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萧怀安,温缈也正色了起来,“他被那些花神教的村民抓住了!”
听到萧怀安被抓的消息,陆帷挑了挑眉,“他被抓?”
温缈噎了噎,也难怪陆帷会表示质疑,毕竟以萧怀安的实力,被这群村民抓住也是有够丢脸的。
“他受了点伤,算是因为救我。”温缈到底也没隐瞒萧怀安替自己挡下一击这件事。
陆帷想起方才地上见到的血,不由勾了勾唇,他垂下眸子,不让温缈看见他凤眼中藏着的晦暗深沉之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找寻过来的时候,曾见地面上有鲜血,想来是萧怀安的了?”陆帷伸手抚了抚温缈发顶,对萧怀安却没有丝毫同情,若不是那厮千般阻万般拦的,自己早就赶来了,要他逞什么能,还将自己弄得要死不活。
说到底还是自作孽不可活!
“萧怀武功不凡,伤他的不是人吧?”想起那一排倒下的树,陆帷如是猜测到。
温缈这才意识到陆帷并不知道烛阴的存在,她正要和陆帷仔细说说烛阴,殿外却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殿外隐隐有光亮传来,呛人的浓烟沿着门缝一点点钻进来,很快就充斥了整个神殿。
温缈面上神色复杂却不见慌乱,许是因为陆帷在身边,她总是可以格外的安心和镇定。
“六哥哥,他们这是开始仪式了?”温缈往陆帷身边凑了凑。
少年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他跟温缈说着外面的安排,好让小姑娘放宽心。
“时间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出去,接下来就该收拾残局了。”说罢陆帷伸手熟练的揽过温缈纤细的腰肢,只轻一运力,少年脚步几个回踏,很快就带着温缈离开了逐渐被烈火包围的神殿。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离开逐渐被大火吞噬的神殿后,陆帷携着温缈落在殿外不远处的一颗树上。
大雾夹杂着浓烟,并不能看清什么,但隐约能听见那些教众们的膜拜声,他们觉得烧死他们的神明就能获得救赎。
“此处火光明亮,不喜很快就能带人找寻过来,届时了结好一切,就带你回家。”见温缈在树上站稳,陆帷才慢慢松开了放在少女腰间的手。
温缈听着陆帷的话,眼神却落在身旁少年的脸上,少年秀气皙白的脸上残留着几道红血印,是利剑划过的痕迹。
少女不动声色的垂下了眸子。
陆帷并没有和烛阴正面对战过,花神教的村民更不可能伤了他,那他脸上的伤就只有一种可能了。
温缈气的咬了咬牙,她就说陆帷怎么可能会比萧怀安后来,原是这家伙设了拦路虎!
想及此处,温缈对萧怀安仅存的丁点儿愧疚消失殆尽,那个人……就是活该!!!
“六哥哥,可是萧怀安派人拦了你?你的脸……受伤了?”尽管清楚的明白少年伤的并不重,可是看着那一道道细小的血印,心里总是没来由的涌出酸涩之意。
陆帷抬手碰了碰脸上的血口,他侧眼看过去,小姑娘眼眸中的担忧不似作假,让他心里一暖。
皇天不负有心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话突然在少年脑海中响起,他第一次觉得,这些年的酸涩辛苦仿佛都不过尔尔……
毕竟——
一直想要得到的,一直所求的,都是她这一句关心啊!
“若是留疤,可就不好看了。绾绾最是爱美,到时候会不会就不喜欢哥哥了?”少年侧转过身子来,一眼炯炯有神的凤眼牢牢的锁在面前的小姑娘身上。
温缈愣了片刻。
她抬起水蒙蒙一双桃花眼,嘴角带着笑,她伸手拉住陆帷的腰带,一步步挪到陆帷身边,乖巧的靠在郎君肩头,是从未有过的安静和亲昵。
她小小声开口,陆帷却听的一清二楚。
“不会的,就算留疤了,也无损于六哥哥的美貌,再说不还有柳大哥的玉颜养肌膏吗?六哥哥的脸一定不会有事的,就算真的留疤,绾绾也不会嫌弃了,因为六哥哥是因为绾绾受的伤,绾绾只会更加爱护六哥哥……”
看着靠在自己肩上絮絮叨叨的小姑娘,陆帷眉眼间都是少有的温柔,脑海中响起那老和尚的话,不禁扬了扬唇。
不改运道,方得始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想的入神,树丛里响起的“悉索”声拉回了陆帷的思绪,他蹙眉揽过温缈的腰,在一阵劲风袭来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离开了原先站立的位置。
温缈被陆帷带离的一刹那,也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轻声开口说道:“六哥哥,这里有一条黑甲巨蟒,应该是那个花神使者豢养的,萧怀安就是被它所伤。”
听温缈这样说着,陆帷眸色脸色暗了下来,他若一个人倒是不惧这种东西,只是现在小姑娘在身边,也没个称手的兵器,倒的确是不好办!
许是看出陆帷神色的不对劲,温缈低头扫视了一眼陆帷的腰间和手上,紧了紧眉头,有些担忧的问道:“六哥哥,你的剑呢?”
她知道的,陆帷这人谨慎,像今日这般局面,断不可能赤手空拳前来的,可是,也的确没有看到他的青锋剑啊……
陆帷讪讪笑了笑,“方才一路过来,遇见几个碍事的,剑上沾了血,怕带过来吓着你……”
陆帷的话,简直要给温缈逗笑,眼前这个人前世可是连人皮灯笼那种东西都敢送给她的,如今倒是染血的剑都怕人她见着……
这就是温缈和谢容安的区别吗?
没有表现出太大的情绪波动,温缈温声开口,“六哥哥,这东西怕野决明,我可以保护好自己,你不用担心我!”
小姑娘说话软软糯糯的,甚是乖巧的从腰封里取出了一把草在陆帷面前晃了晃,又怕陆帷不相信,补充道:“我试过了,那蛇真的怕这玩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摸了摸小姑娘柔软的发顶,说话尽是宠溺的语气,“我信。那你在此等着我,保护好自己,我去将那东西引开!”
温缈抿了抿嘴,有些不放心的牵住陆帷的衣袖,她本意其实是想让陆帷也带上野决明避开烛阴的。
“六哥哥,你这连件兵器都没有,太危险了,不要去,好不好?”小姑娘柔软可爱,也是真心实意的担心他。
陆帷面上的笑意更甚,他平素不爱笑,可是在他的小姑娘面前,总也笑不够。
“放心,为了你,哥哥也会战无不胜的,我可不是萧怀安那废物,连条蛇都对付不了!”陆帷拍了拍温缈的肩,又蹲身从地上捡起了一截枯枝,对温缈扬了扬,“有此枯枝,即当利剑!”
温缈见陆帷这般自信,也就放下了心底的担忧,“那我在此等着六哥哥——”
话音刚刚落地,黑甲蟒蛇的身躯飞速袭来,陆帷眼疾手快的将温缈带到安全的地方,旋即回身几个踏步就将黑甲蟒蛇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大蛇吐着信子追了过去……
温缈看着走远的一人一蛇,咬了咬唇瓣,分外乖巧的留在原地等着陆帷回来。
陆帷轻功已然不凡,可烛阴的速度更是快速,陆帷只得借着茂密的树林来遮掩身形,以此尽力将烛阴引得远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突然,一直被带的四处绕弯的烛阴变得狂躁起来,它蛇尾一个横扫,几排树应声倒下拦在了陆帷身前。
少年凤眼阴沉,见已经走的够远,也就放心一战了。
他手中拿着那截枯枝,俨然是真将它当做了武器,四周本该弥漫着浓雾,可烛阴身躯过于庞大,它行走间已然挥散了雾气。
一人一蛇,对视良久。
谁也没有率先出手,似乎都在等着对方出手露出破绽来。
半晌后,陆帷盯着烛阴碧绿的双眸盈盈一笑,似是找到了突破口,他轻一跃身,哪怕是一根枯枝也被他舞的密不透风,宛如利剑。
烛阴见对方出动,也扬起了尖利的獠牙……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西窗外,雨打芭蕉。
温缈手捧着脸坐在八仙桌上,柳叶眉微微蹙起,写满了担忧和焦虑,她伸手沾着青玉瓷盏里的茶水,漫无目的的比划着字儿。
“姑娘。”青芜挑帘进来唤了一声儿,温缈这才回神过来,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写在桌面上的字。
不知不觉间,她在桌上写下的竟然是“锦衣侯”三个字。
见青芜走近,温缈飞快抹掉了桌上的字,她看着青芜一个人来,哑着嗓子问道:“菡萏还在难过?”
温缈眼眸中涌现出深深的疲倦,眼角也有些酸涩之意,花神教的人为了抓自己,杀害了何叔的事她已经知晓了。
“刚送了一碗汤过去,可菡萏姐姐还是难过,不肯喝,还将我也赶了出来,说姑娘身边不能缺了人伺候。”青芜轻轻喟叹一声,心里也是压抑的厉害。
“这丫头就是钻了牛角尖,觉得是自己没有照顾好何叔,对不起永安的临行嘱托。”温缈双手合十,心情烦躁郁闷极了。
虽然从花神教手中死里逃生,那个花神使者和花神村所有的教众也都全部缉拿归案,可是,温缈并不高兴。
萧怀安因为受伤的缘故住进了谢家,理由是他是因为救自己受的伤,再加上他是微服私访不易惊动陈刺史他们。
他说的有理有据,再加之谢老太爷也不愿在这种小事上得罪素有恶名的萧怀安,也就应允了下来。
不过最令温缈感到无奈彷徨的是,陆帷至今未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整整一天一夜过去了……
还是没醒……
洛阳的神医俨然是不管用了,云胡星夜兼程赶去了燕京找柳西洲,只是直到现在也没个音信。
“姑娘在担心六公子么?”青芜看着少女眼眶泛着青紫的淤黑,也是一阵阵儿的心疼。
六公子躺了一天一夜,她家姑娘也就一天一夜没合眼,每天都忧心忡忡的,方才好不容易劝她回房歇会儿,却也只是坐着发呆。
“明明知道六哥哥不会有事,可我这心里就是七上八下的难受。为什么呢?”温缈不解的锤了锤头,俏丽的小脸上尽是困惑和不解。
陆帷如今不过十七岁的年纪,他还没有成为锦衣侯,还没有成为天启最炙手可热的权侯,没有做到那个覆手间皇权也可轻易颠覆的盛世权臣,他根本就不会死……
甚至这一世没了温缈,他陆帷可以活到百岁也未可知……
可是,她这心啊,不见他醒来就始终悬着不肯放下,一闭眼都是陆帷浑身沐血的样子,怎么可能睡得着?
“不是已经派人去请柳神医了吗?想来这两日快马加鞭应能赶到,姑娘若是累垮了自己的身子,只怕六公子醒来也是要心疼的,何苦呢?”青芜绕到温缈身后替她捏了捏肩,苦口婆心的劝说着。
温缈双手撑着脸,虽然仍旧没困意,但到底不想让青芜担心,只得幽幽说了一句,“你说的有理,我去睡一会吧,万一六哥哥醒了,我倒下了,岂不是闹笑话?”
说着,温缈拂开青芜捏肩的手站起身来就要往里屋里走,却听门外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一会儿,翠竹推门而入,急急说道:“姑娘,方才门房说有一位青衣公子送了一封信过来,指名道姓要给贵府六姑娘!”
青衣公子?
霎时间,温缈明白了什么,她伸手接过翠竹递过来的信笺。
略微扫了一眼信上清秀的几行小字,唇畔浮现出近些日子里难得看到的笑意。
一直紧蹙的长眉也在看到结尾处的“一切如姑娘所愿”几个字时舒展开来。
青芜见温缈面露笑意,不禁有些吃惊,好奇的询问道:“这谁的信,竟能让姑娘笑成这样,想必是喜事儿。”
青芜也知道蒋孝霖的事儿,因此温缈也就没打算隐瞒她,将书信压在妆匣下面,声音里带上几分雀跃,“蒋孝霖的信,说是他已经离开洛阳去燕京赶考了,特遣书一封,感谢我这些日子的照拂。”
“还算他有良心,知道来和姑娘辞行。”说着又想起什么,她走了两步就要将温缈拽进里屋,“好了好了,姑娘快去休息,婢子去给姑娘炖只鸡,等姑娘睡醒了,喝些鸡汤补补身子!”
温缈被青芜推着坐倒在床上,无奈的笑了笑,然而小丫头一片好心,她也不好驳了,只得就势要躺下。
然而还没等温缈躺下,院子里又传来了叽叽喳喳的争吵声,隐约听着好像是不喜和萧怀安的手下。
青芜气的鼓起了小嘴,睨了一眼外面,没好气的说道,“这两人怕不是讨债的鬼?姑娘刚想歇会儿,他们就吵将起来,膈应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姑娘您歇着,婢子出去与他们理论!”说罢青芜就气势汹汹的叉着腰往外走,一副要与外面两个大男人大战三百回合的架势。
温缈揉了揉额头,怕他们三个人真要是吵嚷起来会影响陆帷休息,感觉踩着蜀锦嵌东珠绣花鞋下了床,三两步就拉住了往外走的青芜。
“算了,我去看看,你不是要去给我炖鸡汤吗?快去小厨房忙活吧!”温缈及时的制止住了青芜要出去干架的想法。
“姑娘——”青芜还要说些什么挣扎一下,可看到自家姑娘那双坚定异常的桃花眼时,终究还是妥协了。
“这才是我的好青芜,待会儿鸡汤也给菡萏端一份过去,你亲自看着她喝下去。她若是不喝,你便告诉她,就说何永安回来不会希望看到她那副萎靡不振的样子,再者说何叔骤然离世,正是他最脆弱也是最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她若是先何永安一步弄垮了身子,那所有的重担可就得她永安哥一个人来抗了!”
温缈的一番话听的青芜一愣一愣的,只得忙不迭点头应下。
见这边安排的差不多了,温缈提着裙裾迈过了门槛,径直去收拾院子里正喋喋不休拌嘴的两个人。
她寻思着这两个人的主子都不是什么什么好惹的家伙,因此也就没打算给他们什么好脸色,而是刻意沉下了声音来。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喜和左使两个人正撑着伞在院子里争锋相对的起劲儿,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比那菜场骂街的妇人还要能吵。
“你们两个吵些什么?六哥哥至今昏迷不醒,昭阳君也是有伤在身,如今两个人都在这院子里歇息,你们可真是会护着自家主子,生怕他们睡的安稳不成?”温缈素日里虽然清冷却并不轻易动怒,今日着实是心里烦躁,才将一直遮掩在乖巧皮囊下的脾性爆发了出来。
翠竹替温缈撑着伞,见自家姑娘面容寒凉略带薄怒,便知是真气急了。
不喜和左使飞快对视一眼,很快又互相看不顺眼的错开了。
“六姑娘,我家君上想见见姑娘,特遣我来请,这人却百般阻拦,着实不知是为了什么。”左使恭敬的朝温缈拱了拱手,率先说出事情缘由来。
温缈听着左使的话,唇畔浮起了浅淡的笑意,萧怀安没事见她做什么?八成是憋着坏等她呢!
不喜见左使恶人先告状,也是没好气的紧接着说道:“你们家君上为什么要见谢六姑娘,你们自己心知肚明,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不喜想着,他家公子如今昏迷不醒,可不能叫人在这个时候钻了空子,他得杜绝这种六姑娘可能被人抢走的可能性。
“你说谁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我家君上怎么说也是因为救六姑娘受的伤,如今请六姑娘过去看看也不行吗?”左使也分毫不让,紧跟着辩道。
不喜冷哼的声音更大,“受伤又如何?人不还是我家公子救出来的?我还没与你算昭阳君沿途设下阻碍陷阱制止我家公子去救人这笔账呢!”
两个人越吵越厉害,温缈在一旁看着,柳叶眉慢慢下压成不耐烦的弧度,她薄唇轻抿,语气淡淡,“你们再吵下去,那我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两人听到此话,才一齐住了嘴,恶狠狠瞪了对方一眼,又都笑眯眯的去看温缈,等着她的后话。
“六哥哥怎么样了?”温缈见两人安静下来,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原先紧绷的小脸也很快舒展了开来。
提起这个,不喜立即就耷拉下了脑袋,他摇了摇头,又无声的叹了口气,“还是那样,不见醒。但我算着云胡的速度,应是今夜柳公子就能到洛阳了,六姑娘也不必太忧心,我家公子自小就抗揍,虽然这次不知怎的没抗住,但绝对不妨事的!”
温缈听着不喜的话,终是没忍住的“噗嗤”一声笑出声儿来,也不知陆帷听到自己属下这么说自己要怎么想。
“好的,我知道了,你回去照顾六哥哥吧。”说罢又扭头看了一眼左使,目光凝在得之院客卧的房间上。
“你家君上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少女伸手接了接从伞沿上滑落的雨滴,声音没有太多起伏,平淡到在询问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左使无奈的瘪了瘪嘴,他家君上明显是对这位谢六姑娘感兴趣的,可是似乎——襄王有意,神女无梦啊!
你看看人家的态度,对待自己六哥哥就是询问身体如何如何之类,可这一到他家君上就是满满的不耐烦,好似巴不得君上快些好起来,然后赶紧走人一样。
“好的如何,属下也不敢多言,不如姑娘亲自去瞧瞧,左右也花不了姑娘多少时间。”左使讪讪的挠了挠头,他清楚的明白,如果没完成君上交代的任务,他回京后一定讨不到好果子吃。
温缈取出帕子擦了擦手,嘴角噙着淡淡的笑,萧怀安的脾气她是一清二楚的,只怕自己今日若不去瞧他一瞧,这位墨羽军左使少不了一顿罚。
这样想着,温缈喟叹一声,提着裙裾往萧怀安的客卧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得之院堂皇华丽,哪怕是客卧也足以和寻常人家的主卧相媲美。
萧怀安正靠在美人榻上休息,他穿着莲青色的宽袍寝衣,如瀑的长发用一根暗黑色的发带系在发尾,多是慵懒。
旁边的矮案上放着一盏茶,缕缕清香正往外翻腾,温缈在门槛处就嗅到了茶香,可见是价值不菲的好东西。
温缈走近两步,看着萧怀安左手上的皮革手套,眼神凝了凝,萧怀安的左手一直戴着这黑皮革手套,哪怕前世她与他走的那样近,也未曾知晓这手套下藏着怎样的秘密。
许是察觉到温缈的视线,萧怀安冷笑的将手中的书抛在翘头案上,自己捧过茶盏小口啜饮起来。
他生的唇红齿白,此刻许是受伤的缘故,面色略显苍白,倒有着异常妖冶的阴柔美。
“你知道,”少年的声音阴鸷的就像数九寒冬里难以消融的冰川,带着独有的戏谑之意,他接着不紧不慢的平淡开口,“上一个这般肆无忌惮盯着本君左手看的人,下场如何想听吗?”
听着他的话,温缈后撤了半步,感到后颈一阵阴凉的冷风吹过。
她知道的……
前世在永巷里,她有听宫女们闲聊时说起过这件事,相传有个宫女在侍奉昭阳君沐手时好奇他的左手为何一直戴着手套,于是悄悄抬了头,之后第二天,宫城中再没有人看见过那个小宫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据说是被……萧怀安挖了眼,做成人彘丢进了墨狱里……
“不想听!”温缈视线上移,紧紧盯着萧怀安的脸,薄唇始终是浅浅且疏离的笑意。
说罢不等萧怀安开口,又紧接着开口说道:“君上有兴趣说过往的故事给我听,说明君上的伤已经好了不少,那些杀害蘅芜郡主的人都还等着君上押送回京呢!”
丝毫不加掩饰的逐客之意……
萧怀安眉眼暗了下来,他将手中的茶瓷盏放下,纤长的手指敲了敲榻沿,忽然他嗤笑一声,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逼仄感。
“你在赶本君走?本君可是因为你受的伤!”郎君鹰眼直勾勾看着面前少女,明明眼神很是令人畏惧,可是配上那张惨白的脸,就给人一种琉璃般的破碎感。
“你还有脸与我说这个!”
晚安,有没有做发出第一百条评论的幸运小可爱,哈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少女突然的一声娇喝倒着实有些吓到了萧怀安,他不解的睨了眼有些愠怒的少女,唇边讥笑浮现。
“谢容安,你发什么疯?你可知,便是你祖父在此,也是不敢对本君如此大吼大叫的!”
温缈朝天翻了个白眼。
也是毫不客气的冷笑道:“君上威风,是我谢家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小姑娘说话阴阳怪气,萧怀安蹙眉很是头疼,又饮了一口茶,“你对本君似有很大的意见?初见你畏惧本君,如今似是少了几分恐惧,反而多了两分厌恶,为何?”
温缈坐在一旁,低头凝思,心里冷笑,莫说前世那些恩恩怨怨,便是今生与萧怀安的几次交锋,她也断没有不厌恶眼前郎君的道理。
“萧大人,第一次见面,您老人家差点没掐死我,第二次见面您更是没少威逼恐吓我。至于第三次——”小姑娘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仿佛这第三次才是最令她生气的地方。
“若不是您沿途设障拦住了我六哥哥,我六哥哥不说早于您,至少也不会晚于您来救我。这样便不会有后事,我们三个都会全身而退的离开花神村!”
听完温缈的话,萧怀安神色越发阴鸷凉薄起来,原来真正厌恶他的原因在这。
“因为你那位六哥哥一直未醒,你才讨厌我?你当真那般在乎他?”
听着萧怀安的话,温缈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她一字一顿没带丝毫犹豫的脱口而出,“他是我哥哥,我当然在乎他!”
“哥哥?”萧怀安玩味的笑了笑,看向温缈的眸子满是促狭,可到底没有再细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又拿起先前搁在翘头案上的书籍看了起来,边看边不忘讽刺陆帷两句,“原以为你那位六哥哥有多厉害,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什么意思?”温缈气极反笑,实在不明白萧怀安这个结论从何处得来。
“本君受的伤不比他轻,本君都已然醒过来许久,他却还在昏迷当中,听说还要请什么神医来救治,真是不堪一击!”萧怀安说的有理有据,就差没往陆帷脑门上贴个“没用”“不堪一击”的字条了。
温缈不自觉的扯了扯嘴角,这两个人当真是天生的宿敌不成?
前世因为权利,两个人斗法斗得天昏地暗,那在朝堂上简直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每每这两个人因为一点小事杠上,那接下来涉及此事的相关官员必定要大换血。
可是,如今这两人分明没有一丁点的利益冲突,为何也要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当真是天生的仇人不成?
温缈摇了摇头,埋怨的看了一眼萧怀安,她本想着在萧怀安面前夸夸陆帷,可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下去,换了话头。
“是是是,我六哥哥没有君上您厉害,他不过只是个藉藉无名的商家之子,不像君上您可是赫赫有名,权势滔天的墨羽军指挥使,还深受陛下信任……”看着萧怀安,温缈违心的说出这些话。
萧怀安此人阴晴不定,她若再在他面前说陆帷如何如何好,只怕他不会轻易放过陆帷,如今陆帷羽翼未丰,也的确不适合和萧怀安硬碰硬。
虽然明知道小姑娘说的话很是违心,可是萧怀安还是很受用的收下了,听完吹捧的话,他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过来。”他右手招了招,示意温缈靠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坐在椅子上,往后缩了缩,萧怀安这唤狗一般的手势是个什么意思,她有病,才会靠近这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见温缈无动于衷,萧怀安抿了抿唇角,“本君数三个数,你若不过来,后果——”
深刻知道萧怀安脾气的温缈没等他将话说完,就“蹭”的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瘪着小嘴,不情不愿的走到萧怀安榻边。
“做甚?有事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话音刚刚落地,温缈就感到一股力量飞速袭向自己,很快自己身体就不受力的要往美人榻上倒。
温缈顿时气急败坏,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可无奈萧怀安的手按在她腰际上,分毫动弹不得,她只得双手撑在榻边,才没有完完全全倒在萧怀安的身上。
“萧怀安!!!”温缈咬牙切齿的低声喊道,一双桃花眼睁的圆咕隆咚,似是恨不得生吃了眼前的郎君。
谁知萧怀安丝毫没有被她吓到,也丝毫没打算放开小姑娘,他慢条斯理的伸手从衣襟内侧取出一支簪子来。
“第一次见面,毁了你一支簪子,如今,赔你一支!”说罢,也不管温缈同不同意,抬手就将簪子插在了温缈发髻上。
插完他又沉思的欣赏了片刻,“宝簪配美人……簪子没失色,人也依旧艳丽……”
他说话间手中力道也松了几分,温缈趁机挣扎出去,她二话不说就要扯下发簪还回去,可触到发簪那熟悉的触感时,有些不解的看向面前的紫衣郎君。
“这……这簪子是我先前那支断簪重塑的?”陆帷送的藏剑簪材质特殊,是很难搜寻到的,她不信萧怀安有那闲工夫派人找寻同样的材质,唯一说得通的便是重塑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吗?”萧怀安眸色难得和缓下来,他鹰眼渐眯,看向身旁的少女,又似是在透过少女看向那个永远也见不到的人……
此生无缘为她簪上的簪子,给了与她性情相似的少女,也算是了了他半分遗憾……
温缈看着这支重塑的簪子,心里五味杂陈……
簪子色泽润亮,握在掌心很是妥帖顺手,金色的簪身晕染开薄薄的光晕,上面镶嵌了一朵精致华贵的芍药花,芍药花瓣一片片似彩云般盛开,露出中间晶亮的红宝石,已然是很贵重的首饰了。
可是——
温缈转了转手中的簪子,并没有太雀跃的欢喜,她还是喜欢这簪子原本的样子,陆帷送的簪子小巧轻便,关键时候还能防身,而且簪身描着她最喜欢牡丹花纹……
那样的簪子才是真正合她心意的簪子……
那个人,也是……
晚安吖,不出意外,国庆会多更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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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缈即刻回神过来,脱口而出的“不喜欢”在理智的控制下变成了“喜欢”两个字。
她清楚的明白,她今日若是说了不喜欢,以萧怀安的性子,绝计不会轻松放过她。
温缈无声叹了口气,这人怎么一点也没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识相感,真把谢家当成自己家了?
眼看着萧怀安一盏茶都快饮尽,温缈这才意识到她和萧怀安掰扯太久了,与其有这闲工夫,她还不如去陆帷床边衣不解带来的划算……
这样想着,温缈恭敬的福了一礼,“昭阳君,也聊了许久,就不打扰您养伤了,毕竟京中还有很多事等着您回去处理呢!”
说完也不给萧怀安反应和说话的机会,一个箭步就冲出了客卧。
她一出去,带走了屋内盈着的牡丹花香,也仿佛带走了一整个春天该有的味道。
萧怀安心口骤然空落落的,他抬手将榻边的西窗开了一条缝。
少女背影窈窕纤细,行走在潇潇雨幕中,宛如最遗世独立的高山雪莲,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可是,娇花易折……
人是否也应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离开后不久,左使就推门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鸡汤。
“君上,这是六姑娘的侍女送过来的,说给君上补补,也好快点养好身子。”左使将一盅鸡汤从托盘上拿下,摆在萧怀安面前。
萧怀安冷笑了两声,神色漠然,“真是巴不得我快些好,早点离开啊!”
左使听着萧怀安的喃喃自语却是一言不发,他其实知道,以君上的恢复能力,虽说伤口短时间内没办法痊愈,但此刻回京完全是撑得住的,之所以一直流连在此处,目的不要太明显……
君上对谢六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明明心里已经有了——
左使还未想完,便被萧怀安直接开口打断了思路,“她又去了陆帷那里?”左使愣了愣,听君上说话这语气,他怎么有种受了冷落的小媳妇感觉。
“毕竟是自己哥哥,六姑娘常去看看也无可厚非!”左使掂量着开了口,生怕哪一句话就惹了自家喜怒无常的君上不高兴。
萧怀安一颗颗捻过手中的檀木念珠,虽只言未语,然心里已然翻江倒海的涌现出戾气来。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有人爱,却无人爱他萧怀安?
温缈如此,谢容安也是如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想着,太阳和月亮,他总要抓住一个吧!!!
……
夜色寒凉,霜月横亘。
白日里降了雨,此间夜里便越发冷了起来。
一豆灯火,葳蕤成光。
柳西洲从燕京快马加鞭赶来,还没歇上一口气,就被温缈推进了屋里给陆帷看病。
屋内寂静,只有窗外西风呼啸而过的声音落入耳中,却更显得月夜里萧索清冷起来。
柳西洲踱步到陆帷榻边,轻轻搭了搭脉,继而唇边扬起一抹讽刺的笑,他放下陆帷的手,拿起一旁的湿毛巾擦了把脸,语气玩味甚至带着揶揄,“陆六哥,都是千年的老狐狸了,你在我面前就不必装了吧?不累吗?”
月华流光,如轻烟软纱般笼在床上少年皙白的脸上,衬的他就像是月光下的一块旷世美玉。
明明未经雕琢,却已是天然去雕饰。
轻如碎珠般的冷笑声在月夜里尤为清越,少年从软榻上坐起身来,牙白的寝衣微敞,绰约可见其健硕精壮的胸膛,肌肤莹润皎白,就如同仙人塑造的玉石像一般精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想到竟叫你一眼瞧出,江夏神医,名不虚传啊!”陆帷拢了拢身后如瀑散下的鸦发,凤眼中盈满促狭和不在意。
廊外轻风荡起,许是因为夜风寒凉,小姑娘跺了跺脚,手腕上的银铃在风中留下一串清悦的“铃铃”声。
陆帷薄唇含着抹温软的笑意,原来他的绾绾一直在啊……
“你出去叫她先回去歇着!”少年的话不容置疑,他起身走到屏风后,似是打算换一件衣服。
“怎么?怕谢小六发现你装病不醒?”柳西洲走了两步,快要到门前时又忍不住想要借此损陆帷两句。
谁知屏风后的少年不以为意的嗤笑一声,“怕什么?绾绾懂我,便是知道了,也不会与我置气。只是夜风湿寒,唯恐小姑娘受凉罢了!”
柳西洲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他感觉自己饱了,他甚至可以想象到陆帷在屏风后的那张痴汉脸。
别人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到了陆帷这里,就是“士之耽兮不可脱也”!
明明是该展翅翱翔的雄鹰,却甘愿为这笼中娇雀折了双翅,只为能够风雨相伴,给这锦雀遮风挡雨!
等陆帷换好衣服出来,柳西洲也已经好说歹说将温缈劝回了自己房中休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郎君换了一身墨色的窄袖锦袍,身姿高大挺拔,玉树临秀,最是那一双多情凌厉的凤眼,令人深看便可沉沦。
柳西洲盯着那双眼笑了起来,陆家人都有一双丹凤眼,生的个个也都近乎妖孽,真是让人怀疑是不是天上貌美的仙人都结伴投到了他家。
“还未恭喜陆六哥呢!”柳西洲顺势坐在一旁,自顾自的倒了一盏香茶。
“何喜之有?”陆帷凤眼挑起秾艳的笑,他从兵器架上抽出削铁如泥的青锋剑,伸手抚上锋利的剑身,眸中逐渐染上肃杀的戾气。
“这么快就和谢小六住到了一个屋檐下,难道不值得恭喜?听说萧将军那边已经开始着手安排了,只怕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和谢小六摊牌了吧!没有血缘关系,手握强权,娶她再容易不过!”柳西洲口中这样说着,心里却是另一番想法。
明明几个月前,还对温三姑娘爱入骨髓,如今就要另娶他人了?
陆帷,他真的爱上了谢容安?还是爱上了那个穿红衣会有温缈影子的谢容安?
“娶她,可没有你说的那样简单。谢家的小娇娘,难娶的很哩!”陆帷无奈的笑了笑,想起小姑娘眉眼含笑的模样,不禁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宠溺!
晚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再难的山也敌不过有心人的攀登啊!”柳西洲灌了一杯茶,信手扬袖抹了抹唇角,一双眸子牢牢锁在陆帷身上,又接着问道。
“你为什么称病不醒?听说谢小六急得要死,以你的性子,是舍不得她担心难过的!”
陆帷擦拭干净青锋剑,规规矩矩将剑放回了兵器架上,嗓音清润,难得带上几分玩笑和欢愉,“猜猜?”
柳西洲又一个白眼翻上天,猜?猜他个大头鬼?
然而柳西洲到底还是没敢和陆帷说出心里话,只得不情不愿的配合着猜道:“听说昭阳君萧怀安也住在这得之院里,我没猜错的话,你是因为他才装病不醒的?”
陆帷点了点头,算是承认。
柳西洲稀罕,立即刨根问底的询问道:“这还是我认识的陆六哥吗?你会怕萧怀安?”
陆帷没好气的睨了柳西洲一眼,凤眼中噙满“孺子不可教也”的神情,他倒了一杯茶,淡漠开口,“柳西洲,除了那一手医术,你可算是半点用没有!我怕萧怀安?你用脚想,也不该得出这个结论来!”
柳西洲被陆帷怼的是七窍生烟火冒三丈,可是偏偏又无话反驳,只得忍气受着。
“那你倒是说说是为个什么?”柳西洲愤愤然的质问着陆帷。
陆帷将倒好的茶推到他面前,清隽的面容上带着孤高的笑意,细指微曲扣着八仙桌,“萧怀安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当清楚,我若真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下手刃了黑甲蟒蛇再平安归来,他会怎么想?”
一语惊醒梦中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西洲瞬间明白了陆帷真正用意。
萧怀安此人,阴戾狠辣,动辄就要人性命的人物,若是他知晓陆六哥有这本事,怕是绝不会容许陆帷这个隐患发展下去,而不能为己所用的隐患,必定是除之而后快。
纵然陆帷如今可以保护好自己,但是若是萧怀安对谢家动手,便是陆帷也不好轻易解救。
更何况,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所以你装成重伤的样子就是为了麻痹萧怀安?”柳西洲敲了敲杯沿,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不然呢?”陆帷嗤笑着回答,语气里充斥着不屑的意味,“这人一贯自负,会对能威胁他地位的人出手,可若是他发现我也不过尔尔,自然就不会再浪费时间了,想来他也快要离开洛阳了!”
柳西洲砸了咂嘴,一手撑着头,理清思绪后,他好笑的开口说道:“我以为萧怀安迟迟留在洛阳不走,还非要住在得之院里,是看上谢小六了呢,原是为了试探你!”
听完柳西洲的话,墨衣少年面色渐渐冷淡下来,唇瓣仍是带笑的模样,却隐隐有一丝怒气涌现。
萧怀安的目的从来不止一个……
只是,这一次,绾绾只能是他陆帷的,谁也抢不走,谁也不可能抢走!!!
柳西洲抬眸看了一眼陆帷的神色,心下便已经了然,只怕那位昭阳君也是动了心思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家小六,容色无双,确实招人喜欢……
“如今看你这幅样子,想来萧怀安对你的戒心是放下了不少,只是你这伤的也的确不轻,近日少造作些,便是明日醒过来,也多卧床休息的好。”柳西洲看着面前少年惨白的脸色,连唇色都褪了往常的嫣红,可见也的确是大损,只是他皮厚实才没有真的昏睡不醒。
说着柳西洲起身行至书案边,拿来纸墨落下寥寥几笔,“既然都跑了一趟,给你写一副调养方子算了。”
写完他轻轻搁笔,接着问道,“上次给你的玉颜养肌膏还有吗?”
玉颜养肌膏,千金难求。
但他之所以研制这种药膏却是因为陆帷。
这小子练武没个节制,又一味逞强好胜,经常将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他实在看不得好看的皮囊受损,才费心思研制了这玉颜养肌膏。
谁料不知怎的就给流传了出去,自此他靠着买这药膏就能够不愁吃喝了。
陆帷双手交叠在身侧,烛火摇曳,微光映射在他脸上,别有一种风情,高山雅士,恶谷凶煞,都在他一念之间。
“再拿些过来吧!绾绾应是需要这东西。”他想起温缈手脚上被绳子勒的红印,眸色暗沉下来,满满的心疼。
小姑娘最是肌肤胜雪,平日里他便是轻轻一碰也怕伤着她,那些人却拿绳子绑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收紧了拳头,若不是知道那些人落在萧怀安手上也会生不如死,他必定亲手解决。
柳西洲面上大写的无语,他千金难求的好东西,怎么到了陆帷这里比那街市口的白菜还要便宜?
“陆六哥,我这玉颜养肌膏可是价值千金的宝贝,不是论斤卖的大白菜。”柳西洲轻咳两声,暗示陆帷道。
陆帷轻轻勾了勾唇角,睨了一眼讨要好处的柳西洲,冷哼出声来,“一整个清平乐都交给了你打理,这些年,好处也没少捞吧!柳神医?”
少年的话满是揶揄和戏谑,叫柳西洲噎了半晌,才闷闷不乐的低声道:“放心吧,会给你多留几罐的。”
似是想起什么,陆帷缓声询问起柳西洲,“你这次什么时候回燕京?”
柳西洲吃惊的张了张嘴,这还是有生以来,陆帷第一次对他这样关心,他正要好生感动一番,谁料少年兜头一盆凉水泼下。
“谢家三姑娘身子一直不爽利,你多留几天,替她看看。”
柳西洲眨巴着眼,感觉自己要被活生生气死,陆帷爱屋及乌,干他什么事?
他是神医,不是什么随喊随到的江湖大夫!
许是看出柳西洲的小怨气,陆帷凝了凝眸子,抛出了橄榄枝,“答应的话,我私库里的东西任你挑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西洲顿时就没了脾气了。
陆帷的私库……
他可是觊觎很久了……
“我要那珠百年的天山雪芝,还有东海的那颗夜明珠。”陆帷难得大方一回,柳西洲自然不会客气,立即一口气说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允了。”陆帷说着就要往门外走,柳西洲不免疑惑,喊住了他,“这么晚了,你做什么去?”
“与你闲扯这么久,想来绾绾也该睡了,我去见见她。”话中几多温柔和宠溺,是化到骨子里的柔情。
柳西洲宛如晴天霹雳,敢情这人愿意在这和他闲聊这么久,就是为了等谢小六睡着?
他这是工具人石锤了?
柳·工具人·西洲,啊哈哈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夜色沁凉。
院中的花卉草木上挂着还未掉落的水珠儿,风一吹,全都簌簌落在青石板砖上。
陆帷就着月色轻轻推开虚掩的西窗。
他手撑着窗台,身姿飘逸轻盈,不过眨眼之间就已然进了屋内。
屋内博古炉中熏着好闻的二苏旧局,其中又混杂着少女身上特有的牡丹花香。
月夜里让人一踏进来就心乱神迷……
青罗帐中,少女呼吸匀称。
随着清风漾过,罗帐被掀起一角,陆帷一侧眸便看见少女皙白的面颊和堪称绝色的容颜。
鬼使神差的,他往床榻边走近了几步。
隔着轻纱,少年郎君慢慢蹲下身子,他伸出一指就着薄纱轻轻戳了戳熟睡的少女的面颊。
少女脸颊柔软,鹅蛋小脸冰肌玉骨,哪怕隔着一层轻纱,也能感受到肌肤的温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凤眼中噙着复杂的笑……
如今,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层纱,却不知何时才能捅破这层纱,何时才能真正的温香软玉在怀啊……
“绾绾啊,我的心,你何时才能真正明白?我数十年的痴心妄想啊……”
午夜呢喃,少年的声音徒染上一层哀戚,就像是无数次这般失意过……
此时此刻的陆帷,自卑到了极点。
温缈眼睫轻轻颤了颤,隔着轻纱和夜色,陆帷并没有瞧见。
少女努力保持着熟睡的模样,心里却如惊涛骇浪般涌起诸多思绪。
陆帷说话声音虽轻,但长夜寂静,又是在她耳边说话,她不聋,她全都听见了……
这都啥跟啥啊……
他不是断袖吗?
他不是喜欢谢俞棋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怎么又跟谢容安扯上关系了?
她实在接受不了这个爆炸性的消息……
莫非……
少女心中九曲十八弯的想着,莫非因为自己一直在阻止陆帷和谢俞棋的接触,所以陆帷这一世才不喜欢谢俞棋改为喜欢谢容安了?
可是……也不对啊!
他方才说什么“数十年的痴心妄想”,这意思是喜欢了很多年的意思,难不成一直都是自己误会了?
陆帷自始至终喜欢的都是谢容安?
温缈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她现在是着实看不透陆帷这个人了,但是无论是谢俞棋还是谢容安,他喜欢上哪个都是没结果的啊……
虽不是亲兄妹……
但依旧人言可畏啊!
况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不是真正的谢容安,陆帷的这份爱,她回应不起,她配不上那个少年的爱。
这样想着,心里却是泛起了一丝酸胀的疼痛感,细细密密的,侵入五脏六腑。
转念间,帐中少女呼吸沉重急促起来。
陆帷剑眉慢慢拢起,他正要掀开轻纱幔帐查探少女的情况,门外传来轻轻的悉索脚步声。
帐内的温缈倏然睁大了双眼,这个时辰……
是谢老夫人房中的孙嬷嬷来查房了。
若是叫她看见陆帷深夜在自己房中,这便是有八张嘴也睡不清楚了,她能装睡混过去,陆帷该如何解释?
谁家哥哥没事三更半夜的往妹妹房间跑?
这不是兄妹情深,这是变态啊!
似也是察觉到了动静,陆帷喟叹一声就要起身,然而起身的刹那,有人牵住了他的袍角,声音细弱蚊蝇,“六哥哥,孙嬷嬷来查房了,你快……快躲床底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扭头看过去,却见小姑娘桃花眼亮晶晶的,在月光照耀下仿佛鞠了一捧星辰在其中。
此刻正斜卧在床榻上,一手牵着他袍裾,一手撩起冗长的纱帘,俏白的小脸上全是惊色。
陆帷面上的惊恐之色全然不比温缈少,心仿佛漏了一拍,脑子里更是嗡嗡作响。
她什么时候醒的?
那句话,她有听到吗?
少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温缈强制性的拉着躲到了床底下。
陆帷刚躲进去,门就“吱呀”一声被人推开,孙嬷嬷放缓了脚步走近床榻边,轻轻掀开轻纱幔帐看了一眼,见小姑娘睡得香甜,才安心的离开。
随着孙嬷嬷的离开,寝屋又重新陷入了寂静当中。
温缈踌躇的翻了个身,还是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掀开幔帐悬于帐钩上,盘膝托腮敲了敲床板,“六哥哥,你出来吧!”
陆帷深吸了一口气,便是面对千军万马,也没有此刻这般紧张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着严阵以待的小姑娘,有些不自在的挠了挠后颈。
“你——”
似是心有灵犀一般,温缈和陆帷对视了一眼,“你”字后面的话却都是顿住了,不知该从何处说起。
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又相顾无言……
“你先说。”陆帷调整好尴尬的脸色,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矜贵漠然孤绝。
看着陆帷,温缈到嘴边的“你方才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轻轻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小小声嘀咕道:“六哥哥,柳大哥这么快就将你医治好了?你好了,怎么不在床上躺着?方才若叫孙嬷嬷瞧见了,可有六哥哥好果子吃。”
陆帷见小姑娘全然不似听到那句话该有的表情,心里稍稍放心些,他掩唇笑了笑,“所以你方才拉着我躲进床底下就是担心这个?”
温缈眨了眨桃花眼,恨铁不成钢的哼唧道:“不然呢?”
陆帷伸手指了指窗户的位置,强忍着笑意说道,“你可知,我本打算走窗户离开的,你将我摁进床底下若是被孙嬷嬷发现,岂不是更说不清?”
温缈视线移至一旁的菱花窗上,果然窗户大开,陆帷给自己留好了退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念及此处,她恨不得以头触墙。
真是的,陆帷是什么样的人,需要自己替他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人家从不打无把握的仗好不好!
看着小姑娘盘腿坐在床上一脸郁结的小模样,陆帷心里喜欢的紧,他情不自禁的踏步上前,居高临下的揉了揉少女柔软的发顶。
“好啦,深夜造访的确是哥哥的不是,哥哥给我们绾绾赔不是好不好?”少年语气温柔的一塌糊涂,言语间浓浓的宠溺,是旁人轻易不可看见的姿容。
温缈正想再矫情一会儿,屏风后又传来脚步声,惊的温缈瞳孔放大,然而此时再叫陆帷翻窗逃走亦或是躲进床底下已然是来不及了。
四目相对,鬼使神差之下,少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六哥哥,你快上床来!”
晚安安,明晚加更哦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孙嬷嬷去而复返。
她径直走向打开的窗户,嘀嘀咕咕道:“这些丫头做事真让人不放心,这窗户开这样大,吹一夜冷风,六姑娘明早起来指定要头疼……”
孙嬷嬷自话着关好窗户,又不放心的想要再看看温缈,当她手搭上幔帐时,帐中的温缈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她佯装被吵醒,哑着小嗓子嗫嚅道:“孙嬷嬷,是您吗?”
见温缈被自己吵醒,孙嬷嬷赶忙致歉,“是老奴吵到姑娘休息了,老奴这就离开。”
老人家是好心,温缈自然不会多说什么,话音渐渐带上笑意,“嬷嬷也回去早些歇着吧!”
孙嬷嬷“诶”了一声就掩门离开了温缈寝屋。
温缈重重吁了一口气,回头看去,却见黑衣墨发的少年,坐在轻纱帐中,一手撑着头,一手饶有兴趣的把玩着她的鸦发。
“今日若是换作旁的男子,绾绾也会这般邀请他吗?”暗夜里,少年嗓音低沉,宛如碎玉投珠般落在人心头。
邀请?
温缈蹙了蹙眉。
这话怎么听的怪怪的?
“六哥哥,若是换作旁人,连我的床底下都躲不进去,更遑论床上了!”小姑娘揪过被陆帷攥在手中的一缕青丝,小心的抚平梳理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及此处,陆帷清冷秀气的面容溢满了温煦的笑意。
帐中飘荡着很浓的牡丹花香,面前的小姑娘在月色掩映下分外娇软,柔滑的青丝披散至肩后,衬的小姑娘如同牡丹花中长出的小妖精。
她穿着雪白的丝织寝衣,许是因为身材瘦弱的缘故,将寝衣显得异常宽松,领口微微敞开,露出精致小巧的锁骨,线条优美,令人遐想。
陆帷悄悄移开了视线,半开玩笑着说道:“我们绾绾真是了不得,藏了一个男子在帐中都能如此脸不红心不跳,可见日后是能做大事的人了!”
温缈听着陆帷调侃的话,顿时没好气的闷哼两声,自己分明是替他忧心,怕他被孙嬷嬷发现受罚,结果这人反而还一副看好戏的姿态,真令人恼怒。
越想越气,温缈心里一直隐忍的脾气上来,说话做事都不过脑子起来,她信手扔了个枕头到陆帷身上,粉嫩的小嘴叭叭起来。
“六哥哥,你可真不够意思,装病不醒,害我为你担心便也算了!深夜造访,我为掩护你撒谎,竟只换得你一番嘲弄,真是我一厢情愿了不成?”
温缈不傻,从陆帷好生生的立于她床头开始,她就隐隐有些怀疑陆帷其实并没有伤那么重,一切都不过是做给萧怀安看的假象!
如今看来,陆帷那里像是重伤刚醒的样子?
分明比她还要生龙活虎好不好?
害她因为担心他,好几日不曾合眼,如今想来,真是白费了她的良苦用心!
温缈察觉到他是在装病,陆帷并不感到意外,反而还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叫他没有想到的是,小姑娘似乎是生了很大的气……
这可就难办了……
“绾绾生气了?”软枕恰好砸在少年伤口处,虽然少女力道不重,但也是不好受的。
陆帷悄然掩去面上的痛苦之色,仍旧带着和煦的笑意,他甚至还极为放肆的伸手捏了捏温缈白嫩的脸颊。
想起方才陆帷在榻边说的那些话,此时此刻的温缈面对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只有抵触和惊惧。
偏偏这些情感,都不能表现出来。
不能让陆帷发现自己听到了那些话……
那层禁忌的窗户纸,还是永远不要捅破为好……
“换做是六哥哥不生气?”温缈反唇相讥,将陆帷戳着自己脸颊的手掰开,“六哥哥,你弄疼我啦!”
听他这样说,陆帷才依依不舍的松了手。
那些隐忍在心里的琦念爱意,他有多想光明正大的说与她听啊!
占着哥哥的身份,可他从来就不想做她哥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自始至终想要的、奢求的,都不过只是她身边那个能与她齐头并肩的位置……
“是哥哥的错,让我们绾绾白白担心了,可哥哥这不也是听绾绾的话嘛。绾绾一直嘱托哥哥要藏拙,哥哥这不就听话的在萧怀安面前藏拙了嘛!”陆帷手仍旧不老实的撩起了温缈的一缕漆发把玩起来。
神情认真且虔诚。
听陆帷这样说,温缈竟然从心底生出了一丝是自己错怪了陆帷的想法。
不过很快她就将这想法从脑子里驱逐了出去,她可不能被陆帷这厮带偏。
想着想着,温缈渐渐耷拉下眼皮来,她是真的困了,本来因为柳西洲的到来,知道陆帷会平安无事,她是要睡个安稳觉的。
可是这个夜半三更突然到访的不速之客打搅了她安稳的睡眠,她现在是真的困的不得了,她朝陆帷摆了摆手,嗫嚅着自己钻进了锦被中。
随后又小手扒拉着用被子将自己盖的严严实实的。
“六哥哥,很晚了,不陪你聊了。你自己掐着时间回去吧,我也不替你操心了,反正你若是被旁人发现了,挨罚挨打的是你,我绝计不会替你说一句话的……”
小姑娘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逐渐匀称的呼吸声。
是真的睡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扶了扶额,心想的确是自己太过唐突了,明明知晓她一天一夜未曾合眼,还偏偏挑了今日来打搅她。
若是换作小姑娘从前的脾性,怕是要给他一巴掌轰出去,然后蒙头大睡,今日肯陪着他说这些话已经着实不易。
“绾绾啊……”陆帷替温缈拢了拢飘至鬓边的碎发,喟叹出声。
月光渗进床幔中,为皙白的小脸添上了几分不染世俗的仙气,然而陆帷的目光却落在了小姑娘发侧的簪子上。
他臂长手长,绕过小姑娘轻轻一勾,便将簪子带到了自己手中。
一指又一指的摩挲着簪子上的纹路和那清晰的芍药花饰,少年郎君凤眼晦暗,甚至染上几分肃杀的气息。
帐中原本萦绕的暧昧气息也渐渐消散,只余下冰冷刺骨的寒意和令人畏惧的汹涌暗涛。
澎湃而来,仿佛要将人淹没其中……
加更,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还有一章等会儿传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发簪的材质他再熟悉不过,是他送给小姑娘的那根藏剑簪。
因为是给小姑娘的东西,所以这簪子的原料可以说是世间少有,不可能有人短时间内寻到一样的原料。
唯一有可能的便是有人熔了他的藏剑簪做了这支芍药簪。
芍药……
陆帷唇角扬起一丝冷笑。
“萧怀安啊,借花献佛玩的挺好……”
陆帷视线落在芍药花簪上,只要他手轻轻运力,折了这簪子再容易不过。
可是看着小姑娘睡熟的容颜,陆帷还是松下了手中的力道,“罢了,若叫萧怀安知道簪子坏了,定是要找你的麻烦。”
月色被云层遮掩,屋内光影渐渐稀疏黯淡下来,少年身影轻灵,他翻身下床,又替温缈仔细掖好锦被,才信步走向窗台的方向。
温缈的书案置在西窗旁,上面一沓的纸稿吸引了陆帷的注意,少年停步翻了几页,上面几行大字很快吸引了陆帷的注意。
《公子的全能小甜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深感忧虑的看了一眼睡熟了的小姑娘,脸上是无奈的神情,这都是些什么名字,他家小姑娘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差了?
不过……
陆帷掩唇笑了笑,小姑娘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好,否则也不会让他徒等了那许多年……
再一页页翻下去,少年神情逐渐凝重下来,这个故事,他怎么觉得这么熟悉呢?
可是……不应该啊!
小姑娘怎么可能知道这个故事,他不在的那些年,她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想来一定是尝尽了人间冷暖,也看明白了良人不良……
所以,才会如此坚定的选择自己吧!
少年推开窗,月色从云层中跃出,点点霜色落在少年面容上,平添清幽冷峻。
“利用也好,愧疚也罢。绾绾啊,如今是你先缠着我的,既如此便没有后悔和放手的道理了,此生此世,帷愿不死不休……”
轻风荡过,衣料悉索着擦过窗台,长夜重新恢复了寂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回到自己的寝屋,陆帷见柳西洲还没有离开,凝了凝眸,“不是叫云胡带你去春山院休息了吗?怎还赖着不走?”
柳西洲仿佛没听清般揉了揉耳朵,“陆家哥哥,你这忒卸磨杀驴了,我日夜兼程过来陪你演了这出戏,你就赶我去春山院住?你自己住这样好的屋子,叫我去住那偏僻的春山院,你当真忍心?”
陆帷瞅他一眼。
“为何不忍心?你莫不是也想留宿在这院子里?”
呃。
“那倒也不是不行。”柳西洲睨着陆帷的神情小声开口。
“想得美!”陆帷丝毫不带犹豫的回绝,一个萧怀安住进来也就罢了,现在再来个柳西洲,他家小姑娘的院子成客栈了不成?
他千辛万苦才与人住在了一个屋檐下,这几个倒是前人栽树,后人乘凉,他才没有那样大的善心。
便是萧怀安,也是要尽快赶走的……
“这样,你明日也去给萧怀安看看,不管他好没好,都想办法让他好起来,整日在这里待着,见着惹人心烦。”明日便不能再装死躺在床上了,可他现在心里一股子气,是真不想和萧怀安共处一个屋檐下。
柳西洲乐得看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好处。”他得寸进尺的嚷嚷道,从前不知道怎么宰陆家哥哥,如今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会为你寻个干净舒适的住所。”见柳西洲似乎不太满意这个报酬,陆帷冷冷牵了牵唇角,“若再没个度,今夜滚去春山院去睡!”
见陆帷显然是没得商量的表情,柳西洲也不再得寸进尺,跟着不喜乐颠颠的去了自己的新住所。
等柳西洲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陆帷才端起面前的茶盏啜饮一小口,随后对着暗夜唤了一声,“云胡。”
黑衣冷面的侍卫自暗处走出,恭敬回应,“公子有何吩咐?”
少年手扣了扣桌案,良久终是喟叹一声。
既承了你的情,便帮你一把吧!
能不能得到一个不一样的结局,就要看你自己的选择了……
那个一直出淤泥而不染、一直高雅矜贵的你会如何选择呢?
“绾绾最近写了本话本子,你着人去安排一下,我希望这个话本子,凡人烟所至都可以看到,最重要的是,我希望这本话本能出现在那个人的龙头翘案上!”
云胡听着陆帷的吩咐,立即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忐忑的询问了一句,“那个人是指大公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无声点了点头。
云胡更是稀罕,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他家公子第一次主动提及大公子的事。
只是,那本出自六姑娘之手的话本子到底稀奇在何处?非得大公子亲自过眼?
心里疑云重重,然而面容仍旧是冷漠的,只顺从的一一应下陆帷的吩咐。
……
温缈抬手揉了揉额头。
头脑昏沉沉的……
她下意识睁眼去看帐中光景,待头脑清醒过来后,她颇是无奈的拍了拍自己的脸。
“疯了不成?陆帷又不傻,怎么可能还在?”
她话音刚落地,便有人挑了珠帘进来。
“姑娘可是醒啦?婢子吩咐她们进来伺候。”说话的是青芜,可一贯伺候她起床洗漱的人该是菡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叫进来吧。”温缈撑着床板坐起身来,穿上棉拖端坐在妆镜前,才开口询问,“菡萏呢?还没想明白?”
青芜连连摇了摇头,“昨日将姑娘的话带给了菡萏,她听了后已然想明白许多,只是她这几日魂不守舍,日夜不眠的,如今过来也伺候不好姑娘,婢子便做主叫她休息几日再回来。”
温缈点了点头,显然对青芜的安排也很满意。
门外的侍女整齐有序的捧着洗漱用具走了进来,温缈见状也就起身拿细柳枝沾着盐刷起牙来。
“青芜姐姐,昨夜是不是你最后离开姑娘房间熄的灯?”在一旁熏衣的佩玉突然开口询问道。
“是我,怎么了?”青芜手捧毛巾,准备随时递给温缈擦拭。
“也没什么,就是方才老夫人身边的孙嬷嬷来了,说她昨夜查房的时候瞧见姑娘房间的西窗没有关严实,叫我们夜间伺候的时候多注意些,免得让姑娘受了凉。”
好了,今天的更新到此结束了,大家国庆愉快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完佩玉的话,青芜不可置信的回头扫了一眼西窗的方向,心生疑窦,“不会啊,昨夜熄灯的时候,我有仔细检查过窗户的……”
见她百思不得其解,知情人温缈无奈的笑了笑,明明是六哥哥的错,却连累她屋里的丫鬟背了锅……
“想来是没关掩实被风给吹开了吧!”温缈怕这几个丫鬟再胡思乱想,连忙主动开口圆了话。
听温缈这样说,几个小丫鬟都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看来婢子日后得多注意些了。”
待温缈梳妆打扮穿戴整齐后,翠竹匆匆推门走了进来,“姑娘姑娘,六……六公子醒了!”
温缈皮笑肉不笑的抽了抽嘴角,这不提陆帷还好,一说起陆帷温缈就想起了昨晚发现的惊天大秘密。
比她重生更骇人听闻的竟然是陆帷喜欢谢容安……
亏她一直防谢俞棋跟防贼一样,原来真正该防的是她自己……
“诶,姑娘昨日还一副担心的要命的样子,今日怎的听到这个好消息如此一脸平静?”青芜见温缈平静的异常,不免好奇的询问了两句。
温缈这才恍惚的回过神来,她清了清嗓子解释道:“瞧,我这不是高兴糊涂了吗?我去瞧瞧六哥哥,你们将早膳摆到六哥哥屋里去,我与六哥哥一起用早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了表现出自己的“高兴”,温缈提着裙摆三两步就出了屋子,直奔陆帷的寝屋。
然而她面上的表情却全然没有她肢体表现出来的那样激动,全然是一副不想面对陆帷的神色。
“呦,谢小六,早啊。”温缈刚出寝屋门就瞧见了一袭青衫,摇着水墨折扇,晃晃悠悠进院子的柳西洲。
“柳大哥早啊,有劳柳大哥星夜兼程赶过来了!”温缈停住了脚步,假模假样的感谢着。
她才不信柳西洲没有看出来陆帷是在装病,两个人八成是要合起伙来骗萧怀安的。
果然柳西洲摇着折扇,一副理所应当的笑了笑,“好说好说,医者仁心嘛!”
对于温缈的恭维,他悉数接下。
温缈面上仍担着笑,心里却默默翻了无数个白眼。
等去到陆帷的寝屋,为了不露出什么端倪来,温缈仍旧是欢欢喜喜的模样,提着裙裾飞快的奔至陆帷身边,仿佛根本不知道陆帷早已醒过来一样。
“六哥哥,你可算是醒了,这几日可担心死我了,如今我这一颗心总算是落下了!”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凑过来,绯红的裙裾被轻风扬起,身上惯有的牡丹花香在鼻尖萦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低眉笑了笑。
他家绾绾说起谎来还真是脸不红心不跳,令人拜服。
“让你担心了!以后再不会了。”陆帷抬起好看的凤眼,又伸手抚了抚温缈发顶,说话的语气坚定,好似承诺。
温缈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是在向自己保证日后绝计不会再瞒着她什么了……
可是……
看着少年搭在自己发顶的手,温缈怎么也不安心,陆帷昨夜倚在床榻边说过的话,一遍遍在脑海中回响。
恰好这时,青芜带着小丫鬟们送了早膳过来,她才不着痕迹的从陆帷的手下脱身,桃花眼笑眯成一条缝,干净利索的坐倒在食案上。
“六哥哥,我们好久没有一起用早膳了,你快坐下,吃完饭我再领你出去晒晒太阳,多走动走动。”
陆帷无奈的摇头笑了笑,这演戏还演上瘾了不成?不过和小姑娘一起,他倒也不介意做戏做全套。
而早已坐下喝粥的柳西洲却倍感稀奇,“陆家哥哥,你不是一向不用早膳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喜听见柳西洲的话,连忙蹦出来搭腔,“柳公子有所不知,这得多亏了我们六姑娘。自从六姑娘知晓公子早上不用早膳,就日日过来看着公子吃早膳,若是公子不吃,六姑娘便也跟着不用膳,久而久之就改了公子这个坏习惯。”
不喜一口气说完,此刻正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陆帷睨着多嘴的不喜,没好气的哼道:“滚出去,今日别叫我见着你!”
不喜见情形不妙,立即脚底抹油走了,整个寝屋内只回荡着柳西洲放肆的笑声。
“好笑吗?”待柳西洲笑够,陆帷手撑着头,看着柳西洲的的凤眸晦暗深沉。
“不……不好笑!”柳西洲瞅见陆帷的脸色,渐渐收起了那放肆的笑声,转头又跟默默吃粥的温缈搭话。
“谢小六,你看看你六哥哥那副样子,似要活活生吃了我一般。”
温缈斜睨了他一眼,丝毫没有同情的意思,夹了一筷子小菜放进嘴里,嘀咕道:“你自找的……”
“啊哈?”深感被合伙欺负的柳西洲郁闷的咕哝两句,仰头喝尽了碗里的粥,然后递了碗给一旁的青芜,“小青芜,麻烦再来一碗。”
青芜忍俊不禁,瞧见自家姑娘并没有说什么,笑着接过柳西洲的碗,又去盛了一碗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低头扒拉着粥的温缈似是想到了什么,双眼亮晶晶、直勾勾的看着柳西洲,“柳大哥,你这次在洛阳待多久?”
柳西洲警惕的看了一眼温缈,这谢小六和陆家哥哥一个德行,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
“怎么,有事求我?方才对我可不是这个态度啊!”柳西洲接过青芜递来的碗,顿时就有了说话的底气,说不定他还能再敲一笔竹杠呢!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我家三姐姐自小体弱虚亏,请了不少大夫,吃了许多药,总也不见好,就想着柳大哥能帮忙看看。”温缈一脸的真诚,因着求人,语气软糯不少,还十分狗腿子的替柳西洲夹着菜。
柳西洲看着温缈夹的菜,讪讪笑了笑,他甚至已经可以感受到陆帷那要吃人的目光正紧紧盯着自己。
“你们俩倒是心有灵犀,竟说了同一件事!”柳西洲默默将温缈夹的菜挑到一边,转移了话题,也的确吸引了温缈的注意力。
“咦,六哥哥竟也跟柳大哥提了这事儿?”温缈笑逐颜开,有陆帷开口,想来柳西洲必是答应了。
晚安么么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帷收回要吃了柳西洲的眼神,凤眼在对上温缈时全是柔情,他拿起桌上摆放的公筷为温缈夹了一块糕点放进小碟里。
“那日你提过想叫他为谢容离看病,恰好记起,便提了一嘴。”
温缈接过花糕吃了起来,心里五味杂陈,不得不说,陆帷对待自己喜欢的人是真的好……
事事周全、细心如斯……
甚至可以不顾生死相救。
这一点,是顾匪石永远也做不到的,也是她温缈一辈子也希冀不到的宠爱与偏爱。
如今占了谢六姑娘的身体,拿了所有本该属于谢六姑娘的关心和爱护,她总要为她做些什么,总要给她讨个公道。
这样想着,温缈心里有了计较,她捧着双颊,认真的看着陆帷,“六哥哥,我被花神教抓走之前,原本是想要去杨柳巷见父亲的。”
陆帷点了点头,见小姑娘嘴上遗留下先前糕点的粉末,他微一伸手,见小姑娘有要躲的趋势,“别动。”
鬼使神差的,温缈就听了他的话,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任由陆帷替她擦去嘴角的碎末。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少年精致嶙峋的骨节触碰到她柔软的唇瓣,一股难以言说的感觉从心头蔓延开来……
柳西洲一脸“没眼看”的表情,只顾着埋头干饭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知道,也去敲打过三叔了,他今后应不会再找你了。”陆帷仍旧面上带笑,话说的轻松自然,仿佛一切都在他的运筹之间。
温缈面上非常精彩,她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惦记着人家女儿,哪来的勇气去敲打人家老爹?
虽然温缈也很不想去杨柳巷看见谢南乔那对母女,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去办好,谢朊为何写信叫自己去见他?还有谢南宁……她得帮这个根正苗红的弟弟一把……
“六哥哥,我今天想去一趟杨柳巷。”见陆帷神色有些许凝重和担心,她连忙又补了一句,“若六哥哥不放心,可叫不喜和云胡跟着!”
陆帷听完,立即跟说道:“下午我亲自陪你去一趟吧!”
温缈有所顾忌,瞅了一眼萧怀安寝屋的方向,“六哥哥,这怕是不妥吧?”
哪有人昨天还昏迷不醒,今天就能出门上街游走的?
见温缈如此担心,陆帷也就只得依着她了,他朝门外知会道,“云胡,你今日跟着六姑娘出门,仔细些跟着,那日的情况我不希望再发生!”
“是。”云胡在外面低低应了一声。
待吃完饭后,温缈想着还是不要和陆帷待太久为好,就要起身拉着柳西洲去给谢容离诊脉。
然后柳西洲却摇着纸扇说“不慌不慌”。
“柳大哥是有什么要事吗?”温缈喝了一口茶水,捧着双颊询问柳西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不你六哥哥忌惮你院子里另一个男人嘛,我得想个办法把他弄走啊!”柳西洲摇着折扇,一脸“我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的生无可恋表情。
温缈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她也撑着桌角利索的站起身来,“柳大哥,你要去给萧怀安看病?快快快,我也去,赶紧给他治好,他一直住在我院子里,我总觉得有些瘆得慌。”
看着两个人相携走出的背影,陆帷仍旧坐在原地,他目光复杂,久而唇瓣抿起一丝深邃的笑意,掩在宽袖中的手掂了掂手中的瓷瓶,出声叫住了欲跟着出去的青芜。
骤然被陆帷叫住,青芜有些不解其意,可还是走过去福了一礼。
“六公子有何吩咐?”
“你家姑娘脚腕手腕的伤可有好些?”少年郎君,红衣墨发,衬的肤色越发细腻冷白,高山玉树风骨姿。
青芜忙不迭的回话,“这几日都有在涂药膏,已经淡了许多,也找大夫看过,都说不会留下什么痕迹,也没有伤到内里。”
知道陆帷关心温缈,青芜一股脑的将知道的全说了出来。
陆帷满意的点了点头。
还算机灵,倒不必自己一句又一句的盘问了。
“接着。”陆帷将手中把玩的瓷瓶递交给青芜。
青芜小心翼翼的接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精致雅巧的瓷瓶上贴着“玉颜养肌膏”的小字条,青芜看了大喜过望,姑娘这几日上药,原先的药膏都用的差不多了,她正愁着再从哪里找那样奇效的药,没想到竟叫六公子解了难。
“多谢六公子赠药。”青芜心里高兴,规规矩矩的向陆帷行过礼。
陆帷没有再留她问话的意思,拂了拂手示意她跟上温缈,“看顾好你家姑娘。”
青芜低头应是便快步追了上去。
……
萧怀安寝屋。
屋内熏着水木香,紫衣锦袍的郎君坐在主座上,绕有兴趣的看着底下的红衣少女和青衣公子。
“本君当是来做什么呢,原是找了神医来给你六哥哥看病,这还叫本君也顺道沾了光。”萧怀安的话中带着刺儿一般,听着怪叫人难受的。
“君上说笑了,这不也是想着叫君上身体快些好起来——”温缈面上带着礼貌到极致的笑意。
萧怀安敛了敛眉,又是这种假模假样的笑,他看着就心烦,于是他立即便出声打断了,“盼着本君身体好是假,急着赶本君走是真吧!”
他就知道谢家丫头怎么会好心来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见心思被他戳穿,也不羞不恼,在一旁挥袖坐下,“君上,这是洛阳谢家,不是燕京昭阳府,您若是住习惯了,可是很麻烦的!”
萧怀安转了转手中佛珠,抬起眼帘,“若是住习惯了,谢家也可以变做昭阳府。谢家丫头,你要试试吗?”
郎君面色沉如冰谭。
温缈不紧不慢,丝毫不慌张,“昭阳君不是恩将仇报之人,当日在花神村,我有千万次机会对君上不利,可我没有这样做,我救了君上,君上如今也不会做对我谢家不利的事,对吧?”
萧怀安手捻佛珠,他的脸一半落在春阳里,一半遮掩在阴影里,瞧着似人似鬼,似佛似魔,诡异的很。
“君上,绾绾只愿今次一别,恩怨两清,瓜葛再无,此生不念。”
这一世,温缈和萧怀安的恩怨……
到此为止吧!
晚安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今次一别,恩怨两清……
瓜葛再无,此生不念……
萧怀安神色瞬间冷了下来,就这般不想和他扯上关系吗?
在燕京嚣张跋扈、人人奉承惧怕的昭阳君第一次吃了闭门羹……
不对,不是第一次,还有一个女子,一个从未用正眼瞧过他的女子……
只是她已经不在了,眼前这个红衣妙龄少女便是唯一一个……
可她终究不是她。
得不到他仅有的偏爱和顾忌……
“听说谢六姑娘在燕京待过几天,想来本君的名声、墨羽军的威名、墨狱的凶恶都有所耳闻。”郎君将佛珠穿在手腕上,双手交叠合拢,宛如神佛撕开了虚伪的面具,露出魔鬼般狰狞的面孔。
温缈下意识抓紧了椅子的扶手。
萧怀安话里话外都是威胁,可她终究不是十三岁心智的谢容安,而是前世与他交锋过无数次的温缈。
前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时深闺,听闻昭阳君萧怀安恶名,素来不屑他的行为作风,因此从不与他好脸色看……
而后,凤仪天下,亦没少和萧怀安抬杠争辩,总之也是处处不对付,彼此看不惯……
最后,她成为了永巷宫奴,却不得不依附这个素来残酷狠厉的男人,只为向他求一个给温家翻案的机会……
然而,绝对的权势面前,所有的示弱和求饶都成了笑话,她至死都未能还阿爹和数十万温家军一个清白!
“有所耳闻。”少女并不多说,只还了萧怀安这四个字。
全然是不害怕的意思……
这厢你们你一句我一句的打着哑谜,那厢柳西洲却是坐不住了,他最讨厌猜这话里话外的意思了。
真是,活的一点也不通透。
有什么话,直说不就好,何必拐着弯抹着角?
最关键的是,他压根听不懂两个人在说些什么,就挺伤心……
“君上,柳某来给你把把脉,这什么都没有身体重要啊!谢小六也是为着你的身体好,您雅量,与她计较什么?”柳西洲一向八面玲珑会说话,他上前踱了几步伸手要为萧怀安把脉。
侍立在一旁的右使拿不准自家君上想不想把脉,持刀上前一步挡在了萧怀安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西洲念着陆帷的嘱咐,也就收起了嬉皮笑脸的情绪,说话逐渐认真起来,“柳某也不是什么行走江湖的赤脚大夫,旁人求着柳某看病,柳某还要掂量思忖着来,如今上赶着要给君上看伤,君上倒是推三阻四,莫不是——讳疾忌医?”
萧怀安压下心头的怒火,抬手喝了一口凝神的香茶,鹰眼缓缓抬起,落在柳西洲的药箱上,嗤笑一声道:“江夏神医,医术高明,可活死人肉白骨,却偏偏踪迹难寻,记得燕京永昌侯府派人寻了柳神医许久都无果,不承想谢家竟如此轻而易举的就给找了来。”
温缈听着萧怀安的话,凝了凝眸子。
永昌侯府一直在找柳西洲?
须臾之间,温缈便明白永昌侯府为何要找柳西洲了。
永昌侯府许小侯爷的夫人是南平伯府的大小姐、松阳长公主的义女,两人夫妻和睦,恩爱情浓,唯一不好的就是一直不曾孕有子嗣,想来找柳西洲也是为了这个。
说来也巧,她之前要给谢容簌试的孕方就是这位许小侯爷的夫人赠的。
那若是那张方子就是柳西洲开的,可就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兜兜转转又饶了回来。
萧怀安的话意有所指,柳西洲这下听明白了他的意思,却就是不进套,仍是嬉皮笑脸的笑了起来,“谢家姑娘一个个都身娇体弱,柳某这不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嘛!”
萧怀安睨了一眼柳西洲,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自顾吃茶的温缈,拂开挡在身前的右使,面色缓和了几分,“不必看了,本君的身体,本君自己清楚。也如谢六姑娘所愿,明日本君便会启程回洛阳,自此应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
温缈不动声色的笑了笑。
如此最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
怕不能如他所愿了……
少女低垂下晶莹的桃花眼,深眸中含着笑意,她还要回燕京找那些人算账,萧怀安应还会再见到她的,不过也仅仅是见到了,他们不该也不会再有过多的交集。
想清楚一切,温缈利索的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拍了拍裙裾,因为身心愉悦的缘故,高高兴兴的给萧怀安行了个万福礼。
“既然如此,绾绾和柳大哥就不打扰昭阳君休息了。愿君上万福金安,前程锦绣。”
少女说罢也丝毫不留恋,拉着柳西洲就要离开萧怀安的寝屋。
萧怀安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一点点的模糊在自己的视野中,心口莫名一阵绞痛,他脱力的用手撑住桌角,眼神迷离虚浮,喃喃,“绾绾?”而后眼神逐渐清朗,思及方才说出口的话,又补充道:“谢绾绾?”
温缈本已经走到了门槛处,听萧怀安突然亲昵的唤她,深感意外的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君上觉得有何不妥?”
不妥她也不会改!
萧怀安面上笑意难测,他摇了摇头,声音极低极低,“没有不妥,这是你的小字?有何典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取自‘绾绾西塘柳,垂丝荡春色’。我六哥哥说我是比春色还要妍丽的存在,这个小字很适合我!”温缈大大方方的开口说道。
萧怀安沉默下去,没有回话也没有再问话的意思,温缈睨了他一眼,只道他神经兮兮的,也没细想,拽着柳西洲要去给谢容离看病了!
侍立在身侧的右使看着自家君上的样子,到底忍不住说了一句,“属下没记错的话,温家三姑娘的小字也是绾绾。”
萧怀安宛如被触了逆鳞,他鹰眼充斥着血红的色泽,手旁的杯盏茶器被尽数挥落在地。
“噼啪”几声裂成碎片,茶水缓缓流淌出来,屋内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原本整洁的场所也多了几分狼藉和萎靡。
右使见状,“噗通”一声跪下来请罪。
“属下该死!”
凌厉的眼风扫来,萧怀安阴恻恻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你是该死……不会讲话,日后便不要再说话了!”
晚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春日晴好,纸鸢高翔。
杨柳枝抽条,随风飘荡着擦过水面,荡起一层层碧波涟漪。
有三三两两的侍女结伴而行,在看见迎面而来的红衣少女时,都会恭敬的轻福一礼,然后再一脸好奇的打量着少女身边的青衣公子。
“谢小六,你与我走这样近,就不怕她们背后说闲话?”柳西洲抽出腰间的折扇扇了扇,有一搭没一搭的和温缈闲聊。
温缈斜睨了他一眼。
郎君清秀,容貌也算上品,只是平日里总是嬉嬉笑笑,让这份美貌平添了几分傻气,而她,并不喜欢那股傻气。
又想起柳西洲上次来谢府,自己和他险些就被二伯母给误会了。
“你没有我六哥哥好看,我不喜欢你。”温缈眨了眨眼,一派的天真无邪,仿佛真是个十三岁的闺中女儿。
柳西洲翻了个白眼,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而后似是想到什么,反唇相讥道:“洛阳刺史嫡子周汝景是你未婚夫?”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这是事实,温缈不好反驳,只是轻微点了点头。
然后柳西洲就笑的不可开交了,“我见过他,没你家六哥哥好看,想来你也是不喜欢他的,可却偏偏和他有婚约在身,真是让我们谢小六为难,怎么办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然知道以陆帷的性子,绝计不会让谢小六如约嫁给周汝景的,但就是忍不住的想要逗逗她。
然而小姑娘面色平静,似乎全然没有受他的话影响。
“柳大哥,我的婚事就不劳你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若是再打趣我,我回去就与我六哥哥告状。”温缈知道柳西洲也同样怵生气的陆帷,遂借着陆帷狐假虎威道。
果然柳西洲没再说话了,乖乖跟在温缈后面,片刻后又因为太过无聊,继续找话题道:“不过谢小六,你要是按你六哥哥那个容色找夫君,只怕难了。”
他兀自又想了想,“方才那位昭阳君姿容倒是也还可以,只是性子阴晴不定,太过乖戾狠辣,他可不是婚嫁的合适人选。”
温缈忍住了对柳西洲的吐槽,这人分明是十足十的话痨,一路走来,那嘴没一刻闲着。
那张嘴跟着他也着实是累……
“我知道。”为了堵他的话,温缈立即回了话,同时脚下的步子也不由的加快了起来。
谁知柳西洲却没有罢休的意思,他又自顾自的张了口说道,“其实若论相貌,东宫那位太子殿下也是相貌不凡,只是为权者太过善于玩弄人心,我听说他最近与太傅家的嫡女走的颇近,想来也是算不上良人的!”
温缈脚步几不可见的顿了顿。
但很快又恢复了往日的从容,自顾的在前面带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只有她自己明白,心口那处揪的生疼,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要捏碎她的心脏一般。
她现在的确不爱顾匪石,可是她前世将一辈子的光阴和年华都给了那个男人,她如今怎能甘心,怎能甘心看着他继续高枕无忧的迎娶其他贵女?
所有恨都源于爱……
这世上真正的绝望大抵就是由爱生恨吧!
柳西洲观察着前方带路的红衣女子,转了转手中的水墨折扇,他是故意在谢小六面前抹黑顾匪石的,就是要叫谢小六早早明白,顾匪石并非什么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陆家哥哥迟早都是要去燕京的,届时谢小六也必然要跟过去,他怕谢小六在顾匪石眼中成为一个像温缈一样的猎物。
毕竟那时的谢小六和温缈会是极相似的处境……
顾匪石看上温缈,是因为温大将军手掌兵权,是因为沈家富贵荣华。
而谢小六届时会有陆帷这样手握重权的哥哥,也有同样富甲天下的谢家撑腰,她会成为顾匪石新的目标。
可是私心里,柳西洲不希望陆帷再失去谢小六,所以倒不如早早就给谢小六打了预防针,这样日后到了燕京,无论顾匪石怎样撩拨,她都不会上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大哥,我又不傻,什么人能嫁,什么人不能嫁,我心里都有数的,你可别像个老妈子样唠叨了!”温缈强忍着内心的不适,仍旧用一副调笑的轻松语气和柳西洲说着话。
柳西洲见她有将话听进去,亦是满意的笑了笑。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说话又忍不住的加了一句,“你六哥哥最是疼爱你,绝计不会让你草草嫁给周汝景的,想来你的婚事他定然要细细筹谋的,会为你寻一位如意郎君的!”
这天底下还会有其他男人比陆帷更爱谢小六吗?
小姑娘如今心思单纯的紧,怕是不知道她的如意郎君就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温缈听完柳西洲的话,小脸皱成一团,如今得知陆帷喜欢谢容安,她是万万不会相信陆帷会给自己找夫婿了,他不把自己打包送过来就是好事了。
又行了一段路,绕过杨柳岸、柳沙堤时,温缈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身看向柳西洲。
眼神认真且坚定。
让柳西洲都情不自禁的肃然起敬起来。
“柳大哥,等你回到燕京,拜托你一件事。”小姑娘此刻已经完全平复了方才不悦的心情,仍旧是那个没心没肺的谢家六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什么事?看在陆家哥哥的份上,但凡我能做到的——”看着温缈炽热且炯炯有神的大眼睛,生怕对方提出什么难办的事,他给自己留了条后路,“能做到的我也掂量着来!”
“柳大哥,你不必如此紧张,我又不叫你杀人放火!”
“我倒宁愿你是叫我杀人放火,反正清平乐里多的是干这行当的!”
温缈愣了愣,一时竟无言以对。
“我想要你帮我照拂一个人,他刚去燕京,人生地不熟,而且是去赶考的!”温缈没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的说道。
“照拂?赶考?男的?陆家哥哥知道吗?”柳西洲一口气将重点和想要问的问题全部挑了出来。
“六哥哥知道,此人才学斐然,日后定然能为六哥哥的事业添砖加瓦的!”
晚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温缈这样说,柳西洲倒也好奇了起来,“何人?竟能得你如此看重。”
“南江才子蒋孝霖。我让他去监视顾匪石,也为六哥哥日后入主燕京做谋划。”温缈说的轻松,全然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若是叫有心之人听到会怎么想。
“你叫他去监视顾匪石?那可是天启的太子殿下,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柳西洲是万万没有想到谢小六竟然能做出这样胆大包天的事来,亏他刚才还在担心谢小六会在将来喜欢上顾匪石,如今看来,倒全是自己多虑了。
“柳大哥,我六哥哥并非久困樊笼之人。我虽不知你们在谋划些什么,但也知道这洛阳一隅留不住六哥哥,只怕——”后面的话,少女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只怕,将来天启都留不住那个野心勃勃、手段非常的锦衣侯……
因为见识过少年最风光恣意、威风赫赫的样子,所以温缈丝毫不怀疑陆帷有这样的能力。
柳西洲听完温缈的一番话,微微有些讶异,一个自幼养在深闺里的女儿家竟然有那样长远的目光。
或许……
从来都是自己低估了面前的小姑娘。
从清平乐她找自己做的那场买卖开始,或许她就在谋划些什么,她说不知道自己和陆帷的谋划,但他们又何尝知道她的谋划?
谢容安,全然不似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些当初信口拈来的世家秘幸从何得知,看来他得找个时间和陆家哥哥好好聊聊他这个妹妹了。
柳西洲沉吟片刻还是答应了温缈的请求,“会替你留意着的。”
南江才子的名声他也有所耳闻,不管如何,如果他当真是在为陆六哥做事,暗地里襄助一番也未尝不可。
如若发现他是在阳奉阴违,也可及时止损。
温缈并不知道柳西洲心里百转千回想了那样多,在听到柳西洲愿意帮忙时就已经笑弯了眉眼来。
……
约摸半盏茶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大房居住的院落,刚进门便看见了来来往往的有不少人在院中穿行。
“姑娘,大小姐婚事将近,这些都是帮着布置的。”青芜走在温缈身边,细心的给温缈讲解着。
温缈看着面前的一片喜色,细眉弯成月牙儿,这一世,她的表哥和谢家大姐姐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样,便很好……
至少证明,她的重生并非全然没有意义,带着前世的记忆活过来,她可以帮助更多的人,可以弥补太多遗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表哥和大姐姐的遗憾……
父亲和兄长死于权势漩涡中的遗憾……
谢家满门覆灭的遗憾……
还有,惊才绝艳的锦衣侯英年早逝的遗憾……
“挺好。”温缈淡淡笑了笑,又扭头去和柳西洲说话,“柳大哥这趟来的赶巧,我大姐姐要与沈家哥哥结亲,婚礼就是这段时间了,柳大哥留下喝杯喜酒呗,也好热闹热闹。”
柳西洲乐得凑这个热闹,遂满口应下。
正说话间,迎面撞上了周氏。
周氏看着温缈,又扫了一眼她身边的柳西洲,笑的大方得体,因着之前温缈就派人提前来传了话,所以她也就知道柳西洲是来做什么的了。
“有劳柳神医跑这一趟了,我带柳神医去见三丫头。”说罢她回头吩咐了身后的丫鬟婆子几句话,就带着人去往了谢容离的寝屋。
“柳神医,不知六郎情况如何?这孩子昏睡了几天,我这心里也是担心,今早听下人来报,说是人醒了才稍稍宽心。”在去谢容离寝屋的路上,周氏向柳西洲询问着陆帷的情况。
柳西洲摆了摆手,示意周氏放宽心来,“他没什么大碍,按着方子修养几日就没事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听及此处,周氏笑了笑,而后又看向温缈,牵起她的手来,言语间满是关怀,“六丫头,那位住在你院里,没让你受委屈吧?”
温缈明白周氏指的是萧怀安。
“方才也叫了柳大哥去瞧过昭阳君,他说他明日便要回洛阳,也就没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了,劳大伯母忧心了!”温缈也亲昵的握了握周氏的手,表现出来的样子别提有多乖巧了。
“那就好。”周氏听见萧怀安要离开,也是松了一口气,“这个昭阳君也是奇怪,虽说是因为救你受的伤,但也没有住在你院子里的道理吧?若不是此人阴晴不定又位高权重惹不起,断不会叫我们六丫头受这个委屈的。”
听完周氏的话,温缈摇头笑了笑,“大伯母多虑了,绾绾真的不觉得委屈。”
周氏听着这话,越发疼惜的看了眼温缈,正要再说些什么,却已经走到了谢容离的闺房门口,这也就住了口。
少女的闺房清净优雅,盈着淡淡的佛香,让人一走进来便有种古朴典雅的感觉。
穿着霜白交领襦裙的少女正依靠在美人榻上看书,听见门边传来动静,才从书中抬起头来。
“房中丫鬟呢?怎么没人伺候着,是不偷懒去了?”见谢容离房中一个丫鬟都没有,周氏不禁有些恼火起来。
谢容离赶紧摇了摇头,起身牵着周氏的手在榻边坐下,“母亲,是我要看书,嫌她们在旁边吵得慌,才叫她们离开的。”
少女说话声音柔柔软软,自有几分病弱西子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又看见站在屋内的温缈,想起了陆帷来,关心的问道:“六妹妹,六哥如今怎样了?可有醒过来?因着身上有病气,怕过给六哥,才一直没去看他!”
见谢容离如此关心陆帷,温缈面上的笑意更加,她推着柳西洲走近几步,“三姐姐放一百二十个心,六哥哥今早已经醒过来了,还得多亏了柳大哥的医术高明。”
谢容离这才抬头看了一眼眼前的青衣公子,她曾在六哥哥的春山院见过他一面。
后来也听六妹妹提起他医术高明,还说要寻个机会叫他给自己看看。
如今看着他手中提着的药箱,谢容离心下猜到了几分温缈和周氏领柳西洲来的目的。
这是要来为自己看病啊!
不过……
她这病,真的能好吗?
晚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心里顾虑重重,却到底没有说出来,谢容离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笑意,“那就有劳柳大哥了。”
周氏见谢容离同意,也是笑的开怀,连忙从榻边让开,好叫柳西洲来把脉。
柳西洲打开药箱,准备东西的空当,认真询问的语气倒颇有些神医的意思,“三姑娘近日可有在吃些什么药?”
谢容离思索片刻说道:“无非就是些温补滋润的药,因为始终看不出是个什么症状,所以那些大夫郎中也不敢胡乱开药,就吃了补药吊着身体。”
听着谢容离的话,柳西洲微微蹙了蹙眉。
这小姑娘比谢小六大不了多少,却死气沉沉的,连说话的语调都是充斥着一团死气,让人听着觉着怪不舒服的。
“我来替姑娘把把脉。”柳西洲示意谢容离伸出手腕来,细长的皓腕骨瘦如柴,让人看了便心疼。
柳西洲诊着谢容离的脉象,眉头渐渐拧起,脸上闪过几分不可思议的颜色,他似是不相信,又耐着性子诊了一次。
渐渐的,他诊脉的手悄悄握紧,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倚在美人榻上的少女。
那意蕴深长的一眼,看的谢容离有些浑身发软,仿佛在他面前,自己根本无处遁形,什么秘密都不会有……
藏在被褥下的手,悄然收紧……
柳西洲转头看向温缈和周氏,“若是二位信得过的话,我想单独与谢三姑娘聊一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奇怪的看了一眼柳西洲,想从后者眼中读出些微原因,可是少年情绪隐藏的太好,她并没有看出什么来。
她满腹狐疑的跟随着周氏从房中退了出去。
屋内寂静,落针可闻。
柳西洲站起身来,在寝屋中踱了几步,几经思虑还是率先开了口,“三小姐与我说说你的身世如何?”
谢容离神色一凝,有些畏惧的望向面前站着的青衣公子,她往床角缩了缩,佯装一无所知,“不知道柳公子在说些什么,我的身世?我是谢家三姑娘啊!”
柳西洲勾唇笑了笑,他的眼神让谢容离觉得如芒在背,只得将头埋得更低了。
“听闻西海有鲛人族,可做人鱼烛,燃之,百年不灭。只是鲛人族有一特点,他们的手,常年寒凉,没有一丝温度。三姑娘,你的手,也很凉啊!”柳西洲走近了两步,他虽然平日里一贯嬉皮笑脸,但若是认真起来,也足以震慑人。
更何况谢容离一向是个柔软的性子,被柳西洲这么一吓,更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着泪珠子。
她将自己紧紧抱住,似是忍受着极大的恐惧……
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紧逼,柳西洲坐下来,也放缓了说话的语气,“三姑娘,你可与我说说,我若想害你,有千万种方法,可我现在是要帮你。鲛人族,应该只你一人了吧?”
柳西洲这句话像是戳到了谢容离的痛点,两行清泪接连滚落,记忆深处隐藏的秘密此刻在脑海中翻涌而来,令她五脏六腑都揪着疼。
那一夜的杀戮,染红了西海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又如何?”谢容离自知再也瞒不过去,紧握成拳的手松了下来,她怕惊到外面等候的温缈和周氏,明明已经很愤怒,却还是压抑着没有喊出来。
柳西洲淡笑着开口,“三姑娘不必紧张,西洲并无恶意,姑娘的身份也不会向任何人透露分毫的。”
谢容离不相信的抬起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柳西洲,她咬着牙,小声的询问道:“那你方才咄咄相逼是何用意?你分明很在乎我鲛人族的身份。”
柳西洲竟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他手上拿着水墨折扇,收起不是,展开也不是,只得坦言道。
“我……这……”他竟然有些语无伦次起来,而后深吸了一口气才又道:“是这样的,我曾在古书上看过鲛人族的记载,因此对这一族充满好奇,只是听闻鲛人一族已于十多年前亡了族,因此很是叹惋。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能遇见鲛人遗珠,这才激动了些。”
谢容离蹙了蹙眉,可她心性向来温柔,不多时就松下了眉眼,语气淡淡的,“原是如此。柳公子又为何要对鲛人族好奇,或许阿离可以为你解惑一二。”
见面前的青衣郎君的确没有要害自己的意思,谢容离也就放了心,她抬起水润润的眸子,定定的看着柳西洲。
是鲛人族遗民这件事是她最大的秘密,这些年一直压在她心头,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大刀,时刻悬在她的脖颈上。
如今有个人能一吐为快也好。
柳西洲沉吟片刻,开口道:“鲛人族为何全族被灭?谁人所为?你,如何逃出来?又怎么来了谢家?”
他也知道自己问的问题犀利,因此问完又添了一句,“若是有不想说的,也可省略,说你想说的即可。”
谢容离略思忖片刻,才开口说道:“那时我还年幼,不过五岁的年纪,只记得一群黑甲黑盔的人,骑着高头大马,手执长枪利剑闯进了村庄里,他们一句话没说,伸手便是刀光剑影,很快就是横尸遍野,温热的血液打在脸上,让人心惊不已。族人四下逃散,可还是无一幸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西洲听着不由蹙起了眉头。
黑盔黑甲?
那只能是那个人了……
他回神过来,继续听谢容离说道:“阿娘在阿父他们的掩护下,才带着我侥幸逃了出来,可是没逃多久,阿娘就因为重伤体力不支倒下了。那时二伯和二伯母在外经商,机缘巧合便救下了我与阿娘,可是阿娘到底没撑下去,没等到洛阳,便离世了。而我也被带回了洛阳谢家,养在大房名下,成了谢三姑娘。”
少女的声音中听不出太多悲伤,更多的是一种对前尘往事的释怀。
她看似柔弱却又比谁都要坚强。
守着这样一个大秘密,一守就是许多年,从未让任何人发现她真正的身份……
柳西洲缓缓站起身来。
看着少女悠悠叹了一口气。
晚安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柳西洲从房里出来的时候,等候在外的周氏和温缈一齐拥了上去,围着他问谢容离的情况。
青衣公子淡然一笑,“放心吧,没什么大碍。只是三姑娘的体弱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根治怕是难,待我开个方子,仔细为她调养,身子总会慢慢好起来的。”
见柳西洲如此说,周氏安下心来,她朝里屋张望了一眼,“我进去看看三丫头,让六丫头陪着柳公子逛逛。”
谁知柳西洲却出声拦住了周氏,他声音低沉温柔,是很让人信服的样子,“方才出来的时候,三姑娘说想一个人静静,大夫人暂时就不要进去打扰了。”
周氏推门的手停在半空,而后反应过来,也只是笑笑,并没有深究为什么,“既如此,我先下去吩咐人给三丫头熬点燕窝粥,绾绾,你和柳公子聊着,待会儿中午就留在这里吃饭,我叫人多做几个你喜欢吃的菜。”说着又笑意盈盈的问向柳西洲,“柳公子可有什么爱吃的菜?”
柳西洲正要不客气的开口,翠竹就找了过来,她见礼后小声说道:“姑娘,六公子找您呢。”
这样一来,饭是吃不成了。
“大伯母,您忙吧,大姐姐婚事在即,要准备的东西多着呢,绾绾就不叨扰了,等大伯母闲下来了,再过来吃饭。”温缈心里满腹疑云想问柳西洲,因此也想着早些寻个安静的场合好好盘问盘问。
周氏听此,也就不再强留了。
“既如此,便不留你们了。今日实在感谢柳公子了,改日再好好重谢。”周氏感激的看了一眼柳西洲,倒叫柳西洲觉得不好意思了,只得连连摆手说“小事小事”。
等出了周氏的院子,温缈便忙不迭的开口询问道:“柳大哥,你与我三姐姐说了些什么?你没吓着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温缈一副担心至极的模样,柳西洲却只是摇头笑了笑,“这是个秘密,一个你三姐姐不愿旁人知晓和提起的秘密。”
温缈轻轻蹙了蹙眉。
嘁。
不能说便不能说嘛,还整得神秘兮兮的,勾的她心里痒痒的,好奇心大起。
可是心里再好奇,温缈也没有再问下去,既然是三姐姐不想提起的秘密,她也没有深究的必要,或许有朝一日,三姐姐愿意主动与她提起呢?
……
四周寂静,谢容离躺在榻上,鸦青的长发披散在枕间,她看上去神情恹恹的,目光都有些空洞无物。
有一缕阳光透过花窗照射在榻上,少女伸手接过那缕阳光,只是那光却暖不透她的手,也照不进她冰冷的心。
脑海中蓦的想起柳西洲离开前说过的话。
他说:“三姑娘,心病还须心药医,你不必将自己禁锢在过往的牢笼里,鲛人族已经没有了,你如今只是谢家的三姑娘。谢三姑娘应该好好活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离迷蒙的眼神逐渐清明起来,他说的对,自己或许真的该放下过往了,从今往后,好好做谢三姑娘吧!
回到得之院,温缈还没来得及和陆帷见上面说话,就被柳西洲给推搡了出来,他自关上门不知要和陆帷密谋什么。
“姑娘要不搁墙角听听?”青芜见温缈一脸抓心挠肝的好奇样,打趣着怂恿道。
温缈摆了摆手,“算了,人家不想告诉你的事,问多了没有意思。”
又想起什么,温缈拉过青芜的手,“对了,青芜你教我炖汤吧,我给六哥哥炖个乌鸡汤补补。”
一谈到做饭,青芜也瞬间高兴起来,跟着温缈就去了小厨房,边走边给温缈传授着做饭的秘诀。
这厢温缈和青芜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柳西洲才慢慢合上窗户,重新坐回桌前。
陆帷掀起眼帘看了一眼柳西洲,淡淡开口,“下次不必这样,我没有什么秘密是她听不得的!”
柳西洲听他这话,没好气哼哼道:“是吗?那我待会儿就去告诉谢小六,你喜欢温缈的事。不知道谢小六知道她的六哥哥曾对她的救命恩人爱的要死要活是何感想。”
果然,陆帷面色一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轻放下手中茶盏,声音染上霜色,“她会知道,但不是现在,也不会是从你口中得知!”
“得得得。”柳西洲也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没有多攀扯这个话题,而是逐渐收起玩笑的嘴脸,认真道:“陆六哥,我记得你从前一直在找寻鲛人族。”
陆帷神色一顿,而后很快恢复自然。
“怎么了?你找到鲛人族了?”陆帷啜饮一小口,神色淡淡,“只是现在却也不需要了。”
他之所爱能够失而复得,应该全倚仗那个人……
既然如此,寻不寻得到鲛人,制不制人鱼烛也就不重要了。
柳西洲倒是颇感意外,他记得陆帷曾经四处遣暗卫去找鲛人族,如今怎的又不找了?
“你不想知道我口中所说的鲛人族是谁吗?”
陆帷挑了挑眉,略一思忖就猜到了一二分,“是谢容离吧!”
“怎么猜到的?你不会早就怀疑她了吧?”柳西洲有些好奇的询问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今日去给谢容离把脉,回来就说找到了鲛人族族民,只要不傻都是能猜到的。”陆帷白了柳西洲一眼,唇角漾着一抹谑笑。
面对陆帷赤裸裸的嘲笑,柳西洲无奈的耸了耸肩,不过他找陆帷谈话的重点不在这里,郁闷了一会儿也就缓了过来,他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你知道鲛人族被谁所灭吗?”
陆帷看向柳西洲,这个时候眸中倒是充满了认真的神情。
“谁?”
柳西洲难得见到陆帷有不知道的时候,正要买个关子,谁知坐在对面的红衣郎君恍然大悟的笑了笑,“思来想去,有理由有能耐对鲛人族动手的,大概只有那个高高在上、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柳西洲自然清楚陆帷口中的“女人”是指谁,他有时候是真怀疑陆帷是不是偷偷开了上帝视角,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这让他真的很没面子,在陆帷身边,他这朵根正苗红的大红花都被迫变成绿叶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说,她为什么要找鲛人族麻烦?鲛人族得罪过她吗?”柳西洲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求助的看向陆帷。
仿佛拥有上帝视角的陆家哥哥一定知道是为什么。
然而陆帷扭了扭头,却全然是一副无可奉告的样子。
柳西洲泄气的放下手中杯盏,小小声“嘁”了一声,又挑起了另一个话题来。
“对了,我们之间的谋划,你有和谢小六提起过吗?她知道你多少底细?听说她还安排了人去顾匪石身边,换而言之,你对她了解多少?”
柳西洲一连串问了许多问题,倒叫陆帷不知道该回答哪一个了。
“总之,她的事无须你操心,我心中自有分寸。”末了他又不放心的看了一眼柳西洲,“你可莫要擅自找她麻烦,否则休怪我不念多年情分。”
柳西洲见陆帷如此这般维护,萦绕在脑海中一直想问的话在此刻脱口而出,“你对谢小六的这份信任,到底是源于谢小六本身,还是源于温缈?”
陆帷似乎并不意外柳西洲会问这个问题,他依旧是平淡的口吻,只是说出口的话却异常坚定,“喜欢就是喜欢,自始至终都是那份喜欢,又何必非要分的那样清楚?”
柳西洲撑着头,听着陆帷的话,也是无言以对。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午后时分,温缈小憩醒来,正要唤青芜,谁知菡萏挑帘走了进来。
她沉默的服侍温缈起床,全然没有了往日的开朗絮叨和活泼。
温缈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小丫头鬓角簪的那朵白花出神。
许是察觉到什么,菡萏慌张的跪了下来,她拿手挡住白花,说话的声音慌乱急促,“是婢子不好,不该戴着这白花来触了姑娘霉头,婢子这就摘下。”
温缈抬手制止了菡萏的动作,声音温柔端庄,带着一丝宽慰的语气。
“菡萏,你若这样想,便太看不起你家姑娘了,你我多年情分,我会因此怪责你吗?傻丫头,我是在心疼你啊!”温缈拉过菡萏的手,她的手冰凉到没有温度,尽管用脂粉遮掩过,但依稀可以瞧见眼下的乌青。
菡萏眼下一酸,显然没有料到温缈会这样说,这段时间的懊恼自责终于再次迸发出来,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滑下,她哑着嗓子说道:“姑娘,我……我真的不知道该……该怎么面对永安哥了……我不知道……”
温缈伸手替她擦了擦泪,说话的声音依旧是柔和的,“我该劝的话都让青芜带给你了,你今日能回来,说明也是想通了的,这并不是你的错,将什么事情都揽在自己身上,并不能改变什么。永安若是将所有事都怪责在你身上,我反而觉得他担不起你的这份喜欢了。”
许是前世经历了太多,让温缈清楚的明白,一段感情若想长长久久的经营下去,靠的永远不是一方的妥协和付出。
爱是需要双向奔赴的……
无论男子还是女子,都没有一直做主动方的道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菡萏低着头沉默了片刻,而后认真的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温缈的话,温缈含笑拍了拍她的手,又对着铜镜抚了抚发髻上的攒珠金簪,她似是想到什么,沉吟开口。
“我待会儿要去父亲那里一趟,你再回去好好歇歇,叫青芜进来陪我一起去吧!”温缈想着菡萏如今的状态还是不适合陪她出去的,想着还是由青芜陪着为好。
菡萏明白温缈的用心,也没有说什么,退下去叫青芜进来了。
温缈看着寝屋墙上挂着的画,微微有些出神,恰好这时青芜走了进来,“姑娘,已经备好了马车,是六公子身边的云胡亲自驾车,想来不会有什么意外的。”
见温缈不说话,青芜上前了两步,“姑娘?”
温缈回神过来,指着墙上悬着的画说道:“去将那画取下来。”
青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一时有些愕然,“姑娘,好好的取夫人的画像做什么?”
那墙上的画像是谢三夫人唯一的遗像,也是谢朊亲手所画,本是挂在谢朊的书房里的,可谢容安幼时只有看着母亲的画像才能入睡,谢老夫人便做主移到了谢容安的房里来。
画中女子温柔恬静,穿着墨绿牡丹云纹上襦,下身着织金暗色马面裙,端庄大气,通体的雍容华贵,她只那样静静的笑着,天边的流云彩霞都失了几分颜色。
她手捧一卷书,另一只则轻轻搭在小腹上,据温缈所知,这画是刚得知谢三夫人有孕时谢朊特地所做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没有秦氏的横插一脚,或许谢朊和谢三夫人会是很恩爱的一对夫妻,至少谢三夫人不会去世的那样早,谢容安也会拥有一个很美满的童年……
正想着,青芜已经取了画卷过来,温缈指尖落在画卷女子的面容上,脑海中却突兀的想起秦氏的脸。
秦氏和谢三夫人真的是亲姐妹吗?
一个娴静优雅、温柔磊落,一个自私自利,作风低劣,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娘亲所生……
温缈视线又落在画卷一侧提着的诗上。
——更有阮郎迷路处,万株红树一溪深。
谢朊,秦溪深。
温缈唇角染上一丝无奈的笑意。
明明连名字都是那样般配的一对夫妻,却走到了阴阳相隔的地步……
若是谢朊知道谢三夫人的死和秦氏有关,他会怎么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吧,去见见父亲。”温缈仔细卷好画卷,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正要离开,却又好似想到了什么,她弯腰从一旁的锦盒里取出谢三夫人留下的绿檀缂丝镂花木簪簪在了发髻上。
看她戴着这支发簪,想来秦氏能安心不少。
……
不过须臾片刻,马车停在了杨柳巷里。
有坐在巷口大树下聊天的妇人见着温缈,不禁小声的议论开来。
“要我说呀,这谢六姑娘可真是孝顺,你看谢三老爷都为了那外室搬出府了,谢六姑娘还隔三差五的过来看一看,真是孝顺的紧儿。”
“就是,可比那个外室女儿要强多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提到谢南乔,那围坐在一起唠嗑的妇人都有些厌恶的翻了个白眼。
“提到她,我这心里就有些来气,昨日我家二毛好心去找她弟弟玩,结果被她二话不说就赶了出来,说什么和我们家二毛玩是没前途。真是的,我家二毛再如何,也是我和我家那口子正正经经生下来的,不像他们,上不得台面的外室儿女!”
有人接着妇人的话抱怨道:“可不是,住在我们这种三教九流的地方,还每日装模作样的抚琴吟诗,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家小姐了不成?”
“她自诩什么洛郡才女,结果花朝节不照样是人家谢六姑娘的手下败将嘛!”
“你说起这个花朝节,我就越发佩服谢六姑娘,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这一来就夺得了花神娘子的称号,可真是出彩的很呐!”
青芜竖着耳朵听着妇人们的谈话,颇有些得意的笑了起来,“姑娘,您听到了吗?都在夸赞您呢!”
温缈自然也是听到了,她淡淡笑了笑,并不多做言语,而是抬步继续往小巷深处走。
“云胡,你在门外守着,便不要跟进去了。”温缈走到门前,想了想还是轻轻扣了扣木门。
云胡应承下来,只身形一动,便消失在了巷子里,温缈知道他一定是在暗处守着她。
恰此时,木门被从里面打开。
谢南乔甫一看见温缈,就如同看见瘟神一般,原先平淡的眸子迸发出怒意和恨意,她二话不说就要关上开了一条缝的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眼疾手快的伸脚挡住了,而跟在一旁的青芜也紧接着一把将门给推了开来。
谢南乔踉跄着往后退了几步,语气不善的斥道:“谢容安,你又来做什么?这里不欢迎你!”
她的声音很快引的所有人都走了出来,谢南宁见着温缈显然很激动,他正要跑过去,却被身后的秦氏给拉着衣领拽了回去。
谢南宁回头看了秦氏一眼,在对上秦氏一双眼时,瑟瑟发抖的缩了缩脖子。
秦氏又将目光落在温缈身上,她始终觉得是温缈抢了原本属于谢南乔的名声和地位,因此说话也是夹枪带棒的没好气。
“我说容安啊,我们已经出府自立了,你这总是跑我们这里来叫什么话,若当真有那份孝心,便该将我们请回去,而不是假惺惺的过来。”秦氏说着话,眼睛却在打量着面前的小姑娘。
不过十三岁的年纪,却出落的极为精致好看,一颦一笑灵动隽秀,穿着身红衣,娇艳明媚的仿佛永远不会凋谢的盛世牡丹。
秦氏微微眯起了眼来,不知何时,从前那个蠢笨骄矜任性的谢容安竟然变成了如今这个满是自信的小姑娘。
这绝不是秦氏想要看到的样子!
她不允许她的女儿被谢容安压过一头。
就如同她过去不愿被秦溪深压过一头一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目光犀利起来,带着数不尽的怨毒,可当触及到温缈头上戴着的那支木簪时,又瞬间消失殆尽。
毕竟,再惊才绝艳如何,也要有那个命来享啊……
少女清冷讽刺的笑声在耳畔响起,秦氏怔怔的回神过来。
“瞧姨妈说的,我在家中也不过是个小辈,这么重要的事,岂是我能做主的?再说了,离家一事,不是姨妈和父亲一同商量做出的决定吗?”温缈说着又看了一眼一直站在一旁没有说话的谢朊,继而说话的声音也就软了下来,“父亲也是绾绾的父亲啊,难道来看看父亲都不可以了吗?”
听完温缈的话,谢朊眉眼间闪过一丝愧疚之意,三个孩子当中,他最对不起的就是这个小女儿。
“谢容安,你搁着装什么可怜呢?若是当真想父亲,当初父亲离家时你为何不拦着?为何不求祖父祖母留下父亲?”谢南乔瞧出谢朊的动容,心里那是五味杂陈的难受,明明她才该是洛郡最耀眼夺目的女子,为什么那么蠢笨的谢容安却夺走了属于她的荣耀。
夺走她的荣耀,如今还要来抢她的阿爹……
她以为她是谁?
她凭什么?
温缈看着这对母女,低垂的眸子逐渐凌厉起来,可再抬头时,仍是委委屈屈的懵懂单纯,她也不与谢南乔掰扯,只小声的与谢朊说话,“父亲,姨妈和姐姐似乎不是很待见我,我也见过了父亲,这就回去,不打扰父亲和姨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轻轻福了一礼,作势就要转身离开,却在心里默默数着数儿。
“三。”
“二。”
“一”字还未出口,果见谢朊出声叫住了要走的温缈。
“既然来了,随我来书房一趟,有些事要问你。”
温缈意外的眨了眨眼,谢朊明明是想留下自己说话的,可却一个字没提挽留和思念,反而还有种要兴师问罪的感觉。
谢朊和谢容安之间,到底有什么心结?亦或是谢朊在忌惮什么?
和秦氏有关吗?
温缈很快就收拾好了思绪,她脸上重新带着明朗阳光的笑容,声音软糯清甜,全然是一个十三岁小女郎该有的模样。
她留了青芜在外面,款步跟了上去,却被谢南乔拉住了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什么?”谢朊已然走远,温缈自也不必装出楚楚可怜的模样,她细眉挑起,是不屑的语气和姿态。
“谢容安,你大概不知道,父亲已经应了我阿娘,说会娶我娘为妻!届时我便也是谢家嫡女了,你懂吗?”谢南乔眉眼间也尽是得意的色彩,她仿佛已经看见她大好的前程了。
温缈唇角带着的笑意越发冷了下来,她利落甩开谢南乔的手,声音森冷阴寒,“是阿父嫡女,不是谢家嫡女,姐姐,你懂不懂?”
这话是明确在告诉谢南乔,哪怕她摆脱了外室女的身份,也永远没有资格做谢家的嫡女!
说罢,温缈就朝书房走去,临走前还掸了掸被谢南乔拽过的衣袖。
秦氏见谢朊留下了谢容安,还单独进了书房说话,顿时就不高兴了,她正想要跟过去,却被谢南乔给拽住了。
“阿娘。你没听爹爹方才的语气吗?那显然是要训斥谢容安的。”谢南乔想着谢朊方才说话的语气,忍不住就笑了笑。
晚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跟在谢朊身边多年,早就将自家爹爹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了,谢朊方才说话的语气淡薄疏离,显然是要责怪谢容安去的。
秦氏见女儿这样说,也就放弃了跟过去的想法,她转了转眼睛,视线落在庭院里的青芜身上,不免也就勾唇冷笑一声。
“没想到你个小贱蹄子如今倒是过的风光的很。真是什么样的主子带什么样的奴才。”秦氏冷嗤一声,说话粗鄙难听,净是些市井之语。
本来青芜是不打算与她说些什么,反正她们做下人的,被说两句就说两句,也没什么关系,可秦氏话里话外都在映射温缈,青芜却是忍不住了。
青芜瞅了一眼秦氏和谢南乔,因为这段日子在温缈身边伺候,她也已不再是当初那个任由她们母女打骂的烧火丫头了。
更何况她家姑娘待她那样好,她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欺辱自家姑娘。
“秦夫人说的有几分道理。自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带着什么样的丫鬟,青芜自问心性纯良,想来也是托了我家姑娘的福。”青芜眯眼笑了笑,变相的再夸温缈心性纯良,而后也不忘补刀秦氏。
“婢子还听过一句老话,‘什么样的娘教出什么样的女儿’。想来我家姑娘也是遗传了三夫人的善良,”她说着又看向谢南乔,面容上是盈盈的笑意,“不知道谢姑娘可否遗传了秦夫人什么善行善举?”
谢南乔不傻,瞬间便明白了青芜这是在讽刺自己,她本就对温缈一肚子的火,如今瞧见温缈的侍女都敢如此对自己,更是气恼的紧。
她咬牙切齿,三两步上前,作势就要掌锢青芜,藏在一旁树上的云胡正思索着要不要帮一把,免得那小侍女吃了亏。
谁知青芜在巴掌要落在脸上时,轻而易举的攥住了谢南乔的手腕,她语气冷冷道:“谢姑娘,我如今不是厨房的烧火小丫头,是谢家六姑娘身边的大丫鬟,这世上能让我心甘情愿受掌锢的只有我家姑娘!您,还不配!”
青芜微微使了力,她从前在厨房里干惯了粗活,有的是力气,而谢南乔的一双手向来不是抚琴就是题诗作画,哪能受得了这力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顿时就委屈的红了眼来……
秦氏眼见女儿吃亏,就要上前来帮忙,瞧见秦氏要扑过来,青芜轻一松手,放开了对谢南乔的桎梏,往后退了几步。
秦氏只得放弃找青芜麻烦,连忙搀住了被青芜甩的有些踉跄后退的谢南乔。
青芜丝毫不害怕被秦氏和谢南乔找麻烦,只因先前在马车里,温缈已经嘱咐过她了。
马车上。
“因着年前的事,只怕秦氏和谢南乔会找你的麻烦。”温缈看着青芜,指尖捧着一盏腾腾冒着热气的花茶,若有所思的开口。
青芜沉思了片刻回话道:“姑娘放心,婢子不会与她们起冲突的,反正左右不过被羞辱一顿,忍忍也就过去了。”
温缈看着小丫头一脸慷慨赴死的模样,不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小青芜啊,你可是错解了我的意思了。”温缈笑着屈指敲了敲青芜的脑门。
青芜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难道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吗?
姑娘提起这件事,不是想要让自己避免和秦氏她们起冲突,免得让她为难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姑娘的意思是?”青芜拨了拨马车里的香炉,颇有些不解的征询道。
“若是她们想要欺辱你,尽管欺负回去。若骂你了,便骂回去;若想打你,便先下手为强。”少女的声音冰凉冷沁,全然与她那张单纯无辜的脸不相符。
青芜显然没有料到温缈会这样说,她有些讷讷呢喃道:“姑娘……”
温缈放下茶盏,掐了一把青芜的脸,声音柔柔的,“做我的丫鬟,便没有平白受委屈的道理。我会给你们力所能及的保护。”
少女眉眼弯弯,笑容甜美灿烂,宛如天边地平线上刚升起的朝阳,美好且长久……
那一刻,青芜心里感动的一塌糊涂。
然而她没有看到温缈眸子里悄然而逝的一抹忧伤,纵然这一世她的阿满活的好好的,不曾受一丝伤害,但是前世切切实实发生过的事,她这一辈子难忘。
只可惜,伤害阿满的那个恶人是北雍名门冯家的公子,她这一世还能为她前世可怜的小阿满报仇吗?
北雍……
少女闭了闭眼。
也不知陆帷的野心有多大,是天启一隅还是天下归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战争四起,就必定生灵涂炭,她其实也不愿看见百姓流离失所……
然而,天下局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总得有个人来一统天下,那为什么不能是陆帷呢?
他的六哥哥,分明足够优秀……
他能做到海晏河清、天下升平的。
至少,温缈相信。
……
书房里,温缈并没有说话,而是将手中一直紧紧攥着的画卷递交给了谢朊。
谢朊有些不解的伸手接过,看了温缈一眼,才慢慢展开卷起的画卷,然而画卷只展到三分之一,那中年男人就仿佛用尽了全是所有力气,再也没有勇气继续下去了。
温缈打量着谢朊,男人显然已经不如她初见时那般儒雅,许是经常饮酒的缘故,哪怕今日滴酒未沾,也隐隐有一丝酒气传来。
“阿娘的画像,今日还给阿父。”温缈声音平淡,并没有带太多多余的情感。
平心而论,她其实对谢朊这个父亲没有太多的感情,但她如今是谢容安,她应该敬重面前的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朊目光锁在画卷的题诗上,眸里是破碎的星光,雪夜银光下,也曾有一位温润而泽的商家少年亲手折下一支梅簪在女子发间。
女子的眼睛煞是好看,姣美的面容笑靥如花,笑着牵他手问,“阮郎?好看吗?”
他当时如何回答的呢?
已经记不清了……
谢朊抱着画卷背过身去,温缈却清楚的看见,男人拿袖子擦了擦泪,既然有此举动,说明是念着谢三夫人的。
“阿父,阿娘想您,我也很思念您。绾绾很想您的”温缈自知谢朊绝对受不了小女儿如此软糯委屈的语气,故意这样说道,也好叫他明白,这些年到底亏欠了谢容安多少父爱。
谢容安说不出口的话,便由她来说吧……
对于一个父亲来说,女儿的撒娇胜过千军万马……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果然,谢朊拭泪的手一僵。
印象中这个小女儿从未与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原来她也是思念自己的……
沉默许久,谢朊小心翼翼将画卷卷起收好,回过身来看向一脸委屈巴巴的温缈。
“前些日子六郎来找过我,说你失踪了,是什么情况?”谢朊尽管有在努力控制面部情绪,但温缈还是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担心的声音。
花神教的事,萧怀安并没有声张的打算,因此洛郡鲜少有人知道这件事,温缈也就没准备和谢朊详细说些什么,只轻描淡写的一笔带过。
“有两个不长眼的小毛贼罢了,也没出什么大事,让父亲担心了。”少女说话声音平淡,只不过静静站在那处,就已经美艳不可方物。
谢家嫡女的身份,如今再加上一个洛阳花神娘子,她的前途已经可以说是一片光明。
可是——
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啊!
他只想要他的小女儿普普通通、平平淡淡的嫁人生子,然后安安稳稳的过完这一生。
谢朊看着温缈的情绪逐渐复杂起来,漆黑的双眸里藏了太多的事,让人轻易琢磨不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事就好。”谢朊踱了两步,又开口,“花朝节那日,你的那些东西是谁教的?”
温缈薄唇噙着浅淡的笑意,原来写信给她,是要问这件事。
既然问到了这件事,她也要好好问问谢朊,为何从不让谢容安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而一心将她培养成一个平凡的草包。
“六哥哥教我的。”温缈说话的声音更加委屈了,“我赢得了比赛,家里人都很为绾绾高兴,只有阿父,您是在怪我抢了原本该属于姐姐的东西吗?”
小姑娘委屈至极,说话的声音哽咽起来,仿佛下一刻就要落下泪来。
谢朊无奈的叹了一口气,显然也是一时拿了温缈没办法,他也想高兴啊,只是——
他如何高兴的起来?
万一……万一被发现了,这些年的努力究竟算什么?
“我从小就教导你,凡事不要争强出头,平平安安的低调过完这一生便好,你为何就是不听呢?”谢朊无力的拍了拍一旁的书案,眼神中也尽是疲惫之意。
话到此份上,温缈不傻,已经隐隐感觉此事背后怕是藏有大秘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什么原因让谢朊只想让谢容安低调的度过余生?
是在躲什么人吗?
是怕谢容安太过优秀,以至于被人发现吗?
谢朊到底在怕谁?
温缈不解的皱了皱眉,谢家似乎也不似表面上那般平静,这背后亦是暗潮汹涌。
忽而又想起先前谢南乔拉住她说的话。
——父亲已经应了我阿娘,说会娶我娘为妻!
思及此处,温缈不免替谢三夫人和谢容安感到不平,因此说话的语气也激动起来,“父亲,您将我养成一个废物草包,日后真的有颜面去见我母亲、您的结发妻子、正室夫人吗?”
“您还要娶那秦氏为正妻,每年清明家祭时,您要我如何面对阿娘?您要我与她说,在她离世的十三年后,您娶了她的妹妹,您不觉得这对我阿娘很不公平吗?”
谢朊讶异了片刻,显然没有料到温缈会这么快知道这件事,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脑海中倏然回想起女子在弥留之际的喃喃细语,“朊郎,是女儿,是我们的女儿……可惜,我不能看着她长大了,阮郎,我之所求,只愿她平安顺遂的度过一生……不求她名扬天下、不求她惊才绝艳……只求她像普通女子一般过完这一世……阮郎,你答应我,不要让她被族人发现……不要让她像过去的我一样……”
回忆戛然而止,看着面前清秀灵气的小女儿,缓缓的开口说道:“你母亲临去前,对你唯一的希冀就是你活成一个平平凡凡的普通人,不需要你惊才绝艳到世人皆知,你如今这样,才是让你母亲的希望落空。”
听着谢朊的话,温缈轻轻蹙了蹙眉,依谢朊所言,是谢三夫人要藏着谢容安,不希望她暴露在世人面前?
这中间仿佛有一个天大的秘密,可偏偏温缈就是参悟不透,少女面容上神色凝重起来,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感觉真的非常不好。
温缈抬起一双幽深晦暗的眸子,褪去了往时的懵懂天真,语气坚定的说道:“父亲,你有没有想过,从小您不让我学四书五经、不让我学孔孟之道、不让我学诸子百家,不让我有足够的涵养去匹配我的容貌是天大的错误。”
谢朊不可思议的定定看着温缈,他印象中的小女儿骄矜异常,向来都是得理不饶人,哪会有这般耐心与你讲道理的时候?
“你说什么?”谢朊细品着温缈的话,有些不解的问出了声儿来。
温缈唇畔凝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有一缕阳光从外窗投进,恰好落在少女精致的侧脸上,沐浴在光泽下的少女圣洁美好,她缓缓摸上自己的面颊,语气似怨似怒、似嗔似怪。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这张脸,注定我此生做不了一个平凡的人。父亲,既然无法平庸,为什么不能让我更优秀一点呢?优秀到,千人护、万人拥,无人敢辱我半分!”温缈的话铿锵有力。
这不是谢容安想说的,而是温缈自己想要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深谙对世人而言,美貌于女子比才情更要吸引人。
有多少人,愿意娶一个胸无点墨的美人而放弃才华横溢但其貌不扬的女子……
谢容安的容貌太盛了……
就算前世,哪怕她已经过世一年,可再度被人提及时,依然可以与身为太子妃、同样容色绝艳的自己相提并论……
这一世,谢容安没有死,一旦她步入燕京城,露脸于人前,便是这张脸就已经足够吸引燕京那些贪财好色的权贵们。
届时,只有足够的才情与美貌相配,才不会叫人随意欺了去。
谢朊许是终于消化完温缈的话,他怔然张了张嘴,却并没有说一句话,似还在凝神思考。
晚安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光影惑乱,书房里静寂无声的可怕。
谢朊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时不时抬头看向温缈,却都是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
片刻后,还是温缈率先开了口,“阿父,总之从此刻开始,我不会再如曾经那般碌碌无为,甘做平庸之人了。从今以后,谢容安只做想做的事,只做想成为的人!”
温缈态度的果断坚决,着实让谢朊吃了一惊,可当他回想起少女花朝节那天在梧桐树下剑舞翩翩的飒爽英姿,也不禁由衷的笑了起来。
他和溪深的小女儿也已经长大了……
既然她不想再做那被困缚于笼中的金丝雀,他作为父亲又怎能折断她的双翼,不让她翱翔呢?
或许就如她所说,有人可以护她,护她千载无忧、岁岁平安……
谢朊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个人影来。
少年凤眼晦深,性格乖戾,明明是极不好相处的人,却偏偏对他的小女儿好的紧。
——她艳绝天下也好,藉藉无名也罢,自有人对她千宠万爱,不差三叔你一个!
那一日少年的话,也在谢朊耳畔响起,明明少年如今人微言轻,谢朊竟有些觉得,这个少年可以很好的护住他的小女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做你想做的事吧……或许,阿父这些年的确做错了。但有一点,绾绾你记住,父亲对你的爱一点不会比其他人少……”谢朊坐倒在书案前的圈椅上,颇有些精疲力尽之感。
温缈很想了解谢朊和谢三夫人到底在躲着什么人,但理智告诉她,现在还不是时候,至少现在真正的谢容安是猜不透这之间的症结的。
许是为了缓和这气氛,温缈另起了一个话题。
“阿父,不管你听了高不高兴,有些话我是一定要说的了。”温缈款步走到谢朊面前,语气轻絮温柔,“姨妈此人,心术不正,姐姐随了她,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可是阿宁还小,我不想阿宁被她们带坏。”
温缈双手撑在桌案上,她是不信这么多年,谢朊没有看透秦氏的本来面目。
谢朊手轻轻扣在桌案上,显然也有在思虑这个问题,他在外人面前给了秦氏应有的体面,可秦氏真正的面目,他又焉能不知?
还有谢南乔——
这个女儿的性子与秦氏可谓是如出一辙,刁钻古怪,心机深沉,眼里容不下半粒沙子。
南宁是个好孩子,若是再由秦氏带下去,只怕一颗好苗子也要给砸在了手里。
“你想如何?”谢朊拿不准主意,问向温缈,既然她提出了这个问题,想来是有了应对的法子的。
温缈见谢朊有松口应允的意思,顿时就笑语嫣然起来,“阿父,我想接南宁回谢家住,由祖父祖母亲自教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朊听见叫谢老夫人和谢老太爷亲自教导,也一时心动起来。
若是南宁能得到两位老人亲自教导,不说前途光明,至少这人品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了。
“秦氏将南宁看做命根子,她不会答应的。”想到秦氏,谢朊又无奈的摇了摇头,秦氏就这么一个儿子,是当心眼宝贝一样看着的。
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这比要了她的命还要难受……
温缈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笑容,她自然也有考虑过这个问题,硬抢自然是不行,要让秦氏心甘情愿的交出谢南宁来。
看着温缈面容上的笑意,谢朊也不禁安下了心来,“你打算如何做?”
“不是我要如何做,而是要看阿父你如何说。”温缈迎着谢朊狐疑的目光走到他身边,俯身低语了几句。
“这是你想出来的招数?”谢朊颇有些不相信的看向温缈,他这个小女儿自小被家中所有人疼在掌心,一贯是个没心机的。
温缈默了默,谢家六姑娘自不会有这些城府算计。
可她是温三姑娘,是统率过三宫六院的景贤皇后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温缈到底没有承认,她佯装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颈,扭捏开口,“绾绾自是想不出这些来,不过因为我曾与六哥哥抱怨过此事,六哥哥就与我支了这个招。”
温缈越说越是心虚,她现在竟然能如此心安理得的拉陆帷出来做掩护了。
脑海中,突兀的蹦现出一句话来。
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的……
许是下意识觉得陆帷想出这个法子比自家女儿想出来的可能性要大,谢朊信了温缈的话。
外头的秦氏许是见他们聊了这么久也没什么动静,有些急恼了,在外面敲了敲门,阴阳怪气道:“这再聊下去也不知六丫头是不是就要留下来用晚饭了。若当真是这样,妾身也好去备些菜,免得怠慢了贵客,毕竟我们六姑娘一向是娇生惯养,嘴挑的很!”
温缈听出她话里话外的讽刺之意,意味不明笑了笑,又回头看向谢朊,“今日就不叨扰阿父,只愿方才与阿父所言,阿父能好好思量。”
说罢,温缈虚行一礼,便推了门出去。
谢朊看着少女窈窕纤瘦的背影,又拿起了先前放好的画卷看了起来,他下定决心一般,利落的展开画卷。
画卷中的女子,年华正好,杏眼桃腮,颜色妍丽,笑起来是比漫天的星光朝霞还要好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时得知有孕,他们高兴的什么似的,他嚷嚷着便要作画记录下这一幕。
“阿深,以后每年我都为你与孩子作画,等到我们的孩子长大了,便一一与他说这画的来历。”
女子盈盈浅笑,也接过话道:“等你我老了,便相依在一起,从这画上寻着年少时的足迹。”
“好。”他提笔舔墨,墨色在宣纸上一蹴而就,已经刻在脑海中的容貌身段,他甚至不用看,便能画出一副肖似眼前女子的画来。
“阮郎,你说这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女子轻抚小腹,尽管那里平坦如往常,但她知道,那里有一个小生命正在孕育。
“都好。你我的孩子,怎样都好。若是男孩,待他长大了,便能与我一起护着阿深你,若是女孩,我便疼爱她一辈子,让她岁岁无忧。”
晚安安
终于考完教资,可以安心码字了QAQ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那,若是男孩儿,便叫俞宁,女孩儿便叫容安。一世安宁,是我这个做母亲的对他们最好的祝福。”女子想着不久后就能见到一个粉嘟嘟的奶团子,面上的笑意更深。
脑海中的笑容逐渐与画卷上的的笑脸重叠在一起,谢朊无力的按了按额头。
他手指轻轻搭在画卷女子的脸上,极尽缱绻温柔,喃喃,“溪深啊,黄泉路上,久等了……”
温缈打开门,便看见秦氏和谢南乔守在门口,她刻意压下眉梢的笑意,努力装出一副被训斥过的黯然之色。
谢南乔见温缈神色有些恹恹的,以为她真的是被谢朊教训了,顿时眉梢眼角都挂起了笑意,她嗤笑着出声,“六妹妹怎么瞧着不大高兴的样子,可是父亲说了什么?”
温缈斜睨了谢南乔一眼。
真是一副小人嘴脸……
“说的什么,与你何干?”眼下谢朊不在场,温缈也就懒得装什么贤良淑德了,直接就一句话怼了回去。
秦氏不依不饶,抓住温缈的手念叨道:“六丫头,你这如何说话的?乔儿好歹算你姐姐,你便是这么对姐姐无理的?”
温缈扯了扯嘴角,她目光下移落在秦氏手腕上,见上面套着那只先前在少年游看到的镯子,不由心情大好起来,“姨妈当真要我将话说明白吗?”
少女明眸善睐,笑起来时水光盈盈,很难不让人怜惜。
“自然!”秦氏脆声回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听着,眼神逐渐冷了下来,说话的语气也随之陡然一转,周身内敛的气质荡漾开来,竟有几分不怒自威的上位者气息。
“若真要细算起来,你不过是我阿父的外室,而谢南乔算我哪门子的姐姐?外室生的女儿,连庶女都当不得,不过见不得光、没名没分的私生女罢了!”温缈声音清冷,句句往人骨子里扎,末了她又补了一句话,“这些年之所以对你们还算客气,不过是看在你是我母亲妹妹的份儿上,若没了这层关系,你当我容得下你们?”
少女的话,刺的秦氏和谢南乔面颊火辣辣的疼,偏生还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瞧着秦氏和谢南乔的神色,温缈勾唇满是讽刺,目光对上站在角落里的谢南宁,又不禁很快咧嘴笑了笑,“倒是可怜了小阿宁,托生在了你的肚子里,连谢家的族谱都没上,即使是阿父唯一的儿子又如何?日后谢家的家产照样一个子儿也享受不到。”
“你说什么,我们南宁也是谢家的孙子,凭什么什么也得不到?你胡说!”秦氏瞬间火大,猛的就上前一把推开温缈,抱着谢南宁怒吼道。
温缈被青芜扶住,堪堪稳了身形,见秦氏如此大反应,心下便有了思量,看来秦氏也是担忧这个问题的。
“凭什么?”温缈理了理裙裾,笑的张扬明媚,“因为他的娘是你啊,祖父祖母有多讨厌你,你自己不清楚?既然有‘爱屋及乌’一说,那自然也就有了‘殃及池鱼’一话,若是小阿宁自小养在祖母膝下,那自然算我谢家子孙,可偏偏你要亲自养大,真是平白毁了小阿宁的运道,也不知道我们小阿宁长大会不会埋怨姨妈你呢?”
温缈正欲伸手去抚摸谢南宁的发顶,却见谢南乔一个闪身挡在了身前,“谢容安,我的弟弟不用你管!”
但秦氏显然被温缈的一番话给说懵了,她盯着谢南宁,怔怔的念着:“我的宁儿也是谢家的孩子,不该什么都得不到的,若是——”
一个想法电光火石间在秦氏脑中闪过。
若是叫他的宁儿回到谢家、养在那老婆子膝下,说不定她的宁儿就能上了谢家的族谱。
那日后那两个老不死的归了西,偌大的谢家家产可就有了她宁儿的一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只是,那两个老东西一向顽固,又怎么可能会教养她的阿宁,给她的阿宁入族谱呢?
温缈也不急恼,她带笑收回了悬在半空的手,看秦氏似乎有所心动的样子,低垂的眼眸里噙满笑意,她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接下来就要看谢朊的了……
……
得之院。
陆帷看了一眼桌角放着的滴漏,心里盘算着时间,他双手交叠奉于下颚处,喃喃,“怎么去了这么久?”
柳西洲就坐在不远处翻看医书,偶尔抬头喝茶时便瞧见陆帷那副眼巴巴的痴汉样,看的多了,便也忍不住吐槽道。
“我说陆六哥,咱不要跟个望夫石一样好吗?谢小六这才走了多久,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柳西洲实名制嫌弃的摇开了折扇。
陆帷睨了他一眼,“不爱看,滚出去!”
“啧。双标狗。对着谢小六就是一副温润大哥哥的模样,对待兄弟,你瞅瞅这是什么态度?啧啧,人家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到你这,全颠倒了。”柳西洲酸溜溜的打趣儿道。
“人可以没有手足,但不能没有蔽体的衣服,懂吗?”陆帷看着他,冷冷哼道。
他可以没有天下所有人,但不能没有那个可以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人的人……
“这——”柳西洲正想着找话来打败陆帷的歪理,不喜在门外回禀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公子,别院那里的人传来消息,说季家小公子来了。”
一时之间,屋内气氛急转直下,柳西洲以扇打手,很快合起折扇,不解的挑了挑眉,“季祁然?他来做什么?”
“季小公子没有明说,只说要见公子,还说若是今日见不到公子,他就亲自来谢家走一遭。”
柳西洲心中暗叫不好,这季祁然疯了不成?
竟然跑来威胁陆家哥哥?
果然红衣墨发的郎君双眸覆上冷冽寒霜,他冷嗤一声,“谁给他的狗胆敢威胁我?”
柳西洲怕陆帷真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只得劝解着说道:“那季小公子最是个难缠的,又一向自持清高,你还是去见见,万一他真的拎不清的跑来谢家,叫谢小六遇见——”
陆帷周身的气势因着小姑娘的名字陡然削弱了下来,他的绾绾现在还不是见那个狗东西的时候……
晚安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帷的别院设在雅巷里,因着远离闹市,少了几分喧嚣,多了些许幽静。
有一白衣少年负手而立,他身姿飘逸挺拔,举止间尽显优雅大方,瞅了一眼侍卫奉过来的茶水,颇有些嫌弃道。
“本公子只喝雨前的龙井茶,另外泡茶的水要用去岁寒梅上的雪水来泡,饮用的杯盏要用上好的玉瓷杯。”
听着他一连串的要求,侍卫讪讪笑了,心里只想着这季小公子也忒事多了些,他又不是专门干端茶倒水活计的人,哪懂这么多讲究?
这茶,能喝不就行了?
然而对方身份摆在那里,侍卫自然不敢怠慢,只得准备下去重新准备,然而这时院门被打开,随之而来的还有一道冷冷的声音。
“雨前龙井没有,去岁梅头雪水没有,玉瓷盏也没有。季祁然,这茶你爱喝便喝,不爱喝也无人逼你,你撒野也要看看是在谁的地盘上,这不是季家!”
季祁然自小娇生惯养,金尊玉贵,因着季小公子的身份,与人往来更是无往而不利,还从未有人对他如此说过话。
然而,面前容貌风流却出言粗鄙的红衣少年却的确不是他能够轻易问罪的,只得憋下了心头的怒火,双手笼在宽袖里,款步上前盈盈施礼。
“上次与表哥见面还是由叶太傅带来的,如今多年未见,表哥依旧风姿绰约,宛如当年。”季祁然寒暄似的笑了笑,犀利精锐的一双眼却在观察着陆帷的神色。
陆帷睨了白衣少年一眼,并不给好脸色,“你也一样,一样的讨人嫌!”
季祁然也想好好与陆帷说话,可是对方说话丝毫不饶人,让他一贯保持的清高雅士风度有些绷不住,不禁提高了说话的音调,“陆暮与,你我到底是表兄弟,你说话一定要这般刻薄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眼看这表兄弟见面跟仇人一样,柳西洲又发挥了他和事佬的看家本领,挡在了两人中间,隔断了两个人暗戳戳的较劲。
“我说季小公子,你这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吵上一架吗?还是快些说要事吧!”
随着柳西洲的说话,季祁然将目光移到了他的身上,许是来之前就有所了解过洛阳的情况,他略微扬了扬下颌道:“你就是那个被称为江夏神医的柳西洲?”
柳西洲正要十分骄傲的点头应下,谁知季祁然又冷冷一笑,接着道:“赤脚大夫、一介草民。陆暮与,你什么身份,与这种人厮混在一起?”
柳西洲顿时也就不高兴了,他知晓眼前这白衣少年系出名门,自幼被万人吹捧着长大,免不得就骄矜了些,可没想到竟然如此对人出言不逊。
“呦呵,季小公子果然如传闻中的一样,清高的很呐!只是我倒想问问季小公子,你每日吃的饭、每日穿的衣,都是从哪里来的?饭是百姓一点点披星戴月种出来的,衣是织造女勤勤恳恳日日夜夜织就出来的,你既然瞧不起他们,又为何要用他们的劳动成果?”柳西洲觉得自己有必要好好给这个贵族小公子上一课,免得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唯我独尊。
然而季祁然却丝毫没有悔悟的意思,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不染世俗烟尘的模样,说话的声音清冷泠泠,“每个人生来都有自己的命,既然命不同,要做的事自然也就不同。”说完他又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陆帷,“就像表哥一样,生来也有自己的命!我此来,是奉姑母的密令,想来表哥不会与我为难的!”
陆帷凤眼阴恻恻的凝着骇然的凉意,总算给了站在廊下,白衣胜雪的少年一个正眼。
少年人身上穿着白色绣莲纹的锦缎长衣,袖边袍角还格外用心的镶嵌了一层银白的云纹,远远瞧着倒是仙风道骨的很。
腰间挂着一色儿的玉佩香囊等雅致之物,还未靠近便可嗅见那浅淡的熏香。
他容貌绮丽,身姿玉树,白玉无瑕的面容上总是带着几分世家公子才会有的骄矜傲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说他是个不学无术只会指使人享受生活的纨绔公子,其实也不尽然。
除了那过分的令人生恶的自命清高不凡,季祁然还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文采卓绝,武术略懂,排兵布阵也有所研习,再就是那一手卜卦之术,堪称绝妙,因此被人给予“无双公子”的美称。
无双公子,妙算神机。布局天下,动辄万物。
他今日突然造访,想来是卜到了什么,倒是难为那个女人还能记得有他这个儿子!
“进屋吧!”陆帷开口,柳西洲和季祁然自然也就放下了先前的争吵,一前一后的随他进了屋。
待进屋坐定,不喜已经端了新茶送上来,“除了去岁的雪水实在没有,其他一应按了季公子所求,但愿没有委屈了季公子。”
不喜虽然也厌恶季祁然那骄矜的性子,但念着对方身份尊贵,又是公子的亲表弟,遂也就想着办法满足对方的要求。
季祁然看了一眼新上的雨前龙井,思虑片刻还是端起来小口啜饮了一口。
“若不是方才与他说累了,这茶本公子断然是不会喝的。”季祁然放下茶盏语气里掩藏不掉的高傲清冷。
柳西洲实在看不惯他这幅模样,往角落里移了移,像是生怕沾上什么晦气,末了还不忘翻个白眼来鄙视对方。
雅正端方的季小公子感受到了那如刀的白眼,却只是轻蔑一笑,他何种身份,才不会与此等乡野村夫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说正事。”陆帷也是实在没耐心了,重重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发出的声响将季祁然的思绪拉回正轨来。
“前段时间,我曾卜了一卦。”季祁然神色凝重了起来。
“何卦?又作何解?”能让季祁然亲自走这一趟,想必事情不小。
“此卦卜凤星在何方。”季祁然嗓音温灵,听了他的话,柳西洲和陆帷难得默契的对视了一眼。
凤星?
那不就是日后会做皇后的女子?
当今天下,四分五裂,因此有凤命的女子不在少数,而若是凤星,那可就不一样了,她会成为那个能一统四海八荒的帝王的妻子。
帝星难卜,便只能通过卜凤星来窥探一二天机。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凤星,在何方?”陆帷手抚着瓷盏上的纹路,心里百转千回,却是有了思量之色。
会不会是?
季祁然想起那一日的占卜,眸色暗沉下来,声音染上几分急厉之色,“南方!”
说着他又补充道:“我从前便占卜过凤星的位置,一直显示的都是东方,可唯独这一次,指向了南方,并且往后再如何卜卦,都是这一个答案!”
先东后南?
陆帷心底的思量缓缓沉淀下来,嘴角的笑意也情不自禁的加深起来。
燕京于胤安来说是东,而洛阳于胤安来说就是南……
如此说来,他大概知道季祁然口中的凤星是指谁了。
春风穿堂而入,少年捧茶饮了一口,心情大好。
柳西洲不清楚其中症结,颇为不解的开口询问,“就这值得你不远万里跑一趟?凤星在东在南又有什么关系?”
季祁然拂袖起身,语气里难得有几分激动之意,倒是褪去了一些那不可一世的傲然风骨,“可是,小师妹一直待在奇峫谷,凤星怎么可能移动?一定是哪里去了问题!”
白衣少年语气笃定,却见陆帷亦跟着起身,冷冷哼道,“你怎知一开始的凤星说的就是她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季祁然不假思索的反驳,“不可能!一定是小师妹的……姑母都已经许了你和小师妹——”
后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陆帷打断,红衣少年厌恶开口,语气里尽是凉薄和嫌弃,“季祁然,你记住,我的人生容不得任何人做主!莫说娶谁,便是穿什么衣服、饮什么茶,旁人也左右不了!”
“小师妹那般喜欢你,陆暮与,你怎可这样说话?你有没有心?待我回去告诉姑母,有你好果子吃!”季祁然颇为气恼,若不是顾忌着自己名门世家贵公子的身份,只怕就要指着陆帷的鼻子骂了。
威胁的话,不言而喻。
而陆帷讨厌这种被威胁的感觉……
他以为、他们以为他还是曾经那个无自保能力的陆帷吗?
早就不是了!
“那也要你有命回去告状啊!”陆帷嗓音带上几分戏谑,他抬手转了转手腕,一双凤眼里悄然弥漫上杀意。
柳西洲也适时的出来幸灾乐祸,这个季祁然真是个拎不清的猪脑子,他以为这是在胤安吗?竟然和陆家哥哥耍横?
洛阳一条街,也不打听打听谁是爹?
“这胤安到洛阳也是山高水远的,季小公子若是遇到了山匪猛兽、或是中途染上什么疾病不治而亡也不是不可能……”
季祁然顿时感觉有些不妙,清高孤绝的面容上有了丝松动,但他很快稳了心神下来,他也并非赤手空拳孤身前往,他身边也是带了暗卫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而这时先前退下去的不喜又重新走了上来,他给陆帷抱拳行礼过后,又笑笑的看向季祁然。
“季小公子,真不好意思,方才察觉到院外有人在观望,怕是些不轨之徒,恐对季公子不利。便带人将他们全部拿下关进了死牢里,这一番拷打才知他们都是季公子带来的暗卫。只是下手重了些,如今人都已经奄奄一息了,怕是保护不了季公子了,不若在公子的暗卫里拨两个人给季公子先用着?”
不喜虽平时嬉皮笑脸,看着不靠谱,但到了关键时候,任务能力和云胡也是不相上下的,不然又如何能在陆帷身边近身伺候。
季祁然恼火起来,如玉面庞上笼上一层阴翳,咬牙切齿的看向一旁淡定自若的陆帷,“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让我再回胤安?陆暮与,你怎么敢?我若迟迟不回去,姑母定会起疑——”
利剑出鞘,季祁然的话音戛然而止,泛着银寒冷光的青锋剑此刻正稳稳架在他脖颈处,只要再进一寸,他必然无活路可走。
“生死,选一个!”持剑的少年,红衣猎猎,金相玉质,却又是从骨子里渗出的狠厉。
季祁然笼在宽袖下的手骤然收紧,他虽然会些武功,但他知道和自幼发狠习武的陆帷相比,他那点拳脚功夫全然不够对方塞牙缝的。
素来清高的季小公子还是第一次被人如此威胁,面色不禁气的发红,然而他只字未言,他是名门季家的小公子,是他陆暮与的亲表弟,他不信陆暮与真敢杀他!
而他,宁死也不折节……
“不说话,那就是一心赴死了?”陆帷手中的剑向前抵了一些,长剑锋利,与肌肤相触的一刹那,便划开皮肉,一串血珠滚落下来。
血腥气充斥在季祁然鼻尖,他不敢置信的看向自己那容色绝艳的二表哥,心道他真疯了不成?
竟要杀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紧紧攥拳的手连骨节都开始泛白,然而名门世家的骨气和贵气教导他,不能慌……
柳西洲在一旁看着,见时间差不多了,闲庭漫步的走到箭弩拔张的两人中间,他眉眼含笑的挑开陆帷的剑,又瞧了一眼季祁然脖颈上的血痕,“你说你们俩,表兄弟见面,怎的跟仇人似的?这茶还未喝完、这话也未曾说清楚,怎的就动起手来了?”
他看着面色十分难看的季祁然,心里很是想笑,这素来眼高于顶的季小公子大概还是第一次受到此等委屈吧。
“他几时将我当做是表弟了?分明一刻也没有,真不明白,明明是一胎所生,怎么他与大表哥的性格就如此的天差地别?大表哥何等仁心淳厚、德载温良,你看他,浑身的粗鄙戾气!”季祁然显然也是气急了,竟完全忘了那是陆帷最不可触碰的逆鳞。
果然少年的凤眼越发沉暗下来,若说先前是想吓吓季祁然,来挫一挫他那不可一世的傲气,那么现在就是真真切切的起了杀心。
柳西洲是真想给季祁然的脑袋瓜子剖开来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句句话在人陆家哥哥的雷区蹦跶,生怕试探不出作死的边缘。
这好好一个世家公子,怎么偏生就长了一张嘴呢?
还是张不会说话的破嘴!
晚安安,希望在看的小可爱能够多多评论哦~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陆帷听着季祁然的话,怒极反笑,“既如此,还来找我做什么?”
一个生来就是受万人敬仰的明光,而另一个则是受尽人情冷暖的深渊,怎么可能一样?
一母同胞也有云泥之分啊……
更何况还是那样一个母亲?
季祁然此刻冷静下来,似乎也察觉到了陆帷的不对劲,他僵硬的掩唇轻咳一声道:“为何找你,难道你不清楚吗?大表哥身体羸弱,根本成就不了大业,唯有你——”
似是很厌恶听到这些话,陆帷长眉拧起,厉声喝断季祁然接下来的话,“够了!”
季祁然难得听话的住了嘴。
屋内陷入了长久的寂静,院内雀鸟啁啾,竟成了唯一的热闹之处。
许是不愿再看见季祁然,陆帷将手中长剑递给不喜,大踏步往门外走去。
待到门槛处他停住了脚步,沉声警告道:“日后你便住在此处,记得写封信给你的好姑母报平安,至于要怎么写,应不需要我教你的吧!”
如此赤裸裸的软禁,季祁然却丝毫没有反驳的能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心里不免懊恼,当初来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替自己卜一卦吉凶呢?
然而转念一想,季祁然突然就觉得留在洛阳也没有什么不好的了。
他这一趟来找陆帷,是奉了姑母的命令,叫陆帷想办法找出那凤星,然后好杀了那凤星,夺了她的命格给小师妹的。
但按如今情形来看,陆帷显然是不愿动手的了,他既不动手,他便自己亲自去寻,总会有找到的一天。
他的小师妹风华无双,才倾天下,这天下不该有人比她更适合凤星这个命格!
便是有,他季祁然也绝不允许这个人存活于世……
更何况,他的小师妹那般喜欢陆暮与,这世上除了她没有谁再配得上那个注定日后风光无限、高高在上的男人……
只有他的小师妹,可以!!!
……
离开了偏院,柳西洲憋了好久的疑问终于一吐为快,“你从一开始就打算扣押下季祁然来?还有那个小师妹是谁?听季祁然的意思,那个女人有意撮合你与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身形轻巧的跳上了马车,待到柳西洲也钻了进来,他才淡淡开口,“季祁然卜卦之术天下无双,他既然自己送上门来了,又岂有不留下他的道理?”
柳西洲听着深以为是的点了点头,不过他先前的话重点在后半句,陆帷越是避重就轻,柳西洲就越是好奇。
“那——小师妹是?”揣度着陆帷的神色,柳西洲小声的开口询问,他自然知道此话问出来会惹得陆帷不高兴,但,实在是好奇心害死人啊!
不出意外的,陆帷狠狠剜了柳西洲一眼,却也并不打算对他隐瞒,坦然道:“季祁然的小师妹,与他同承奇峫谷散石道人,细算起来还是那个女人的外甥女呢!若不是我那兄长体弱,这桩婚事应是配给他的!”
陆帷这么仔细一说,柳西洲也就清楚了。
可把外甥女许给亲儿子,这真的没问题吗?
看出柳西洲在想些什么,陆帷继续解释道,“她母亲并非季家的亲生女儿,而是收养的女儿,所以并没有血缘关系。”
哦!
柳西洲舒缓了一口气,幸亏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否则那个女人得是疯狂到了什么地步?
不过,为了将那至高无上的权力一直留在自己娘家,竟不惜牺牲亲生儿子的幸福,可真是一个不择手段的母亲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家哥哥,那你打算如何?有朝一日,你终究是要回去的!”柳西洲折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心情也不甚美好。
许是最近安逸日子过多了,让他都忘记了,他们真正的敌人有多么的恐怖和权势滔天。
如今的陆家哥哥,在她眼中怕不是比只蚂蚁还要能够轻易碾死。
“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乖乖听话?”陆帷好整以暇的笑了笑,他陆帷可不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那自然是不可能,若是那般轻易叫人摆布,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陆家哥哥吗?”柳西洲不做犹豫的回道。
“那不就行了,你在担心什么?左右时日还长,她如今瞧不起我,还不会想着要对付我——”
陆帷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柳西洲顺势接了过去,“等她反应过来,你早已羽翼渐丰,她要收拾你,可就难了!”
两人对视一笑,俱是心领神会。
季荔以为可以将陆家哥哥牢牢控于鼓掌之中,却不知雏鸟如今只是在蛰伏,等到良机至,便可直冲云霄、翱于九天。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从杨柳巷出来,心情简直可以说是大好,一想到谢南乔和秦氏那吃瘪的样子,更是合不拢嘴。
青芜捧着装着芙蓉糕的瓷盘递到温缈面前来,“看姑娘心情不错,吃块芙蓉糕,这心甜了,嘴也要甜啊!”
温缈被青芜的话逗笑,她嗔怪看了一眼青芜,还是拣起一块花糕放进了嘴里,“我们青芜的手艺真是越发好了,瞧这花糕吃着甜而不腻,只想一块接着一块呢!”
青芜被温缈猛的一顿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姑娘喜欢就好,奴婢一定会努力学做更多好吃的给姑娘吃的。”
“是要给我喂成小猪猪吗?”温缈心情好,也就愿意开些玩笑来活跃气氛。
看着眼前的一切,温缈忆起前世又不禁一阵唏嘘喟叹。
前世她身边的人,或多或少接近她都带有自己的目的,偏偏她傻,觉得他们是真心与自己为好。
结果呢?
亲情、友情、爱情,一件也没留下……
她前世活一遭,到底有何意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也正因如此,她才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何德何能有重来一世的机会,每每午夜梦回,她都害怕如今拥有的一切不过是她一场大梦。
梦醒了,她还是那个永巷里苟延残喘的宫奴……
索性,梦一直未醒……
那她便继续做下去,用谢六姑娘的身份成就一个与前世不一样的结局。
这一世,那些疼她护她的人,都会好好的,她要尽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护他们……
无论是远在边疆的父兄,还是近在咫尺的亲人……
她都想尽力去守护,像过去他们义无反顾的保护自己一样……
晚安,最近有在努力存稿稿,想挑个合适的时间来个爆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就在温缈出神的时候,一旁的青芜撩开车帘,小声“诶”了一声。
“怎么了?”温缈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却见小丫头的目光落在一家药铺前。
“姑娘,方才进去的人,好像是前大姑爷,他身边还跟着个女子,不会就是那个南边带回来的女子吧?”青芜没见过姚青娇,却认得范文宣。
听着青芜的话,温缈瞬间便反应了过来,想来这是范文宣带着姚青娇来给腹中胎儿问平安来了。
倒是恩爱得很呐……
只是平白给别人的儿子当爹,也不知知道真相后,范文宣是个什么心态?
仔细算来,姚青娇腹中的胎儿真实月份应该是四个月,那临产期不就是八月底、九月初的样子?
那就在金秋九月,送她这位前姐夫一份大礼吧……
希望,他会喜欢!
“走吧。”温缈吩咐着驾车的云胡,又想起什么来问青芜,“方才在秦氏她们那里,没有受委屈吧?”
青芜听着连连摇头,“姑娘放心,奴婢记着姑娘的话,非但没有受委屈,反而还给了秦氏她们气受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小丫头颇为高兴的样子,温缈也跟着笑了起来,她饮了一口花茶,接着说道:“这就高兴了?她们不还欠你一巴掌吗?早晚会叫她们一并还回来的!”
青芜瞳孔颤了颤,不可思议的看向温缈,语气中带上一丝感动的颤瑟,“姑娘,你竟还记得?姑娘……”
温缈看小丫头感动的一塌糊涂的模样,抬手拍了拍她的发顶,语气笃定,“不是说过,做我的丫鬟,断然不会叫你白白受了委屈嘛!”
小丫鬟就更是感动了,连连握住温缈的手,“姑娘,奴婢这一辈子能遇见姑娘这样的主子,真是奴婢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便是此刻叫奴婢为了姑娘去死,奴婢也是二话不说的愿意。”
“傻丫头。”温缈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满是无可奈何的神色。
其实她选青芜做自己的贴身丫鬟也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菡萏是自小陪着谢容安长大的,感情深厚,自然没什么问题,不会出现背主的情况。
可这院子里的其他丫鬟,她并不了解底细,因此也不太敢重用,而这时青芜就出现在了她面前。
厨房里的烧火丫头一下子变为小姐院子里的丫鬟,已然是天大的恩赐了,而自己更是愿意继续提拔她为贴身伺候的大丫鬟,这便更容易让这小丫头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服从了。
再加上这小丫头无亲无故、孑身一人的,轻易不会被人威胁和拿捏住把柄,这样一个忠心又不会轻易背叛的丫鬟,她怎么可能不好好把握住呢?
毕竟,千金易得,忠仆难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最关键的是,小丫头的糕点是真的做的绝绝子,即使她这种不喜欢甜食的人也愿意多吃上两口……
马车很快就停在了谢家的门前,温缈嘱咐云胡和青芜先回得之院,自己则拐了个弯跑去了三省院。
刚踏进院落,便和出门办事的孙嬷嬷撞了个正着。
“孙嬷嬷。”温缈礼貌的喊了一声。
“六姑娘。”孙嬷嬷跟在老夫人身边大半辈子,也是看着她们这些小辈长大的,因此也是真心喜欢这些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
“姑娘是来找老夫人的吗?”见温缈身后并没有跟人,孙嬷嬷如是猜测道,紧接着又指了一个方向笑呵呵道:“老夫人正和老太爷在书房里下棋呢,六姑娘可去那里找老夫人。”
温缈含着笑意点了点头,又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孙嬷嬷身后跟着的小丫鬟捧着的几个红木匣子。
“孙嬷嬷这是往哪儿去?”
“这不老夫人早些时候清点库房找到了几件新奇的陪嫁物件,想着给大姑娘送过去,添做嫁妆。”孙嬷嬷如实道来。
知道孙嬷嬷是赶着去给谢容簌送嫁妆,温缈也就不好久留她说话,迅速让出路来,“既如此,孙嬷嬷快些去吧,我自去找祖父祖母他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因着谢老太爷喜欢读书,三省院的书房很大,里面亦有不少藏书孤本。
此刻西窗前矮榻上,两个老人正在手谈。
“这都在一起过了大半辈子了,你每每下棋还没个眼力见儿,都不知让我几个子儿?”书房内并没有其他人,老夫人也就褪去了往日的威严端庄,语气里多了几分嗔怪。
谢老太爷颇是不解风情的憨笑了两声,“这下棋若是让子儿,岂不是无趣?老婆子,你怎么还似年轻时那般蛮不讲理。”
话是这样说,却并没有苛责的意思,反而语气轻松打趣儿,说话间,老太爷已经拾起了棋盘上的两颗棋子。
“喏,就让两个子儿,可不能再多了。”谢老太爷颇为傲娇的喝了一口手边的茶,余光不停的瞟对面谢老夫人的脸色。
果然见谢老太爷有所行动,老夫人的脸色缓和了许多,这老家伙,年轻的时候倔的要死,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没想到年纪大了,反而性子也软了下来。
老夫人想着这些,就忍不住的笑了起来,她抬头正要说些什么,便瞧见了站在屏风后的倩色身影。
“绾绾,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也无人通报一声?快到祖母这来。”老夫人原本心情就好,如今瞧见了小孙女,更是笑开了眉眼来。
温缈笑着坐到老夫人身边,亲昵的靠在老夫人肩上,说话声音软软的,“刚来,见祖父和祖母在下棋,就看了一会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看看你,叫绾绾看笑话了不是?”老太爷见温缈来,亦是很高兴,还不忘揶揄谢老夫人两句。
谢老夫人立即白了谢老太爷一眼,又拍着温缈的手说:“绾绾乖,莫听你祖父瞎说,他最是个老不正经的!”
温缈看着两位老人斗嘴,好笑的抿了抿唇。
大概这就是有情人相携到老的样子吧?
真好啊……
“没有呢,绾绾很羡慕祖母和祖父老来相伴、相互斗嘴的模样呢!”温缈嘴角笑意更甚,说的真心实意。
没料到小孙女儿会如此说,两位老人对视一眼,俱是笑出了声儿来。
晚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绾绾乖巧可爱,日后同那周家大郎也一定会恩爱幸福、白头到老的。”老夫人爱惜的抚摸着小孙女的发顶,只希望她的小孙女能一世平安喜乐。
温缈只笑而不语,却也并没有反驳老夫人的话,尽管她清楚的明白,自己和周汝景断然不会有什么未来可言的。
老太爷看着面前的棋局,又想起先前温缈在花朝节的表现,玩笑着开口道:“绾绾,陪祖父手谈一局如何?”
老夫人原先还意外自家老头子怎会突然要找什么都不通的六丫头下棋,可她猛然回想起六丫头在花朝节那天带来的惊喜,也忍不住好奇,“六郎可有教绾绾下棋?”
呃。
温缈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能说其实她所会的那些东西其实根本不是陆帷教的,而是她前世积累下来的吗?
显然是不行!
意识到这个,温缈只得无奈一笑,“六哥哥哪能什么都教啊?不过是选了几个我感兴趣的,叫我临时抱抱佛脚罢了。”
小姑娘笑的天真无害,丝毫让人看不出任何纰漏,谢老太爷也就放弃了对弈的想法,感慨道:“你幼时也为你请过不少先生教你琴棋书画,可都是成效乏乏,没想到六郎不过教了短短一段时间,你的效果就这般突飞猛进,可见六郎也是有些本领在身上的。绾绾如今跟在六郎身边,可多向你六哥哥请教请教。”
温缈听着话,含唇轻笑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暗想若是谢老太爷知晓陆帷对谢容安的那些隐秘心思,只怕是要悔死今日所说的这些话。
然而明面上温缈还是乖巧的没有显露出半分异样来。
老夫人也顺势接过话来说,“老大从前就是三个孩子里面最聪慧的一个,他的孩子自然也是不会差的。”
温缈听着谢老夫人的话,怔了片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谢家待了这么长时间,她算是看清楚了,这后院内宅里,最有说话权威的就是谢老夫人。
如今谢老夫人说出这番话,便是认可了陆帷是谢家的子孙,如此一来,陆帷和谢家的关系定会更加亲密。
而这一世,谢容安没有死,陆帷也没有脱离谢家,待他日后功成名就,定会好好护着谢家,这样谢家就不会落得前世那样大的命运了!
然而温缈和谢老夫人都没有注意到,对面的谢老太爷在听到谢老夫人所说的话时,脸上的笑僵了一瞬,不过很快他又附和着说道:“老大确实是个聪颖的……”
温缈又陪着两位老人家闲聊了两句,才说起这趟来要办的的正事儿。
“祖父、祖母。”温缈神情凝肃起来。
见温缈如此,谢老太爷和老夫人也不禁严肃起来,老夫人略略握紧温缈的手,担忧的急急问道:“好好的,这怎么突然如此严肃认真起来?告诉祖母,可是有人欺负你了?”
温缈见老夫人误会了,连忙摇头解释道:“没有人欺负我,只是我今日去了一趟父亲那儿……”
然而还不待温缈将话说完,谢老太爷又接过话道:“那个不孝子给你气受了?还是他那外室一窝欺负你了?绾绾别怕,祖父这就派人将那不孝子叫回来,当着你的面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儿。”
眼看着谢老太爷就要招呼人进来去喊谢朊,温缈赶紧就开口拦住了他,“祖父,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哪就那么轻易叫人欺负去了?我要说的事情,与父亲无关,是南宁的事。”
谢老太爷沉吟了一会儿。
似是才反应过来,温缈说的是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秦氏所生的儿子好像是叫谢南宁来着?
因着他们并没有资格入谢家族谱,所以也就不允许用谢家孙儿辈中的“俞”字起名儿。
同理,谢南乔也用不得“容”字起名儿。
“那孩子怎么了?”尽管知道大人的事与孩子无关,但显然谢老夫人就是真真切切的不喜秦氏所生的一双子女。
温缈从这寥寥几语中便听出了谢家两位老人对谢南宁的态度。
这是将对秦氏的厌恶一并带到了孩子身上。
温缈挽过老夫人的手臂,认真的开口道:“祖母,阿宁与秦氏和谢南乔不一样,他是个好孩子。”
听温缈如此说,谢老夫人似乎就有些明白了,她抚了抚温缈发顶,声音和煦,“绾绾这话是想?”
“绾绾希望,若是秦氏肯交出南宁送至谢家,祖父祖母能够接纳南宁,让南宁入族谱,做真正的谢家子孙。”少女的话清脆有力,将心中所求说的明明白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语意不清,是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
“绾绾,他可是秦氏的儿子,你想清楚了要这样做?”谢老夫人怜惜的拍了拍温缈的手,语气温和。
温缈认真的点了点头,唇角浮起一丝笑意来,“祖母,南宁上了谢家族谱,便与秦氏再不相干了。他就是我谢容安的弟弟,谢家三房的嫡子。”
少女看似柔柔弱弱的,然而说话的声音却极为铿锵有力,就连谢老太爷也不禁多看了自己这个小孙女两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竟是想直接斩断谢南宁和秦氏的关系?
“可是,秦氏如何肯呢?”谢老夫人也显然是被温缈的话给惊到了,也不再拿她方才所说当小孩子胡闹,而是极为认真的商量起来。
“她若是真将南宁送了过来,上了谢家的家谱,她肯不肯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一个外室能管的到三房嫡子的事吗?”温缈想起秦氏那副贪得无厌的嘴脸就觉得可气,嘴角带上了一丝讥讽之意。
此话一出,着实惊到了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他们印象中的小孙女儿一向乖巧没什么心思,可方才那一番话,精明的不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应该说出来的。
“这也是六郎教你的?”谢老太爷茫然了半天,和谢老夫人对视一眼问道。
呃。
温缈默了默,这样将所有事都甩给陆帷真的好吗?
“嗯。是的。也是六哥哥教的!”温缈垂头有些心虚的嘀咕道。
她也没办法,毕竟谢容安想不出这些的!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看着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复杂的神色,温缈只得倚靠在老夫人肩头,撒娇般小声呢喃道:“祖父祖母就答应了嘛。我实在喜欢南宁那孩子,也不愿看到他在秦氏那样的人手上被养毁了。祖父祖母好好教导他,日后我若是嫁人了,也好有个亲弟弟可以倚仗啊!”
看着小孙女一脸的真诚和认真,谢老夫人喟叹的摸了摸少女如瀑的青丝,“绾绾虽没有个嫡亲的兄弟,但你二哥哥、四哥哥都是待你极好的,将你当做嫡亲的妹妹来疼爱的,便是日后嫁了人,也是你的靠山的。”
老夫人话是这样说,但心里却也有几分赞同温缈先前的话,若是谢南宁真能将她的六丫头当做亲姐姐看待,日后他长大成人,自然也会护着六丫头。
这事对六丫头百利而无一害。
更何况,到底也是她的亲孙儿,便是生母令人不齿,但若孩子是个好的,她倒也不介意养在膝下教导着。
谢老夫人和谢老太爷交换了下眼色,彼此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既如此,依了你这孩子便是,若是那秦氏当真肯送谢南宁回谢家,我与你祖父便亲自教养他,总叫他学好了,不要像他那亲娘一般德行便是!”
温缈见老夫人应允,顿时脸上的笑意更甚了,她蹭了蹭老夫人,乖巧温软的不像话,“谢谢祖父和祖母。”
看着撒娇的小孙女,两位老人心里也是喜欢的一塌糊涂。
温缈靠在老人肩上,眯着一双凤眼看着窗外斑驳而来的春光,唇畔勾起的笑,自始至终都未曾放下。
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啊……
她如今完全可以无忧无虑的做谢家的六姑娘,不去想任何事、任何人,可是,这心里就是不甘心啊,那些恶人,前世那般算计她,今生自己如何能让他们好过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欠她的、欠她父兄的、欠谢家的,她都记着,总要一笔笔讨回来……
……
华灯初上,灯火阑珊。
陆帷看着前方行走间葳蕤生风的少女,薄唇噙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小姑娘穿着火红的襦裙,走在落花小径上,暖黄的灯光落在她俏丽的面容上,琼姿玉貌,便是那月宫仙子见了也要羞愧。
她明亮的如同初升的太阳,只须站在那里,便能让少年的心头升起前所未有的暖意。
“这么开心?”夜间风凉,陆帷抖开臂间拿着的大氅,轻轻的披在少女瘦削的肩上。
恰有凉风拂过,少女发间的牡丹花香盈了少年满怀,平添几分静夜幽思。
温缈咧着嘴角,笑的没心没肺,“自然高兴了,四哥哥从燕京回来,大姐姐就要嫁给良人,还有那位昭阳君总算要走了,所有的事都朝着最美好的方向发展,我高兴极了!”
陆帷伸手揉了揉温缈发顶,许是被小姑娘的笑容感染,他也情不自禁笑出了声儿来。
见陆帷笑,温缈有些诧异的仰头看着身旁的郎君,他发束金冠,容色风流,此刻面容上漾着笑,比平日里还要好看上几分。
月色灯火下,温缈晃了眼。
鬼使神差的,她朝面前的郎君伸出了手,然而还不待她踮脚去够,郎君已然自觉的弯下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动作小心又自然,仿佛预演过无数次。
温缈拿手点在陆帷面颊旁,撑出了一个微笑的弧度,笑嘻嘻的说道:“六哥哥笑起来好看,多笑笑嘛,绾绾喜欢看!”
小姑娘天真,陆帷听了她的话,笑容更深了几分,看见陆帷的笑容,温缈也就收回了手。
一大一小的身影投落在一旁花丛上,渐行渐近逐渐汇聚交叠在一起,如同那高大的身影将瘦小的身影庇佑在羽翼之下一般。
越靠近三省院,沿途便越热闹起来。
因着谢容簌婚期将近,不仅在外经商的二伯和谢俞桦赶了回来,就连谢俞棋也向鸿文馆的先生告了假回来。
因此谢家今天可以说是人丁齐全,又加上萧怀安明日就要离开洛阳回燕京,谢老太爷便索性摆了宴席权当为萧怀安践行。
而温缈下午的时候才成功央求了谢老太爷和谢老夫人答应将谢南宁养在膝下,现如今又听见谢俞棋他们回来,萧怀安马上就要离开,便更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了。
现在若是给她插上一双翅膀,她感觉她都能飞起来。
等温缈和陆帷到了花厅时,其他人已经到了差不多,只剩下两个相连的位置空了出来,显然是留给陆帷和温缈的。
温缈看了一眼坐在空位旁边一身紫衣锦官服的萧怀安默默咽了咽口水,这人果然不能得意太早,这不,报应来了!
温缈看着那两个空位,无奈的咧嘴笑了笑,在自己和萧怀安坐在一起和陆帷与萧怀安坐一起中果断选择了前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虽说古话是“死道友不死贫道”,但是若真让陆帷和萧怀安坐一起,这两人明枪暗箭、唇枪舌剑的,只怕这顿饭是吃不安稳了,想来掀桌都是有可能的。
看来只能“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了!
顶着所有人的目光,温缈拉开了萧怀安身边的长椅,因着花厅较外面要暖和许多,温缈顺势解开大氅交给了一旁侍立伺候的丫鬟,小姑娘着火红色的襦裙,一坐在席上便如太阳一般吸引了所有人的视线。
萧怀安对于温缈选择坐在自己身边,显然也是有些错愕的,他鹰眼促狭的睨了一眼身旁的小姑娘,薄唇不自觉的噙起一丝笑意,继而又似是挑衅似的看了一眼陆帷。
陆帷对萧怀安的挑衅视若无睹,可显然对于温缈选择自己坐在萧怀安身边的行为有些不乐意,他面色不善的拉开唯一空着的椅子,原本带笑的眉眼也沉了下去。
其他人并没有察觉到这两个少年之间的暗潮汹涌,但夹在两人之间的温缈却是欲哭无泪,她今晚注定是吃不好饭了。
这两人前世都和她有着千丝万缕的瓜葛,如今再齐聚一堂,总有丝物是人非的别扭感,温缈抬头无奈的苦笑着。
可当她抬头看见对面坐着的是谁时,却是连苦笑也笑不出来了。
晚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俞棋原本在和谢俞桦闲聊,偶一抬头看见餐桌对面,他的六妹妹正仰头看着自己,他看着妹妹乖巧可爱的样子,也冲着温缈咧嘴一笑。
他一笑,温缈却有了想哭的冲动。
她现在真的是除了闷头扒饭,往哪边瞟都不对。
左边是前世她最对不起的锦衣侯陆帷,右边是前世后半生带给她无数不幸的昭阳君萧怀安,而一抬头便能看见前世那个一杯毒酒送她上西天的谢督主。
这世上大概再没有比她更惨的人了!
秉着惹不起的态度,温缈埋头干饭,只当这些人不存在,一心只管着自己碗里的那一坨饭。
然而偏偏有人不让她如意。
“六姑娘今日不是才与本君说了什么再无瓜葛的话嘛,这怎么一到晚上,六姑娘就忘记了,非要往本君身边坐。”萧怀安看热闹不嫌事大,他说话声音极轻,除了温缈,无人听见他在说些什么。
可正是因为听不见,一旁的陆帷才慢慢拢起了剑眉,握着筷箸的手隐隐泛着青筋,仿佛下一刻就要与萧怀安大打出手。
温缈咬了咬下唇,没好气的暗暗瞪了萧怀安一眼,然后又屁颠屁颠的去哄着颇有些不快活的陆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个狮子头好吃,六哥哥吃。”温缈殷勤的为陆帷夹了个色泽鲜亮红润的狮子头放进碗里,只用委屈巴巴的眼神盯着陆帷,一副做错事的孩子等着大人原谅的模样。
见她这般,陆帷心中的郁闷消了大半。
他笑着伸手捏了一把温缈肉肉的脸颊,又当着萧怀安的面,十分得意的将温缈夹的狮子头放进了嘴里。
温缈真是无奈,大大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两人什么时候这么幼稚了?
明明前世一个比一个狠,一个比一个杀人如麻,现在搁着装什么纯情少年?
许是注意到这边诡异的气氛,又瞧见萧怀安至今还未动筷,谢老太爷眼神示意萧怀安身后的侍女上前来为萧怀安布菜。
侍女会意,款步上前,见萧怀安没有阻止的意思,她挽袖替萧怀安布菜。
温缈好不容易暂时稳下了身边坐着的两个火药桶,正聚精会神的和碗里的辣子鸡做斗争,余光却瞥见侍女给萧怀安布的菜里面有鸡蛋。
温缈险些没给嘴里的辣子鸡呛死,她匆忙咽下食物,又灌了一口水解辣,才囫囵的开口制止侍女,“不要给他吃鸡蛋,他……”
“过敏”两个字被温缈生生梗在喉间再不敢说出来,她怎么条件反射的就说出口了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萧怀安对鸡蛋过敏,很少有人知道,至少谢容安不应该知道。
而她前世在永巷做宫奴时,曾有一段时间被萧怀安要到身边贴身服侍,这才知道了萧怀安的这个秘密。
犹记得前世有宫女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给萧怀安吃了含鸡蛋的菜肴,结果害得萧怀安过敏,不仅身上起了无数红疹子,更是险些丧命,后来萧怀安恢复过来后,那个宫女的下场,温缈毕生难忘。
剜目挖心,曝尸荒野。
温缈闭了闭眼,方才情不自禁的脱口而出,一是前世在萧怀安身边侍候久了的本能反应,二是急于救下眼前的侍女,免得她落得前世那个小宫女一样的下场。
然而现在,有麻烦的好似是她自己……
“谢六姑娘要说些什么?”萧怀安虽然说话语气平平,但温缈还是敏锐捕捉到了对方话语中的试探和不解。
显然就连萧怀安自己也不相信谢容安会知道他对鸡蛋过敏这件事。
“绾绾,你怎么了?”谢老太爷也终于看出了温缈的不对劲,放下了手中的酒盏,担心的询问着温缈,目光却似有若无的落在萧怀安身上,打量着对方的神色。
旁人不知道,可他在朝堂上也是摸爬滚打多年的,如何不清楚眼前这个面容俊秀的紫衣少年是何等狠厉角色,若非如此,如何压得住手下的墨羽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何成为朝堂上炙手可热的一方势力?
正是因为太过明白萧怀安的手段狠辣,谢老太爷才害怕自己的小孙女儿和这样的人攀扯上关系。
谢老太爷眼神渐渐犀利起来,刚进来的时候二话不说就选择坐在了萧怀安的身边,如今又清楚的了解他的饮食禁忌习惯。
谢老太爷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这小孙女儿不会被这人模狗样的家伙给骗了吧?
这可不能猪油蒙了心!
且不说她如今和刺史府的大公子有婚约在身,便是未许人家,这昭阳君也不是能托付终身的人啊!
得赶紧消灭六丫头这个不成熟的念头!
对面的谢俞棋难得脑子转的快一些,说出的话却极为不合时宜,“六妹妹为何不让昭阳君吃鸡蛋?莫不是昭阳君不能吃鸡蛋?嘶,不应该啊,六妹妹怎么知道——”
他话未说完,便被二伯母方氏给一个眼神唬住了,方氏夹了一筷子菜给谢俞棋,训道:“食不言寝不语,多吃饭少说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俞棋不解的眨了眨眼睛,这六妹妹说话没人管,昭阳君说话没人管,祖父说话也没人管,怎的到他这里就是食不言寝不语了?
委屈的谢四郎将目光看向了自家娘亲周氏,妄想得到一丝安慰,谁知周氏亦是没好气的瞪他一眼,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谢俞棋的直言直语,将饭桌上的气氛陡然变得尴尬起来,萧怀安自不会再吃饭,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温缈。
温缈如今一个头两个大,她这张嘴啊,怎么就把不住门呢?这如今可如何是好?
自然是不能实话实说自己知道萧怀安过敏的事,那就只能迂回着说话。
温缈整理好思绪,仰起头来咧了个大大的微笑,全然看不出一丝的慌乱和紧张,然而桌下紧紧握成拳头的双手,却又在说明少女此刻的心情忐忑。
“我怎么可能知道君上的喜欢?绾绾从前又没有见过君上,只是今日上午的时候,柳大哥来给六哥哥诊脉时曾嘱咐过六哥哥忌吃一些食物,其中就有鸡蛋这一项,我念着君上也是大病初愈,怕他也有这些忌口,这才阻止了丫鬟。”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眨动着亮晶晶的桃花眼,一副纯真无害的乖巧模样,这般楚楚可怜又面露真诚,很难让人不相信她的话。
萧怀安面上带着玩味的笑,缓缓将目光落在饭桌角落上坐着的柳西洲身上,“是这样吗?柳神医?”
突然被点名的柳西洲一愣,险些手中的筷子就要抓不住掉落在地,他只是来蹭口饭的局外人,勿扰好么?
然而柳神医还是认命的无奈扯着嘴角笑了笑,他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满面阴鸷的陆帷。
似是察觉到柳西洲的目光,陆帷微不可察的颔首,示意柳西洲帮着温缈圆谎。
啧啧。
柳西洲心里暗自咂舌,明明已经气得要命,却还想着给谢小六圆谎铺路,陆家哥哥真是难啊,只怕晚宴结束,他有的找谢小六算账了。
“这六姑娘可真是有心了,柳某确实有说过这些话,没想到六姑娘人美心善,给记下来了。这鸡蛋实乃大发之物,昭阳君大病初愈,确实不宜食用,六姑娘阻止的对。”柳西洲得到陆帷示意,遂正襟危坐的替温缈说着话。
柳西洲既然给了这个台阶,谢老太爷赶紧出声顺坡下驴,迅速揭过了这个话题,“原来如此,还是六丫头想的周到,我这老头子都不如一个小丫头想的广泛细致了。”
看出谢老太爷想转话题,萧怀安噙着冷笑,语气难测的开口,“难为六姑娘还念着本君了。若日后六姑娘有机会去燕京,本君一定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款待六姑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呵呵。
温缈心里苦笑,她一下就听出了萧怀安话中的深层含义,此“款待”非彼“款待”,这男人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再做什么令他不悦的事了,否则就该领她去墨狱好好款待了。
温缈对着萧怀安讪讪笑了,“君上客气了,不过是顺口一说,当不得君上如此客气厚待。”
见小孙女儿说话间透着一股冷漠疏离,谢老太爷才稍稍放下了心来,他重新拿起酒盏,“老夫记得君上是能喝酒的,今夜老夫陪君上喝个够,二郎你也来作陪。”
突然被点名,谢俞桦急急端着酒盏站起来,“早听闻昭阳君的威名,今日有缘一见,俞桦先干为敬。”少年穿深蓝直?,端的儒雅温和,却是个极能喝酒的,千杯不醉绝非吹嘘。
萧怀安意味深长看了一眼温缈,冷淡的笑了笑,却到底给了面子,举起酒盏抿了一口,算是应下了谢俞桦的酒。
琼液入口,齿颊留香。
萧怀安望着描金酒盏,想起方才谢俞桦恭维的客气话,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威名?
何来的威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明明早已声名狼藉……
他偏了偏头,看了一眼旁边的红衣少女,明艳昭昭,光华累累,可惜,是别人的太阳……
而他萧怀安,丢了太阳,也就抓不住和太阳相似的月亮了……
直到宴席结束,陆帷再没和温缈说过一句话,这让温缈心里忐忑不安起来,她见陆帷离席,也匆匆提着裙摆追了出去。
朗月高悬,银光铺满庭院。
少年步伐稳健,身形挺拔俊俏,踏着月色前行。
身后的红衣小姑娘挽起宽大的裙摆,亦步亦趋的跟着。
尽管他们都没有开口说话,但却又仿佛将满腔的心事说与了月色来听,或许明月可以交换他们彼此的秘密。
前方的红漆凉亭在岸边杨柳的掩映下朦朦胧胧,月色轻柔的凝在水面上,水波粼粼。
温缈低头朝前走着,盘算着如何才能叫陆帷消气,然而却撞上一道坚实的后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竟不知何时停下了脚步。
温缈正欲抬手揉一揉额头,却在刹那间陷入温暖的怀抱,鼻尖萦绕着少年郎君独有的苏合香,夜风拂过,卷起两人发丝纠缠在一起。
“对不起……”
郎君低哑着嗓音,说话的声音如鲠在喉,温缈惊的一滞,她怎么感觉陆帷下一刻就要哭出来了?
可他……
是锦衣侯啊!
哪怕前世饮下一整杯毒酒,穿肠烂肚的时候,他说出口的话依旧是坚定铿锵的,今夜是怎么了?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郎君凤眼逐渐染上一丝猩红,他抱着怀中人儿的手紧了紧,仿佛唯有像这样牢牢实实的将人箍在怀里,他才不会害怕她会突然消失,他才能切切实实的感受到她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真的不可以……再失去了……
一个人的心能被反反复复伤几次呢?
一次、二次、三次?
不能再多了……
“六哥哥,我……我喘不上气了……”少年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肉里,温缈逐渐感觉有些上不来气,她小声的叫嚷着,扯了扯少年的衣袖,语气娇娇弱弱的。
陆帷闭了闭眼,慢慢放开了怀中的少女,却又执拗的牵起少女绵软皙白的小手,紧紧的握在掌心,感受着独属于少女的体温,此刻独属于他的温暖。
温缈看着少年不愿放开的手,微微蹙了蹙眉,却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想起了陆帷方才的话,追问道:“为什么说对不起?”
她原以为陆帷是生气她和萧怀安才不搭理她的,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一回事儿,那是因为?
温缈百思不得其解,只抬起水盈盈的桃花眼看向面前的少年郎。
陆帷紧紧握着少女,低垂着眸子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破碎感,他在后悔,后悔将她一个人丢在那群狼环伺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后悔没有保护好她的余生……
他今时今刻才彻底明白,他的女孩在他死后,一定受尽了委屈……
所有人,都趁着他不在,欺负他的女孩……
高高在上的景贤皇后如何知晓萧怀安不能吃鸡蛋,这是贴身服侍在他身旁才有可能发现的秘密。
回想起小姑娘一开始遇见萧怀安时的惊恐模样,陆帷感觉自己的心揪着疼,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已经足够多,可保她余生无忧了,可是他终究还是错了……
这凡尘俗世,唯有他好好活着,他的小姑娘才可以永远平安喜乐,万事胜意。
“对不起,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萧怀安欺负……”郎君再次将少女揽进怀里,语气呢喃轻柔,像是情人之间的低语。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恍然大悟。
原来陆帷是在自责方才在餐桌上没有好好保护自己,她还以为他是生气了呢,真是虚惊一场。
温缈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她抽出被陆帷握着的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语气柔软,“六哥哥,我并没有感到受了欺负,你也无须自责。”
少女的话温柔又贴心,陆帷渐渐的也就平静了下来,反正如今来日方长,他可以好好的保护她,一直保护她……
陆帷视线凝在少女窄瘦的肩上,顿了一下,许是追他追的急,小姑娘并没有来得及穿上大氅就跟了出来。
夜风寒凉,小姑娘虽没说冷,但陆帷总觉得小姑娘是冷的,他松开环着小姑娘的手,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语气终是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若,“夜里凉,你自小身子弱,快些回屋吧!”
看着陆帷关切的眼神,温缈没有拒绝,乖巧的应了声好,就由着陆帷牵着她的手回了得之院。
……
温缈回到得之院的时候,菡萏已经准备好了沐浴用的水,温缈洗浴完后,青芜早已拿着膏药等在了内室里准备为温缈上药。
接连上了几天的药,那些红痕已经渐渐淡了下去,若不仔细看是瞧不出什么来的了。
但女孩儿家都爱美,温缈也不例外,她想着多涂两日,等红痕完完全全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芜药涂到一半,似是想起什么,一拍脑袋低呼道:“瞧奴婢这记性,今儿不过琐事多了些,就忘记了顶顶的大事儿。”
听小丫头说的一本正经,温缈搁下了手中的书籍,饶有兴趣的询问道:“什么顶顶的大事儿,说与我听听。”
青芜站起身子,从袖中取出一件物什儿递给了温缈,“这是六公子早晨的时候给的,奴婢竟一时给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给姑娘。”
温缈接过青芜递来的东西看了看,是个精致的白玉瓷瓶,上面还贴着“玉颜养肌膏”的字条。
握了握手中的瓷瓶,温缈忍不住弯唇笑了笑,这陆帷对自己喜欢的人倒的确是上心的很。
事无巨细,处处周全。
只是可惜了,她不是真正的谢六姑娘,纵然能够接受陆帷给予的好意,却无法承他那份情……
转了转手中瓷瓶,温缈托腮淡淡开口,“六哥哥待我当真是极好呢……我却没什么可以回报他的……”
替温缈涂好药,青芜放下了温缈原先卷起的亵衣裤脚,打趣儿接话道:“姑娘若想回礼给六公子,不若给六公子做件春衣?再不济亲手做点小点心也是可以的。”
呃。
温缈沉默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丫头是真不清楚她家主子有几斤几两的本事吗?
还做衣服?
还做点心?
倒不如让她给陆帷表演一段杂耍口技来的实在。
温缈想着不由苦恼的挠了挠头。
女子该会的东西,她好像一样都不会……
遥想前世嫁给顾匪石,她却连亲手为自己绣嫁衣的能力都没有,为这事儿,不知受了多少白眼冷笑。
她有想过认真学的,可不知是入门太晚,还是真的没有天赋,那绣花针捏她手里,跟个滑泥鳅似的,怎么也抓不住。
再说做点心吧,顾匪石喜欢甜食,她嫁进东宫,也曾想着学做点心笼络住顾匪石的胃,可是她第一天进厨房,就将东宫的厨房给点着了。
自此,顾匪石再不许她踏入厨房半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青芜啊,你觉得你家姑娘我是会做这事的人吗?你也太抬举我了!”温缈将瓷瓶收好放进案边的抽屉里,继而又拿起先前放下的《诗经》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这《诗经》是从陆帷的书房里顺来的,应该是陆帷年少是读过的书,上面每一页都做有标注和他少年时期独特的见解,因此原先晦涩难懂的书籍看起来也就不那么乏味了。
不得不说,陆帷的字和他的人一样,是从小好看到大的。
青芜护主,温缈兀自说出的自我现状就成了妄自菲薄,小丫鬟擦干净手,走到温缈面前替她挑亮了烛火,“姑娘此话说的不对,这送东西看的从来不是礼品的贵重和是否精致好看,而全然在一个心意上,就像前段时间姑娘不是给六公子绣了个香囊嘛,纵然没有绣娘们绣的好看,可六公子不也日日待在身上?六公子看重的是姑娘那份心意!”
青芜一句话点醒梦中人,温缈若有所思的跟着点头,随后她抚掌轻笑,烛光下展露的笑颜宛如一朵盛开的罂粟花,轻易便可勾的人沉沦。
“这样,明儿我起早点,你教我做些早点吧!”说完,温缈又不好意思的补充道:“记得教些简单的,而且一定不会炸了厨房的那种!”
青芜点了点头,却也在想,做个饭而已,哪能炸了厨房?
“姑娘放心,包教包会!”青芜骄傲的拍了拍胸脯,扬起下颌。
温缈眯眼笑了笑,人果然在自己熟悉的领域会迸发出前所未有的耀眼光芒,青芜于厨艺上的自信就如同她在骑马射箭时感到的浓浓自豪感一样……
若她不是女儿身,温家是否会多一位虎父无犬子的小将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能和父兄并肩,持剑战于沙场,也是一件幸事吧……
可惜,她是女儿身,没能成为父兄的盾牌,反而变成了父兄的软肋……
看着温缈抬手揉了揉眉心,青芜以为温缈是困倦了,在一旁小声提醒道:“夜深了,姑娘歇息吧,这书明日再看便是。”
温缈摇了摇头,她不困,反而因着今夜想的多了些,心底隐隐有些惆怅之感,“你先下去吧,我看完这页书就上床去歇着。这几日菡萏状态不好,里里外外也是让你受累了。”
“姑娘言重了,本就是奴婢的职责所在。”青芜感激的笑了笑,又从一旁取过一盏琉璃灯放在书案上,接着又拿过木施上放着的大氅披在温缈肩上,“夜里读书本就伤眼睛,姑娘多点些灯,若看累了,便去歇歇,磨刀不但砍柴工,也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的!”
温缈看着体贴入微的小丫鬟,掩唇笑了笑,“知道啦,你去休息吧,要是再嘱咐下去,天都该亮了!”
青芜又叮嘱了一两句,这才老老实实的退出了内室。
晚安安,预计11月29号会有爆更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月色清幽,盈盈的落在窗棂上。
轻微的纸张翻页声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的清晰。
温缈看了约摸半刻钟的时间,总算有了丝困意,她合上书,正要熄灯就寝,西窗却被人扣响。
陆帷和萧怀安都歇在这院里,温缈并不认为会是什么歹人,因而也就没有惊动任何人,去了窗边,轻轻拔开插销,打开了窗户。
门外站着的人,却是有些出乎温缈的意料。
来人穿着墨羽军的制服,是萧怀安身边的人,墨羽军的副使。
“左使大人深夜造访,是有事吗?”温缈虽然知道对方不会伤害自己,但对于萧怀安的人,她到底是有些警惕的!
左使抬头看着裹着大氅,长发披散,小脸清寒谨慎的小姑娘,心里五味杂陈,直道君上是何必呢,人家小姑娘分明对他们充满了防备。
想是这样想,然而对于萧怀安的吩咐,左使也不敢有一丝的疏忽,他摊开手,递了一样东西给温缈。
“君上说,这些时日对六姑娘多有叨扰,此物赠与六姑娘,若是日后六姑娘遇见麻烦,可吹响此笛,自有人出来供六姑娘差使!不过,此物只能吹响一次,君上也只答应六姑娘一件事,还请六姑娘慎用!”
听着左使的话,温缈诧异了片刻,她前世也在萧怀安身边待过一段时间,自然也是知道这东西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使手上捧着的骨笛,在月色下泛着玉色的光泽,是萧怀安闲来无事亲手雕刻的,他每年都会做一二个,送给合眼缘的人。
而持有此骨笛的人,可向萧怀安求一个愿望,只要不过分,必然有求必应。
当然也没人敢跟萧怀安提过分的要求。
温缈一度认为萧怀安搞这个东西,纯属是坏事做多了,想给自己积点福报。
但是如今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落到了自己头上,萧怀安难得大方一回,温缈自然不会矫情不接受。
“君上盛情难却,绾绾也就不推辞了。左使大人回去替我谢过君上。”温缈面上浮起一丝浅淡的笑意,她上前几步从左使手中接过玉色的骨笛,却依旧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
左使睨了一眼警惕性很高的温缈,微不可见的叹了口气,可终究没有再说些什么,转身欲走。
左使走出两步远,温缈却似想到什么,叫住了他。
“左使大人留步。”
青年顿步,扭头等待少女的后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左使大人深夜前来送东西,可是你们今夜就要离开洛阳回燕京了?”温缈如是猜测到,她还算了解萧怀安的脾性,若不是今夜就要启程,他绝不会深夜派属下来给自己送东西。
左使愣了片刻,而后轻笑开口。
“六姑娘猜对了,君上说白日走怕又要叨扰谢老太爷他们,倒不如夜里走实在。再说悄无声息的来,再悄无声息的走才算有始有终。”
温缈也就没有再多问什么。
锦衣夜行,才是他们生活的常态。
“左使大人为绾绾向君上带句话吧!”温缈露齿莞尔一笑,她面上映着月光,身后是璀璨温暖的烛火,宛如世俗和仙境交接处的九天玄女。
“姑娘请说。”左使收回了视线,因着萧怀安对这位谢六姑娘的态度很是特殊,因此他这做属下的自然也是审时度势的恭敬。
温缈抬起亮晶晶的桃花眼看了一眼明月高悬的月色,想起前世种种,心中未免有些凄凉掠过。
萧怀安于她,是梦魇。
可是在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在一定程度上给予了她庇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宫中人人都知道,萧怀安要折磨她温缈,所以每个人欺负她时,都没敢下死手,到底留了她一条命苟延残喘了几年。
福焉?祸焉?
谁又说得清呢?
“替我转述,谢氏绾绾愿昭阳君此行回燕京,能够顺风顺水,一路平安。”少女笑容真诚,似是真的放下了这段和萧怀安的前尘往事。
院外的青年愣怔了片刻后,有些不可思议的点了点头。
这么一看,君上的心意好似也没有被糟践,谢六姑娘还是有情有义的。
看着左使的背影渐渐与夜色融为一体,温缈上前关上了西窗,转身吹灭了桌案上的烛火,整个寝屋内室陷入了黑暗当中。
温缈仿佛全然不在意这黑暗,兀自摸着黑走向了床。
在黑暗中踽踽独行久了,仿佛就算如今真的处于黑暗中,也能坦然而行。
这一世,终究是不一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雨疏风骤,吹打着屋外的芭蕉,屋里女人辗转反侧,思绪万千,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察觉到枕边人的动静,谢朊轻轻蹙眉,沉声询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秦氏心里想着事儿,闷闷的应了一声,嘟哝道:“睡不着……”
想起谢容安那个死丫头今天白日里说过的话,秦氏这心里就不禁如鲠在喉,是如何都难以入眠的。
她的南宁同样也是谢家的子孙,凭什么得不到谢家的一珠一宝?
她越想越是不甘心,心道自己当时真是昏了头,才跟着谢朊搬出了谢家,哪怕没有上族谱,只要赖在谢家,总是能分一杯羹的!
如今……
怕是一个子儿也是拿不到了。
若是将南宁送回谢家,由那两个老东西抚养长大,再上了谢家的族谱,接下来继承谢家的家产便就是名正言顺的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她自然也就母凭子贵,将要有受用不尽的金银财宝了。
只是该如何将南宁送回谢家呢?
这倒是个大麻烦!
秦氏翻了个身,看了一眼睡得香甜的谢朊,顿时就气不打一处来。
依稀记得当年的谢朊也是一个风雅翩致的俊美少年,可自从秦溪深死后,他就变了许多,变得沉默寡言不学无术。
昔年的谢家三郎终究变成了如今的谢三老爷。
然而最令秦氏不能忍受的是,自从搬出谢家后,谢朊还染上了酗酒的毛病,每日捧个酒壶买醉,秦氏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思,无非是想醉倒,在那虚无缥缈的梦里与秦溪深见上一面罢了!
晚安吖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秦溪深……
秦氏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情不自禁的浮现出女子的音容笑貌。
继而她嘴角勾起一抹嗤笑的弧度,就算再美貌,再如何能拢住一个男人的心又如何,秦溪深她到底不过一个死去的人!
秦氏咬了咬唇,似是下定了决心一般,她伸手拍了拍谢朊的肩,低柔唤了一声,“老爷?”
谢朊在睡梦中被人扰醒,有些不悦的蹙了蹙眉,却也没有动怒,而是慢慢睁开了眼,看向秦氏,“怎么了?可是有事儿?”
秦氏夜间一向睡得安稳踏实,鲜少如今夜这般难以入眠,想来是有什么话要与他说。
秦氏犹豫了一会儿,遂干脆说道:“老爷,咱们宁儿年纪也不小了,却还没能上谢家的族谱,这说出去未免伤了孩子的自尊,妾身这是忧心的难眠啊!阿乔是女儿家,倒不急着,可宁儿毕竟是以后要走仕途的,上不了族谱可当真是件麻烦事。”
秦氏这样一说,谢朊便瞬间明白了她话中的含义。
他逐渐打起了精神来与秦氏周旋说话。
他心里原本就盘算着如何不动声色的和秦氏提起将谢南宁送回谢家的事,没想到这秦氏竟然主动提及,可不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谢朊故作犹豫狐疑的看了一眼秦氏,“你的意思是领南宁回谢家上族谱?”说着谢朊摇了摇头,“我们一起回去,还提出这样的要求,父亲和母亲是不会答应的。”
谢朊说的这些,秦氏自然也明白,她手轻轻搭在谢朊的肩上,语调温柔的道:“这妾身自然明白,所以妾身的意思是说,让宁儿一人回府,交于老太爷和老太太亲手抚养,也让宁儿在两位老人膝下承欢,全了老爷的一片孝心啊!”
听秦氏如此说,谢朊强压下嘴角的笑意,故作担忧的看了一眼枕边人,“可是你一向将南宁看护的紧,如今怎的愿意将他送到父亲母亲身边?你要知道,你这一送,怕是日后难得机会与南宁见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其实也心有疑惑,秦氏为何会突然提及要将南宁送回谢家,她方才的话,谢朊是一个字都不信的,只怕这人是有自己的小心思。
只是无论如何,他的目的能达成就好,如同六丫头所说,南宁跟着这样的娘亲,便是如今根正苗红,日后也难说,还是将他交由父亲母亲养护来的好。
秦氏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狠下心来说道:“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只要南宁能够过的好,又有什么关系呢?”
秦氏装出一副为子着想的模样,眼角竟也渐渐红润了起来,但她心里却不是这样想,短暂的离别不过是为了日后的荣华富贵。
她与宁儿怎么说也是有着血脉亲情的牵系,等宁儿日后大富大贵、飞黄腾达了,自然不会忘记自己这个娘亲,她的好福气还在后头呢!
秦氏这样说,谢朊自然乐得顺水推舟,他眼底平静,说话的语气却温软了下来,拍了拍秦氏的肩膀,示意她安心,“知道你用心良苦,既如此明日我便带着南宁回一趟家里,求父亲母亲照养南宁,只是这成不成的,倒也不好说了。”
有着六丫头在父亲母亲面前打点,这事儿哪有不成的道理,这样说无非是为了降低秦氏的怀疑。
秦氏就着月色看着谢朊,温柔小意的开口,“老爷尽力就好。成不成的便看我们南宁的造化了。”
说着秦氏往谢朊身边靠了靠,时至今日,连她都记不清为何会和谢朊走到这一步了。
是年轻气盛时看不惯他和秦溪深夫妻恩爱想要横插一脚,还是真的对眼前的男人有过那样一丝的琦念爱意……
……
翌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和陆帷一起用过早饭,因着不想瞒陆帷什么,将骨笛的事告诉了陆帷。
陆帷把玩着手上色泽剔透,玉质晶莹的骨笛,面上的笑容让人猜不透他心里的真实想法。
“我收下这个,六哥哥可生气?”温缈手捧着一盏花茶,目光觑着陆帷,桃花眼亮晶晶的,别提有多乖了。
陆帷于是抬头笑了笑,笑中带了几分诚挚,“萧怀安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他既然给了,绾绾收着便是,没什么好气恼的。”
少年今日穿着茶白色锦袍,正歪坐在矮榻上看书,春阳稀碎,落在他皙白的面容上,就像是镀上了一层皎洁的光。
这般好看的郎君,在战场上厮杀起来也不知是怎样的狠厉……
温缈想着想着入了神,若一切都没有改变,再过几个月,陆帷就应该要去战场了吧。
一战封侯,风光无限。
天启最年轻的锦衣侯便诞生了……
只是温缈的心里隐隐还是有些担心,从前素不相识,自然不会在乎陌生人的安危如何,可如今,她和陆帷朝夕相处,又怎么可能做到坦然处之呢?
可她又不敢多说多做什么,唯恐被对方看出端倪来,也只能希望一切都如前世那般顺利发展下去,陆帷能够顺顺利利的赢胜仗,入燕京,封锦衣。
“哥哥好看吗?都看呆了?”陆帷瞧着小姑娘手拖着腮,虽然一直凝视着自己,但只怕神都不知道飘哪儿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温缈从自己的世界里回过神来,没听太清陆帷的话,只能睁着雾蒙蒙的大眼睛,十分无辜的看着陆帷。
“没什么,方才在想什么?”陆帷放弃了打趣温缈的想法,关切的询问了一句。
“没什么,就是在想青芜应该将厨房给收拾好了吧!”温缈讪讪笑了笑,为了避免陆帷多想,她主动提起这个糗事来。
听温缈说起这事,陆帷也有些忍不住笑了,他放下手中的书,懒洋洋的开口,“厨房被你炸的一团糟,的确有够麻烦的,怕是一时半会收拾不好了!”接着又十分宠溺的看了一眼温缈,“不过好在你人没事儿,以后不要再去厨房那种地方了!”
温缈听着陆帷的话,有些神情恹恹的垂下了眸子,顾匪石也曾说过一样的话。
——日后谁若是再让太子妃进厨房,东宫便不必再待下去了!
——温缈,以后不许再进厨房!
可是,为什么都不问问,她为什么要去呢?
她只是想好好表现一下而已。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正独自伤春悲秋着,忽听上头又传来一道清越温柔的声音,碎玉投珠般好听。
“傻丫头,你想吃什么,叫哥哥给你做就是。我的绾绾,只需乖乖坐在明台上,这双手啊,不必沾染俗世烟尘。”
少年从矮榻上下来,半蹲在温缈身前,小心翼翼的捧着温缈的两只手,嗓音干净,笑容明媚,一下子就如同最闪耀的光芒,照破了所有的阴翳与黑暗。
原来……是关心自己,才不让她进厨房的吗?
那顾匪石?
温缈在那个念头起来的一瞬间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巴掌,顾匪石何等凉薄无情之人,才不会因为担心而苛责,他只是不愿自己再丢他东宫的面子罢了!
温缈垂着眸,神色冷淡下来,还带上了一二分凌厉之感。
“六哥哥,我不是想着你对我那样好,我却始终找不到机会回报你,所以就打算做顿早点给你尝尝,没想到竟然变成了一个事故。”温缈抬眼看向陆帷时,特意敛去了眉梢眼角的戾气,软绵绵的乖巧。
“傻丫头啊,你好好的,便是对我最大的报答了!”陆帷好笑的抬手摸了摸少女的发顶,凤眼中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
温缈察觉到了陆帷那炽热的眼神,却仍旧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
那层隐秘的窗户纸,还是永远不要捅破的好。
陆帷和谢容安没可能,若是陆帷真的剖白了心意,那他们便只能做风雪途中陌路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厨房里,青芜怨声载道的声音此起彼伏。
她现在很后悔昨夜劝她家姑娘做些吃食回赠六公子了,肠子都悔青了的那种后悔!
她今早本来兴致很高的准备了很多食材,想着一定要帮自家姑娘做好早点,谁知明明和她平日做早点一样的步骤,怎么到了姑娘手里就能做出将厨房给炸了的奇效呢?
不过好在姑娘没事,青芜如是想到,只能认命的继续收拾了。
收拾到一半,菡萏走进了厨房,她一边戴上围裙准备帮青芜一起收拾,一边嗔道:“好好的,叫你撺掇姑娘做饭,这下好了吧,苦果子还是自己吃了。”
她看着一片狼藉的厨房,摇了摇头。
青芜苦着一张脸,见菡萏有功夫打趣自己,便知她是彻底想开了,遂走到她身边问道:“你怎么不在姑娘身边伺候着?这点事儿,我一会儿便收拾好了,再不济叫院里的小丫头过来帮忙就行,你回姑娘身边待着去。”
菡萏笑着摇了摇头,早已上手开始收拾,她说话的声音轻轻的,婉转又好听,“方才少年游的许老板过府来找姑娘叙话,如今两个人正天南海北的聊着,我站在一旁也做不了什么,索性来帮你收拾收拾。”
听菡萏这样说,青芜也就没有拒绝了,笑着道了声谢,两个人便一起收拾了起来。
屋内,温缈正陪着许南意说话,面前摆着的茶点精致,远远就能闻见香味儿。
“许姐姐来就来嘛,还带礼物做什么。”温缈纤长的手指把玩着许南意带来的珠簪,面上盈着浅淡的笑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金簪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芒,金灿灿的惹人喜欢,温缈的长眉又笑弯了些,倒的确是支好簪,许南意出手果然毫不吝啬。
“也不是什么贵重的玩意儿,少年游最不缺的就是这些金珠宝贝,我喜欢谢小六,自然愿意拿这些讨你欢心。”许南意依旧是穿着曳地黑裙,她微微倾身时,隐约可见胸前沟壑起伏。
温缈有些艳羡的眨了眨眼,随即又状似无意的瞥了瞥自己干瘪瘪的前胸。
她咬着唇认真想了想,得出一个结论来。
一定是她还小的缘故,等她长大些……必然不差!
“许姐姐若是个男儿身,这张吃了蜜般的嘴一定勾的大娘子小姑娘死心塌地的。”温缈面对许南意的打趣,四两拨千斤的还了回去。
许南意听了,不由“咯咯”笑了两声,她拣起一颗青梅果脯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很是开胃。
“我若是个男儿身,一定要想尽办法将谢小六你娶回家,到时候建一座金屋养着你,必然将你养的白白胖胖的,你瞧瞧现在,瘦的跟个皮包骨似的,天可怜见。”许南意夸张的摆出一副心疼的神情。
温缈嫌弃的皱了皱眉,她的确较同龄的姑娘要瘦弱些,但也没许南意说的那样惨吧。
“许姐姐,你若是去少年游唱戏,定然场场爆满,如今在我一人面前唱大戏,可真是屈才了。”温缈捧着青瓷小盏喝了一口茶,顿觉口腔芳香四溢。
许南意笑了笑,接着温缈的话说道:“提到唱戏,我这少年游近日新招了一个伶人,那戏腔叫一个宛转悠扬,真真是唱到人心坎里去了,过几日就是她的首场秀,届时我请你去看,你不许推辞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听着许南意的话,莫名就想到了清平乐那位头牌九姑娘,她的戏唱的也很好哩。
“许姐姐盛情相邀,绾绾自然不会拒绝,届时一定会去少年游捧场的!”温缈拨弄着一旁花瓶里插着的花儿,应下了许南意的邀请。
许南意也喝了口茶,目光扫到温缈纤细的手腕,顿神凝视片刻,扬了扬下颌询问,“你这手腕上的红痕如何来的?看上去像是绳索束缚形成的。”
许南意并不知道温缈曾被花神教掳走的事,温缈也不欲多说什么,便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
“先前翻花绳时不小心勒到了,不妨事的。”
许南意若有所思的睨了对面的小姑娘一眼,没有说话,既然对方不想细说,她自然也不会吃力不讨好的逼问。
她是生意人,不仅懂得审时度势,更明白点到为止的重要性,太过追根究底终究会惹人厌恶的。
许南意眉眼带笑的换了一个话题,“那两个孩子已经安排妥当了,如今就在少年游里跑堂打杂,也算是吃喝不愁了。不过你哪里淘来的孩子,瞧着就跟难民营里救出来的一样,怪可怜的!”
晚安,么么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听着许南意的话,神色动容了几分,“还没好好谢过许姐姐替我收留下大林和阿弥呢!”
想起那两个孩子,温缈脸上的笑意更加柔软了一些。
原本大林和阿弥是被萧怀安的手下一起抓走了,说是要一同押解回燕京。
她不好在这个时候救走两个孩子,更不好去求萧怀安放走两个孩子,便想着等萧怀安将人押送回京了,托柳西洲安排人手将那两个孩子给救出来,届时便是萧怀安发现两个孩子失踪了,也是无伤大雅的。
可令温缈没有想到的是,萧怀安竟然放过了大林和阿弥,还将他二人交给了自己。
温缈本打算留他们二人在府上做活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在府里做事未免有些拘束了,倒不如去少年游来的自在快活,再者说少年游里来来往往的人多,有趣的事儿也多,可不比在府宅里困着好。
许南意显然没将这点小事放在心上,她随意的摆了摆手,“不过小事一桩,当不得谢。你若言谢,岂不与我生分?”
听着许南意颇为豪爽随性的话,温缈抚着茶盏,无奈笑了笑。
许南意呷饮了一口花茶,略略打量了温缈的闺房一眼,最后目光停留在正前方的墙壁上,沉吟出声。
“谢小六,你这寝屋布置的样样都好,只是不觉得这面墙空了些吗?若是挂幅名家字画上去,定然更加锦上添花,我屋内有一幅前朝大家所作的寒梅图,赶明儿叫人送来给你。”
温缈顺着许南意的视线看过去,雪白的墙壁上原先是挂着谢三夫人的画像的,可她昨日将画像拿去给了谢朊,如今这堵墙便空了下来。
温缈对字画什么的没什么要求,也知道谢家不会缺了名人字画,因此推辞了许南意的好意,“这墙上原先是挂着我娘亲的画像的,昨日才取下来送去给了我父亲,倒也不好再挂其他的字画,便由它空着吧,左右无伤大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知晓事情原委,许南意也就不多劝,又饮了半盏茶,便起身告辞了。
……
“你回去告诉陆家哥哥,他那个表弟谁爱陪谁去陪,小爷反正是不伺候了,等陆家哥哥身上的伤彻底好全乎了,我就打马回我的燕京,眼不见心为净。”
走马回廊上,柳西洲气冲冲的走在前面,清秀的眉眼带着愠色,可见着实气的不轻。
身后的不喜亦步亦趋跟着,赔着笑和柳西洲说话,“季小公子自幼锦衣玉食长大,难免毛病多了点,柳公子多担待。”
不喜话是这样说,但面容上也是苦哈哈的神色,莫说柳公子,便是他都快要受不了那位胤安来的小公子了。
到底是谁给他惯的这些臭毛病?
整日闲着没事就各种找茬,不是嫌饭菜不合口,就是嫌茶水不对味,再不然就是说昨夜睡得不安稳,要再给他换一套柔软的被褥。
别院的侍卫都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早就厌烦了这位娇贵公子,他们生来是杀人卖命的,可不是来伺候人的!
今日柳公子去了别院,本想带季小公子去洛阳走走逛逛,谁知季小公子却不领情,左一个乡野村夫右一个难登大雅之堂的,可生生给柳公子气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柳西洲转过身来面对着不喜说话,显然很不赞同不喜方才的言语。
“担待?我还不够担待?若不是看在陆家哥哥的面子上,我早就拿针扎他个半身不遂了,岂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西洲话未说完,便听得不喜盯着他身后叫嚷提醒道:“柳公子,小心!”
听见不喜的提醒,柳西洲飞快的一个旋身,堪堪与身后的人擦身而过,有些踉跄的后退了两步,幸亏不喜出手扶了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呵。”柳西洲还未站定,便听见上首有女子的嗤笑声不加掩饰的响起。
声音有些熟悉。
柳西洲怔怔抬头看去,却见黑裙曳地,高髻华冠貌美风流的少女正双手抱于胸前,一脸嫌弃的看着他。
“许南意?”
柳西洲呢喃出声,虽然只见过寥寥几面,但不得不说这个总是一袭黑裙的少女已经给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更关键的是,他总觉得面前这个姿容艳绝的少女和他那段缺失的记忆有着莫大的联系,不然如何解释与她的第一次交锋就让他想起了很多过往的事。
“你先下去吧!”柳西洲有心要和许南意单独聊聊,遂摆摆手示意不喜先离开。
看着不喜离开的身影,许南意冷哼一声,她顺势坐倒在一旁的美人靠上,慢条斯理的整理着衣袖,说话的声音带着清冷,“做什么?”
柳西洲想起上次回燕京前想去一趟少年游却被拒于门外的事,神色有些复杂,他跟在陆帷身边久了,自问看人也有几分能耐,可眼前少女他却是分毫也看不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曾去少年游找过你,却被你的侍女直接轰了出来,她们说,是你吩咐的?”柳西洲看着懒散惫倦的少女,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问起。
少女双腿交叠,翘着个二郎腿,看上去又野又匪,眼尾挑起淡淡的晕红,端的是一种妩媚风情。
许南意满不在意的点了点头,却没有说话。
柳西洲顿时想不明白了,他想着他也没对这姑娘做什么吧,怎的她对自己却总是爱答不理的充满了恶意。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看你不爽!”许南意懒懒偏了偏头,她不耐烦的接着问:“还有事吗?若只是问些废话,或许没什么好聊的了!”
那份不加掩饰的不耐烦,柳西洲听出来了,他试探的开口,“细算起来,今日算我们第二次见面吧!就算第一次见面不是那么美好,但恩怨也算扯平了吧?我闯了你的闺房,你不也捆了我?何至于这般不待见,还是说——”柳西洲顿了顿,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还是说,你我从前有过什么过节恩怨不成?”柳西洲紧紧盯着许南意姣好的面容,生怕错过少女接下来脸上会出现的神色。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正想的入神,身后突然有人靠近,裹挟着淡淡的苏合香,温缈心神微动,手一抖,掐下了那朵开的正盛的芙蓉花。
“美人如玉,当配娇花。”陆帷从温缈手中接过被折断的芙蓉花,他抬手小心的将花别在温缈发髻上,满意的点了点头。
温缈转过身来,压下心头的重重疑惑,抿嘴笑了笑,继而仰头询问着眼前的少年郎。
“六哥哥,好看吗?”
陆帷扬唇笑了笑,他捏了捏温缈的脸,嗓音清越温柔,“人比花娇。”
被人夸漂亮,温缈自是高兴的,她正想上前挽住陆帷胳膊,可想起对方对谢容安的心思,她立即停住了动作,还是不要对陆帷表现的太过亲昵,以免对方误会什么。
“六哥哥怎么过来了?是来找我的吗?”温缈和陆帷保持着合适的距离,询问着陆帷过来的目的。
郎君依旧挂着温煦的笑意,只是眸间深处悄然凝起一抹戾色,方才小姑娘明明是想亲近他的,怎么就停了下来呢?
这种感觉,可真是不大好啊……
“方才三省院派了人来,说是等会儿过去用午膳,我在院子里没寻到你,便出来找找。”郎君渐渐笑弯了凤眼,那眸中的戾色便如何也瞧不见了。
“这样啊,是只叫了我们吗?”温缈见也快到用午膳的时间了,索性也就不回得之院了,跟着陆帷往三省院的方向走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止你我,除了谢容离在房中养病,其余人都被喊了过去。”陆帷双手负于身后,身姿挺拔如同青松林玉,从温缈的角度看去,可以清楚的瞧见郎君完美精致的下颚线。
温缈在心里暗暗咂舌。
红颜祸水,莫不如是。
瞧瞧这下颚线,简直比她的人生规划线还要清晰。
陆帷视线落在若有所思的温缈身上,沉吟着开了口,“我询问来传话的小厮,据他所知,谢朊和谢南宁也在得之院。这是,你的手笔?”
听陆帷这么一说,温缈姣好的面容上笑意更盛,她没想到事情竟然成的这么快,看来是她昨日对秦氏的吓唬起了作用。
“看来是了。”
温缈高兴的一时忘了回答陆帷的问话,陆帷瞧着傻乐呵的小姑娘,摇了摇头,喃喃说了一句。
等温缈高兴够了,她连忙快步跟上陆帷,“南宁是个好孩子,和秦氏谢南乔她们不一样。他到底真情实意喊我一声姐姐,我帮他一把,也是应该的,不是吗?六哥哥。”
陆帷看着身侧的小姑娘,眼中带了几分宠溺的意味,他抬手揉着少女发顶,粲然一笑,“我们绾绾会是一位好姐姐的!”
陆帷既这样说,温缈自然也就顺着他的话讲下去,“六哥哥也会是个好哥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咬字清晰,刻意强调了“哥哥”二字。
陆帷也就没说话了,他落在温缈发顶的手缓缓移开,目光下移落在少女纤薄白皙的脖颈处,眼神逐渐炽热危险起来。
他会是个好哥哥,可也不止是个好哥哥……
比起哥哥这个身份,他还要再贪婪一些……
等温缈和陆帷他们来到得之院时,便瞧见谢容卿蹲在一边和谢南宁正大眼瞪小眼。
见温缈来了,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六妹妹。”
“姐姐。”
说罢,谢容卿仗着自己个儿高腿长,三两步就快走到了温缈身边,而谢南宁只能在后面迈着小短腿跟着。
“六妹妹,你知道吗,三叔竟然要将他送到祖父祖母身边养着,而且祖父和祖母还同意了!”谢容卿气呼呼的跟温缈倾诉着,边说还一脸警惕的看着慢慢走过来的谢南宁,仿佛这半大孩子比洪水猛兽还要可怕。
温缈无奈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知道谢容卿其实对谢南宁并没有什么恶意,只是因为秦氏她们的缘故,一并连着小孩子也提防了起来。
“五姐姐,你看我们南宁多可爱,他才多大,能有什么坏心思?”等谢南宁走近,温缈俯下身子将谢南宁拥进怀里,指着气鼓鼓的谢容卿对他道。
“阿宁,你现在上了族谱,日后我便是你六姐姐,这是你五姐姐,你叫她一声儿。”
谢南宁咬了咬唇,两只手握在一起,他从前虽然也住在谢家,但却未曾和谢容卿她们亲热过,因此谢家小辈中,除了谢容安,他都有些怵。
更何况,他能感觉到,眼前这位大姐姐不喜欢他……
可是,谢南宁抬头看了看温缈,温缈接收到谢南宁的目光,鼓励的对他笑了笑。
谢南宁犹豫了片刻,显然还是不想让温缈失望,他鼓起勇气上前几步,牵住了谢容卿的衣袖,奶着声音喊道:“五姐姐。”
谢容卿低头看了看,穿着湛蓝色圆领袍的小娃娃,正睁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在看着她,那眼神是既可怜又委屈。
她倒也不是真的讨厌谢南宁,只是因着对方有着那样一个娘亲,她替六妹妹抱不平才也跟着不待见谢南宁了。
如今瞧着,六妹妹似乎还挺喜欢这个小娃娃的,再加上如六妹妹所言,祖父已经同意给他上家谱,他以后就是堂堂正正的谢家人了,她自然也不会和一个小孩子计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想明白后,谢容卿微微弯腰拍了拍谢南宁的小脑袋,语重心长道:“行吧,看在你六姐姐的份上,你这声五姐姐我应下了,你以后可一定要学好哦!”
告诫完,谢容卿又眯眼笑了起来,鹅蛋脸上满是憨态可掬,她从怀袖里取出几颗糖递给谢南宁,“七弟,五姐姐请你吃糖,以后你就是我们谢家的人了,可要和我们一条心哦!”
谢南宁怔怔的接过糖果,懵懂的扭头看向温缈,他没听错的话,这是认可他了?
“六姐姐,你看,糖,五姐姐给的!”谢南宁高高的举起了谢容卿给的糖果儿。
温缈冲他抿嘴笑了笑,她想,这孩子怕是还不明白,他回到谢家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与秦氏和谢南乔再没有关系了……
娘亲和姐姐,血脉至亲,不是那么容易轻易舍去的,但温缈还是对他抱有期望,她相信,谢南宁会如同谢家其他儿郎一样。
文所成,武所就,磊落光明,前途无量……
“七弟……”少女喃喃出声,桃花眼中亮晶晶的带着异样的明光,是对未来的期盼和信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外间小辈们围着谢南宁聊天儿,里间的谢朊也是被哥哥嫂嫂们围着问个不停,其中要数方氏声音最大。
“三郎,你这次既回来了,便好好留在家中,再不许跑去跟那秦氏厮混了。她那里我自会派人给足银子,保她余生不愁!”方氏站在门侧,大有拦门不让谢朊离开的趋势。
谢朊无奈笑了笑。
“二嫂,当日谢朊已经自请离家,断没有再回来的道理,二嫂莫要为难了。”说着,谢朊眼神求助的看向了一边的二老爷谢隆。
谢隆正要开口说话,就见方氏一个眼刀扫过去,迫于妻子的威慑力,谢隆只得无能为力的给谢朊摇了摇头,示意爱莫能助。
周氏拨弄着青瓷茶盏中起起伏伏的碧绿茶叶,声音轻柔却又带着鲜有的笃定,“三郎,六丫头也是你的孩子,是你和溪深唯一的女儿,是溪深拼了命生下来的,你今时今日的做法,不怕溪深在九泉之下寒了心吗?”
杀人诛心,周氏话语淡淡,却比方氏的厉声苛责更令谢朊感到惊悸。
穿着银灰色直?的中年男子苦笑了一声,“大嫂,于容安而言,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怕我留下来才会更让她不舒心!”说罢,他又恭敬的向周氏她们弯了弯腰,“容安便拜托二位嫂嫂多多照顾了!”
方氏听着谢朊的话,自知是劝不动了,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哼唧道:“这个自然,便是为了溪深,我们也会好好待六丫头,这就不劳谢三爷费心了!”
谢隆拉了拉方氏的衣袖,显然觉得妻子这话说的太重了些,不过见方氏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就讪讪放了手,继而走至谢朊身边拍了拍谢朊的肩。
“三弟,你既然心中有了决断,做哥哥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记着,不管住在何处,咱们兄弟的心得绑在一起!”谢隆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说不来什么客套话,但所言皆是真情实意。
谢朊感激的看了一眼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坐在上方没有说话的谢老夫人抬了抬眼皮,若有所思的睨了一眼小儿子,却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这小儿子从前最是个机灵聪颖的人物,如今这怎么年岁越大越糊涂了呢?
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谢老太爷偏了偏头,从谢老夫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嫌弃,他对着谢朊开了嗓,“那小孩儿既然送了来,便与秦氏再没了干系,日后秦氏若因着这个事儿来吵闹,也休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谢朊听着话,重重点了点头。
“父亲放心,秦氏既然已经同意将南宁送回来,她日后便是要闹,也是没资格的了!”谢朊语气淡淡的开口,只是面对两位老人的态度仍是十分恭谨的。
正喝着茶的周氏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她怎么从三郎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思?
也没资格了……
一个男人若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会这样说话吗?
周氏眯了眯眼,这个三郎,莫不是在打什么注意吧?
他对秦氏真的有爱意吗?
不等周氏想明白,就有下人在门外禀报说是午膳已经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隆本想着劝谢朊留下吃完饭再走,谁知谢朊反而先开了口说话,“不打扰父亲和母亲用饭了,儿子就先回去了。”
院内。
温缈牵着谢南宁的小手眼睁睁看着谢朊离开了三省院。
等谢朊的身影彻底消失看不见时,谢南宁才仰头拉了拉温缈的衣袖,奶声奶气的小声嘀咕着:“六姐姐,我以后……还能经常见到爹爹吗?”
温缈摸了摸谢南宁扎着小发揪的脑袋,柔声细语,“阿宁若是想父亲了,可以叫人去将父亲叫到府中来哦!”
谢南宁垂下眸子,长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温缈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却能感受到小孩子那隐隐的失落。
说什么看爹爹,他其实想问的是还能不能回去看看秦氏和谢南乔吧!
“南宁。”温缈声音褪去笑意,逐渐沉稳下来,便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感了。
谢南宁循着声音抬眼望去,对上一双坚毅认真的桃花眼。
“世上有舍才会有得。你如今是谢家的七公子,旁的人与你再无干系了。姐姐知道,有些东西一时割舍不掉,可你要慢慢学会放下,去适应开始你的新生活,懂吗?”温缈并不打算给谢南宁什么希望,而是斩钉截铁的说出事实,她不愿意谢南宁再与秦氏她们有牵绊。
“你阿娘既送你回来,想来对你也是有嘱咐的吧!”温缈不用想都知道秦氏会对谢南宁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非就是要讨好好老夫人和谢老太爷,要奋发图强,在谢家争得一席之地,再就是不要忘记她这个母亲……
谢南宁听着温缈的话陷入了沉思,脑海中突兀的渐渐浮现出今早出门前母亲的细细叮咛。
“阿宁,等你回了谢家,就是正正经经的少爷了。母亲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那些下人丫鬟有照顾不妥当的,只管教训收拾,可不能让他们这些贱胚子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平日里也要用功读书,阿娘和你姐姐就指着你了。”
他苦大仇深的拢起了眉头来,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犹豫的半晌,他懵懵懂懂的抬头回复着温缈,“六姐姐,她们是我的阿娘和姐姐,我……忘不了她们。”谢南宁嗫嚅了一声,又接着道:“可若是她们真的做了错事,南宁也不会……不会……”
他挠了挠头,有什么话堵在嗓子眼里,可就是说不出口来。
就在谢南宁急得一筹莫展时,有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一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他细肩上轻声道:“你绝不会姑息养奸,对吗?”
郎君的声音清幽婉转如鹤唳,一句话就将谢南宁想要表达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有了说出心中所想,谢南宁不由吁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扭头正要说谢谢,然而在对上身后少年清隽的面容时,他颇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小小的身躯往温缈身后躲了躲。
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哥哥不好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记得幼时这个哥哥就喜欢一个人独处,他住的地方更是又偏又远。
他有一次和六姐姐玩捉迷藏,迷迷糊糊的就不小心跑进了他的院子,那时这个哥哥正在擦拭着一柄长剑。
剑身寒凉,在光影下绰约闪着银寒的光,他信手捻起长剑,轻光晃得他眯起了眼,等再睁开时,那长剑稳稳架在他的脖颈处。
与他肌肤相贴时,他只觉得两股战战,眼中蓄满了泪水,却恐惧的忘记流下。
“不想死,就闭嘴。懂?”他的声音仿佛淬了无穷尽的寒霜,一双凤目高高敛起,带着睥睨天下的气息。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又是如何离开了那座森寒的院子,只知道他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被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总觉得脖子上凉凉的……
看着谢南宁对陆帷的惊惧,温缈不由在心里“啧啧”两声,传闻都说锦衣侯的名声能吓哭小孩儿,看来也不是扑风捉影啊!
瞧瞧这还没做上锦衣侯,就将自家弟弟吓成了这幅样子。
站在一侧的谢俞桦也看出了谢南宁对陆帷的畏惧,他笑着上前伸手搭上陆帷的肩,“六弟,我们先进去了,午膳都已经摆好了,再不去就要放凉了。”
说着也不管陆帷乐不乐意答不答应,就拉着人进去了。
“怎么,害怕六哥哥?”见陆帷他们走远,温缈才将谢南宁从自己身后拉出来,偏头笑问着他。
谢南宁嘟囔着小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温缈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哥哥人很好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日后叫他教你功夫好不好?”温缈总觉得谢南宁如今太瘦弱了些,该叫他跟着陆帷练一练,再说学些功夫,有自保的本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见能学功夫,谢南宁眼睛亮了亮,显然他也是很愿意学功夫的。
“可是,六哥哥会愿意教我吗?”谢南宁担忧的询问道。
这次不待温缈说话,谢容卿就抢先开了口,“这个简单,只要是六妹妹说的话,六哥哥一向有求必应的!”
温缈听着谢容卿的话,无奈笑了笑,陆帷当然对谢容安有求必应,也不看看他对谢容安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可不得仔细的哄着疼着?
可是,陆帷曾经还险些一箭射杀了谢容安,这又怎么说?
温缈正要深思,却已经被谢容卿推进了屋去用膳了,她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重重思虑。
餐桌上。
温缈见谢南宁只一个劲儿的扒饭也不吃菜,正要拿公筷去给他夹些肉,却有人先了她一步。
谢老夫人坐在谢南宁身边,夹了一个鸡腿放进谢南宁的碗里,“太瘦了,吃点肉。”
老夫人纵然不喜秦氏,但念着是自己小儿子的亲骨肉,再加上小孙女儿之前的求情和叮嘱,她心里也就慢慢接受了谢南宁。
小家伙长得很像幼子小时候,若是溪深所生,想来会更得她宠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南宁摸了摸自己带着奶膘的脸,显然是很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些都是从前不会拥有的待遇。
从前,也住在这大宅子里,只是面前给他夹鸡腿的老夫人从来不会接受他的请安,也不可能会允许他同桌吃饭,更遑论给他夹菜了!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谢谢……谢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喊一声祖母,只能小小声的嘟囔道:“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眼神顿了一下,停留在谢南宁身上,尽量将语气放的和蔼些,“还叫老夫人?”
温缈知道这是谢老夫人接受谢南宁的意思了,忙推了推他的小胳膊,笑着说道:“阿宁,还不叫声祖母?”
谢南宁这才怔怔的反应过来,讷讷的对着谢老夫人喊了一声祖母。
周氏瞧着坐在对面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倒也不再纠结他的生母是谁了,关怀的询问道:“母亲,不知是要安排七郎住在何处?”
谢老夫人听完周氏的话,略沉吟了片刻,望向正乖巧吃着饭的谢南宁,“七郎想住在何处?是和祖父祖母一起住,还是想去你六姐姐院里住?”
谢老夫人想着温缈和谢南宁亲近,故才问他是否想要住到得之院去。
谢南宁征询般看向身侧的温缈,似乎是在等她帮自己抉择。
温缈明白谢南宁的意思,却并不打算帮他做决定,她温声开口,“阿宁,你现在要选的是日后你自己要住的地方,姐姐不能帮你做主,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你需要自己思量考虑,只管说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好,错了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鼓励着谢南宁自己做决定。
这一做法让谢老太爷不禁赞许的看了一眼小孙女儿。
谢南宁放下筷箸,鼓起勇气开了口,“祖父祖母,我……我想住回从前的院子。”
“长乐院?”方氏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见老夫人微微颔首,遂面露了笑意,“也好,长乐院离你六姐姐的院子近,日后走动起来也方便。待会儿吃完饭二伯母就带人去安排,你就先去你六姐姐院子里玩会儿,夜间便能回去住着了。”
谢南宁听完方氏的话,连忙致谢,这次他聪明了些,没有再叫二夫人,而是直呼了一声二伯母。
吃完饭,温缈带着谢南宁从三省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兔兔?六姐姐,有兔兔。”许是身边围着的人变少了,只剩下素来亲近的温缈,谢南宁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得之院的角落里有一处草坪,一黑一白两只兔子正趴在草坪上一动不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不知不觉间,绛雪和墨色也从一开始的两相生厌变成了可以一起晒太阳的“好朋友”。
青芜迎了出来,瞧见温缈身边的谢南宁,便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走上前给谢南宁见过礼,“七公子来了。”
随后见谢南宁的目光落在两只兔子身上,便笑着介绍道:“那只黑色的兔子是姑娘的,叫墨色。另一只白的是六公子养的,叫绛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南宁显然对这两只兔子很感兴趣,温缈便招来在一旁浇花的小丫鬟陪着他玩耍,自己带着青芜进了屋。
在屋内没有瞧见菡萏的人影,顺嘴问了一句,“菡萏呢?”
青芜给温缈倒了一杯茶,垂下眉眼,说话的音色带上了一缕哀戚,“菡萏去了何家,听说是何叔的儿子回来了。”
温缈到嘴边的茶盏又轻轻放了下来,长长的睫羽倾覆,遮住了少女桃花眼中的复杂情绪。
何叔的死,说到底与她脱不开关系……
若她没有当选那所谓的莳花女,或许花神教的人就不会为了靠近她而杀害了何叔。
她的重生,救了人,却也害了人……
温缈闭了闭眼,一时无言。
青芜感受到温缈情绪低落下来,正要开口劝解,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踏过门槛而来。
“六公子。”
看清来人,青芜忙起身行礼,退到了一侧。
“六哥哥。”温缈没有抬头,只恹恹的喊了一声,心里还在为何叔的事感到自责和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瞧着温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对着侍立在一侧的青芜招了招手,小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青芜不敢忤逆陆帷的意思,只得如实将情况说了一遍。
陆帷了解好情况,正要进去哄小姑娘,又想起在外面玩的正嗨的谢南宁,吩咐青芜道:“带七公子去洗手,然后领他去我书房,叫云胡找本通俗易懂的书给他读。”
青芜应声退下,心里替谢南宁鞠了一把泪。
小公子太惨了,这才玩了多久,就要被押着去看书了!
“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世间之事,岂能总是尽善尽美?正如你自己说过的,有舍有得才是常态。”陆帷在一旁坐下,瞧着温缈低头不语的样子,劝慰道。
“六哥哥说的对,是我太贪心了,得了鱼又在感叹为何没能将熊掌一并拿下。”温缈捧起茶灌了一口,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
“傻丫头。”郎君温柔的嗔了一声,宠溺的揉了揉温缈的发顶。
“对了,祖父叫六哥哥过去做什么?”方才在三省院用完午饭,陆帷本打算与温缈他们一起回来的,却在半路被谢老太爷叫走了。
陆帷信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方才吃饭的时候也跟着饮了几盏酒,虽不至于醉,但眼尾到底晕染上了一些绯红,素来凌厉的凤目也平白摇曳出几分多情。
他语气多是漫不经心,“祖父问我可愿跟谢俞棋一道返京,说是和鸿文馆的先生有交情,可以让我入馆就学。”
温缈一怔,面色不显,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猜六哥哥一定没有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如此笃定?”陆帷饶有兴趣的等着温缈的后话。
“六哥哥文武全才,无论走哪条路都必将名扬天下,只是文臣获权的速度太慢,远不如一将功成万户侯。”小姑娘抬起头,似桃瓣一般的双目潋滟着令人心醉的温柔。
陆帷举起茶抿了一口。
他家的小姑娘,倒不笨。
“绾绾希望哥哥参军?”
“我不希望,六哥哥就会放弃武路走文路吗?”温缈和陆帷有些微醺的凤眼对视着,仿佛从这个少年眼中看到了前世那个在刀剑无情的战场上厮杀拼搏的红衣小将。
“不会。”陆帷回答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绾绾,我需要最有力的权势,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在我身后的你!”
少年郎风华正茂,屋外春阳淋漓落在他发梢,高高扎起的马尾间跳跃着浮光,将他眉眼都氤氲出了无限柔情。
不知是春阳太烈,还是少年太惹眼,温缈的心情不自禁漏了一拍,悸动的种子在心底深处埋下。
郎君句句不提爱,可句句都是藏不掉的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这些话,当真是说给温三姑娘听的,她想,她会心动吧!
又有谁能拒绝一个满心满意都是你的少年郎呢?
“六哥哥,可绾绾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啊!”温缈喟叹一声,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担忧。
温缈只希望陆帷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许是意识到气氛不知不觉又聊的凝重了起来,陆帷勾唇笑了笑,他轻轻握住温缈的手,细细在掌心摩挲,语气漫散,“这是做什么?好似哥哥明日就要上战场了一样?就算日后真的去了战场,哥哥也向我们绾绾保证,定然逢战必胜,平安归来!”
温缈听着陆帷保证似的轻哄,不由的就笑了起来,也是了,她在担心什么,以陆帷的本事,怎么可能敌不过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斗?
他要防的从来不是名枪,而是暗箭……
“祖父只和六哥哥说了这些吗?”温缈收拾好心情,也不再怨怨自艾,而是冲陆帷扬唇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经缓过来了,继而又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被陆帷紧握住的手。
陆帷就着掌心残余的温度握了握拳,似是这样就能留住那丝温暖。
“不全是。”陆帷透过打开的格窗,往书房看了一眼,“还嘱咐我若闲来无事多多教导教导这孩子,文治武功都可传授他些。”
温缈顺着陆帷的视线看过去,能清楚的看到,书房的书案上,半大的小孩子正伏在案上捧着一本书在读,摇头晃脑的,稍有片刻出神,站在其身后的云胡便会出言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
这是不是太严苛了些?
不过想着严师出高徒,温缈也就没多插手这件事了,她自己前世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因此很是明白多读书对一个人的好处!
“不心疼?”陆帷奇怪,他以为以小姑娘对谢南宁的喜爱,会替后者求求情的,没想到她看似还很满意的样子。
温缈偏头笑了起来,“心疼啊,可我亦知道六哥哥这样做是为他好。”说罢她又补了一句,“我瞧着南宁挺愿意学功夫的,六哥哥给他启启蒙,等日后再大些,请祖父祖母他们请个武功师傅好好教教也未尝不可!”
“你待他倒真是思虑周全。”陆帷看着身旁少女明媚的笑脸,不自觉的也唇角上扬起来。
温缈默了默,没有说话。
她前世活到了二十九岁。
庆幸的是,膝下无子,没让孩子和自己一起受尽欺负委屈。
遗憾的也是,膝下无子,终究没能等到那奶声奶气的“娘亲”二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春风吹拂而过,院内浆洗的衣服随着风吹来的方向而飘动,屋内隐隐有哭泣的声音传来。
堂屋敞亮,中间置放这一个宽大的棺材,屋内的四角都摆放着装有碎冰的铜鉴,致使屋内四处涌动着缕缕寒气。
也正是这样低温的环境和特殊材质的棺木才让何叔的尸体能一直保留到何永安回来。
菡萏看着跪在灵前,双目灰败,面容枯槁憔悴的青年,既心疼又心酸。
“永安哥,你吃口饭吧!你这样,何叔不会安心的!”菡萏苦口婆心的劝道,站在她身旁的何嫂也心疼的看着儿子道:“安儿,听菡萏的话,好歹吃些垫垫肚子。”
青年垂眸不语,神色恹恹,似是自责,又似是后悔。
“阿娘,是孩儿不孝,这些年一直游历在外,未曾给您二老尽孝。如今更是阿父惨死,自己却连手刃仇人都做不到!”青年垂下头,手握拳狠狠砸在地面上。
菡萏一惊,心疼的扑了过去,她捧过何永安的手,有些自责的说道:“永安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何叔,你若要责怪,菡萏绝无二话。”
说着说着,菡萏眼眶泛起了酸意,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何永安感受到滴在手背上的泪珠,他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哭红了的眼和苍白的脸。
他听阿娘说过,这些天家中忙乱,多亏了菡萏时不时来帮衬,才不至于一团糟。
阳光攀附进来,将少女芙蓉面照的越发透亮,青年略一伸手,将面前女子揽入怀中,他的声音嘶哑哽咽,却并无半分怪责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能怪你呢?菡萏啊,你做的过多了,那些恶人犯的错造的孽,如何能怪到你身上?不怪你的……”青年埋首在菡萏的肩上,一遍遍说着不怪她。
菡萏也是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他的一句“不怪她”便彻底让她明白,她没有喜欢错面前的男人,他是值得自己喜欢的,他并没有枉费她这些年的一腔情意。
何嫂瞧着他们的样子,望了一眼堂屋正中间的棺木,眼神逐渐露出欣慰的神色。
她知道菡萏是个好孩子,索性永安并没有辜负她……
何嫂无声的退出了堂屋。
“永安哥,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杀害何叔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虽然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但是他们落在昭阳君手中,也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永安哥,何叔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瞧见你如今这幅模样的,再说,你还有何嫂,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菡萏念着何永安久久没有进食,担忧的皱了皱眉,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劝他吃些。
想起母亲,青年眉眼松动下来。
菡萏瞅准这个时机,对着堂屋外面高喊了一声,“何嫂,永安哥愿意吃饭了。”
守在屋外的何嫂听到菡萏的话,回话的声音也不禁带了些许喜色,“诶诶,我这就去热饭,我去热饭……”
屋内何永安抚着菡萏站起来,他抬手替菡萏擦拭干净面颊上的泪水,郑重的对菡萏说道,“谢谢你菡萏,谢谢你对我爹娘的照顾,也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日子过得飞快,转瞬间就到了谢容簌和沈贺大婚的日子。
天还未亮,谢府就已经亮灯开始忙碌起来了,温缈赶到谢容簌闺房的时候,房中灯火通明,已然很是热闹了。
谢容簌正坐在妆镜台前梳妆打扮,而谢容离和谢容卿就站在她后面,有说有笑的。
见到温缈来了,谢容卿忙招了招手,指着在打扮的谢容簌玩笑道:“六妹妹,你快过来看看,大姐今日可好看?”
在谢容卿的催促下,温缈快步走近看了看。
只见镜中少女粉面含春,桃羞李妒,一双明眸透着晶莹的清光,弥漫开来的尽是幸福的味道。
朱唇含笑,薄唇微抿,宛如九天之上的神女,端庄静雅又光华无限,都说出嫁的新嫁娘是最美的,此话倒真不假!
“大姐姐今日华光溢彩,一双眼秋波澹澹,含了数不尽的柔情,自是美极了,只怕姐夫见了,都要看呆!”温缈此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她看了一眼谢容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没上胭脂,少女的脸已经带上了丝缕红晕。
见温缈如此说,谢容卿高兴的一拍手,乐呵的咧了嘴,“就是说嘛,多好看,大姐还非说太艳太招摇了。这可是成亲的大好日子,就得大张旗鼓的好看,叫所有人都知道嫁给姐夫,大姐姐是欢欢喜喜的高兴。”
为谢容簌梳理发髻的是周氏身边的老嬷嬷,听着小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话,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正如姑娘们说的,大姐儿今儿这样甚好,今日大姐儿便是头等的大事,再招摇也是不过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发烫的脸,娇滴滴的嗔道:“嬷嬷也跟着这几个打趣我了不成?”
那老嬷嬷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手上动作愈加利索起来。
“沈家送来的这套嫁衣当真是华丽,这凤穿牡丹的纹样也是栩栩如生的,听母亲说,这可是沈老夫人找了蜀中最好的绣娘,花费了好几月才绣制完成的,原本是准备给温——”
谢容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温缈急急打断了,“三姐姐,今日是大姐姐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提其他的了,平白冲撞了大姐姐的喜气。”
谢容离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多问什么,笑着说道:“也是,今日天大地大,大姐最大!”
“三妹妹近来气色好了不少,可见柳神医的药方是用对了!”从铜镜里,谢容簌见着谢容离渐渐红润起来的面容,也是欣慰的笑了笑。
想起那个知晓自己一切秘密的青衣少年,谢容离心神微动,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顺着谢容簌的话说下去,“多亏了柳神医,我正要找个时间谢谢他呢!”
她们说着话,温缈却盯着谢容簌身上的凤穿牡丹嫁衣发了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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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嫁衣鲜红,璀璨如火,仿佛要生生灼烧她的双目。
无比庆幸前世并没有穿着这一身凤穿牡丹嫁衣嫁给顾匪石,否则如今大姐姐再穿上这衣服,该有多晦气啊!
她和顾匪石的那段孽缘还配不上这件浸透了外祖母爱意的嫁衣。
等谢容簌梳妆打扮好,周氏推门进来了,温缈等人也就顺势离开,为她们母女留下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站在廊庑下,看着春色如滴翠,温缈微微眯了眯眼,整座院子都挂满了红绸丝带,彰显这桩喜事的尽合人意。
突然间,前院吵闹起来,想来应是沈家的迎亲队伍来了,一时鞭炮声四起,人声鼎沸。
谢容卿突然碰了碰温缈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道:“六妹妹,我们去前院瞧瞧如何?去看看二哥哥他们是如何拦门的?我也得去添添乱,可不能让大姐姐那般容易就被娶走了。”
说罢也不管温缈和谢容离愿不愿意,拉着两个人就往前院去了。
前院里热闹非常,四处皆是欢声笑语,地上铺满了鞭炮炸裂后留下的红色碎屑,将院子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喜庆极了。
人群攒动,温缈却一眼就瞧见了环胸立于树下的玄衣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春风荡起,他的墨发在身后飞扬,轻狂了一整个少年意气,侧颜白皙隽秀,金相玉质,最是风神秀彻。
织金云纹的玄色锦衣,衬的他如松挺拔,添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朗润泽,凤眸在看向温缈时噙满笑意,宛如盛开的牡丹,馥郁芳香,令人陶醉。
温缈没有跟着谢容卿往前走,而是去到了陆帷的身边,“六哥哥今日这一身黑衣甚是好看。”
陆帷往常在府中穿红衣居多,今日换了身黑衣,想来也是考虑到今日是沈贺和谢容簌的大婚,怕穿的太艳丽夺了新人的风光,这一身黑衣内敛深沉,宛如藏锋的利剑,要低调许多。
听着温缈的夸赞,陆帷显然很受用,眉间又松动了几分。
他抬眼上下扫了一眼温缈,了然开口,“鲜少见你穿如此娇嫩的颜色,倒也不错,只是不比红衣惊艳。”
因着和陆帷有着同样的心思,温缈今日也弃了红衣,特意挑了一件嫩粉色的齐胸绣海棠花百褶裙,既喜庆又不夺人眼球,很是妥帖。
聊着聊着,温缈想起了来前院的正事儿,她朝热闹处瞧了一眼,如今是谢俞棋在拦着沈贺,两人正在对诗。
“六哥哥,等会儿比武的时候,你放点水,莫要太为难人,更不可伤了人。”按照之前的商量,拦门的最后一关卡是陆帷要和沈贺比武。
虽然知道陆帷不会太过为难沈贺,但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一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抬手掩唇,也遮去了上扬的嘴角带起的笑意,他语调轻松,“傻丫头,哥哥就这么让你不放心?今日是什么日子,我若真为难了沈贺,岂不是个傻子?”
听着陆帷自己拿自己开玩笑,温缈也不由跟着笑了笑。
正说话间,那边已经有人在招呼陆帷过去了。
如陆帷所言,他一招一式进退有度、点到为止,最后成功让沈贺赢了去。
经历了一番磨难,那身穿大红婚服的青年才终于如愿来到了谢容簌的房门前。
恰在此时,房门被打开,谢容簌穿着凤穿牡丹的嫁衣,头顶鸳鸯戏水的盖头,在云珠和周氏的搀扶下,小心的踏出门槛来。
明明日光清亮,明媚的刺眼,但在沈贺眼中却远远没有眼前身着嫁衣的女子来的耀眼夺目。
他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他年少时就喜欢的姑娘……
“簌儿,我来了。”
青年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字又一字落在谢容簌心间,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谢容簌无比坚定的相信选择眼前的男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说话间,谢俞棋已经收拾妥当来到了众人面前,他俯身在谢容簌面前,声音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更多的是高兴,“阿姐,上来,我背你出嫁!”
只这一句话,便让盖头下的谢容簌红了眼眶,她上前两步趴在少年背上,终究没忍住掉了泪。
昔年与弟弟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不知不觉中,她的弟弟也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温缈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感触良多,她前世出嫁,哥哥没能背着她,该是多伤心啊……
可是,就算如今再来了一世,这个遗憾也终是无法补偿给哥哥了。
沈贺拱手朝周氏他们恭敬的行了一礼,正要转身去追上先行一步的谢容簌和谢俞棋,却被眼角蓄泪的周氏给叫住了。
“母亲有何吩咐?”虽还未拜堂成亲,但沈贺心意已决,所以并不在乎这些虚礼,而是极为有礼的唤了一声母亲。
周氏欣慰的拭了拭泪,继而又接着嘱咐道:“簌儿是我长女,从小就懂事,照顾弟弟妹妹没让我操半点心,唯有这婚事坎坷,子嗣方面也诸多不顺,所以若是日后你……你觉得我的簌儿不好了,不要欺负她,你送她回来就好,我不怪你……”
沈贺听着周氏的话,有些慌张的开口,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周氏的话,“母亲放心,沈贺一生定然不会辜负阿簌,待阿簌的那颗心也只会一日比一日好,此情绝不会转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瞧着青年认真诉说的侧脸,想起表哥前世为大姐姐做的所有事,终究还是站出来替沈贺说了话。
她的表哥,娶到了前世拿命爱着的姑娘,又怎敢辜负呢?
“大伯母,瞧给我这新姐夫吓的,他这样子定然是要一辈子被大姐姐吃的死死的,借他胆子也不敢欺负大姐姐的。您尽管放一百八十个心,放了人走,免得误了吉时。”
谢家准备了十里红妆做嫁妆,按照习俗,新郎和新娘是要带着这十里嫁妆绕城一圈的。
周氏被温缈的话逗笑,也怕真误了吉时,连忙促催着沈贺,“六丫头说的对,你快去,莫要误了吉时。”
沈贺行了辞礼,便快步走了出去。
而温缈等人也是坐上马车,先一步去了沈府,只等着新人绕城结束,拜过堂后开宴吃饭。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街热闹,皇商沈家和富贾谢家的联姻惹了洛阳不少百姓前来围观。
十里红妆,绕城一周。
端的是令人艳羡。
“呦,你瞅这气派的,不亏是大户人家嫁女儿,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果真没法比。”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羡慕的嘀咕道。
“我记得上次这样的场景还是十多年前沈家嫁女的时候。”有年长者喟叹的捋了捋长须。
“老先生说的可是沈家嫡女和抚远大将军的那桩婚事?”也有人立即反应过来,想起那场盛大的婚事,不由更加的艳羡了。
“话说范家不就住在前面那条街上嘛?也不知他们家瞧见谢大姑娘如今的风光恣意又作何感想?”有人突然想起这茬子,嚷嚷着又往前涌去,赶着看个热闹。
听他这样一提,看热闹的都来了劲,纷纷跟着他往前走。
不一会儿,迎亲队伍就到了范家所在的街道上。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沈贺无奈笑了笑,其实今日是没必要走这条道的,然而祖母三令五申叫他一定要经过范家,要让范家人知道他们沈家对阿簌的重视。
他拗不过老人家,只得遂了她的愿,走了这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坐在喜轿里,外面的声音她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心里大抵明白此处是哪里了。
跟随在花轿旁边的云珠小声与轿子里的女子嘀咕道:“夫人,前面就是范家了,姑爷这路选的好,便该如此大张旗鼓的走过,叫那范家人明白,我家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有更好的前程,不必陪他们一家烂在那犄角旮旯的破地方。”
云珠也是真心为谢容簌高兴,从前她就觉得姑娘嫁给范文宣,受刘氏的气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是碍于姑娘对范文宣有情有义,她这个做丫鬟的也不好多说主子的事,免得让有心之人扣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如今姑娘逃离魔爪沼泽,有了真心疼爱她的良人,她又如何不替姑娘高兴呢?
不同于迎亲队伍这边的欢喜,原本坐在门前摘菜的刘氏看到这一幕,不由吹胡子瞪眼的抱着菜篮子回了家里,关门的声音大的仿佛要将门给摔坏,可见满腔的怒气。
见刘氏进了屋,原先与她坐在一起摘菜的几个妇人立刻指指点点的笑了起来。
“方才你们瞧见刘婆子那脸色了吗?那叫一个黑哦,跟贴了锅灰一样,我看着竟是舒心极了。”妇人摘了一把青菜放水里洗着,语气轻快,难掩高兴。
另外几个妇人也不由的跟着她的话笑了起来,这个刘婆子放着谢大姑娘那样好的儿媳不要,如今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听说昨日又与那新儿媳吵了起来?”
“可不是,这个月都吵了好几次了,她们没嫌烦,我们听着都耳朵起茧子了。”
“要说这文宣也是,和谢大姑娘好好过日子不好,非得去外面偷腥,结果招惹了那么个外乡婆娘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也不能全怪文宣,左右是谢大姑娘嫁过来两年,肚子还没个动静——”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个妇人打断,截了话头,“这肚子没动静,可说不准是谁的问题……”
“砰”的一声响后,范家大门被打开,一盆的水尽数泼下来,很快蜿蜒着染湿了一整个地面。
几个妇人眼观鼻鼻观心,皆都悻悻的闭了嘴。
刘氏瞪了几眼七嘴八舌的左邻右舍,没好气的转身回了院子,一回到院子,便瞧见了捧着花糕话本子正悠哉悠哉扇着扇子的姚青娇。
刘氏眉心跳了跳,一口气险些没顶上来,目眦欲裂的恶狠狠剜了姚青娇一眼,初见只觉得这丫头懂事乖巧,哪哪都比谢容簌好,如今久处了一段时间,才真真看透了她的真面目。
好吃懒做,莫不如是。
谢容簌是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却也会学着帮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这个姚青娇,只图自己快活,她想哪怕她累死,她也不会帮一把手的!
这样想着,刘氏也就气大起来,她三两步上前夺下姚青娇的扇子反扣在桌上,咬着牙说道:“青娇,你一直这样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娘这么忙,你总得帮娘做点事吧!”
姚青娇皮笑肉不笑,塞了一块花糕放进嘴里,没抬眼皮,街上的热闹方才她在楼上已经瞧的一清二楚。
谢容簌二嫁皇商沈家嫡孙沈贺,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可好不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承认她都要嫉妒死谢容簌了。
人若是不比较自然没什么,可一旦细细比较起来,她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凭什么谢容簌二婚却依旧能嫁的那样好,能做着被人人都艳羡的沈夫人,而她姚青娇,莫说十里红妆,便是一场寻常的婚礼都没有得到,还要整日与刘氏那老不死的东西多费口舌。
甚至连她想要出门去街上逛逛,采买采买胭脂水粉也被刘婆子给拒绝了,说什么她有孕在身,怕她出门不安全,其实不就是抠搜舍不得钱嘛!
“娘,我这有孕在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您说,我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可不得不偿失?这可是文宣的第一个孩子。”姚青娇才不会傻到帮刘氏去干活,反正到头来也是吃力不讨好的。
刘氏见姚青娇不愿帮忙,满带绉纹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将扇子掷到姚青娇面前,阴阳怪气道:“还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如今我老婆子才知晓自幼娇养长大的谢容簌是多么好了,不仅体贴的帮老婆子做活计,那嫁妆也是丰厚的很,不像某些人,好吃懒做的米虫。”
她是在乎姚青娇肚子里的孩子,可若因此被姚青娇拿捏住了,岂不任由她日后骑在自己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姚青娇甫一听到这些话,也是一百个不乐意了,她冷哼着撑着桌子站起来,反唇相讥,“人再好,如今与你范家也没了关系,人家如今是沈夫人了,日后锦衣玉食,千人宠万人爱,再不用受你这气了,倒是可怜我,替她挡了这灾劫。”
晚安,么么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完姚青娇的话,刘氏一张老脸气的通红,她跺着脚指着姚青娇就开骂,“你这小蹄子说的什么话,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死丫头,攀上了我的儿,可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怎敢说出那种不敬婆母的话?若不是看在你腹中胎儿的面子,早将你给扫地出门,岂容你撒野放肆?”
姚青娇看着刘氏泼妇骂街的样子,却也不恼,只冷冷笑了两声,言语平淡的接着话,“扫地出门?只怕我这一走,就没有谁会将女儿嫁到你们范家来了,毕竟那日将事情闹得那样开,谁还会把女儿嫁进来受罪?”说着她又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儿,“也就我对范郎一片冰心,才堪堪忍受着这些。”
刘氏冷眼看着姚青娇假模假样的拭泪,心里越发不得劲,她算是明白何为娶妻娶贤了。
从前谢容簌在的时候,从不会与她争吵,哪次不是让着她,逆来顺受的?
不像这个狐媚子,才嫁过来几天,就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作威作福,这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作呢!
这样一想,刘氏免不了又与姚青娇争吵起来……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慢慢停歇下来,沈家迎亲的队伍早已渐渐走远,只余下一众挑着嫁妆箱子的下人在后面蜿蜒前行。
街角,有人转身出来,看着这一幕,心里竟慢慢溢出苦涩之味。
范文宣看着满地爆竹炸裂后留下的红纸,手紧紧握拳,又似不甘心般锤了锤一旁的石墙。
明明他才该是赢家的,为何如今输得如此彻底?
沈贺……终究还是娶到了那个光华明媚的女子。
他给了她一场令世人艳羡的大婚,他做的比自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范文宣闭了闭眼,那股子不甘心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包裹在其中,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无比清楚的明白,自己放不下谢容簌,关乎情爱也关乎占有欲,曾经他拥有过的东西,不该被人抢走的……
嫉妒的种子在范文宣心里生根发芽,他当初没想过与谢容簌和离的,他以为她一直温顺,会包容他的一切错处,可没想到她那般决绝就走了,甚至还如此之快的另嫁他人!
想极此处,他面容逐渐扭曲起来,离了他,谢容簌凭什么过的如此快活?凭什么沈贺就可以如愿以偿?
“总有一天……”他面色阴沉冷漠,像是阴沟里蛰伏的老鼠,伺机而动。
总有一天,会将谢容簌抢回来的,他不信同床共枕两载,那个女人对他就没有过一点动心!
她一定也曾喜欢过他,只要他认错,她就一定会回头!
……
温缈挽着裙裾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面前显赫又熟悉的府邸,心不由的快速跳动起来。
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沈府。
“六妹妹,愣着做什么?进去呀!”见温缈站在门前不挪脚,谢容卿快步折回挽着她的手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沈府宾客满座,热闹的不像话,祖父祖母他们这些长辈见着相熟的人,未免就寒暄起来,只让他们几个小辈各自去玩了。
温缈对沈府再熟悉不过,正想带着谢容卿她们去花园里逛逛,却见有穿着窄袖劲装的少女飒飒走过来。
是……阿满!
温缈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才没有叫嚷出来,只是看着面前鲜活的少女,心里早已是柔软的一塌糊涂。
“老夫人在厢房准备了瓜果点心,特遣我来带着几位姑娘去歇歇脚。”阿满面色柔和,视线落在温缈身上,不由多看了两眼。
谢家这位六姑娘总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既熟悉又陌生。
谢容卿见有吃的,顿时就没了四处逛逛的心情,她两眼冒光的就要去厢房尝点心吃瓜果。
温缈转身看向谢容离。
却见谢容离也摇头笑了笑,“我也有些累了,想去歇歇。”
温缈抿了抿嘴,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问向阿满,“我想去园林里逛逛,你可以给我带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谢容卿和谢容离都没有跟上来的打算,她正好可以问阿满些事情。
阿满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温缈会有此请求,不过倒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朝游廊里招了招手,吩咐小丫鬟,“你们二人带两位谢姑娘去前面第二间的厢房歇息。”
末了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这二位是少夫人的娘家妹妹,仔细看顾,莫要怠慢了!”
小丫鬟们忙低头应是,引着谢容卿她们去厢房休息了。
温缈看着阿满事无巨细的吩咐,不由欣慰的笑了笑,不亏是她的丫头,比她可懂事太多了!
阿满转头,便看着温缈正对着自己露出莫名的笑意,她不自在的唤了一声,“谢六姑娘?”
“啊?”
温缈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姑娘想去哪里逛逛?”阿满对上面前少女一双清澈的桃花眼,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她和小姐终究是不一样的。
小姐明媚张扬,就像是高悬于青天之上的烈日,而这位谢六姑娘,柔弱青涩,是暗夜里清雅的明月。
日与月怎可比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她多想了。
温缈点了点头,跟随着阿满往前走着,香径葳蕤,衣带生风。
等周围人声低了下来,温缈状似恍然大悟般停了脚步,“等等。”
阿满不解的抬眼看着温缈,等着对方后话。
“你……你是温三姑娘身边的丫鬟?”温缈眉眼间藏匿着不确信的神色,试探的开口询问,似是刚想起一般的样子。
阿满也不奇怪,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见她承认,温缈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惋惜和喟叹,“当日承蒙温姑娘所救,却没有机会同她当面致谢了。”
温缈说着说着,眼中蓄了泪,倒叫阿满不知所措起来,她一贯大大咧咧,身上是没有带帕子这种东西的,因此只得干着急的劝道:“六姑娘别……别哭啊!我家小姐一向纯善,救姑娘也不过举手之劳,从没想过回报这种东西的!姑娘……别再哭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阿满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温缈心里忍不住好笑,也不忍再难为这丫头,堪堪止了泪水,哽咽的开口。
“你……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一双明眸水润晶莹,像是摇曳了清露在其中,惹人怜爱。
“阿满。”见她不再哭,阿满长长吁了口气,果然不是所有姑娘都如她家小姐一般,她家小姐可没有这般爱哭。
“阿满。”温缈叫的情真意切,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阿满的手,“你告诉我,温三姑娘骤然离世,可是与那一日下水救我相关?”
阿满愣怔住,忘了抽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少女,这姑娘……倒是傻的紧。
温缈紧紧盯着阿满,不肯放过对方脸上一丝变化的神色,她自小身子康健,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这其中必有隐情。
阿满似是怕她多想,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遂斩钉截铁的说道:“六姑娘不要多想,我家小姐出事与姑娘并无干系,姑娘放宽心就好,千万不可胡思乱想。”
温缈听着阿满的话,眯了眯眼,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事,自己去世的那段时间,除了救下落水的谢容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大事发生,为何今生就变了这样多?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电光火石间,温缈记起什么事来。
会不会是……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秦氏给谢容安下的蛊一样,日积月累,慢慢发作。
“那……温姑娘是因何去世?听人说是生病,不知是何病竟来的如此迅猛?”温缈试探的开口询问道,她现在也只能靠阿满来打听些消息了。
阿满听温缈打听的如此详细,不禁蹙了蹙眉,警惕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显然是不愿再提及这件事,她冷下了脸,朝温缈做了个“请”的姿势,“六姑娘这边请,沈府花园就在前面。”
温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丫头……
真是一点话也套不出来。
不过温缈也不急于一时,遂很快转移了话题,“沈大哥成亲,大将军和少将军不来吗?”
虽然明知道父兄不会来,但温缈还是抱着点希冀问道,若是能再看看父亲和哥哥该有多好?
阿满狐疑的睨了一眼温缈,没有直接回话,而是不解的挑眉问道:“六姑娘似乎对温家的事很感兴趣?”
见阿满一脸防备的样子,温缈是哭笑不得,只得随意扯了个借口,“温三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多关心两句,阿满姑娘这般紧张是做什么?我会吃人吗?”
阿满在前面带路,想了想,许是觉得温缈说的有道理,又或者是觉得温缈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纵然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也翻不起大浪来,她说话的声音放柔了些。
“是我多心了,六姑娘多担待。”末了似是怕温缈再多问些什么,她朝前方指了指,“花园到了,我还有事,就不陪六姑娘闲逛了,待会儿会派个丫鬟过来陪着姑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完冲温缈歉意一笑,先行一步扭头离开了。
温缈耸了耸肩,也没等阿满叫来的丫鬟,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逛起来。
沈家对她而言,太过熟悉了,仿佛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与她相关过。
园子里有一颗参天的大树,枝桠粗壮,树冠茂密,温缈看着不由笑了起来,忆起了陈年旧事。
七岁那年,她曾跟着表哥沈贺一起捅了这树干上悬着的蜂窝,想要掏蜂蜜吃,结果蜂蜜没看到,倒是被成群的蜜蜂追的满园跑。
原以为会被蛰的满脸包,结果她仿佛如有神助,那些蜜蜂竟一个也没有过来蛰她,倒是可怜表哥被蛰了满脸包,哭哭啼啼了许久,总觉得自己毁容了。
想起这些往事,温缈面容上浮现出些许笑意,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春风拂过般温柔。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来沈家参加宴席的人不少,也有不少夫人小姐在园林里玩耍,温缈避开人多密集的地方,挑着人少的路走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池塘,未至夏日,芙蕖未开,只有一片翠绿入目。
池塘里荷叶在风中林立,摇曳着身姿,温缈在池塘边停了脚步,盯着碧绿清澈的池水,出了神。
年少不知事,某一年夏日和表哥在这池里学孚水,结果虽是学会了游泳,只不过也将这池塘里栽培的名贵荷花给祸害了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祖母知晓此事,还狠狠罚了她与表哥,不过依稀记得,最后她靠着撒娇求饶免了责罚,而她那刚正不阿的沈表哥榆木脑袋不知变通,生生挨了几板子都不带喊一声。
童年趣事一一浮现在眼前,温缈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若她前世乖乖的,不去招惹顾匪石,寻一个真心待她的少年公子,琴瑟和鸣,是否也能白头到老,一世顺遂?
至少……不会是前世那样惨烈的结局。
可是——
少女无奈笑了笑,以她的家世,便是她不主动去招惹顾匪石,顾匪石也很难不心动吧?
他会为了父亲的兵权,会为了外祖家的富贵,主动来招惹自己,到那时,她依旧会沉沦。
结局都一样……
输的只会是她温缈,也从来都是她!
温缈重重叹了一口气,回神过来,她抬起头,却见有人站在对面,与她隔了一整个池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少年黑衣墨发,金相玉质,行走间自有一股矜贵之气,惹得身后跟了不少小姑娘。
温缈瞪大了眼睛,就像是到嘴的肥肉被人觊觎了一样,她的六哥哥,她们不能觊觎的……
温缈想都没想,就抬脚向对面走去,生怕晚了一步,陆帷就要被人抢走,这一刻倒也忘了要和陆帷保持距离,或许,她心里也隐隐有了别的什么想法。
……
夜色渐渐深了,沈府的宴席却还没有结束。
沈贺被众人围着敬酒,却惦念着房中美娇娘,死活不肯再多饮,谢俞桦便跟在他身旁,适时为他挡两杯酒。
这厢温缈捧着果酒,坐在陆帷身边,警惕的看着四周,唯恐陆帷又被哪家小姐惦记上,给现场说了媒。
晚安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烛火摇曳,在少女略带绯红的脸上跳跃,她手捧描金盏,又要往嘴里送酒,陆帷眼疾手快的拦了下来。
“不许喝了,要醉了。”少年的声音温润细腻,就像是幼时入耳的清风,撩着她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不嘛。今日大喜的日子,我高兴,你不要拦着我!”温缈喝的醉眼朦胧,她撅着嘴,有些不乐意的从陆帷手里重新抢过酒杯。
入目一片红,晃了她的眼。
她左手端着酒盏,右手撑着木桌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走到了沈贺身边,彼时沈贺正推辞不过,与一位同窗喝着酒。
肩上突然被人重重一拍,沈贺一哆嗦,酒水险些泼洒出来,这力道怎如此之熟悉?
他怔怔回头,便见温缈手中举着的酒盏一下就怼在了他的眼前,小姑娘歪着脑袋,眼角逶迤着晕红,显然是有了些醉意。
“瞧绾绾这样子是醉了,快别喝了。”说完他又招呼过侍立在一旁的侍女吩咐道:“你去厨房要一碗醒酒汤给六姑娘解解酒。”
温缈揉了揉眼,沈贺的那声“绾绾”让她有种恍若隔世,不知今夕何夕的感觉,她仿佛在这一刹那又回到了那个恣意的少年时代,做回了那个骄矜随性的温三姑娘。
“表哥……新婚快乐。”许是酒精麻痹了大脑,许是长久的压抑在这一刻爆发,温缈脱口而出的“表哥”二字没有经过大脑思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话声音不大,还是引起了花厅里一些人的注意,尤其是沈贺。
穿着红袍的青年,愣怔的眨了眨眼。
六姑娘这称呼不对吧?
这世上该叫她表哥的,唯有一人……
不待沈贺细问,温缈将手中端着的酒又一口闷了下去,她抿了抿嘴,果酒虽不烈,但如今也烧的胃火辣辣的痛。
她摇了摇脑袋,踉踉跄跄的站不稳。
突然有人从身后扶住了她的肩,温缈才站稳了脚步,她脸上是一片酡红,努力眨了眨眼,才看清扶住她的是谁,软糯糯的喊了一声,“四哥哥。”
谢俞棋瞧着小姑娘醉醺醺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沈贺,笑着在沈贺耳边说了两句话,待他话说完,沈贺了然笑了笑,还若有所思的说道:“六妹妹有心了……”
恰此时,丫鬟端了醒酒汤过来,谢俞棋接过汤碗,扶着温缈道:“诸位继续,屋里太闷了些,我带我家六妹妹去外面醒醒酒透透气。”
这话说的没毛病,又是自家妹妹,自然没有人阻拦谢俞棋,看着他扶着温缈走出了花厅,才继续觥筹交错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陆帷却是不放心,他修长的手搭在椅把手上,正要起身,却被一旁跟来蹭酒席的柳西洲给摁住了。
“做什么?”陆帷凤眼噙着些许不满。
柳西洲迎上陆帷的眼神,似笑非笑,“陆六哥,你做什么?”
陆帷白了一眼柳西洲,却也的确没打算跟过去,而是朝后挥了挥手,不喜识趣的上前一步。
“去跟着六姑娘。”
不喜应了声是,循着谢俞棋他们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谁家哥哥天天寸步不离跟着妹妹呀?你可藏好你那些小心思吧!”柳西洲没怎么喝酒,倒是吃了不少菜。
“不愧是浥轻尘的大厨,我记得你最喜欢吃浥轻尘的饭菜,如今也别暴殄天物啊,吃呀!”
浥轻尘是洛阳最大的酒楼,平日里达官显贵们都喜欢在那里设宴摆酒,今日沈家要宴请的宾客太多,怕浥轻尘收纳不下,这才请了大厨来府上掌勺。
而陆帷在浥轻尘有一处雅座,旁人进不得,只他自己偶尔会去那里坐着喝会儿茶吃个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柳西洲也没有多想,只当他是喜欢吃浥轻尘的饭菜,故而如此劝道。
陆帷睨了柳西洲一眼,没有说话,他惦记的才不是浥轻尘的饭菜,而是……幼时的一道光……
……
这厢,谢俞棋带着温缈坐在了廊下的美人靠上,夜风拂过,吹散了两人身上的酒气,温缈喝下一碗醒酒汤,懒懒的将头靠在谢俞棋肩上,还没缓过劲来。
“六妹妹,你好些了没?”过了片刻,谢俞棋戳了戳温缈鼓起的脸颊。
少女面颊柔软,白里带着红,像是蒸熟了的红糖馒头,叫他忍不住又多戳了两下。
“嗯啊。”温缈抬手揉按着太阳穴,有些缓过神来,她睨了一眼戳她脸的谢俞棋,“四哥哥这是做什么?你戳的我脸都红了。”
谢俞棋好笑,复又抬手弹了弹她的额头,“你脸红是喝酒喝的,可别赖我身上。”
温缈小小声“嘁”了一下,她突然又想起什么,一脸骇然的望向谢俞棋,“四哥哥,我……我刚才喊姐夫什么了?我一定是喝酒喝糊涂了,我喊他‘表哥’做什么?这……没人误会吧?”
“只有姐夫怔了怔,不过我都替你解释清楚了,姐夫还夸赞你有心呢!”谢俞棋笑的温柔,见温缈一脸紧张的模样,连忙出言解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解释?四哥哥如何解释的?”温缈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她方才真是喝糊涂了,竟然口不择言的喊沈贺表哥,喊什么也不能喊表哥啊!
谢俞棋一副很了解温缈的样子,他骄傲的仰头笑了笑,“我知道六妹妹之所以喊姐夫表哥,是感念温三姑娘救命之恩,那句祝贺的话也是替温三姑娘说的,对吧!”
温缈嘴角抽了抽,这谢俞棋真是个人才,今日要没有他,她还真的很难收场呢!
既然谢俞棋已经给了梯子,温缈自然也就顺着下了,她敛起眉眼,故作哀戚的说道:“我正是这个意思,那声祝福就是替温三姑娘说出口的,四哥哥懂我!”
见自己果然没有猜错,谢俞棋敲了个响指笑了起来,可笑着笑着他脸色就有些撑不住的垮了下来,心头弥漫上不舒服的感觉。
他缓缓站起身子,转身背对着温缈,抬头望了眼悬在夜空中的明月,声音缥缈清越,透过清风月色传到了温缈耳中。
“也不知,她在那边过的可好……是否,想念人间?”
晚安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温缈掸了掸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三两步上前,和谢俞棋并肩站立,抬眸注视这那轮圆月,喃喃低语。
“或许……不念吧!”
“嗯?六妹妹说什么?”谢俞棋偏头望向身侧少女。
少女摇头笑了笑,唇畔带着浅谈的笑意,她抖着裙裾重新坐回美人靠上,眨了眨桃花眼,看向谢俞棋,“四哥哥心中可还有那位温三姑娘?”
谢俞棋也随着温缈坐下,他双手把玩着腰间香囊垂下的流苏,倒也不避讳在温缈面前提起此事。
“年少倾慕,一腔欢喜,哪能说忘就忘?我又不似那个人——”意识到什么,他忙不迭住了嘴,没有再接着言语。
温缈嗅到一丝古怪,凑到谢俞棋身旁讨好的问着后话,“不似谁?莫不是还有人和四哥哥一样爱慕着温三姑娘?”
少女脸上一派天真,笑语嫣然。
谢俞棋叹了一口气,见四下无人,他朝温缈挥了挥手,温缈会意向他身边挪了挪。
“六妹妹也在燕京待过一段时日,理应听过太子与温三姑娘的事。”谢俞棋语气淡淡,但温缈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谢俞棋在提到顾匪石时虽然有极力压制自己的情感,但那股不屑还是很明显。
面对谢俞棋的问题,温缈老老实实的点了头,京中关于她与顾匪石的传闻一直是很火热的,谢容安有听说过,根本不足为奇,更何况她如今还是当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确有听过一二句传闻,都说若是温三姑娘还活着,太子妃一位定然非她莫属。”温缈长吁了一口气,将世人对她与顾匪石的评价说出来。
然而因为带着前世的记忆,温缈总感觉有些唏嘘和物是人非。
原来顾匪石竟给她粉饰了那样大一场无法脱身的……春秋大梦。
“你听完此话,有何感想?”谢俞棋在等着温缈的回答,然而却又好像知道温缈会说些什么,他唇畔噙着些许嘲讽和深深的怨气。
温缈咬了咬粉嫩的樱唇,她其实很想骂一句顾匪石虚情假意、狼心狗肺,但她亦清楚的明白,以如今谢容安的身份,是说不出来这些话的,她会和世人一样觉得温缈与顾匪石是一对有缘无份的金童玉女,甚至会感到深深的惋惜。
强压内心的愤懑,温缈仍旧是一副天真的样子,她手轻轻托着腮,倒是不假思索的回复了谢俞棋的问题,“温三姑娘与太子殿下倒是可惜了,听世人说,总觉得他们般配的很,而且不都说太子殿下与温三姑娘一起长大,情深意重的很,骤然闻此噩耗,太子殿下心里不好受吧!”
温缈说的是世人对此事的看法,但她如今心里明镜似儿的,顾匪石根本不会在乎她的死活!
所谓的情深意重,不过从来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的笑话!
谢俞棋唇边的讥笑加深,似乎对温缈的话早有预料,他仰靠在美人靠上,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就这样反看着皎洁的明月,一时无言,片刻后才对温缈开了腔。
“情深意重?呵,和皇家人谈情深意重,简直是可笑啊!”谢俞棋忽而将目光转向温缈,似乎是找到了可以倾诉心中苦闷的人,也就不再藏着心中情绪,一股脑的透露出来了。
“六妹妹如今离开燕京了,自然不知晓京中现在的情境。那位在你眼中和温三姑娘情深意重的太子殿下,如今正和赵家的嫡女打的火热。对他们这些天皇贵胄而言,谁能助其成事,谁便是心中所爱!”谢俞棋话中已经透露着很深的不满了,若不是碍于对方太子的身份,不能再多加斥责,他是恨不得骂上他祖宗十八代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放在心里不敢轻易亵渎的姑娘全心全意的喜欢着他,他却弃之如敝履,转眼便可另结新欢。
他知道感情一事不可勉强,可却也实在看不过去顾匪石那不地道的做法,明明不喜欢温缈,却因为要仰仗对方家世,装出一副两情相悦的模样。
既得了佳人真心,又博了个情深意重的好名声,再没有比这更划算的买卖,也再没有比顾匪石还会算计情之一字的人了……
赵家嫡女。
赵暖言……
温缈神色骤然黯淡下来,心脏的位置被人揪着一般疼。
果然,君心似铁,说变就变,一切人一切事都得给他的宏图霸业让位。
她死了,他攀不上温家,便立马掉头与赵暖言勾搭在一起,试图获得赵家在朝堂上对他的支持。
那看上去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其实心是黑的啊……
想来这一世没有了她的阻拦,前世身为太子侧妃的赵暖言可以顺顺利利的坐上她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之位吧!
可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在心中无声叹了一口气,不过是又一个被顾匪石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女人罢了!
坐上太子妃之位又如何?前世即便她成为了皇后,也依旧斗不过那个女人……
她斗不过的,赵暖言便更加斗不过了……
那个女人可是顾匪石的一生挚爱啊!
不敢太过深想,以免引起谢俞棋怀疑,温缈收了满心思绪,跟着唏嘘了一句,“如此说来,倒是温三姑娘痴心错付了……”温缈说着说着,又忍不住提醒了谢俞棋一句,“四哥哥,你今日说的这些话,日后回到燕京,可不许随意说给旁人听,对方毕竟是当今太子,万一被有心之人抓住把柄,对四哥哥没好处的!”
谢俞棋见着妹妹如此乖巧的替自己着想,心情不由好了一些,他抬手宠溺的捏了捏温缈的翘鼻,不忍她担心,遂认真的回答道:“六妹妹放心,四哥哥不傻,心中有数的。你看,喜欢温缈这件事,我藏的多好。她没发现,家中人没发现,世人也没发现!”
他虽玩笑着说出,但温缈能感觉到他的失落,其实若不是知晓温缈对顾匪石一片冰心,不可转移,他应是敢吐露那一份真心的吧!
温缈抿唇微微笑了笑,声音温柔甜糯,桃花眼中闪着晶亮的光芒,“四哥哥有没有想过,或许……温三姑娘如今已经知晓了哥哥的一番心意呢!”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谢俞棋又东拉西扯的闲聊了几句后,温缈回到了宴席上,她正准备坐回陆帷身边,却行到半路被谢容卿给拽了过去。
“呦呵,这是……被人截胡了?”柳西洲往嘴里塞了一块鱼肉,看着温缈半道被谢五姑娘拉走,有些好笑的故意说着这些话来刺激端坐在一旁,其实内心早已隐隐有些不悦的陆帷。
“聒噪。”陆帷给了柳西洲一记眼刀,盯着温缈如今的方向深深看了许久,才缓慢的端起酒盏,将烈酒送入嘴中。
烈酒如喉,分明辛辣至极,可看着小姑娘快活的笑容,他竟然品出了一丝甘甜。
柳西洲正想再调侃陆帷两句,却被陆帷率先堵住了话头。
“你既闲的无聊,明日起便带着季祁然在洛阳四处逛逛吧!”陆帷话说的轻松,甚至唇畔还带上了一些恶趣味的玩笑。
柳西洲撇了撇嘴角,没再说话,心里却忍不住犯嘀咕,带季祁然四处逛逛,开玩笑呢吧!您那位表弟是个什么德行,您自己心里不清楚?
就在柳西洲嘴里咕咕囔囔的时候,不喜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神色有些难以言说的古怪。
“呦,这是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脸色这么难看?”柳西洲注意到不喜神色的不对劲,端起手旁的清茗喝了起来,眼神止不住的撺掇不喜将听到的话说出来。
不喜看向了陆帷,看自家公子没有阻止的意思,才小小声开口说起了自己方才听到的消息。
“属下方才听了四公子和六姑娘的谈话,发现了一件事。”不喜说着话,眼神却在打量着端坐在椅子上的陆帷,心里思忖他要是说出来,他家公子会不会打死四公子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说呀,吞吞吐吐做什么?诶,你老是看他做什么,谢小六在这里,他不敢对你做什么的!”柳西洲听话听到一半,好奇心大作,哪里忍得了不喜吞吞吐吐的。
不喜梗着脖子,将听到的话言简意赅的说出来,“属下听见四公子在和六姑娘倾诉……倾诉对温三姑娘的爱慕之意。”
不喜说完就垂下了头,没太敢看陆帷的神色,但他估计着他家公子应是不快的。
真是没想到,四公子……竟还有这份心思。
柳西洲也是没料到这个结果,他摸了摸后脑勺,觑着陆帷讪讪干笑两声,“没想到,这温三姑娘还挺抢手的……啧,你不气恼?”
见陆帷又平静的饮下一杯酒,柳西洲不免稀罕,他以为陆家哥哥会去找谢俞棋算账呢!
陆帷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好似想起了什么趣事儿,嘴角浅淡的上扬了一个弧度。
竟是笑了。
柳西洲满脸写着不可思议,就这么定定的看着陆帷,许久才再次开口,“啧啧,这还是我认识的陆家哥哥吗?”
陆帷这个人,最看不得别人觊觎窥探属于自己的东西。
更何况,如今被觊觎的还是他此生最爱之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论怎么说,他如今都太平淡了些……
就像他早就知晓一样。
“气恼什么?”陆帷侧眸睨了柳西洲一眼,唇角的笑意深了深,嗓音淡淡的,却在提起温缈时多了一丝眷恋,“她本就值得人喜欢……”
郎君的声音愈来愈低,看向不远处笑的开怀的小姑娘,眸子里添了几分朦胧的醉意。
……
吵吵闹闹间,喜宴总算是结束了,沈贺心疼好不容易娶回家的爱妻,没让他们这些人闹洞房,反而是自己一下酒桌就跑进了新房。
温缈抬手揉了揉额角,方才和谢容卿她们闲聊,又被灌了几杯果酒,那醒酒汤算是白喝了。
月色清幽的洒在街道上,仿佛世间最纯洁的美好,温缈突然就不想坐马车回去辜负了这良辰美景。
就像是猜透了温缈内心的想法,陆帷走到她身边,声音轻轻柔柔的,“走走?”
温缈抬头看了一眼说话的郎君,只觉今夜清晖月光下的陆帷与平时又多了几分不同,似乎……温柔了许多。
“可以吗?”温缈有些担忧,天色已经不早了,只怕祖父祖母和伯母她们不会同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想要的,都可以。”少年笑容恣意,晚风吹起他的墨发在身后飞扬,他的话极轻极淡,却莫名让人信服。
我要的……都可以。
温缈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句话不是说给她听的,但她贪婪的收下了。
陆帷派了不喜去前面的马车通报了一声,许是因为相信陆帷的能力,并没有人阻拦,而是放心让温缈跟着陆帷走回谢府。
长街两侧的夜市还很热闹,灯火璀璨辉煌,在少女的眸间跳跃着,如同倒影了一整个盛世繁华在其中。
温缈一个个摊位看过去,虽然已经吃饱喝足,但遇见这些香味四溢的小吃,她到底还是有些把持不住的想要尝一尝。
可是碍于陆帷在身边,她也没好表现出来,只按捺住了内心的想法,想着什么时候自己出来一趟好好吃他一顿。
“这家的炙猪肉不错,可要尝一尝?”
一路上陆帷都很沉默,此刻突然开口,惊的温缈赶紧回神过来回话。
“可是已经很晚了,方才宴席上也吃了不少。”温缈想着,故作矜持的说道,但眼神还是不由在那家卖炙猪肉的店铺停留了一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捕捉到温缈的眼神,掩唇笑了笑,又认真的询问一遍,“真不尝尝?”
温缈犹豫的嘀咕了一句,“可是会长胖的。”
“你本就瘦弱,若是能吃胖些也是万幸。”陆帷引着温缈往铺子的方向走去,显然是替温缈做了决定。
温缈跟在他身后不由笑弯了眼,这可不是她自己想吃的,是陆帷带着她来的。
等了半盏茶的功夫,店家将刚烤好的炙猪肉切成片摆在盘子里端了上来。
陆帷递了银子过去,以手支着头,凤眼里噙着笑意,朝盘子的方向扬了扬下颌,“吃吧。”
温缈拿起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口中,烤肉的香气顿时在口腔中弥漫开来,温缈咀嚼着,瞳眸却渐渐泛起了酸涩,过往的事在眼前展开,她如何也忘不掉的那些往事。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望着面前的炙猪肉,温缈再次出了神。
从前年幼时,每每临近年关父亲和哥哥就会从边关回来休整一段时间。
而这段时间,是她幼时最欢喜的时间。
夜晚的时候,父亲和哥哥会牵着她的小手带她去夜市上吃夜宵,各种各样的小吃总是摆了满桌,让她应接不暇。
可随着和父亲哥哥的日渐生疏,这样一起逛夜市的日子便少了下来。
二房的人瞧不上外面的这些吃食,也自然就不会和她一起出来,她也不在意,就带着阿满乘着夜色走遍了燕京的每一个夜市。
仿佛只有置身在那样热闹的场景里,才不会觉得自己会被孤独包围。
后来,她嫁去了东宫。
东宫不比在温家的日子无拘无束,她身为太子妃,走的每一步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别人诟病顾匪石的把柄。
她渐渐就不出门了。
待在那座华贵而又寸步难行的宫宇里,可恨那时的她一心扑在顾匪石身上,只觉得能待在他的身边,这样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时时见到他。
只是如今看来,一只原本自由翱翔的鸟儿被折断了双翼关进金丝笼中,又怎么可能活得下去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从太子妃到景贤皇后这一路走来,再到最后的香消玉殒,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的逛过夜市了……
正想着入神,手里被塞了一个东西。
温缈回神定睛一看,却见是一串糖葫芦,鲜红的山楂外包裹着浓厚的糖浆,只肖看一眼,口腔里便已经弥漫上又酸又甜的味道。
“六哥哥。”温缈喃喃的念着,片刻后她又说道:“我其实不是很喜欢吃甜的。”
陆帷却好似早就知道一般,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温柔宠溺,“知道。你喜欢吃辣的。”说罢,他微微倾下身子,一双凤眼牢牢和温缈对视着,“可是,心里苦的话,吃点甜的会好很多。”
温缈咬了咬下唇,总觉得陆帷话里有话。
然而还不待温缈深思,陆帷已然敲了敲她的脑袋,“回府吧,下次再带你出来。”
温缈也就没来得及多想什么,举着糖葫芦跟着陆帷重新走在了大街上。
街市依旧繁华,小贩卖力的呦呵着,一些出名的铺子前更是人满为患,四处都是热闹的烟火人间。
所有人都为着能够活下去而努力着。
世人即使庸庸碌碌生活曲折,也未曾放弃过生命。
大概……这就是人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走着走着,前方一座灯火通明的高楼映现在眼前,楼前停留着数架马车,看外表便知是非富即贵的人才会坐的。
“浥轻尘?”温缈轻轻的念叨出声。“六哥哥,回府不经过这里的啊!”
她虽然在洛阳待的时间不久,但大致的路线也已经摸得七七八八了,从沈家回谢家,是不会经过浥轻尘的。
陆帷是特意带她来这里,还是走岔了路?
温缈等着陆帷的答案,却见少年负手而立,眼眸落在一处,竟是微微有些出神了。
顺着陆帷的视线看过去,却见一丛盛开的牡丹花正在楼中灯火的掩映下泛着淡淡的金光,别有一种风景和光彩。
温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也没看出来那丛牡丹花有什么异样,因此很是不解的询问道:“六哥哥看什么?那牡丹花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吗?”
少年摇了摇头,慢慢收回了视线,声线悠长而久远,似是藏尽了所有不敢流露出来的神情,“那里本该种着一株垂柳,近两年才改换成了牡丹。不过,都一样,赏景的人没变……”
忽而他顿住了说话的声音,目光不经意的扫过身边的小姑娘,勾起的唇畔笑意更深,“景中的人也还在……”
温缈听着陆帷的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了,她咋觉得今夜的陆帷有些神神叨叨的,他说的话,她竟是一句也听不懂。
不过陆帷说的那句关于柳树的话她倒是有些印象,昔年她也曾来过浥轻尘吃饭,那边的确是有一棵几人高的柳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棵柳树我倒是知道,只是六哥哥说的其他话,绾绾却是不明白了。”温缈试探性的开口,希望能从陆帷口中得到什么答案。
可是少年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只用那一双平淡无波的凤眼扫了温缈一眼,而后说话的声音又带上了些许往日的沉稳和漠然。
“回家吧!”
似是有过片刻的挣扎,陆帷到底还是向温缈伸出了手来。
温缈看着面前那只皙白如玉却又有淡淡细茧的手,不过怔然片刻,还是将手放了上去。
见小姑娘有过片刻犹豫,但最终还是选择了将手交给自己,陆帷在温缈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了勾唇。
今夜的月色……美极了。
……
三天后。
今日是谢容簌回门的日子,是以早早的温缈便被菡萏和青芜两个人给拖了起来。
妆镜台前,温缈望着镜中的自己,慢慢的眼睛就有些睁不开了,她想着就眯一会儿,可眯着眯着,这头就不受控制的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嘶——”
温缈痛的低呼了一声。
方才菡萏正给她梳头,她猝不及防的低头使得头发被扯得生疼,只感觉头皮都麻麻的难受。
“姑娘!对不起,是婢子没注意,扯疼了姑娘吧?”菡萏听见温缈低呼,连忙着急的查看起来,语气中多是自责和担心。
恰此时青芜打帘进来,瞧见这副光景,也围过来问道:“这是怎么了?”
“我方才给姑娘梳头时,将姑娘扯疼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菡萏给青芜简单解释了一遍,又不忘狠狠自责了一番。
温缈趴在妆台上,龇牙咧嘴好半晌才缓过疼痛,她伸手揉了揉头皮,说道:“你揽什么责任,这事怪我,怪我打瞌睡才扯到的,不赖你,别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知道吗?”
看着温缈疼的忘乎所以还不忘记安慰照顾自己的感受,菡萏心都软了,连忙出声应了,“知道了知道了,婢子都记住了,日后不会胡乱揽责任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等温缈梳洗好后,天色已然大亮。
耳边利剑破风声渐渐停歇下来,温缈便知道这是陆帷练完早剑了。
恰这时,翠竹和佩玉捧着熏染好的衣物走进来。
“姑娘,这是前些日子刚添置的衣服,今个儿大姑娘回门,这红衣穿上瞧着便喜庆。”翠竹将手中捧着的衣服抖开,的确很让人眼前一亮。
绯色的衣料上用金丝银线绣着大朵的宝相花,在阳光下行走时,仿佛携了春光同行,最令人称赞叫绝的是,衣服上面零碎的嵌着数颗细白圆润的白珍珠,和鲜红的衣料形成鲜明的对比。
素与艳的强烈碰撞,总是能吸引人的目光……
“这衣服好看诶,姑娘快试试,一定极衬姑娘的。”青芜见着这衣服,不由眼前一亮,仿佛已经想象到温缈穿上时的样子了。
……
温缈和陆帷是在去三省院的路上碰见的,虽然住在一个院子里,但对于晨昏定省的去三省院请安这件事,温缈并没有刻意的与陆帷一起。
原因很简单。
陆帷去请安全凭他的心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情好了,他就走一趟三省院意思意思,心情不好,他就将自己关在房里,也不知在捣鼓些什么。
可今日……
温缈很想即刻转身离开,再不济也可以挖个地洞钻进去。
“这衣服,谁给我挑的?回去……我定要罚她月俸……狠狠地罚!”温缈欲哭无泪,偏偏对面迎面而来的少年已经慢慢走近她。
青芜和菡萏对视一眼,也俱是吃惊的神色。
六公子今日穿的是一件绯色的罗袍,上面绣的也是宝相花纹,这乍一看,两人的衣服除了形制不同,竟如一个模子里做出来的一般。
虽说是兄妹,但这衣服也确实穿的不妥。
“想来是做衣服的绣娘粗了心,竟给姑娘你和六公子用了同种布料和花纹。”菡萏在一旁小小声跟温缈解释着。
那边的陆帷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个巧合,只是比起温缈的窘迫不安,他表现的倒是大方的很,似乎丝毫不避讳这个。
温缈在暗地里悄悄翻了个白眼,他当然不会避讳,这样子明明合他心意的很。
“咦。六姑娘今日这衣服与我家公子的倒是像的过分,这可真是有缘!”跟在陆帷身后的不喜倒是后知后觉,他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和陆帷邀着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倒吸一口凉气,她原本想着若是没人提起来,她也就装糊涂这么穿下去,眼下不喜既然已经说的这样明白了,她也只能回去换一身衣服去了。
“是绾绾穿衣不谨慎,冲撞了六哥哥,这就回去换一身,六哥哥先去祖母院中吧!”温缈乖巧福了一礼,招呼着青芜和菡萏就要往回走。
谁料还没走出两步,就被身后手长臂长的红衣少年给逮住了衣领,郎君声音含着戏谑的笑,“换什么?这衣服衬你,很好看。”
温缈苦笑着呵呵了两声,立即回道:“既然绾绾穿着好看,那绾绾便不换了,六哥哥回去换一身?”
少年轻笑两声,语气玩笑,“可是哥哥穿着也很好看啊!也不想换呢!”
温缈面色一僵,这什么意思?这不就是非要和自己穿着同色同花纹的衣服嘛!
温缈挣开陆帷的禁锢,扭过头去正要跟陆帷说道说道。
然而还不待她开口,就有一阵苍老的声音自二人身后响起。
“这就是大姐儿和新姑爷吧,瞧瞧这般配的,活脱脱一对玉女金童啊!老身这些年,还从未见过如此般配的新人,如今可算开眼了。”
说话的是位老人,她头发已然花白,柱着个龙头拐杖,正由谢老夫人身边的方嬷嬷搀扶着向前走。
见到温缈和陆帷,眯着眼睛看了看,许是见他二人今日穿的衣服是一个色儿的喜庆,便先入为主的将他们认作了本该今日回门的谢容簌和沈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方嬷嬷听着老人的话,赶紧出口解释道:“曹老夫人,这位是我们府上六姑娘和六公子,大姑娘和新姑爷还在路上,没回来呢!”
那位曹老夫人听完方嬷嬷的解释,才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讪讪的笑了笑,“老身这是老眼昏花了,闹了这样大的笑话。还望两位小友不要见怪。”
温缈对着老人笑了笑,显然没有计较的意思,继而又望向曹老夫人身旁的方嬷嬷,问道:“嬷嬷,这位是谁家的老祖宗,我竟从未见过。”
这老夫人能将她错认成谢容簌,可见是未曾与谢容安见过面的。
方嬷嬷立刻引见道:“这位曹老夫人是当初老夫人在闺中时的密友,得知了大姑娘的婚事,便想着借着这个机会来看看老夫人,结果路上遇着大雨,耽搁到今日才来。”
弄清事情缘由,温缈又乖巧的行了一礼,“见过曹家奶奶,我也正要去祖母院中请安,抚着曹奶奶一起去吧!”
边说温缈边走过去扶住了曹老夫人的另一只胳膊,往三省院的方向走过去。
……
三省院内。
“也难怪曹奶奶认错,绾绾和六郎今日这衣服穿的倒实在是太令人误会了。”谢容簌听了这个误会,又瞅了一眼温缈和陆帷穿的衣服,不禁拿帕子捂嘴笑了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无奈的扯了扯嘴角。
“姐夫你看,大姐姐一回来就打趣我,可见在沈家,都被姐夫你惯坏了。”温缈假意嘟起粉嫩嫩的唇瓣,一副小女儿家告状的姿态。
但其实她对于谢容簌如今的状态是很满意的。
可以看出来,表哥的确很宠大姐姐,他们婚后也过得很幸福,至少大姐姐的眉眼间再没有了那样多的愁丝,面色瞧着也比当初跟范文宣在一起时好了许多。
周氏看着女儿红润的面色,心底压着的石头也终于是放下了,她现在是完全可以确定,女儿这次是嫁对人了!
沈贺的确是个好孩子……
沈贺听出温缈的揶揄,也不顾这么多长辈在场,牵起了谢容簌的手,柔声对着温缈说道:“六妹妹见笑了,我既娶了簌儿为妻,若不爱若珍宝,千娇万宠,岂不辜负?”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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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这话……可酸死她了。
谢老夫人原本在和曹老夫人叙着话,听到他们玩闹的声音,也忍不住插了一句话,“阿贺这话合老婆子心意。”说罢又扭头看向周氏和方氏,“你们二人可要看好了,日后给三丫头、五丫头找夫婿就按阿贺这个标准的来。”
周氏和方氏听罢,连连笑着点头。
“两个丫头倒是不急,且在身边再养一二年,我现在唯一着急的就是我们二哥儿的亲事了。这孩子打小跟着他父亲天南海北的走,也没机会好好和姑娘相处相处,我是真愁他啊!”方氏端起的茶盏又因为心中烦闷放了下来。
“二郎是个知分寸的,弟妹倒也不要过分着急,等下次二郎回来,拘他在家多待些时日,也好相看几个姑娘瞧瞧。”周氏淡淡笑了笑,她说话极其温柔,浑身都是浸着墨味的书香气。
说笑间,曹老夫人牵住谢老夫人的手笑着开了口,“老姐姐,你告诉我,你家这小六儿可有婚配了?”
曹老夫人见聊到子孙的婚事,忍不住问了一嘴,这聊了半天,都不见有人提起那位六姑娘的婚事,不免有些好奇,当然她也存了一些私心。
这次来洛阳,是她的小孙儿陪着来的。
多年老友,谢老夫人又如何能不知道曹老夫人的心思,她笑着拍了拍老友的手,言语带笑。
“我家这六丫头啊,早早就许了洛郡刺史家的长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原是如此。”曹老夫人点了点头,语气中难掩失落,既无了可能,她便也就打趣似的将方才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原想着你家小六若是没定亲,也好与我家那小五相见相见,如今瞧着倒是不行了。不过老姐姐啊,你家这小六生的是真俊啊!”
听见曹老夫人对自己的赞誉,温缈抿唇笑了笑,倒没有说话。
“小五?可是你曾在信上提起过的小孙儿吗?他竟与你一同来了,怎么不见人?”到了谢老夫人她们这个年纪的女子,唯一的乐趣大抵就是看看这些儿孙了吧。
无论是自家的,还是别人家,都喜欢聊上两句,看上几眼,若是能保个媒搭个桥牵个线,就更为满意了。
“他这一趟来洛阳也是有自己的事要办,我便让他先去忙自己的事去了,想来过会儿应该就能过来拜见老姐姐你了。”
两位老人多年未曾相见,又兀自聊了起来。
谢容卿伸手捣了捣正在安安静静吃茶的温缈,睨着陆帷小声嘀咕道:“六妹妹,你看六哥哥的脸色,跟抹了锅灰一样。自打听到曹家阿婆有意撮合你和她的孙儿,六哥哥就这幅样子了。活脱脱的怕自家养的小白菜给人拱了。”
听着谢容卿在耳边絮叨,温缈抬起头往陆帷的方向看了一眼,红衣小郎君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但脸色确实不大好。
温缈强忍着才没有笑出声儿来。
也难怪陆帷脸色不好看,毕竟对方对谢容安可不只是单纯的兄妹之情。
“五姐姐想多了,六哥哥是有心事呢,与我可没有什么关系。”为了防止谢容卿多想些什么,温缈如是说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这样吗?”谢容卿有些不相信的嘀咕了一句。
温缈笑的认真乖巧,睁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看着谢容卿,“那不然呢?五姐姐就是闲得慌,才会胡思乱想。”说着又看了一眼案几上摆放着的芙蓉糕,“五姐姐,你尝尝这个芙蓉糕,很好吃的。”
提到吃的,谢容卿很快就不纠结这个问题了,她拣起一块花糕放进嘴里,“嗯嗯,是不错,好吃诶……”
谢容卿满意的对温缈竖起了大拇指。
温缈怕她吃太急噎到,挽袖给她倒了一杯茶,余光瞥见谢容簌似乎出了正厅,也跟了出去。
“大姐姐。”温缈叫住了往前走的谢容簌,小跑了两步追上去。
“怎么了?”听见温缈在叫自己,谢容簌停下了步子,等着温缈走近自己,才面含笑意的轻声问道。
“大姐姐怎么离开了?是有什么事吗?”温缈瞧着谢容簌离开的方向似是要回大房那边的院子,忍不住好奇的多问了一句。
“我去看看三妹妹,六妹妹跟着出来,可是有什么事要与我说?”两人一起往着大房那边的院子走去,温缈见周围没了人,才压低了声音问谢容簌。
“大姐姐,我之前给你的那个利孕的方子,你有用吗?”
见温缈问起这个,谢容簌不禁有些红了脸,她伸手点了点温缈的额头,嗔怪道:“你这丫头,说话真是没羞没臊,成日什么话都挂在嘴边,若叫旁人听去了,怕是要编排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也是好笑,自己这个六妹妹对她怀孕这件事真是格外执着的关心。
“这里又没有旁人,大姐姐快告诉我,有没有用吗?”
“自是没用,我与阿贺成婚才几日……”说话的声音却是越来越小了。
温缈抿了抿唇角,亲昵的挽住谢容簌的手臂,靠着她缓缓开口,“既没用,大姐姐以后也不必再用了,就当从未有过那张方子。绾绾相信,你与沈家哥哥很快就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大姐姐,你们会很幸福的!”
谢容簌听着,有些不解的蹙了蹙眉,她以为六妹妹问起这个,是催着她喝药呢,没承想竟是让她不要再喝药了。
“你这丫头,还真是一天一个想法,先前可是缠着姐姐让试试,如今怎的又变卦了?”谢容簌伸手捏了捏温缈雪白的脸颊,语气中几多宠溺。
温缈倒也不忌讳,大大方方开口说道:“先前大姐姐是与范文宣在一起,我想着有一个孩子,姐姐的日子说不准就好过些了。可是如今,沈家哥哥很好,沈家祖母也很好,姐姐自然也就不必急着了。毕竟是药三分毒,哪有顺其自然来的好。”
谢容簌看着温缈眉眼温柔的说着话,一副小大人的模样,抬手摸了摸她的发,语气多是关心和爱护。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我们绾绾真是有心了。只是——”谢容簌语气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与范文宣成亲两年无所出,他与那女子不过露水情缘就有了孩子,说不准当真就是我自身的原因呢?”
谢容簌虽然说的云淡风轻,但温缈还是敏锐的捕捉到了女子内心深处的哀愁。
她不动声色的扯着嘴角笑了笑,若不是知道姚青娇肚子里的孩子是蒋孝霖的,或许她也会有谢容簌那样的想法。
可是如今,她已有八九成的把握,大姐姐两年还未有孕,很大可能是范文宣的问题了。
“姐姐胡说,怎么会是姐姐的原因?指不定就是范文宣有什么隐疾呢?”温缈睨着谢容簌脸色不大对劲,小小声的宽慰着她。
“若真是他的问题,那姚氏的孩子又是如何来的?”谢容簌无奈的笑了笑,继而又似是觉得这些都与自己无关了,冲温缈温婉一笑,“好了,这些都已经过去了,如今我与他早已没有了瓜葛,各自过好自己的日子便是。”
见谢容簌不欲再提这些事,温缈自然也就住了嘴,两人一齐往谢容离的屋子走去。
……
黄昏时分,天际边晚霞绚烂,温缈坐在院内藤织躺椅上,怀抱着黑色小兔,轻轻哼唱着小调。
院子开阔,陆帷在带着谢南宁练武。
说是练武,其实也只是让谢南宁一个人在那扎马步,而陆帷则手里拿着一根长鞭,时不时矫正下谢南宁的动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已经换下了那件红衣,换上了一袭天碧色的罗襦裙,褪了往日热烈的锋芒,倒像是江南水乡生长出来的小家碧玉。
而陆帷全然没有该换衣服的自觉,还是穿着那套红衣在温缈面前晃悠。
“六哥哥可真是严厉。这都扎了半个时辰了,还不让歇。”温缈心疼的看了眼谢南宁,又摸了摸在自己膝头舒舒服服打盹的墨色。
“这算什么?公子在这个年纪的时候,每天都要扎两三个时辰的马步呢!若非如此,练武的基本功如何打稳?”不喜穿着谢府小厮的衣服,许是与气质不搭的缘故,看上去有些滑稽,但偏生他话又说的一本正经,给人一种奇怪的感觉。
“两三个时辰……”温缈喃喃出声,视线落回庭院中,仿佛透过如今正在扎马步的谢南宁看到了当年那个小小的陆帷。
他幼时也一定是个精致又好看的孩子,会稳稳的半蹲下身子,一动不动的扎着马步,那模样定然比如今拿着长鞭凶巴巴的样子要可爱讨人喜欢。
“姑娘在想些什么?笑的这样开心?”青芜在温缈身后给她打着扇儿,看她笑的嘴都合不拢,忍不住开口问了两句。
“在想六哥哥小时候会长什么样,一定很好看。是吧,不喜?”温缈笑的两靥生花,桃花眼也是亮晶晶水润润的。
“那当然,公子小时候跟个玉雕出来的娃娃一样,又矜贵又好看。”不喜激动的和温缈一吐为快,末了又半开玩笑的加了一句,“等将来公子有了小公子,若是那长相随了公子,六姑娘不就也算是看到了公子小时候的样子嘛!”
说着说着,不喜突然就住了嘴,他颇有些疑惑不解的看着温缈,“可话说回来,六姑娘应当见过公子小时候的样子才对。”
温缈一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真是说顺了嘴,她温缈的确没见过陆帷小时候的样子,可是谢容安不应该没见过啊……
她正想着如何找补回来,身后有人替她做了回答,“六公子回府的时候,我家姑娘才三岁,能记得什么?再说了,后来六公子一直就待在春山院里,也不怎么出来与人接触,我家姑娘对六公子有印象的时候,六公子早就长开了,哪还有幼时的模样?”
菡萏的一番话,让不喜无话可说,只得讪讪的退到一旁,小声的和云胡嘀咕道。
“啧啧,六姑娘房里的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能说。惹不起惹不起。”
“知道惹不起,你还往上凑。要是一不小心真惹恼了六姑娘,给公子知道,有你好果子吃。”云胡站在廊下,身姿笔挺,不似不喜那般好动跳脱,给人沉稳安静的感觉。
“这次可不是我惹事,是六姑娘先找我问的公子小时候长得好不好看。”不喜不服的和云胡顶了两句嘴。
云胡睨了他一眼,冷冷的开嗓,“六姑娘问你公子小时候好不好看,你只需要回复好看,非要扯后面一堆话,该你被说!”
不喜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找不到任何一句反驳的话,只得恹恹的踏出回廊,去到了庭院里陆帷身边站立着。
温缈自是将不喜和云胡的话都听进了耳里,看着不喜灰溜溜的走到了庭院中央,只觉好笑,正准备也起身去看个热闹,却见翠竹急匆匆的往她这边跑了过来。
“怎么了?急急忙忙的,也不怕冲撞了姑娘。”青芜笑着打趣了翠竹几句,停了给温缈打扇儿的手,递了块帕子过去给翠竹擦汗。
翠竹接过青芜的手帕,道了声谢,又从怀袖里取出一张请柬递交给温缈,“姑娘,这是少年游的人递过来的请柬,说请姑娘明日去听戏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接过请柬,还没打开来看一眼,就听翠竹喘着气继续说道:“姑娘,还有……还有事,那个秦氏带着谢南乔来了,就在府门外,说是想见一见七公子。”
温缈桃花眼一瞬间噙上了冷意,“这才过多久,就受不了了?她以为,如今的阿宁还是她想看就能看的吗?”
青芜知道温缈不想见秦氏她们,遂俯首询问道:“姑娘,奴婢去将她们母女赶走,免得污了姑娘的耳目。”
温缈思虑半晌后摆了摆手,“不用,我出去看看,你们嘴严实些,莫叫阿宁知晓这件事。”
温缈将少年游的请柬和墨色放到一旁,带着菡萏出了得之院。
陆帷正用长鞭纠正着谢南宁的姿势,“手抬高一下,弯膝下蹲些。”
他目光一顿,下意识的看向温缈所在的方向,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人儿。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云胡心细,注意到陆帷看过来的目光,大步走到庭院中,伏在陆帷耳边向他禀报了温缈的去向。
陆帷敛了敛眸子,将手中长鞭交给云胡,“我过去看看,你盯着他,不能让他松懈。”
云胡应了声“是”,老老实实的接过鞭子,继续纠正着谢南宁的姿势。
···
府门外,秦氏和谢南乔就守在石狮子旁。
一见开门出来的是温缈,两人脸色都僵了僵。
“谢容安,你出来做什么?阿宁呢?是不是你不许阿宁出来?”谢南乔一见到温缈就忍不住扬高了声音。
温缈停下了步子,没有再往下走,她站在高阶之上,语调平静,与谢南乔的气急败坏形成鲜明对比。
“这可真有意思了,阿宁是谢家的七公子,是入了我谢家族谱,堂堂正正的谢家人,与尔等有何干系?你们想见就见?”温缈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大大方方的告诉秦氏和谢南乔这个事实。
“我来看我的儿子,谢容安你凭什么拦?你有什么资格拦?”秦氏见温缈铁了心不让自己见谢南宁,也顿时没了好脾气,她怒瞪温缈,睚眦欲裂。
“你儿子?”温缈冷哼一声,仿佛听了天大的笑话,她勾了勾唇角,语气渐冷,“你一个连妾室都算不上的玩意儿,如何配当我谢家七公子的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看着秦氏错愕的表情,温缈继续补刀说道:“姨妈,你早该想到的,将阿宁送回谢家的那一刻开始,你与他就没有任何干系了。”
谢南乔睨了温缈一眼,又看向一旁的秦氏,心里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她就说不该将南宁送回谢家,母亲偏不听,如今好了吧,连人都见不到了。
“谢容安,你叫阿宁出来。我不信阿宁也这么狠心,连母亲与姐姐,他都不要了。”
谢南乔的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秦氏,只见秦氏也紧跟着叫嚷起来,“对,谢容安,我不与你说话,你将我的阿宁叫出来,他一定是想阿娘了,我带了他最喜欢吃的糕点,他一定是想念我亲手做的糕点了!”
温缈正要开口说话,然而身后已经有人先她一步开了口,“南宁在谢家吃喝不愁,又如何会想念你那些东西?我若是你,早早的便离去了,何苦自讨没趣,非得让人赶出去不可?”
一袭红衣的少年自府门里走出,他周身潋滟着矜贵的光华,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就给了温缈无数的安全感和底气。
“这种人,何须你来多费口舌,下次直接叫小厮赶走便是。”陆帷走到温缈身边,抬手揉了揉少女发顶,语气中多是宠溺和纵容的意味。
“不是想着亲自来一趟,也好叫她们彻底死心嘛!”温缈仰头笑了笑,全然没有了方才和秦氏她们说话时的盛气凌人,多了些温软的甜意。
秦氏听着陆帷的话,却是千万般个不舒服了,在她看来,陆帷不过是大房的一个私生子,如今却全然一副以主人的身份自居,而她为谢家生了一双儿女,却连个正正经经的身份都得不到,如今更是连看一眼儿子都要被百般阻拦。
“我不与你们废话,让我进去见见老夫人和老太爷,我倒要好好问一问,缘何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如今连见一面都不允了?”秦氏气急败坏的踏上台阶,就要往府门里闯,此刻周围已经围过来不少路人了,谢南乔本想拉着秦氏先离开再说,可是人早已跑走,她无奈也只好跟了上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而还不等她二人靠近朱漆大门,就有两个守门的小厮伸手将她们给拦了下来。
秦氏如何能忍,就要上手去推那两个小厮,却被小厮反推了一把,一个踉跄险些就要栽倒在地,得亏后面的谢南乔扶了一把。
“这么多人看着呢,再闹下去,对你不好,对姐姐的名声也不好。你说对吗?姨妈。”温缈睨了一眼周围看热闹的人群,心里对秦氏宛如泼妇的行为其实是十分不屑的。
秦氏听温缈提及谢南乔的名声,也有了丝顾虑,不再大吵大闹,而是掩面哭泣起来,“六姑娘也忒心狠了些,我不过只是想看看我的宁儿,六姑娘又何必如此千拦万阻?”
温缈看着秦氏泫然欲泣的娇弱模样,真是大为吃惊,她一贯很佩服这种眼泪说来就来的人。
谢南乔也瞅准时机,适时的放柔弱起来,“六妹妹,你就让我们见见阿宁吧,母亲也实在是念阿宁念得紧,要不然也不会贸然登门的。六妹妹,可怜天下父母心,你就高抬贵手,让阿宁出来见母亲一面吧!”
谢南乔生的柔弱,此刻捏着嗓子说话,更像是一朵娇弱的小百花,让人忍不住的怜惜和偏爱。
围观的人群三三两两的议论着,有心疼谢南乔母女的,也有替温缈鸣不平的。
温缈冷着眉眼看着母女俩一唱一和的,不由扯着嘴唇笑了笑,她拨开挡在前面的小厮,走到谢南乔面前,拉起谢南乔的手,一副乖巧单纯的模样,声音也是软糯糯的娇憨。
“姐姐怎么这样说话?岂不平白让不知情的人冤枉了妹妹?这阿宁可是姨妈做主送回谢家交给祖父祖母教养的,当初也说的明明白白的,阿宁以后是我谢家的子孙,与姨妈再无了关系。现在又说是我不让姨妈见儿子,这还真是黑话白话都让姐姐和姨妈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小姑娘说话声音温温软软,可是说出来的话却是句句不留情面,一瞬之间,那些围观的人纷纷倒戈,都在说秦氏得了便宜还卖乖。
“姐姐,姨妈既如此舍不得阿宁,当初倒不如送姐姐回谢家呢!如今姐姐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若是有谢家女的身份,想来定是能找到个好婆家的,只是——”温缈停住了话头,一脸惋惜的看着谢南乔,松开了她的手。
谢南乔听完温缈的话,心里也隐隐有了想法,她当然明白有谢家女这个身份是婚嫁的一个好砝码。
她都明白的事,母亲又焉能不明白?
说到底,她还是更想让南宁有个好前途罢了……
要不然为何要等到将南宁送回谢家后,才与她提起?
不就是怕她闹腾,扰了南宁的前程嘛……
晚安么么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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