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见陆玖,他都已觉如隔三秋,三月不见陆玖,那简直是要他两眼清泪流。
这三个月之中,为了能和陆玖说句话,他可谓使尽浑身解数。
他时常央求徐月知或江圆珠,让她们去见陆玖的时候捎带上自己送给陆玖的玩意儿或是吃食,有的时候也会捎带上信笺,写来写去都是些肉麻的话,看得陆玖脸红不已,心里直骂他不正经。
但捎信带物到底不如见到活生生的人,江殷若是想得紧了,无奈之下亦只能趁着夜晚无人时悄悄走以前的老路——翻墙入院进侯府,然后跑到陆玖的琳琅阁之上看一看她。
陆玖看着越过艰难险阻、好不容易翻墙入内见自己一面的江殷,亦时常叹息道:“江殷,能不能有点出息,从前没定亲的时候翻墙入内就罢了,现在都快成婚了,你怎么还是翻墙入内?忍几个月,以后不是能天天见着么?”
趁着四下无人,江殷急得一把紧紧抱住她。
两个人在静谧的暖阁之内相拥着,他把头埋在她肩膀上,一个大男人委屈成得不行,低低直说道:“以后是以后,凭什么以后能见着你,现在就不能见着你?我想你了就要马上见你,不成么?”
陆玖被他抱在怀中,听他这委屈中又隐隐带着点撒娇的口气,脸上露出纵容而无奈的笑容。
她抬高手,轻轻揉了揉他的脑袋,像揉小狗脑袋似的:“乖,摸摸头。”
江殷一把松开她,气哼哼地盯着她道:“你还真把我当狗了?”
陆玖低声笑起来,明眸善睐:“那可不?都说狗男人,狗男人,可不是狗么?”
说完,她自己也忍不住了,伏在他胸口前嗤嗤地笑起来。
江殷垂眸,看着靠在胸前低笑的陆玖,眼眸里亦闪过笑。
他扬起眉毛说:“都说狗是忠贞之兽,我就当你是夸我吧,夸我对你忠贞不渝。”
陆玖轻轻往他胸口上捶一下,抬起眼睫来嗔骂道:“给你根杆子你就往上爬!”
“我就爬了,怎么样?”江殷轻挑一边眉梢笑起来,而后又一把重新抱住她,下巴搁在她头顶上,声音悠长地叹息一声,“我在边关的时候,三年都觉得只是一眨眼,怎么现在三个月竟变得这么漫长?还要多久,我才能光明正大地牵着你的手进你家啊……”
窗外白雪如柳絮因风起,屋内小火炉上煨着的清酒散发出沉静的香味,陆玖伸手环抱过江殷宽阔的背脊,把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闭眸深深嗅着他衣襟上染的轻淡梅香。
她刚想开口回应他的话,忽然之间却听见暖阁外的大门响了一声,风莲的声音传来:“姑娘,珈珞嬷嬷带着人来了,要把昨日做好的婚鞋拿来给您试试。”
陆玖环抱着江殷背脊的双手一僵,忙不迭地将松开他。
江殷还没从方才的温情之中回过神来,人已经被陆玖连推带踹地推出了窗户,顺带关紧了窗扇。
他脚下一空,连忙伸手拽住了身旁一根木桩子,整个人悬空在外,就听见紧闭的窗户之内传出几道杂乱的脚步声,陆玖恭敬地笑着道:“嬷嬷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雪天路滑,难为您亲自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