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白圆珍珠吗?皇后娘娘这礼物也太贵重了些。
据她所知,东海边上的小国,每年进贡给大颂白圆珍珠不过十颗,可称得上有市无价。
萧贵人喜欢便好。钟延玉微微一笑,并未放在心上,打量了下对方,此人是京兆尹的嫡女,不知道性情如何?
萧彩婷看了看其他人的礼物,钟延玉不偏不倚,随便拿出去一件礼物都算得上稀世珍宝,她忍不住抬眸看向了上方的青年,对方头一次见面就送她们如此贵重的东西,意欲何为?
熙嫔看了眼礼盒中的步摇,心中冷笑。
还能够为什么?不过是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罢了,还想她们对其忠心?!一个生不出孩子的男人,迟早有天会被他人所取而代之。
她犯不着得罪他,却也不用讨好他,皇家繁衍子嗣仰赖女子,钟延玉不过景孤寒的踏脚石罢了,等到无用之时,自会一脚踹开。
钟延玉将底下女人神色一一纳入眼中,不像其他答应、才人、还有贵人,能够得到嫔位之人,自然不会少了稀缺宝物,他这送礼也普普通通。
昨日每宫院都指派了一个嬷嬷前去,各位妹妹可要随她们好好学习宫中规矩,别唐突了贵人,到时候丢的可是皇上的颜面。钟延玉微微抬眸,简单地说了几句话,随后便将目光投向了江心月。
他邪恶的念头来了,江才人比你们都要入宫早些,伺候了陛下不少时日,若是你们伺寝之事上还有不懂之处,可询问江才人,毕竟本宫一介男儿之身,与各位妹妹沟通也有不妥,将来皇家子嗣可是寄托在你们上。
他轻飘飘丢出来一个炸弹,让江心月成为了众矢之的。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了江心月脸上,却是敌意和猜忌,相对于没办法生育的男子,自然是早就荣获恩宠的女人更让人戒备警惕。
江心月挂起个牵强的笑容,哪能不明白钟延玉的引战,她差点把底下的手帕给拧碎了!
钟延玉这个贱人!
皇后娘娘高看臣妾了,皇上让臣妾过去的次数也不过寥寥几次她企图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钟延玉却不给她喘息的机会,闻言笑了笑说道:江才人就是谦虚,你们新来的不晓得,皇上可当面跟本宫提及过不少次江才人,慧智兰心,琴艺一绝,你们还未来入宫之时,江才人可是独得恩宠,皇上连续十二夜翻她的牌子。
那是因为皇上天天叫她过去弹琴!就让她弹琴,连碰她一下都没有!
江心月内心咆哮,差点咬碎了牙,谁知道她心中苦闷,难不成她真的没有魅力了?吸引不了一个男人?!
钟延玉笑里藏刀,刀刀致命,果不其然,四大嫔妃脸色各异,称不上好看。
熙嫔乃户部尚书之女,她听闻过江心月的事情,内心不由得鄙夷,皇后娘娘说的是,江才人不知是何贯籍?琴艺师从哪派?
一个庶女罢了,记挂在嫡母名下才成了嫡女,母族势力也不强,还真当自己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江心月一时语塞,她的琴师名气小,根本拿不出手,只得讪笑道:江南贯籍人士,琴艺难登大雅之堂,只是有幸得到皇上青眼罢了,方才皇后谬赞了。
钟延玉眼见炸弹埋得差不多了,便微微阖上了眼眸,本宫生性喜静,妹妹们不必早晚请安,每隔三日便来请一次便好。如若不然,他天天看着她们唇枪舌战也烦得紧。
这些妃嫔还是内部消化吧。
他坐直了些,然后又将自己久病成疾无法侍寝之事抛出来,果然不出意料获得在场妃嫔的一众同情,随后他抿了抿茶说道:
绿头牌本宫已差人做好,递给皇上,以后每夜由谁伺候陛下,全凭各位妹妹本事了。
等全部人离开,钟延玉伸了伸懒腰,唤过来荀灰,宫外之事办得如何?
荀灰俯身在钟延玉的耳边低语,钟延玉眼中滑过一丝喜色,嘴角微勾,你派人将账本不动声色地拿过来,让本公子仔细看看。?
第二十六章 两两相遇
太阳升至半空,虽至春季,但寒霜尚未全消,慈宁宫内暖炉烧得正旺,太后娘娘本想只和皇帝共用午膳的,哪知晓钟延玉也过来了这里。
皇后怎么今日有空过来看哀家?太后扶着发髻,旁侧嬷嬷给她茶盏添了新茶。
钟延玉头戴玉冠,白衣似雪,言笑吟吟,尽孝是儿臣本分,应当过来陪陪母后的。
景孤寒点了点头,宫中沉闷,若是母后有事倾诉,也可以找延玉。他希望自己最为亲近的两人,关系有所缓和。
太后看了皮笑肉不笑的钟延玉一眼,只觉得他不安好心,但她没打算给人下面子,罢了,既然都到慈宁宫了,便一起用午膳吧。
只是午膳过后,太后身边便多了道聘婷身影,她拉住楚欣媚的手,微微笑了笑,方才吃食,陛下觉得如何?
景孤寒不是没吃过山珍海味,但之前食物的确有所不同,他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言简意赅道:不错。
这便是好的了,太后笑了笑,意有所指,这些都是欣媚这孩子替哀家准备的,这孩子的手艺的确不错。
这不是贼心不死想塞人吗?
钟延玉喝了口清茶,放下杯盏,母后若是喜欢这食膳,日后便留楚姑娘在身边伺候吧,本宫瞧着楚家这孩子也是有心的。
太后的笑容一顿,皇后此言差矣,怎么能白白耽误这孩子的前程,留下来陪哀家呢?
钟延玉极为有眼力劲,母后此言差矣,能够服侍在天子母亲身边,这可是天大的殊荣,怎么是耽误前程呢?多少人求还求不来呢。
太后这下笑都笑不出了,心中已经开始骂起来钟氏了,这个妒夫一定看穿了她的心思!
景孤寒眼神暗了暗,心中升腾起隐秘的喜悦,少年不是完全不在乎他,已经开始有危机感了,这种让对方吃醋的感觉,还挺不错。
钟延玉的眼眸微沉,意味深长,母后看起来真是格外念着楚姑娘呀。
太后捏紧了手,帕子拧出了一片褶皱,她的眼眸流露精光,还没有打消念头,看向了旁侧的景孤寒,皇上,哀家觉得楚姑娘是个可心人,不如留在后宫照顾您。
景孤寒侧过头,转动了几下扳指,目光在楚欣媚的脸上巡逻,屋中空气冷凝,旁人不敢多说一句话,连太后都捏紧了心。
站在旁侧的楚欣媚心中七上八下,反复揉捏藏在水袖中的手帕,低垂着脑袋不敢看他,唯恐招惹不喜,偌大的宫殿安静无声,她咽了咽口水。
皇后说得是,母后比儿臣更需要个贴心人照料,朕看楚姑娘的确是有孝之人,便册封个慈安郡主,让她陪在母后身边。景孤寒收回来视线,一句话将楚欣媚的入宫路斩断个干干净净,太后气血上涌,脸色扭曲,她的儿子竟然是站在了钟延玉这边?钟延玉到底给皇帝灌了什么迷魂汤?!
钟延玉知道尘埃落定,不急不忙地继续喝起来茶,他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楚欣媚,暗叹可惜。
若是他下定决心要入宫,绝对不会利用太后直白地谏言皇上,他最清楚景孤寒的多疑和骄傲,绝不会轻易被人摆布,哪怕太后是亲母,他尚且不会任人胡闹,又怎么会顾忌着楚家母族?
景孤寒可不需要一个时刻惦记着自己家族荣耀的人为妃,他前些时日选的妃嫔,不大不小,易于控制,更多是附庸在他身上的附属品。
太后也太心急了些,这么快就想着把自己的母族壮大,岂不是触犯了皇帝的权威吗?历朝历代最忌外戚干政。
离开慈宁宫后,钟延玉将这里的门道解释给琉青,琉青闻言,不由得低头思索,那公子,楚欣媚想要入宫的话,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钟延玉摇了摇头,微微勾唇,倒也不是没有办法,看她对自己下不下得去狠手了。
琉青给他倒了杯热茶,听到有办法,更是勾起来她的好奇心,公子,究竟是什么办法?什么叫下狠手?对谁下狠手?
钟延玉敲了敲她的脑袋,这丫头也不怕好奇心害死猫,整天东想西想的,也没个正形,你还记得江心月是怎么进宫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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