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景-(48)(1 / 2)

赵琼华本想再说些什么逗弄他一下时,心间却忍不住一软,顺便应承道:若是今日我父亲和哥哥还没回府的话,我就再陪你一日。

太夫人和淑妃娘娘那边,她撒撒娇就还能含糊应付过去。

若是她父兄回来,依照她哥哥那个性子,她不给个合理且顺当的理由是过不去的。

况且以她哥哥的手段,若是真想查个水落石出,她也瞒不住。

谢云辞眉目舒展,轻轻应了一声好。

在赵琼华吩咐管家带人收起小方桌,自己去厢房拿书时,谢云辞这才终于忍不住笑出声,笑声朗然清越,昭示着他的好心情。

像极了得逞之后的开怀,令人身心愉悦。

天光大好,映照在窗前的玉兰树叶上,落下一片斑驳残影,稀疏地洒在赵琼华的裙摆边缘。

今日她穿着一身雪青色长裙,衬得她更为白皙纤瘦,腰身如柳,不盈一握。与昨日那袭红裙相比,此刻的她倒显得更为温婉恬静。

即便是喝过中药,谢云辞也了无睡意,只时不时抬眼看向赵琼华,却又缄默不语。

许是他的目光太过明显,赵琼华低头翻着书卷,半页也看不进去,只觉得那些文字熟悉又晦暗,心绪繁杂。

实在是不习惯谢云辞如此看她,又顾念着昨日卫虞叮嘱的、要让谢云辞心情舒畅少生气的话,赵琼华这才堪堪忍住把书扔过去的念头,尽力心平气和地说道:谢云辞,不要乱看,躺下睡觉。

卫虞让你多休息。

乱看?

我没乱看啊。

谢云辞挑眉否认,而后带着几分为难和可怜意味开口说道:琼华,该换药了,但是我摸不到。

他有几处轻伤是在背上,相对最严重的还是肩上中过暗箭的地方。

赵琼华不知道昨夜卫虞给他喂了什么解毒的药,今日谢云辞看着脸色微微苍白,但整个人的精神还不错。

只是这上药

她来好像不大合适?

知道因着他受伤,今日的赵琼华对他格外心软,也很好说话,谢云辞察觉到她的动摇后,正想再示弱几句时,卧房外便传来管家请示的声音。

公子,七皇子说有事要找您。

此言一出,卧房内所有旖旎霎时烟消云散。片刻后,管家才听到谢云辞一声沉沉的话:请七殿下进来。

江齐彦推门进来时,只见赵琼华半倚在美人榻上,手中捧着一卷书;而谢云辞穿着中衣,也靠在软枕上,看着他的眼神很是怪异晦涩。

琼华,你一晚上都在这边?

没理会谢云辞,江齐彦直接问着赵琼华,颇为怀疑和不可置信。

昨夜端午宴后,赵琼华同淑妃说要去御花园走走消食,结果宴后也没个消息。淑妃差人去御花园一看,也只遇到了五皇子、七公主以及林雁回,哪里有赵琼华的半个身影。

淑妃原本只当她是悄无声息地回府了,却不料早上京中便传出那般流言。

绘声绘色又有模有样的,仿若真的一般。

江齐彦恰巧回宫,去过金銮殿后便被淑妃叫到翊坤宫,叮嘱他今日务必寻到赵琼华。

没想到他只是来找谢云辞商议事情,也能正好逮住彻夜未归的赵琼华。

是啊。

听见赵琼华漫不经心的肯定回答,江齐彦的脸色更加难看,狠狠瞪了谢云辞一眼后又继续追问道:那京中茶楼酒肆说的那些,里面又有几分真假?

茶楼酒肆说的那些是什么?

赵琼华放下书卷,满是无辜和疑惑地看向江齐彦,什么都是真的?

她知道京中的茶楼酒肆里都有说书人,时常讲些轶闻趣事,亦真亦假,也有不少是经过添油加醋的,做不得信。

从前性子顽劣,她追在五皇子身后好几年,堪称是形影不离,又时不时和七公主互生龃龉。恐怕那几年,京中说书人,说的不是谢云辞的风流不羁,便是她的嚣张骄纵。

可这都过去好久,早就算作是陈年旧事。那些说书人再无事可说,也不至于旧事重提。

江齐彦见她一副无知又无辜的模样,忍不住又瞪了谢云辞一眼,这才仔细说道。

不知从哪里来的小道消息,称赵琼华与谢云辞早就两情相悦,与五皇子纠缠的那几年不过是她在掩人耳目。明面上对五皇子不离不弃,实际上早与谢云辞暗许终生。

时机成熟后她便与五皇子划清界限。

昨日端午宴,还有人亲眼看到他们一同上了临翠湖的画舫,琼华郡主更是一夜未归,想来是好事将成。

说书人说得像模像样,事无巨细。不知情的人听了,还真的要信上几分。

再加之最近有人确实听到了五皇子即将定亲的消息,两相佐证之下,便又添了几分可信。

赵琼华听完后只觉离谱。

她从前只知说书人会在其中添油加醋,却没想到还能把事情歪曲到这种地步。

有这等捕风捉影、胡编乱造的本事,不去书坊写几本话本倒是屈才了。

深深呼出几口气平复心境后,赵琼华指向谢云辞的伤,昨夜我们是去临翠湖了,但在回京路上遇到刺杀,谢云辞为了救我中毒。

天色已晚,我就留在了这边,白日里顺便照顾着他。

明明是多正常又合乎情理的事,落到那些人口中却成了红烛春宵。

离谱且荒唐。

谢云辞也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应和着赵琼华的话:昨晚那些杀手,是摘星楼的人。

刺杀、摘星楼

捕捉到这两个关键字眼,江齐彦面色更加难看。

与上次京郊抓到了两个刺客是一起的吗?

京郊二度刺杀,守在皇家别院的侍卫抓到的两个刺客,衣服纹饰确实是属于摘星楼,说话间也夹杂着南燕的口音,确实是南燕人无疑。

只是摘星楼从不干涉别国之事,此次倒是不同寻常。

谢云辞点头又摇头,应当是,只不过不是同一殿。

赵琼华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趁着两个人说话间隙忍不住问道:摘星楼是南燕皇室的吗?

上一世她在南燕十五年,虽从未听过摘星楼,却因着时常给尚衣局做工刺绣,接触过布料纹理很是相近的衣饰。

尚衣局隶属皇宫,其中绝无可能出现与皇城无关的物什。

更遑论是由宫中的人亲自动手裁剪衣料再刺绣。

不知为何,思及此,赵琼华脑海里突然闪过一道模糊的男人身影。

即便多年未见,男人的面容早已经模糊不堪,但他周身气质狠戾,是她那些年挥之不去的噩梦。

见她出神,猛然一激灵,谢云辞扶着床榻探出头,关切轻柔地唤她几声:琼华?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没什么。赵琼华矢口否认,你们继续说。

那些晦暗心事,陈旧破败,本也再无同他人提起的必要。

只当是大梦一场后搁置一隅,再不触碰。

江齐彦拿手背贴上她额头,又替她把过脉确认无虞后,才开口为她解惑,按理来说不是。

按理说?

嗯。谢云辞接过话,数十年前,摘星楼最初起于南燕东寒山的匪徒,后有了江湖人脉,这才改名为摘星楼。与南燕皇室无半分干系。

世人眼中摘星楼亦正亦邪,曾为百姓布施,多番救济;也曾毫无理由地起兵造反,讨伐南燕皇室,所过之处一片生灵涂炭。那次起兵,最后也是南燕出兵征伐压下,此后摘星楼仿若销声匿迹。

坊间传闻言,摘星楼自那一次起兵失败后元气大伤,已无立足之地,只能各奔西东;也有传闻说,摘星楼已被朝堂赶尽杀绝,全阁被灭,无人生还。

若要细论起来,也都已经是四五十年前的旧事。

故人作土,风埋黄沙,哪里还有可追溯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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