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哭够了,他从萧烬怀里出来。
眼眸有些泛红,
陆离知道他们在外面,但没有催促他们进去。
现在的他,没有上午的时候看起来那么容光焕发了。
但看见阮砚他们进来,脸上还是挂着轻和的笑意,似乎一点也没有被刚才来去匆匆的那群医生影响。
那群医生离开后陆离没有再画画,而是拉着阮砚说话。
说了很多很多话。
凌晨十二点的时候,陆离的手在阮砚的手心慢慢的松开。
阮砚没哭,就那么抓了陆离的手好久。
直到整个身子都麻了,他才颤颤的起身,对门外的医生轻声开口,“办理一份死亡证明。”
然后又顿了顿,“谢谢。”
陆离离世后,阮砚有条不紊的安排后事。
没有葬礼。
火化。
阮砚让陆离走得很安静。
在A权当道的世界,阮宏锢着陆离离不开阮家,这么多年没让他交上一个朋友。
阮砚垂下的手攥紧。
这腐烂的世界,让很多人都变得可怜。
就连他自己,呵,也可怜、
萧烬是陪着阮砚的,阮砚好像陷入了自我的一个世界。
他待在萧烬的别墅里,不愿意出房间。
萧烬每晚搂着他睡,总会有来了兴致的时候,阮砚一点都不反抗,就好像已经被调教好了,甚至自己还会主动的陷入情色之中。
就像是在逃避着什么,也不想再看一眼外面的风景。
萧烬把余晚叫到别墅来陪阮砚,阮砚就把自己关在屋内。
一周后,阮砚是被萧烬用一张拍卖会邀请函哄出来的。
是一区的一场大型拍卖会,拍品足足有五页纸。
其中就有陆离生前画的两幅画,陆离活着时便是小有名气的画家,死后那些画更是成了遗作,身价翻倍。
而那些画,在这之前一直放在阮家的。
阮砚捏着邀请函的手都在抖。
阮宏就是个畜生。
看着手里的邀请函,阮砚脸上的茫然一闪而过,他不知道萧烬给他这个意思。
萧烬盯着他,“想去吗?”
阮砚的脑子像是没转过来,前面的时间过得太过浑浑噩噩,“想把你爸爸的画作全都买回来吗?”
“可......以吗?”太久没有好好说话,吐出来的字有些干涩。
“今晚八点。”萧烬拉着阮砚来到衣帽间,“拍卖会人不少,不能穿得太随便。”
阮砚看着萧烬。
心好像又乱了。
鬼使神差的他凑上去‘啾’的一声亲了萧烬一口。
第40章 是乖?还是顺?
萧烬有些微愣。
这是阮砚的奖励?!
突然,他一把捏住阮砚的下颚,毫无章法的亲上去。
阮砚一直都不能消受他的亲人方式,舔舐,啃咬,汲取走所有的呼吸,猛烈的攻城掠地。
直到呼吸不畅,阮砚才开始剧烈的挣扎起来。
唇分,侧灯映过来,两人之间拉起一缕银丝,水渍落在嘴角,让人无端喉间发紧。
萧烬捏着他下颚,从指腹猛然钻入一股电流般流淌全身。
阮砚被他吻得有点懵,抬头有些迷离的看了萧烬一眼。
晚上八点有拍卖会。
这会儿五点。
今天阮砚还没吃什么东西。
算了。
“衣服自己找。”留下一句萧烬进了洗浴室。
一个小时后萧烬裹着浴巾出来,赤裸的上身淌着水气,什么也没穿下半身就裹着条浴巾,看起来莫名的禁欲。
阮砚也穿好了衣服,从没穿过西装的他今日穿了一整套笔挺的黑色西装,黑色太沉闷了,不适合他。
不适合,却好看。
他在等萧烬。
陆离去世之后,他突然就好像把精神寄托在了萧烬的身上,不敢违抗,不敢反抗,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像失了灵魂的木偶娃娃。
意识到这一点,萧烬蹙了蹙眉。
他不喜欢没有自我的人在身边,足够听话的阮砚,让人烦闷。
他所有的耐心,几乎都用在阮砚的身上。
萧烬烦起来,语气也变得不太好,“下楼吃点东西,不吃够一碗米饭,不准去。”
这几日的萧烬一直都很温柔,似乎没想到这突然的转变,阮砚的瞳孔聚焦起来,“你凶我?”
阮砚的话萧烬没想到,他就是觉得方才语气变得不好了点。
这是凶?
萧烬第一次因为自己说出的话产生了自我怀疑。
阮砚刚才语气有点生气,又有点像撒娇,用季端的话怎么说来着。
恃宠而骄?
语气又不知觉的放软了些,“没凶,你是想饿着肚子去拍卖会?”
阮砚不气了,改顺杆爬,“可我吃不下。”
萧烬早就见识到了阮砚的得寸进尺,之前不准他抽烟也是这样。
盯着阮砚的那张脸,他此刻突然有种养崽的感觉,而且还是养得极不听话的崽,现在的阮砚哪里还有一开始就捏着筹码跟自己谈话的冷静样。
萧烬抚摸了一下阮砚轻微起伏的背脊,微微俯下身对他说,“还是刚才那句话,不吃完一碗米饭不准去。”
语气很温柔,温柔到阮砚觉得这不是萧烬了。
他被萧烬推出房门,慢吞吞的走下楼,许姨见他下来笑着招手打招呼,“小砚,许姨做了好多你爱吃的,快来吃点。”
“谢谢许姨。”阮砚礼貌的道谢。
许姨亲眼看着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廋了一圈,可心疼坏了。
萧烬跟她交代过阮砚爸爸离世的事儿,心疼阮砚,许姨这几日就可着劲儿做好吃的给阮砚,可惜阮砚的胃口不太好,每次都吃不了多少。
这次阮砚倒是胃口很好的吃完一整碗饭,许姨高兴坏了,在阮砚嘴里还塞得鼓鼓的时候又给阮砚添了一碗。
嘴里还塞着吃着没咽下去,说不了话,手里拿着勺子都来不及阻止许姨,又一碗米饭搁在了阮砚的跟前。
“嗝。”
刚咽下去,萧烬正踱步从楼上下来。
‘哒,哒,哒’
阮砚视线被牵引,萧烬没有像往日一样穿衣风格比较跳脱,而是跟自己一样也穿着一席笔挺的黑色西装。
他穿黑色西装是因为今日是陆离离世的第七日。
阮砚微微垂首,或许,萧烬只是喜欢这个颜色。
出神的时间里许姨往阮砚的碗里堆满了菜,萧烬穿着西装看起来还挺正经,视线突然落到某处眼神一凝,有点可怕。
语气很重,盛满了寒意,“你一口没吃?”
阮砚垂眸看到自己满满当当的碗,肚子已经撑得吃不下,他刚才是听话才勉强吃完的,“你凶什么?”
萧烬的火撒得莫名其妙。
这几日阮砚的颓废他看在眼里,因为陆离的画才有了点精神,哄了几日都没见人振作,就因为两幅画就乖了不少。
想到这儿,萧烬更是闷了一肚子火。
接了他的话,“凶?你再不吃我还要动手。”
许姨给阮砚添了饭菜就去端锅里温着的排骨汤,一出来就听见这句话忙走过来,“诶,小烬,你干嘛呢?”
萧烬还在凶,神色严肃,“你不吃以后就别吃了,许姨,今天开始别做他的饭。”
阮砚抿着唇不说话,也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许姨听出来了,“什么呀,小砚刚吃完一碗,你让他歇歇怎么了?”
这是第一次萧烬感觉到火气突然堵在某个地方不上不下的感觉。
萧烬半信半疑的问,“刚才他已经吃完一碗了?”
许姨点点头,略有沟壑的脸上带了笑,“小砚今天胃口很不错,没多久就吃完了。”
知道自己冤枉了人,萧烬第一次被噎得不知道该说什么。
阮砚有骨气,萧烬更不会低头认错。
两人就这样僵持,谁都没低头,也没人说话。
最后,阮砚拿着干净的碗给萧烬盛了一碗排骨汤。
他这举动无疑就是在示弱,萧烬也顺着他给的台阶走下来,接过排骨汤一口就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