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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不行，你胳膊上有抽血的针眼，手背上有输液的针眼，不能洗澡。”
“输液要输好几天，一直不洗澡啊。”那这房间还进的来人吗？
“当然不是，等抽血过了二十四小时我给你洗，今天晚上洗。”手只要缠上保鲜膜不着水就行。
“那我再忍忍。”有盼头就行。
赵臻又熬过了两顿饭的功夫，一直到下午三点多过了二十四小时，终于喝上了米汤和稀粥。
“我现在喝粥都能喝出山珍海味的口感。”赵臻咂摸嘴，已经饿过劲儿了。
“这可怜的。”奶奶心疼的不行，“少吃多餐吧，饿了就喝几口。”
最后还是灌个水饱，赵臻尽量忍耐，不能让奶奶跟着担心。
“云帆，你回去睡一觉，白天我在这里陪着他。”奶奶怕云帆睡不好。
“不用奶奶，我昨天睡的挺好。”云帆坐在奶奶对面切水果，赵臻吃不了，都是给奶奶。
“瞎说，医院不可能睡的好。”
“奶奶，爷爷在部队那会儿是不是给个草垛都能睡着？”云帆问道，野外执行任务草垛都不好找。
这里的条件相当不错了，VIP病区一点不吵，陪护的床都比一般的陪护床要舒服的多。
奶奶一想还真是那么回事，笑着接过云帆手里的水果盘。
“辛苦你了。”
“不辛苦。”
赵臻麻木的看着奶奶手里的水果盘，闭上眼睛，他不能吃，也不想看。
奶奶吃完水果又待了一会儿才走，云帆看时间差不多，扶着赵臻去洗澡。今天输液早，吃饭前输液针就拔了。
舒舒服服洗完澡，赵臻终于活过来了。
晚上奶奶又送来了好多吃的，光粥就有三种，还有两种清淡的汤。
“这么多吃的，咱俩都吃不完。”云帆一边整理一边说。
“你太能吃，奶奶怕饿着你。”赵臻的饭量就那样，比普通人少点，云帆不行，他的饭量很大。
云帆有点不好意思：“奶奶会不会觉得我像个饭桶？”
“你以为爷爷年轻的时候比你吃少吗？他可是一直在部队经受高强度的训练，各种作战任务。爷爷的饭量就没下来过，这些年因为年纪大了才少点，奶奶早就习惯了。”赵臻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又开始咳嗽。
“我知道了，你歇会儿别说话了。”云帆给他盛汤，然后慢慢地喂给他喝。
两人正吃饭，赵廉过来探望，一进门就皱了眉头，多大了还让人喂？
“你只是过敏，又没残废。”
“扎的右手不方便。”
“不成样子，娇生惯养。”赵廉看不惯，他打小是被他老子严格要求长起来的，动辄打骂不在话下。
赵臻则是隔辈疼的典型，从小宠的无法无天，都六岁了奶奶还追着喂饭。稍微一跟他瞪眼，立刻给你闹毛病。
好不容易家里人不死乞白赖的宠着了，又来个云帆。
赵廉头疼，头很疼。这孩子已经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了，还要怎样？
“您来就是为了指责我吗，哎呦我什么命呦，我……”没说几句，赵臻又开始咳嗽，他发誓他不是故意为之，确实是身体不允许。
“叔叔您回去歇着吧，臻哥这里有我。”云帆看的出赵廉有些疲惫，八成是工作累的，他也不愿意赵臻不高兴。
赵廉叹气，他才是什么命呦，一把年纪弄这么个糟心的祖宗。
“你休息吧，这两天工作都转到我那儿或者冉盛那儿。”
“谢谢爸。”赵臻懂得知足。
赵廉离开之后，云帆收了吃饭的桌子。
又过了两天平淡的养病日子，赵臻的脸终于恢复正常。他同意陈晓彤过来探病，这姑娘比一般人执着，第一次问过之后被拒绝，之后天天问两遍，上午一遍，下午一遍。
把赵臻愣给整不好意思了，一味的拒绝怪伤感情的。陈晓彤过来探望，还带着她奶奶亲自煲的汤。
“真对不住，我不知道你不能吃辣。”陈晓彤回去被训了一顿，其实她也委屈。
“不知者不怪，至少我可以躺平休息几天，没人催我去上班。”赵臻十分善解人意。
面对赵臻的宽容，陈晓彤对他的好感更甚。
不仅完全长在了她的审美点上，还如此体贴，简直就是天选。
“你发现没有，咱俩可能八字不太合。”赵臻继续说道。
“嗯？”陈晓彤没听懂。
“你看，咱俩见第一面你就把我送医院急诊来了。还有打球那会儿，你差点把我直接送去骨科。按照老一辈的说法，咱俩八成是八字相克。”赵臻认真胡诌。
“你还信这个？”陈晓彤多少有点无语，年轻人会关注八字的不多吧。
“我信啊。”信个鬼，赵臻根本不懂。他信不信并不重要，关键是让他爷爷奶奶信，潜在的对象越少越好。
云帆干不出跟小姑娘争风吃醋的事，而且九成的概率看都看不出来，除非人家姑娘当着他面直接表白。
赵臻只能自己动手，自助自救。
“你的思想别那么陈旧，要打开。”陈晓彤给他盛汤，“我奶奶煲的汤，她是粤省人，你知道的那边的人都很会煲汤。”
云帆把汤接过去，看了下食材，没有赵臻不能吃，不爱吃的。
赵臻闹毛病的时候无论吃什么，云帆都会尝一口，一是试冷热，二是试咸淡。有外人在，云帆不好太明显，只能吹了吹放在赵臻跟前的小桌子上。
正好奶奶也让人送饭来了，每顿都是满满当当一桌子，连早点都是好几种。
“奶奶多疼你，竟然送红烧肉。”赵臻皱了皱鼻子，味道有点重，他胃里翻腾。
云帆赶紧把菜盖上放回盒子：“我一会儿吃，你先吃。”
“嗯。”赵臻点头，他闻着那味儿确实吃不下去。
“一起吃点吧，已经中午了。”云帆出于礼貌邀请。
“我不吃，谢谢。”陈晓彤不太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吃饭。
云帆把勺子递给赵臻，今天有外人在赵臻要自己吃饭。
赵臻拿着勺子把面前的汤搅得一塌糊涂，然后放下勺子。
“手疼，喂我。”
云帆身形顿了一顿。
赵臻看过来的眼神就诠释了一句话：你敢拒绝试试！
云帆只能顶着陈晓彤无比震惊又疑惑的表情，拿起勺子喂赵臻吃饭。
病房里突然就安静了，只有赵臻吃饭的声音。
等赵臻吃完了，云帆才开始吃。
陈晓彤的眼光在俩人之间转来转去，陷入了沉思。
赵臻则是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他要的是这姑娘知难而退。
“你给奶奶打个电话，说我晚上想喝八宝粥，煮的烂一点。”赵臻看云帆吃完了饭，吩咐道，“顺便帮我买一盒薄荷糖，嘴里发苦。”
“好。”云帆收拾了桌子，给赵臻倒了杯水才出门去买糖打电话。
屋子里只剩下两个人了，陈晓彤问出了心中的疑问。
“你是不是想告诉我什么？”
“真聪明。”赵臻也不拐弯抹角，直接明说，“相亲是家里安排的，你看咱们都是年轻人，你比我还小好几岁，想必是看不上这种陈旧的方式。我呢，本来身边就有人，迫不得已配合老人的做法，我也不骗你。心思还是不要放在我这里比较好。”
陈晓彤目瞪口呆，她惊讶于赵臻的直白，更震惊他的无所顾忌。
“所以……你跟云帆你俩……”陈晓彤努力拼凑细节。
难怪当时云帆跟姑娘聊天聊的热火朝天，还能及时抓住她打向赵臻的台球。因为自始至终云帆的注意力一直在赵臻身上，跟女孩子聊天不过是出于礼貌。
再想想那天很多细节，真相呼之欲出。
“既然你看出来了，我自然也不瞒你。”
陈晓彤叹气：“哪儿是我看出来的，你就差直接把答案糊我脸上了。”
“都一样。”
“不一样，你在警告我。”陈晓彤往后靠在椅背上，姿态里有一丝丝防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