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才不像其他人,要使些小伎俩,整日像是个欲求不满的下贱胚子似的。
江心月拧紧了手中帕子,恨恨地剐了女人一眼,熙嫔妹妹说笑了,谁到这皇宫来不是服侍陛下,解其忧愁的?哪管什么法子,若是让陛下开怀些也好。
谁又比谁高贵?!不都是为了权势!她江家想借助她吹枕边风,光耀家族,熙家难道不是吗?
江心月冷笑一声,听闻最近陛下对礼部尚书的工作很不满意啊,前几日早朝还发了一番很大的怒气,熙嫔有这个闲心关心别人之事,还不如先关心关心家事!
说完这句话,她便起身劲直离开了此处,徒留脸色微变的熙婷。
快到乾清宫之时,景孤寒不让人去通报,反而把他们都留在了外面。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到了房间里。
延玉他从背后轻轻抱住青年,眼神缱绻,吻上了那片红唇,朕把你父亲和兄长都放了,如今他们都回府中了。
钟延玉神色微动,放下手中东西。
景孤寒视线落在了那些针线上,延玉早上都在绣东西吗?
钟延玉微微点头,却还是不发一言。
景孤寒也不气恼,抚摸着他的脸,我记得你给钟楚荀和钟延清都送了荷包,连林都那家伙也有,延玉不如给朕也绣一个?
钟延玉垂下眼眸,淡淡回道:臣手艺生疏,难登大雅之堂,陛下三思。
景孤寒神色黯淡了下来,牵起人的手,延玉,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不用在意君臣之礼的况且主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
他情不自禁地畅想两个人的未来,我已经想好了办法,让你回到皇后的位置上,就是需要你的配合。
男人蹭了蹭少年的脸颊,目光深邃幽长,你告诉我,你到底怎么从宫中离开的?
他审问了所有知情者,哪怕是钟延玉身边的亲信也无从知晓,那段时间,皇宫更是被围成了铁桶,他的金丝雀到底怎么飞出笼子里面的?
他是喜欢钟延玉的,更不允许这种危险的存在。
延玉该是他的,一辈子都是他的。
他的目光渐暗,磁性嗓音充满诱哄,甚至带上了帝王的威压,延玉,告诉朕好不好?
他细细亲吻啃咬着人的红唇,充满占有欲的眼神落在他的天使面孔上,唇红齿白的少年呼吸不稳,却被男人紧紧按住双手,不得动弹。
景孤寒联想过无数次,再次占有少年的姿势,却在目光触及少年眸底的厌恶之时,心尖一刺痛。
像是被盆冷水泼到了头上,他也变得兴趣索然。
为什么,为什么他们会走到这一步
钟延玉放在桌面上的手,指尖泛白,喘了口气道:臣意外发现,冷宫的秋桐院中有一条密道
原来如此。
景孤寒勾唇一笑,没有责怪,反倒揉了揉他的脑袋,没关系,朕知道你想家了,明日便随你回钟府看看。
多谢陛下。钟延玉察觉到腰上松了些的力道,微微松了口气。
朕不需要你的道谢,我们本就是夫妻,对吗?景孤寒眼眸微暗,窝在青年肩颈处,细细啃咬亲吻着对方的天鹅颈,忍不住想要
笃笃笃!
门外传来敲门声,打破了暧昧气氛,景孤寒脸色不太好看地看向殿门。
何事?
他的语气冷凝,哪个人敢打扰他和延玉的独处?!他好不容易哄的人回心转意,谁这么没有眼力劲。
陛下,太后娘娘请你去一趟慈宁宫,说是有要事和您商量,太后娘娘的贴身嬷嬷就在外面等着呢。徐沉战战兢兢地说道。
钟延玉像是找到了借口,给景孤寒整理一下衣物,如今也到了午膳之时,既然太后娘娘有事找陛下,陛下便快些过去吧。
他的神情温和,倒真像是以往温润如玉的公子。
而感受到少年语气中的轻快,景孤寒心口有些发堵。
他忍不住抚摸上少年的脸颊,延玉,朕不在了,你就这般开心?
他的声音很浅,也很轻,像是普通的询问,而钟延玉却能感受到男人的不满和丝丝怒意。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垂下脑袋,陛下说笑了,臣这是为你着想。惹怒景孤寒,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好处。
景孤寒眯起来眼眸,冷哼一声,但愿如此。
钟延玉目送人离开,不发一言。
其实景孤寒都知道了的,只是他不愿意承认,他们回不到当初了,自欺欺人又有什么用呢?
徐沉缓缓入内,看到一袭白衣的青年,心尖微颤,或许连他都想不到人还活着是什么样的感受?
他很想上前仔细看看,可碍于身份,只得低头不语。
皇上派奴才来伺候娘娘的饮食起居。他恭恭敬敬地说道。
钟延玉抬眸看他,我不喜人相随,你出去外面候着吧。
徐沉不能从命,陛下让奴才贴身伺候娘娘,不能离开视线范围之内。
钟延玉闻言,手上动作一顿,陛下真是有心。都防着他到了这份上,是怕他再跑吗?
宫中无事,他又绣起来荷包。
本来刺绣这些事情,应当是由女眷做的,男子刺绣说出去是难登大雅之堂的,但他小时候娘亲就去世了,家中女眷只有简单几个奴婢还有奶妈。
而那时候,他喜静,可自家大哥是个闹腾的主,爬树摔马打架样样精通,上午一个干干净净的公子哥出去,下午就一个泥猴子回来。
衣服再多也禁不起人的折腾,每次看到坏的衣物,大哥肯定又是去跟人打架了,是以每每被爹爹训斥打手心,又哭闹得厉害。他那时便想了个主意,偷偷将衣服给人补好,阿爹看不出来,就不会打大哥手心了。
他招了个绣娘入府,可大哥怎么都不想让人嘲笑,不给绣娘缝补,怕她到爹爹面前告状又打手心。
索性缝补简单,他就跟绣娘学了一段时间,也渐渐得心应手,甚至会绣些东西,也就做了点送给大哥和爹爹。
思及此处,他垂下眼帘,前世父兄被流放千里,又是苦寒之地,身边连个照应的人都没有,怎么活下来?
他不想让对方再遭受这种无妄之灾,爹爹都六十几了,也该好好安享晚年才是。
慈宁宫中,景孤寒陪着太后用完了午膳,他扶老人家到榻上。
不知母后唤儿臣来所为何事?他抬眸看向人,抿了抿薄唇。
太后扶额,掀开眼帘,哀家是想跟你谈谈皇嗣之事,况且后宫不可无主,你心中可有了皇后人选?
左右不能够因为一个钟延玉毁了后宫安宁,太后心想到,此时她还不知道钟延玉回来的消息。
她神色淡淡,哀家知晓你心中有怨言,但后宫这么多嫔妃,你得选出来一个。
景孤寒闻言,微微颔首,母后说得是,等过些日子,宫中自会有皇后。
熙嫔掐着点过来,便看见了那袭明黄色的身影,立即行礼。
太后娘娘万福,皇上万岁。
太后眸底滑过一抹精光,招呼她过来,熙嫔最近陪着哀家礼佛,也辛苦了,过来坐吧。
熙婷闻言一笑,寻了个靠近景孤寒的位置,还不是太后娘娘的恩慈,况且为祖先祈福,本就是臣妾的本分。
她的醉温之意不在酒,目光暗暗落在高大的男人身上,唇角出现一弯新月,若是能得到景孤寒的垂怜,那才是好的呢。
方才她走进来之时,听到了景孤寒的话,心想着自己位份虽然比江心月低,但出身可是名门世家。
若景孤寒要立江心月为后,文武百官肯定会谏言反对,等会儿回去她就修书一封给家里,让母族帮忙。
既然太后的举止间透露对熙婷的喜欢,景孤寒不是看不出来。
熙嫔在宫中也有段时间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孝顺母后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