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好是另一个说法,不想吃。江暮行干脆不开口。宋然就像个操心三孩子的单身爸爸一样唉声叹气,不知道咋个办。车马喧嚣,五月初的夜晚,风里有凉意。走了会,杨丛把小半截烟捏灭了,弹进垃圾桶里:“我就不回学校了,书包你们谁帮我拿一下,不拿也没事,里头没什么要紧东西。”“电话联系。”他说完就摆摆手,径自拦了辆出租车走了。杨丛一走,宋然感觉自己的电灯泡瓦数就变大了起来,他咬着烟看天,硬聊:“今晚的月亮挺圆的。”宴好跟江暮行都没接话。宋然推了下眼镜,再次尝试找话题:“小好,夏水夜里要是醒了,她家里会告诉你的吧?”宴好点点头。“那你记得在群里说一声。”宋然说,“多晚都没问题。”“好。”宴好的眼睛看得地面,丧丧的,肩上一沉,江暮行揽住了他,安抚地摩挲两下他的肩头。因为身高原因,宴好像是在江暮行怀里。有路人经过,回头看。宋然镜片后的眼睛里一闪,他夹开烟,搭上了江暮行的肩膀。三兄弟一般。——两天后的下午第二节课上,物理老师在讲台上讲卷子。宴好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随意搁在课桌上面,蓝色自动笔在食指,中指,无名指之间灵活地切换飞转。窗外不知哪送进来一阵风,饱含淡淡的花香。学校里的栀子花开了。宴好正要把头转向窗边,冷不丁地看见江暮行蓦地回头,朝他轻扯薄唇,无声说出两个字,醒了。愣怔了好几秒,宴好回过神来,激动得一把掐住杨丛大腿。睡觉的杨丛疼得把桌子掀了。然后他就出去站着了,还捎上了宴好。两个少年背靠墙壁,面向走廊,不约而同地长舒一口气,咧嘴笑出声。杨丛:“傻逼。”宴好:“你也是。”杨丛:“跟你比,我还差了点火候。”宴好:“谦虚了。”“靠!”杨丛使劲搓搓腿上被掐的那处地方:“疼死老子了。”宴好脚尖点地:“回头给你买一猪脚。”“说八百遍了,你的回头就是放屁。”杨丛嗤之以鼻:“再说了,老子疼的是腿,腿!不是脚。”“那就猪腿。”宴好在杨丛要炸前伸出两根手指,对待皮孩子的慈祥样:“俩,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