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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避免误会,她还特意补充,“是女孩子,我的高中同学。”
店员抱歉地微笑,又重新向她推荐了其他花束。
秦望在店员的介绍下选好了花,瞥见玻璃窗户外静默等待的车,付了钱又转头回来,想了想说:“我想再买一束玫瑰。”
秦望捧着两束花回到车上,把玫瑰塞给江砚,对方眼底的惊喜,让她深感自己十恶不赦。还好最后还是买了玫瑰。
“谢谢小望。我很喜欢。”江砚偏头在她脸上吻了一下,看着她动作毫无章法地扣安全带,对了两下都没将卡扣对齐,没忍住伸手帮了他。
“别看我了。”她捂住有些发烫的脸,“快点开车,我可不想迟到。”
仔细想来,她好像没有送过江砚什么,只是泰然自若地接受他的给予。
或许她也得做出一点儿改变——恋爱毕竟是两个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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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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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望和杜意浓约的是本地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厅,在软件上评分很高,还需要提前预约。她进了门,侍应生领她去预定的位置,发觉杜意浓已经到了。
杜意浓和高中的时候相比,衣着打扮大不相同。
千篇一律的蓝白校服连带着脸上的青涩一同褪去,杜意浓穿了件驼色大衣,微卷的长发垂着,眉眼依旧显得很温柔。
杜意浓站起来,和秦望拥抱了一下。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望。感觉你变了好多。”杜意浓由衷地说道。
这句话里带着点惊叹。秦望听了,不免心里一突,眼睛里浮现出小小的疑惑,问:“变成什么样了?”
“变得更开朗了。”杜意浓道,“也更漂亮。”
秦望不着痕迹地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
杜意浓在大一作为交换生赴D国学习,之后又在D国读研究生,很多年没有回来。隔着昼夜颠倒的时差,加上繁忙的学习生活,她和不少朋友的联系都淡了,只剩下朋友圈里的点赞之交。
临行前她和秦望告别,那时候的秦望脸上还漂浮着不确定的畏怯,但是现在,杜意浓已经看不到这种无措的茫然。
秦望像一棵将根系深深扎进土里的树,狂风再不能动摇她。
这是爱情的力量吗?
她之后听说秦望和江凌结了婚,还特意托人为他们带去了新婚礼物。
秦望掏出藏在背后的花,唇角上扬,脸颊边是两枚小小的梨涡,她笑着说道:“这是送给你的。”
那捧花被递到杜意浓眼前。
用丝带和玻璃纸、雪梨纸精心包裹起来的花束,像是小女孩走过来,递给等待已久的小伙伴一颗裹在亮晶晶的塑料纸里的一颗糖,让人心里冒着甜。
杜意浓开心地说:“谢谢小望。”
她转过身去,提起一个硕大的包裹放在桌上,道:“我也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杜意浓拉开包,一个接一个的盒子被掏出来,整整齐齐地摆放在桌面上。
路过街角商店时看到的认为适合朋友的的服饰,临行前购进的伴手礼、纪念品……她口中的“小礼物”,似乎不止一些些。秦望思量着自己的包估计很难装下,但这点小问题带来的苦恼,完全不足以与多年故友再见面的喜悦相匹敌。
她们只花了这么几分钟,短暂地追忆了过去,余下的时间聊的都是近况。彼此的事业,未来的目标,以及不可避免的——
感情生活。
“刚才送你来的人是江凌吧?”
杜意浓有心调侃,少年夫妻的情谊一如热恋期,引得旁人艳羡,却不想世事变幻,早就时移事易了。
秦望嘴里还咬着吸管,闻言松开了齿关。她单手托着下巴,脸上的神色像是蒙了一层雾。那个名字从杜意浓口中说出来好像没有给她带来太大的触动,透着置身事外般的平静。
过了一会儿,秦望才开口说:“不是他。”
秦望其实有些为难。
想必接下来的话一出,免不了让好气氛打个折扣。
她只好囫囵概括:“这件事说来话长……总之,我和江凌已经离婚了。今天送我过来的是我现在的男朋友。”
杜意浓吃了一惊,表情歉然:“啊……”
杜意浓刚想道歉,秦望忙岔开话题。她的前半生,就像是同“江凌”这个名字绑定了,也无怪乎旁人总提。
秦望起初不在意他人眼中这种思维的惯性,她也确是江凌事实上的附庸,因而不以为忤;事到如今,她竟发觉就连婚姻破裂都无法将这种联系割断,真真切切地开始后悔。
约会结束,秦望亲眼看着杜意浓坐上了回家的车,也爬上了副驾。
江砚把她带回来的那堆战利品放进后备箱里。
秦望一手插进大衣口袋,摸索到口袋深处的一枚小小的礼盒,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就又打来了一通陌生电话。
原本是不预备接的,秦望依稀记得这串熟悉的数字是今天第二次出现,犹豫了一下还是接通了。当她从里面听到江凌的声音时当即开始后悔,觉出几分阴魂不散之感。
早知道是他就不接了,秦望心想。
江凌道:“你有东西落在我这了。”
电话那头的环境很安静。也不知道这回江凌是待在哪里,居然没有那些熟悉的背景音。
每次秦望同他打电话,都避免不了听到一些嘈杂的人声,江凌仿佛永远有无数会议要开、有无数合同要签署,而她无论早晚,打去的电话都算叨扰。
江凌还在等她回复。
江砚从另外一边绕路坐上驾驶位,将插好吸管的热奶茶递到秦望手里。
秦望吸了一口奶茶。
车里很安静,她没开免提,把听筒放在耳边,还是疑心声音太大。
“什么东西?”
回平层那天,她把卧室彻彻底底翻了一遍,属于她的东西大约都带走了,没遗留下什么要紧的。
她疑惑地抬头目视着前方,从镜子里看到了正在认真开车的江砚。他对这通来电一无所知。
秦望愈发想尽快结束这段无关紧要的对话。
她心下已有了决断,道:“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麻烦你处理了吧。如果放着碍事,扔掉就好了。”
江凌却好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兀自道:“是一件校服外套。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那件校服在很久之前就消失了。秦望把它从高中宿舍带到大学,从大学带进婚房,始终由它占据着衣柜的一角。
她保留着它,既是自认无权处理这件无主之物,同时也含了有朝一日能够投桃报李的幻想。
可它毫无征兆地消失在衣柜固定的角落。秦望毫无头绪,先是几乎将整个衣柜都翻了个遍,又去问了保姆,果不其然得到否定的回答。
那时她同江凌的感情初见裂痕,但表面依然亲昵甜蜜。秦望不知怎的竟从来没有想过去问他一句。
可江凌还是知道她丢了东西,并做主辞退了阿姨。
“既然阿姨手脚不干净,那以后就不请阿姨了。小望不是不喜欢吵闹么?以后只有我们在家里,没有人会来打扰我们。”他亲昵地捧着她的脸,看着她眼睛笑眯眯地问,“开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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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通电话就是秦望现在站在这里的理由。
她拘谨地站在门口,按响了门铃。
听到门铃响声,江凌猛地拉开门,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人。她就站着门口,羽绒服,棕色围巾,看上去很暖和。
秦望愕然抬眼,没想到他来的这么快,在门打开的那一瞬间身体后倾,缩了缩肩膀,看上去有些戒备。江凌很高,站在门口的时候几乎把面前的光线全部挡住,秦望还维持着按门铃的动作,有些不安地放下了手。
下一秒,秦望定睛一看,发觉江凌脸上有伤。
帮他上药的人手法粗糙,像是随意一抹完成任务便了事,药水的痕迹不大规整。且江凌伤在脸部,秦望转念一想,偌大的H市敢打江凌的人屈指可数,更何况这般不留情面,下手还不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