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延玉抿了抿唇,放下手中书籍,只是无聊,闲暇消遣罢了。不好好学习治国之策,将来怎么夺了你的江山,处理政务?
青年的眉眼在烛光之下格外柔和,景孤寒牵起他的手,忍不住亲吻他的指尖,这是他想要抱青年的暗号。
钟延玉抿了抿红唇,抬眸看向他,缓缓道:陛下,今夜还早。
景孤寒笑了笑,眸底带着别样的暧昧,等我们真正休息之时,便不早了。
青色的衣带被拉了下来,长夜漫漫,多的是人无心睡眠。
一场夜雨席卷大地,普陀寺内,太后看着漏雨的屋檐,气得大骂钟延玉。
夜色格外深沉,景孤寒一点一点地靠近青年,小心翼翼地给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目光撇到他身上留下的伤痕之时,眼眸满是心疼。
他曾听过玉宴的威名,却没曾想到是枕边人。
整日上战场肯定会受伤,他虽然清楚这一点,但依旧是会心疼,延玉回宫之后,他特地让人调配了好多去疤痕的药,每日给人亲自涂上。
可钟延玉,你宁愿去战场过朝不保夕、颠沛流离的生活,也不愿留在这富丽堂皇、万般舒适的皇宫,你到底是有多恨朕呀?
景孤寒的眸色逐渐暗沉了下去
有时候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钟延玉眼底的冷漠和恨意深深刺痛了他,仿佛从他冬猎回来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
此后哪怕江心月,抑或是其他人,包括他在内,都不能引起青年的情绪波动,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眸,再也没有了他的身影,他在笑的时候也不是在真的笑。
景孤寒抱紧了人,只有清晰地感受到这个人的温度,他似乎才能平静下来。
延玉,你到底要朕怎么办?怎么办才能挽回你的心
他亲吻着少年的脖颈,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
清晨阳光熹微,钟延玉倒了茶水,那双眸子看向身前的影六,四五天过去了,你出一趟宫怎么这般晚?
太过东西跟着了,也就慢了些,娘娘最爱吃的芙蓉糕,臣带了回来。
影六其实也不清楚这包裹里面的是什么,不过听闻是他人前段时间寄放在来福客栈的。
钟延玉的高深莫测,他窥不见底,越发觉得自己渺小。
钟延玉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几个月的接触下来,连他也没个清楚的答案,只是不自觉地被对方吸引。
钟延玉打开包裹,里面看起来是寻常的基本书籍,影六更加疑惑了,但钟延玉当然不会告诉他答案,徐沉还有景孤寒的这么多耳目还在殿内呢。
最近藏书阁新出了几本话册,劳烦影流琴师了,你先下去好好休息吧。
他打开包裹,只是为了不引起他人的怀疑。
影六带着疑惑离开了此处
钟延玉抬眸看向徐沉,本宫想去御书房看看陛下,你令人准备些鸡汤过来。
徐沉看了一眼那些书籍,立马下去吩咐御膳房的人。
后宫虽多了不少女人,但到底不比前朝花团锦簇,还是清冷了许多。
钟延玉坐上车辇之时,像往常般带了本书籍解闷,只是等到车辇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立即翻到了书籍的中间,内有空洞,他取出那一小带白色粉末,洒在了鸡汤当中。
这是延玉第一次过来看自己,景孤寒起身出去迎接,即使他掩盖了自己的神情,可这加快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情绪。
江心月的寝宫不一会也得到了消息,江心月恼怒异常,方才她前去看望景孤寒,对方可是连御书房的门都没给她进!
她的眼眸沉了沉,再这样下去,本宫何时能够完全掌夺中宫之权?
现下有林英监视着她,太后这个借口又走了,她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想要为那位做事?
而此时,钟延玉亲眼看着景孤寒喝下汤,心中松了一口气。
延玉怎么过来看朕了?景孤寒亲了亲他的脸颊。
御书房内只有两人,徐沉也在外面候着,男人忍不住将青年抱过来,而两人身后龙椅上的金珠格外明亮圆润。
钟延玉勾上他的脖颈,微微一笑,臣想陛下了。
温柔刀,刀刀杀人不见血。
景孤寒闻言,心尖颤动,即使知道钟延玉说的不一定是真的,还是陷入到了那虚假的温柔当中去。
青年半跪在他的膝盖上,乌发如瀑布,姣好的身形暴露无遗,修长洁白的手指正缓缓解开他的龙袍,摘下了那副清冷面具
陛下今日辛苦了,臣好好伺候陛下
景孤寒翻身将这只白猫压制下来,延玉乖些,朕的政务还没处理完呢。
他的声音沙哑而隐忍,钟延玉听得出来,他都快要忍不住了。
他仰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薄唇,那臣便回去了。
而他正要起身离开的那刻,男人却猛地将他拉回,落下炙热滚烫的亲吻,青色衣裳和皇袍很快掉在地上,龙椅上承载了两个人的重量。
青年目光却晦暗地落在龙椅的宝珠上,他定要成为这权倾朝野的皇!
钟延玉前来御书房之时还是中午,等到他再次醒来之时,已经是了晚上,不远处轻微沙沙的写作声响起,景孤寒认真处理公务的模样映入眼帘。
他揉了揉额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回的乾清宫,再抬眼看向远处。
平心而论,景孤寒的确是个好皇帝,若是他拉他下马,自己真的能够管理好这江山吗?
起来了?景孤寒放下笔,径直走了过来,打断他的思路,亲吻上那抹红唇,朕让御膳房的人随时温着延玉爱吃的饭菜,朕抱延玉过去看好吗?
钟延玉垂下眼帘,在眸下留下一片阴影,好。
他绝不能心软,也不该心软?
第九十七章 陛下,臣自然是日夜挂念着您的身体
景孤寒显然很高兴,他抱起人过去床上,给他布菜,知道钟延玉顾忌外人,也没叫人进来伺候,延玉尝尝,这都是你爱吃的菜。
陛下也好好用膳吧,不必顾忌着臣。钟延玉避开了男人灼热的目光,手上的筷子落在了旁处。
钟延玉害怕自己心软,没有再过去御书房送汤了,索性暗中将药下在了晚膳。
左右这是异域的毒,无色无味,连银针都不能测出来。
后宫妃嫔莫名其妙地暴毙而亡,还有好多人犯了事,被送去了普陀寺和太后一起为皇家祈福。
钟延玉为下.药而接管后宫之事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景孤寒到底把那些妃嫔怎么了?
徐晨沉吟了一下,随后说道:那些小官的女儿,陛下愿意给她们一笔银两,赐了县主封号,因其守宫砂还在,对嫁人也无碍,陛下也给了那些官员警告,不得怠慢她们,甚至有些还给口谕,赐了婚,有些不想走的,便派去了普陀寺,也保她们一生安稳。
剩下些大官家的女儿,皇上许诺了好处,母族愿意接纳她们回去,对外只称长得相像的远方表妹,封了郡主名号。
钟延玉恍惚了一下,看不下去国论了,低喃道:他这般又是为何?
如今又有什么意义呢。
徐沉抿了抿唇,抬眸看向软榻上衣衫单薄,雪肌玉骨的青年。
为了谁不言而喻,可青年并不接受,迟来的深情终究是晚了一步,人心已凉。