回,四皇子性子与三皇子大不相同,他生的同贵妃眉眼相似,眼角眉梢都带着倨傲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