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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时筝还是问了:“沈老师,当初拍《反贪风云》,是您向导演推荐的我吗?”
沈炼眼神微顿,很随性地承认了:“但是这次,你和刘循的合作,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他直接说出了时筝不敢问的话,包容地看着有些局促的后辈。
“你不用谢我,我不是发好心,你现在应该明白,演员的发挥是非常看中互相的配合,而一部好的电影,是在演员和导演的共同配合下完成,我只是不想被人拖后腿而已。”
他的话很现实,甚至带着一丝残酷,可是说话的语气又很温柔,像是在说一个好听故事。
“所以你没让我失望,我从不看错人。”
他眨了眨眼,然后站了起来,朝对面已经喝到忘我的三人走去。
时筝看着他清瘦高挑的背影,还是在心里默默地说了“谢谢”。
沈炼不希望他的感谢,大概是不想让他陷入到一种人情的负担当中,一旦这样,就会怀疑自己的能力,就会怀疑之后的每个机会,都不是纯粹的。
这样子的人,带着一身傲骨,两袖清风,才会穿过腐朽烂泥,站到了巅峰。
时筝心中感慨复杂,午餐喝了酒,离开时便叫了助理来接,小助理虽然年纪轻,但是驾龄久,比起时筝落灰的驾照,她已经是个老司机了。
一路开得四平八稳,在时筝昏昏欲睡的时候,手机震动起来,是备忘录的提示。
上面写着“医院”。
是他定期要去医院注射信息素的时间。
盛西铭跟他说过,如果不想依赖信息素注射,就找一个Alpha。
他摸了摸脖子,找到了腺体的位置,上面似乎残留着舔舐的触感,Omega在没有发情的时候,是不需要标记的,但是叶津渡却像是故意吓唬他一样,喜欢在那块软肉上亲咬,如果不是顾忌到时筝的身份,怕是会肆无忌惮地留下记号。
这种隐秘的欢喜,如同阴暗潮湿的土壤里开出的花一样艳丽又糜烂。
第53章 中间最好看的那个是您儿媳妇儿
叶津渡下了飞机,时间还早,在机场开了自己的车从高架出去,细细的雨丝打在车窗上,天空暗得如同散了墨的水。
阴雨天的花店,人不会太多。
店员修剪着夹竹桃,就听到风铃摇晃,玻璃门推开,涌进的风搅乱了满室的花香,年轻英俊的男人却让人想到了干燥温暖的佩兰川穹。
“帮我包一束白玫瑰。”
声音低沉又有磁性
店员见过很多客人,但是没有在这么糟糕的天气下遇到一个可以让满室熠熠生辉的人。
她很快包好了玫瑰,心想着大概是送给恋人的,心里又不可阻挡地思想挥散,这样的男人,会喜欢上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才可以站在他的身边显得登对。
“先生,您的花。”
“谢谢。”
叶津渡抱着花,上车往外面开去。
等红灯的时候,梁蕴发来了消息,问他到哪里了?
叶津渡回道:再五分钟到。
不过因为下雨,他又迟了些,路灯在雨丝下,灯光像是蒙上一层雾,雨势渐大,等叶津渡到家时,从车库到室内的几步路,就让他头发肩膀都染上雨水。
怀里的白玫瑰显得更娇艳欲滴。
梁蕴亲自来迎的他,一边朝厨房里喊可以上菜了。
叶津渡和母亲拥抱了记,把玫瑰花给她。
梁蕴很高兴,她喜欢摆弄花草,空闲的时候还在学插花,丈夫和儿子贴心的地方在于知道她的喜好并且善于讨她欢心。
“我正好买了个新的花瓶,吃完饭就去插上,放那柜子上。”
叶津渡笑笑,说:“您喜欢就好。”
“你快去换个衣服,别感冒了。”
叶津渡应了声,就回房换了衣服,和时筝发了个信息报备到家。
晚餐很丰盛,梁蕴心疼他在外面吃不好,准备的都是养生又开胃的菜。她是不知道叶家生意场上的事的,自然也不知道叶津渡和盛况发生的摩擦,倒是知道叶津渡和叶瑾珏见过面,梁蕴和叶瑾珏关系不错,叶瑾珏还没嫁出去的时候,两个人常常一起逛街,不过后来都为人父母后,关系淡了些。
“姑姑说您寄去的补品她都在吃的,让您放心。”
因为叶瑾珏偶尔会抽烟,梁蕴一直觉得大姑娘家的抽烟不好,还曾经怪过叶慎好的不教,反而把坏的东西教给胞妹,叶慎很无辜,毕竟工作压力大,加上谈生意应酬,抽烟喝酒哪里能避免的,而且叶瑾珏从初中起就叛逆得很,但叛逆归叛逆,学习却好得很,所以家里根本没有去挑那点毛病。
梁蕴就一直从老中医那订滋阴润肺的补品,时不时给叶瑾珏寄过去。
“她呀,和你爸一样……”
饭后梁蕴就在客厅修剪玫瑰,电视里放着一部不知名的电影,叶津渡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看金融杂志。
天已经完全黑了,保姆把落地帘拉上,隔绝了风雨飘摇的夜景。
梁蕴修剪完枝节,将玫瑰放入花瓶里,放到了柜子上。几分钟前叶慎打电话来,说晚上就住在山庄了,和老朋友把酒夜谈不回来了,声音听上去兴致很好,梁蕴嘱咐了句少喝点,就没再管他。
“你上次不是说,有个朋友了?”
这语气一听,就知道是什么“朋友”了。
叶津渡一手顶着下巴,“恩”了声。
“恩什么恩,神神秘秘的,快跟我说说……”
梁蕴坐到了儿子身边,很是来劲。
叶津渡合上了杂志,坐直了身体,梁蕴以为他要开始讲了。
“等下次你亲自见就好了。”
“下次是什么时候?明天?还是后天?”
梁蕴挽住儿子的胳膊,继续追问。
叶津渡被母亲这副急切的样子弄得哭笑不得,这是要生了还是怎么的。
“您是不是无聊了来找我乐子呢?”
他勾起薄薄的唇角,一双眸子黑亮黑亮地看着可爱的母亲。
“你今天非得给我说个一二三四,不然我告诉你爸,你糊弄我……”
叶津渡失笑。
“我怎么糊弄你了?”
“那你告诉我,我儿媳妇儿叫什么名字?”
叶津渡无奈地笑道。
“告诉您,您不得去查户口了……”
梁蕴被说中,眼神闪烁了一下,否认道:“查什么户口,我又不是警察。”
电视传来一阵激烈的枪声,叶津渡的目光从爆炸的场面里略过,看到有个年轻警察灰头土脸地卡车下爬出来,警服上有血迹。
他喘着气,和同伴交流着怎么突破绑匪的防线。
这个声音……
叶津渡的视线停住在那个特写上,就算脸上都是灰尘和泥,但也挡不住他清俊秀气的面孔。他的睫毛在飞快的光影交错中扇动,侧过脸从耳朵到下巴的弧度柔和又利落,耳垂很薄,每次亲到那里,都会被夹得很紧。
梁蕴看到儿子突然莫名一笑,面如冠玉,目如朗星。
“您真想知道?”
叶津渡转过视线,意味深长地看着母亲。
梁蕴皱眉,脸上写着“你说不说”。
“他叫时筝。”
终于撬开嘴了,梁蕴心里一喜,准备再接再厉。
“有照片吗?”
“照片没本人好看。”
听听,都夸到什么地步了。
“最重要的是人好,长相不重要。”
梁蕴煞有介事地说道:“赶紧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这种时候看什么电影……平时都没发现他这么爱看电视来着,梁蕴手下用力。
叶津渡吃痛地回了神。
“啧。”
拿起遥控,按了暂停键,画面刚好停在了一排穿警服的人。
“中间最好看的那个,您儿媳妇儿。”
……
梁蕴沉默了十几秒,突然站起来,把抱枕扔到了叶津渡的脸上。
叶津渡懵了。
“就知道你在糊弄我!叶津渡你这个不肖子,你是要气死我!”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