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下嘴角的水渍,说:我出去一下。
江梓连忙跟上,秦灯却摇头:不用跟着我,你在这给我监督他们练习,让他们不许偷懒。
江梓愣愣点头,秦灯对他笑了笑,便开门出去了。
他走之后,练习室内乱成一锅粥。
我说杨真,你的话说得有点过了吧。严厉皱着眉说,他一个外行人能跳成这样不错了,你不要对他太严格。
杨真谁也不看,兀自说道:严格的不是我,是他自己。
众人沉默,秦总无疑是非常努力的,虽然嘴上总是说着明天再也不来了,但到了第二天,还是会准时出现在练习室,和他们一起训练,甚至比他们还要刻苦,可奈何经验的积累是需要漫长时间的,这么短短时间就想让他跳得和专业人士一样好,那根本是天方夜谭。
秦总他没事吧有人担心地看向门口。
气氛一下子陷入低迷,宋嘉声左右看看,忽然举起拳头叫道:你们在担心什么啊,那可是秦总啊,秦总怎么会在这种小事上被绊倒。练习练习,抓紧时间练习杨真,最后那段再跳一遍,我有地方不太清楚。
杨真看他一眼,没说话,只是默默走到中间,做起示范。
秦灯找了个角落窝着,拿出手机点开视频,专注看了起来。
连续看了三遍,他揉了揉额头,嘀咕:到底谁设计的啊,这么难,故意为难我么。
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点开播放第四次。
他看得认真,连有脚步声接近都没注意,直到一个声音响起:秦总?
秦灯回神,扭头一看:你也来偷懒?
齐修昀笑笑在,走到他身边,往他手机上看了眼:你说也,但你没有在偷懒呢。
秦灯没说话,继续看着视频。
等到整段视频播放完毕,齐修昀说道:这段舞蹈难度很高啊。
秦灯把手机倒扣在窗台上,不悦地看着他:又来打探情报了?
齐修昀笑着摇头:没有。
秦灯哼哼,却没再像上次在食堂那样赶他走。
齐修昀暗暗打量他,虽然还是以往那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细看之下,还是能发现他的眉宇间萦绕着一抹焦虑。齐修昀问:练习不顺吗?
你从哪看出来的?秦灯反问。
齐修昀回答:直觉。
这两个字让秦灯一愣,勾起中秋节那次的回忆,那次他也是说是凭着直觉觉得车里的是他。秦灯叹了口气:你的直觉可真准。
这相当于默认了,齐修昀想了想,勉励他:不要紧,只是暂时陷入瓶颈,你一定能突破过去的。
前提是时间还很多。秦灯说,距离正式表演还有一周的时间,以他的进度,紧赶慢赶勉强能赶上,但是效果就不一定了。
秦灯看着窗外,一片树叶从树枝上掉落,被风卷着往下落,完全无视树叶本身的意志。似是很有感慨,秦灯呢喃:不想拖后腿啊。
齐修昀默然,对于他们这些导师来说,这次也就是演艺生涯中无数表演中的其中一次,但对这些选手来说,说不定就是仅剩的几次站在舞台上的机会,他们可以不珍惜,但选手们自己绝对会非常珍惜,就算这次的重点是导师,但只要他们表现得足够亮眼,说不定也会在最终投票里为自己拉到一些支持。
秦灯忽然扭头看他,眼神直勾勾的:能帮我吗?
啊?齐修昀一怔。
你不是唱跳俱佳吗,帮我想想我该怎么办?秦灯说道,毫不掩饰他现在已无计可施,这并不羞耻,对于自己不熟悉的领域,虚心请教才是正解。
齐修昀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重点在导师,也让选手们得到表现
他的视线忽然被秦灯把玩着手机的那双修长漂亮的手给吸引了,思索片刻,一个想法在他脑中成形。
秦灯也在注意他的状态,见他想到什么,便问道:你有办法了?
齐修昀盯着他的手说:秦总,你不是会弹琴吗?在福利院的时候,他给孩子们弹过几次琴,虽然不是专业级,但也是业余中的佼佼者了。
弹琴?秦灯细细思量这两个字的含义。
或许你们可以换个表现形式。齐修昀说。
这话如同拨开秦灯眼前的迷雾,令他豁然开朗。他笑了:我想到了,谢谢你。
他伸手在齐修昀头上揉了揉:你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齐修昀任他摸头,笑得温温柔柔。
秦灯收回手:那我先回去了,拜拜。
拜拜。
两周的备战结束,终于到了公演的日子,一大早会场外面便挤满了通过各种渠道拿到入场名额的现场观众,人群挤挤挨挨,各个激动异常。
终于到这一天了,等好久了!
听说灯灯今天也要表演,好期待哦。
不知道他会表演什么呢?唱歌还是跳舞?
有小道消息是跳舞。
好耶!
我是前排,到时候一定会睁大眼睛看的!
虽然从入场到表演正式开始,中间隔了很长一段时间,但观众的热情没有被消磨,反而更加高涨。
导师们率领组员逐一登场,倒数第二个是齐修昀组,一支热舞完全嗨爆全场,而紧接着,就是最后的重磅戏秦灯小组登场。
终于到秦总这组了吗,怎么还不开始?
秦总看我!
怎么还不开始?
追光灯打下,将一方舞台照亮,观众们定睛望去,随后爆发出激烈的尖叫声。
舞台上,秦灯坐在一架三角钢琴前,他只穿着一件衬衣,袖口捋到手腕,给他平添了几分不羁,他修长的手指在琴键上轻巧落下,发出悦耳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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