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间小辈们围着谢南宁聊天儿,里间的谢朊也是被哥哥嫂嫂们围着问个不停,其中要数方氏声音最大。
“三郎,你这次既回来了,便好好留在家中,再不许跑去跟那秦氏厮混了。她那里我自会派人给足银子,保她余生不愁!”方氏站在门侧,大有拦门不让谢朊离开的趋势。
谢朊无奈笑了笑。
“二嫂,当日谢朊已经自请离家,断没有再回来的道理,二嫂莫要为难了。”说着,谢朊眼神求助的看向了一边的二老爷谢隆。
谢隆正要开口说话,就见方氏一个眼刀扫过去,迫于妻子的威慑力,谢隆只得无能为力的给谢朊摇了摇头,示意爱莫能助。
周氏拨弄着青瓷茶盏中起起伏伏的碧绿茶叶,声音轻柔却又带着鲜有的笃定,“三郎,六丫头也是你的孩子,是你和溪深唯一的女儿,是溪深拼了命生下来的,你今时今日的做法,不怕溪深在九泉之下寒了心吗?”
杀人诛心,周氏话语淡淡,却比方氏的厉声苛责更令谢朊感到惊悸。
穿着银灰色直?的中年男子苦笑了一声,“大嫂,于容安而言,我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怕我留下来才会更让她不舒心!”说罢,他又恭敬的向周氏她们弯了弯腰,“容安便拜托二位嫂嫂多多照顾了!”
方氏听着谢朊的话,自知是劝不动了,便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哼唧道:“这个自然,便是为了溪深,我们也会好好待六丫头,这就不劳谢三爷费心了!”
谢隆拉了拉方氏的衣袖,显然觉得妻子这话说的太重了些,不过见方氏没有搭理他的意思,也就讪讪放了手,继而走至谢朊身边拍了拍谢朊的肩。
“三弟,你既然心中有了决断,做哥哥的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你记着,不管住在何处,咱们兄弟的心得绑在一起!”谢隆是个大大咧咧的性子,说不来什么客套话,但所言皆是真情实意。
谢朊感激的看了一眼兄长。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直坐在上方没有说话的谢老夫人抬了抬眼皮,若有所思的睨了一眼小儿子,却仍旧没有开口说话。
这小儿子从前最是个机灵聪颖的人物,如今这怎么年岁越大越糊涂了呢?
一点也没有小时候可爱了……
谢老太爷偏了偏头,从谢老夫人的眼神中看到了浓浓的嫌弃,他对着谢朊开了嗓,“那小孩儿既然送了来,便与秦氏再没了干系,日后秦氏若因着这个事儿来吵闹,也休怪我们不留情面了!”
谢朊听着话,重重点了点头。
“父亲放心,秦氏既然已经同意将南宁送回来,她日后便是要闹,也是没资格的了!”谢朊语气淡淡的开口,只是面对两位老人的态度仍是十分恭谨的。
正喝着茶的周氏微不可察的挑了挑眉,她怎么从三郎的话中听出了一丝不一样的意思?
也没资格了……
一个男人若真的喜欢一个女人,会这样说话吗?
周氏眯了眯眼,这个三郎,莫不是在打什么注意吧?
他对秦氏真的有爱意吗?
不等周氏想明白,就有下人在门外禀报说是午膳已经好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隆本想着劝谢朊留下吃完饭再走,谁知谢朊反而先开了口说话,“不打扰父亲和母亲用饭了,儿子就先回去了。”
院内。
温缈牵着谢南宁的小手眼睁睁看着谢朊离开了三省院。
等谢朊的身影彻底消失看不见时,谢南宁才仰头拉了拉温缈的衣袖,奶声奶气的小声嘀咕着:“六姐姐,我以后……还能经常见到爹爹吗?”
温缈摸了摸谢南宁扎着小发揪的脑袋,柔声细语,“阿宁若是想父亲了,可以叫人去将父亲叫到府中来哦!”
谢南宁垂下眸子,长密的睫毛遮住了他的眼,温缈看不见他眼底的情绪,却能感受到小孩子那隐隐的失落。
说什么看爹爹,他其实想问的是还能不能回去看看秦氏和谢南乔吧!
“南宁。”温缈声音褪去笑意,逐渐沉稳下来,便给人一种莫名的威压感了。
谢南宁循着声音抬眼望去,对上一双坚毅认真的桃花眼。
“世上有舍才会有得。你如今是谢家的七公子,旁的人与你再无干系了。姐姐知道,有些东西一时割舍不掉,可你要慢慢学会放下,去适应开始你的新生活,懂吗?”温缈并不打算给谢南宁什么希望,而是斩钉截铁的说出事实,她不愿意谢南宁再与秦氏她们有牵绊。
“你阿娘既送你回来,想来对你也是有嘱咐的吧!”温缈不用想都知道秦氏会对谢南宁说些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无非就是要讨好好老夫人和谢老太爷,要奋发图强,在谢家争得一席之地,再就是不要忘记她这个母亲……
谢南宁听着温缈的话陷入了沉思,脑海中突兀的渐渐浮现出今早出门前母亲的细细叮咛。
“阿宁,等你回了谢家,就是正正经经的少爷了。母亲不在你身边,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那些下人丫鬟有照顾不妥当的,只管教训收拾,可不能让他们这些贱胚子爬到你头上作威作福。平日里也要用功读书,阿娘和你姐姐就指着你了。”
他苦大仇深的拢起了眉头来,一时竟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该做些什么。
犹豫的半晌,他懵懵懂懂的抬头回复着温缈,“六姐姐,她们是我的阿娘和姐姐,我……忘不了她们。”谢南宁嗫嚅了一声,又接着道:“可若是她们真的做了错事,南宁也不会……不会……”
他挠了挠头,有什么话堵在嗓子眼里,可就是说不出口来。
就在谢南宁急得一筹莫展时,有人的脚步声在身后响起,一双修长如玉骨节分明的手搭在他细肩上轻声道:“你绝不会姑息养奸,对吗?”
郎君的声音清幽婉转如鹤唳,一句话就将谢南宁想要表达的意思给说了出来。
有了说出心中所想,谢南宁不由吁了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他扭头正要说谢谢,然而在对上身后少年清隽的面容时,他颇有些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小小的身躯往温缈身后躲了躲。
他从小就知道,这个哥哥不好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他记得幼时这个哥哥就喜欢一个人独处,他住的地方更是又偏又远。
他有一次和六姐姐玩捉迷藏,迷迷糊糊的就不小心跑进了他的院子,那时这个哥哥正在擦拭着一柄长剑。
剑身寒凉,在光影下绰约闪着银寒的光,他信手捻起长剑,轻光晃得他眯起了眼,等再睁开时,那长剑稳稳架在他的脖颈处。
与他肌肤相贴时,他只觉得两股战战,眼中蓄满了泪水,却恐惧的忘记流下。
“不想死,就闭嘴。懂?”他的声音仿佛淬了无穷尽的寒霜,一双凤目高高敛起,带着睥睨天下的气息。
他不记得自己回答了什么,又是如何离开了那座森寒的院子,只知道他回去后就大病了一场。
被吓得晚上都睡不着觉,总觉得脖子上凉凉的……
看着谢南宁对陆帷的惊惧,温缈不由在心里“啧啧”两声,传闻都说锦衣侯的名声能吓哭小孩儿,看来也不是扑风捉影啊!
瞧瞧这还没做上锦衣侯,就将自家弟弟吓成了这幅样子。
站在一侧的谢俞桦也看出了谢南宁对陆帷的畏惧,他笑着上前伸手搭上陆帷的肩,“六弟,我们先进去了,午膳都已经摆好了,再不去就要放凉了。”
说着也不管陆帷乐不乐意答不答应,就拉着人进去了。
“怎么,害怕六哥哥?”见陆帷他们走远,温缈才将谢南宁从自己身后拉出来,偏头笑问着他。
谢南宁嘟囔着小嘴,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温缈的问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哥哥人很好的,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日后叫他教你功夫好不好?”温缈总觉得谢南宁如今太瘦弱了些,该叫他跟着陆帷练一练,再说学些功夫,有自保的本领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见能学功夫,谢南宁眼睛亮了亮,显然他也是很愿意学功夫的。
“可是,六哥哥会愿意教我吗?”谢南宁担忧的询问道。
这次不待温缈说话,谢容卿就抢先开了口,“这个简单,只要是六妹妹说的话,六哥哥一向有求必应的!”
温缈听着谢容卿的话,无奈笑了笑,陆帷当然对谢容安有求必应,也不看看他对谢容安存了什么样的心思,可不得仔细的哄着疼着?
可是,陆帷曾经还险些一箭射杀了谢容安,这又怎么说?
温缈正要深思,却已经被谢容卿推进了屋去用膳了,她也就暂时放下了心中的重重思虑。
餐桌上。
温缈见谢南宁只一个劲儿的扒饭也不吃菜,正要拿公筷去给他夹些肉,却有人先了她一步。
谢老夫人坐在谢南宁身边,夹了一个鸡腿放进谢南宁的碗里,“太瘦了,吃点肉。”
老夫人纵然不喜秦氏,但念着是自己小儿子的亲骨肉,再加上小孙女儿之前的求情和叮嘱,她心里也就慢慢接受了谢南宁。
小家伙长得很像幼子小时候,若是溪深所生,想来会更得她宠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南宁摸了摸自己带着奶膘的脸,显然是很受宠若惊的样子,这些都是从前不会拥有的待遇。
从前,也住在这大宅子里,只是面前给他夹鸡腿的老夫人从来不会接受他的请安,也不可能会允许他同桌吃饭,更遑论给他夹菜了!
一切都太不真实了!
“谢谢……谢谢……”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喊一声祖母,只能小小声的嘟囔道:“谢谢老夫人。”
老夫人眼神顿了一下,停留在谢南宁身上,尽量将语气放的和蔼些,“还叫老夫人?”
温缈知道这是谢老夫人接受谢南宁的意思了,忙推了推他的小胳膊,笑着说道:“阿宁,还不叫声祖母?”
谢南宁这才怔怔的反应过来,讷讷的对着谢老夫人喊了一声祖母。
周氏瞧着坐在对面粉雕玉琢的小娃娃,倒也不再纠结他的生母是谁了,关怀的询问道:“母亲,不知是要安排七郎住在何处?”
谢老夫人听完周氏的话,略沉吟了片刻,望向正乖巧吃着饭的谢南宁,“七郎想住在何处?是和祖父祖母一起住,还是想去你六姐姐院里住?”
谢老夫人想着温缈和谢南宁亲近,故才问他是否想要住到得之院去。
谢南宁征询般看向身侧的温缈,似乎是在等她帮自己抉择。
温缈明白谢南宁的意思,却并不打算帮他做决定,她温声开口,“阿宁,你现在要选的是日后你自己要住的地方,姐姐不能帮你做主,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你需要自己思量考虑,只管说出你内心的真实想法就好,错了也没关系,没有人会怪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鼓励着谢南宁自己做决定。
这一做法让谢老太爷不禁赞许的看了一眼小孙女儿。
谢南宁放下筷箸,鼓起勇气开了口,“祖父祖母,我……我想住回从前的院子。”
“长乐院?”方氏抿了一口茶水,看着老夫人的脸色,见老夫人微微颔首,遂面露了笑意,“也好,长乐院离你六姐姐的院子近,日后走动起来也方便。待会儿吃完饭二伯母就带人去安排,你就先去你六姐姐院子里玩会儿,夜间便能回去住着了。”
谢南宁听完方氏的话,连忙致谢,这次他聪明了些,没有再叫二夫人,而是直呼了一声二伯母。
吃完饭,温缈带着谢南宁从三省院回了自己的院子。
“兔兔?六姐姐,有兔兔。”许是身边围着的人变少了,只剩下素来亲近的温缈,谢南宁也变得活泼开朗起来。
得之院的角落里有一处草坪,一黑一白两只兔子正趴在草坪上一动不动,懒洋洋的晒着太阳。
不知不觉间,绛雪和墨色也从一开始的两相生厌变成了可以一起晒太阳的“好朋友”。
青芜迎了出来,瞧见温缈身边的谢南宁,便瞬间明白了什么,她走上前给谢南宁见过礼,“七公子来了。”
随后见谢南宁的目光落在两只兔子身上,便笑着介绍道:“那只黑色的兔子是姑娘的,叫墨色。另一只白的是六公子养的,叫绛雪。”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谢南宁显然对这两只兔子很感兴趣,温缈便招来在一旁浇花的小丫鬟陪着他玩耍,自己带着青芜进了屋。
在屋内没有瞧见菡萏的人影,顺嘴问了一句,“菡萏呢?”
青芜给温缈倒了一杯茶,垂下眉眼,说话的音色带上了一缕哀戚,“菡萏去了何家,听说是何叔的儿子回来了。”
温缈到嘴边的茶盏又轻轻放了下来,长长的睫羽倾覆,遮住了少女桃花眼中的复杂情绪。
何叔的死,说到底与她脱不开关系……
若她没有当选那所谓的莳花女,或许花神教的人就不会为了靠近她而杀害了何叔。
她的重生,救了人,却也害了人……
温缈闭了闭眼,一时无言。
青芜感受到温缈情绪低落下来,正要开口劝解,就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踏过门槛而来。
“六公子。”
看清来人,青芜忙起身行礼,退到了一侧。
“六哥哥。”温缈没有抬头,只恹恹的喊了一声,心里还在为何叔的事感到自责和难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瞧着温缈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对着侍立在一侧的青芜招了招手,小声询问,“这是怎么了?”
青芜不敢忤逆陆帷的意思,只得如实将情况说了一遍。
陆帷了解好情况,正要进去哄小姑娘,又想起在外面玩的正嗨的谢南宁,吩咐青芜道:“带七公子去洗手,然后领他去我书房,叫云胡找本通俗易懂的书给他读。”
青芜应声退下,心里替谢南宁鞠了一把泪。
小公子太惨了,这才玩了多久,就要被押着去看书了!
“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世间之事,岂能总是尽善尽美?正如你自己说过的,有舍有得才是常态。”陆帷在一旁坐下,瞧着温缈低头不语的样子,劝慰道。
“六哥哥说的对,是我太贪心了,得了鱼又在感叹为何没能将熊掌一并拿下。”温缈捧起茶灌了一口,心情倒是放松了下来。
“傻丫头。”郎君温柔的嗔了一声,宠溺的揉了揉温缈的发顶。
“对了,祖父叫六哥哥过去做什么?”方才在三省院用完午饭,陆帷本打算与温缈他们一起回来的,却在半路被谢老太爷叫走了。
陆帷信手替自己倒了一杯茶,他方才吃饭的时候也跟着饮了几盏酒,虽不至于醉,但眼尾到底晕染上了一些绯红,素来凌厉的凤目也平白摇曳出几分多情。
他语气多是漫不经心,“祖父问我可愿跟谢俞棋一道返京,说是和鸿文馆的先生有交情,可以让我入馆就学。”
温缈一怔,面色不显,淡淡的摇了摇头,“我猜六哥哥一定没有答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为何如此笃定?”陆帷饶有兴趣的等着温缈的后话。
“六哥哥文武全才,无论走哪条路都必将名扬天下,只是文臣获权的速度太慢,远不如一将功成万户侯。”小姑娘抬起头,似桃瓣一般的双目潋滟着令人心醉的温柔。
陆帷举起茶抿了一口。
他家的小姑娘,倒不笨。
“绾绾希望哥哥参军?”
“我不希望,六哥哥就会放弃武路走文路吗?”温缈和陆帷有些微醺的凤眼对视着,仿佛从这个少年眼中看到了前世那个在刀剑无情的战场上厮杀拼搏的红衣小将。
“不会。”陆帷回答的干脆,没有丝毫犹豫,斩钉截铁。
“绾绾,我需要最有力的权势,只有这样,才能护住在我身后的你!”
少年郎风华正茂,屋外春阳淋漓落在他发梢,高高扎起的马尾间跳跃着浮光,将他眉眼都氤氲出了无限柔情。
不知是春阳太烈,还是少年太惹眼,温缈的心情不自禁漏了一拍,悸动的种子在心底深处埋下。
郎君句句不提爱,可句句都是藏不掉的情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若是这些话,当真是说给温三姑娘听的,她想,她会心动吧!
又有谁能拒绝一个满心满意都是你的少年郎呢?
“六哥哥,可绾绾只希望你能够平安啊!”温缈喟叹一声,语气中染上了一丝担忧。
温缈只希望陆帷能够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许是意识到气氛不知不觉又聊的凝重了起来,陆帷勾唇笑了笑,他轻轻握住温缈的手,细细在掌心摩挲,语气漫散,“这是做什么?好似哥哥明日就要上战场了一样?就算日后真的去了战场,哥哥也向我们绾绾保证,定然逢战必胜,平安归来!”
温缈听着陆帷保证似的轻哄,不由的就笑了起来,也是了,她在担心什么,以陆帷的本事,怎么可能敌不过战场上真刀真枪的拼斗?
他要防的从来不是名枪,而是暗箭……
“祖父只和六哥哥说了这些吗?”温缈收拾好心情,也不再怨怨自艾,而是冲陆帷扬唇笑了笑,表示自己已经缓过来了,继而又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被陆帷紧握住的手。
陆帷就着掌心残余的温度握了握拳,似是这样就能留住那丝温暖。
“不全是。”陆帷透过打开的格窗,往书房看了一眼,“还嘱咐我若闲来无事多多教导教导这孩子,文治武功都可传授他些。”
温缈顺着陆帷的视线看过去,能清楚的看到,书房的书案上,半大的小孩子正伏在案上捧着一本书在读,摇头晃脑的,稍有片刻出神,站在其身后的云胡便会出言提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呃。
这是不是太严苛了些?
不过想着严师出高徒,温缈也就没多插手这件事了,她自己前世就是吃了没文化的亏,因此很是明白多读书对一个人的好处!
“不心疼?”陆帷奇怪,他以为以小姑娘对谢南宁的喜爱,会替后者求求情的,没想到她看似还很满意的样子。
温缈偏头笑了起来,“心疼啊,可我亦知道六哥哥这样做是为他好。”说罢她又补了一句,“我瞧着南宁挺愿意学功夫的,六哥哥给他启启蒙,等日后再大些,请祖父祖母他们请个武功师傅好好教教也未尝不可!”
“你待他倒真是思虑周全。”陆帷看着身旁少女明媚的笑脸,不自觉的也唇角上扬起来。
温缈默了默,没有说话。
她前世活到了二十九岁。
庆幸的是,膝下无子,没让孩子和自己一起受尽欺负委屈。
遗憾的也是,膝下无子,终究没能等到那奶声奶气的“娘亲”二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春风吹拂而过,院内浆洗的衣服随着风吹来的方向而飘动,屋内隐隐有哭泣的声音传来。
堂屋敞亮,中间置放这一个宽大的棺材,屋内的四角都摆放着装有碎冰的铜鉴,致使屋内四处涌动着缕缕寒气。
也正是这样低温的环境和特殊材质的棺木才让何叔的尸体能一直保留到何永安回来。
菡萏看着跪在灵前,双目灰败,面容枯槁憔悴的青年,既心疼又心酸。
“永安哥,你吃口饭吧!你这样,何叔不会安心的!”菡萏苦口婆心的劝道,站在她身旁的何嫂也心疼的看着儿子道:“安儿,听菡萏的话,好歹吃些垫垫肚子。”
青年垂眸不语,神色恹恹,似是自责,又似是后悔。
“阿娘,是孩儿不孝,这些年一直游历在外,未曾给您二老尽孝。如今更是阿父惨死,自己却连手刃仇人都做不到!”青年垂下头,手握拳狠狠砸在地面上。
菡萏一惊,心疼的扑了过去,她捧过何永安的手,有些自责的说道:“永安哥,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何叔,你若要责怪,菡萏绝无二话。”
说着说着,菡萏眼眶泛起了酸意,眼泪大颗大颗的砸了下来。
何永安感受到滴在手背上的泪珠,他缓缓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少女哭红了的眼和苍白的脸。
他听阿娘说过,这些天家中忙乱,多亏了菡萏时不时来帮衬,才不至于一团糟。
阳光攀附进来,将少女芙蓉面照的越发透亮,青年略一伸手,将面前女子揽入怀中,他的声音嘶哑哽咽,却并无半分怪责的意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怎么能怪你呢?菡萏啊,你做的过多了,那些恶人犯的错造的孽,如何能怪到你身上?不怪你的……”青年埋首在菡萏的肩上,一遍遍说着不怪她。
菡萏也是忍不住的抽泣了起来。
他的一句“不怪她”便彻底让她明白,她没有喜欢错面前的男人,他是值得自己喜欢的,他并没有枉费她这些年的一腔情意。
何嫂瞧着他们的样子,望了一眼堂屋正中间的棺木,眼神逐渐露出欣慰的神色。
她知道菡萏是个好孩子,索性永安并没有辜负她……
何嫂无声的退出了堂屋。
“永安哥,你也不要过于自责了,杀害何叔的凶手已经被抓住了,虽然不能亲手手刃仇人,但是他们落在昭阳君手中,也断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永安哥,何叔在天之灵不会愿意瞧见你如今这幅模样的,再说,你还有何嫂,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菡萏念着何永安久久没有进食,担忧的皱了皱眉,想着无论如何也要劝他吃些。
想起母亲,青年眉眼松动下来。
菡萏瞅准这个时机,对着堂屋外面高喊了一声,“何嫂,永安哥愿意吃饭了。”
守在屋外的何嫂听到菡萏的话,回话的声音也不禁带了些许喜色,“诶诶,我这就去热饭,我去热饭……”
屋内何永安抚着菡萏站起来,他抬手替菡萏擦拭干净面颊上的泪水,郑重的对菡萏说道,“谢谢你菡萏,谢谢你对我爹娘的照顾,也谢谢你一直陪在我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日子过得飞快,转瞬间就到了谢容簌和沈贺大婚的日子。
天还未亮,谢府就已经亮灯开始忙碌起来了,温缈赶到谢容簌闺房的时候,房中灯火通明,已然很是热闹了。
谢容簌正坐在妆镜台前梳妆打扮,而谢容离和谢容卿就站在她后面,有说有笑的。
见到温缈来了,谢容卿忙招了招手,指着在打扮的谢容簌玩笑道:“六妹妹,你快过来看看,大姐今日可好看?”
在谢容卿的催促下,温缈快步走近看了看。
只见镜中少女粉面含春,桃羞李妒,一双明眸透着晶莹的清光,弥漫开来的尽是幸福的味道。
朱唇含笑,薄唇微抿,宛如九天之上的神女,端庄静雅又光华无限,都说出嫁的新嫁娘是最美的,此话倒真不假!
“大姐姐今日华光溢彩,一双眼秋波澹澹,含了数不尽的柔情,自是美极了,只怕姐夫见了,都要看呆!”温缈此话说的倒是真心实意,她看了一眼谢容簌,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还没上胭脂,少女的脸已经带上了丝缕红晕。
见温缈如此说,谢容卿高兴的一拍手,乐呵的咧了嘴,“就是说嘛,多好看,大姐还非说太艳太招摇了。这可是成亲的大好日子,就得大张旗鼓的好看,叫所有人都知道嫁给姐夫,大姐姐是欢欢喜喜的高兴。”
为谢容簌梳理发髻的是周氏身边的老嬷嬷,听着小姑娘们七嘴八舌的话,也忍不住插了一句,“正如姑娘们说的,大姐儿今儿这样甚好,今日大姐儿便是头等的大事,再招摇也是不过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有些不好意思的拍了拍发烫的脸,娇滴滴的嗔道:“嬷嬷也跟着这几个打趣我了不成?”
那老嬷嬷笑了两声,并没有说话,手上动作愈加利索起来。
“沈家送来的这套嫁衣当真是华丽,这凤穿牡丹的纹样也是栩栩如生的,听母亲说,这可是沈老夫人找了蜀中最好的绣娘,花费了好几月才绣制完成的,原本是准备给温——”
谢容离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温缈急急打断了,“三姐姐,今日是大姐姐大喜的日子,就不要提其他的了,平白冲撞了大姐姐的喜气。”
谢容离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在这个时候多问什么,笑着说道:“也是,今日天大地大,大姐最大!”
“三妹妹近来气色好了不少,可见柳神医的药方是用对了!”从铜镜里,谢容簌见着谢容离渐渐红润起来的面容,也是欣慰的笑了笑。
想起那个知晓自己一切秘密的青衣少年,谢容离心神微动,却也不好表露出来,只是顺着谢容簌的话说下去,“多亏了柳神医,我正要找个时间谢谢他呢!”
她们说着话,温缈却盯着谢容簌身上的凤穿牡丹嫁衣发了呆。
晚安,今晚更新到这儿了,以后也许每个月底都会加更1.2w这样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嫁衣鲜红,璀璨如火,仿佛要生生灼烧她的双目。
无比庆幸前世并没有穿着这一身凤穿牡丹嫁衣嫁给顾匪石,否则如今大姐姐再穿上这衣服,该有多晦气啊!
她和顾匪石的那段孽缘还配不上这件浸透了外祖母爱意的嫁衣。
等谢容簌梳妆打扮好,周氏推门进来了,温缈等人也就顺势离开,为她们母女留下了单独说话的空间。
站在廊庑下,看着春色如滴翠,温缈微微眯了眯眼,整座院子都挂满了红绸丝带,彰显这桩喜事的尽合人意。
突然间,前院吵闹起来,想来应是沈家的迎亲队伍来了,一时鞭炮声四起,人声鼎沸。
谢容卿突然碰了碰温缈的手臂,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说道:“六妹妹,我们去前院瞧瞧如何?去看看二哥哥他们是如何拦门的?我也得去添添乱,可不能让大姐姐那般容易就被娶走了。”
说罢也不管温缈和谢容离愿不愿意,拉着两个人就往前院去了。
前院里热闹非常,四处皆是欢声笑语,地上铺满了鞭炮炸裂后留下的红色碎屑,将院子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喜庆极了。
人群攒动,温缈却一眼就瞧见了环胸立于树下的玄衣少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随着春风荡起,他的墨发在身后飞扬,轻狂了一整个少年意气,侧颜白皙隽秀,金相玉质,最是风神秀彻。
织金云纹的玄色锦衣,衬的他如松挺拔,添了几分世家公子的清朗润泽,凤眸在看向温缈时噙满笑意,宛如盛开的牡丹,馥郁芳香,令人陶醉。
温缈没有跟着谢容卿往前走,而是去到了陆帷的身边,“六哥哥今日这一身黑衣甚是好看。”
陆帷往常在府中穿红衣居多,今日换了身黑衣,想来也是考虑到今日是沈贺和谢容簌的大婚,怕穿的太艳丽夺了新人的风光,这一身黑衣内敛深沉,宛如藏锋的利剑,要低调许多。
听着温缈的夸赞,陆帷显然很受用,眉间又松动了几分。
他抬眼上下扫了一眼温缈,了然开口,“鲜少见你穿如此娇嫩的颜色,倒也不错,只是不比红衣惊艳。”
因着和陆帷有着同样的心思,温缈今日也弃了红衣,特意挑了一件嫩粉色的齐胸绣海棠花百褶裙,既喜庆又不夺人眼球,很是妥帖。
聊着聊着,温缈想起了来前院的正事儿,她朝热闹处瞧了一眼,如今是谢俞棋在拦着沈贺,两人正在对诗。
“六哥哥,等会儿比武的时候,你放点水,莫要太为难人,更不可伤了人。”按照之前的商量,拦门的最后一关卡是陆帷要和沈贺比武。
虽然知道陆帷不会太过为难沈贺,但还是忍不住多叮嘱了一两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陆帷抬手掩唇,也遮去了上扬的嘴角带起的笑意,他语调轻松,“傻丫头,哥哥就这么让你不放心?今日是什么日子,我若真为难了沈贺,岂不是个傻子?”
听着陆帷自己拿自己开玩笑,温缈也不由跟着笑了笑。
正说话间,那边已经有人在招呼陆帷过去了。
如陆帷所言,他一招一式进退有度、点到为止,最后成功让沈贺赢了去。
经历了一番磨难,那身穿大红婚服的青年才终于如愿来到了谢容簌的房门前。
恰在此时,房门被打开,谢容簌穿着凤穿牡丹的嫁衣,头顶鸳鸯戏水的盖头,在云珠和周氏的搀扶下,小心的踏出门槛来。
明明日光清亮,明媚的刺眼,但在沈贺眼中却远远没有眼前身着嫁衣的女子来的耀眼夺目。
他终于如愿以偿娶到了他年少时就喜欢的姑娘……
“簌儿,我来了。”
青年的声音沉稳有力,一字又一字落在谢容簌心间,泛起了甜蜜的涟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不知为什么,这一刻谢容簌无比坚定的相信选择眼前的男人是她此生最大的幸运……
说话间,谢俞棋已经收拾妥当来到了众人面前,他俯身在谢容簌面前,声音虽然有些舍不得,但更多的是高兴,“阿姐,上来,我背你出嫁!”
只这一句话,便让盖头下的谢容簌红了眼眶,她上前两步趴在少年背上,终究没忍住掉了泪。
昔年与弟弟相处的一幕幕在脑海中浮现,不知不觉中,她的弟弟也已经长成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温缈看着这一幕,也不禁感触良多,她前世出嫁,哥哥没能背着她,该是多伤心啊……
可是,就算如今再来了一世,这个遗憾也终是无法补偿给哥哥了。
沈贺拱手朝周氏他们恭敬的行了一礼,正要转身去追上先行一步的谢容簌和谢俞棋,却被眼角蓄泪的周氏给叫住了。
“母亲有何吩咐?”虽还未拜堂成亲,但沈贺心意已决,所以并不在乎这些虚礼,而是极为有礼的唤了一声母亲。
周氏欣慰的拭了拭泪,继而又接着嘱咐道:“簌儿是我长女,从小就懂事,照顾弟弟妹妹没让我操半点心,唯有这婚事坎坷,子嗣方面也诸多不顺,所以若是日后你……你觉得我的簌儿不好了,不要欺负她,你送她回来就好,我不怪你……”
沈贺听着周氏的话,有些慌张的开口,想都没想就否决了周氏的话,“母亲放心,沈贺一生定然不会辜负阿簌,待阿簌的那颗心也只会一日比一日好,此情绝不会转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温缈瞧着青年认真诉说的侧脸,想起表哥前世为大姐姐做的所有事,终究还是站出来替沈贺说了话。
她的表哥,娶到了前世拿命爱着的姑娘,又怎敢辜负呢?
“大伯母,瞧给我这新姐夫吓的,他这样子定然是要一辈子被大姐姐吃的死死的,借他胆子也不敢欺负大姐姐的。您尽管放一百八十个心,放了人走,免得误了吉时。”
谢家准备了十里红妆做嫁妆,按照习俗,新郎和新娘是要带着这十里嫁妆绕城一圈的。
周氏被温缈的话逗笑,也怕真误了吉时,连忙促催着沈贺,“六丫头说的对,你快去,莫要误了吉时。”
沈贺行了辞礼,便快步走了出去。
而温缈等人也是坐上马车,先一步去了沈府,只等着新人绕城结束,拜过堂后开宴吃饭。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长街热闹,皇商沈家和富贾谢家的联姻惹了洛阳不少百姓前来围观。
十里红妆,绕城一周。
端的是令人艳羡。
“呦,你瞅这气派的,不亏是大户人家嫁女儿,与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果真没法比。”看热闹的人群中,有人羡慕的嘀咕道。
“我记得上次这样的场景还是十多年前沈家嫁女的时候。”有年长者喟叹的捋了捋长须。
“老先生说的可是沈家嫡女和抚远大将军的那桩婚事?”也有人立即反应过来,想起那场盛大的婚事,不由更加的艳羡了。
“话说范家不就住在前面那条街上嘛?也不知他们家瞧见谢大姑娘如今的风光恣意又作何感想?”有人突然想起这茬子,嚷嚷着又往前涌去,赶着看个热闹。
听他这样一提,看热闹的都来了劲,纷纷跟着他往前走。
不一会儿,迎亲队伍就到了范家所在的街道上。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沈贺无奈笑了笑,其实今日是没必要走这条道的,然而祖母三令五申叫他一定要经过范家,要让范家人知道他们沈家对阿簌的重视。
他拗不过老人家,只得遂了她的愿,走了这一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谢容簌坐在喜轿里,外面的声音她多多少少能听到一些,心里大抵明白此处是哪里了。
跟随在花轿旁边的云珠小声与轿子里的女子嘀咕道:“夫人,前面就是范家了,姑爷这路选的好,便该如此大张旗鼓的走过,叫那范家人明白,我家姑娘值得更好的人,有更好的前程,不必陪他们一家烂在那犄角旮旯的破地方。”
云珠也是真心为谢容簌高兴,从前她就觉得姑娘嫁给范文宣,受刘氏的气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只是碍于姑娘对范文宣有情有义,她这个做丫鬟的也不好多说主子的事,免得让有心之人扣一个挑拨离间的罪名。
如今姑娘逃离魔爪沼泽,有了真心疼爱她的良人,她又如何不替姑娘高兴呢?
不同于迎亲队伍这边的欢喜,原本坐在门前摘菜的刘氏看到这一幕,不由吹胡子瞪眼的抱着菜篮子回了家里,关门的声音大的仿佛要将门给摔坏,可见满腔的怒气。
见刘氏进了屋,原先与她坐在一起摘菜的几个妇人立刻指指点点的笑了起来。
“方才你们瞧见刘婆子那脸色了吗?那叫一个黑哦,跟贴了锅灰一样,我看着竟是舒心极了。”妇人摘了一把青菜放水里洗着,语气轻快,难掩高兴。
另外几个妇人也不由的跟着她的话笑了起来,这个刘婆子放着谢大姑娘那样好的儿媳不要,如今怕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听说昨日又与那新儿媳吵了起来?”
“可不是,这个月都吵了好几次了,她们没嫌烦,我们听着都耳朵起茧子了。”
“要说这文宣也是,和谢大姑娘好好过日子不好,非得去外面偷腥,结果招惹了那么个外乡婆娘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倒也不能全怪文宣,左右是谢大姑娘嫁过来两年,肚子还没个动静——”
她话还未说完,便被另一个妇人打断,截了话头,“这肚子没动静,可说不准是谁的问题……”
“砰”的一声响后,范家大门被打开,一盆的水尽数泼下来,很快蜿蜒着染湿了一整个地面。
几个妇人眼观鼻鼻观心,皆都悻悻的闭了嘴。
刘氏瞪了几眼七嘴八舌的左邻右舍,没好气的转身回了院子,一回到院子,便瞧见了捧着花糕话本子正悠哉悠哉扇着扇子的姚青娇。
刘氏眉心跳了跳,一口气险些没顶上来,目眦欲裂的恶狠狠剜了姚青娇一眼,初见只觉得这丫头懂事乖巧,哪哪都比谢容簌好,如今久处了一段时间,才真真看透了她的真面目。
好吃懒做,莫不如是。
谢容簌是自幼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可却也会学着帮自己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可这个姚青娇,只图自己快活,她想哪怕她累死,她也不会帮一把手的!
这样想着,刘氏也就气大起来,她三两步上前夺下姚青娇的扇子反扣在桌上,咬着牙说道:“青娇,你一直这样闲着也不是个事儿,娘这么忙,你总得帮娘做点事吧!”
姚青娇皮笑肉不笑,塞了一块花糕放进嘴里,没抬眼皮,街上的热闹方才她在楼上已经瞧的一清二楚。
谢容簌二嫁皇商沈家嫡孙沈贺,凤冠霞帔,十里红妆,可好不热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人心不足蛇吞象,她承认她都要嫉妒死谢容簌了。
人若是不比较自然没什么,可一旦细细比较起来,她又如何能咽的下这口气?
凭什么谢容簌二婚却依旧能嫁的那样好,能做着被人人都艳羡的沈夫人,而她姚青娇,莫说十里红妆,便是一场寻常的婚礼都没有得到,还要整日与刘氏那老不死的东西多费口舌。
甚至连她想要出门去街上逛逛,采买采买胭脂水粉也被刘婆子给拒绝了,说什么她有孕在身,怕她出门不安全,其实不就是抠搜舍不得钱嘛!
“娘,我这有孕在身,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呀!您说,我若是不小心动了胎气,可不得不偿失?这可是文宣的第一个孩子。”姚青娇才不会傻到帮刘氏去干活,反正到头来也是吃力不讨好的。
刘氏见姚青娇不愿帮忙,满带绉纹的脸立马就垮了下来,将扇子掷到姚青娇面前,阴阳怪气道:“还真是小姐身子丫鬟命,如今我老婆子才知晓自幼娇养长大的谢容簌是多么好了,不仅体贴的帮老婆子做活计,那嫁妆也是丰厚的很,不像某些人,好吃懒做的米虫。”
她是在乎姚青娇肚子里的孩子,可若因此被姚青娇拿捏住了,岂不任由她日后骑在自己脖子上作威作福了?
姚青娇甫一听到这些话,也是一百个不乐意了,她冷哼着撑着桌子站起来,反唇相讥,“人再好,如今与你范家也没了关系,人家如今是沈夫人了,日后锦衣玉食,千人宠万人爱,再不用受你这气了,倒是可怜我,替她挡了这灾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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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听完姚青娇的话,刘氏一张老脸气的通红,她跺着脚指着姚青娇就开骂,“你这小蹄子说的什么话,你个不知道哪里来的死丫头,攀上了我的儿,可是你这辈子修来的福分,你怎敢说出那种不敬婆母的话?若不是看在你腹中胎儿的面子,早将你给扫地出门,岂容你撒野放肆?”
姚青娇看着刘氏泼妇骂街的样子,却也不恼,只冷冷笑了两声,言语平淡的接着话,“扫地出门?只怕我这一走,就没有谁会将女儿嫁到你们范家来了,毕竟那日将事情闹得那样开,谁还会把女儿嫁进来受罪?”说着她又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泪水儿,“也就我对范郎一片冰心,才堪堪忍受着这些。”
刘氏冷眼看着姚青娇假模假样的拭泪,心里越发不得劲,她算是明白何为娶妻娶贤了。
从前谢容簌在的时候,从不会与她争吵,哪次不是让着她,逆来顺受的?
不像这个狐媚子,才嫁过来几天,就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作威作福,这日后还不知道要怎么作呢!
这样一想,刘氏免不了又与姚青娇争吵起来……
外面敲锣打鼓的声音慢慢停歇下来,沈家迎亲的队伍早已渐渐走远,只余下一众挑着嫁妆箱子的下人在后面蜿蜒前行。
街角,有人转身出来,看着这一幕,心里竟慢慢溢出苦涩之味。
范文宣看着满地爆竹炸裂后留下的红纸,手紧紧握拳,又似不甘心般锤了锤一旁的石墙。
明明他才该是赢家的,为何如今输得如此彻底?
沈贺……终究还是娶到了那个光华明媚的女子。
他给了她一场令世人艳羡的大婚,他做的比自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是。
范文宣闭了闭眼,那股子不甘心从心脏蔓延至四肢百骸,将他包裹在其中,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无比清楚的明白,自己放不下谢容簌,关乎情爱也关乎占有欲,曾经他拥有过的东西,不该被人抢走的……
嫉妒的种子在范文宣心里生根发芽,他当初没想过与谢容簌和离的,他以为她一直温顺,会包容他的一切错处,可没想到她那般决绝就走了,甚至还如此之快的另嫁他人!
想极此处,他面容逐渐扭曲起来,离了他,谢容簌凭什么过的如此快活?凭什么沈贺就可以如愿以偿?
“总有一天……”他面色阴沉冷漠,像是阴沟里蛰伏的老鼠,伺机而动。
总有一天,会将谢容簌抢回来的,他不信同床共枕两载,那个女人对他就没有过一点动心!
她一定也曾喜欢过他,只要他认错,她就一定会回头!
……
温缈挽着裙裾从马车上跳下来,看着面前显赫又熟悉的府邸,心不由的快速跳动起来。
从未想过,会是以这样的身份在这样的情况下回到沈府。
“六妹妹,愣着做什么?进去呀!”见温缈站在门前不挪脚,谢容卿快步折回挽着她的手往里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此时的沈府宾客满座,热闹的不像话,祖父祖母他们这些长辈见着相熟的人,未免就寒暄起来,只让他们几个小辈各自去玩了。
温缈对沈府再熟悉不过,正想带着谢容卿她们去花园里逛逛,却见有穿着窄袖劲装的少女飒飒走过来。
是……阿满!
温缈强压着内心的激动,才没有叫嚷出来,只是看着面前鲜活的少女,心里早已是柔软的一塌糊涂。
“老夫人在厢房准备了瓜果点心,特遣我来带着几位姑娘去歇歇脚。”阿满面色柔和,视线落在温缈身上,不由多看了两眼。
谢家这位六姑娘总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既熟悉又陌生。
谢容卿见有吃的,顿时就没了四处逛逛的心情,她两眼冒光的就要去厢房尝点心吃瓜果。
温缈转身看向谢容离。
却见谢容离也摇头笑了笑,“我也有些累了,想去歇歇。”
温缈抿了抿嘴,没有说些什么,而是问向阿满,“我想去园林里逛逛,你可以给我带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既然谢容卿和谢容离都没有跟上来的打算,她正好可以问阿满些事情。
阿满愣了愣,显然没料到温缈会有此请求,不过倒也没有说些什么,而是朝游廊里招了招手,吩咐小丫鬟,“你们二人带两位谢姑娘去前面第二间的厢房歇息。”
末了又不放心的叮嘱了两句,“这二位是少夫人的娘家妹妹,仔细看顾,莫要怠慢了!”
小丫鬟们忙低头应是,引着谢容卿她们去厢房休息了。
温缈看着阿满事无巨细的吩咐,不由欣慰的笑了笑,不亏是她的丫头,比她可懂事太多了!
阿满转头,便看着温缈正对着自己露出莫名的笑意,她不自在的唤了一声,“谢六姑娘?”
“啊?”
温缈反应过来,眨了眨眼。
“姑娘想去哪里逛逛?”阿满对上面前少女一双清澈的桃花眼,放下了心中所有的戒备,她和小姐终究是不一样的。
小姐明媚张扬,就像是高悬于青天之上的烈日,而这位谢六姑娘,柔弱青涩,是暗夜里清雅的明月。
日与月怎可比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是她多想了。
温缈点了点头,跟随着阿满往前走着,香径葳蕤,衣带生风。
等周围人声低了下来,温缈状似恍然大悟般停了脚步,“等等。”
阿满不解的抬眼看着温缈,等着对方后话。
“你……你是温三姑娘身边的丫鬟?”温缈眉眼间藏匿着不确信的神色,试探的开口询问,似是刚想起一般的样子。
阿满也不奇怪,点了点头,算是应下。
见她承认,温缈垂下眸子,声音也低了下来,带着惋惜和喟叹,“当日承蒙温姑娘所救,却没有机会同她当面致谢了。”
温缈说着说着,眼中蓄了泪,倒叫阿满不知所措起来,她一贯大大咧咧,身上是没有带帕子这种东西的,因此只得干着急的劝道:“六姑娘别……别哭啊!我家小姐一向纯善,救姑娘也不过举手之劳,从没想过回报这种东西的!姑娘……别再哭了!”
晚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大众文学http://m.25shuwu.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见阿满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温缈心里忍不住好笑,也不忍再难为这丫头,堪堪止了泪水,哽咽的开口。
“你……你叫什么名字?”小姑娘一双明眸水润晶莹,像是摇曳了清露在其中,惹人怜爱。
“阿满。”见她不再哭,阿满长长吁了口气,果然不是所有姑娘都如她家小姐一般,她家小姐可没有这般爱哭。
“阿满。”温缈叫的情真意切,上前一步紧紧握住阿满的手,“你告诉我,温三姑娘骤然离世,可是与那一日下水救我相关?”
阿满愣怔住,忘了抽手,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少女,这姑娘……倒是傻的紧。
温缈紧紧盯着阿满,不肯放过对方脸上一丝变化的神色,她自小身子康健,怎么可能说没就没了,这其中必有隐情。
阿满似是怕她多想,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遂斩钉截铁的说道:“六姑娘不要多想,我家小姐出事与姑娘并无干系,姑娘放宽心就好,千万不可胡思乱想。”
温缈听着阿满的话,眯了眯眼,脑海中回想起前世的事,自己去世的那段时间,除了救下落水的谢容安,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大事发生,为何今生就变了这样多?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
电光火石间,温缈记起什么事来。
会不会是……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像秦氏给谢容安下的蛊一样,日积月累,慢慢发作。
“那……温姑娘是因何去世?听人说是生病,不知是何病竟来的如此迅猛?”温缈试探的开口询问道,她现在也只能靠阿满来打听些消息了。
阿满听温缈打听的如此详细,不禁蹙了蹙眉,警惕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显然是不愿再提及这件事,她冷下了脸,朝温缈做了个“请”的姿势,“六姑娘这边请,沈府花园就在前面。”
温缈不置可否的笑了笑,这丫头……
真是一点话也套不出来。
不过温缈也不急于一时,遂很快转移了话题,“沈大哥成亲,大将军和少将军不来吗?”
虽然明知道父兄不会来,但温缈还是抱着点希冀问道,若是能再看看父亲和哥哥该有多好?
阿满狐疑的睨了一眼温缈,没有直接回话,而是不解的挑眉问道:“六姑娘似乎对温家的事很感兴趣?”
见阿满一脸防备的样子,温缈是哭笑不得,只得随意扯了个借口,“温三姑娘于我有救命之恩,我不过多关心两句,阿满姑娘这般紧张是做什么?我会吃人吗?”
阿满在前面带路,想了想,许是觉得温缈说的有道理,又或者是觉得温缈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纵然是有什么别的心思,也翻不起大浪来,她说话的声音放柔了些。
“是我多心了,六姑娘多担待。”末了似是怕温缈再多问些什么,她朝前方指了指,“花园到了,我还有事,就不陪六姑娘闲逛了,待会儿会派个丫鬟过来陪着姑娘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说完冲温缈歉意一笑,先行一步扭头离开了。
温缈耸了耸肩,也没等阿满叫来的丫鬟,自己一个人在园子里逛起来。
沈家对她而言,太过熟悉了,仿佛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曾与她相关过。
园子里有一颗参天的大树,枝桠粗壮,树冠茂密,温缈看着不由笑了起来,忆起了陈年旧事。
七岁那年,她曾跟着表哥沈贺一起捅了这树干上悬着的蜂窝,想要掏蜂蜜吃,结果蜂蜜没看到,倒是被成群的蜜蜂追的满园跑。
原以为会被蛰的满脸包,结果她仿佛如有神助,那些蜜蜂竟一个也没有过来蛰她,倒是可怜表哥被蛰了满脸包,哭哭啼啼了许久,总觉得自己毁容了。
想起这些往事,温缈面容上浮现出些许笑意,让人看一眼便觉得春风拂过般温柔。
她又往前走了几步,来沈家参加宴席的人不少,也有不少夫人小姐在园林里玩耍,温缈避开人多密集的地方,挑着人少的路走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宽阔的池塘,未至夏日,芙蕖未开,只有一片翠绿入目。
池塘里荷叶在风中林立,摇曳着身姿,温缈在池塘边停了脚步,盯着碧绿清澈的池水,出了神。
年少不知事,某一年夏日和表哥在这池里学孚水,结果虽是学会了游泳,只不过也将这池塘里栽培的名贵荷花给祸害了个干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外祖母知晓此事,还狠狠罚了她与表哥,不过依稀记得,最后她靠着撒娇求饶免了责罚,而她那刚正不阿的沈表哥榆木脑袋不知变通,生生挨了几板子都不带喊一声。
童年趣事一一浮现在眼前,温缈一时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若她前世乖乖的,不去招惹顾匪石,寻一个真心待她的少年公子,琴瑟和鸣,是否也能白头到老,一世顺遂?
至少……不会是前世那样惨烈的结局。
可是——
少女无奈笑了笑,以她的家世,便是她不主动去招惹顾匪石,顾匪石也很难不心动吧?
他会为了父亲的兵权,会为了外祖家的富贵,主动来招惹自己,到那时,她依旧会沉沦。
结局都一样……
输的只会是她温缈,也从来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