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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闻言,面面相觑:“竟然有这种事?”
“今早,”赵丹得意洋洋道,“我亲自带人去看了一下,发现那陨石上赫然刻着一个‘姚’字。”
底下人不禁议论纷纷。
“姚乃国姓……”
“这是什麽意思?”
“听他继续说吧!”
赵丹眉飞色舞道:“我与诸位一样纳闷,老天爷这是什麽意思?正百思不解其解时,你们猜怎麽着?那块巨石,忽然从中间裂开了!”
“那裂缝不偏不倚,刚好把‘姚’字分成了‘女’和‘兆’。”
柳宏武故作沉吟道:“天降陨石,上刻‘姚’字……我记得史书上记载,始皇在世时,也有类似的事发生。不过那时天外来石上面刻着字,是‘始皇帝死而地分’。而后始皇帝驾崩,大秦境内起义者衆,秦果真二世而亡。”
“如柳兄所言,”康荣亦蹙着眉头分析,“而今‘姚’字一分为二,是不是预示着姚虞之土,会裂而治之?”
赵丹猛一拍手,兴奋道:“那不就意味着咱们元帅称帝,那是天命所归?”
“姚虞裂土,二帝并立,”柳宏武起身,整理了仪容后,朝着上首安坐的康靖忠俯身便拜,“恭喜元帅,此天意也。”
其他人摸不着头脑,但听着这几人有理有据的分析,也是纷纷起身朝拜,口称天意。康靖忠推辞不受,却仍然安稳地坐着,浓眉倒竖:“赵丹,你可不要诓本帅。祥瑞哪有这麽容易降下?莫要在此蛊惑人心!”
“末将冤枉,此事千真万确!”
赵丹急忙辩白:“兹事体大,末将怎敢欺瞒元帅?”
“元帅不信,可亲自移步那土山一看。”
“也请诸位同僚一同前往,替我做个见证!”
凡事都讲究一个名正言顺,尤其是“造反”,必须师出有名,才不至于被不明所以的百姓抵制得太厉害。所以康靖忠最初打着“清君侧”的口号,从两道起兵。现在姚虞的君主出逃,战场上是他占据优势,先前的口号自然有些不合时宜,需要换一换。
拿下洛阳以后,康靖忠便被繁华的东京所震撼。他在外多年,坐镇两道,日子虽然潇洒滋润,可跟两京相比,河北、河东等地的城池还是太过荒芜。宽阔的街道、招展的旗幌以及富丽的明堂……没有毁于兵燹的洛阳城,当真有盛世气象。
可惜城中守军顽强,康靖忠为了速战速决,下令内应放火,烧掉了城中三分之一的屋舍。而后大军开入,东京易主。他麾下士兵没有得到严格的约束,烧杀抢掠,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名声就这样败了。不过旧五望对他仍有提防,除了已经和他结为姻亲赵氏和即将和他结为姻亲的柳氏。
这也难怪,毕竟康靖忠并非纯正的汉人。而旧五望虽然恨姚虞皇室,但那恨完全可以扭转。只是姚虞后来之君短视,不重视两道之民的心声,这才导致原本轻微的裂痕变成如今的天堑。
起初,他们扶持康靖忠,本意是借其势,以武力的方式表达自己的诉求。朝廷忽视旧五望太久,可没有世家愿意淡出权力的中心。积压的怒火达到了顶峰,因此他们开始反抗。而只有让朝廷伤筋动骨,那些人才会看到并重视这个亟待解决的问题。
不过人心难测,赵、柳两家明显想拥康靖忠自立,好与朝廷分庭抗礼。因此联姻康家,结秦晋之好。但博州徐氏、定州卫氏、汾州李氏,并不认为康靖忠有那麽大的本事。而且三家祖上曾遭胡人□□,因此,他们不会轻易放下胡汉之别。
更何况,徐、卫、李三氏之主老谋深算,并不寄希望于某一方势力。所以曾经的代王和现在的蜀王,他们都有保持联系。且战场之上的局势瞬息万变,朝廷之所以兵败如山倒,是因为还没有反应过来。大虞虽失县陷州,可依旧地广人稠。等朝廷反应过来,举八道之力合攻,康靖忠的兵马只会越来越少。
毕竟,河北、河东两道的百姓,是旧五望立足的根本。他们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导致北方沃野尽埋骨。只要朝廷肯稍微低一下头,这仗也就没有持久打下去的必要。到时候“罪魁祸首”康靖忠,推出去背锅就是。
因为旧五望也是各打各的算盘,所以康靖忠的后方并不是铁板一块。不过他们在利益的捆绑下暂时联合,所以叛军内部的矛盾还没有开始显现。而姚虞朝廷摊上那样的天子、储君,一时半会也回不过神来。故而攻下长安的难度,比洛阳大不了多少。
“十二卫早就成了养尊处优的公子们混日子的地方,战力堪忧。”
“东宫十率又长时间无主,如一盘散沙,毫无纪律,难以指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