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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们发了狠,姚知微也发了狠。
她一改之前瞻前顾后的防守姿态,招招淩厉,杀气腾腾。趁着背刺她的杀手,刀锋还埋在殷姒血肉中,一剑封其喉。随即挑着刀柄抽掉殷姒体内的陌刀,拥着她应敌。
他们被姚知微忽然高涨的气势所震,对上她那冷冽的双眼,感到莫名的恐惧。短兵相接,身上又添了许多伤,姚知微浑然不觉。眉宇间的凤纹不小心溅上了血,其光潋滟。好似浴火重生的凤凰,真的活了过来。
一群人缠斗的厉害,所以姚思嘉不敢再射箭。她身侧的,跟来护卫早扬鞭策马,纷纷加入战斗。
“殿下,是否留活口?”
“不必,”姚知微不敢再分心,眼神一沉,边打边回,“一个不留。”
“得令!”
有了自己人的加入,局势陡然逆转。姚知微不必出手,就被飞身救驾的亲兵围在了安全的区域内。不过电光石火间,方才激烈的战斗便宣告了结束。杀手尸体横陈于面前,姚知微的眼里却依旧隐蕴着滔天的怒意。
“姑姑……”
“殿下……”
姚思嘉等人单膝跪地,行了标準的军礼,齐声道:“属下失责,请殿下责罚。”
“何错之有?”
“起身吧……”
“谢殿下。”
话毕,手中陌刀哐当一声落地。姚知微转身,抱起失血过多殷姒,一声又一声地唤:“殷姒!殷姒!你醒醒,不要睡!”
“……”
怀中人已失去意识,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听到殷姒的名字,姚思嘉意外的挑了挑眉。这些天她同姚知微时刻保持通信,对长安城里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见姚知微关心则乱,她不免上前,低声提醒道:“殷姑娘恐伤肺腑,当下止血为要,而后速归锦官,请军医过府来看。”
战场上刀剑无眼,没有人比兵营里经验丰富的老军医更擅长治疗这种严重的外伤。
姚知微理智回笼,当机立断道:“来人,拿些布条给我!还有金疮药!”
“是。”有人领命。
作为亲卫,主子们需要一些药他们会随身带着。布条则是在主子有需要的时候,以剑割开衣摆,再三两下劈成可供包扎的长布条。
姚知微接过临时制作的绷带和金疮药,开始替殷姒紧急处理伤口,做简单的止血。这些步骤不难,她早已烂熟于心。忽然想起自己身后除了姚思嘉都是男人,她解开殷姒衣领的手一顿,命令道:“转过去。”
衆人齐刷刷转身,眼观鼻鼻观心。
唯有在场的少女凤眼微垂,扫了一眼已经见阎王的敌人的衣服和武器,了然于心道:“这些人故意扮做山贼潜伏于锦官城外一百八十里处,姑姑回来的必经之路上,悍不惧死的行刺亲王,为的定是姑姑剑南节度使一职。看来,有人想让姑姑为先前的摇摆不定付出代价。”
“不用想了,是吴王……”姚知微熟练的将金疮药洒在殷姒深深的刀口上,而后在关键的地方绑紧了布条。她手染鲜血,眼神肃杀:“剿匪是本王的责任,而本王入京递的折子说剑南已定。如今,本王在自己的地盘上被这麽一帮‘山贼’劫杀,岂敢张扬?”
上报,有欺君、渎职之嫌;隐忍,有彻骨、锥心之疼。
姚知诲是认準了,她会吃这个哑巴亏的。而且他力量有限,知道在姚知微上的地盘暗杀她,很难成功。所以,只派了这麽一些人,隐去身份,来敲山震虎。
可能在他看来,买卖不成,仁义也没有必要在了。无论成功还是失败,他同姚知微之间的关系都不会改变。姚知微不做他的同盟,那不是晋王就是齐王了。
以当今崔家的门第,齐王姚知礼身份之贵重,仅次先太子、雍王。即便他我行我素,不讨皇帝欢心,表现出对权力角逐毫无兴趣的模样,可他背后的势力依旧不容小觑。一旦齐王回心转意,这鹿死谁手,就不好说了……
“本王原以为吴王只是个蠢货,却没想到,他心思也这般歹毒。”姚知微抱起奄奄一息的殷姒,道,“这笔账本王记下了,秋后一并清算。当务之急,是先回锦官。”
“姑姑放心回去就是,打杂的事侄女来办。”姚思嘉让出自己的坐骑,请姚知微上马。
姚知微颔首,一手抱着殷姒,一手借着她的力翻身上马。遣去城中通风报信的亲卫已经骑马跑得不见人影了,姚知微用力地夹了一下马肚,往锦官城去。余下的亲卫分成两拨,一拨紧随其后,一拨协助姚思嘉处理血淋淋的现场。
“少主……”朝廷并没有给这位先太子遗女食邑和封号,是以下属都如此称呼姚思嘉,“这些尸体如何处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