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缈一只脚悬在空中,迟迟不敢落下,生怕吵醒了菡萏,要被她念叨半晌。
“酱肘子!吧唧~”琼露翻了个身,仍旧蒙头大睡。
“呼——”温缈轻吐一口气,走过去替她盖严实了被子,才推开槅扇出了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法云寺有一处倚梅林,如今正值冬梅绽放时节,远远望去,月夜下嫣红簇簇,颇是吸引人,温缈提着灯笼,朝梅林走去。
“珍珑阁最近有什么消息吗?”白日里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不方便谈,如今到了夜里,顾子衿才同圆惠方丈谈及要事。
圆惠方丈捏着佛珠,回话,“听说近日里太子殿下和赵太傅走的很近,也有意拉拢昭阳君,殿下可有应对之法?”
顾子衿伸手压低一束梅枝,嗅了嗅沁人的梅香,嗤笑,“我时常听神仙姐姐说起顾匪石如何同她情深似海,她说的我差点就信了顾匪石是真的爱她。可如今看来,不过尔尔,他顾匪石的深情从头至尾都是个笑话。”
圆惠方丈替顾子衿执掌珍珑阁,消息灵通,自然知道顾匪石同温缈交好,不过是为了温大将军手中的兵权。
他曾也劝说过顾子衿去拉拢温缈,可是这个少年骨子里倔的很,他说他不愿去欺骗他的神仙姐姐。
可是殿下呀,你一直都在骗她、都在瞒她啊!
如今温缈去世,顾匪石为了巩固东宫之位,自然得寻找新的联姻人选,而赵太傅家的嫡女,就是他新的目标、新的太子妃人选……
至于昭阳君……
“不过昭阳君倒的确是个共谋大事的人选,年纪轻轻便已是墨羽军的掌权人,深受陛下器重,只怕日后前程更是不可限量。”圆惠方丈给顾子衿出主意,要对付那个人,光凭殿下一个人的实力显然还不够。
顾子衿摇了摇头,不赞成圆惠方丈的话,“与虎谋皮,焉能全身而退?萧怀安此人,阴鸷毒辣,做事全凭自己心情,没有一丝章法,这样的人,不适合做朋友,他只能是——敌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月夜里,少年的声音碎玉投珠般清脆,他放开压住梅枝的手,梅枝向上一挑,淅淅索索抖落枝桠上晶莹的水滴。
有零碎的脚步声传来,顾子衿回头看了一眼圆惠方丈,示意他先行离开。
圆惠方丈明白顾子衿的意思,看了一眼脚步声响起的方向,低声细语,“那老衲去房中等殿下。”
就在圆惠方丈的身影在梅林消失,另一道红色的纤瘦影子闪了出来。
一时之间,两两相望。
清幽月色给二人身影撒上柔光,朦胧了一场初遇的旖旎。
温缈有些呆滞看着星夜寒梅下的少年,她没想到在这里竟然也能遇到故人。
安王顾子衿,中宫所出,本该是顾匪石最大的劲敌,可惜七岁那年从假山上摔下,坏了脑子,从此以后便只有孩童的神智。
遥想前世,顾子衿最爱黏在她身后喊她“神仙姐姐”,直到她及笄、定亲、嫁人才慢慢疏远了。
可是那样一个小傻子,却在她落魄卑微时真心实意的待她好,顾子衿隔三差五便来永巷,有时候遇到有人为难她,还会挺身而出保护她……
而她,却对不起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年她亲眼目睹顾匪石将顾子衿推下假山,却并没有站出来替他说话,而是替顾匪石瞒下了一切。
也得亏顾子衿醒来后就失智了,否则他一定会怨恨她没有说出真相吧!
顾子衿看着突然闯进来的少女,愣怔了片刻,小姑娘披着件嫣红色大氅,乌发如漆垂在肩头,衬得少女越发雪肤花貌,桃羞李让。
情不自禁的,顾子衿像是被蛊惑了一般,向温缈迈出了一步,嘴里喃喃,“美、美人姐姐——”
世界在这一刻戛然而止,顾子衿心里翻江倒海似的,他竟然会不受控制的想要喊这小丫头“姐姐”?
温缈亦是五味杂陈,前世“神仙姐姐”,今生“美人姐姐”,顾子衿又唤她“姐姐”了?
“夜里风寒,你怎么穿这样单薄一个人在这里?”温缈一副哄小孩的语气靠近顾子衿,话里是熟稔的关怀。
是赎罪亦是感激。
顾子衿低垂着脑袋,两只手背在身后,又来了,他又得扮傻子了!
“美、美人姐姐,阿衿,迷路了——”顾子衿声如蚊蝇,委屈巴巴睁着一双杏眼看着温缈,尾音拖着奶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迷路了?你别怕,姐姐送你回去。”温缈又走近了一步,她想要揉揉少年发顶以示安慰,却发现自己换了具身体,此时俨然已经被少年矮了半个头,需要踮起脚尖才能摸到,遂只能作罢,欲收回落在半空的手。
然而——
少年似是看出她的心思,孩子气般的弯下腰,语气软软绵绵的,“美人姐姐摸,阿衿给你摸。”
温缈不客气的一巴掌呼在顾子衿头上,又欲牵起他的手送他回房,谁知少年却躲开了,他牵住温缈的大氅,仰头一个傻气的笑容,“美人姐姐,我们走吧!”
“神仙姐姐,我们走吧,阿衿带你离开!”这是顾子衿给温缈的承诺,可她执着于替父亲翻案,没有答应这个纯善的少年……
“好,姐姐跟你走!”温缈回头看他,清风徐来,吹着少女发丝飞舞,顾子衿有一刹那失神,他虽一直在扮傻子,今夜——却是真傻了!
他竟然喊除“神仙姐姐”以外的人姐姐?
还不等顾子衿内心狠狠谴责自己一通,就被温缈拉着离开了倚梅林,穿过株株红梅,衣袍染上梅香,缱绻了时光,温柔了岁月。
看着温缈嫣红的身影消失在远处,圆惠方丈才又进了顾子衿的房中,“殿下何必在谢姑娘面前装傻,他又不知晓殿下的身份,想来日后与殿下也不会有交集。”
顾子衿临窗而立,身上的傻气已全然褪去,此时在烛火辉映下,一派清风霁月、良善纯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日后事谁能料到,小心一些总没错。方丈说她姓谢?”顾子衿手轻轻扣在轩窗上,若有所思。
“没错,洛阳富贾谢家的姑娘。”这是圆惠方丈早前在和谢老太爷谈话的时候知晓的。
“洛阳谢家?”少年弯起唇角,轻挑眉梢,“方丈替我好好查查那位姑娘吧!”
“殿下此意?”圆惠方丈有些不解,他目光锁在顾子衿身上,带着疑惑。
“惊鸿一瞥,恰似故人。她让我想起了一位已逝的故人!”顾子衿唇畔浮现一抹苦笑,他关上牖窗,白纱灯里跳跃的烛光映着他如玉的面庞。
“神仙姐姐,回来吧,阿衿不傻,阿衿喜欢你,阿衿会娶你,无论生死……”少年眉眼覆着剪不断的情丝,午夜的低语在黑暗里逐渐消散……
陆帷:嗷呜嗷呜,快放我出来,媳妇儿要跑啦……
小可爱们晚安,记得积极评论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洛阳近在眼前,却被细雨阻了脚步。
天际边烟雨浮沉,笼罩上一层薄雾水汽。
“这雨下的可真不是时候,不然今日就可以回到洛阳了。”进了鹤山居,菡萏撇着嘴,一边替温缈掸身上的雨水,一边抱怨着天气。
温缈倒是没什么所谓,她打量起了下榻的客栈来。
鹤山居是洛阳周边最大的客栈,装饰精巧奢华,坐落在玉泉山山麓地带,推开门便可看峻岭崇山巍峨,石林雪霁无限风光。
而温缈目光落在鹤山居二楼时,却愣怔了片刻。
虽然只影影绰绰看到一个背影,但温缈却可以肯定,那是沈贺,她的表哥!
表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是——要去燕京吗?
是得知她去世的消息,想去看看她的后事办的如何吧!温家可真会办事,明明这种事就该早些通知祖母和表哥,好让他们也来见自己最后一面。
可是,他们偏偏晚送消息,真是……
想着想着,脑海中突然有了主意,或许她可以给温家使点绊子,即使她现在不在燕京。
“祖父、二哥哥,我想去四处看看,可以吗?”温缈打定了主意,就要开始实施计划了。
“穿暖和些,此处风景也甚好,让菡萏陪着你四处看看。”谢老太爷接过菡萏手中的斗篷,细心的替温缈系好,又转头看向菡萏,“顾好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独自一人去办事,自然不好带上菡萏,便借口推辞,“祖父,不必菡萏跟着了,我自己走走就行。”
“姑——”菡萏委屈巴巴的撇着嘴,想叫住温缈,然而温缈却似一阵风般,提着裙裾,蹭蹭就跑上了楼。
“菡萏,去替六妹妹将房间收拾了吧,让她自己逛逛也好!”谢俞桦温笑的注视着温缈走远的身影。
菡萏看着谢俞桦,又看了看已经消失在二楼的温缈,只好点头答应。
温缈上了二楼,不久便打听到了沈贺的房间,她怀着惴惴不安的心情敲响了面前紧闭的菱花槅扇。
开门的是穿着短褂长裤的小厮,他看到温缈的那一刻,眼神中透着迷茫,见小厮开门后半晌不说话,沈贺放下手中账本,边走边问,“是谁啊?”
在看到温缈的那一刻,沈贺也有些懵,他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些什么,就听门外少女率先开了口,“沈公子。”
能再遇见表哥,温缈心里炸开了花般的高兴,然而面上却仍是客客气气的模样。
其实细说起来,她表哥沈贺同谢家还是有些渊源的。
谢家大姑娘谢容簌为沈贺所恋慕的对象,当年在洛阳的花朝会上,两人以莳花女、簪花郎的身份一同完成了花朝祭,可是被称作郎才女貌。
只是后来——
谢大姑娘还未能有时间了解她表哥的好,就和范文宣结了亲,而她表哥,除了默默守候祝福,别无他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范文宣并非谢大姑娘良人,后来范文宣贵为当朝右相,荣华富贵光鲜一片,谢大姑娘却是一世郁结。
因膝下无儿无女,被夫家婆母百般刁难挑剔,可最令人绝望的却是夫妻离心,范文宣早前从江南带回一个女子,两人早早珠胎暗结,范文宣发达后,更是过得蜜里调油。
而谢大姑娘,芳华之年郁郁而终,死后甚至不能入范家祖坟,下场是何其凄凉。
可是,她到底也还是幸福的,有表哥那样的落拓君子暗自倾心。
前世表哥为谢容簌终生未娶,伶仃一人做着沈家家主,后来谢家因她满门入狱,唯有谢容簌幸免,旁人都以为是范文宣重情义保住了结发妻子,怕是连谢容簌自己也是这样认为。
可是事实的真相是什么呢?
“陛下,沈贺愿以沈家富贵换取陛下赦免一人!”
表哥明明可以向她求情赦免谢容簌,可是他知道自己在后宫中处境不易,宁愿散尽家财,也不要让她有一丝为难。
后来她曾派人去寻过表哥,寻到的时候,表哥形单影只守着一孤坟、一蓬屋,他望着孤坟的目光温柔至极,嘴里轻轻的呢喃声被风化开弥散在世人耳中。
“簌儿,来世我还愿这般护着你,只是,你看我一眼可好?”
“你是?哦,谢六姑娘?”沈贺后知后觉的认出了温缈,他神情一如往日儒雅随和,只是眉眼间匿着一丝愁云,怎么也笑不开。
温缈知道沈贺在忧伤些什么,他是沈老夫人抱养在膝下做孙子的,虽算不得真正的沈家人,但对温缈却也是真心实意当妹妹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本在外做生意,匆匆得知温缈去世的消息,马不停蹄的赶回洛阳劝慰了沈老夫人,又一刻不歇的赶去了燕京,此时眼底已经积了一层淤青。
“方才有听沈府下人说沈公子此行是要去燕京?”温缈看着沈贺,眨了眨眼睛,将不争气的眼泪给憋了回去。
“是这样。”没有什么好隐瞒的,沈贺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可是因为温家三姑娘?”
温缈此话一出,沈贺面上的痛苦表情更深。他紧锁着浓眉,看向温缈时却又很快舒展开,“六姑娘怎么知道?哦,瞧我糊涂了,六姑娘自燕京而来,自然知晓表妹的事。”
少年郎含着苦涩的笑意,此时笑比哭还要难看,但他向来温雅,再如何伤心难过,也鲜少外露,总是闷在心里。
“温三姑娘不久前才救过我性命,然福兮祸兮,不测风云竟说来就来。沈公子此去燕京可否替容安为三姑娘奉一炷香。”
沈贺不知其中还有这一层渊源,忙连声应好,一口应承了下来。“谢六姑娘有心了,贺定铭记嘱托。”
然而温缈此行的目的远不止于此,她找沈贺,其实是为了母亲的嫁妆。
母亲是沈家独女,出嫁父亲时,外祖父母恨不得倾尽家产为她添妆,可以说,她母亲的嫁妆值得上天启数座富饶城池。
而这些嫁妆,在她死后,父亲兄长常年驻守边关的情况下,极有可能会被二房私吞,而他们又怎配染指母亲的东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沈公子,有一件事,我身为外人本不该多嘴的,只是——三姑娘救我之景历历在目,今日恰巧又遇见了沈公子,怕是不吐不快了!”
温缈说的真诚且正经,仿佛是要发生什么大事,倒让沈贺也跟着将心提起,正襟问道:“谢六姑娘请说。”
温缈抿唇笑了笑,一派小女儿家的娇憨天真,“我亦是富商巨贾家的女儿,知道这样的人家,逢女儿出嫁,娘家必定是想尽办法给女儿最丰富的嫁妆,我家女儿众多,可我大姐姐出嫁亦是十里红妆铺满街,艳羡了无数洛阳女子。我听闻沈老夫人膝下只有三姑娘母亲一个女儿,只怕这嫁妆之丰厚,可堪一城之富了吧。”
温缈明知故问的开口,她自然知道母亲的嫁妆价值几何,只是想起前世这些都归于了顾匪石,又不禁肉疼起来。
“谢六姑娘的意思?”沈贺思索片刻,说,“表妹过世,表弟与姑父戍边在外,会有人对姑姑的嫁妆起不轨之心?”
沈贺虽不长于内宅勾心斗角之下,但凭一己之力撑着整个沈家的人,又岂是平庸之辈,受人稍一点拨便反应了过来。
“可温家也是累世簪缨,燕京贵族,会做出这般不入流的事?”这是沈贺顾虑的地方,温家在燕京根基深厚,名声在外,会做出贪墨女子嫁妆的事吗?
“沈公子,我说句不好听的,其实明眼人都知道,如今的温家,早就散了当初豪门世家的阔气与矜贵,不过全靠大房男儿用血肉之躯来维护这表面风光罢了!”
温缈眉眼间悄然攀附一抹戾气,声音也苛责了几分,她父兄在外用血肉之躯博功名利禄,他们却只会坐享其成这百年好名声,在后院蝇营狗苟。
“可是,姑姑的嫁妆,温家二房人动不得,我这个侄儿又如何能动得?”沈贺似是被温缈说动,也颇有些不相信温家二房。
准确的说,他就未曾信过二房的人!
“沈公子不必挪动嫁妆,仍将他们留在温家,留给大公子日后娶妻做聘礼即可。只是,这嫁妆有多少,沈公子须得心里留个数,此去便是个好时机,沈公子大可暗里将嫁妆的明细查个清楚,登记在册。待日后启用时,细细核对,凡有对不上号的,便可以清一清这陈芝麻烂谷子的旧账了!当然,像房屋地契之类的,也得着人盯着,不能给好逸恶劳之徒钻了空子……”
温缈说的头头是道,说着说着,手背在身后,竟在廊中踱起步来,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将自己憋在心里的话在此刻一吐为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沈贺看着你这架势,默默咽了咽口水,身旁的小厮也是惊呆了,躲在沈贺身后小声嘀咕,“这哪是兴至所言,这分明是有备而来呀!”
“谢六姑娘好谋算!”沈贺听到身后小厮的嘀咕声,一直背在身后的手拍了拍他,示意他不要胡说。
温缈嘴角勾起轻灵一笑,显然她听到了小厮说的话,也意识到自己方才义愤填膺说的话未免多了些。
旋即她对着沈贺歉然一笑,甜美温柔,“让沈公子见笑了,实乃容安未能亲自答谢三姑娘救命之恩,心生疚意。思量许久,唯有替三姑娘尽力守住这些本该属于她的身外之物才能慰藉些许自己的心。方才所言,可谓之绞尽脑汁才想出的不成熟建议,望沈公子不要嫌弃!”
“谢六姑娘仁义,若这温家真有歹人起了不法心思,姑娘此番言语便是大恩,沈贺再次先行谢过!”沈贺显然是很欣赏温缈方才所说的那一番话,他虽想到温家二房不是什么好人,却终究未能将事情考虑到姑姑的嫁妆上。
“沈公子客气。事既已了,容安不打扰公子了。”温缈认真的看了一眼沈贺,眉眼间尽是温柔细腻,重生归来,她要亲者快,仇者痛。
“谢六姑娘慢走!”沈贺目睹着温缈完全消失在视线之内才关上了门。
小厮看着自家公子,有些迷茫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说,“爷,你真信了那姑娘所言?小的记的表小姐同二房姊姊妹妹们玩的甚好,她们真会觊觎姑奶奶嫁妆?”
“人心隔肚皮,这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小心一点总没错,毕竟姑姑的嫁妆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让人眼红是必然。”沈贺微微眯起了双眸,他坐回先前的位置上,翻看着手中的账本,暖黄灯光下,少年眉目温润如墨画。
“公子说的也对。不过不都说这谢家六姑娘不学无术吗?小的方才看着,倒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说话分明条条有理的。”小厮摸着个头,一脸的不解,他就势坐在一旁的榻板上,抱着个头看着自家公子。
“谢家的姑娘不会笨,都是极聪慧的!”提及这里,少年眉眼带笑弯弯,似是忆起了什么趣事儿,竟不自觉的扬起了唇角。
窗外雨声淅沥,笼罩在山林峻石间,腾起一层薄雾冥冥,若夫淫雨,恍如隔世般经久不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抵达洛阳已经是十二月中旬的事,天气愈发寒冷,而朝露盈着寒霜缓缓坠落,折射出彩色的光芒。
马车停在了芙蓉街一座大宅面前。
门前是白玉石堆砌的长梯,梯上围满了男女老少,领头的几位更是华服锦衣,通身富奢。
待马车完全停下来,温缈掀起车帘,扶着菡萏的手三两步下了马车,惊的腰间悬着的暖玉环白玛瑙珠串禁步叮当作响。
还不等她站定,便被人搂在了怀里,心肝宝贝儿叫个不停。
温缈余光扫了一眼抱着自己的老人,她穿着深蓝色对襟寿字纹夹袄,下身着明黄色织金马面裙,通身的贵气雍容。
岁月虽在她脸上雕刻了痕迹,却仍无法掩饰老人年轻时不可辜负的美貌,头带着镶红玉的抹额,称的她气色红润有光泽。
此时高兴,两眼笑开了,尽显和蔼可亲,温缈不用想也知道这是谢容安的祖母。
“你瞧瞧,这才走了多久,我们六丫头就瘦了这样多。可见有些人是苛待了我这宝贝孙女。”说罢,谢老太太还意有所指的剜了一眼谢老太爷。
谢老太爷听了这话,顿时就不乐意了,吹着胡子,委屈的替自己辩解,“苛待?我心疼还来不及,哪会苛待孙女儿?你问问安丫头,祖父对她如何?”
温缈全然没有料到这谢容安祖父母竟然是这样个孩童心性,两人遇到一起,吵吵闹闹的。
“祖母,祖父那舍得薄待我,是孙女儿太想祖母了,这每日思念祖母,怎么可能不瘦呢?如今见到了祖母,孙女儿很快就能胖回来了!”温缈倚在老夫人怀里,面对久违的温暖,她略微湿润了眼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要是这么说,明个儿我也将卿丫头送出去几天,看她能不能瘦下去?你瞧瞧她这虎背熊腰的样,得顶两个六丫头了。”爽朗的笑声在老夫人身后传到前面,温缈在老夫人怀里伸出头,却见是个穿着光鲜,眉目飒然的夫人。
而她身边站着的小姑娘不过十三岁的年龄,生的也是粉雕玉琢的娇憨,梳着个双平髻,细嫩的脖颈上戴着赤金琉璃纹璎珞,比起太过纤瘦的谢容安而言,的确要丰圆玉润些。
小姑娘拉着母亲的衣袖,不同意的驳道:
“娘,我哪有。”
温缈看着她,有些出神。
这是谢家五姑娘,谢容卿,长谢容安一岁。
她前世在北雍做质子时,曾与谢容卿见过一面。
陆帷:这周我一定能出场……
签约成功了,嘻嘻嘻
晚安,小仙女们都不要熬夜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只是那时,她不是谢家五姑娘,而是以上尧圣女桑柔,上尧王储王妃的身份出现在她面前的。
她来北雍的第四年,正值北雍大朝会,万朝来贺。
是夜,宫中晚宴,笙歌曼舞,火树银花,将黑夜也映照的明亮起来。
只是于那时的温缈而言,却也是无济,她的眼在白日里视物模糊,夜间更甚,哪怕此时灯火辉煌,甬道明亮,她依旧只能隐约看到前面有个人影。
女子看着自己面前的人,愣神许久,她变了,变了太多,昔日女子跋扈恣意骄矜,如今……
“你是——景贤皇后?”明明已经认出来,可是还是想要亲口得到一个答案。
“你是谁?你怎么认识本——我?”温缈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楚面前的人,可除了被光芒刺痛留下的眼泪外,她什么也没得到。
“娘娘没见过我,只是洛阳谢家,娘娘还有印象吧?”女子声音极度的冷漠,往事重提,让温缈也不禁在心底染上一层寒意。
谢家,她如何能忘?
“谢家……你是……”温缈摸索着上前两步,努力想要看清女子容貌,却终是徒劳。
“谢家五姑娘,谢容卿。”女子看着温缈前进的脚步,却后撤了半步,她始终不愿相信这是温缈,天启的景贤皇后。
她印象中的温缈,娇艳奢贵,绝不是也不该是今日这般光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道对方的确切身份后,温缈心中多了几分释然,清幽月色和暖橘光下,温缈努力扯了个笑容,神情淡然,“谢五姑娘啊……你逃出来了?你是来找我报仇的吗?”
看着温缈今日落魄至此,谢容卿仰头看了一眼黢黑夜幕上孤零零悬着的圆月,她声音珠圆玉润,落进耳中听的人舒适不已。
“温缈啊,我该恨你的,可是数年羁旅客居,我想明白了,你也是个可怜人,真正错的是这世道、是这王法、是我谢家滔天的富贵!父死兄亡,夫妻离心,困豢他国,你的报应够了……”
夜色深沉,谢容卿转身,曳着胡服长裙,背身走进甬道,她的身影被光拉的颀长,声音一字一句落在温缈心头,说不出的复杂情绪。
温缈闭上眼睛,狐狸眼周围攀附着秾艳的鲜红,她捂着心口的位置,兀自低语,带着历尽千帆的悔意和如鲠在喉的哭腔。“够了吗?不够啊……我的恶报还应再狠些!”
有衣料窸窣声落在温缈耳畔,两个宫女由远及近的交谈声交叠而来。
“方才那是上尧王储的王妃吗?她长的可真好看。”
“好看有什么用?我听上尧那边的人私下都谈论王妃不受宠呢。”
“不会吧,我看王储对王妃挺温柔的啊,再说王妃又是上尧圣女,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不应该啊?”
“你懂什么,王储心里早就有人了,王妃再好又能怎样?”
……
两个宫女捂嘴笑嘻嘻的评头论足,看见温缈抻着耳朵,似在听她们的对话,其中一个顿时不乐意了,叉着腰骂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个瞎眼的,也喜欢听这些啊?还不快去浆洗衣服,要姑姑知道了,有的罚你,还当你自己是皇后娘娘啊?”
宫女说话难听且诛心,温缈想去争辩些什么,却发现她句句在理,她竟没有一句是可以反驳的!
“秀儿姐,你和她计较什么,她不过是个弃子,和她说话,简直脏了我们的嘴。”另一个宫女也是神色不善的看了一眼温缈,拉着秀儿就要走。
“哼,没错,我们走。让皇后娘娘一个人安静的待在这里欣赏风景吧。哎呀,我怎么忘了,皇后娘娘瞎了,看不见!”秀儿嗤嗤笑了两声,空旷的夜里便更显讥诮讽刺,临了她走的时候,还刻意扭着腰肢悄悄走近温缈,用臀部力量撞倒了温缈。
那是她第一次见谢容卿也是唯一一次见谢容卿。
后来回到天启,她被废后充为宫奴,曾有一次将那位素来阴鸷狠毒的昭阳君哄好了,求着她打听了一下谢容卿的处境。
昭阳君是怎么回复她的呢?
他说上尧王储和圣女桑柔青梅竹马,早有婚约,后来桑柔意外身亡,族人不想失去和王庭结亲的机会,碰巧那时谢容卿躲逃到上尧,她与桑柔生的几乎一般无二,便被有救命之恩的桑柔族人要求假扮圣女和王储完婚。
可王储似是有所察觉,虽然仍是相敬如宾、体贴细微,可到底少了两分真情实意和年少情浓。
“六妹妹,你怎么也不帮我说说话。”谢容卿挽过温缈的手,娇嗔道。
温缈反应过来,回挽住谢容卿的手,“小堂姐生的丰腴,是有福气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见两姐妹关系要好,都是笑呵呵的模样,谢老夫人更是搂过两个孙女儿,心肝宝贝儿的疼着。
而就在这时,谢老太爷扫了一眼众人,眉头悄然一皱,愠怒,“六郎呢?怎么没来?”
温缈暗暗吃惊,六郎?
按谢家孙辈的排序看来,她已经排行第六,怎么会还有六郎一说?
“你那个好孙儿桀骜难驯的很,何曾正眼瞧过我们谢家人,比我们家嫡亲的孙儿还要有脾气呢!”谢老夫人听谢老太爷提到这个六郎,也是皱了皱眉,可以看出满脸的不待见,“六丫头,和祖母回家,外面风大,可别给我们六丫头吹病了。”
说罢就牵着温缈进了门,温缈不好多说些什么,只能强压下内心的好奇跟着老夫人进了宅门。
周氏干净斯文,通身书香气息,她衣着淡雅却不素净,自有一派清风朗月,见谢老太爷问及六郎,上前解释道:“父亲,不怪乎母亲生气,实乃六郎和我们太不亲近了,他整日就待在春山院里,也不知再捣鼓些什么?这孩子又素来性子阴郁,我们大抵也是不敢招惹他的。”
听周氏说完来龙去脉,谢老太爷有一刻恍惚,忆起往昔,他也是无奈的摇了摇头,“罢了罢了,随他去吧!老大媳妇,这些年委屈你了,这孩子不时常在你面前晃悠也是好的,省得你想起那些伤心事。”
对于这个大儿媳妇,谢老太爷素来是满意的,但他们谢家却让她背负了太多,等时机成熟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告诉她的。
“父亲言重了,他,毕竟也是夫君的孩子,儿媳该养在膝下,给他一个立足于世的名分的!”周氏想起早逝的夫君,秀气的眉眼笼上莫名的哀思,哀之大,思之切,令她久难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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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缈就着一豆灯火在面前的宣纸上写写画画,上面写满了人名,每个人名后都做了特别的标注。
少女懒懒的用手支颐,虽穿着单薄的寝衣,却因为屋内地龙烧的火热,倒也不觉得冷。
她来到洛阳已经整整三天,谢家大致的情况她也了解了不少。
谢家祖父母膝下有三子。
长房也就是谢容安的大伯早年也是跟在谢老太爷身后走的官路,却因为卷入发丘中郎将陆家的谋逆案而被判死刑。
如今的长房,大伯母膝下有三个孩子,大姐姐谢容簌和四哥哥谢俞棋是大伯和大伯母亲生的孩子。
至于三姐姐谢容离据说是领养在大房名下的,虽非谢家亲生,可一应吃穿用度都和府中嫡亲的小姐没什么两样。
二房的二伯和二伯母都是手段极厉害的人物,夫妻二人撑起了谢家的一片天,对外生意应酬,对内亲眷往来依附,整理的那叫一个井井有条。
二伯母方氏不似大伯母周氏恬静稳重,是个一点就着的泼辣主,膝下也有一对儿女,是谢容安的二哥哥谢俞桦和五姐姐谢容卿。
而谢容安的父亲,谢家三老爷却是个洛阳城出了名的荒唐人,他竟在发妻去世后不久,让养在外面的外室带着一双儿女堂而皇之的住进了谢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要说起他这外室那也不是省油的灯,她本是谢容安母亲的妹妹,却爬了自己姐夫的床,珠胎暗结生下了谢南乔和谢南宁姐弟二人。
而这个谢南乔……
温缈冷笑,唇畔扬起嘲讽的笑意,前世她曾与谢南乔交锋过几次,当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细细想来,倒应了“蛇蝎美人”四字了。
旋而温缈的目光又落在了一个仿佛置身于谢家之外的人物身上。
朱笔所圈的人名叫谢六郎,是她来谢家三天,唯一没有见过面的人,她对这个谢六郎如今可是满心满意的好奇,只是碍于身份,也不好多问他的情况。
谢家六郎,谢容安大伯的私生子,也不知是个怎样的人物?
还不等温缈想出个什么花花来,菡萏在外间提醒道:“姑娘,夜深了,早些休息吧。有什么没看完的,明儿再接着看,仔细烛灯伤了眼。”
想起前世瞎了眼的悲惨经历,温缈拧巴着小脸,捂了捂谢容安这副晶莹剔透的桃花眼,委屈的小声嗫嚅道,“我这就去睡,菡萏,我现在睡了,明早起来我的眼睛还能看见吧?”
前世就是这样,一觉睡醒,她就再没有了看春华秋实、秋收冬藏的能力。
菡萏走进里间只觉好笑,她拥着温缈的手,细声宽慰,“姑娘的眼睛好着呢,不会有事的。”
她一面说着一面哄着温缈上了床,替她拢了拢被褥,“婢子就在外间守着,姑娘不必害怕,有事喊一声婢子就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躺在床上,以手覆眼,神色半是凝重,她在喃喃低语中浅睡过去……
“那就好、那就好……”
次日。
暮色苍茫,温缈双手搭在支摘窗上,看着庭院内的景色,有了出去逛逛的想法,她这几日跟在菡萏后面,其实心里有默默在记路的。
见温缈要出门,菡萏叫住了温缈,“姑娘,这天暗沉下来了,怕是等会儿要落雨,您还要出去吗?”
温缈抬眸望了一眼天色,并没有在意,“我就在院子里逛逛,很快就回来。”
“那婢子带上伞,陪姑娘一起去,园子里新梅开的正盛,姑娘可去瞧瞧。”说罢菡萏就要放下手中的针线活起身去拿伞。
温缈按住菡萏肩膀,“你忙你的,我一个人出去透透气,我快去快回,你放心!”
菡萏见劝不动温缈,也没再多说,“那好,姑娘早点回来,厨房那边炖了燕窝粥,等姑娘逛饿了,正好回来吃。”
“好,我们菡萏想的真周到,嘿嘿嘿!”温缈嘴角咧着笑意离开了秋水院。
谢府很大,比从前的温家还要大上一些,园子里假山流水随处可见,还栽种着各色各样的花草树木,其中最多的要数牡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尖锐的斥责叫骂传入温缈耳中,温缈略微皱了皱眉,循着声音靠近,却见叫骂的人是秦氏和谢南乔。
秦氏也不过三十几岁的年纪,梳着堕马髻,穿一身秋香色织金撒花长裙,描眉画黛倒也是有几分色彩,只是比起秋水院里谢容安母亲的画像而言,要逊色太多。
也不知这谢三老爷是个什么眼光,莫非真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
而谢南乔,如今也不过十三岁的年纪,比起前世而言,还要稚嫩太多,只是身上那股阴狠劲已经初具端倪,她身着烟粉色上袄,下面配着牙白色马面裙,俏生生的明媚。
温缈闪身躲在一棵大树后,听着她们说话的声音。
“你个小贱货也敢来糟践老娘?等老娘以后做了正经夫人,将你们一个个发买到窑子里去,天生的贱骨头。”秦氏一手叉腰,一手发狠的指着小丫鬟的额头,唾沫星子满天飞,十足的市井泼妇像。
丫鬟哆哆嗦嗦的连连俯首,解释道:“那燕窝粥是厨房给六姑娘准备的,夫人若是想喝,大可吩咐厨房现做一碗,何苦为难我们这些下人?”
她话音刚落,“啪、啪”的两声清脆可闻,温缈眯了眯眼,桃花眼里墨色如晦翻涌,这谢南乔这般年纪就如此毒辣,看来真是从骨子里坏透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我娘这么说话?她谢容安喝得,我娘就喝不得?那个要死不活的蠢货配喝这么好的东西?”话却是越说越难听,就差在温缈头上贴上“快死了”三个字了!
温缈抬步想要出去,却远远看到了谢阮正朝这边走过来,温缈只得按捺下脚步,隐起身子,继续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阮拢了拢衣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丫鬟,面色平静的问了一句,“这是怎么回事儿?”
还不待丫鬟说些什么,谢南乔不知何时就哭的梨花带雨了,她扑进了谢阮怀中,撒娇,“爹爹,这府中连下人都瞧不起我与娘亲,祖母也不喜欢我们,如今祖父也回来了,只怕也要为我们恼爹爹。乔儿思前想后,不能让爹爹如此为难,不若我与娘亲弟弟离开谢府吧?”
秦氏接收到女儿给的信息,也是霎时泪流满面,她边抹眼泪边开腔,“还是乔儿思虑周全,不该让老爷为难的,妾身这就带着孩子们搬出府去。”
温缈在一旁听的直咂舌,看的恨不能拿支笔记下这些“金玉良言”,她前世若有这母女俩一半会装,怕也不会落得那样凄惨的命运。
果然,撒娇的女人最好命,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亘古不变的大道理!
晚安安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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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阮拍了拍伏在怀中小声哭泣的谢南乔,小姑娘窄肩一抽一抽的,颇令人怜惜,“今天你冒犯了秦夫人,不好好罚你,怕是日后府里的下人都记不清主仆二字该怎么写了。扣你三个月例银,好好记住今天的教训。”
谢阮给了丫鬟教训,秦氏和谢南乔顿时心满意足,哈巴狗似的左右拥着谢阮去了长乐院。
温缈看着三人走远的背影,沉眸,谢阮虽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维护了秦氏母女,可温缈却倍感奇怪,因为她从谢阮的眼里没有读出半分爱意。
可若是不爱,又怎会放在心尖上宠呢?
温缈又看了看仍旧跪在地上没有起身的小丫鬟,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毕竟对方是为了维护自己才挨得罚,她该帮她讨回来的!
“眼看就快到年关,正是阖府欢庆的时候,你哭什么?”温缈假装路过,娇软的小脸上满是天真无邪,不知情的人立马便会溺在这份无害里。
小丫鬟见是温缈,赶紧用袖子抹了眼泪,带着哽咽的腔调低头将事情经过娓娓道来。
“这样啊,你起来吧,去将厨房的燕窝粥端给秦氏喝,只说方才是你死脑筋走了眼,如今悔过了。”
小丫鬟抬头,看着温缈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她不相信的踌躇开口。
“姑娘,往日若有这样的事儿,您定是要闹上一闹的,今日?”
温缈嘴角漾着漂亮精致的弧度,扶着小丫鬟站起来,嗓音甜润,“闹闹多没意思啊,左右不差这一碗燕窝粥,赏她们便是。”
丫鬟看着温缈熟悉的脸庞,却又觉得那里不一样,今日的六姑娘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我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的气场,那通身的贵气,和往日是截然不同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你也算是为了维护我才被父亲罚了三个月的例银,”温缈挽起袖子,从洁白如藕的腕间褪下一只玉镯,“这镯子应抵得上三个月的例银了。”
说完又一气呵成的从发髻上抽出一支木簪插在丫鬟发间。
“姑娘,这,太贵重,婢子要不得。”丫鬟反应过来时,吓的赶紧将东西递还给温缈,要知道六姑娘的东西可都是金贵无比的,她这种粗鄙的烧火丫头怎么配用?
温缈宽慰她,“不是让你白拿,你替我办件事?”
温缈又将玉镯戴在她腕间,看着丫鬟的眼神格外的认真诚挚,倒叫她不会拒绝了。
“有什么事姑娘尽管吩咐。”
温缈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这还是她第一次算计人,感觉真是暗搓搓的爽啊!
温缈抬手扶了扶丫鬟发髻上的木簪,说话声音温柔,隐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你送燕窝粥的时候,想办法让谢南乔将你头上这支木簪取走。”
虽然不明白温缈到底要做些什么,但丫鬟还是点头应下,“姑娘放心,婢子定竭尽全力让姑娘满意。”
温缈盯着那支簪子,淡淡一笑,其实她也不解这根木簪到底贵重在那里,谢容安的妆匣里有太多金簪、银钗,随意拿出一件都比这支木簪要出彩的多,可是每日菡萏为她梳头时都会雷打不动的插上这支木簪,想来这支木簪是大有来头的,这样的东西若从她头上变到谢南乔头上,只怕有好戏看了。
而依谢南乔的性子,她的第一次钓鱼,谢南乔一定会上钩的!
小丫鬟下去办事了,温缈看着远处绽放的红梅,却也没了游玩的心情,秦氏母女与她其实并没有什么太大过节,但是方才她们那副仗势欺人的嘴脸实在太令人厌恶了,让她不禁想起前世落魄时,那些逢高踩低,欺软怕硬的人,这才想教训教训她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向来不是蠢笨之人,只是不屑于阴谋算计,也不愿将人心想的太坏,这才落得前世那般光景。
不愿算计别人时,被别人当棋子四处使用,当她想要算计利用他人时,却已经没有了那个资格!
没了赏梅兴致的温缈索性四下闲逛起来了,可逛着逛着就有些不对劲了,她认不清回去的路了。
越走越偏僻,连个丫鬟小厮的人影都看不见,温缈心情不禁急躁起来,忽然转山转水间,有一个院子出现在了面前,上面写着春山院三个字。
可这屋子在繁华奢贵的谢家看起来太过格格不入,温缈不免踌躇起来,似是天公都作美,润如酥的小雨飘落下来,温缈没得办法,只能选择了推门而入,看能不能幸运的遇见个人指指路。
而就在温缈在外面犹豫的时候,有着黑衣的青年大踏步的推开了书房的门,他看着正在擦拭弓箭的少年,沉声禀报。
“主子,谢家六姑娘在门外徘徊许久,不知该如何处理?还请主子示下!”
“谢六?处理?”听到谢容安的名字,少年微微锁了锁眉,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了种事情不在掌控范围内的感觉,究竟是那个环节出了错?
随后想了想,少年不在乎的勾了勾唇,他想要离开谢家,本来应该按原来的计划按部就班的进行,如今,既然这谢六姑娘已然偏离了原来的轨迹,而他不能容忍有任何变故发生,所以——
谢容安,今日,有去无回吧!
透过书房的西窗可以看见院内的一切景致,春山院的大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走进来一位娇小玲珑的小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停下擦拭落日弓的动作,径直站起身来,一个漂亮的旋身从箭筒里抽出一支羽箭,动作熟稔的拈弓搭箭,不带一丝犹豫。
倏忽羽箭破风飞出,直直射向前方。
变故来的太突然,温缈身体比脑子快,她脑子里还没想明白什么,身体已经下意识的侧开了。
她及时偏了身子,箭从她脸颊划过,留下一抹秾艳的血痕,而羽箭重重扎入身后的青梅树上,力道太大,震的青梅树梅花簌簌而落。
青梅微雨时,落花人独立。
她偏头看向箭来的方向,眼眸中惊讶、恐惧中又夹杂着一丝错愕。
她愣了半天没回过神来,几度瞠目结舌,连白嫩脸颊被利箭划破带来的痛感都一时忘却。
住在这里的人,竟然是陆帷?
锦衣侯陆帷?
那个风姿绰约的少年郎竟是谢家私生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支摘菱花窗后年少的小郎君容色绝美,丹凤眼中蓄满肃杀暗涛,勾起的眼尾晕着秾艳的鲜红,剑眉入鬓,鼻梁高挺,每一寸肌理五官都仿佛是精心打磨出的玉石般流光皎洁。
束发的嵌宝紫金冠,在昏黄的光影逼迫之下,只是衬得少年越发衿贵淡雅,他一抬眸,一低眼,仿佛天地间都黯然失色。
穿一袭茜草色罗袍,腰佩绯色宫绦,外罩绯红色长衫,领口袖口边缘皆用丝线满绣暗红折枝纹,如此鲜艳的红色穿在他身上,竟涌现出无数美感。
正是鲜衣怒马少年郎,惊才绝艳的很!
少年手中紧紧握着一柄赤红色雕兽纹的落日弓,弓身好似一轮弯月,上面零星的镶嵌着几颗宝石,简单古朴,尊贵却又不显奢华。银色弓弦绷的紧实,因着刚才射出的那一箭,还隐隐有些颤动。
温缈也是擅长射箭的,她清楚的明白,刚才陆帷射的那一箭是下了杀心,奔着爆头去的!
若是换做真正的谢容安,怕就不是擦伤那么简单了!
那绝对是必死无疑,因为这个少年从未想过给人留活路!
看着面前周身散发着杀伐戾气的少年,温缈不禁忆起前世与陆帷的几次交锋。
她与陆帷只见过四次。
第一次见这个当时盛名在京的少年小侯爷是在她大婚那日,嫣红鸳鸯盖头下,她只依稀听见那位素来不流于世俗,不屑往来宴席的小侯爷,极为认真的祝贺道:“陆帷在此贺太子与太子妃百世为好,永结同心!”
第二次是除夕宫宴的时候,水榭里玄黑大氅,满目光华的少年郎君,懒散而又矜贵,他执着描金盏,倒满热酒,问她:“太子妃,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她喝完琼液,转身离去时,陆帷曾踏满头星河,说:“温缈,嫁给太子,可有过后悔?”
那夜风雪覆满头,落满肩,年轻的小公子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她回答了什么?
她斩钉截铁的说了“不曾”二字,然后转身疾步离去,后面陆帷的那句话,她没有听见,她耳边只萦绕着雪压梅枝,簌簌而落的声音。
第三次是在她的封后大典上,她披凤袍,戴凤冠,接凤印,成为了天启万千子民的景贤皇后,而那位重权在握,覆手间连皇权都可轻易颠覆的青年郎君,单膝下跪,双手抱拳,同一众朝臣一样,口呼:“皇后千岁,凤体永康!”
第四次,也是最后一次。
她杀了陆帷!
躲过无数次明枪暗箭的盛世权臣锦衣侯,竟然死在了她的一杯毒酒之下,那个本该一世安康,锦冠天下的男人端起酒杯,凄然一笑,望着她的眼神是如初生鹿犊般纯净,他说:“我喝这杯酒是因为它是你温缈亲手端上的,而不是什么景贤皇后!”
说罢,一饮而尽!
那一日,天启最骄傲矜贵的权臣陨落了,那一夜,燕京城下了万乐三年最大的一场雪!
温缈看着面前的陆帷,想起过往自己的种种荒唐行为,一行清泪猝不及防的滚落。
娇软可爱的谢家小娘子泣不成声,嘴里模糊不清的念叨着:“对,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家小娇娘哭的厉害,缓缓蹲下身子,将头埋进怀里,哭哭啼啼个不停,哽咽中只反复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陆帷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他放下修长手掌中握着的落日弓,三两步推开槅扇,门外迎接他的是披着深绯色大氅,可怜兮兮独自泣泪的谢家小娘子——他的六妹妹!
是谢容安没错!
可是……
陆帷笑了,姿容绝艳的小郎君笑出了声来,比天边流动的飞霞还要耀眼夺目!
“哭什么?可是弄疼你了?”陆帷嗓音凌冽,走至温缈身边,微微倾身看过去,只见谢家小娘子仍在小声抽泣,瘦削的肩膀一耸一耸的,看上去让人格外想要怜惜。
温缈抬起湿漉漉,挂着晶莹泪珠的一双桃花眼,呜咽的盯着陆帷,小声嗫嚅:“陆帷,对不起!”
“容安从前都是唤我六哥哥的,这怎么去了一趟燕京,连声哥哥都不会叫了?还是说,安丫头是在怨哥哥伤了你,在和哥哥赌气?”陆帷看着面前泪眼汪汪,分外娇软的小姑娘,语气中多了些谑意,他蹲下身子,修长白皙的手捏了捏温缈的脸颊,丹凤眼中肃杀散去,倒是添了几分暖意。
“没有,六哥哥,我不会怪六哥哥,永远都不会怪六哥哥的!”温缈本着前世对陆帷的愧疚,急忙否认道。
她不会怪他的,她永远都不会怪陆帷的!
哪怕陆帷要了她的命,都是应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丫头来哥哥这里做什么?捉弄哥哥?还是想哥哥了?”少年最后一句话问的极轻,风雨如晦中小心翼翼又裹挟着希冀。
温缈蹭了蹭鼻尖,看着陆帷的桃花眼熠熠生辉,细雨中站久了,长睫上雾蒙蒙的湿意。
小姑娘娇软可爱,眼神无辜真挚,“六哥哥,下雨了,我来借伞。”
“借伞?哥哥只有一把伞,借你了,哥哥用什么?”陆帷说的一本正经,在温缈怀疑目光的打量下,依旧面不改色,倒叫温缈不得不信他了。
“我……我待会差人给六哥哥送回来?”温缈小心翼翼的开腔,不敢直视陆帷,视线闪躲。
陆帷扯了扯嘴角,转身回了屋中,“还不进来?若是生病了,别指望哥哥会心疼你。”
温缈提起裙裾,跟在陆帷身后进了屋,寝屋内室宽敞,但少了些珠光宝气,也少了些生气。
窗户大开,穿堂风呼呼而过,温缈抱了抱手,“阿秋”一声打了一个喷嚏,鼻尖红红的,像个小兔子。
陆帷拿伞的手顿了一顿,凤眼闪过一丝慌乱,他转身匆匆将伞递给温缈,“拿着,我的伞,不许旁人碰。明早我要去给祖母请安,若雨未停歇,你亲自来接我!”
“哦,哦……”温缈愣了愣,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她低低应着,陆帷看见她鬓角有一缕碎发,随着她的点头晃脑轻轻摇晃着。
温缈心跳的极快,她甚至有一种下一刻陆帷会端上一杯毒酒给她的想法,讪讪咽了口口水,温缈拔腿就要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谁知清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陆帷修长的手指勾住温缈后衣领,伏在温缈耳边低语,“今日哥哥误伤了你,安丫头可会去告状?安丫头可不能这么欺负哥哥哦!”
温缈浑身一个激灵,她转头,薄唇险些擦过陆帷脸颊,小姑娘吓的一蹦三尺高,盯着陆帷那清隽的脸,嘻嘻笑开了,“六哥哥长的好看,可这份好看该是给未来嫂嫂准备的。今日只有六哥哥借伞之情,何来误伤一说?”
温缈笑的甜且天真,陆帷眼眸却深邃晦暗起来了,小丫头这是在变着法子敲打他啊?真是——一点也捉弄不得!
“回去吧!”陆帷声音平静下来,听不出喜怒,目送温缈离开了春山院后,陆帷目光转而又落在了案上的落日弓上。
“这弓,熔了。”陆帷拾起落日弓扔给了从黑暗中现身的不喜,自己则又坐回了书案前,风卷起案上的书页,倏忽间《金刚经》三个字映入眼帘。
少年提笔舔墨,容色昳丽,身态端稳的少年在朗白的宣纸一笔一画的勾勒出佛经偈语。
不喜接过被高抛过来的弓,很是不解,“主子,这落日弓少说值五千两银子,就,熔了?”
不喜肉疼。
“伤了人,它该付出代价。”陆帷停笔,墨色晕染宣纸,他抬头笑看着不喜,“还有,扣你一年俸禄。”
“啊?”不喜懵了,他苦巴巴皱着一张脸,郁闷的要吐血。
“怎么,你有意见?”陆帷带笑的眉眼沉下去,唇角下压,满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阴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敢不敢。”不喜连忙摆手,忙不迭的解释,主子阴晴不定的,现在是扣钱,谁知道过会儿又要罚什么?
就在不喜迈着千斤重的腿要出来,陆帷叫住了他,“等等。”
不喜嘴一翘,这是有转机?
“把黑鸢送去别院,顺便把绛雪接过来。”少年也不抬头,信手翻过一页佛经,明明和以前没什么不一样,只是分明又比以前欢喜几分。
不喜耷拉着脑袋,抬步向外走去。
一走到庭院,就看到了抱剑倚在青梅树下躲雨的云胡。
“你说,主子为何要扣我俸禄?”
“从来都是这样,也不说个原因,就……就扣俸禄,我娶媳妇的老婆本也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攒齐了。”
不喜以手捶胸,仰天长啸,对着云胡就是一通抱怨。
“滚远点哭,吵到我眼睛了。”陆帷清冷的声音从屋内传来,不喜看了眼屋内对案抄经的主子,又看了一眼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云胡,顿时觉得世界没爱了……
不喜瘪着嘴巴,沉声闷闷道:“没……没天理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身为璇玑卫统领的云胡嫌弃的睨了一眼哭爹喊娘的不喜,撇嘴道破真相,“或许你这名字克你吧!”
不喜眨巴着眼睛,头顶飞过一群乌鸦飞过。
他们的名字是主子取的,出自“既见君子,云胡不喜。”
这连在一起倒是个好意思,可是这拆开了,不喜,不喜,可不就是不讨人喜欢嘛?
不喜挠了挠头,他觉得他应该改个名!
叫讨喜?
招喜?
六哥哥上线……
晚安,小仙女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开春山院后,温缈很幸运的遇见了一个来给陆帷送晚膳的小厮,她旁敲侧击了一番,总算是找出了回秋水院的路。
温缈撑着伞,有些失魂落魄的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她现在脑子里、心里都乱糟糟的。
“陆帷,锦衣侯,六哥哥?”温缈小声嘀咕着,她是如何也没想到这世上竟有如此巧合之事,她竟然成了陆帷的妹妹。
温缈觉得,她应该弥补陆帷,为前世的自己赎罪,前世自己不分青红皂白的就给了陆帷一杯毒酒,简直是愚蠢至极。
前世世人对锦衣侯陆帷的评价,她听的最多的大概就是“阴私狭隘、暴虐残忍、戾绝人寰”,但其实陆帷并不是奸佞之辈,于社稷生民他是有功的,是以朝中对他是毁誉参半、褒贬不一。
而前世的温缈只听到了毁和贬。
这一世她占了谢容安的身份,对陆帷、对谢家,她都应该有所作为,至少他们都不应该踏上和前世一样的路。
第一,不能让陆帷和谢家闹翻,他与谢家该是休戚相关的,谢家可以给他财力上的支持,而他日后可庇护谢家,这是再合适不过的双赢了!
第二,她要用前世的记忆给陆帷铺一条名利双收的康庄大道,她不要陆帷毁誉参半,她要陆帷受世人爱戴,百世流芳、青史留名。她要世人想起陆帷想到的是,“精妙绝伦、艳冠古今、昳世无双。”
唯有这样的美誉,才配得上那个少年郎!
第三,她得替陆帷找一个“温婉贤淑、琼姿玉貌、既能红袖添香出谋划策,又能芙蓉帐中温柔小意”的夫人。
可不能再让陆帷栽在谢俞棋身上了,这样想着,温缈似是嗅到了什么不一样的味道,这陆帷是大房大伯的私生子,谢俞棋是大伯和大伯母的嫡子,他们算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这……这岂不是乱伦?
温缈倒吸一口凉气,这竟然还是一段禁忌之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前世陆帷离开谢家,独自在外打拼,是不是就是为了向世人瞒下他私生子的身份,好和谢俞棋在一起?
天哪,若是这个样子,这陆帷可真是煞费苦心了。
不行,如今瞧着陆帷和谢俞棋还没有什么苗头,她得想办法掐掉陆帷这断袖之癖的想法,她得减少陆帷和谢俞棋的接触,不,应该是不能让他们接触,免得一不小心就擦出了火花。
菡萏在廊庑下站了许久,可算给温缈盼回来了,谁知看着自家姑娘的样子却是着实吓了一大跳。
姑娘虽然撑着伞,但也不知是不是在想心思,伞打偏了,右肩已经被雨水洇湿了一大片,脸上也不知怎的挂了彩,此刻正往下渗出血水来。
菡萏吓的跟什么似的,急匆匆跑出来,将温缈拉到了廊庑下,“哎呀小姐,您这脸怎么回事?还有,这撑着伞,怎么还淋了一身雨?好不容易身子康健了两天,您又开始作践自己了!”
菡萏急得快要哭出来,看着温缈脸上的血印子,撅着嘴,“不会留疤吧?”
这厢还不等菡萏回话,院里的一个小丫鬟就吵嚷起来了,她手托着一个非常精致的盒子给温缈和菡萏看。
“姑娘,门口发现的。”
温缈接过盒子,那盒子上面贴着“玉颜养肌膏”几个大字,温缈不用想也知道是陆帷送过来的,心里不免有些疑惑,对于陆帷,她到底是拿不准的。
方才陆帷那一箭是下了死手的,如今又送药膏来讨好,他到底是厌恶谢容安,还是疼爱她?抑或是希望她拿人手短,不去告状?
陆帷的心是好是坏,她不知道,可是这药却是好药,玉颜养肌膏是传闻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江夏神医所制,前世哥哥曾送过她,比这还小的盒子,却要三千两银子。她前半生养尊处优,从未受过伤,因此也用不上,后来她脸被人用蜡油烫伤,手因洗衣皲裂,真正需要的时候,却再也不配用那样贵重的东西,能有廉价的膏油涂涂就很好了。
“佩玉,你去给姑娘准备沐浴用的热水,翠竹,你去替姑娘熏身衣服,姑娘如今喜欢穿红衣,就拿去年二夫人送的那件绯红色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菡萏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温缈不禁想起了前世的阿满,又想起阿满这一世可以平平安安的,由衷的笑出了声来。
“姑娘还笑?快跟婢子去将脸上的伤口处理好了,姑娘的脸白白净净的,可不能留疤的!对了,姑娘还没说这脸是怎么回事呢?”菡萏看着温缈笑的没心没肺,全然忘却了脸上的伤,不由沉下了眉眼,半是心疼半是愠怒。
温缈任由菡萏处理着伤口,听她这样问,手绞着绣帕,讪讪回答,“我若说是被园中的叶片划伤的,你信吗?”
“姑娘觉得婢子傻吗?”菡萏笑着看温缈,那眼神恨不得生吃了温缈。
“目前看来,不傻!”温缈莫名有些怂,她低着头,小声嘟囔着,心里盘算着还有什么借口可以用来狡辩。
“那姑娘还不说实话?莫非,婢子已经失宠了?姑娘长大了,都开始瞒婢子事了?既然这样,不如禀了老夫人,将婢子打发走,给姑娘换个更得力的人伺候?”菡萏一脸我家姑娘不爱我了,我已经失宠了的戏精样,看到温缈目瞪口呆,直呼内行。
“哎,我可没说这些话,少冤枉我,我最最宠我们小菡萏,哪舍得打发了?”温缈抱着菡萏胳膊,嘻嘻的用手蹭了蹭菡萏,绵软撒娇的语气任谁都禁不住。
“那姑娘和婢子说实话,脸上的伤怎么来的?”菡萏对此事却是不依不饶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
“姑娘,您可以沐浴了!”此时,耳房里佩玉的声音犹如救世主般传进温缈耳中。温缈就像找到了救星,她刷的站起身,就要去耳房沐浴,看见菡萏幽怨的小眼神,她转移了话题,“菡萏,厨房是不是还炖着燕窝粥啊?”
菡萏哎呀了一声,果然被温缈带了过去,“对对对,瞧婢子都被吓糊涂了,竟忘了这么个事儿,姑娘先去洗,婢子这就去厨房拿燕窝粥!”
菡萏火急火燎,虎虎生风的打着伞去了厨房。
温缈摇头笑了笑,踏步进了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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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发披散下来,如同上好的丝绸被人刻意展开,乍泄一池春光。
温缈倚坐在沐桶内,她双手合拢,掬起一捧水,自细颈、香肩而下,雾气朦胧间,少女玉软香温的娇体让人看了血脉喷张。
佩玉绕过屏风走了进来,替温缈擦拭起后背,少女后背白皙清隽,蝴蝶骨精致秾艳。
佩玉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生怕一个用力,便会留下一道红印。
“姑娘这身体娇嫩的跟花骨朵儿一样,以后咱们姑爷可得小心跟姑娘温存着。”佩玉又加了些热水,含笑打趣着温缈。
温缈背对着佩玉的脸悄然攀附一抹红霞,小姑娘嗔怪道:“净胡说,以后再不让你伺候了!”
佩玉赶紧求饶,“佩玉错了,再不敢打笑姑娘了,姑娘饶了佩玉这一回?”
温缈没有接话,既然这丫头敢说这些话,说明谢容安平时对她们也是宽容的,她自不好罚她们。
只是,想起佩玉说的话,温缈不禁在脑海中浮想联翩起来,氤氲的水汽也遮不住少女脸颊的晕红。
温缈穿着单薄的寝衣懒懒倚在美人靠上,佩玉站在一旁,认真的替她绞干头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翠竹。”温缈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朝着外屋唤了一声翠竹的名字。
“姑娘,怎么了?”翠竹捧着刚刚熏好的衣服匆匆跑了进来。
温缈看了眼红色的衣裙,唇角漾起满意的笑,“菡萏呢?不是去拿燕窝粥了吗,怎么还没回来?”
温缈心里隐约猜到菡萏去了哪里,却还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明知故问。
“菡萏姐姐去老夫人院子了,说是要替姑娘讨个说法!”翠竹提起这茬子,也是忿忿不平的。
“说法?这怎么说?”温缈继续明知故问,她鼓起腮帮子,倒是一副无害天真的可怜模样。
“还不是那个秦氏母女干的好事,菡萏姐姐去替姑娘拿燕窝粥,到了厨房才发现竟然被秦氏给硬生生抢走了。菡萏姐姐回来越想越气,觉得姑娘不能受这委屈,就去了老夫人院子。”翠竹将事情始末娓娓道来。
温缈垂下头,唇角漾起笑意,她就知道,依菡萏的性子,遇到这样的事,一定会去给谢容安讨个公道的。
“这秦氏到底怎么敢的呀,在府里混吃混喝便也算了,还敢欺负我们姑娘,真当自己是什么正经主子了不成?”佩玉听完也是气恼,但手下动作仍旧轻缓,慢慢替温缈梳理着长而密的檀发。
“那现在是什么情况?”温缈勾过身后一缕漆发,小手绕着圈圈儿,一副尽在掌握之中的冷静样子。
“老夫人派人去长乐院叫了秦氏母女过去,想必是要狠狠罚她们一顿,如今老太爷也在府中,最好是乘这个机会将她们全部赶出去,也省的姑娘看到他们就心烦意闷。”翠竹看着温缈冷静的样子,微微有些讶异,姑娘虽然一向心思纯善,但和秦氏母女有关的事,那是能咬就不带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亏姑娘是个明事理的,若是跟话本上那些个小姐一样,把秦氏母女当成贴己人儿,才叫麻烦呢!
说话间,佩玉已经替温缈绞干了头发。
“走吧,我们也去祖母院子瞧瞧,可不能让菡萏孤军奋战啊!”温缈起身,走到宽大雕花铜镜前,两个小丫鬟了然,替温缈穿上了精致衣服。
三省院。
雨水顺着瓦檐滴落,几个小丫鬟蹲在廊庑下,数着水滴落在长阶上晕开的涟漪。
三老爷那位外室正在里面闹,老夫人只留了些有头有脸的嬷嬷在屋内伺候,她们这些全给打发到外面玩了。
“老夫人,冤枉啊,妾身如何知晓那是六姑娘的吃食?都是这个贱婢献殷勤,她为了讨好妾身,误拿了六姑娘的东西送过来的!”秦氏声泪俱下,她指着跪在地上的小丫鬟,颠倒黑白,撒泼耍赖无所不用其极。
“哼,你算个什么东西?我府中的下人何须讨好你?便是府上的阿猫阿狗也无须来讨好你这个无名无分的人!”二伯母方氏坐在檀木椅上,将手中的茶盏重重放在案几上,冷哼一声。
“若不是看在三弟妹的份上,你觉得,你一个外室如何能在谢家偏安一隅?你不知感恩戴德便罢,还去招惹我们六丫头,你说说,你配吗?”大伯母周氏气质淡如莲,她声音温温柔柔的,却叫秦氏感到受了奇耻大辱,无地自容。
“祖母,真不是娘亲抢了六妹妹的东西,实乃这个贱婢欺上瞒下,哄骗了孙女和娘亲啊!”谢南乔挤下几滴眼泪,想要就势扑倒在老夫人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夫人不动声色偏了偏身子,谢南乔扑了个空,只能半跪在地下哽咽,垂着的眼眸却闪过一丝歹毒,这个老太婆,早晚有一天……
“谢姑娘慎言,你一没入我谢家族谱,二不是我谢家正经嫡女,老婆子可当不起你这一声祖母!”老夫人看着作妖的母女俩,实在不明白老三是瞎了眼还是咋的,看上这么个货色!
“菡萏,你仔细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儿?”老夫人欣赏的看了一眼菡萏,这丫头可真不错,遇见这种事就不该姑息,平白委屈了她家六丫头。
“回禀老夫人,婢子本来要去厨房给姑娘拿燕窝粥的,谁知却被厨房的人告知燕窝粥早早就被秦氏给抢走了。”菡萏气呼呼的鼓着嘴,她一早就吩咐了厨房精心熬制的,竟然被秦氏给捡了个便宜。
“你呢?既知道是给六姑娘准备的,为何还送去给秦氏?”老夫人又问向一直跪在地上的厨房小丫鬟,语气有些严厉还带着些许苛责。
“老夫人,是秦夫人逼的婢子,她说,若是婢子不听她的话,等日后她做了三夫人,就,就将婢子发卖到窑子里去,婢子害怕,这才——”
小丫鬟的话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又是一个巴掌落在她脸上,小丫鬟被扇懵了,跌倒在地上,捂着脸,眼泪在眼眶中打滚。
“你个贱婢,我何时说过那番话,分明是你欺上瞒下构陷了我,我竟不知你一个小小的奴婢还有这样沉的心机,老夫人,这丫鬟是断断不能留在府中了。”秦氏声音尖细的哭诉道,传到厅内众人耳中却不是个滋味。
老夫人扶了扶额,看向了方氏。
方氏领会到了老夫人的意思,“秦氏,你当这是什么地方?轮的到你撒泼打滚?我们谢家向来善待下人,那是你能够随意掌锢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氏声音大,方氏比她声音还要大,怒吼之下秦氏和谢南乔不禁吓的一抖,哭声骤停,厅里落针可闻。
“是我们谢家错了。”周氏淡淡的声音响起,满室寂静,都在等她的后话,秦氏更是投向了感激的眼神。
“我们错了,竟不知你一个姨娘都算不上的玩意儿,竟然肖想三夫人的位置?”周氏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秦氏,将一盏热茶泼到秦氏身上。
秦氏惨叫,可除了谢南乔,无人上前关心她。
众人面面相觑,显然都明白为什么一直和善的大夫人突然如此举动。
谢家家规有一条,是不允许族中男子纳妾蓄妓养外室,可大老爷却莫名其妙的给大夫人留下了六公子那样大一个私生子。这导致大夫人最厌恶妾室、外室,尤其是那些还妄想做主母的外室!
晚安安。
真的没有人评论吗?哭唧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氏看着自己被烫成猪蹄的手,歇斯底里的看着周氏,“周箬疏,你别自己日子过不顺心,就来拿我撒气,你要是真有本事,就将春山院那位赶出去呀!”
厅内气氛陡然严肃起来,周氏看着秦氏一副市井泼妇的模样,轻蔑一笑,不予回应。
“祖母这里好热闹啊!”清脆娇软的声音由远及近传来,少女撩起门帘,眼含秋水笑意走进。
她梳着灵蛇髻,头上素雅的簪着一支八宝琉璃钗,走起路来,耳朵上的青玉芙蓉耳铛晃晃的,显得她十分俏皮可爱。
为了遮住脸上被陆帷划伤的红印,她刻意就着红印在面颊上勾勒出一束花枝,既遮住了伤,又在冬日里添上了一抹异样的色彩。
“咦,母亲你看,这不是去岁我送给六丫头的那套衣服吗?当时六丫头说太艳了,就一直没穿,如今这上身一看,那里艳了,分明极衬我们六丫头。”方氏看着温缈,收敛起了方才盛怒的表情,对着温缈就是一顿猛夸。
老夫人打量着温缈身上的朱红满绣牡丹花纹织金棉裙,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她搂过走至她身边停下的温缈。
“我们六丫头长的好看,人又乖巧,在祖母眼里穿什么都好看,粗布麻衣也是个仙女儿,不像某些人,便是穿上了龙袍也是不伦不类的!”老夫人意有所指的看向了还跪在地上的秦氏母女。
谢南乔只用余光扫了一眼温缈,便觉得满腔怒火要冲出天灵盖,她的裙裾上沾染了茶叶和水渍,脸上还有着未擦拭的泪痕,整个人看上去狼狈又好笑。
她和谢容安明明同为谢家的孙女儿,却为何过的生活是天上地下,云泥之分。
她明明样貌、才学都要远胜于谢容安那个废物,可为什么是她一直得不到重视?就因为她是外室所生?
终有一日,她要让整个谢家知道,她才是谢家的荣耀,会将谢容安踩在脚下,死死踩在脚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看了一眼秦氏母女,又指着菡萏娇嗔道:“你这丫头,不过是这么点小事,还非要闹到祖母跟前来,这若是被有心人传扬出去,造谣生事,还以为我有多不待见她们呢!”
“再者说了,秦夫人和南乔姐姐一定也不是故意拿孙女儿的燕窝的,祖母不要为她们生气了,菡萏,去将南乔姐姐扶起来。”
温缈倚在老夫人怀里,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谢南乔不可思议的抬头,今天的谢容安怎么和往日完全不一样?
这说话的语气听起来,怎么让人这么熟悉呢?
怪茶的。
菡萏听到温缈让她去扶谢南乔,嘟囔着嘴,满脸的不情愿,但到底不敢在这么多人面前忤逆温缈的意思,磨磨蹭蹭走了过去。
她刚弯下腰准备伸手去扶谢南乔,却盯着谢南乔发髻上的一支簪子,愣神良久。
“这……这不是我们姑娘的簪子吗?怎么在你头上?”菡萏确定簪子后,直起身来问道。
她的声音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谢南乔身上,少女发髻上横插着一支光泽鲜丽的绿檀缂丝镂花木簪。
秦氏扭头看向女儿,等她看清谢南乔头上的木簪时,瞳孔里都映着惊悚,她不顾谢南乔的疼痛,一把扯下那根簪子扔在了地上,如同烫手山芋一般。
温缈凝了凝眸,这秦氏……反应过大了吧?这簪有什么问题吗?
“谢南乔,这簪是怎么回事儿?这可是三弟妹留给六丫头的遗物,怎么倒落在你手上了?”方氏看着那簪子,火气又蹭蹭的上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愣神片刻,这簪原是谢容安母亲留下来的遗物,难怪谢容安要每时每刻戴着,她拿这样贵重的东西来算计人,实属不应该。
温缈离开老夫人怀中,弯腰拾起地上的木簪,她小心的擦拭着木簪,眉眼有着温柔的松动,仿佛透过这支簪子看见了那个慈爱柔和的母亲。
老夫人看着温缈的动作神情,没来由的又是一阵心疼,“说,这簪子怎么回事儿?”
谢南乔被秦氏取簪子弄的蓬头垢面,此刻又被老夫人这么一凶,到底是十三岁的小姑娘,一下便失了分寸,懵在了原地。
秦氏推了推谢南乔,“乔儿,你快说,这簪子是怎么回事儿?”
谢南乔回神过来,她指着一直跪在地上的小丫鬟,愤愤嚷道:“是她,这簪子原本是在她身上的。你害我?不,谢容安你算计我?”
谢南乔说话间便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她看着温缈,睚眦欲裂。
“怎么可能?这般重要的东西,我家姑娘怎么可能随随便便赏给别人?这簪子前两日便不见了,姑娘不愿兴师动众,才瞒了下来,只让我们私下帮忙找找。”菡萏也不傻,顺着温缈的话接下去,话说的有模有样跟真的似的。
“姑娘,你不能什么脏水都往婢子身上泼呀,平白无故的,六姑娘将三夫人的遗物给婢子做什么?”小丫鬟头磕着地板,满脸写着“她冤枉我”!
自然没有人相信谢容安会把亡母的遗物随意给一个丫鬟,谢南乔百口莫辩。
是她大意了,竟然入了套,她早该想到了!
丫鬟送燕窝粥过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正在里屋谈话,她坐在外间绣花,那丫鬟放下燕窝粥后便直磕头,说自己方才是猪油蒙了心,才会顶撞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磕头抬袖间,一支木簪从袖里滑落了下来,小丫鬟快速拾起,却还是被眼尖的她看见了。
她勒令小丫鬟交出东西,本来一支木簪她是没什么兴趣的,可这小丫鬟却说木簪是谢容安赏的,这就让她有些心动了。
要知道,谢容安的东西,没有一件是低于三位数的,样样都是精致华贵的,想来这木簪也不例外。
思虑再三,她还是扣下了那支木簪,随意取了个不起眼的银镯子给小丫鬟,谁知这小丫鬟竟极惶恐的说自己不能要,她当时也没多想,就随她去了,如今看来……
谢老太太是越看秦氏母女越头疼,她手抵着额头,轻轻揉了揉。
看出老夫人的不称心,方氏厉声道:“孙嬷嬷,还不快将这些闲杂人等打出去?平白惹得母亲气恼!”
孙嬷嬷是老夫人身边的老人了,也早就看不惯秦氏母女的作风,如今得了命令,三下五除二的叫来几个力气大的仆妇就将秦氏母女丢了出去。
外面还下着雨,三省院的大门重重阖上,秦氏母女如同丧家之犬一般被赶了出来,路过的下人皆是捂着嘴笑着从她们身边走过。
“母亲!”谢南乔从未有过如此丢脸的时候,她浑身淋湿,望着来来往往的下人,只觉得脸都要丢完了,心里对谢容安的怨气和嫉妒愈发强烈。
秦氏看着面前的院子,冷冷的勾唇,雨水顺着她湿漉漉的发滴落,她神色阴冷鬼魅,轻轻吐字,似午夜低吟让人心寒,“她活不长久的,和她母亲一样,活不长的……”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这个秦氏但凡有三弟妹一半温婉贤淑,我又何苦防她跟防贼一样?”方氏坐倒在椅子上,拿起杯盏灌了一口水。
“她若是有温婉贤淑这种东西,就不会和自己姐夫做出那样的事,当然这事儿老三也脱不了干系。”周氏也不顾忌老夫人和温缈还在场,对谢阮的行为显然很失望。
老夫人也叹了口气,她搂着坐在自己身旁的温缈,慈爱的说道:“这老三也不知是鬼打了墙还是给什么迷了心窍,为了那么个货色,既辜负了溪深又薄待了我们六丫头。”
温缈看着两位伯母和祖母如此想着自己,心里也很是感动,她搂着老夫人脖颈,亲昵的撒娇,“容安不苦,能有祖母这般怜惜疼爱,定是容安上辈子向佛求来的最大恩赐。”
看着小孙女儿嘴甜的跟吃了蜜饯一样,老夫人笑着刮了刮温缈的鼻子,“你们看,这小机灵鬼儿,惯会讨老婆子开心。”
周氏和方氏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是六丫头和母亲有缘分呢!”
毛毛细雨就着轻风吹进屋内,谢阮三两步上前关上了窗户。
他半个时辰前被谢老太爷叫过来,原以为是要吩咐什么事,可等了半天也不见谢老太爷出声,他仍旧站在案前拿着羊毫笔疾书。
“父亲?”谢阮站不住了,开口打破了久久的沉默。
谢老太爷眼皮都不抬一下,对于这个小儿子,他很失望,他声音闷闷的开口,“你如今以什么身份喊我父亲?溪深的夫君、六丫头的父亲、还是养了外室,生了一对儿女的谢三老爷?”
谢阮沉下了眉眼,他没有资格回答这个问题,如今的谢阮不配做秦溪深的夫君,更不配做容安的父亲!
“你说啊!”谢老太爷怒不可遏,手中的羊毫笔掷出,溅的谢阮满脸墨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老太爷气急败坏,他从前是没时间管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他都被罢官回来了,这小鳖孙还敢光明正大的把外室养在家里!
“父亲不必为难我,也不必给秦氏他们难堪,明日我便带他们搬出谢家,还父亲一个清净。”谢阮穿着墨青色夹棉对襟长袍,看上去倒也是个儒雅随和的人。
谢老太爷想拿刀砍人,他又随手抄起案上的一本书砸过去,“混账东西,你说什么?你带着他们搬出去?你让整个洛阳的人怎么看六丫头?你有考虑过她吗?当年溪深走的时候,你如何答应——”
谢阮站在原地不动,任由谢老太爷打骂,却适当的掐断了谢老太爷话头,“我没忘记,我带着秦氏他们搬出去,就是对小六最大的照顾了!”
“你、你……”谢老太爷怒目圆睁,被气得一时无话可说。
谢阮弯腰拱手,“父亲没事儿,我就先回去收拾包袱了!”他说罢推门就出去了,也不管谢老太爷如何。
看着撑伞在烟雨中越行越远的小儿子,谢老太爷也是迷茫了,过去的谢阮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绣花鞋踩进水洼里晕开一层层涟漪,温缈捧着老夫人硬塞的汤婆子,和菡萏一起走在回秋水院的小路上。
“姑娘,你故意的?”菡萏看着四下无人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对呀,本想着过阵子再找她算账,没想到她如此迫不及待的落网了。”温缈毫不避讳,一是相信菡萏不会乱说,二是她也觉得好笑,没想到昔日举止优雅的左相夫人竟然还有如此卑劣的一面。
前世,谢南乔嫁与当朝左相,俨然一副豪门贵妇的端庄样,谁能将她与今日洛郡那个外室女联系在一起?
“这样也好,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菡萏若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她睨了一眼温缈的脸颊,发现原先受伤的地方涂了厚厚一层粉,难怪老夫人她们没看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对了,过些日子你将那个小丫鬟从厨房调到秋水院来。”温缈眉眼含着笑意,她伸手从伞外接过一滴雨,落在指腹,冰凉凉的。
她仿佛已经适应了谢容安的身份。
“姑娘是说青芜?婢子也没想到这丫头竟然是个那样聪明伶俐的,留在厨房竟是屈才了,不过那丫头做饭可是一把好手,姑娘以后有口福了!”
温缈拿指尖接到的水弹了弹菡萏,嗔怪,“你呀……”
翌日早晨。
温缈擦完脸,正对镜梳妆,她捧着皙嫩的鹅蛋小脸,看着西窗外落在庭院里雨珠,喃喃自语,“下雨了呢!”
菡萏拿着玉梳替温缈打理长发,透过铜镜看到温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今年的雨水格外多,定是天被捅了个窟窿,女娲娘娘还没来得及补呢!”
温缈听着菡萏的玩笑话,却怎么也笑不起来,下雨了,就意味着她要去接陆帷,可是她并不想看到陆帷呀,她看着陆帷,心里发怵。
“姑娘今日多好看,笑一笑嘛,别丧着一张脸了。”菡萏今日给温缈梳了个反绾髻,又绑了两根衬发色的珍珠雪纺团花流苏发带,铜镜中的小姑娘俏生生让人叫绝。
温缈听话的咧嘴笑了笑,“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能吃了我不成?菡萏,今日不用跟着我去给祖母请安了。”
说罢,温缈就雄赳赳,气昂昂的出了门,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今日下了雨,云胡和不喜没办法躲在青梅树上,就进了屋,在陆帷嫌弃的眼神中,两个人抱着绛雪蹲在屋子角落里。
“你说,主子在等谁?谢六姑娘?”不喜用手肘捣了捣一旁安静摘菜叶子喂绛雪的云胡。
“少说话,多做事。不然你未来半辈子的俸禄都要给主子扣完了。”云胡摇头睨了一眼爱管闲事,瞎操心的不喜。
这厮,嘴里没门,说话总是踩人雷区。
最最关键的是吧,他没钱使了,就成天跟在他身后蹭吃蹭喝,真是的,谁还不要攒个老婆本?
不喜没听云胡的话,仍旧在一旁小嘴叭叭。
“主子分明就是在等六姑娘嘛,一大早看见下雨乐的跟什么似的,更是好一通捯饬自己,你看那衣橱都被翻了个底朝天。不过,主子喜欢的不是——”
谢谢“StarsX3雨落浅兮”的豆豆,抱住小可爱???
大家晚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喜,扣——”负手站立在绮窗前的少年郎君刚要跟不喜宣布这个残忍的事实,却见院内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走进来的小姑娘,一手撑着伞,一手提着裙裾,嘴里也没闲,“六哥哥,六哥哥,容安来接你了!”
小姑娘声音绵糯,端的甜到人心里去。
“不扣了!”少年郎君嘴角浮起笑意,态度一百八十度急转弯,和云胡躲进暗处的不喜在心里缓缓舒了一口气。
谢家小娘子真是小观世音菩萨现世,明个儿他就去给观世音多上两炷香。
温缈放下手中的油纸伞,看着眼前的少年,嘟囔着,“六哥哥这是,要去成亲?还是这春山院里藏了个小娇娘?”
少年今日穿的忒喜庆了些,着实惊呆了温缈。
他着绛色缠枝云纹的箭袖长衫,腰佩绯色金丝蛛纹腰带,踏着一双黑色绣暗金纹的皂靴,缀有流苏璎珞的无暇玉冠显得他越发风神玉秀。
好看是好看,只是,这也太骚气了吧!
他平日都穿成这样,那成婚的时候,得要多红啊?
“噗!”不喜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一惊,她后撤半步,眼睛滴溜溜的四处看,狐疑且压低音量,“六哥哥,你真金屋藏娇了?”
不对,说不准是金屋藏夫,温缈颇是认真的心想道。
“谢容安,你这脑子里装的什么?浆糊吗?”陆帷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温缈额头,他指尖的温热让温缈浑身犹如被电击中般酥麻。
偏偏少女也不敢顶撞他,只能硬着头皮的捡着对方爱听的话说,“脑子里,自然都是六哥哥啊!”
陆帷哂笑,听出了温缈的虚情假意,“小骗子。”
“反正容安所说,句句言自肺腑,六哥哥不信,容安也没办法。”小姑娘鼓着粉腮,一个旋身,就背对着陆帷,闹起了脾气来。
可不知是不是转身转的太快,温缈转过去后,一瞬间觉得天旋地转,她抚着头,踉跄的后退了两步,一只手揽住了她杨柳细腰,替她稳住了身形。
“怎么了?”陆帷见她缓了过来,才放开了揽着她的手,语气急促,尾调带着不让人察觉的颤音。
“没事儿,就……就急了些,有点头昏。”温缈眨巴着水汪汪的桃花眼,看着陆帷,委屈的想个犯了错的孩子。
看着小姑娘,陆帷替她正了正有些歪的发带,“哥哥信你。”
似是得了什么重要的保证,温缈仰头对上陆帷的丹凤眼,认真的说,“那哥哥要永远信容安哦,永远不要怀疑容安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轻盈一笑,他笑时极美,能渡春风,能化万物,少年郎君俯身,和温缈对视,嗓音顽劣却又不失坚定,“永远是多久?一辈子够不够?”
云胡和不喜面面相觑,这还是他们的主子吗?
“那就一辈子!”温缈点了点头,她走到廊庑下,撑起雨伞,“六哥哥,我们该去给祖母请安了。”
陆帷双手背在身后,姿态高雅的迈过门槛,站在了温缈身边,见小姑娘为了就着自己,努力伸长手臂打高雨伞,衣袖滑落,皙白的皓腕露出一截。
“我来吧。”陆帷开口,他欲从温缈手中接过伞柄,少女听着他的话,却愣怔的忘记了抽回手。
少年郎君的手宽大温暖,牢牢覆住她粉嫩的小手,可温缈终究不是十二岁的小姑娘了,她不急不慌的顶着陆帷深邃的目光抽回了自己的手。
陆帷转了转伞柄,没有说话。
等他们两人来到三省院时,原本就寂静的气氛变得更加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温缈的身后。
少年懒洋洋的将雨伞递给一旁的丫鬟,对着上座的谢老太爷和老夫人轻轻躬身一礼,“给祖父和祖母问安。”
明明是个普通的少年人,可周身那股子气场让人移不开眼,在座的几人已经很久不曾看到陆帷在人前现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少年被谢家所有人不约而同遗忘在了春山院里。
“真是稀奇了,六郎这是第一次来给老婆子问安吧?老婆子竟不知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升起的。”老夫人当初便不同意陆帷入府,更是因为此事,和谢老太爷大吵了一架。
老大刚过世,这么个孩子就入了府,成天在老大媳妇面前晃悠,这不是往老大媳妇身上扎刀子吗?
他们说话间,谢容卿悄悄将温缈拉到一边,她从兜里抓了把瓜子儿递给温缈。
“三姐姐今日染了风寒,没能来给祖母请安,她的那份瓜子儿我们帮她吃了。你快给我说说,你今日怎么跟他一起来的?”
谢容卿熟稔的吐着瓜子皮儿,看着陆帷的眼神没有对哥哥的敬重,反而藏了一丝鄙夷,显然她也瞧不上陆帷私生子的身份。
可是温缈心里明镜儿似的,要不了多久,这个少年就会挣出淤泥,遨于九天,成为掌天下权势的锦衣侯。
她不能让他与谢家闹翻!
他的权势会成为谢家的护身符,也会成为她报仇的利刃!
“你是说六哥哥?昨日我在园子里闲逛,突然下了雨,是六哥哥借了我伞。可是六哥哥好可怜的,他屋里只有一把伞,借了我,自己都没得用了!”温缈粉嫩嫩的指尖剥着瓜子皮儿,眼眸澈亮晶莹,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哥哥?小六儿,你莫不是病了?你从前都管他叫野生儿的,他哪是我们哥哥?”谢容卿伸手摸了摸温缈脑门儿,又用另一只手挡着嘴,窃窃私语,唯恐给人听见。
野生儿?
温缈无奈的咧了咧嘴。
——容安从前都是唤我六哥哥的,这怎么去了一趟燕京,连声哥哥都不会叫了?
初见时,陆帷的话言犹在耳,温缈剥瓜子皮儿的手一顿,谢容安从未叫过陆帷哥哥?那陆帷为何那样说?
难不成——
温缈猛地看向陆帷,少年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她对面的圈椅上,隔着一整个厅堂,他眉目清浅,张扬轻狂,绛色的衣袍铺满椅面,他手捧着一盏热茶,晃了晃,举杯敬向温缈。
隔着岁月经年,隔着前世今生,温缈想起了她递给少年的那杯毒酒,不知为何脑子里出现的是“彼之砒霜,我之蜜糖”八个字。
只因是你,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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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撑伞走进三省院,踏碎满院和睦平静。
“谢阮在此向父亲、母亲辞行。”有浑厚的声音割破雨幕传进温缈耳中,温缈眸色一变,她本能的起身跑到了廊庑下。
庭院里,雨打青瓦,一片朦胧。
她的父亲正带着秦氏和一双儿女撑伞立在雨中,她就这样盯着他们,目光无喜无悲,只有到了极致的冷意。
谢阮要做什么,一目了然。
她是无所谓,那本就不是她的亲生父亲,可她替谢容安和谢三夫人不值。
错付终身不值,渴求舐犊情深更是不值!
掩在谢阮和秦氏身后的谢南乔牵着谢南宁,看上去温顺谦卑,可目光中分明隐藏着得意和挑衅。
若是从前春光得意的温三姑娘在此,一定会不留情面的给她几巴掌,可是历经世事坎坷沧桑的温缈不会。
温缈倚在一旁的廊柱上,她冷冷的看着他们,犹如悲天悯人的观世音菩萨在望着可笑的人类。
谢南乔心底发毛,可一想到谢容安看着父亲选择了她们母女,心里不好受,表面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她不免又得意了起来,嘴角显露胜利者该有的弧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老三,你是猪油蒙了心吗?胡说些什么?你今日要是敢踏出谢家一步,我就当再没生过你这个儿子!”厅堂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都走了出来,被孙嬷嬷搀扶着的老夫人气的用龙头拐杖戳着地,恨不得一棍子给这小儿子打醒。
“老三,你想好了?”谢老太爷看着谢阮,目光里再无慈爱之意,他这话撂的轻松,却是明里暗里跟谢阮说,这是他最后一次回头的机会。
谢阮透过人群,目光落在一直静静倚在廊柱的少女身上,他欲言又止。
“三叔,你走了,六妹妹怎么办?你一点都不疼六妹妹,坏三叔!六妹妹,我们回屋吃瓜子儿,不要管他们!”
谢容卿在母亲的示意下,拉着温缈的小手就要回屋里。
谁知小姑娘反握住她的手,然后轻轻松开,不顾众人叫喊声,一步步迎着小雨走下台阶,她红裙曳地,鬓发被雨水染的妥帖,湿漉漉的黏在脸颊处,背影瘦弱却又尽显固执。
谢阮以为她要发火,已经做好任由她打骂的准备。
谁知小姑娘却直挺挺的跪倒在他面前,她双手交叠在额前,稳重的磕了一个头。
软糯糯的声音和着雨滴声,奏成一曲离歌。
“父亲一人在外,多保重身体,切勿操劳!姐姐和姨妈懂事,素来穿着清淡简朴,想来不会给父亲增加太多负担的。”
“容安母亲过世的早,已然无法再有一个完整的家,所以容安希望,父亲和姨妈能给姐姐一个完完整整的家!”
她称呼秦氏为姨妈,众人瞧着秦氏,想起她那段不堪的往事,不免都嗤之以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安仍旧跪着,却直起腰来看向秦氏和谢南乔,她们母女背上各背着两个细软,看上去沉甸甸的,想来装了不少金银在其中。
温缈抿了抿嘴,雨水顺着眼尾滑下,落在嘴中,竟是咸咸的,原来这是泪啊!
“姨妈是真心爱父亲,还是单单为了我谢家富贵?”温缈定定的看着秦氏,小姑娘长睫挂着雨珠,欲落不落的样子让人心生怜意。
秦氏支吾瞬间,然后立马答道,“自然是老爷这个人了!”
温缈垂眸,顽皮一笑。
“那不妨请姨妈和姐姐将包袱里属于谢家的金银细软交出来?唯有这样,容安才能放心将爹爹交给姨妈!”
小姑娘义正言辞,句句在理,这么多人看着,先前要人的话已然说出口,此刻反悔……
“老爷。”
“爹爹。”
母女俩齐齐向谢阮求助。
温缈撇了撇嘴,也跟着后面喊了一句,“父亲。”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修长如玉的手拉着温缈站了起来,一柄雨伞挡住了温缈头顶的雨,也撑起了温缈的天,给了温缈莫名的底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三叔啊,你这女人不听话啊!”懒意轻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少年红衣墨发,邪肆恣意,劣根性十足。
“有你个私生子插嘴的份?”谢南乔向来不耻少年,如今看他这般维护谢容安,更是气急败坏,脱口而出!
“你个外室女,都能没名没分、没羞没臊的搭话,我如何不能说了?三叔啊,你这女儿也给教坏了呢,半分比不得我们小六儿。”陆帷嗤笑的看着谢南乔,仿佛看了场猴子耍戏。
谢阮眯了眯眼,面前的少年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桀骜不驯,大哥素来儒雅温和,竟生出了这么个天生反骨的孩子,不过……
少年手中撑着的雨伞大半都倾斜在温缈四周,少年左肩已然染湿大片,可他却混不在意。
“把东西交出来,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不比什么都重要?”谢阮看向秦氏和谢南乔,声音温和醇厚,但在温缈看来,眼眸里依旧是少了几分爱意。
母女俩不情不愿的拿下了肩头的包袱,自有下人过来接了下去。
秦氏和谢南乔看着包袱里的银票首饰一件件被拿出来,心里在呕血。
——早知道就将银票放在老爷包袱里了。
——早知道就将首饰放在爹爹包袱里了。
“这下你满意了?”秦氏带着怒气厉声质问着温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瘪嘴,委屈巴巴的用手绞着绣帕,眼泪串串似的往下落,“什么叫容安满意了,该是姨妈和姐姐如意了才是!”
温缈心满意足,她得意洋洋的挑了挑眉,明明淋得跟个落汤鸡似的,可是却偏偏还是娇气明艳的像个小公主。
犹如蒙尘的明珠被雨水洗涤过后,绽放出原就属于他的光彩。
温缈看着谢阮他们走远的身影,直到他们彻底消失在了三省院,才漠然转身。
“六哥哥觉得我做的对吗?”
真正的谢容安不会这么做,会求着谢阮留下,可是,她不是真正的谢容安,而且无论是谁,都留不住一个诚心要走的人!
“小丫头变坏了,都学会给人下套子了。不过,耐不住哥哥就喜欢这样的!”陆帷凑近温缈说话,热气洋洋洒洒落了温缈满肩,也熏红了她幼嫩的耳垂。
晚安安吖,我要去加油存稿了,呜呜呜呜
感谢“StarsX3雨落浅兮、小小精怪、是景屿啊”的打赏,抱住小可爱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姑娘,您不要不开心了嘛,这事是老爷办的不妥,可您不能因为这事就跟霜打的茄子一样,五姑娘今日约了您去逛街,您就去嘛,正好年关将至,也添置添置几件衣服首饰。”
菡萏看着温缈无精打采的样子,以为她还在为两天前三老爷出走的事忧思,遂苦口婆心的在一边劝道。
温缈双手托着腮,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她才不为那点破事伤心呢,她只是纯粹没睡好,才打不起精神来。
“六妹妹!”有人推门而入,精准无误的将她扑倒在地。
“哈哈哈,啊哈哈哈,五……五姐姐,我陪你出去还不成,你……你别……别挠我痒痒肉,啊哈哈哈!”温缈拧巴一张小脸,赶紧朝压在自己身上的少女告饶。
少女这才起身,拉着温缈重坐回蒲团上,全然是欢欢喜喜的模样,“这才对嘛,我阿娘说了,女孩子就要懂得对自己好,凡事都不能亏待了自己!”
温缈深以为是的跟着点了点头,不得不说,二伯母这番话,非常有见解,值得我辈女子学习。
“所以,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买买买?今天的花销全由五姑娘——的娘亲买单!我同你说六妹妹,少年游近日新到的一批成衣可是贼啦好看了!”
两个女孩儿有说有笑的手挽手出了门。
“这是青芜做的糕点?也太好吃了吧!六妹妹,你这回可是捡到宝了,我还能再吃三块,不,一盘!”马车里,谢容卿嘴塞的跟仓鼠一样,手里也没闲着,还牢牢攥着两块糕点。
“五姐姐,你慢点吃,我又不跟你抢。”温缈看着谢容卿吃的正欢,满脸的慈爱。
“咦,六妹妹,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怪吓人的。我感觉下一刻我的耳边就会响起祖母的声音,‘卿丫头,可不能这么胡吃海塞了,小心嫁不出去’!”谢容卿有模有样的学着老夫人的声音,倒把温缈逗得乐不可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说话间,少年游已经近在眼前。
下了马车,映入温缈眼帘的是座五层小楼,门前挂着一副红底金字的对联。
上联:聚四海富贵为我所用
下联:引八方钱财尽入我怀
横批:钱来我兜
温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这对联既不工整,也不高雅,浑身上下都印着“俗不可耐”四个大字。
可偏偏又俗气的真实,这天下谁不爱钱呢?
反正她爱,不爱钱的那都是傻瓜。
“阿瑟,那边那个黄衣姑娘是不是谢容安?”有一女郎指着少年游的方向如是说道。
被几个女郎簇拥在最中间的少女容色清妍隽秀,她顺着少年游的方向看过去,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
“你们说,未来嫂嫂送小姑子些见面礼应该不过分吧?”陈繁瑟捏着手中团扇,故作矜持的遮了遮脸。
几个小女郎立马明白她的意思,个个出声附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少年游是什么地方,可是洛郡最大的商铺,里面的东西可都是动辄千金的,她们虽身为官家小姐,却也只能在新年伊始随母亲进去看上一眼。
哪像那些商贾之女,满身铜臭味儿,动不动就往里面钻。
几个官家女郎紧随其后一窝蜂似的涌进了少年游。
少年游内部的豪奢,连温缈这种见过世面都不禁要叹为观止,这……这里简直富贵场、销金窝呀!
一楼大厅里搭建着一个十分宽大的戏台,周遭设有桌椅,每桌都备好了上品的鲜茶和糕点供人饮用品尝。
而大厅的角落里有一侧门,此时正有许多人络绎不绝的进进出出,有人出来时垂头丧气、有人则是春风得意……
听谢容卿嘀咕,那个侧门通往地下,少年游的底下是一座巨大的赌场,也正是这赌场支撑起了少年游的昂贵开支。
顺着盘旋的长梯上了二楼,入目所及的精致博古架上放着一排排的书籍,还贴心的标注了书籍的品类,有经史子集、有医书、还有时人爱不释手的话本子等等。
唯有一处博古架上的标注与众不同,上面写着“租赁处”三个大字,听说是给一些买不起书的寒门子弟准备的。
他们可以付少量的租金来这里借书看,登记在册后一个月内还书便可拿回租金,倘若逾期未还或者损书、丢书都会有相应的赔偿方法。
更令人称好的是,这架上的书每隔三个月便会撤换一批新的上来供人租看。
“六妹妹,等会儿我们买几本话本子回去看,这种书,晚上躲在被窝里看最合适不过了。”谢容卿嘻嘻的笑道,温缈想起自己从前也干过这事,不由也跟着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很快到了三楼。
三楼的布置与下面两层楼又全然不一样,主要负责成衣布匹胭脂水粉金银首饰等的买卖。
因此四周布局更加富丽堂皇,人一走进去,便能感到金光、银光直往眼里钻,晃得人睁不开眼来。
谢容卿拉着温缈就要去试成衣,边拿衣服在温缈身上比划,边小声跟温缈唠嗑,“这再往上呀,就是吃饭的地方了。那里我倒是没去过,一般吃饭的话还是去浥轻尘比较多,浥轻尘的狮子头可真是首屈一指的好吃。”
温缈顺从的点了点头,浥轻尘在洛郡可算是百年老字号了,无论是富商巨贾还是官家皇室都喜欢在那里宴请宾客。
“这件莲青色的,六妹妹穿起来极美,麻烦帮我包起来。”
三下五除二的,谢容卿就替温缈买下了一套衣服。
“不过最最让我好奇的还是这少年游的顶楼,据说是少年游的主人居住的地方,你想想那样大的一层,就她一个人住,她不会害怕吗?”谢容卿左手拿一件缇色的齐胸襦裙,右手拿一件青碧色的长褙子,“你说,那个好看?”
温缈看着两件衣服,略微思量了一番,使坏说道:“那件缇色的,五姐姐生的丰满圆润,穿那靓丽的齐胸襦裙出门的话,一定能让瞧见的郎君移不开眼。”
谢容卿反应过来,追着温缈就要打,“你个小坏丫头,竟然取笑我!”说罢又往温缈胸前瞥了两眼,出其不意的扑了过来,“那让姐姐看看我们六丫头适不适合穿齐胸的襦裙。”
二人打打闹闹间,忽有娇咳声自楼梯处传来,咳完,黄莺般的声音拿腔作势道:“到底是不入流的商贾家,半分没有女孩子家该有的教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打闹声休止,只见楼道处站着四五个俏丽的女郎,只是一个个拿腔作势的,颇掉好感。
温缈不认识她们,拉着谢容卿就要去一旁挑些好看的头面。
女郎见温缈不搭理她,抬高了音量,疾声呵斥,“谢容安,你听见本小姐说的话了吗?”
见对方认识自己,且语气不善,温缈回眸大致扫了她一眼,中上品样貌,上等的自负,大概是哪个小官家的闺女。
“听见了。所以呢?你要教我怎么做女孩子吗?”温缈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声音讥讽。
谁知女郎听不懂好赖话,竟真以为温缈在请教她,她昂首挺胸,慢悠悠的踱起莲步,一副为人师表的样子。
“女子需得熟读《女训》、《女诫》等书,在家中要对长辈恭敬有礼……时时需得抄诵经文佛偈来修身养性。”
虽然方才所说,她陈繁瑟一条都未曾达到,但这并不妨碍她用这套准则来约束其他人。
温缈听到这些话就头疼,又是这一套陈规俗礼,前世为了嫁给顾匪石,她老老实实守了,可结果呢?
国不国,家不家,满身疮痍无人怜。
温缈沉下了眉眼,她双手环胸,大方的迈着星步,嘲讽道:“你方才说的那些,恕我不敢苟同。”
“是不敢苟同,还是你根本做不到?”有女郎出言讥讽。
温缈冷笑一声,字字铿锵的辩道:“对,我的确做不到。我若是能做到那些,我何苦还要嫁人呢,倒不如寻一座宝刹,日日青灯伴古佛了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卿见她们人多势众的欺负温缈,挺身上前,将温缈挡在了身后,“陈繁瑟,你少哄骗我妹妹做你方才说的那些鬼话。我妹妹就算日后嫁到你们家,也不是为奴为婢的伺候你们一家子的!”
温缈在谢容卿身后凝了凝眸,嫁人,陈家?
陈繁瑟被说的无言以对,只能转了话题,指着温缈质问,“谢容安,我兄长给你写信,你为何至今都未曾回信?便是陌生人你也不该如此,更何况你们还是未婚夫妻,你们谢家的教养便是如此吗?”
温缈这下算是全然明白怎么回事了,这位咄咄逼人的陈姑娘应该是洛阳刺史陈渊明的女儿。
而陈渊明的长子——陈汝景,便是那位日后娶了谢南乔的左相大人。
可按如今形势看来,最先与陈汝景有婚约的竟然是谢容安,那谢南乔算是后来者居上?
她在谢容安死后,嫁给了陈汝景?
前世她其实有暗自羡慕过谢南乔,因为陈汝景待她真的极好,他们夫妻相濡以沫的美名艳羡了无数燕京贵女贵妇,也包括那时的国母温缈。
“实在不好意思,近日家中事务繁多,忘记给陈公子回信了。”意识到这层关系,温缈语气放和缓了些,她得回去思量思量,是想办法退婚,还是……
“这还差不多,算你识相,我兄长如今可是定北节度使身边的红人,你一个商户女可是高攀了!”陈繁瑟尾巴都要翘上天,她摸了摸手中的一匹锦缎,虚咳两声,“你们觉得这匹锦缎如何?”
同行的女郎立刻明白她的意思,捧哏似的七嘴八舌说道。
“阿瑟貌美,这匹月白色的缎子做成襦裙一定极衬阿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成披帛也好啊,春日踏青搭配衫裙也是极美的。”
……
“谢家妹妹,怎么说你也是阿瑟未来嫂嫂,难道没点表示?”
几个女郎暗示来暗示去,见温缈没有丝毫动静,以为她蠢笨没有听明白内里含意,随也不绕弯子了。
温缈看着那匹锦缎,勾了勾唇。
这群人真有意思,嘴里不干不净的一口一个商户女,不懂得尊重人,这要起礼物来倒是一点不手软。
那匹锦缎少说值千两银子,给她?
做梦吧!
温缈款步上前,谢容卿以为温缈真要去给陈繁瑟买单,赶紧牵住温缈衣袖,温缈回头给了她一个放宽心的眼神,谢容卿这才撒开了手。
“倒是匹好料子,你喜欢?”温缈手搭上那匹料子,看着陈繁瑟的眼神很是温柔和善。
“也就一般般吧,家中这样的锦缎不胜枚举。”陈繁瑟自是不能露怯,明明眼珠子都快黏到料子上了,还在哪里装模作样的掐着团扇摇啊摇。
“原是这样,那我可就放心了。这料子妥帖舒适,又轻薄透气,送给祖母做件寝衣,五姐姐私以为如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卿忍着笑从温缈手中接过锦缎,“甚好。幸亏陈姑娘瞧不上这缎子,否则我们姐妹俩倒不好夺人之美了!来人,将这匹锦缎包好,同刚才的成衣,再挑些你们店里时兴的头面首饰一并送去芙蓉街谢家。”
“你——谢容安!”陈繁瑟气的胸脯起伏的厉害,娇花般的小脸抖得厉害,可又找不到话来责骂温缈,只能鼓着嘴,指着温缈跺了跺脚。
瞧着她那副样子,温缈唇角笑意更甚,“其实方才这位姑娘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于情于理,我该是要送陈姑娘些东西聊表心意的。这样吧,我请陈姑娘去二楼,赠些《女训》、《女诫》给陈姑娘?这俗话又说,见者有份,几位也别跟容安客气,都拿一份回家?”
陈繁瑟小脸气的通红,从前的谢容安虽然也不待见她,但到底不至于这般扫她的面子,如今这样真是叫人莫名火大呀!
“那些东西,你自己留着吧!最好多看几遍,省的日后嫁给我兄长,做出什么有辱我陈家门楣的事!”陈繁瑟气鼓鼓的领着一群女郎下了楼。
温缈看着陈繁瑟她们的背影,伫立良久,有风自窗边席卷而来,扬起少女青丝飞舞,她分明在笑,却给人一种心生寒意的感觉。
“真是个有趣的小丫头啊!”阳光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脂粉味,深黑色曳地纱裙蜿蜒,遮住了一片春光美景,偏生她又长的美艳妩媚,让人忍不住遐想连篇。
女子利落转身,背影婀娜,纤腰如柳,黑色衫裙背部全然镂空,只用一根系带系住,将女子精致紧致的背部线条展露无疑。
正是美人多妖。
晚安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容卿捧着刚从福味斋买回来的蟹粉酥吧唧的正香,她抬头便看到温缈一副有心事的样子。
“六妹妹,你别听陈繁瑟乱说,你和他哥的婚事还不一定能成呢,她就一副要拿捏住你的样子,怪恶心的!”
谢容卿咬了一口蟹粉酥,借此宣泄内心的愤懑。
温缈手挑起车帘,看着洛阳古街风情,心里直道小堂姐还是太天真了。
若是祖父还是御史大夫便也罢了,凭着祖父祖母对谢容安的疼爱,舍了这桩婚事倒也不算难事儿。
可如今——
祖父被罢官回家,谢家基业又在洛阳,此时若是彻底得罪了身为洛郡刺史的陈家,只怕他们那睚眦必报的性子,定然要给谢家找麻烦!
而这便是祖父母愿意,她温缈也绝不乐意的,她不能再让谢家因为她出任何事情。
想要退婚,不能将谢家牵扯进去,她得让陈家主动提出来,让他们无理在先,温缈凝了凝眸,看来她得帮陈汝景和谢南乔再续前缘了!
“五姐姐放心啦,我又不傻,为这事生闷气,不值当!”
温缈回应着谢容卿的话,眼神却有些愣住,长街的摊位上,一大一小两个身影莫名灼烧了她的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和那次雨中一样,明明她不想哭的,可是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温热的落在掌心,晕开一个小水洼。
谢阮抱着谢南宁,正在给他喂着糖人儿,一副父慈子孝的画面,温缈不知道是不是曾经的谢容安也有过这样的时光,让她触景生情。
谢阮转身过来,温缈快速放下车帘,她靠在车厢上,抬手揉了揉眼,小堂姐吃的正欢,并没有察觉出她的异常。
莫名其妙的,她心里就觉得空落落的!
“谢容安啊,你会怪我,将父亲越推越远吗?”温缈看着掌心的泪,喃喃自语。
回到秋水院,迎上来的是青芜。
“约摸姑娘也该回来了,婢子准备了些和果子,都做成了姑娘喜欢的花样,姑娘去尝尝?”
温缈用香汤净过手,果然看见食案上的天碧色瓷盘里摆放着造型可喜的和果子,看上去软糯可口令人食指大动。
“菡萏呢?”温缈坐倒在蒲团上拿起一个兔子模样的和果子放进嘴里,甜味立刻溢满口腔。
原来她早已适应吃甜食了……
“菡萏姐姐去了老夫人那里,大概是老夫人想问问姑娘的情况。”青芜跪坐在食案旁,替温缈倒了一杯花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点了点头,想起谢容安那桩糟心的婚事,顿时口中糕点都索然无味起来,“青芜,你帮我将妆台左侧抽屉里的木匣子拿来。”
温缈用绣帕擦拭了嘴角和指尖,想着还是要先把信给回了。
精致的木匣子里放着一小摞书信。
往下翻了翻,大概二十来封书信,其中有三四封是陈汝景寄来的,只是这些书信都太过崭新,不像其余的显然是翻看过许多次。
温缈打开陈汝景前段时间刚寄的信。
“展信佳,时值年节,公务繁忙,恐不能回洛阳,望卿珍重安好……”
通篇都是没什么用的客套话,也不知该回他些什么。
又顺手打开了前面的几封信。
“展信佳,时值中秋佳节,公务繁多,无法赶回洛阳,望卿珍重安好……”
“展信佳,时值端午节庆,然军中事务繁杂,难以赶回洛阳,卿安好珍重……”
温缈看完,秀眉蹙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